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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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棵榕树下 作者:李东贤

    正文 第5节

    那棵榕树下 作者:李东贤

    第5节

    “我最喜欢猫,以后我有了自己的家,我要养一群猫,贵族范儿的纯白波斯猫,高傲的谁也懒得搭理一下,神秘的俄罗斯蓝猫,天天窝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偷情,还要一只没有毛儿的斯芬克斯猫,长得怪怪的,多好玩儿。”

    贺军的脑海里浮现一枚身材火辣的慵懒女子和一群长相各异的猫的画面,他笑了笑:“那就该叫你猫王了。”

    “叫错了。”程娜仰起脸,一双猫一般慵懒而神秘的眼眸望着贺军,她不紧不慢,颐指气使的口气,“请叫我猫皇后。”

    一直以来,他都有种感觉,程娜很像是一只猫。这不仅仅是因为,看着程娜的双眸,常常让他想起猫这种熟悉的生物,更是因为程娜是那种神秘得让他捉摸不透的女生。在一起的时候,程娜会撒娇任性无理取闹,也会偶尔百依百顺,顺着贺军偶然胡来的性子乱来一通,像只被宠坏了的猫咪。不在一块儿的时候,程娜就像人间蒸发一样,别说出现在他的面前,就连电话简讯都几乎没有,只要她联系他,就是为了见面然后上床,就像一只骨子里冷漠的猫。程娜知道贺军有心爱的女朋友,也知道贺军时不时会粘花惹草,但她就像完全不知道似的,从来不会多问一句,哪怕是泛酸的一言半语。和程娜呆在一起,轻松而快乐,疯狂而简单,就像和一只看似愚笨实则聪颖的猫儿呆在一起,她让你觉得趣味横生,快乐增倍,却不会让你有半点心烦。

    “滴”的一声,刷房卡的声音,贺军背着身体把房门一脚踢开,随手把那几个纸袋子仍在地上,他横抱起咯咯咯笑个不停的程娜,一下扔在了床上,迫不及待的,贺军剥掉程娜的衣服,抚摸着她光滑的肌肤,洁白如新的床单更加映照着程娜蜜色的肌肤诱人至极,贺军三下五除二脱掉自己的衣物,他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快到七点钟,心里不由得一乐,这夜可是长着呢,他喘着粗气扑上床。

    等贺军再抬眼看墙上的时钟时,已经是傍晚十点多了,程娜依偎在他的怀里,眯着眼半睡半醒,两人赤身裸体的裹在白色被子里,床头柜上躺着两只湿漉漉的“雨衣”,和揉成一团的卫生纸,地上还有一只“雨衣”不甘的蜷缩着。

    不知什么东西短促的响了一声,是贺军手机的提示音,提示手机里有未读简讯或未接的来电,贺军这才想起,刚才办事儿的时候手机是响了几回的,不过他当时都没空去碰手机。贺军探出身子,抓过掉落在地上的牛仔裤,从里面掏出手机一看,顿时傻了眼。里面有17通电话,全都是林可琪打来的,最早的一通是5点多的时候,后来几乎是隔了十来分钟钟就来一通。贺军翻看着电话,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他感觉不妙,林可琪铁定是生气了,约莫还不是一般的生气,他心里寻思着该怎么才能度过这次难关。

    掌心里的手机翻来覆去,觉着比平时忽然沉重了好多,贺军正犯难,忽然铃声响了起来,来电人居然就是林可琪。贺军一个激灵,挺直脊背,坐起身子来,他愣愣的盯着手机屏幕,犹豫着,兀自让手机叫个不停,铃声在房间里回想着,听起来竟然很刺耳。

    “谁的电话啊?挂掉。”程娜瓮声瓮气的说。

    “啊是小琪的电话。”

    “她的?”程娜睁开了双眼,抓着贺军的胳膊一看,“我说,你是不想接呢,还是不敢接呢?”

    贺军没说话,斜着眼看着依偎在身边的程娜,眉头不自觉的皱紧。

    程娜笑了笑,□□的身体贴着贺军,双臂搂着他的腰:“你接呗,不就一电话,至于那么紧张么。安啦,我会乖乖的,就像我男友打来的时候,你也不出声儿那样,行了吧。”

    贺军咬了下牙齿,接了起来,电话那头却沉默的没有声音,贺军张了张嘴:“喂,是小琪吗?”

    电话那头依然默不作声,贺军舔了舔上嘴唇,想象着电话那头的林可琪紧抿着双唇不言语的模样,程娜歪着脸打量着贺军的神情,细密的发丝半遮住她的脸颊,嫣然一笑,她挺起身体来,嘴唇咬到贺军的耳垂,慢慢的蜿蜒而下,轻轻的啃咬起贺军脖子来,古铜色的肌肤上被程娜轻一下重一下的咬下微红的印记。

    “你到底做什么去了?”林可琪冷冷的质问道。

    “我刚刚看到你的电话,正想着给你打过去,你就打过来了。”

    “然后呢?” “是这样的,我爸出差没回来。我妈身体忽然不舒服,我急忙忙就送她去医院,一不小心手机拉在家里了,打出租,挂号,找科室,看病检查,买药,一折腾就六七个小时,刚刚才从医院打的回来。”

    恶作剧似的,程娜一口含住了贺军胸前的□□,像品尝美味似的,灵巧的舌头不住的打着转,令人□□的颤动以她的舌头为原点一圈圈哗哗的扩散开来,贺军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他不知道一个男人居然会这么敏感,程娜睁大了双眼盯着贺军,那眼神就像是只浑身漆黑的猫咪正在玩弄着老鼠,冷漠轻视却饶有趣味。

    贺军极力把持着自己的语调,拉扯着稍有不慎就心猿意马的思维,尽全力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声响,他又扯了几句圆了谎,电话那头的林可琪终于将信将疑的嗯了一声。

    像是在思索贺军话语的可信度,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终于,林可琪的语气温柔了起来:“那你妈妈查出什么来了,有事吗?”

    “好像是肠胃不对,医生说是饮食不规律,开了些药,说按时服用。小琪,我有罪,害你白拨这么多电话,我刚刚乱成一团糟糕。”

    “这倒没什么,身体重要,我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林可琪嘟囔着说。

    “可是我害你担心了。”

    “嗯,知道我担心就好,那”林可琪又说着什么,贺军却发现自己有点听不懂了,他几乎是竭尽全力把仅剩的注意力放在手机上。贺军觉着自个儿的脸颊上火辣辣的,这样的场景,却让贺军体验到一种难以言说的刺激感,林可琪在电话里的嗓音,旅馆洁净的白色基调,鼻尖一股淫靡的气息,模模糊糊的窗外偶尔呼啸而过汽车碾过街道的沙沙声,面前的程娜,像是蛇般舞动的诱人的青春肉体,她柔软的舌头,游走而过他的肌肤带来的触觉。

    ☆、015

    然而,更让贺军意想不到的还在后头。程娜的舌头一路向下,吻过贺军平坦的腹部,她露齿一笑,掀起遮掩贺军大腿的被单,不出所料的看到想看的,她不怀好意的瞟了贺军一眼,轻轻的俯下了身,这时候,贺军脑海里居然飘过四个香艳无匹的字眼:风情万种。

    贺军曾想让程娜,杨娟来做这种事儿,软磨硬泡都没能得逞,他也就只好死了心,可是偶尔还会自个儿偷偷的在脑海里幻想这事儿。程娜,居然第一次为他来做,还是在林可琪打来电话的时候,更加增添了刺激。贺军竭尽全力忍着,满足肆意的□□一不留神就会从嘴角露出一星半点,贺军都快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勉强保持声音低沉,与手机那头的林可琪聊着什么,聊的完全不知所云。□□狂热的快感,像是一堵巨大的翻涌着滔天浪花的艳红色海水铸成的巨大水墙,嘶吼着,拍打着,鼓动着,瞬时淹没了贺军的全身。

    第二天傍晚,快10点的时候,贺军和程娜搭乘着一辆出租车,在水西关街口停了下来,贺军付了钱,拉着程娜的手下了车。

    “你下来做什么?就坐这辆出租车回去吧,都迟了,打车不方便。”程娜已经换上了昨天买的新衣服,剪裁考究的职业靓丽橘黄色套装,配上大红色小皮靴,看上去很俏皮。

    贺军微微扬起嘴角,他听得懂女人这种口是心非的话,吧嗒一声,关上车门,冲着出租车司机摆了摆手,身后的出租车立刻开走了。

    “你怎么这样?我说的话,都没进你耳朵?迟了打不上车了你。”程娜不高兴地板起了脸。

    “打的上的,现在要做的就是把你送回家。”

    “这儿离我家小区就两个街口。”

    “半个街口都要送你。”贺军无所谓的摇了摇脑袋,留意到程娜无奈的眼神,他换了一副腔调,搂着程娜的肩膀,凑在她的耳边温声细语的说:“走吧,我送你回家,把你送到家门口我才安心,你家里不是打了好几次电话催你吗?想让我早点打车回家,就得让我先把你送回家才行,嗯?听话。”

    程娜神色未明的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有些奇怪的神情,像是感动,又像是犹豫的情绪夹杂在她的脸上,贺军一时间猜不透她想法,可程娜很快恢复了平常的样子,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好吧,是你要送的。”  贺军搂着程娜的肩膀,两人相互依偎着走在路上,就像是一对甜蜜的小情侣。 大概是因为秋天快到了,傍晚的天气凉飕飕的,街上看不到几个路人,只有明晃晃的路灯孤零零的站在两旁。走了十来分钟,两人刚刚转过第二个路口,程娜顿住了脚步,她低下头,片刻后抬起脸,盯着贺军的双眼,眼神里少有的认真,她动了动嘴唇:“贺军,说真的,你喜欢我吗?”

    “喜欢啊。”

    “那你为什么不和我在一起呢?”

    贺军挠了挠后脑勺,神色晦暗的打量着程娜的神色,他舔了舔上嘴唇,答非所问:“我们现在不是好好地在一起吗?”

    程娜用力的摇了摇头,她冷冷的说:“你明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贺军沉默着抿起双唇,眉头皱得很疑惑,他搞不懂她是怎么了,以前她从来没有这样子的问他这么傻的问题,她不是一直都很清楚,他和她之间,只是一场游戏吗?一场简单的游戏,无关该死的感情,贺军以为,程娜深知这一点。游戏,这是彼此从未明言,却深知肚明的。他以为,她很明白。

    “如果我要你和那个女孩分手,只和我在一起,你会这么做吗?”

    贺军愣怔了片刻,别过了脸,不看程娜的眼。

    “你会吗?”

    “你从没这么想过,从来都没有?”

    “你一点都不想么?是吗?”

    贺军的喉结动了动,动了动嘴唇,最后也没说什么。

    “你说喜欢我,是哄我开心的吧?”

    “我没说谎,我是喜欢你的。”

    “但是呢?我想听听有关但是的后半部分,可以吗?” 贺军偏过头,看了眼黑色的夜空,深吸一口气,他觉得自己的嗓音不自觉僵硬了起来:“我想你了解的,这两种喜欢不一样的。”

    像是受到预料之中的伤害,却还是尖锐的疼了起来。程娜的双眸幽幽然一动,却很快平静了起来,她紧紧抿起双唇,盯着贺军的双眼,沉默了片刻,忽然,她卟哧一声笑了起来,熟悉的猫一般神秘的笑容自然地从她的嘴角扬起,她捂着嘴巴,咯吱咯吱笑了起来,笑的花枝乱颤的样子。

    “傻小子,你还当真了你,看把你吓得。”

    “这可不好笑。”贺军闷声闷气。

    “像我程娜这样聪明的女孩,会问你那么傻的问题吗?你动动脑筋就知道我在捉弄你了。”程娜歪着头,笑着看向贺军。

    贺军别开脸,不看程娜的双眼,她很自然的搀上贺军的胳膊,依偎着贺军,柔声说:“别小孩子气了,送我回家吧,好吗?”

    听到程娜柔若无骨的嗓音,贺军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拿你没办法。”

    转过第二个街口,向左爬上一个小斜坡,就能看到程娜家小区的大门了,一百多米的路程上只有两三个昏黄的路灯,光晕忽明忽暗,显得这条小路模模糊糊的,看不分明。

    忽然,一个黑色身影从一旁窜了出来,贺军还没反应过来,脸颊上就感到重重的钝痛,几乎是下意识的,他运足力气提起腿,往那人身上狠狠踹了一脚,对方似乎没料到贺军会这么迅速的反击,一时措手不及,跌坐在地面上,与此同时,他听到程娜尖锐的惊呼声。踉跄着步子退后了几步,贺军摸着生疼的脸颊,他握紧了拳头,正想着不管三七二十先打再说,可是程娜的反应却让他停下了上前的脚步。

    “不要!不要打!不要!”程娜尖叫着张开双臂,紧张的拦在两人中间,她直视着那个人,失声道:“陆驰飞!你到底在做什么!你是不是疯了你!”

    贺军愕然的张了张嘴,看向惊慌失措的程娜。

    陆驰飞站了起来,歪过头,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冷冷的直视着贺军,那目光像刀子一样,像要在贺军身上剜下一块肉来:“有种啊,敢动我的女人,我他妈我今天不灭了你!”

    程娜站到陆驰飞面前,使劲在他胸前推一把,尖叫着:“陆驰飞!如果你今天跟他打架的话,我程娜发誓!我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你!我说到做到!我发誓!”

    像是凶猛的野兽一下子被痛戳到了软肋,陆驰飞以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程娜,他嗫喏着嘴唇,想说什么,最后却没说出口,他转头指着贺军:“你,是男人的话,就留下名字!”

    贺军鄙夷的看着陆驰飞:“要打就打,少罗嗦!”话说完他上前走了两步。

    这时,程娜转过脸来,看到泪流满面的她的脸,贺军顿住了脚步,程娜哽咽着嗓音央求:“贺军,就当我求你了,我求求你,请你给我一点尊严,请你现在离开,可以吗?”

    玻璃被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尖锐形状的石头一下子划了长长一道,发出刺耳的噪音,贺军此刻心中的感受就是这样的画面。他紧紧抿起双唇,皱着眉头,他盯着程娜,猜不透她的心情,因为她的双眼都是泪水,贺军示威似的对陆驰飞用中指比了个手势,退后了两步,转身离开,而站在程娜身边的陆驰飞只是怒目而视,却一动不动。

    新的学期开始了,贺军升入了高中二年级。开学第一个月,平淡无奇的度过了,就像以往的日子一样乏味。有一点,让贺军有些不爽的是,不知道是怎么了,这段时间里,林可琪对他的态度总是淡淡的,就像一杯没有味道的白开水,不冷不热的态度,让贺军懊恼憋闷却又找不到出气口。

    今天是周五,贺军起床的时候,就觉着脑袋昏昏沉沉的,身上有点发热。贺母见他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探过手来在他的额头上一摸,脸色微微一变:“怎么发烧了?”贺军摆摆手说,没事儿,就是有点儿困。贺母没听他的话,找来温度计非要让他夹在咯吱窝里,贺军耐不住母亲的唠唠叨叨,只好夹着温度计吃了早饭。

    “今天的早饭好难吃,我吃不下了。”贺军巴拉了两下自个儿碗里的米饭,放下了筷子。

    “饭是一样的饭,是你生病没胃口。”贺母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说着拿出温度计一看,“37c5,低烧,你感觉怎么样?能去上课吗?”

    贺军一听这话,心里头微微一动,他装作浑身发软的样子,有气无力的说:“反正困的不行。”

    贺母皱了皱眉头,关切的询问:“今天有重要的课没?不然吃点儿药去上课?”

    “就我这样,去了也听不成,还趴桌子上睡觉。”贺军扯着谎,心里头想着,幸好老爸出了差,不然现在他一定勒令贺军去上课,只剩下老妈就容易对付多了。

    “那可不行,上课的时候睡觉,老师对你印象多不好。不然吃药,休息一上午。下午感觉好点儿再去上课?”

    贺军垂下眼,忍住心里头的欢欣,点点头:“那你给班主任打电话请假,我吃药睡觉。”贺军说完,转过身回了卧室,吃了药后,就趴在了床上。想到这个时候别的同学还得规规矩矩的上课,自个儿就能借着生病好好补补觉,心里一乐。他给林可琪传了条简讯后,就蒙上被子,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中午睡起来吃了午饭,还是有点不舒服,贺军又吃了一剂药,躺下又睡了。感觉这一觉睡了好长时间,梦里头不知那一帮人又是跑又是打闹,醒来的时候觉着好累。等再睁开眼,望向墙上的时钟时,已经是下午4点多了。贺军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摸过床头的手机,上面有一封未读简讯,他打开来一看,是杨风发来的:听说,你说说你生病了,正打真三呢?贺军自然一下子就读懂了杨风短短几个字儿里,不着痕迹的埋汰,笑了笑回复说:你军哥是真发烧了,班上没啥事儿吧?他回复完,又查看了一下自己的发件箱,发给林可琪的简讯是:我生病了,今天不去了。这条简讯的确显示发送成功,可林可琪一直没有回复过来。林可琪居然就这么一副不闻不问的样子,贺军没好气的撇了撇嘴,心里头忍不住浮现她一副冷淡的表情。

    真是莫名其妙,女生的心思从来就是阴晴不定,没来由的刮风下雨,让男生猜不透。贺军想了想,又寻思着,什么时候他贺军变成了病苗子了?说病就病,还一点不含糊,杨风那小子还指不定怎么臭他。贺军郁闷的拍了拍后脑勺,心里忽然一凉,是不是一直以来自己没有节制,总是惦记着那码子事儿,导致身子亏空了。可转念一想,自己十七八岁的大小伙子,哪里就那么容易掏空了。贺军思考了片刻,做了个决定,他趿拉着拖鞋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一袋儿伊利牛奶叼在嘴里,他决定今晚要喝掉三袋牛奶,好好补一补。有句话怎么说着来着,当女人嚷嚷着要对男人下手狠点儿,咱男人子个人就要对自己好点儿。

    老妈得到7点多才能下班,贺军打开电脑,登陆11游戏对战平台的账号,准备打两局真三,好解解手痒。这时候,手机短促的响了一声,贺军想会不会是林可琪传来的简讯,打开来一看,是杨风传的:咱们班新转来一奶油小生,女生们都疯了,我擦,女生的好色起来生猛多了。贺军看了,忍不住一乐,不以为然的回复:切,能有多帅了?还能比你军哥帅?贺军打完字,就迫不及待投身游戏的世界里去了。

    两个半小时后,原本只偶尔听得到键盘敲击声的卧室,忽然响起一阵骂声:“我靠!真t的垃圾!就这破水平居然还跟我抢41玩儿!真是恶心透了,菜鸟一个!点背死了,碰上这么一sb,扫兴!”

    骂骂咧咧的贺军退出了11游戏对战平台,心里头真是火大,碰上这样一个sb的队友,让他肝儿冒火。虽然玩儿路人局就要有遇到sb也直接54的心理准备,但这个菜鸟明明玩的很菜,却还要抢主力英雄司马懿,明明都是因为他的失误造成的失败,他还死鸭子嘴硬,要是那小子在面前非得胖揍一顿。

    漫无目的的,贺军打开网页随便看看,他浑然兴起念头,在百度贴吧里,键入奋央中学四个字,进去百无聊赖的瞎看了起来。今儿才贴出来的一帖子一下子吸引了贺军的眼球,好家伙,上午10点多才发的帖子,到现在6点多,居然就有上千条的回复,别的帖子顶多才有一百来条回复,贺军浑然好奇的眯起了眼:这奋央是闹什么了?这么热闹? 奋央中学有史以来首任毫无争议绝对公认第一花美男校草重磅新鲜出炉—282班新转校生凌逸辰!先别忙着喷盐汽水吐槽,只要你见过凌逸辰本人,就会对偶的看法深深滴表示认同!刚刚早操的时候,偶被82班一花痴闺蜜拉过去近距离观赏凌逸辰了,(介个所明偶也很花痴,捂脸)那可叫一个货真价实的美人啊!真的是惊为天人,过目难忘!沉鱼落雨,闭月羞花,以前大家议论的那些杨某某,李某某,贺某某,杜某某等等等等的各个班草,在凌逸辰面前都弱爆了,有木有?(实事求是,偶绝无恶意!)by唐伯虎点蚊香

    凌逸辰?我还说林依晨呢!贺军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这不晓得是哪儿冒出来的双痴(花痴+白痴),在这儿发这么无聊的帖子。令他有点反感的,最后那句贺某某,杨某某明显是在说他和杨风,这个人八成是一无聊女生,真有够烦的,贺军虽很不屑,嘴角却因为那个贺某某禁不住微微扬起,边移动鼠标往下看。

    282班能出校草?不是偶小看呐,风水不行滴!by手机欠费一毛八

    切,楼上的是哪个班的?282班就是出了校草了,怎么啦?不服气啊?by唐伯虎点蚊香

    我们82班全班的女生今天一整天都没心思好好听课,凌逸辰真的长得太好了,就像漫画里走出来的,那皮肤好的不行,我觉着他将来比韩剧里的男主角都帅气咧!by夏至未至0929

    我听我82的一哥们儿讲,那凌逸辰也就长得清秀点儿,一般般了,没有lz说的那么神。别妖言惑众,好不好?by神id都让猪抢了

    放学的路上,我82班的一闺蜜跟我念叨了一路凌逸辰,听得我耳朵都起茧了,瞅她那一脸一兴奋的样子,本小姐都好奇的不行行,这凌逸辰到底长啥样儿的?楼主贴个照片来看看?by紫色风铃

    再怎么帅,能有本大爷我帅?切by帅得惊动党中央

    听说82班的一整班女生听课都云里雾里的,都是因为那个转校生,可见他长得有多帅气了。by半夏音

    汗,话说一巨丑的人也能搞得人心惶惶,听不进课去哎。by手机欠费一毛八

    估计手机欠费一毛八童鞋经常造成那种人心惶惶的轰动效应,所以深有体会咧。 by夏至未至0929

    82班今儿个都因为凌逸辰快炸了锅了,下课了好多闲撇他的,连我们隔壁班的女生都有议论他哎。 by北又鸟

    282班的班草不是贺军吗?听说他有超多女朋友咧。by手机欠费一毛八

    一毛八,饭可以乱吃,屁可不能乱放!贺军可不是那号人!你丫的再乱讲,小心嘴烂。by叫杨过行不行

    哥只想淡定的来一句,无图无真相!by小时候贼老实

    弱弱的问一句,奋央校草不是一直是偶吗?怎么大家都54偶,泪奔by帅得惊动党中央

    亲们表着急啊,下星期我就拿手机去偷拍几张,让你们眼见为实,有木有?by唐伯虎点蚊香

    蚊子你是奋央的女女吧?直接找关系,让82的闺蜜找那个转学生,让他大大方方拍几张照片不就得了!同班同学好办事儿么!by怕瓦落地

    长啥样儿了,到底,看得偶好奇的心痒痒。by非洲小白脸

    帅这种事儿一般是吹出来的,其实也就一般般,期望越大,失望越大。by一般般全国第三

    幸好哥没有丝毫的期望。by手机欠费一毛八

    那是因为一毛八你早就因为自己的丑样儿对世界绝望了。(偷笑)by小时候贼老实

    无聊,男生长得好看,能当饭吃?by中国制造。

    弱弱的插一句,偶愿意给帅锅作偶滴拿手好菜——荷包蛋煮泡面!by一脸的美人痣

    中国制造,一看你就落伍了吧,这年头,长得帅可以随便把妹,长得帅买东西便宜好多,长得帅可以让女女开开心心请吃饭,像哥这种,长得帅的可以惊动党中央了都!by帅得惊动党中央

    汗,第一次看到咱82班的银这么红啊,其实哥觉得那转学生长得也就一般般,不过我们班女生倒是很多都挺兴奋的,估计是女生眼光不一样呗。by驴是的念来过倒

    鲍照!鲍果照!强烈要求爆果照!by给俺六文钱

    贺军正逛贴吧逛的不亦乐乎,忽然耳朵一个激灵,听到开锁的声音,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拔掉电源,跳上床,掀起毛巾被就钻了进去。果然,门打开了,贺军听到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熟悉的声音,贺母没顾上换鞋,走进他的卧室,往他的的额头上一探,喃喃自语了两句:嗯,好多了。似乎叹了一口气,就转身关上了卧室的门。

    贺军这才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确定门关好了,他拿过桌子上的手机,躺在床上。打开杨风回复的简讯:那是,你是蟋蟀的蟀。

    “我去,真够臭屁的。”贺军小声嘟囔着,想了想,给林可琪写起简讯来。

    周六早晨,贺军和杨风,徐强哥几个打了打篮球,打了一个多小时就散了。回家的路上,贺军想起昨天在贴吧看的帖子,就随口问起杨风班里转学生的事儿。

    杨风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怕着贺军的肩膀说:“噢,这小子听说是从外国语一中转来的高材生,长得一副小白脸的模样儿,安啦,没贺军有男人味的。”

    “可我听说那小子都传成奋央校草了。” “听谁说的?林可琪跟你讲的?”

    “哪有,小琪哪儿有空跟我聊别的男生,有空也没那心情。”贺军摆了摆手,“我昨儿下午逛了逛奋央贴吧,看到有个帖子里好些人聊起来着,乱七八糟的,聊的我都有点儿好奇了。”

    “噢,你家林可琪昨天可有点奇怪。”

    贺军一听这话,立刻顿下脚步,皱起眉:“怎么?”

    杨风看他一脸认真的模样,挠了挠后脑勺:“就是下午生物课,赵老师叫林可琪回答问题来着,她坐那儿发呆没听到,还是一旁的郭静灿推了她一下,她才反应过来。站起来一副云里雾里的样子,好像根本没听课。”

    “这样啊。”

    “她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贺军装作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摇了摇头:“哪有,估计是想什么想的走神了呗。小琪的功课好,一大半都是自学的,课上没事东想西想的很正常,女生都那样呗。”

    “哦,那王丹也会这样?”杨风嘟嘟囔囔的自言自语,贺军却没听到他说的话,想起林可琪对他最近总是一副淡淡的模样,心里头忽然惴惴不安了起来。

    中午一觉睡到自然醒,耍了两局真三,贺军瞄了一眼墙上的钟表,5点半了,就快到约好的时间了。他进了浴室,打开太阳能,痛痛快快洗了个热水澡,一下子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变得酥软舒爽,很是清爽自在。贺军翻出吹风机,很仔细的吹干头发,他的头发本身就比较硬,摸上去刚刚的,简单一吹就立马一根根有精神的立了起来。贺军在贺母梳妆台前站立了片刻,拿了瓶看起来很高档的水蓝色瓶子,打开,里面是白色细腻的粘稠状液体,他倒了一些,抹在脸上,平时就常常见他母亲在洗完脸后用这个来擦脸,想来一定是挺高档的护肤品。贺军打开自个儿的衣柜,挑了件浅灰色的修身长袖衬衫,又选了条灰白水洗牛仔裤,站在镜子面前满意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出门的时候,特意翻出那双橘红色nike板鞋,果然全身上下一下子靓了起来。

    刚出了门,贺军拍了下后脑勺,又绕了回来。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回自个儿卧室,拉开书柜下面的第三格抽屉,熟络的拿开上面摆的两本习题集,打开下面的盒子,里面是半盒的杰士邦,他仔细的挑了几个,装在牛仔裤屁股兜里,他不确定今儿晚上是不是能用得着,但事先准备好总是好事儿,省的事到临头干着急。

    出了楼道,贺军顺手给杨风挂了个电话,交代他今晚有事儿要办,有必要的话帮他撒谎,杨风做这事儿早就是驾轻就熟,他正坐在电脑前玩儿真三玩儿的忘乎所以,恩恩哈哈的挂了电话。

    约好的地点在府西街与牧童路交叉口往西两百米左右的启明书店,这里有三四百平米左右,陈列架上摆着各种书籍,因为这间书店离贺军和林可琪两家都差不多近,所以两人就常常约好在这里碰头。贺军站在书店里,随手翻了两本书,又百无聊赖的放下,虽然学业很好,但贺军还是觉着自己天生不是念书的料。贺军掏出裤兜里的手机看了眼,离约好的六点整还有五六分钟,不过他知道林可琪会准点儿过来,因为林可琪几乎从不迟到,她很讨厌迟到这种行为,她说赴约迟到明显是对约会的人的不尊重,而且在浪费别人的时间。这一点,首当其害的就是贺军,散漫惯了的贺军,因为和林可琪赴约迟到闹过几回别扭之后,他就留心了,跟林可琪约好的时间,宁肯早到半小时也绝不迟到一分钟。

    然而,当贺军不耐烦的第三次瞅了眼手机的时候,已经是六点过十分了,贺军皱了皱眉,长摁数字键一,拨通了林可琪的电话:“喂哪儿呢?我去接你?”

    “那个,我突然有事”电话那头的林可琪开了个头,却又欲言又止的口气。

    “啥事儿啊?我去找你好了,你有事我等着呗,要帮忙的话我搭把手。”

    “不用了,是家里临时有事情,你来找我不方便。”

    “这样啊。”贺军沉下语气来,他隐约猜到林可琪在撒谎,她一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他。可这让贺军忍不住开始想,到底是什么事情,会让林可琪临时爽约,又不能让他知晓的事情呢?

    “贺军,那我先挂了。”

    贺军沉吟了片刻,才说:“行,你先忙,有需要我帮忙的就给我一个电话,我去找你。”

    “知道了。”

    听筒里传来嘟嘟的声音,贺军有点忙茫然失措,他挠了挠后脑勺,环顾着房间里陈列的书籍,各种颜色样式大小的包装的书本,一摞摞整齐的堆放着,看到人的眼里有种错落的协调感。本来预谋着今晚会发生点儿什么坏事儿,可是女主角居然临时放了鸽子,贺军心里头一下子空落落的,他的视线落在窗外,林可琪现在是在哪里呢?她要办的事情一定是临时发生的,急需处理,因为下午的时候两人还互传简讯约好不见不散。可奇怪的是,林可琪居然没有提早几分钟给贺军打个电话说明缘由,难道这件事让林可琪有点心神不宁,都忘了贺军还在等着她?贺军忍不住开始猜想让林可琪爽约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贺军双手□□牛仔裤裤兜,面无表情的出了书店,他起头,天空已经不知不觉暗了下来,灰蒙蒙的颜色,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贺军随意走走停停,兜兜转转,脑海里却全是在想林可琪,他停下脚步,抿了抿唇终于掏出兜里的手机,拨通了林可琪的电话,电话响了好一会儿,传来对方用户无法接听的机械女声,贺军砸了砸嘴巴。顺着脚下的道路,拐进一条小巷子,贺军吃了一笼包子,垫了垫肚子,吃饭中间拨了两次林可琪的电话,她都没有接。贺军传了条简讯:看到简讯,回我电话。若有所失的贺军又站在大街上,天色已经完全黑暗了下来,他抬起头,愣愣的望向夜幕,忽然有种茫然无措的感觉。

    迎面一阵风吹来,贺军觉着身上凉飕飕的,才忽然发现,自个儿站在路边,呆呆的发愣站了不知道多久。他一抬头,看见街角挂着一闪一闪亮丽的广告牌,下意识的,他抬起脚走了进去。

    贺军找了吧台的一个空位坐下,对着面前高高瘦瘦的调酒师说:“血腥玛丽。”

    调酒师没说什么话,似乎对贺军这种略带不礼貌的用词早已经司空见惯,他面无表情的说:“请稍等。”接着从吧台内侧下方的柜子里,拿出几种颜色的酒瓶,然后熟练的倒入一只高高的透明玻璃杯里,他的视线盯着手里的酒瓶,似乎往玻璃杯里倒了多少量的酒他都心里有数。接着,他拿起一旁的夹子,夹上几块冰块儿,放进玻璃杯里。调酒师俯下身,拿出一只长长的调酒匙,前后来回搅好几次,又正转二圈,再倒转二个圈子。接着把玻璃杯往贺军面前一放:“好了。”

    “怎么这么简单?没什么花样儿?”

    调酒师看了贺军一眼,低下头收拾器皿,头也不抬的说:“简单,可够冲。”

    贺军斜着眼,将信将疑的端起玻璃杯,猛灌了一大口,一股汹涌辛辣的味道像是翻腾的火舌一般瞬间涌上喉头,呛得贺军忍不住闭上眼睛,他低声的咒骂了一声:“靠,真td爽。”

    血腥玛丽真有够难喝的,事实上,贺军觉着酒吧里那些名字奇奇怪怪的酒没一个能入口的,各有各的难喝,或许来酒吧点这些酒的人,从来都不在乎味道怎样。喝的不过只是一种发泄,一种病态的痛快。

    “血腥玛丽。”贺军听到干脆利落的女郎嗓音,他抹了把嘴角的泡沫,扭过头来,坐在他身旁的是一个短发女郎,酒吧里霓虹灯光一闪而过,贺军看到她的脸,她的眼睛一下子吸引了贺军的目光,炯炯有神双眼有种男人才有的率性洒脱,贺军挠了挠后脑勺,他盯着女郎的脸,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好了。”调酒师把盛满血红色液体的玻璃杯放在女郎面前,女郎眼皮也没眨,举起酒杯,一仰而尽,她把空玻璃杯放在吧台上,面无表情的说:“再来一杯。”

    贺军眯着眼打量着女郎,忽然心里一亮堂,他用手指敲了敲吧台桌面,女郎有点疑惑的看向他,他指了指自己的脸,问:”你还记得我不?”

    ☆、016

    女郎瞟了贺军一眼,别过脸去,冷冷的说:“不认识。”

    “再看看我的脸,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女郎冷哼了一声,正眼都没有看贺军:“你哪儿凉快哪儿去,别烦我,听到没有?”

    贺军愣了愣,随即想到了什么,他掏出兜里的手里,打开通讯录,在里面找到“公交车女郎”的名字,然后拨了过去,果然女郎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她拿出兜里的手机看了一眼,有些不解的蹙起了双眉。

    “你打的?”

    贺军晃了晃手里的手机:“是,我打的。”

    “你怎么会有我的手机号?”

    “是你自己给我的手机号啊,你仔细看看我的脸,真想不起来?”

    “没印象。”女郎干脆利落的回答。

    贺军有点泄气,他歪着脑说:“你记不记得,某天早晨,你身上没钱,要坐公车去上班,问个小青年借了两块钱?”

    女郎听了贺军的话,歪着头上下打量着他,眼神里露出一丝丝迷惑,她皱着眉头,忽然恍然大悟的一笑:“原来是你!”她笑起来,就露出了整齐明亮的牙齿,明媚的眼眸映照着酒吧里闪耀的霓虹灯光,折射出一股迷人的风韵,贺军愣了两秒,心里闪现一个成语:明媚皓齿,以前只是在书上懂字面的意思,今天他可是实实在在体验到这个词的含义了。

    “这世界还真小。”女郎单手支着下巴,眼眸一转,“真巧,居然会再遇到你这个小孩。你是不是特意来讨债的,不过那两块钱公车费我可是不想还了,没那零钱。”

    贺军看着女郎饱满的红唇因为涂抹上了酒精而愈发娇红可口,下意识的舔了舔自己干涩的上唇:“那点儿钱,我肯定不让姐还的。怎么说呢?世界那么大,尤其是中国,搁哪儿都能挤着一窝蜂的人,挤来挤去的,能够跟姐巧遇两回,还真是不简单的缘分呢?你说是吧,姐?”

    “你说的没错。“

    “这缘字儿,说来奇怪,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半点不由人啊。”贺军随口一说,他感觉女郎的眼神暗了一下,似乎他的话勾起了女郎一些不开心的情绪,他咂咂舌,忙转话题说,“既然我和姐这么有缘,不如这样,管他东西南北风的,咱姐弟两只痛痛快快喝他一通吧!

    “好,管他东西南北风,今儿请你喝酒,喝个痛快!”女郎勾起嘴角,又一拍桌子叫道,“再来两杯血腥玛丽,完了再给我们调上。”

    贺军不由得一愣,看这女郎的架势是要喝个烂泥,他心里又是窃喜又是发愁,窃喜是他觉着两人如果都喝多的话,或许会有有趣的故事发生,发愁是因为贺军觉着这酒挺难喝的,而且喝多的话,估计他会先发软倒下,想到喝多后难受的滋味,贺军就有点头皮发麻。

    女郎瞟了眼桌子上剩下大半杯的血腥玛丽,伸出指尖敲了敲玻璃杯:“你自己的先清理干净?甭拖泥带水。”

    “成。”贺军端起自己的酒杯,仰头一口气喝掉,艰涩的咽下肚子,抹了把嘴角的泡沫,“姐,我说,你这么个灌酒,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

    女郎似笑非笑地看着贺军,眼神里飘过一丝轻蔑,撇了撇嘴说:“你一小屁孩,哪里懂。唧唧歪歪的,废话真多,喝酒就对了。”说完拿起一酒杯和贺军一碰,又一口气灌了一大杯,喝得干干净净,贺军见了也不好示弱,只好硬着头皮灌下肚子。

    几杯酒下肚,贺军已经有些迷糊,他砸吧砸吧嘴,含糊不清的问:“我说,姐你介个样子喝酒,因为感情问题,对吧?我也了解,这种事情没啥好烦恼的,爱情算个鸟?不过是大家自己哄自己”

    “得了得了,别念个没完,烦。喝酒就喝酒,废话打住,ok”女郎冲着贺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举起桌子上的空杯子,对吧台的调酒师说:“再来两杯。”

    贺军愣了愣,不晓得该说什么,他忽然觉着自以为是的那些花言巧语在女郎面前没有丝毫的用武之地,一种挫败感一下子席卷他的心头,可转念之间,他又想,这女郎浑身上下充满成熟女人的魅力,年纪大约也比他大5,6岁,人生阅历想必也比他丰富的多,若自己能想到办法,攻克这女郎的心理的围墙,这样的挑战光是想一想就非常有趣。

    “那,我叫你一声姐,姐可以听听我的故事吗?我啊。”贺军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歪着嘴角,叹了口气,“我啊,这肚子全都是苦水,苦的我难受的不行,我能倒出来点儿吗?”

    “你讲讲,姐姐乐呵乐呵。”

    “不是吧,姐你就这心态来听,我伤心了。”

    “真事儿多,还讲不讲了你?”

    这两句话落在贺军耳朵里,还真是老大不爽。幸好他只是随口撒谎,现场胡编乱扯,扯什么肚子里有苦水要倒到。要是他心里真郁闷,一人坐旁边说这风凉话,他早就不管三七二十一掀桌子揍人了。贺军皱了皱眉头,装作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其实,我讲了,你可别笑。这个故事,就一特俗的,都俗烂了。我初二的时候,喜欢上我们班一姑娘,我就追了,可是她就一直拒绝我。我想尽各种办法接近她,对她好,可是还是打了水漂,她像是一点儿都不领情的样子。我初二以前学习可好了,自从喜欢上她,脑子里就装不下学习这事儿了,现在都成班上垫底的。”

    “少吹了,自己不好好学,就怪女孩头上,有出息没?”女郎喝了口酒,打断贺军的话问。

    “好,我承认也因为我懒了,可是”

    “你现在高几了?”

    “高二了。”

    “小屁孩一个,后来呢?那小姑娘被骗了,和你好上了,然后又把你甩了?还是她劈腿了?还是你把到了她,厌烦了又甩了她,这会儿又后悔了?到底是多曲折的剧情,细细讲来听听?”女郎用一副嬉笑的口吻笑着问。

    贺军忍住黑脸的冲动,心想或许一开口就被女郎看出来了,自己讲的完全就是随口瞎编的故事,他的目光落在面前血红色液体里,嘲讽的笑着:“没那么曲折,自从我开始追她,她就没搭理过我。所有同学,朋友都知道我喜欢她,追了好久还是没戏。我现在特别想问她一句,问她跟我好上,会死啊?”

    “这个姑娘对你没意思,你干嘛不换一个?”

    “我对别的提不起劲儿。”

    女郎看了贺军一眼,微微一笑说:“没事儿的。你们这年纪,就是屁大点儿的事儿,都会搞得跟世界末日似的。等你长大些,回想起来,都会觉得那根本就不是个事儿。”

    贺军终于听不惯女郎无所谓的口气了,他盯着女郎的脸,肚子里的话冲口而出:“少来这一套。说起来容易,每个人经历的时候,还不是的难受的不行。你别拿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说的很轻松的样子,你自己还不是遇到了烦心事儿?想来想去跳不出去?你也没好到哪里去。”

    女郎听了贺军的话,眼神幽幽一荡,语气苦涩的说:“我们都一样,反正在这红红绿绿的世上混,经历的还不都是那些破事儿。什么情呀爱呀,钱呀名呀,来来去去还不都是那些。没啥意思,快乐一阵算一阵,瞎过吧。”

    “怎么能瞎过了?”

    “怎么不能了,你别以为一个个人模狗样的,都是他妈的瞎过。”

    “喂,大姐,你怎么尽给我灌输这些消极思想?我说,那态度就根本是个问题”贺军还想说点儿什么,这时,酒吧里忽然响起动感十足的dj来,一些醉醺醺的男男女女嬉笑着跳下舞池,跟着节奏胡乱扭动了起来。女郎拽起贺军的胳膊,不由分说地把他拽下了舞池。两人面对面,贺军从没在酒吧跳过舞,以前总是和朋友在吧台旁坐着,笑着嘲笑舞池中央的男男女女,男的像一条狗,女的像母疯狗,群犬乱舞,这是他们那圈人经典的嘲讽话。真没想到,今晚,他就要作他们曾经口中的一条狗。女郎眼神亮亮的看着贺军,她很自然的随着音乐的节拍左右扭动着,没什么固定动作,看起来却很性感。她边跳,边抬抬下巴,示意贺军随着她跳动,贺军没法子,开始手脚僵硬的胡乱跟着音乐摆动。

    渐渐的,刚刚下肚的酒精一股脑涌上脑袋,贺军觉着浑身软软酥酥像块棉花糖,有种浮起来的错觉。动感的音乐像无形的线渐渐扯动着贺军的四肢,站在摇摆的人群中,贺军不自觉被周围的气氛所感染,眼前的东西都一晃一晃动起来,他不自觉的胡乱扭动了起来,面前的女郎见他扭起来,挥动着双臂随着他跳舞。置身于热舞的人群之中,就像是坠入狂欢的不夜森林,七彩霓虹灯光不停的在眼前闪烁摇曳,微醺的酒意一个劲的促动神经的兴奋,贺军陷入身体的狂欢之中。他脑海中忽然闪过了陈慧琳的那句歌词:“不如跳舞,聊天都不如跳舞,恋爱都不如跳舞,用这个方式相处,没有人觉得孤独。”他开始嘲笑以前坐在吧台一脸不屑看着舞池中央狂欢人群的自己,那才是真正的不懂快乐。

    喝酒,跳舞,是最简单的快乐。

    胡乱的扭了多久,灯光柔和了起来,音乐换成低缓深沉的节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了一身的汗,刚才脑壳里翻涌的酒意也变得模模糊糊。周围的男男女女借着昏暗开始一对对相拥着转着圈,贺军很自然的搭上女郎的肩膀,两人抱着跳起舞来,依偎着在舞池中转来转去,贺军大着胆子,先装作不小心似的,碰触女郎的敏感部位,见女郎神情暧昧的抿起嘴角,他就开始在有意无意的女郎的背上,腰间滑来滑去,女郎似笑非笑的盯着贺军看,他一下子把女郎搂的更紧了,两只手开始大胆的上下乱摸,弹性十足的丰腴美臀,没有丝毫赘肉的腰肢,让人爱不释手的浑圆,还有手感一流的紧致大腿,贺军每处都不肯轻易放过,不住的流连往返,忽然女郎一只手捏住贺军的下巴,一双明亮的大眼眨呀眨,闪烁着彩色的霓虹灯光。下一秒,女郎柔软的双唇热情的覆上来,仿佛干柴一下被火苗燃起,贺军觉着自己全身一下子飘了起来,自己的大脑坏掉了,丢掉了思考的能力,只剩下身体原始的感官,感知肉体上的迷人快乐。

    被女郎拉着手,贺军恋恋不舍的回到吧台,还想着上下其手,女郎不客气的拍掉他不安分的手,举起杯子说:“来,干了。”

    虽然不情愿,可不能让一女的看扁了自个儿的酒量。贺军举起杯子一碰,仰起头一仰而尽,放下杯子时,他看到女郎面前的杯子也空掉了,女郎果然又要了两杯血腥玛丽。这女的长这么漂亮,却这么能喝,真是极品了,贺军忍不住这么想。

    贺军舔了舔上嘴唇,一脸认真的皱起眉:“姐,我猜你是失恋了吧?”

    “猜猜谁甩的谁?”女郎摇了摇手中的酒杯,饶有兴趣的盯着贺军的双眼问。

    “你甩了那个男人呗。”

    女郎不以为然的笑了笑:“猜到这个不难,你猜得到为什么吗?”

    贺军盯着女郎的双眼,犹豫片刻才说:“他劈腿了。”

    “对。”

    “我就搞不懂了,你这么漂亮火辣,他怎么还有心思去找别的女人?”

    “男人就这样,喜新厌旧,没一个好东西。”女郎说着喝了一大口酒,没好气的白可贺军一眼,“你小子刚刚跟我讲的,追什么女孩,初二就追到现在,追了几年都没追到,心里难受的不行,完全是瞎掰的吧?满嘴跑火车,就会胡说八道,你小子也不是个好东西。”

    “哪有,我说的都是真的,哎呦。”

    女郎毫不客气的给他额头上赏了一个响亮的爆栗,瞟了他一眼:“再胡说,就给我滚。”

    “你真使劲儿啊,疼。你怎么知道的?我觉着我瞎掰的时候挺诚恳的啊,不管是表情,语气,我都可了劲儿诚恳的,你怎么看出来的?”

    “跳舞暴露了呗,一痴情的追女孩追了几年都没追到手的小男生,手法那么熟练,你觉着可能吗?”

    “啊,原来这双手刚出卖了我,我说么,说那么诚恳。”贺军举起酒杯,喝了一大口,他偏过头,很认真的问,“你想聊聊吗?关于那个男人的事儿。”

    “提那混蛋做什么,扫兴。”

    “或许说出来会好受些,憋在肚子里憋出内伤怎么办?”

    女郎抿唇一想,忽然扑哧一笑,她举起酒杯来,贺军也举起来,半空中碰了一下,她一干而尽,贺军也只好迎着头皮一口气喝掉,他抹了把嘴角的泡沫:“想到什么了?乐成那样儿?”

    “你知道么,我啊,捉奸在床,你知道我什么反应?我想这是我和他在一起最痛快的事儿了。想想都乐。”

    贺军装作有点害怕的神情,伸手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你不会宰了他吧?”

    “杀人偿命了,我没那么傻,为一人渣赔上自个儿。不过呢,其实比死好不了多少,我是让他生不如死。”

    “你,你干嘛了?”

    “没什么,就狠狠踹了一脚。”

    贺军隐隐约约猜到点儿什么,他有点蛋疼的问:“踹那儿了?”

    女郎娇丽的双唇一抿,笑得有点邪恶:“我当时推开门,那对狗男女就慌张的卷到一起,我二话不说,跳上床,哗一下掀开被子,抡起所有的力气狠狠的冲他命根子那儿踹了一脚,然后兴高采烈的蹦了出来。当时的背景音乐是他痛的恨不得爬回他娘胎里的惨叫声,还有那个贱货的假惺惺的哭叫声,我心里特乐。”

    想象着当时的惨状,身为男人的贺军不禁打了个冷颤,他不由得重新打量一下面前的女郎,长得这么美艳,居然这么心狠手辣。贺军忽然有点心虚,如果林可琪发现他的不规矩,也来这么一手的话,那他可就惨了。想到这里,贺军重重咽了口唾沫,他舔了舔上嘴唇,嗫喏着说:“姐姐你下手还真不手软。”

    “无所谓了,反正他那玩意儿我以后也用不着了呗。”女郎轻描淡写的说,好像随手丢掉了一件没用的东西似的,她说完冲着吧台内的酒保招了招手,“再来两杯呗。”

    几杯酒下肚,酒精又涌了上来,比跳舞前的劲冲的多,后来两人胡扯了些什么,贺军迷糊了,记不大清。贺军不知道女郎醉了没,反正自己是像泡在水里的海绵,浑身酥软,他想着一会儿去宾馆,开个房,要用冷水拍拍脸。少喝点酒,办事儿能助兴,这喝大了酒,不知道还能不能办事儿了,贺军想着一会儿在床上好好把这美艳女郎给吃干抹尽,也不冤枉他今晚喝了这么多的酒

    太阳穴传来扭曲的疼,贺军迷迷糊糊睁开眼,暗红色墙纸的背景下,线条明朗的黑色沙发显得模糊不清。贺军又闭上眼,眯了好一会儿后,他终于挣扎的睁开眼,环顾四周,半响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昨夜原来是在酒吧大厅的沙发上睡着了,他的手拍了下右边的位置,空荡荡的。昨夜的那个女郎,在和他干了好多杯血腥玛丽之后,早不见踪影,身边空无一人,好像女郎完全是他一厢情愿的臆想,没有一星半点存在的痕迹。一种前所未有的失落感涌上心头,独自一人的贺军忽然觉得自己很狼狈,像只被抛弃的狼狈的犬。他使劲捏了捏眉心,稍觉清醒了些,就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往酒吧门口走去。

    推开酒吧的门,一股清新爽快的空气迎面而来,灿烂的阳光兜头兜脸的倾泻而来,贺军不禁微微眯上了眼,他站在大街上,愣怔的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有种奇怪的陌生感。贺军忽然觉着饿了,饥饿来的突如其然,却异常强烈,他急匆匆走了几步,瞥见对面街上有家牛肉面馆,就直直走进去。

    狼吞虎咽的连吃了两大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后,贺军满足的摸着撑着有些圆的小腹,长舒一口气。他掏出裤兜里的手机,时间是下午一点钟,贺军的眼神飘到那个酒吧灰下来的招牌上,忽然心头一动,那个女郎会再过来也说不定。像是脑海中忽然滋生痒的感觉,总有种冲动想要挠一挠,他无法遏制这样的念头,饭馆的墙上挂着一台电视机,播放着tvb的警匪片,贺军百无聊赖的看了半天,在牛肉面馆里坐到屁股发麻的时候,贺军又拐进了酒吧里,他坐在吧台位置,正在打扫的红头发的酒保用疑问的眼神看向他,贺军摆摆手:“现在不点,我等人。

    “奇怪哎,这个点儿来酒吧的人很少的。”红发酒保看起来年纪很轻,和贺军一般大小的样子,他边说边收拾着吧台。

    “无聊,瞎坐坐。”贺军掏出手机来随便看了起来,发现没有林可琪的未接电话,甚至连她的一封简讯都没有,他有点纳闷,又约莫坐了一个多小时,贺军在脑子里反复回忆着昨夜和女郎的交谈,他忽然意识到,女郎是不会再来了。如果女郎对他有哪怕一丁点儿的兴趣,昨夜就不会扔下他一个人走了,反之,既然昨夜她扔下他走了,今天更不会为了他来酒吧,就算来了酒吧也不是为了他。想清楚了这一点,贺军不自觉的叹了一口气,他忽然觉得自己真的是色迷心窍,一遇到女人做起事来就没头没脑的。贺军眯着眼想了想,给林可琪打过电话去:“我在来柳巷的黑暗骑士酒吧,你过来啊,我等着呢。”

    “去酒吧干嘛?不去。”

    “来就对了,我可等着你,你不来我就不动。”

    “我不去。”

    林可琪执拗的拒绝,贺军猜到自己肯定是做什么事儿惹她生气了,他皱了下眉头,神秘兮兮的说:“我让你来,是准备了惊喜,那还用问?”

    “什么惊喜?”

    “说出来还叫惊喜吗?你来不来了,快点儿。”贺军装作生气的口气,有点大声的说。

    “你大小声做什么?我说了不去了。”

    “来吧,就当给我个面子,我可是用了很大的心来准备这个惊喜来着。”

    电话那头的林可琪不说话,好一会儿贺军才听到她幽幽的说:“好吧,那你得等半天了,我得好一会儿。”

    “成,我等你,不见不散。”贺军挂断了电话,他歪着头想了想,跑到洗手间仔仔细细洗了把脸,蘸了点儿水把发型整了整,上下打量了几遍确认没啥问题后,又坐回吧台,他开始为刚才撒的谎而犯愁,自个儿该整个什么样儿的惊喜呢?如果林可琪来了,发现贺军所说的惊喜是假的,那他一定没有好果子吃。可是现在,双手空空的,时间又短,该闹个什么样子的惊喜呢?

    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贺军还是没什么头绪,正当他装耳挠腮的时候,一个陌生的短发男生走到他身边,拍了下他的肩膀:“问一下,你是贺军不?”

    “啊,我是,干嘛?”

    “外面有个女孩让我捎话给你,说她在外面等你。”

    “谁啊?”

    “我也不认识啊,我就传一话。”

    “那她为什么不自己进来?干吗让你传话?”贺军一脸孤疑的打量着面前的短发男生。

    “我就进酒吧的时候,她拦住我让我帮忙传个话,别的我都不知道。”短发男生说完,摊了摊手自顾自的进了酒吧深处,看他熟门熟路的样子,是这里的常客。

    是林可琪在外面吗?那她为什么不进来。再说了,这也莫名其妙了,她随便甩个电话不就行了。难道是昨夜的那个女郎?这也不可能的,那女郎好像不知道他的名字来着,到底是谁呢?贺军想不出来,他砸了砸嘴,挠着后脑勺走了出去,反正不管是谁,出去见一下不就明白了?

    走出酒吧门口,贺军向外走了几步,他四处张望了一下,一眼就看到马路对面身穿浅蓝色t恤的女孩正在等着红绿灯,不是林可琪是谁呢?远远的,她也望见了他,冲着贺军的方向招了招手。

    贺军直觉哪里不对劲,可一时间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几个高大壮实的男生,不由分说地架住了他的胳膊,推搡着他不知道要把他带到哪里去,贺军瞪大眼睛,使出浑身力气挣扎,破口大骂:“操!你们谁啊?干嘛了?”这时候,一短发男生二话不说,一拳狠狠的搭在贺军的肚子上,贺军哎呦了一声,弓起了腰,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等贺军缓过力气来时,他发现自己被带到一个偏僻的小巷里,五六个和他一般高大的男生团团把他围在拐角处,个个都一副面色不善的样子,贺军明白这种局面,脱身就等于天方夜谭,但他两只眼睛仍旧紧张的四处逡巡,寻找着可以跑路的机会。

    ☆、017

    这时,刚在在贺军腹部狠狠打了一拳的男生走到他的面前,恶狠狠的盯着他:“知道老子今儿为什么要揍你这条狗吗?你他妈的活的不耐烦了对吧?连我的女人都敢碰是吧?你当我是吃素的是吧?”说完他又一拳狠狠地打在贺军的肚子上,贺军痛的弯下了腰,他的脑中电光一闪,忽然记起来眼前的男生是谁,他不就是那天在程娜家门口遇到的那个叫什么,对,叫陆驰飞的小子么?

    贺军一下子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了,对方五六个身强力壮的男生,而且个个看起来都是出来混的家伙,自己这回是死下了。他知道,这个时候再逞一时之气完全是自寻死路。可是,贺军就是咽不下胸膛里的一口气,他斜着脸,用一种藐视的目光看着陆驰飞,冷冷的说:“怎么?管不住自己的女人,再叫上一堆人来出气?我说你幼稚不,啊?怪得不得自己的妞儿都,”

    陆驰飞迅速出拳打向贺军的嘴角,硬是把他的后半句话揍回肚子里去,他放话:“给我打!使劲打!打废了,打残了都算我的!打不死你的!”话一说完,光风暴雨般的拳打脚踢就招呼上贺军的全身,贺军只得弓起腰,拼命用胳膊护住脸和脑袋,硬是死死咬着牙不吭一声。这时候,他的大脑停止了思维,只能单纯的感受身体各处传来的钝痛,但他死死咬住牙关,下定决心绝不会□□哪怕一声儿。

    “啊,不要!不要打了!”林可琪尖叫着惊慌失措的跑了过来,她使出全力推搡着几个男生,他们一挥手臂,林可琪踉跄着后退几步,贺军显然听到了林可琪的呼喊声,他挣扎的想要站起,刚说了句:“小琪,你走,这儿没你的事儿!”就被那几个男生一脚踢翻在地。

    陆驰飞一把抓住林可琪纤细的手腕,瞪着她:“闪开点儿,这是男的的事儿,走开!”林可琪吃痛,咬着下嘴唇:“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打他?”

    “你是他的马子?”陆驰飞肆无忌惮盯着林可琪看,丝毫没有让那几个男生停手的意思。

    被几个人围殴的贺军,闷声闷气的吼道:“姓陆的!你要敢动她一下,我跟你没完!我弄死你,动她!”

    “呦,儿女情深了,你自个儿都顾不了,还惦记这姑娘啊。”陆驰飞冷冷笑了两声,歪过头,吐了口唾沫。

    林可琪愣怔了片刻,她意识到自己就算呆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她看着眼前一脸恶相的男生,恢复了少许冷静,她咬了咬嘴唇,心里断定这些人绝不会因为她的几句话而停手的。目光看向,因为拳打脚踢而蜷缩起身体的贺军,眼泪,忽然就掉了下来。林可琪想了想,转身就要跑。

    陆驰飞站在她身后大喊:“你报警吧!找帮手吧!等你叫过来我们就已经把他打残了就!”

    林可琪顿住脚步,转过身来,直视陆驰飞的双眼:“你们这样打下去,万一出了事情,你们这里没一个人脱得了干系!”

    “哎呦喂,小妞儿挺硬气的哈。你晓得我为什么打他吗?”

    林可琪紧紧抿着双唇,毫不示弱的瞪着陆驰飞,泪水却不由自主的从脸颊上流了下来。

    陆驰飞上前两步,凑在林可琪的耳边,指了下自己的脑袋,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打他吗?因为他给我戴绿帽子,他玩儿我的女人,知道玩儿是什么意思吗?你的男朋友,跟我的女朋友,两人一起去宾馆开房睡觉,而且睡了好多次,你都知道吗?”

    说完这些话,陆驰飞扔下目瞪口呆的林可琪,一个箭步冲向蜷缩在地上的贺军,大喊着:“丫的,你丫的哑巴了,是不?”他提起脚使劲一勾,贺军被掀翻在地,冲着他的小腹重重踹了一觉,贺军吃了痛,惨呼了一声,陆驰飞抓起贺军的领口,朝着他的脸颊上狠狠揍了一拳,贺军踉跄着倒在地上,t恤,牛仔裤上都是满满的灰尘,身上也都是淤青,看起来狼狈不堪。

    陆驰飞像是没打过瘾,抡起拳头来,还要再打,这时候一个单薄的身影一下子挡在贺军的面前,林可琪尖叫着张开双臂护在贺军面前,她紧紧抿起双唇,面对着的五六个一米八高个儿的男人,以绝不退让的姿势站着,她满脸泪痕,神情倔强而勇敢。

    “走开,别逼我动手。”陆驰飞看都不看林可琪一眼,冷冷的说。

    躺在地上的贺军,伸出手,想要拨开林可琪,含糊不清地说:“小琪,你走,走开啊。”

    林可琪环视了周围几个男生的脸,目光定在陆驰飞的脸上,她看着他的双眼,一字一顿的说:“我问你,你还是算个男人吗你?苍蝇不叮没缝的鸡蛋,这种事情,是他一个人的错吗?你怎么不去问问你的马子?你打贺军一顿,事情就能解决了吗?你这么做,你马子就会害怕,会回心转意吗?你这么做幼稚,可怜,懦弱!你马子只会对你彻底失望,对你厌恶到想吐!”

    林可琪张开双臂挡在面前,泪流满面的脸,冷冷的一字一顿说出来的话,似乎让面前的几个高大男人脸色有点难看,他们不自主的看向陆驰飞,陆驰飞看了看躺在地上的贺军,又看看面前直视着他的林可琪,半响之后,他自嘲的笑了笑:“好,我不打了,不是因为你讲的有道理,我没兴趣听你一女的胡扯。今儿打够了,姓贺的,以后再敢动她,我见一次打一次。弟兄们,咱们走。”

    “姓陆的,这事儿没完。”贺军喘着粗气含糊的说,陆驰飞听了脚步一顿,他身边的一男的恶狠狠的说:“你小子活的不耐烦了是不?刚才的拳头没吃够是不是?”

    陆驰飞并没有回头,他冷哼了一声,带头走开了,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林可琪觉着自己紧绷的神经忽然松弛了下来,四肢发软的她瘫坐在地上,才听到胸口剧烈的心跳声,她咬了咬唇,强迫自己压制住想哭的冲动,步履蹒跚的走到贺军身边。

    林可琪颤抖着手抚摸着贺军淤青的嘴角,那里残留着红色的血迹,泪水又不由自主的在眼眶里打转:“贺军,你有没有怎样?有没有哪里很难受?”

    贺军睁开眼,挣扎的想要站起来,林可琪忙扶起他来。贺军侧过脸,像是想要对她笑笑,却牵动了嘴角的伤,只得含糊不清的说:“没事儿,死不了的。”

    “骗人,都给打成这样了,你别死鸭子了。”

    “真没事儿,你别瞎紧张,搞得我也紧张了。”贺军微微眯起眼睛看着身边啜泣的林可琪,用轻松的语气笑着说。

    “走,你还能走路吧?我们拦辆出租车,去医院看看。”

    “不用医院,我哪儿有那么矫情了?”或许是站起来的时候牵动了伤口,贺军不自主的歪了歪嘴角,他一脸关切的看着身边的林可琪,“小琪,你有没有怎么样?他们刚才没动你吧?啊?”

    听到贺军的话,林可琪的心脏仿佛被什么触摸似的忽然一软,眼泪不由自主的从眼眶里流了出来,停都停不住。刚才陆驰飞在她耳边说的每一个字,就像一把把锋利冰冷的小刀,毫不留情的刺在她的心上,她心痛的不能自已,却不能表现出来,内心就像在生生的经受绞刑一般。

    林可琪愣怔的不言语,贺军着急了,他急匆匆的拉住林可琪的手,上下看着:“小琪,说话啊?哪儿疼了?伤了?”

    “没有,他们没碰我。”林可琪垂下脸摇了摇头。

    贺军皱了皱眉头,忽然意识到了,他垂下眼:“小琪,你知道了?我错了,我不应该喝了酒跟别的女生上床的,我是个混蛋,是个畜生!”

    说着,贺军抡起手使劲抽自个儿巴掌,林可琪忙拉住他的手:“你这是在做什么?傻了么?还没被打够?”

    “都怪喝酒!我怎么喝那么多!你不原谅我,我就一直打下去,反正我该打。”

    “你这是在逼我吗?逼我原谅你吗?”

    贺军拉起林可琪的手,往自己的脸上打,林可琪挣脱着一下子甩开,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林可琪忙搀住他的胳膊:“贺军,你别孩子气了,好不好?我们去医院,好吗?”

    “贺军,杨风过来了。”

    听到林可琪的声音,贺军睁开双眼,看到一脸凝重站在他身边的杨风,他对林可琪说:“小琪,帮我买点儿吃的吧,我有点饿了。”

    林可琪看了眼杨风,带上门走了出去。

    林可琪一出门,贺军立刻用轻松的语气调侃着:“喂,我说,你板着脸给谁看呢?我这还没死呢,看见你这么闷的脸,闷都闷死了。”

    杨风歪了歪嘴,挠着后脑勺,坐在贺军病床旁边:“我说我这面无表情的,不是表示点儿难过么。虽然看见你这么着,我心里乐开了花,可不能真的乐出来,是不?”

    “滚一边去,老子不认识你这种渣渣。”

    “切,你总的让我把表面功夫做好了吧?留点儿面子吧。”

    “得,看见我旁边的桌子了吧,放个万八千的,走人就行,倍有面子。”

    杨风扯开嘴角,微微眯起眼笑了笑,用随意的口吻问:“谁干的?”

    “你不认识。”

    “废话,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认识不认识?”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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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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