第12节
[死神蓝平]暗河 作者:水石黑井
正文 第12节
[死神蓝平]暗河 作者:水石黑井
第12节
“白色的那个是惣右介君的灵力喔!这个针管,可以把吸入的灵力具现化。”
白色的东西如烟雾一样在针管中浮动,而下面紫色的东西看起来比白色的东西沉重许多。
“紫色的是昨天袭击我的人的灵力。”蓝染结果话头解释道。
平子的心思没有放在这上面,他上下打量着蓝染:“喂,你也会被伤到吗?”
“真子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把镜花水月留在了你这里。”他活动着在自己的肩膀,一面这样说着。清晨的阳光射入室内,他闭着眼睛,睫毛在阳光中微微颤抖着。
对于这样明显的嘲讽,平子一时间看的忘了回嘴。浦原也是转过身收拾东西顺便找当天在日番谷君遇袭的地方采集的样本。发觉室内有些过于寂静。他扭头首先看向平子,而平子拿着针管,正在对蓝染发呆;蓝染闭着眼睛,什么都没有做。
没办法,他只好干咳一声,把手伸向平子:“真子君……”
蓝染一瞬间睁开眼睛盯着浦原。
“啊哈哈……”察觉到某人的恶意,浦原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平子君,针管给我吧。”
“啊好的……等等,为什么忽然这样生疏啊!都说了好多叫名字就好了嘛!”
平子把针管抛给浦原,手在下巴那里一拖,手肘撑在桌子上,就撇过头去没有看蓝染也没有看他。浦原半张着嘴看看这两个人,左看看又看看后,满脸郁闷地把针管和自己取的样本都摆在桌面上。
“那啥,哈哈哈……”他冲蓝染干笑着,“虽然之后我还需要进行深层分析,但是你来感觉一下,两种灵力是一样的吧?”
蓝染伸手,把手放在样本和自己伤口抽出的一针管的灵力上,手掌发出微弱的光芒。过一会他放下手掌,冲着浦原点了点头。
“那样的话就是昨天袭击你的那个人犯下的案了吧!”浦原这样做出结论,看看蓝染又看看平子,“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平子的眼睛焦距不知道放在那里,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蓝染倒是听见了,看向他的眼神中写着鄙视,脸上的神色明确表达着他的无聊。
气氛是个大写的尴尬。
正在他不知道说点什么好的时候,拉门又一次被拉开。镜花水月跪坐在外面,一脸严肃地看着蓝染。
“主人,冬狮郎哥哥刚才偷听到了谈话,还想离开。”
萝莉板着一张小脸,后面是看起来窘迫不已的冬狮郎。他一手拿着刀,身上是浦原找给他的便装。
“啰,啰嗦!”十番队队长被镜花水月的小手拽住裤脚,由于对方是个小女孩的模样,所以挣扎也不是不挣扎也不是。他只好板起脸:“放开我!既然已经有了犯人的线索,就该出去找了不是嘛!你快点松手!”
低着头,他看见镜花水月暗绿色的大眼睛中瞬间被泪水充盈。她咬着嘴唇,看着冬狮郎,一脸的委屈,而小手依旧没有松开他的裤脚。
“冲。”
冬狮郎应声而倒,蓝染收回发出破道的指尖,向着镜花水月挥挥手:“他暂时是站不起来了,辛苦你把他拖回房间里去了。”
小女孩点点头,站起身似乎是绕到冬狮郎的脑袋那里。冬狮郎一边揉着脚踝,一边大叫着:“蓝染!你给我记住!可恶——!!”
在场的三个死神都是鬼道大师,不过与浦原是因为研究才加强自己的鬼道不同,平子本来就对鬼道很感兴趣。如果不是平子家一定要让他进入十三队,也许当时他就会去鬼道众了。见此情景,他颇为感兴趣地回过头:“刚才连鬼道号都省略了,很厉害嘛,蓝——”
“惣右介。”
蓝染打断他的话:“真子君,叫我的名字,不可以吗?”
他看见平子撇了一下嘴。
“当然……不行!”
平子连问鬼道原理的兴致都没了,披着羽织站起身就要回去。拉开门,他冲浦原挥挥手:“我先回去了,吃饭的时候叫我,喜助。”
门当着蓝染的面被拉上。
浦原的手放在嘴边呈扩音状:“没问题哦,真子君!请务必好好休息!”
蓝染又瞪向浦原。不得不承认,这个时候的蓝染,其实根本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浦原笑的有些欠揍。
尸魂界,静灵庭,一番队内。
“这个是二番队的报告!”
既然只是报告的话,当然不用碎蜂和七绪一起到总队长面前汇报。能让碎蜂亲自前来汇报,可能不是什么好事。
“非常抱歉,总队长。”她站在京乐面前低头首先请罪:“由于我们二番队处理的不及时,槛理队管辖下的蛆虫之巢的特别槛理区,有犯人至今在逃。二番队队员全力搜索,没有在尸魂界发现他的踪迹。根据推断,很有可能去了现世。”
与山本不同,京乐春水先是长长地沉吟着,没有立刻做出决定,继续向下追问:“那么,犯人既然是特别槛理区的,有着怎样的威胁呢?”
碎蜂摇头:“回总队长,因为记录的文件也在大战中遭到损毁,只知道这个犯人是在一百五十年前才被收押的,原因和名字一概不明,但是在记录中却有一点,这个犯人,并不是死神。”
蛆虫之巢是四十六室专门收押没有犯罪却被判定为危险人物的“退队”死神们。然而碎蜂却说这个在逃的犯人,并不是死神,事情顿时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面对京乐的疑问,碎蜂继续说:“这之中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在中央四十六室下达命令时是根据对方是死神的基础上,加以调查和判断——很有可能这个家伙,作为死神的时候被判断为有危险,而在二番队收押的时候才发现,其实这名犯人并不是死神。”
“诶呀,这个就不好了啊。”京乐发出叹息,“既然现在不在尸魂界,联系一下之前蓝染惣右介也逃狱了……现世真的有那么好吗?”
比在监狱里好吧,总队长。七绪在心里默默吐槽。
“所以请总队长下令,让我前往现世,将犯人,和蓝染惣右介,一并抓捕归案!”
听见碎蜂的结论后,京乐春水还是摇了摇头。
“就算是我们一齐出动,蓝染也不会被轻易制服。而那个犯人的话,现世的两名队长也足矣。碎蜂队长,将你们现在掌握的情报发给他们,之后四十六室那边就由我来说吧!”
眼见碎蜂满怀着不甘心地转身走出一番队队长室,京乐摇头叹息。旁边的七绪把这次的报告整理好交给他,他草草扫过几眼就签了字。
谁也没有发现房梁上潜伏着的“人”,趁着一番队的大门还没有关闭时,像来时一样又偷偷溜了出去。
又是一天过去。
天满千鹤与黑崎夏梨走在一块,看起来心情好了不少。
“总之就是这样呢。”天满千鹤将昨晚织姬对自己说的话告诉了夏梨,有点自嘲地笑着,“比起黑崎君的话,我没有那样,守护谁什么的觉悟,真的很糟糕啊。”
“别那么说嘛。”夏梨摇摇头,“能知道自己可以为了什么而战斗,本身就是一件很棒的事情了……咦?游子?”
这是天满千鹤第一次见到黑崎夏梨的孪生妹妹,黑崎游子。游子向着她们飞奔过来,一边挥舞着手臂。她们站在原地,游子很快跑到她们面前,喘着气说:“今天的社团活动取消,我就想到要跟你们一块回来了。”
天满千鹤略微有些犹豫,把目光投向黑崎夏梨。夏梨摆摆手:“没关系,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我们跑就是了。”
游子扶着膝盖,喘匀了气后,直起身体向着天满千鹤微微一笑:“虽然已经听姐姐说过了,不过还是要说,初次见面天满同学,我是黑崎游子!叫我游子就好了!”
千鹤点点头:“初次见面啊游子,叫我千鹤就好!”
三个少女结伴而行,向着回家的方向走去。上面已经轮到他值班的蓝染惣右介微微叹气。
根本就没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啊。该说是胆大好呢,还是愚昧无知?一边监视一边做着小鬼保护工作的前魔王瞬步跟上去;因为三个人都能看见死神,所以他又不能离的太近。
说不定这三个人,加在一起会让那只虚蠢蠢欲动,也会让它的主人不得不站出来。
下方并肩而行的三个少女在一起说说笑笑,完全不知道危险正在接近他们。蓝染的脸上写满了无聊,远远跟在三个人身后,但似乎又感觉到了什么一样,站在一处电线杆上后,皱起眉,没有再跟下去。
下方的三个女孩子正在穿过一处公园,夏梨一边说着什么时,停下话头,有点不可思议地望着前方。
“啊,那个是……御佐同学?御佐明?”
“御佐同学?谁?姐姐和千鹤的同班同学嘛?”
夏梨看着那个清秀的少年,心中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不是,千鹤没有见过他,上学期他一直坐在我旁边……说是有事休学了,为什么现在会在这里?”
坐在秋千上,身形瘦削的少年,沐浴着夕阳的光辉,看起来十分寂寥的感觉。他一条腿伸开,一条腿曲起,坐在秋千上一摇一晃。
游子好奇地鼓起面颊:“那要上去打招呼吗?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呢。”
夏梨摇摇头:“算了,我跟他也不是什么朋友。”
尤其是在现在这个时间,忽然出现的休学的少年,让夏梨不由得警惕起来。
还没有等三个少女做出决定,坐在秋千上的少年就抬眼望过来。灰色的眼眸,被夕阳橘红色的光芒浸染,隐隐约约让夏梨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抬手向她们挥挥手,算是打了招呼后,就直接从秋千上站起身,慢慢走出公园。
什么都没发生吗?
夏梨希望是自己的直觉出错,然而很不幸的是,就在这时千鹤猛地回头,然后迅速做出动作,把游子和夏梨按倒在地上。
她们的背后不知道何时,黑腔被打开。虚的头伸出来,脖颈拉长朝她们冲过来——三个人倒在地上,勉强躲开了虚的冲击。
千鹤自己脱出身体,把身体交给夏梨和游子,从地上站起来俯视着她们:“带着我的身体躲起来!”
没有时间再解释,她拔出刀,双手握住刀柄,摆好姿势,与一击不中,扭过头看着她的虚对峙着。
☆、25
手在颤抖。
刀也在颤抖。
然而少女尽量摆出无畏的姿态,与虚进行对峙。
这次她们的身边没有队长级的死神在,在场的死神只有她一个人。夏梨和游子的灵力很强,但她们并不是死神,也没有织姬前辈那样可以用于攻击和自保的手段。
虚的灵压很强,在救援到来之前,必须要先尽量抵挡一会。
等的不耐烦的虚极速冲过来,千鹤来不及出招,只能用自己的浅打先抵住虚的嘴巴,被虚的力气不断向后推着。一边推拒着,刀身与虚的獠牙摩擦出火花。大虚的头忽然向上一抬,千鹤猝不及防,失去重心仰面倒在地上。
对于从来没有使用过打刀的人来讲,能防住这一击已经可以让其他人很吃惊了。如果是浦原在的话,一定会做出这样的评价。夏梨和游子躲在一边,而夏梨知道这只虚还可能从别的地方钻出来,因此紧张地环顾着四周。
御佐明。
从认识他的那个时候起就觉得这个人很怪异,既不交朋友,也不参加社团,除了学习以外,存在感极低的学生。坐在她身边,跟谁都不愿意交流的样子。刚才他的出现,是巧合,还是别的什么?
一边警惕着,夏梨的脑海中飞快搜寻着关于御佐明的一切。既没有见过他的父母,上下学也没人来接送,更不知道他现在住在哪里,只是说有事所以就休学了。浦原先生说那天袭击她们和日番谷君的虚很有可能是被人驯养的,这么说难道是他吗?
战场里的千鹤不顾身上的痛楚,立刻拿着刀站起来,举起刀向虚砍过去。蓝染说过,只要砍中面具就可以了——那天日番谷君的举动如何,因为她昏过去了,所以并不知晓这个虚的面具连队长级别的死神都砍不穿,所以她只是一刀挥下,当然与虚的面具狠狠撞击在一块。虚吃痛地抬起头,又发出那天她听到过的长长的尖啸声。
……我不能死。
只要怀着这样的信念去挥刀的话——
还没有来得及多想,虚脑袋一甩,她直接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面上。
浑身上下每一处都在疼痛,艰难抬起手摸向自己的头部时,是一片令她恐慌的潮湿感。
血从头部慢慢地流下。
应该是被千鹤的举动激怒,更多的黑腔开启,虚的头部从里面伸出,暗金色的眼中闪烁着贪婪和愤怒的光芒。看样子,应该是先打算吃掉她再说。千鹤后悔了,如果,如果……
余光看到了刚才走掉的少年,其实一直隐藏在公园后面的树林里。铁灰色的眼眸,毫无波澜地俯视着自己。
糟糕,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可是自己还不想死……
“喂,那边的!怎么回事??”
似乎是注意到这边有什么异常,一个熟悉的男声响起。千鹤看见那个少年似乎是不屑地“啧”了一声,然后虚的头部依次缩回黑腔中,少年的身影也消失在树林中。
是谁?是谁过来这边了?
他艰难地爬起来,回头一看,男人跑向游子和夏梨抱着她身体的那个方向。糟糕了!一旦脱出身体,自己的身体机能就会完全停止。
她用刀支起身体,跌跌撞撞地跑过去,赶在男人之前先一步回到了身体中。再次睁开眼睛时,看到是……那个新老师,历史老师福宗纯一郎。
“喂,没事吧,天满同学?怎么了?为什么头部还流血了??”
路人视角看的话,一定是两个女生搂着另外一个昏倒在地人事不省的女生,怎么看都觉得很可疑啊!夏梨十分能理解这种感觉,所以赶快向着她们的新历史老师摇头解释:“没关系的,千鹤同学刚刚只是突然脱力倒在这里,磕破了头。”
全身还在剧痛,但是千鹤依然要做出一副自己没事的样子,冲着福宗点点头:“谢谢老师,我刚才忽然就昏倒了……”
“啊!真是!吓死我了!”
福宗抹了抹头上的汗水,直起身子:“天满同学,生病了吗?要注意身体啊!还有黑崎同学和黑崎同学……”
“没关系的老师!”游子冲他安慰地笑着,“我们家就是诊所啦!请交给我们吧!”
“真的没关系吗?”福宗又紧紧追问,“最近空座町的意外事故很多,不如我送你们回去吧?”
黑崎夏梨颌首:“谢谢老师!没事,我们家穿过公园再走几分钟就到了。”
福宗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是想到什么一样,脸忽然红了,支支吾吾对天满说:“那个,天满同学,如果是一段时间内身体不舒服的话,一定不要勉强自己,要注意休息,痛的实在不行的话……既然黑崎同学说可以照顾你……那我就先走了,要好好休息!”
说完福宗转过身,脚步加快走到公园门口,有很不安心地转过头,再次看了一眼天满她们,见黑崎夏梨冲他点点头,这才抬脚离去。
游子扶着千鹤,温柔地向她道谢:“多谢了,刚才千鹤真的好厉害……”
“不是的!”
千鹤扶着头,咬牙站立着,似乎是花费了一点时间组织语句后,才扭头对着夏梨说:“那个御佐,有问题!”
御佐明,父母不详,居住地不详,只知道是高一时与夏梨一起入学,这学期休学,仅此而已。
因为看见有普通人过来后,御佐却像是忌惮什么一样,带着虚消失了。如果福宗没有跑过来,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先不说这个,为什么你没有去保护她们?明明是你负责监视吧?”
在夏梨她们离开浦原商店后,冬狮郎首先沉下声音质问蓝染。现在小小的茶室内,浦原蓝染平子和冬狮郎围成一圈,小桃负责护送三个女孩回去,乱菊则继续巡逻。听到三个人遇袭而蓝染没有前去出手相救,冬狮郎不禁怀疑起浦原的决定,因此把目光转向浦原。
“这个我可不好解释,但是我是相信惣右介君是有自己判断的,不是吗?”
通常在浦原叫蓝染的名字时,调侃和刁难的意味会比较多一些。蓝染把茶杯放在矮桌上,脸上挂着一成不变的笑容:“那是因为我要看看,袭击他们的人和袭击我的人是不是同一个。”
袭击他的是个少年身材的人,而御佐明也的确符合这个条件。那么,为什么御佐明带着虚在空座町各地吞噬活人的灵魂,又是为什么在最近加快了喂食虚的速度?虚的贪婪真的已经到了他无法维持一个正常人该有的生活状态,需要休学来为虚创造条件吃魂魄吗?
“还有一个疑点。”平子竖起一根手指,盯着浦原,“想想看,为什么蓝染去天台的时候被袭击了,而虚没有出现?”
浦原的眼神也犀利起来:“是啊——如果单纯是因为吃不掉,也没必要去袭击他,只要隐藏起来不被发现就好了。那样的话,御佐明为什么会去袭击他?”
“不仅是我,假如是你去了的话,一样也会被袭击。”蓝染说到,视线转向从讨论开始就没有说过话的黑猫,“四枫院君,你那里有什么消息吗?”
黑猫伸了个懒腰,听到问话后灵巧地跳到桌面上,开口是粗哑的男声:“在你逃狱前,因为大战波及到了特别槛理区,里面的犯人逃出很多,其中就应该包括特别槛理区的犯人。其他犯人都已经被捉拿归案,而这名在作为死神时被收押,收押后却发现不是死神的御佐明,却在你之前就逃跑了。”
斜着眼睛,黑猫的眼中带着点戏谑:“碎蜂还说要到现世把你和御佐明一起抓回来。”
蓝染没有理会最后一句话,重新把目光转向浦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当队长前是二番队的吧,你和四枫院君都没什么印象吗?”
“不是我亲自去收押的话,真的没什么特别印象,何况一百五十年前时我还不是第三席——是吧夜一小姐?”
“一百五十年前的第三席在一次收押工作后忽然急病去世。”黑猫的尾巴来回甩动,“也就是说,现在没人知道,御佐明到底是什么了吗?”
蓝染的眼神暗沉下来:“看起来,诸君又都毫无头绪了呢。”
那把剑也好,对于那把式样古朴的剑,他可能还会有些想法。只是现在他不想与其他人分享出来而已。那是非常珍贵,又非常有价值的东西,假如给了浦原,又被队长们带回尸魂界,就实在太可惜了。
“只好尽量回忆了。”浦原捂住自己的额头,“糟糕了啊,如果黑崎队长回来后得知自己的女儿被袭击过两次,还不知道会怎么跟我闹呢!”
坐在刀舍中,她望着外面的樱花。
为什么,主人还没有召唤自己呢?
刀魂随着主人死神之力的成熟和觉醒,被二枚屋锻造出来。明明已经是个很厉害的死神了,但是却迟迟没有召唤自己。
像是梦境一样的灰黄色笼罩在眼前,连心也变得焦躁不安起来。
呼唤着自己的主人,但是她的主人却迟迟没有回应她。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不召唤她,为什么不渴求她……
“我会陪在你身边的。”
那个男人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
最开始时她并没有如现在一样,沉默,远离人群。只是后来,因为那个男人的离去,才会感觉到更加寂寞吧?
你也好,主人也好,其实都是我渴求着你们,追逐着你们,但是最后只会迎来被抛弃的结局。
“睡吧。”
男人的声音,毫无波澜起伏。不知道姓名和能力的男人,因为受到了他主人的吸引,而自此消失。只有她日复一日坐在这里,看着樱花开放,看着夏日里舒展的绿色的叶片,看着隔壁刀舍飘进来的枫叶落在地面上,看着冬雪覆盖了整个院子。
日复一日。
无比的寂寞。
她仰起头,樱花覆盖了整片天空。她站起身,向着门口走过去。赤裸的双足,踏在樱花的花瓣上。白色的振袖被风吹起,蓝色的花朵也像是要飘落一般,在她的袖子上几欲飞起。
暗绿色的眼眸中,平时美丽的景色,也充满了忧郁悲伤的不明意味。
我想去找你。
想去找,你(あなた)。
诞生之时,二枚屋大人对她赞许的目光;男人冰凉的手心,传达给她的鼓励;主人的灵力,第一次被微弱地感知到。
那些都是令她十分喜悦的事情。然而,一直等待下去,喜悦的事情也不会再度发生。
一步一步,她走在回廊上。因为长时间坐着,所以脚步踉跄,扶着廊柱,她慢慢地前行。
樱花一如往常飘入舍内,少女长长的深棕色头发被风扬起,上面簪着的小花也随风舞动舒展着花瓣。
想要与你相遇。
请呼唤我吧。
请——
平子真子忽然坐起身。
“请呼唤我的名字。”
这不是他的记忆,不是属于他的梦境。一片黑暗中,他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着。那悲凉的小小的声音还在脑中回响着,带着强烈的思念之情。耳边想起沙沙的声音,他抬手按住逆拂,看着自己手中的刀,棕色的眼中是沉思。
那不是他的刀的记忆,更不是自己的。他可以确认,那是属于镜花水月的记忆。为什么蓝染的刀会把她的记忆给自己,还是说只是无心之举?
看向门口,今天因为冬狮郎早间试图出逃,镜花水月强硬地留在了冬狮郎的寝室中,立在门口一动不动。想起蓝染走时威胁的眼神,在平子的注视和加油打气中,冬狮郎的手几次颤抖着抓向镜花水月,最后都以中途停手以失败告终。
“喂,镜花水月说,你跟她很像,是真的吗?”
除了最开始的沙沙作响外,逆拂再次陷入沉默。平子为难地挠挠头,狠狠敲了一下逆拂。
“问你话你就回答啊!我可是你的主人啊!”
他靠在墙面,向着窗外看去。没有月亮,只有路灯的灯光,和黑色的天空。
“真是的,说是一样,其实你更加恶劣吧!”没有辩驳也没有解释,就仿佛刚才的震颤与他的梦境不存在一般。逆拂向来对外界没什么特别大的兴趣,对于平子,在他找出他无数话语中真实的那点,习得卍解后,几乎再也没有与他说过话。
这样沉默的抵抗,只会让步步紧追的平子自己,感觉到难堪。他放弃与刀继续沟通,似乎是想到什么,闭上眼睛,伸出手,感知着一个人的灵压。
现在不在浦原商店内,应该是在空座町的某处。他会在哪里呢?
黑暗之中,他伸出手,在虚空之中抓到了一条红色的飘带。
那是蓝染的灵络。
在自己手中飘动着的鲜红色灵络,只要他一松开手就会飘飞出去。平子紧紧握着灵络,发出叹息。
惣右介。蓝染惣右介。
该不会是在骗我吧,那种向自己明显表达好感的举动。他握着飘飞的红色灵络,缠绕在指尖,反复把玩,手指缠绕着又松开。
那是应该在一百年前就被自己舍弃的称呼。只要从唇齿之间发出那三个音节,连心脏都会紧张起来。明明自己不是那么扭捏的人,却会因为喜欢上什么踟蹰不前。而就在第一次想要去争取的时候,就被骗了个彻底,该说自己是不走运吗?
曾经想的更多的是,只要他一直在身后就好,一秒钟也好,一辈子也好,就算最终心意都不会说出口,看着他喜欢上哪个人,心里也会高兴着的吧?然而预想中的一切在那个晚上由他在月下举起刀的动作而破碎,即使某一个晚上的记忆被抹去,印在灵魂中过去的每日每夜也不会消失。
鲜红色的灵络,在手掌之间缠卷。曾经在五番队队长室昏黄的灯光下,他也这样干过。最后也像是这样——
他轻轻放开手,红色的灵络穿过墙面,消失不见。
因为觉得想要这样把玩的机会还有很多,所以每次便也毫不在意地放开了。直到很久以后,再次闭上眼睛向黑暗中抓去时,却抓了个空。
对了,那家伙,被关进无间里了,所以感觉不到也很正常。松了口气的同时,失落感也渐渐浮现在心头。
“蓝染……”
……
明明比自己小很多的吧,却看起来总是一副游刃有余一切尽在掌握的表情,令人不爽。所有的算计都不会失误,想要得到的东西都会掌握在手中。
曾经自己也以为,自己是这样的人吧?感觉从来不会有失误,一切都可以处理的非常完美。
……明天必须出去,到事发现场自己亲自看过。
趁着镜花水月不在这里,现在出去也好。进入义骸中,他穿上便服,拎刀轻手轻脚拉开门,另一只手拎着自己的鞋。
没有人,估计浦原也睡了。灵压骗不了人,所以他只能趁着他们熟睡无法感知的时候偷偷溜出去。为什么浦原就这么放心让蓝染去调查,他难道不怕蓝染隐瞒了什么重要的情报不告诉他吗?
他几个瞬步到了店面前。门是锁上的,他心里暗骂一声又往回走,到了庭院那里他可以瞬步上屋顶跑掉。
又是几个瞬步,灵压压低,他到了屋外,看着树梢上的月亮,一手扛着刀,另一只手帮助蹬上鞋后,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了庭院内。
如果是自己的话,按照浦原和蓝染的说法,找那个最能让自己暴躁,控制不住虚化的感觉。跟着那个感觉走,说不定就能找到那个御佐明。
留在月光笼罩的庭院中,穿着黑色振袖的镜花水月渐渐显出人形。扶着廊柱,她望着平子消失的方向,轻轻摇头。
“果然如主人所料,走掉了呢。”
☆、26
首先是空座町第一高中,那里他比较熟悉。毕竟是以前为了拐走一护,在那里老老实实当过一段学生。他在天空上一手扛着刀,另一只手插在裤兜里,不紧不慢地往前赶路。
一路小跑,他有时还不得不停下来感知雏森,松本和蓝染的灵压,与他们的巡逻路线避开。他一边跑着,心里一边抱怨,为什么就不让他出来啊,好歹自己也是个队长,而且又不是离开了蓝染和浦原就控制不住自己虚化。
糟糕,是松本的灵压。
他瞬步消失出现在下面的暗巷中,收敛起自己灵压。抬头一看,果然松本瞬步到他刚才站着的那个位置,还四下张望了一会,才瞬步离开。
啧,你们居然还真的在好好巡逻啊!为什么不怀疑一下蓝染!难道这世界上还在怀疑他的只有自己吗?下次出门的时候真该先翻找一下喜助灵压的那件斗篷。
“真子君,你在找这个吗?”
旁边伸出一只手,上面恰好就是自己需要的那个斗篷。他愣了一下就接过来披上,一边穿一边嘟哝着:“多谢了……”
抬起头,蓝染正在对他和善地微笑着。
“蓝,蓝染??!!”
平子猛地向后跳开,紧贴着墙壁指着对方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蓝染慢慢走近他,双手插在裤裙旁边的兜里。
“没关系,这个是浦原君在京都时借我的那套斗篷,不过没有用上,他也忘了要回去。”蓝染淡定地说,还向他伸出一只手做邀请状,“那么,没问题的话,我们就一起走吧?”
平子龇牙贴着墙壁猛摇头,表情有点惊恐:“为啥你会发现我啊?!”
“咦,那个啊……”
看起来似乎是有点害羞地伸出手指挠挠脸颊,实际上眼中满满都是得意的蓝染,还假装用很谦虚的口气说:“是因为没事的时候会感知队长的灵络,然后发现飘走的方向跟浦原商店正好相反——”
大意了!!而且话说这种样子比以前当他副队长时装无辜的样子还要恶心啊!而且装什么害羞,脸都没有红就不要这么勉强装害羞了啊!
而且为什么会没事就感知自己的灵络,谁没事会这么干啊!
等等,为什么他会感知自己的灵络……
“因为想要知道真子君在哪里啊。”蓝染一脸的理所当然地回答他。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平子大惊失色。
蓝染好笑地说:“因为刚才说出来了,要斗篷的时候也是——一会雏森会经过这里,不想被下属发现,身为队长却不能以身作则服从命令的话,就快点跟我一起走吧。”
披着黑色斗篷的男人只好从黑暗中走出,一把拍开了蓝染的手,越过他走出暗巷。感受了一下,雏森的灵压的确正在向这边赶来。想起之前的事情,他垂下眼帘,握住刀鞘的手在斗篷的掩盖下紧了三分。
“那就走吧。”他淡淡地说,瞬步消失在原地,也不管蓝染到底能不能跟上来。顺着他的灵压,蓝染追过去,在天空中两个人的身影不断靠近又分开,直到空座町第一高中上空。
站定脚步,平子把重心放在一条腿上,另一条微微曲起,拇指抵住逆拂的刀镡,环顾四周。确实,到了这里后他有一种像是那天从现场回来后,心神不定的感觉。
蓝染也瞬步站在他身边,陪他一起俯瞰着残破的学校天台。经过那天打的一架后,残破的学校天台被拉上警戒,原因是管道年久失修爆炸导致。
“哼,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慢慢降落在天台上,平子四处查看着。心神不宁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以至于他不得不分出一部分精力来压制体内蠢蠢欲动的虚化的力量。
“我说过了吧,你确实不适合来到这里。”蓝染瞬步出现在他身边,身体微微前倾看着平子,“真子君,要我送你回去吗?”
平子不耐烦地躲开他:“啰嗦!谁知道你有没有对喜助隐藏什么!”
这个人的直觉,还是像以前一样出奇的可怕啊。蓝染唇角带着微笑,微微颔首:“没,我没什么可隐瞒浦原君的。”
越是这样说,平子越是怀疑。他环顾四周,并没有感受到异样的气息。
“我觉得我要虚化了,蓝染。”他背对着一身白衣站在他身后的男人,背影似乎抖动了一下,“虽然白天的时候没太明白你们的话,但是,你们之前的意思不是说如果我控制不住虚化,就证明那个人就在附近吗?”
可是他现在有些控制不住了,蓝染一惊,瞬步到他身边,从后面抱住他,又不由分说几个瞬步离开了天台,来到不远处的另一栋建筑的房顶上。
刚刚离开,平子跪倒在地上,捂住嘴,对着地面不住干呕。
那里的灵力混杂到即使是蓝染的知觉也会被削弱,更别提平子了。蓝染觉得有些恼怒,更多的是失望,不由得质问起平子:“为什么!”
平子跪在地上,听到蓝染难得提高的声音,不由得惊讶地回过头。蓝染的脸上是晦暗不明的神色,看他转过头来,便又问了一句:“为什么你,一定要亲自去那个天台!”
放任他就这么去了,忽视掉其他可能的自己,同样也应该责备。只是无论如何想不通直觉堪比动物的平子为什么一定要大晚上出来,躲过浦原,还试图躲过自己,跑到天台来查看现场。
“哼,原因不是明摆着的吗?”
眼白慢慢变成黑色,平子攥紧拳头,眼睛眯起,仰视着蓝染:“因为我不信任你。虽然不知道喜助为什么信任你到可以放任你一个人出来调查,但是,我不是不信任喜助,只是你这个人实在是难以让人信任。”
即便是在慢慢虚化,平子感觉到自己现在是前所未有的理智。喜欢是一回事,但是信任是另外一回事——所谓理智,就是为了压抑住会让人无法清醒,让人变得冲动的感情的存在。假若没有感情,便与机器无异;而如果没有理智,便与动物无异。
能将感情与理智在适当的时候进行调整与交换的,这才是人类。
“曾经爱着也好,恨着也好,我的职责,首先是五番队的队长——这之后,才是我本人。”他咬着牙,脸颊边白色的软性液体浮动着,却始终没有变成骨质面具。
拄着刀,他站起身与蓝染对视着:“我就是无法相信你,从见到你那一刻起我就无法相信你。”
在蓝染微微瞪大的眼睛中,借由云层散去,重新投射下来的月光,里面黑色眼白暗金色眸子的自己的表情,显得狰狞异常。
蓝染别过头去,缓缓闭上眼睛:“真子君,我能将你的话……当作是虚化后的说法吗?”
“就算是平时,我也是这么想的啊,只不过虚化让我能更加顺利地把话说出来而已。”
平子看着蓝染,咬紧牙关说话的同时,声音居然还能带着笑意:“怎么了嘛,这样一脸无法接受的表情——你自己也不是知道吗,我不信任你,还是说你觉得现在我这个样子,太过难看了吗?”
如果今晚没有来找他,那么没有自己带走他,他肯定还会虚化。
但是今晚他选择到他身边,然后他听见了平子的话。说不失望是假的,可是自己也确实无法反驳他向浦原隐瞒了一些东西的事实。
“那就跟我打一架吧,尽情发泄也好。”蓝染双手插兜,一脸的轻蔑不屑,上挑的眼角在主人将眼睛眯起时,带出些许的嘲弄。
平子真子一把掀开斗篷,拔出逆拂就向他砍过来。
蓝染双手插兜,在原地消失,又出现在他身后。
“真子君,如果想要做什么,我早就做了。”
“喝啊——!!!”
平子的刀挥过一个圆形,蓝染向后避开,刀锋连他的衣服都没有触碰到。只是不断躲避着,平子却发觉了自己与蓝染的差距有多么巨大。
假面在瞬间完成,灵压同时惊动了雏森和松本。两个人都向着灵压爆发的方向看过去,一个白色人影和一个黄色的人影在天空中不断重合又分开。
从上方一刀斩下,对准蓝染的头顶就直接砍下去。黑色眼中,暗金色被憎恨所浸染,变得无比可怖。
“连自己的骄傲都舍弃了吗,平子真子?”
在冬季战场上时,还特意撤下假面同自己战斗。此刻假面覆盖在他脸上,看不清楚下面的表情。蓝染猝然想到了在蓝染川时,使用镜花水月观战,平子因为目击了自己被虚闪轰没了,而愤怒虚化攻击那个改造破面的场景。为了自己而虚化,这并不是平子第一次干出这种事,只是事情的含义不一样而已。
“用我给你的力量攻击我,未免有点太不自量力了。”
慢慢抬头,蓝染的目光扫视过被月光浸染的逆拂的刀刃,最后目光停留在自己抵住刀刃的食指上。
似乎是在这一瞬间,平子因为他的话而动摇了那么短暂的半秒,随即抬起刀,斜批下去,金色的短发因为向下的冲力飞起,砍中他昨晚被砍中的那半边肩膀。但是蓝染连一衣服都没有破掉,刀像是砍到了石头一样,除了四溅的火星以外,再也没有其他痕迹。
因为看到这一幕后,平子真子似乎是暴怒了一样,在他面前平举起刀,前面聚集起红色的虚闪。
即使面对着虚闪时,蓝染单手插兜,另一只手伸出,手掌五指并拢,准备接下平子这一击。
“平子队长!!!”
先一步赶来看到这个场面的雏森,忍不住尖叫出声。
“安心吧,雏森君。”
尽管还隔着很远的距离,蓝染低沉的声音却无比清晰地在雏森耳边响起:“这种程度的话,我还不会受伤。”
红色的光芒聚集在刀前,平子面具下的双眼充满因为使用力量而得到满足的暴虐兴致的快意。
“真会说大话啊,蓝染。”
虚闪从刀前轰击而出,直直射向蓝染的脸;红色的光芒冲击到蓝染的手掌前,而在同时一道透明的墙壁在他面前竖起。红色的虚闪不断冲击着墙壁,墙壁后的蓝染嘴角挂着微笑,承接下这波攻击。
“那是——”
乱菊瞪大眼睛,看着那面墙壁惊疑不定:“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缚道……缚道之八十一的断空!!!”
现在的蓝染,已经到了可以完全舍弃咏唱,只凭心意就能发出自己想要的高级鬼道。这样的蓝染,甚至比她们在冬季决战和千年血战时见到的还要强大!
冲击造成的烟雾散去,断空的墙壁连裂纹都没有出现。蓝染收回缚道,双手插兜向着惊讶的平子缓步走过去。
“明白了吗,假如有绝对的实力,就没有必要再欺骗其他人——欺骗只建立在自己实力不足的情况下,为了保护还不能全身而退的自己,所做出的理所当然的自我保护,仅此而已。现在无论是浦原喜助,还是你,都没有让我欺骗的价值。”
当然,也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比如他那时完全可以用镜花水月控制四十六室,但只是因为控制起来觉得很麻烦,就干脆把通往四十六室的门封锁住后,直接把人杀掉了。
“蓝染——!”
“别说话。”
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消失在他的视野中,重新出现时蓝染的一根手指,竖在他的假面之前,与假面接触的地方,假面居然又开始自行消散,于是手指很容易地就贴到了平子微微张开的嘴唇上。
“承认吧,这次你还是不要参与调查比较好。”站在他身边,蓝染对他耳语道,“就在浦原那里乖乖带着,直到我解决问题,你就可以回到尸魂界去,对我眼不见为净了——这是为你着想,真子君。”
假如蓝染真的想要杀掉他的话,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就足够了。
平子真子的下意识反应,是这样的。
下面又一次自行消散,但是平子的眼白依旧是可怕的纯黑色。当他扭过头看着蓝染的时候,蓝染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神色。
他们贴的如此之近,他只要你一低头,就能让平子那从来都对他说不出对他赞许的话的嘴再乖乖闭上一段时间。
只可惜现在的蓝染没什么心情,况且旁边还有两个副队长在看着,贸然做出什么举动的话不是不可以,只是会有些难为情。
蓝染用着听起来比叹息还要令人觉得无奈的声音,再次说到:“真子君,拜托了……稍微忍耐我一点,这样可以吗?”
暗金色的眼中,还是充满着对蓝染浓浓的怀疑。
这样就没办法了。蓝染的食指曲起,在两个副队长都看不到的角度,轻柔而快速地描摹过平子的鼻梁,手点在他眉心上。
“没办法,那就睡吧。”他轻声说。
点下去的那一刻,平子的身体向后仰倒,正好倒在蓝染的臂弯中。
“拜托你们继续巡逻了。”对着两个还不明所以的副队长,蓝染对她们点点头算是致意后,另一只胳膊从平子的腿弯出抄起,抱着他就消失在了原地。
“欢迎,又来到这里了啊!”
明明之前还是蓝染神情复杂的脸,还有他手指的温度,一瞬间却变成了自己的心象世界。与上次因为不受控制虚化的那时不同,这次他的心象世界是正常的。
永远在远处倒悬着沉默不语的逆拂,还有正对着他,手中拿着已经始解的逆拂的虚化的自己。
而他自己的手中,是没有始解的刀刃。
虚化的平子手中的逆拂一圈一圈不紧不慢地转着,白色的羽织在他身上上下翻飞。
他的心象世界内,在没有虚化的平子前并不是这样的。
悬于头顶的是黑色的滚滚浊流,下方是被乌云所遮蔽的天空。
他将刀慢慢举起,刀刃对准虚化的平子,轻声说:“倒下吧,逆拂。”
第1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2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