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古剑二之烈山寻踪 作者:雷雨下田
正文 第27节
古剑二之烈山寻踪 作者:雷雨下田
第27节
该说不愧是师徒吗?但总觉得,二人不像是普通的师徒。
刘赫身后的刘谦小心地看了刘赫一眼,因是侧面,他不能将刘赫的表情看清楚,但那略微抿起的嘴唇,可以看出他些微的不解与不悦。
任是谁看到心上人和别人亲密非常,都不可能视若无睹。
而刘赫一路下来,明明早已经习惯了二人的形影不离,但这一刻,他实在难以说服自己,那二人之间没有什么猫腻。
若谢衣是个孩子,这一行为本没什么,但问题是,谢衣看来与沈夜年岁相当,差不了多少。
亲密得仿佛不分彼此,这该是师徒应有的样子吗?
心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但刘赫不愿去多想,他只知道,他不能多想。
曾经与沈夜的那次合作,沈夜虽然不爱说话,但他旁敲侧击下来可以肯定,沈夜有过爱人,而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死去的人不可能复活。
至情至信如沈夜,不会那么简单就喜新厌旧,所以,他不能在一切尚无定论前便贸然开口。
谢衣显然精于机关,为人更是温柔宽和,若是能的话,他更想和他成为朋友。
刘赫面色变幻不定,咬了咬牙,终是将一切想法埋藏心底。
现在还不是时候。
一旦时间地点都对了,他会开口的。
绝对,要把那些话说出来……
石质的墙壁,摸起来有些冷硬,一如蟾蜍翠绿的双眸,带着一股凉意。
两块绿宝石与墙壁贴合得十分紧密,而蟾蜍并没有中空的地方,众人便听着谢衣“咯咯”地敲着石壁。一圈之后,谢衣停顿了片刻,之后再无犹豫,摸上那两块宝石便一把按了下去。
“嗑哒”一声轻响,是石块相撞的声音,原以为十分坚固的石壁,竟是被谢衣轻而易举地推动了。不过这也只能说明,那两块绿宝石之后本身有着机关。
蟾蜍的绿眸嵌进了石壁中,之后,哪怕谢衣松了手,它们还是缓慢地往后退去,似乎石壁之后有什么正拖拽着它们一起后退,直至消失不见。
同一时间,那被挖了眼的金乌也发出了一声轻响,“喀啦喀啦”一阵石块摩擦的声音,众人转移视线,便见一点鲜红自金乌的眼睛中透出,它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大,竟是一块硕大的红宝石。
在蟾蜍绿眸彻底消失的那一刻,金乌的红瞳恢复了,在火光的照耀下,竟亮得有些刺眼。
“你们快看!”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惊呼,只见众人脚边突然燃起了一盏盏瓷碗大小的明灯,一根根灯芯便如那传递的薪火,沿着石阶逐一燃烧了下去。
黑暗中,那一盏盏小灯便如珍珠,秀美异常。只是众人脸色却有些不好,只因那小灯之外,一步之遥便是悬崖。
他们以为的封闭通道,竟是高悬的栈道,另一边是空的!
先前因为太黑,众人便一个接一个地行走,如今看来是再正确不过了,否则一不小心,只会死于非命。
小灯蜿蜒着消失在了视线之外,下一刻,众人头顶也突现一片光芒,他们抬头看去,只见此处是一个极大的洞穴,洞穴上方同样规律地架着无数火把,呈合抱状蔓延向远方。
一团团地底的火焰被点燃了,看着那火把一个接一个地亮起来,远看自然是美的,但这些火把俱是无风自燃,便怎么看都有些诡异。
不出片刻,原本漆黑不见五指的墓葬便亮如白昼,无数火把“簌簌”地燃烧着,在众人脚下投下无数模糊的重影。
往上看,是被挖凿得十分平坦的墓顶,边缘镶嵌着无数火把;往身边看,是一盏盏小灯,珍珠一般通往无尽的下方;往下看,是昏黄中模模糊糊可以看到的灰色地底,同样燃烧着细如尘埃的火把,离他们现在所在的距离,恐怕还有些远。
趁着众人注意力被转移,谢衣拍了拍沈夜扶着他的手,轻声道:“阿夜,放我下来吧。”
沈夜勾唇一笑,倒没有再调戏的意思,稳稳地将谢衣放下了。二人身侧的扶桑木,此刻在火光的照耀下竟泛着些微的绿光,而那金乌,更是通体金色,恍如烈日。
谢衣与沈夜对视一眼,金乌蟾蜍,果然月落便会日升啊。
作者有话要说: 都快三十万字了啊,突然觉得……好想完结啊……
话说,另一篇连载文《驱魔》已经变成月更了啊……
看着《驱魔》,觉得自己越来越愧疚了怎么破?_(:3」∠)_
☆、第八十七章:地下银河
第八十七章:地下银河
此刻洞穴之内灯火通明,众人便把火把收了起来。许是黑暗消散的关系,接下去的路虽然依旧漫长,但是心情倒是平复了许多,不会太过焦躁了。
脚下的栈道沿着石壁蜿蜒而下,身边的壁画则在那幅金乌蟾蜍的壁画之后,恢复了祥云环绕的样式。只是众人越往下走,祥云便也越发稀疏,一直到消散不见,鸟雀的身影替代了祥云,遨游在了九霄之下。
往回看去,扶桑神木的躯干依旧清晰可见,顶部的金乌蟾蜍自然是看不到了,但是众人相信,它的躯干会一直延伸至墓葬底部。
贯通天地的扶桑神木,顶部为天界,中部为人界,也就不知,这里的壁画底部会不会是地府了。
也就在众人默默前行,耳边满是平缓的脚步声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响,却是再次突然在耳边响起。
刘家的人一脸晦气,他们现在最厌恶的就是听到这种声音。而谢衣与沈夜也是精神一震,他们对视一眼,俱转头往远处眺望。耳边回响的声音,与前一晚他们听到的水声何其相似。
“轰隆”作响的,是浩浩荡荡的浪涌声,哪怕现在看不到,他们也可以想象那水前仆后继、奔流不息的模样;“哗啦哗啦”较为轻声的,则是舒缓的流水声,自悬崖坠下,恢复了宁静与平和,静静地往前流淌。
听这充斥了整个空间的水声,这里果然有地下暗河!
谢衣还来不及为印证了猜想而喜悦,下一刻,他便发现了不对的地方。听水声,这地下暗河想必水量很大,且又是在这个封闭的墓葬之中,可周围却……
谢衣靠近了沈夜些许,轻声道:“阿夜,这里没有水汽。”
犹记得他们刚到黄河边时,哪怕离得远了,都有一股湿润的气息伴随周围,呼吸间都是黄河的味道,但在这里,空气十分干燥。
浪涌的声音近在耳畔,而四周,干燥得仿佛是久不见雨的深秋。更别说那偶尔“哔啵”作响的火把与灯盏,燃烧如此之旺,一点都不像是受过潮的样子。
沈夜也发现了这一点,不过他不予置评:“走下去再说。”
谢衣点了点头。
在听到水声的时候,刘东华反应是最激烈的,要不是身边人拉住了他,他说不定早就腿软跪了下去。
先前老贺死亡的样子历历在目,而他们是从废井下来的,如今,那水是要重来了吗?
刘家的其他人也有些许的不安,故而谢衣不得不解释机关已破,他们已经远离了威胁。更何况护墓之用的机关,绝对不会用在墓室之中——那水破坏力极大,不可能用来威胁墓主的安全。
在谢衣的劝说下,刘家人便也放下了惊恐的心,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也许真的只是穿过墓葬的地下暗河罢了。
但是当那所谓的“暗河”真的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时候,虽说他们可以确定它的确没有危险,但看那波澜壮阔的模样,不说刘赫等人,就连沈夜与谢衣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那的确是一条河,但却是一条“银河”——一条由水银汇成的巨型河流。粘稠的水银填满了整个河道,起起伏伏、奔涌不息。细致的河面,光亮得不像话。
这里的水银有种冷硬的质感,却又偏偏十分绵软,在火光的照耀下,通体呈现银白色。那银色的光芒并不刺眼,但是这水银本身十分厚重,但同一时刻,它又十分流畅地往前流淌着,极为自然,又极为矛盾。他们甚至可以看到那水波细致的纹路,甚至可以看到偶尔溅起的银色“水滴”——与真正的河流决然不同,但流淌的模样,又是这般相似。
那流水的声音,正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至于先前他们一路走来看到的灰蒙蒙的底部,这一刻终于也显现了真正的模样来——凹凸不平、尖锐的各色巨石——那是山峰地形的模拟。
栈道已经临近底部了,但这一刻,众人都被眼前震撼的风景所迷,难以跨出一步。听着那浪涛拍打堤岸的声音,看着那粘稠无比偏又鲜亮无比的水流,只觉得天下壮丽的奇景,莫过于此。
前方是宽阔无边的银色河面,两边是不知从何处来又不知往何处去的奔腾波涛,上方,则是火树银花不夜天。
“秦……秦皇墓?”刘谦一把拉住了一脸不敢置信的刘赫,“少爷,这不会是秦皇墓吧?!”
这望不到边的银河,不就是最好的例证?
传说秦陵地宫有着水银制作的五湖四海,而秦始皇嬴政,便躺在那纯金打造的棺椁里,游荡在水银制成的江河之上,永远督查他的天下众生。
虽然五湖四海,顾名思义便是五个湖四个海,五湖为洞庭湖、鄱阳湖、巢湖、太湖和洪泽湖,四海则为东海、黄海、南海和渤海。但五湖四海只是一个泛称,甚至有“一曰五湖者,太湖之别名也”这样的说法。
秦始皇既能一统天下,他死后自然依旧想统摄全国,那么,眼前这望不到边的银河,是不是那代表天下的“五湖四海”当中的一个呢?
刘赫震惊过后,便也是惊喜,但这里是不是真的秦皇墓,他却不能肯定。眼前的银河的确宽广无边,但是秦始皇,会埋在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镇下吗?
“沈先生,谢先生,你们怎么看?”最后,刘赫还是讲视线集中在了那两人身上。
沈夜表情淡淡,谢衣见沈夜没有说话的打算,便开口道:“我倒觉得,这里并不一定是秦始皇陵。”
“哦?谢先生真这么认为?”证据在前,谢衣为何能如此独断?
不想谢衣摇了摇头:“不过是一种猜想罢了。”
对于秦始皇陵,谢衣亦有所耳闻。那个秦始皇动用70万工匠,历时38年,甚至耗费了秦国三分之一赋税的陵墓,若是能的话,他也想去好好看一看。
但众所周知,秦始皇陵地处陕西,选在骊山脚下,而那骊山,离这里可谓有着九千八百里之遥。而最近更是有消息传来,真正的秦陵并不在地底,而是在那骊山的封土堆之中。山体内部的地宫,四面封闭,常人难以进入。
但传说中的银河就在眼前,谢衣一时倒也难以下决断,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埋葬此处的,绝对不会是泛泛之辈。
君临天下的王者之心,耗资如此之大,必然是一个史上留名的王者。
“无论如何,还要等看到棺椁才能下结论了。”
刘赫点了点头:“谢先生说的是。”不过内心的雀跃却是怎么都压不下去,他直觉这一次,他们必会有出人意料的收获。
当初向父亲的随意进言,谁想到会是这样丰硕的一个成果?
“那我们快点离开这里,继续往前走吧。”
刘赫的提议,众人没有拒绝,至于方向,则选了河流的下游——一路走来的灯火一如向导,正自栈道蔓延向河流下游的方向。
银白色水流边的灯盏,精致异常,一朵朵如鲜花绽放。众人沿着银河走着,听着那悠闲的“哗啦”声,倒也有些惬意。
谢衣与沈夜行走在银河边,看着那闪烁的河面,谢衣开口道:“想不到地底的银河便是这幅模样。”
天上的银河有其美丽之处,这地底的“银河”,倒是另一番风味了。
沈夜看着他道:“你喜欢这个?”
谢衣摇头:“只是觉得很美罢了,更何况水银有毒,还是远观为好。”
沈夜叹道:“是啊,有些可惜了。”
见沈夜一副惋惜的模样,谢衣福至心灵:“阿夜,你刚才不会是想在龙兵屿也……”
谢衣话未说完,沈夜便点了点头。
谢衣好笑至极:“瞳绝对不会同意的。”有毒的东西,要之何用,更何况越是鲜亮的东西,便越是危险啊。
谢衣平静地看向银河,那远处平静的河面上,一道黑影倏忽一闪,往河流深处去了……
强力插入!!!
瞳:你,不会真的想过在龙兵屿弄一条“银河”吧?
沈夜:有何不可?
瞳:有毒。
沈夜:我知道。
瞳:耗费巨大,百无一用,有害无益。我从未想过,你竟然还会有这么荒唐的想法。
沈夜:我知道。
瞳:所以?
沈夜:可是谢衣喜欢。
瞳:……
瞳:呵呵。
强(崩)力(坏)插(番)入(外)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的留言,某田刚产生了放弃的想法,就被大家的留言治愈了。
不得不说,在某田低落的时候,甚至想要失踪一段时间的时候,看到大家对这篇文的肯定,一瞬间就觉得,我还可以写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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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陶俑
第八十八章:陶俑
褐色的石壁伴随着无数起伏的石峰朝前靠拢,河边的岸堤渐渐变得狭窄了,水声倒是依旧,涛声不绝。而众人的前方,终于显现了一个石室来。
那石室周围一片平坦,它的一边是银河,一边则与远处的石壁相连。石室看起来十分宽大,但它高不过三米,而石门更是小得可怜,仅容一人通过。
粗糙的门沿没有任何装饰的花纹,门前,甚至仅留有腐朽了的半扇木门摇摇欲坠。
眼前的整个石室都呈现一种粗制滥造的感觉,在这壮丽非常的陵墓之中,突兀非常。
但前进的路只有一条,银河他们又过不去——不会有谁想在有毒的水银里游泳的——所以一行人只能继续朝前走去。
进到室内,展现眼前的却又是一番出人意料的场景。
石室高度不高,空间却是极大,沿着中间一条小路看去,远方的出口竟成了一个小小的光点。而室内的东西,才是让众人最在意的。
这石室虽大,内部却极为拥挤,除了中间的道路,几乎可以说是人满为患:一个个站立的人影,或威武,或温婉,或严肃,或嬉笑,那竟是一个接着一个望不到边的陶俑!
的确是陪葬用的陶俑,穿着不同、面貌不同、表情不同、高矮不同,每一个陶俑都是那般鲜活,若非一看便是陶制的人俑,一眼看去几乎会被错认为活人。
“兵马俑?”谢衣喃喃道,立马又否决了自己的看向,“不,不对。”
若说兵马俑,自然想到了秦始皇兵马俑,但这里的陶俑却是不同,论每一个陶俑表情长相都各不相同,这里的陶俑也许能和秦始皇兵马俑相提并论。但这里的陶俑,除了士兵佣,更有舞乐百戏佣、奴仆佣这类绝对归不到兵马俑里的陶俑在。
沿着小道,众人分散了开来,一个个都惊讶地说不出话来。都说看到秦始皇兵马俑会感到震撼,这里的也是不遑多让。
陶俑一个个排列整齐,最前方的,是穿着简朴的奴仆佣,有的甚至拿着洗漱用具,似乎正在为主人的洗漱做准备。奴仆佣之后则是舞乐百戏佣,男女都有,或唱或跳,尽态极妍。之后才是手握武器的士兵佣,英武非凡,只可惜他们虽然保持肃立的姿态,手中的武器却是不见踪影,也不知是腐朽了还是一开始便没有配备。
士兵之后则是官吏佣,个个宽袍大袖,手中俱是拿着笏,一副气度万千的模样。
“看这官吏所穿,似乎是西汉前期的官服?”谢衣看向身边一直陪着他的沈夜,“汉代仍旧保持陶俑陪葬的制度,现在看来,这也许不是秦朝的陵墓。”
至于之前秦皇墓的设想,自然是不攻自破。
沈夜淡淡道:“的确不是秦朝的陶俑。”
谢衣微笑道:“这么肯定?”
沈夜微微勾起唇角:“看前面就知道了。”
两人复又前行,官吏之后,是皇帝出行的仪仗佣,各陶俑手拿锦旗或是阵仗,动作统一,倒也仪态非凡。
“原来如此,是我疏忽了。”谢衣看到仪仗佣便笑了,“仪仗起始于汉代,的确不是秦朝的东西。”
沈夜笑了笑没有说话。
只是当他们继续朝前走去的时候,那预料中井然有序的陶俑却是忽然变了。仪仗总是伴随着皇帝出行,因为是墓葬,皇帝的棺椁不一定会放在这里,但沈夜与谢衣没想到的是,在这整齐的仪仗佣之后,却是各色陶俑杂乱地排在了后面。
如果仪仗佣之后再无陶俑,说不定二人还能接受一些,但现在看来,先前所见肃穆的士兵佣、活泼的舞乐佣、沉稳的官吏佣,竟是毫无秩序地挤在后方。男女不分、职务不分,且原本间隔有序的陶俑,也是倏忽间没了间距,不是过大,就是拥挤得几乎没有空隙。
这是怎么回事?谢衣与沈夜对视一眼,俱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前面如此井然有序,为什么后方就像是随意摆放的?不,更像是时间紧迫,工匠来不及再继续整理,就将陶俑扔在这里了。
果然,在某些陶俑的下方,二人看到了破碎的陶俑,只是再往前,那倒地的陶俑却是古怪起来。
扭曲的四肢,狰狞的表情,那些陶俑的表情全都由喜悦带上了痛苦,有的甚至是绝望。
这是陪葬用的陶俑?
这样的陶俑是怎么做出来的?
陵墓里会允许摆放这种不敬的陶俑吗?
疑惑在谢衣脑海中一一闪过,但当两边的陶俑由四肢扭曲变成了向前攀爬的动作后,谢衣终于恍然大悟。
可以说是同时,谢衣与沈夜朝着身后的刘家人大吼道:“离那些陶俑远一点!”
本埋首于欣赏稀世杰作的刘家人都吓了一跳,但当看清这是沈夜与谢衣发出的提醒后,他们立马远离了前一刻还痴迷不已的陶俑。
刘赫也被吓了一跳,他还没见过沈夜如此凝重的表情,走上前,他不由得担心道:“沈先生,怎么了?”那些陶俑有问题吗?问话尚未出口,刘赫便也看清了沈夜二人身边的陶俑,一刹那,他的脸色也凝重了起来。
向前攀爬的陶俑,鲜活的痛苦的表情,这多像是活人正在逃命!如果是活着的人,自然能扭曲成陶俑到不了的程度!
“你们快点给我离开这些鬼东西!”刘赫的心也提了起来,特别是当他看到刘明还在那边东摸摸西摸摸的时候,脸色可谓是变得铁青了,“刘明,想死吗?!快点放手!”
刘赫色厉内茬的模样震慑了刘家人,包括对兵马俑向来痴迷的刘明:“少爷?”
刘家人一个个走了过来,他们的脸色,在看到匍匐在地的陶俑后,也一个个苍白了起来。
“这……这是……”刘东华尖叫了起来,“这是什么鬼东西啊!”因为心情一直没缓过来,刘东华是一群人里最安分的,连陶俑都是匆匆一瞥没有多余的动作。但在这一刻,那狰狞的陶俑再一次唤起了刘东华心内恐惧的记忆。
刘赫喝斥道:“闭嘴!”众人本就不安,刘东华这是在雪上加霜!
转向青白了脸色的众人,刘赫努力平心静气道:“你们刚才有没有什么发现?”
众人只是摇头。面对活灵活现、精致异常的陶俑,他们只顾得上欣赏了,哪里还能有其他的发现。
一个个问过来都是摇头,无法,刘赫只能转向沈夜与谢衣:“你们呢?”若不是二人的提醒,他一时间也发现不了问题。但这一路看来,除了陶俑,这里的确没有其他的东西。
沈夜默不作声,谢衣则是摇了摇头。他们也是刚刚发现这些陶俑有异,其他的,恐怕和刘家人没多大的区别。
刘赫咬了咬牙,看着那匍匐在地的陶俑,只觉得这仿佛会成为他们的下场。
如果真的是活人做成的陶俑,还是一边逃一边变成这副鬼样子,他们呢?会不会也碰到这种情况?
刘明战战兢兢地站在刘赫身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他刚刚和这些陶俑亲密接触,内心只有喜悦,但现在事实告诉他,这很有可能都曾经是活人,如此大的反差,他一时怎么接受!
刘明内心忐忑不已,心惊胆战地看着两边的陶俑。不会真的是活人吧?应该不会的,只是看起来像而已,少爷都还没肯定呢……欸?
视线之内,靠近门边的地方,刘明发现了一具决然不同的陶俑。那具陶俑上半身是古代奴仆的服装,而下半身,是绝对不会出现在那个时代的登山裤!
刘明瞳孔皱缩,是的,是登山裤没错!虽然变成了陶,但的确……刘明忍不住将视线移向陶俑的脸部,只见他嘴巴紧抿,眉头紧皱,一脸的痛苦。而他的一双眼睛,不知是当初没做好还是其他,竟是黑色的,就像是镶嵌在眼眶里的黑珍珠。
那真的是一双纯黑的眼睛,毫无杂质,在刘明的注视下,它们缓缓地、慢慢地动了。
一圈白线出现在眼球周围,渐渐变大,就像是慢动作一样,缓慢地将黑色挤向眼眶的一边。刘明不知道该不该称赞自己勇气过人,竟还能一直盯着他看。
当那剩下的半圈黑色终于不动了,直直地指向刘明的方向后,刘明终于醒悟了过来——那黑色是陶俑的瞳孔,白色则是眼白。
他,是在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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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进退两难
第八十九章:进退两难
刘明难以形容那种感觉,明明怕得要死,视线却是难以移开。就仿佛明明知道下一步就是悬崖,自己却是止不住向前走的脚步。
那陶俑黑色的瞳孔正直直地看向刘明,而冷汗直冒的刘明,只觉得浑身战栗得厉害。依稀间,他似乎觉得陶俑僵硬的嘴角,弧度稍稍往上移了一点?
刘明眨了眨眼,不太确定地看过去,细看之下似乎又没有多少变化。可正当他松了一口气,准备将视线移开的时候,那陶俑就像是为了嘲笑他一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却又明显地笑了。
是的,笑了。陶俑的面部自耳根裂开了两道细缝,越裂越大,最终与嘴角重合,一眼望去,那几乎是一个将整张脸都一分为二的可怖笑容。
在刘明的眼前,那面孔白皙的陶俑,刹那间成为了来自地狱的恶鬼。
而看清了整个过程的刘明,只觉得眼前一黑。
石头能动?
陶俑能笑?
假的吧?!
但是那陶俑的确是笑了,眉头紧皱,上半张脸还是那副痛苦的样子,但是他的嘴,唇角勾起,一直裂到耳根的模样,的确是在笑。就像自鼻梁处被割裂了,上半张脸痛苦,而下半张脸在那边幸灾乐祸。
刘明终于受不了了:“少爷,他在动!他在动啊!你看他在动啊!”
刘明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可怜他一个大男人都被吓得有些语无伦次了。但是更让刘明崩溃的是,他明明想要抓住刘赫的手以作安慰,但是他的身体靠近了刘赫,他的手,却依旧放在身体两边,一点抬起的意思都没有。
刘赫看向一脸活见了鬼的刘明,再看他惊惧地盯着自己的手的模样,不由得道:“怎么了?”
“我的手……我的手动不了了。”刘明的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
“什么?!”刘赫一把抓住刘明的手,下一刻,他同样震惊地发现,他竟然抬不起刘明的手了。
就像是装在机器上的部件,或者说是与大地相连的山峰,刘明此刻的手,竟然就直直地垂在身体两边难以动弹,刘赫加上好几个人的力气都移动不了分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刘赫急了,特别是刘明喃喃着“少爷,我的肩膀感觉有点不对头”的时候,他真的快疯了,不能动的身体,让他一瞬间就想到了身边的陶俑。
陶俑不也是不能动吗!
眼见着刘明眼泪鼻涕刷拉一下都冒了出来,刘赫求救地看向沈夜:“沈先生!”
沈夜倒也干脆:“你要命还是要手?”
这句话,显然是对刘明说的。
可是刘明满眼的绝望,沈夜说的话他根本听不进去,更不用说回答了。
倒是刘赫果断道:“要命!手没了就没了!一条命还比不过手吗?!”
话音刚落,众人便见眼前银光一闪,然后便是“咚”“咚”的两声脆响。定睛一看,沈夜不知何时一柄长剑在手,正幽幽地闪着银光,再看向刘明,他的臂膀齐肩而断,那两声轻响,是他掉落到地面的手臂发出的。
面对此种情况,众人一时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刘明的手,就这样被砍掉了?
来不及抱怨沈夜行事鲁莽,众人便见地上刘明的断臂起了变化。上一刻他们还是鲜活的人的臂膀,下一刻,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色了。
一层灰色的膜自两边迅速地裹上了刘明的手臂,当它们在中部粘合的一那瞬间,留在他们脚下的,便只是两截陶俑的断臂了。
这一场蜕变不过几分钟,但是众人心中未说不出口的话,便都由抱怨变成了感激。
如果不是沈夜当机立断,那层膜会不会直接把刘明整个人包裹了?众人有些难以想象。
刘明肩膀的切口病没有出血,但是细看也没有变成陶,刘家的人无不是松了一口气,只是刘明自己,还身处于这场变故中清醒不过来。
谢衣看着刘明尚有些稚嫩的面庞,不由得叹息。虽然保得性命也是一大幸事,但这样一个年轻人双臂具无,以后的生活,必然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吧。
但看向一脸劫后重生的刘赫,谢衣心内又是一松,有刘赫在,也许刘明的生活还是能得到保障的。
沈夜将剑收了起来,一回头,便正好看到了谢衣专注地看着刘赫的模样。那模样有些欣慰,有些喜悦,更有着赞赏。忍不住皱眉,沈夜不悦道:“谢衣,你在看什么?”
谢衣闻言一愣,他转向沈夜:“什么?”
沈夜看了刘赫一眼:“别看些有的没的。”
“?”谢衣更疑惑了,阿夜这是什么意思?
还不待谢衣去细究,下一刻,他便被周围的事物吸引了所有视线:“阿夜……”
“嗯?”
谢衣拉住沈夜的手臂,却是对着众人沉声道:“我们快点离开这里。”
刘家人俱是不解地看向谢衣,刘明的问题不是解决了吗?但随着谢衣的视线看去,寒意,便再一次侵入了他们的骨髓。
是啊,他们怎么忘了呢,刘明的断臂被灰膜包裹,不是成了陶吗?若是它将刘明整个人笼罩,不就是一具活生生的陶俑吗?那么这里其余的陶俑呢?这些挣扎着想要逃出去的陶俑呢?先前他们尚能说服自己这只是一个猜想,但这一刻,他们无比得清醒:这陶俑之内,都曾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但是在陶俑内生存的东西,还可以被称为“人”吗?
细密的冷汗布满了众人的额头,这石室内部都是陶俑,他们知道,但这些陶俑的头部,不知何时,都朝向了他们。士兵佣、舞乐百戏佣、官吏佣,甚至于前方那些排列整齐的各色陶俑,一个个,一具具,不知何时,都将头的正面朝向了他们。或微笑,或严肃,或痛苦,或快乐,但是他们的身体,依旧是背对着他们的。
这是一幅难以想象的场景,陶制的人俑能将头转过来吗?多么可笑,难道把脖子切了,然后再平移过来吗?只可惜,众人没有一个笑得出来。
“我们走。”刘赫拉了拉身边的刘谦,发出了这样一个讯号。
刘谦冷汗直冒,颤抖着点了点头。被万千“死物”盯着的感觉,真的不太美妙。
众人聚在一处,都以防备的姿势往后退去,就怕这些陶俑活过来袭击他们。不过好在那些陶俑虽然头能动,身体似乎永远被停格了,他们只是静静地看着退去的刘家人,静静地看着,一直默默无声地看着……
等刘家人出了石室的时候,大汗淋漓的他们才发现,沈夜与谢衣已经在外面等候他们多时了。
身边再度亮起了银河白色的光芒,先前石室内消失无踪的灯盏也再度点燃,耳边熟悉的流水声,似乎是一段危险旅程结束的安慰。
“沈先生,谢先生。”刘赫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点头示意,但是他的目光却有些凝重,只因沈夜与谢衣身后的不远处,一间巨大的灰色石室赫然眼前。
看到几乎与身后一模一样的石室,其余人都白了脸色,刘谦咽了咽口水道:“少爷,要冲过去吗?”光是看到石门,他就可以想象里面满是陶俑的怪物了。
不想谢衣提议道:“我们在这里休息一段时间吧。”
刘谦惊讶地看向谢衣,休息?可是身后是那些陶俑,离这些怪物那么近,他怎么都放不下心来休息。
不止刘谦这样想,光是其余人并不赞同的神色,想必他们也希望现在一鼓作气冲出包围圈去。
谢衣为难地看了他们一眼,还不待说什么,沈夜便接口道:“我劝你们还是休息一下的好,前面的石室,你们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此话一出,刘家人俱是沉默,许久才听刘赫道:“前面也是怪物?”
“也许是,也许不是。”
刘赫讶然:“你们没进去?“
谢衣道:“只是在门外张望了一番。”
“然后?”
“多说无益,先休息。”沈夜断然道。
见沈夜丝毫没有商讨的余地,更没有多说的打算,众人便只能熄了心思。更何况这是沈夜与谢衣的建议,他们多半是会听从的。
因为带的东西较为轻简,众人便准备席地而坐,简单地休息一会儿。只是他们挑选的位置,正正好好就在两间石室之间,看来也是怕了,就担心到时候两边的怪物真的冲出来把他们一锅端了。
谢衣无奈至极,既然这两间石室之间这么干净,除了灯盏其他什么都没有,便足以说明陶俑之类的东西并不能离开石室。就算是那些攀爬的陶俑,不也是在门口的位置便再难前行了吗?
不过众人既然觉得这样心安一些,他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唯有一人靠近银河的时候,谢衣才出言阻止了。
面对对方疑惑的眼神,谢衣只是笑了笑:“水银毕竟有毒,掉下去就不好了。”
那人不明就里,但既然谢衣都好意提醒了,虽然觉得没必要,那人还是点点头,从银河的一边走到对面去了。
沈夜见状走至谢衣身边,淡淡道:“那么小心?”
谢衣笑道:“以防万一的好。”不必要的意外,能阻止便尽力阻止吧。
沈夜挑眉,终究是什么也没说,拉了谢衣,便挑了一个离刘赫最远的位置坐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应该会有人领便当,你们猜猜看是谁?
ps:绝对不是连名字都还没给的炮灰=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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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同化
第九十章:同化
刘赫自然不知道自己无辜躺枪了,更不知道他已经“被”弄了怎样大的一个乌龙,此刻的他,一旦松懈了紧绷的神经,倒是真的觉得有些疲乏了。
寻找废井的钥匙花了他们几乎一下午的时间,再大致推算他们进入陵墓所用的时间,还真的是到了夜间该休息的时候了。
刘谦背包里恰好有一块薄毯,他便把毯子给了刘赫:“少爷,你披着休息一会儿吧。”
刘赫看了那松软的毯子一眼,摇头道:“你自己用吧,你也累了。”
刘谦性格开朗,拍了拍胸口道:“我不累,还是少爷你用吧。”
刘赫无奈,这还有什么好推来推去的,转念一想,却是想到了刘明。他略一抬头,便在众人中间找到了那个失魂落魄的身影,刘赫有些心疼:“你拿过去给刘明用吧。”那个人,才是现在最需要关怀的。
虽然刘明活了下来,但是他那么年轻就没了手,这样大的反差,有谁能一下子就接受的呢?
刘谦回头看了刘明一眼,只见那人呆呆地站着,对于该怎么坐下去似乎有些犯难,之后,便是怎么藏也藏不住的悲哀了。
显然,此刻的刘明真的很需要安慰,就连刘东华,都一直陪在他身边。刘谦点了点头:“那少爷,我过去了。”
“去吧,”刘赫道,“我先休息一会儿。”一方面他是真的累了需要休息,作为领头人,刘赫总要关注很多东西,另一方面,则是愧疚。
身为领头人,却保护不了手下的人,多么可悲。
虽然淘沙总免不了牺牲,但是看着身边的亲人一个个受伤,一个个逝去,他总觉得哀伤,哪怕是过了十年、二十年,他都会感到愧疚。
身边人不知谁拍了拍刘赫的肩膀,刘赫无声地笑了笑,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抓紧时间休息了。
离他们不远的谢衣一直关注着一行人,面对略有些沉重的刘家人,他心内有些不忍:“阿夜。”
“怎么了?”
“我们……能帮则帮吧。刘赫他们,也不容易。”若是乌合之众,听之任之也就罢了,但看刘家这样一群人,眼看着他们出生入死,便觉得哪怕萍水相逢,也不该袖手旁观。
“我知道。”一路下来,刘家的所作所为沈夜同样看在眼里,所以能帮的他与谢衣都帮了,一些不该插手的也插手了,只是……
看着谢衣说话间连个眼神都没给自己,只是盯着刘家的一群人看,沈夜明知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但是不满怎么都压抑不住了。
“谢衣。”
“怎么了?”
谢衣后知后觉地回头,便见沈夜略皱了眉,似乎有些不满的模样。
“?”
沈夜开了口,不想一句话便让谢衣闹了个大红脸,他说的是:“我只是觉得,你似乎更应该把注意力放在你的丈夫身上?”
“……”
“怎么,心虚了?”
谢衣有口难言,脸红得厉害,怎么就突然说到这个了呢?
(没错,气氛不对啊沈大大_(:3ゝ∠)_)
“谢衣啊谢衣,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沈夜叹息。
谢衣无言以对,阿夜的一声叹息,为何让他真的有了愧疚的感觉?
谢衣一心虚,自然万事好商量,虽然身边是那些外人,但找回了所谓“存在感”的沈夜依旧满足地吃了些豆腐。
而沈夜一满足,更是有求必应,谢衣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所以面对谢衣再一次“能帮则帮,那一群人也是不容易”的话,沈夜只是挑眉:“怎么,我们还不够帮忙的?”
谢衣无奈,在众人看不到的角度亲了亲沈夜的唇角,于是沈夜越发的满意了。
一行人是真的累了,原本打算的小憩,就变成了休息一晚——虽然这灯火通明的情况下,根本算不得“夜晚”。
刘赫安排好了轮流看守的人,一转头便见谢衣与沈夜极为贴近的模样,咬了咬唇,他终究是没有走上前去。
在静默之中,劳累了一天的众人便设施极为简单地睡了。期间荡漾的水声流过耳畔,一如摇篮曲,而他们担心的怪物问题,也是一点都没有来困扰他们。
只可惜,这一片宁静,终究还是被打破了。
吵醒众人的,是来自刘明的一声尖叫,在寂静之中仿若一声惊雷,把一行人都给吓醒了。
因是和衣而睡,一行人没有浪费分毫的时间便来到了刘明身边,只是担心他又发生意外的心,在看到他身边躺着的刘谦后,荡然无存。
刘明一脸的崩溃,喉咙发出“嗬嗬”的声响,眼睛暴突满眼血红,只是比起他来,刘谦的情况严重多了。
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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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7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