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
古剑二之烈山寻踪 作者:雷雨下田
正文 第35节
古剑二之烈山寻踪 作者:雷雨下田
第35节
老姚率先往回走去,其他人便一个个安静地跟在他身后,低着头,也不知道都在想什么。
“跟上去。”沈夜言简意赅。
“是。”
二人跟着人群回到了村长的家,无关的人士留在屋外,而严家女子跟着村长,颤抖着往里面去了。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严家女就出来了,低着头不停啜泣的模样,显得十分可怜。几位年轻的女子围了上去,扶着她似乎都在安慰。
没被允许将丈夫带走,严家女被人扶着回家了,而屋外的众人,也是一个个叹着气离开。
不过有些人面上虽然显得悲戚,但转了个身,见周边没其他人后,便叽叽喳喳地聊了起来。他们声音虽轻,但耐不住沈夜与谢衣靠的近,便将一切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我当初就说了,不该找个外地人,谁让她不信,看吧,报应来了。”幸灾乐祸的语气,和先前的悲伤全然不同。
“可不是,”一个中年女子接了口,“那家伙死得也真是难看,被咬得坑坑洼洼的,也亏得严家媳妇儿抱得上手,我都快看吐了。”
“嘿,你说到底是啥咬的?鱼的牙齿长那样?”
“谁知道呢。”
“我倒觉得那家伙是该死,找什么不好,偏偏要上鬼山。现在死了也干净,以后我们就安心了。”
语气由愤懑转向喜悦,看来这本地的居民,对于上鬼山的人是十分忌讳的。
“不过你们看清了没有啊。”不知是谁说了一声。
“看清啥?”
“那家伙手上的东西啊。”
隐在暗处的沈夜与谢衣一愣,手上的东西?
“他手上有东西?”有人问道。
“哦,你们是来得晚了没看到,我可是看到了,那男的手上原本抓着的……”说话的人小心地瞄了一眼四周,见周围没人,才将嗓音压低了道,“他手上抓着的……是一只死猫啊。”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某田即将进入地狱般的期末考试月,所以要请假一个月(gt_lt)。到时候更新就在2015年啦,大家2015快乐!
ps:有可能会在1月下旬恢复更新(注意是可能),目前还不确定,所以大家这一段时间不用进来看啦。更新了的话,收藏过的姑娘系统会通知哒╭(╯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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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八章:线索
第一百十八章:线索
死去的男人,手上牢牢抓着一只野猫。
聊天的人难以想象,这人都在海里面了,男人哪里来的猫可以抓。常言道死猫挂树头,死狗水漂走。他们这岛上的猫猫狗狗的确算多,但就算是死猫,也不会扔海里去啊。
水里的猫是不吉利的象征,男人抓着的偏偏还是只猫崽子,越发的晦气。可就算是猫崽子也要从男人手里弄掉,否则村长看了岂不是火上浇油?
而死者的肢体早已僵硬,这样一只猫弄下来还真是费了一伙人好大的功夫。
“我就说嘛,外面的人就是祸害,严家的就是不听,这不,死都死不安生。”
“可不是,真是晦气……”
几人抱怨着,慢慢走远了。
待到人影消散,沈夜与谢衣才自树上落下,缓步来到了村长家门前。
本就有些古旧的房屋,此刻没有一丝灯火。从那些或闭合或洞开的窗户往内看去,都是黑黝黝一片,幽暗荒凉,整栋房子显得有些鬼气森森。
死者就留在了村长家中,而显然,对方是不会允许他们二人进入的。
不需多言,沈夜与谢衣便跃上了二楼,自那个开启的窗户进入到屋内。
和外面所见相同,这室内一片漆黑,哪怕来到了二楼与一楼的楼梯口,眼前所见也是没有一点星火。
这栋房子当真是没有点亮一盏灯。
这是什么习惯?
“碰——”的一声关门声,一楼终于传来了响动。沈夜拉着谢衣退到拐角暗处,便见楼下昏暗的光线散了出来。
一团明晃晃的火焰,一个几乎占据了整个客厅的巨大黑影。便见老姚手里提着一盏油灯,慢吞吞地朝着东边的房间走去。
油灯的光线不算明亮,将老者的一张脸照得忽明忽暗,沟沟壑壑显得变化多端。但老姚的表情,却是在黑暗中看不分明。
谢衣略微皱了眉,这屋里明明就有电器设施,为何老姚不开灯,反倒点了油灯照明?
老姚本是慢慢地走向东屋,突然他似有所觉地“嗯?”了一声,抬头便往楼梯的方向看来。
沈夜与谢衣俱是警惕地退了一步,屏住了呼吸。
老姚双眼微眯,视线一直看向楼梯口。
谢衣与沈夜对视一眼,难道被他发现了?
沈夜摇了摇头,目前还不清楚。
老姚有些浑浊的眼咕噜转了一圈,像是下定了决心,他刚想跨步走来,却见一只老鼠“吱吱”叫着,穿过走廊倏地一下跑走了。
“老鼠?”
老姚哼了一声,终是放下了心,将身体掉转回来,转头便进了东屋。他房门都不关,窸窸窣窣地似乎在整理什么东西,没过一会儿功夫却是换了衣服出门去了。
换上大衣的老姚,行动间似乎都矫健了许多,不一会儿脚步声便听不到了。
一直到确定老姚真的走了,沈夜与谢衣才松了口气。
弯下腰,谢衣将偃甲鼠收回手中:“想不到,这位姚老先生这么警惕。”明明二人并未发出声响,他却能感觉到他们的存在。
如此警醒,完全不像一个老人。
“是啊。”沈夜点头称是,他看了谢衣手中活灵活现的偃甲鼠一眼,眼中含笑,“想不到你还准备了这个东西。”
谢衣笑道:“能用上也是巧合。”
但不得不说,这偃甲鼠出现的及时。
趁老姚不在,二人下了楼,直接进入先前对方出来的房间。
刚打开门,便感觉一种难言的窒息和阴寒迎面而来。
这是一间没有窗户的房间,倒也省了二人防备外人发现的力气。沈夜取出手电,明亮的光线驱散了黑暗,便见这房内只摆着一张长桌,而桌上,便躺着那个死去的男人。
二人走近尸体,便见那尸体果然浮肿得厉害。他露在外面的皮肤惨白,但同时,却见一道道细密的抓痕遍布了整个尸首。
“猫?”谢衣忍不住道,但又不太确定。
看那抓痕的形状,和猫很像,但若是猫的抓痕,不会抓得那样深。死者虽然留下了全尸,但一层层隆起的皮肉往外翻卷,活像是被厨师片过的鱼,一道道一层层,都可以看到那些肌肉的纹理。因为尸体在海水里浸泡了太久,肌肉因血液流失变成了惨白色。但这不能掩饰这一道道的抓痕,抓得男人皮开肉绽。甚至于男人穿的衣服,有些部位也像是被剪刀剪过一样,零零乱乱的。
男子的五官依稀可见,但是他的脸部伤痕也是最多的,奇怪的是,男人神情安详,忽视那层死寂的青灰,那嘴角含笑的模样,当真是入梦一般安然。
这是临死的人会有的表情?
沈夜走到了男子的右边:“谢衣,你来看他的手。”
谢衣走了过去,果然如那几个女子所说,这人手里原本是抓着东西的。
男子五指大张,哪怕其中一根小指因为外力被人掰断了,还是可以看出他原本握着什么东西。大张的手指,青筋依旧鲜明,就是那小臂,也是紧绷到了快要折断的程度。如此景象,和那张安详放松的面庞全然不符。
沈夜与谢衣并不触碰尸首,就怕老姚回来发现了什么,但细细地看下来,并没有额外的发现。若有的话,也只能说和猫有关了——那男人的指缝里,夹着厚厚的一层猫毛。
是那只死猫留下的?
回想起来,这小岛上无人饲养的野猫来来往往,数量之多的确有些奇怪。
难道真的与它们有关?
将这一疑惑压下,见没有其他收获,二人便重新将门关上,沿着二楼的窗户离开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离开老姚家后,本来毫无声息的东屋却是“噗嗤”一声,一根火柴点亮了油灯。佝偻的人影,在离开桌边时只听得“啪嗒”一声闷响,似乎有什么东西摔落在地。
昏黄的灯火亮了起来,在黑暗中摇曳不定。一只惨白的手提着油灯走了出来,慢慢悠悠的、摇摇晃晃的。来者在墙壁上留下的影子仅有半边身子,另一边竟是被刀切开一般平整,而他的另一半身子,自腰际还有一丝相连,正被拖在地上,慢慢地以手代脚爬行着……
严家入赘女婿的死亡就像一阵风一样被人遗忘了,就是第二天的丧礼,也是办得悄无声息。等沈夜与谢衣知道的时候,早已经安葬完毕了。
因为到底是入赘的,那人最后还是被葬在了小岛上。而那严家女,听说也和先前表现截然不同,连哭闹都少了许多,不过也许是悲痛过头了?谁知道呢。
不需要过多去询问,仅那些爱闲扯聊天的人群,便为沈夜与谢衣带来了足够多的消息。不过,这些显然和他们关系不大了。
二人将中心移到了那些四散的野猫身上。
男子的死亡必然与这些小东西有关,也就不知,线索到底是什么了。
但他们原本以为要耗费大量精力去寻找的答案,谁想到不过两天的功夫,便被二人发现了一些痕迹。
这倒也只是偶然,沈夜与谢衣都记得那沙滩边成群的野猫,之后过去,便发现了蹊跷之处。
这岛上的野猫白天都是四散的,就是树林里都可以发现它们的踪迹,并无什么规律可言。但一旦到了晚上,特别是深夜之时,那些猫却是会一只只聚集到二人曾经呆过的海滩边。
那是一幅十分神奇但也十分诡异的画面。轻微的波涛拍案,而那沙滩之上,越来越多的野猫就像是受到了谁的召唤一般集中了过来,由傍晚的三两只,变成了深夜密密麻麻的一群。由于猫儿走路无声,便只能听到海浪的声音。而在这沙滩之上,一盏盏灯笼一般的眼睛,越点越多。
猫群静寂无声。
那些活泼好动的野猫,除了靠近树林的猫仔还在那边打着滚儿,其余的竟都是一动不动地蹲坐在沙滩上,齐齐地眺望远处的鬼山。
若是数量少一点,说不定还能让人联想到望夫石而哑然失笑,只可惜,现在这漆黑的鬼山配上这些一动不动、眼睛发光的野猫,当真是一点有趣的联想也无。
虽然发现了野猫的不同之处,也知道了它们唯一的聚集地,但沈夜与谢衣花费了两个晚上,却不见那些猫儿有什么额外的动作。它们只是蹲坐在那边,一直到太阳升起、鬼山消失的那一刻,洗把脸便复又分散到小岛上去了。
鬼山必然有什么吸引着这些野猫,而先前那个死去的男子,他既然手里会抓着猫仔,很有可能也是来自这里的野猫。
没人会带着一只猫跑到鬼山上去,这只能说明,这些猫知道去往鬼山的方法,并在男子死亡前,被他抓住了一只。
得到了线索,一切都便变得明晰起来,现在唯一欠缺的条件,便只有所说的——迷雾了吧。
又是三天过去了,焦虑地等待迷雾来临的谢衣,只能看着明媚的天光束手无策。
离无异和夷则失踪已经过了两个星期,他们是否还安好?在没见到他们之前,谢衣难以安下心来。
沈夜也知道劝说无用,只能陪着谢衣一起等时机来临。
而转机,也终于来到了。
当“砰砰砰”的敲门声响起,看到那个至今为止唯一的拜访者,谢衣有点惊讶:“姚老先生?”
门外,老姚依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样子,手中的烟枪正冒着白烟:“我也不进来坐了,只是通知你们一声,今晚别出门。”
“今晚不能出去?”
老姚点点头,简捷道:“今晚会有暴风雨,你们还是小心点的好。”
“原来如此,”谢衣了然道,“多谢提醒。”
谢衣本还想请老姚稍坐片刻,但那人还真是说到做到,不说坐当真是说完了就走。临走时还不忘加上一句:“要不是看你们住在这儿的份上,我管你们死活。”
谢衣看着看似孱弱实则健硕的老人离去,无奈地摇了摇头,那人嘴上真是不留情面。他转头看向从二楼下来的沈夜:“阿夜,你怎么看?”
沈夜道:“都特意来提醒了,我们还能如何?”
谢衣笑了:“是啊。”
当晚,海面上果然刮起了强风,丛林被风刮得倒向一边,刚直立回去下一刻就又被打压,好不可怜。厚厚的雨云在高空叠加,层层叠叠正酝酿着一场风暴。
沈夜与谢衣披上雨衣,径直朝着那个沙滩走去。呼啸的风声灌了满耳,眼前所见:昏暗的天空,潮湿的空气,以及,满满弥漫了整座小岛的水雾。
“喵……”细细的猫叫响起,谢衣低头,便看到两只野猫越过他与沈夜,飞速奔跑,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迷雾中。
水雾是越来越重了,明明狂风迅疾,这些雾气却是消散不去,越积越厚,遮蔽了视野,遮掩了活物。
沈夜突然停了脚步,转身朝着谢衣伸出了手,许是雾气的作用,那略显冷硬的面庞,此刻显得异常柔和。
谢衣微微一笑,伸出手便搭了上去,下一刻便被对方紧握,两人相携而行。
远处终于显现了那片熟悉的沙滩来,那一只只风中猫毛凌乱的小东西,脚步却是平稳,依旧八风不动地蹲坐在地。那些猫仔是更为好动了,任凭狂风将它们打成了圆球,从这一边滴溜溜地滚到了那一边,“喵喵”地娇叫着,好不快活。
浓雾神奇地遮掩了海面,狂风吹之不散,别说那座鬼山,就是这十米内的海面,都变得模糊不清。但二人并不担心,只是看着那些蹲坐在地的毛球,看着它们由岿然不动,慢慢变成了看到食物一般的惊喜与迫不及待。
一只只野猫站起了身来,就是那些玩耍的猫仔,也急急忙忙地跑了回去。海浪依旧拍打着沙滩,但猫群却是动了,一只接着一只,义无反顾地扑到了海浪里。
作者有话要说: 某田我回来啦啦啦啦啦!
有没有想我啊?
(虽然觉得可能性不大(ノへ ̄、))
有没有把前面的剧情忘掉啊?
(虽然觉得这个是肯定的(ノへ ̄、))
但是某田我——回——来——啦!送上四千字字满满的一章撒★,°:☆(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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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九章:黑白群影
第一百十九章:黑白群影
面对猫群慷慨赴死一般的举动,沈夜与谢衣都没有阻止,因为下一刻,那些本该被海浪卷走的毛球,都一只只神奇地浮在了海面上,不,该说是行走在海浪上才对。它们仅脚掌浸在水中,那轻盈踏步的模样,还有些悠然。
海水沾湿了野猫的毛发,惹得它们时不时地甩头,但这些野猫就那样安然地行走其上,如履平地,安然无恙。远远看去,多像是一群猫神仙正在踏波而行。如果不是狂风吹乱了它们的毛发,倒也有些威风凛凛的味道。
话不多说,二人便赶忙跟上了猫群的脚步。
原先还会感到害怕的野猫,此刻对穿插在队伍中的庞然大物视而不见,就是那些活泼的猫崽子,也是安静地跟在大猫的身后。
群猫那遥看远方的模样,和虔诚的朝圣者多么相似。
在跟随猫群踏上海面的那一刻,沈夜与谢衣便发现了玄机。不过也是意料之中——海面下有石道。
并不是珊瑚的石头,一块紧接着一块,拼接成了一条通往鬼山的道路。而从上方往下看,却只能看到深蓝色的海水荡漾,那些石头是看不见的。
这些石头原本就在这里吗?还是在大雾的天气才会出现?谢衣低头看向猫群,若有所思。
猫群像是来了千万遍,兀自在空荡荡的海面上行走着,或是拐弯,或是斜走,而它们的脚下,都是那坚实的道路。
猛烈的海风呼啸着,看不清的石道,竟没有一只野猫掉队或是落到海里去。偶尔会有一些细鱼在半路游过,五彩斑斓,却引不起这些馋嘴的野猫的兴趣。而那远方的鬼山,也终于在浓雾中隐隐约约有了形迹。
沈夜与谢衣便跟着猫群静静地走着,看着那鬼山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而往后看去,白茫茫一片的大海,早已没了回去的道路。
“喵……”“喵……”随着那沙滩的出现,猫儿们一只只都欢叫起来,它们的步子也变得轻快,竟是加快了步伐,扑食一般往海岸冲去。
此刻沈夜与谢衣已经不需要野猫的指引了。湛蓝的海水下,一块块黑色的岩石裸露,恰恰构成了一条石道。水汽在岩石表面凝结,滴滴落下。这岩石不知是什么材质,光滑的表面如玉,却不显得湿滑。
“喵——!”脚边的猫儿当真是迫不及待地冲了出去,沈夜与谢衣连忙跟上它们的脚步,下一刻眼前一亮,竟是过强的阳光直射下来,让人猝不及防地眯了眼。
过于灿烂的阳光直射眼球,等二人适应过来,虽然不过片刻的时间,那些野猫的影子却是一瞬间消失了个干净。而眼前的景象,也是出乎二人意料的。
要知道他们出发时正值傍晚,就算太阳尚未落山,也不该是这样凶猛的势头,更不用说,现在日上三竿的情形了。
“这……”谢衣看着当头的太阳,猛烈的阳光更像是在六月,而原本黑云压城的雨云不见了踪影,天空干净明晰得恍若透明。再看向身后,那层层的浓雾已经消散,原本裸露出来的石道也是不见踪影,唯有波澜的海面,正莹莹泛着光芒。
那平静的海面,一点都看不出暴风雨来临的征兆。
海岛和石道消失了,浓雾同样消散不见,几只海鸟在海面上觅食,悠然地拍打翅膀的模样,显得轻松自在。若不是先前的情景尚历历在目,当真恍若一场梦幻。
此刻的他们,难道是处在了一个新的空间?否则怎么会从傍晚直接变成了正午?
“难不成,真的是仙山?”谢衣忍不住打趣道,“若是仙人的住所,没有黑夜也是正常。”
沈夜闻言微微一笑,并不说话。
二人就这样轻易地上了岸,也算是意外。而如今,他们终于能看清那个一直隐没在黑夜中的鬼山。
湛蓝的海涛包围着这座海上的孤山,岛上则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浓密的树丛满是说不出名字的植物,雀跃的鸟鸣声,就算站在沙滩上也是听得明白。那陡峭的山峰因有了树丛的掩盖,显得柔和许多,看这高度,大约有五六百米。
在这明媚的天光下,整座山峰都镀上了一层白光,说这是“鬼山”,似乎怎么都显得不贴切。但想到那些失踪的人口,想到那个死去的男子,眼前这光鲜亮丽的繁华之下,便觉得隐隐掩藏了危机。
就不知,无异和夷则是否安好。
谢衣本想直接入到山中,沈夜自然也是赞同,但是当一阵风吹过,一声恍若哭泣又恍若汽笛的声音随风而来的时候,终究是改变了二人的主意。
“呜……”
那是一声幽咽,似乎是含在某人喉间,听起来并不分明,且在那一声过后,海风过处,过了许久都不见一丝动静。
谢衣轻声道:“在对面吗……”
沈夜点了点头。
果然,又是一声轻微的“呜呜……”声传来,幽幽的,夹在风声里。
沈夜拉着谢衣便往鬼山的另一端走去,至于乐无异和夏夷则?目前先让他们自己争点气吧。
树枝摇曳着,发出沙沙的声响。除了自然的响动,这岛上仅能听到那声呜咽。
“呜呜……”
“呜……”
说不清是轻柔还是沙哑的嗓音,海风中哭泣的声音不断,只是越发的微弱。
这鬼山比起先前居住的小岛来要小上许多,故而没有花费多少时间,沈夜与谢衣便走了下来。松软的沙滩仅留下二人的足迹,被时不时上岸的海浪冲刷着。但是那恍若低泣的哭喊却是越来越轻,在某个瞬间突然听不到了。
一直到二人到达了鬼山的另一边,那呼唤着他们的声音也是不再出现。
躲起来了?
不过哭泣的嗓音虽断,沈夜和谢衣还是发现了另一些有趣的东西。
在海浪与沙滩相交之地,竖立着数跟立柱。那立柱有三米多高,雪白的柱身纤尘不染,刻画着的图案因站得远了看不清晰。而在立柱之后,则是几具石像,和立柱不同,它们却是浑身漆黑,和煤炭差不多的色泽,仅能看清石像一些基本的脉络。
一根立柱对应一座石像,这黑与白倒也是泾渭分明。
那个奇异的声音是来自此处吗?
谢衣本想就近查看,但待走近了立柱,才发现那柱身的一片白色,并不是雕刻上去的。
立柱本身满是纹路,就近观察,却是给人一种它即将崩塌的错觉。为何?只因构成立柱的基础,并非岩石,更非玉石,而是一只只剥离了皮肉的雪白手掌。清晰的骨节,鲜明的五指,数不胜数的手骨相互交错,相互倾轧,一点一滴堆积起这些洁白无瑕的立柱。
细看那些手骨,只有孩童的手掌大小,全都从手腕处齐根斩断,再一只只安在了这些立柱上。
若不是看到那些骨头,说不定还以为是简简单单的手掌印罢了。
谢衣忍不住退开了一步,再看其他立柱,都是清晰的手骨。
沈夜扶住有些犯恶心的谢衣,语气依旧淡漠:“看它们的大小,和那些罐葬的东西有点相似。”
谢衣本以为这都是无辜稚童的手骨,待沈夜说明,才发现那些手掌的确骨节坚硬,隙缝也较大,并不像是稚嫩孩童的肢体。但即使如此,用手掌堆起这数跟立柱,需要的断掌,依旧是个可怖的数字。
沈夜看向脸色有些不好看的谢衣:“在边上休息一会儿?”
谢衣摇了摇头:“我没事。”
只是一时没有适应罢了。
沈夜将那些立柱仔细看了,除了数量上凸显优势的手掌,并没有其他特别的地方,倒是他们二人身后的石像,仔细看去反倒有些意思。
这些石像的线条十分简单,只是刻画了人物的头部、身体,以及手臂而已。有些石像的五官粗犷,有些却是显得娟秀,竟是有男有女。但无论男女,他们手中都是拿着武器。有的是刀,有的是剑,而另一手,却是拿着酒杯。
一手武器一手酒杯,俱是贴近心口的动作,每个石像都是如此。
这是何意?
沈夜看了一会儿,脑海中有什么一晃而过却不能确定,对谢衣道:“你有什么想法吗?”
谢衣也是皱眉思索:“总觉得……有些眼熟……”
但哪里眼熟,一时也说不上来。
只可惜这些石像只是刻画了五官,并无发型和服饰,否则应当会好判断许多。
沈夜道:“如果这些酒杯,是用来预示葬礼的话……”
沈夜话未说完,谢衣便是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竟是古突厥吗……”
沈夜道:“你也这么认为?”
谢衣点了点头。
鬼山地处辽宁近海,与古突厥相距甚远,故而二人一开始都没有往这方面想。如今一旦确定,倒是怎么看都与古突厥相关了。
古突厥崇武,他们雕刻的石像必然刀剑不离身,而用于葬礼的石像则会有所不同。古突厥人并不害怕死亡,死亡对他们来说也不过是一场盛宴,所以这些石像都是一手酒杯,表示死者正在参加自己的葬礼。
只是马背上的突厥,为何会到这海上小岛来?
而且,若是普通的突厥陵墓,会有断开空间的能力吗?二人不会忘记,那只有浓雾时才会出现的海上石道,更不会忘记在浓雾之前,那原本并不与海面相交的山体。
不过目前可以肯定的是,这鬼山曾有突厥人上来过。
二人小心地检查了石像,但无论哪一座石像都是实心的,并没有任何机关。
立柱和石像都没有问题,而那声奇怪的呜咽声也没再出现。难道他们意会错了?那声音并不是来自这里,而是鬼山上传来的吗?
谢衣与沈夜对视一眼,难道他们真的都听错了?
难以找寻到答案,留在这里也是浪费时间,谢衣忍不住唤道:“阿夜……”
沈夜自然明白谢衣的意思,都已经来到了鬼山,他们断没有再为不知名的东西放弃乐无异和夏夷则下落的道理。
“也罢,”沈夜叹道,“我们上山。”
谢衣闻言面色一喜:“是!”
鬼山树木茂盛,草木凌乱,但足够两人在落叶间往前。故而沈夜与谢衣并没有回到阳面,而是直接沿着鬼山的阴面便往山上走去。
灿烂热烈的阳光被婆娑的树叶隔绝,在被树荫笼罩的那一刻,莫名的阴寒便自心内升起。
见谢衣停了脚步,沈夜不由得道:“怎么了?”
谢衣吸了口气,拢了拢衣袖笑道:“没什么。”他不经意地往身后看去,便见那几具石像背对着他们,黑黝黝的身影面朝大海,似乎在邀请贵客前来豪饮。
是错觉吗?
为什么他又仿佛听到了那个哭泣的声音呢?
沙哑的,呜咽的,像是谁趴在海边,绝望地哭泣着。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卷冒险为主,不会恐怖的撒(/w\)
还有就是……我要收藏和留言啊啊啊啊啊!
某田我需要动力啊qaq,再不理我小心我去开新坑,才不是吓你们的呢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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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池中物
第一百二十章:池中物
斑驳的光影落下,星星点点恍若明珠。这山上落叶早已堆积成毯,深褐色浅灰色相交织,好在并不潮湿,走起路来倒也干脆。
安静的树丛,唯有风吹过的声音,谢衣抬头去看那些枝桠树梢,并不见一只鸟儿。而方才的鸟鸣,早已被二人踩在了脚下——各色的鸟群在山脚下展翅飞翔,并不往上筑巢或是生活。
“只生活在山脚的鸟群吗……”谢衣若有所思,他转向自己的爱人,“阿夜……”
沈夜同样看着那些鸟群,淡淡道:“我知道。”
动物是最为敏锐的,如今它们对这里讳莫如深,想必是有什么令鸟群害怕的东西吧。
不过,他们二人必须往上走。
因为没有山路,沈夜与谢衣不必花费功夫按山势而行。但是当一条平坦的石道出现在二人面前的时候,这绝非自然形成的东西,便让二人驻了足。
谁能想到,在这渺无人迹之地,竟有这样一条足以媲美官道的石路。
足有两米多宽的山道,静静地盘呈山间。由于古木参天,这一条被树木掩盖的石道,在山下是看不到的。而看这将整座鬼山都一分为二的架势,想必这石道应是在鬼山的外围绕了一圈。就不知,它是否会通往山顶了。
不过目前,二人关心的显然不是这个。
谢衣看着石道中央被扫出来的一块空地,破有些哭笑不得:“那两个孩子……”
却原来二人不远处,一个火堆的余烬尚在散发着热气。
沈夜神色不变,径直走到那个被扫空的地方。看着那些丢落在地的烤鱼,再捡起一根手臂粗的枯枝,沈夜别有意味道:“他们倒是好兴致。”
也不怕风一吹,直接把整座山都点燃了。
谢衣也是摇头,接过沈夜递来的枯枝,便见上面刻了两个字,分别是“夏”和“乐”。显然是夏夷则的手笔。
谢衣松了口气,无论如何,终于找到了。
脚下的余烬尚在冒烟,显然乐无异和夏夷则走了没多久,二人便沿着石道往前走去。看似平行的山道,隐隐有着倾斜,不知何时能追上那两个人。
但当沈夜与谢衣拐过一个较大的弯道时,轰隆隆的流水声却是自林涛间传了过来。伴随着流水声的,还有脚下山道的震颤。
这流泻的声音,以及坠落在地的响动,难道是瀑布?
沈夜与谢衣加快了脚步,片刻之后,果然见不远处的树林间,有白色的水流倾泻而下。
越到近处,那瀑布的轰隆声便越发的震耳欲聋,不知不觉间,二人竟又是回到了鬼山的阳面。而那瀑布,不偏不倚正在鬼山正中间。
“这是……”谢衣看着那飞流直下的“瀑布”,有些惊讶。
那瀑布听起来声音震天,本身却仅有两米宽,冲刷而下的白色水流,撞到底部化作了雾蒙蒙的水汽。
氤氤氲氲的水汽弥漫了整条石道,将此处突出的平台都笼罩了。可以看到那平台挖凿了一个池子,竟是将整条瀑布的水都含了进去,一滴都没满溢出来。
就算瀑布水量不大,但积年累月下来,依旧是个惊人的数字,而这样一个小池子,又是怎么做到的?
谢衣与沈夜走上前去,才发现是那池子里的水有些讲究。
这一方碧潭,上方有瀑布撞击,如此大的力度,池子本身却是恍若死水,连一丝涟漪都无。白色的瀑布在接触池面的那一瞬间,那些水滴几乎一瞬间被气化了。水滴形成的白雾像是被看不见的蛛丝相连,薄纱一般铺散开来,这一层层肉眼可见的轻纱,缓缓落下,与池面溶为一体。
难怪没有涟漪。
谢衣蹲下身,在沈夜阻止之前便把手伸到了池子里。
一种轻柔的、仿佛是被拥吻般细腻的感觉,比起流水的清透来,更为舒适。
见谢衣脸色平和,沈夜便也放了心:“有什么感觉?”
“与其说是水,不如说是进一步净化,”谢衣直言道:“很舒服,让人不知不觉就会放松。”他将手抽了回来,却见那池面并不合拢,一个手掌印清晰地留在了上面。
“咦?”谢衣愣了愣,他留下的痕迹没有消失?再看自己的手,不需要擦拭,竟是一点水汽都没有沾染。
谢衣忍不住用指尖轻轻滑过池面,便见那池面就像是被切割的玻璃一般,在表面留下了一个一指宽的划痕。而随着新的痕迹的出现,之前那个手掌印也在同时合拢消失了。
似乎,这池子只允许留下一道划痕。
但像是实体一般的“水”,也是前所未见。
莫不是这层层叠叠的水汽叠加,这池水便也变了质?
沈夜见那合不拢的池水,哼笑一声:“倒是有趣。”他将谢衣拉至身后,抽出剑来便是一劈。
蛮狠的剑气落下,那池水果然自中央分了开来,似水非水,似土非土,池面不起波澜,仅在中央留下了那道长剑劈过的痕迹。先前的旧迹全然不见,平坦如前,唯有那极细的剑痕贯穿了整个池面。
“阿夜,你看那里。”谢衣指向池子中心。在那细小的空隙之下,透明的池水中有着一片突兀的白色。
沈夜也发现了池中的异物,他将长鞭甩出,下一刻便卷了那异物出来。
不想在那异物脱水的一刻,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还不待二人抬头,却是突然头皮一痛,那瀑布的水流猛然间增大,急冲冲地将整个平台都卷了进去。而站在池边的沈夜与谢衣,便被冰冷的水流从里到外灌了个彻底。
力度即强的水流将身体击打,隐隐作痛,沈夜忙将到手的东西浸回池中,果然下一刻,那瀑布便变回了先前的模样。
轰隆隆的响声依旧,那水流一瞬间变回了水汽的状态,而那池子,倒是一点变化都没有。至于沈夜与谢衣,他们看着湿透了的对方,无奈一笑。
还真是狼狈。
谢衣将长发拢至脑后:“阿夜,你手里的是什么?”
沈夜这一次吸取了教训,并不将那异物全然脱离池水,而此刻露在水面上的,是一尊石像。
这石像浑身雪白,仅有半米高,玉质的身体,沈夜拿在手中却是轻若无物。谢衣一边帮忙打理沈夜的头发,一边笑道:“这一尊石像,倒是和先前所见的不同。”
沈夜感受着谢衣微凉的手指拂过耳廓,淡淡道:“是啊。”
的确是不同的,若说先前海滩上的石像仅有基本的轮廓,那这一尊石像便是惟妙惟肖了。柔和精致的五官,披肩的长发,这是一名女子的石像,只见她手中拿着一枝柳条,嘴角微微带笑。但是石像身穿的衣服却是前所未见,并不似女子的古服,硬要说的话,倒是和烈山部的祭祀服有些相似。
这是一位祭祀?
沈夜眯了眼,片刻之后摇头道:“并非烈山部族人。”
谢衣闻言叹了口气:“是吗……”
沈夜转头道:“要看吗?”
谢衣笑道:“也好。”
二人轮流将石像看了个仔细,只可惜什么发现都没有。
这突然变化的瀑布,必然与石像有关,只是这石像,除了轻盈无比,的确不像是含有机关的样子。
“难道是材质的问题?只是……”谢衣有些犹豫,若说没有机关,那么这瀑布本身是如何感应甚至于爆发的?但若说它有机关,此刻他们仅是将石像浸在水中,那瀑布便恢复了原状,这便又有些说不过去。
沈夜见一时找不到答案,而这石像显然也不带走,他瞥了一眼微笑的女人,放手将那石像沉了回去。
摸上谢衣有些凉意的脸颊:“我们先去换衣服。”此处海风过大,这般湿淋淋的模样,不着凉才怪。
“这……”谢衣闻言却是犹豫了,他环顾四周,并不见隐秘之处。如此情况绝对算是光天化日,他提议道:“不如,我们先找一个隐蔽的场所?”
沈夜挑眉,都成了爱侣,这人还是这般羞涩。还不待他说什么,便听谢衣又加了一句:“若是恰好碰到无异他们……”
后面的话语不言而喻。
不小心又把徒孙异忘掉的太师父:“……”
沈夜表情不变拍板道:“也好,先找地方吧。”
谢衣微微一笑:“那是再好不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换衣服什么的,你们懂的。
没错!我就是要告诉你们,按大纲来的话,这里原本该有第八字母的!来打我啊来打我啊╮(╯▽╰)╭
这是个和谐的社会︿( ̄v ̄)︿所以亲们,要爱吃河蟹哦(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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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二层空间
第一百二十一章:二层空间
一番悸动过后,谢衣整个人都有些恍惚,脚有点软,换上的衣服则是松松垮垮地搭在臂弯,裸露的肌肤,因另一人的体温而灼热。
谢衣轻微地喘着气,沾染了水汽的眼眸微闭,感受着沈夜缱绻的亲吻。
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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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5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