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海贼王]时风 作者:暗夜Satan龙
正文 第8节
[海贼王]时风 作者:暗夜Satan龙
第8节
眼中闪过一丝冷锐,他撑起上半身,伸手捞过险些滚下去的电话虫。
同一时间,电话那端的人开口:
“也许有人就需要这么一个没人接近的地方……”
动作一顿,刚才还有些紧绷的身体再次放松了下来,青雉呵出一口暖气:
“你完全没有必要打这个电话……”
时风摸了摸鼻子,没有反驳。
事实上,不管青雉能不能提供什么信息,能提供多少信息,既然都有了这样的猜想,那么不管是为了好奇心还是责任心,甚至是闲的无聊打发时间,不出意外的话,他终归是要走一趟的。
“阿拉拉,果然平静什么的都是表象吧,这大海上又要热闹起来了……”
低沉的男音泛着懒意,呓语般的感慨着。
“热闹?”时风疑惑地重复。
一个海军属岛,就算真有人打点什么算盘那也是军方关起门来解决,称不上热闹吧?
“看来你这个少校,还真不如我一个平民百姓来的消息灵通……”
舒展手脚伸了个懒腰,男人浑身劲道一松又倒了回去。
“那颗果实被找到了……”
“果实?”
时风皱了皱眉。
这边的暴风雪已经渐渐歇下了,他尝试开始往前走。
回头看了一眼来时的冰岸,他随意地问:
“什么果实?”
“当然是那颗被众人虎视眈眈的,自然火属性的恶魔果实了……”
那头传来的声音依旧是不变的懒散,时风不知怎么就听出了些遗憾和嘲讽的味道。
心仿佛在一瞬间收紧,他僵住了脚步。
电话虫口中响起男音低沉平静。
“……那颗曾经属于火拳艾斯的恶魔果实。”
双脚陷进积雪,他还静静地站在原地。
粘在裤脚的雪渐渐被体温融化、晕开,寒意向深处侵袭。
躺在手心的电话虫好像还在继续说着什么,而他愣愣地瞧着。
听不见声音。
暴风雪,大概还没有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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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被突然挂断的电话,身材异常高大的男人盘坐在自家大企鹅的头顶,一脸莫名其妙。
这种急匆匆留下什么“禁岛的事就交给你了,随便你把情况告诉赤犬元帅还是自己去看看情况……”这样不负责任的话就丢下烂摊子甩手走人的家伙,自己怎么就跟他交成朋友了……
男人无奈地叹了口气。
还告诉萨卡斯基呢,他们两个最后一次联系都还是两年前的那场不欢而散,说实话他都快想不起来以前两个人是怎么相处的了。
默默收起电话虫,他伸手揉了揉额角。
要说的话,那个男人本来也就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
不过在那么多人里面,却不知为什么跟时风尤其不对付,偏偏那个人还从来不掩饰,搞得周围的人都或多或少的明白了,赤犬大将不怎么欣赏老元帅家的聪明小子。
他曾经以为是赤犬看不惯对方不肯加入海军的做派,或者是明里暗里也算是有后台的背景之类的……
后来,他问了。
那个人的答案他也记得。
连表情,神态,语气他都记得。
自己都诧异的深刻。
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一个普通会议的散场,走在前面的他先停下了脚步,而那个人就在身后。
廊间的窗开着,海风便肆无忌惮地闯入,带了些雨的湿气。
那人走上前来关了窗。
帽檐在额前打下阴影,那双深沉锐利的眼在阴影里泛着暗光。
用一种冷漠又带了些忌惮的神情,男人说出了他的理由。
一个令他觉得意外,却又并不匪夷所思的理由。
他说,那个人的眼中,没有敬畏。
然后外面的雨开始大了,水珠一波接一波地滚落。
走廊里静悄悄的,衬得那个人冷硬低沉的声音越发显得慎重而压抑。
“即使是海贼,也以骷髅旗为信仰。”
“一个聪明的脑袋,一身不低的实力,以及一颗不知敬畏的心?……”
“库赞,你明白这代表什么吧……?”
那双眼睛望过来,没由来的就让人心里一紧。
他下了结论:
“那个人,是个危险人物!???”
那个时候,他沉默了一阵才懒洋洋地勾了勾嘴角,不在意地回道:
“没有那么严重吧,他可是元帅带大的……?”
男人大概很是看不惯他这种懒懒散散的腔调,原本就纹路深刻的眉心又蹙了几分,沉声打断他:
“应该说,幸好他是元帅带大的……”
对话的最后,那个人看了他一眼,眼中是再明显不过的警告。
然后便是一个头也不回的,离开的背影。
——“库赞,你跟他走的太近了,眼睛被蒙蔽了。?”
回忆中沉哑冷硬的声音仿佛真实地在耳边响起,他暗自叹了一口气。
作为朋友,本来是用不着考虑那么多的,然而作为军人……
不得不承认,萨卡斯基从来眼光毒辣。
丢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绪,反正他青雉眼下只是个平头百姓,何必苦恼这些。
坐起身动了动脖子,他低声自语:
“那么,庞克哈萨德在哪个方向呢……”
☆、那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回顾了一下德雷斯罗萨篇开始的几集,发现藤虎大叔是到了德雷斯罗萨岛上之后才知道唐boss的卸任是假消息的,就是说大叔被赤犬派出来的时候,老唐和小罗应该都在黑名单里,so……我对本章后半做了点修改
众所周知,被称为海恶魔化身的恶魔果实,在让人拥有各种各样神奇能力的同时,还会剥夺大海对其的眷顾和包容。
它赋予能力者更高层次的力量,代价却是永远被大海抛弃,这让在大海上航行的人们总是对它又爱又恨。
人类擅长趋利避害,古往今来,有不少人企图在获得能力的同时规避诅咒,但似乎从未有过成功的案例。
唯有死亡,才能挣脱恶魔的怀抱。
事实如此,人们只能接受。
但特例总是存在的,哪怕不为人所知。至少对于时风而言,海楼石会带给他的仅仅是可以忍受的疼痛,却并不会剥夺他反抗和行动的能力。
个中缘由他也有所猜测,只是无从印证罢了。
所以说,特例总是存在的……
说不定,那个男人也会是特例中的一个呢。
低着头扯了扯嘴角,时风面无表情地收起摊了一桌子的资料。
一旦扯上那个男人,他似乎永远在矛盾之中。
明明有着亲手了结对方的决心,却又在听到那样的消息时心存侥幸。
在那个冲动过的雨夜,人去楼空的事实嘲笑着他的一厢情愿。
也是在那个雨夜,他告诉自己,那些同那个男人有关的,称得上是温暖的记忆,都已经被遗弃在了那座小岛上,彻彻底底成为了过去。
他下了决心,今后他们一个是海军,一个是海贼,如果有一天他们之间的错误公之于众,他就给他一个结局。
那些原本存在的,曾经期望的可能,终究要断的干干净净。
但是,心如果由人控制,那人便不是人了。
无比感谢那始终不曾摘下的面具,否则他该如何解释那每每望向火光时,不明缘由的出神。
然而,结局来的远比他以为的要干脆利落。
已经没有再纠结的必要了……
拿过挂在一旁的外套,他走出了图书馆大门。
一个阳光灿烂的大晴天,朗日澄空,万里无云。
已经习惯了室内昏暗的眼睛在过于强烈的光线下涌起了一阵难以抑制的酸涩。
他顺势闭上了眼。
没有必要了……
他死了。
抬手至眼前,不同于那些长年在海上奔波的人们一般遍布沧桑,眼前的手指修长白皙,青涩的纤细混着成熟的力感,阳光在指缝间穿过,干净地仿佛从来没有沾染过生活。
像是什么都抓得住,却又什么都抓不住的模样。
盯了一会,他轻轻握了握手,倍感荒谬地低声嗤笑。
垂着眼,他站直了身体。
面无表情地仰起头,背脊挺直。
错身而过的风带着海的味道,一个惬意的晴午总是安逸地仿佛能抹去所有多余的情绪。
或许,遗忘比人们想象的要容易。
他该尝试一下的。
比如……
就当他从来没有救过那个人。
就当那个人早已在那场战争中死去。
就好像世人认定的那样。
早已……
死去。
恍惚的思绪蓦然一顿,一个念头忽然在脑海中闪过。
心头腾起的猜测令人难以置信,他墨色的瞳孔微微放大。
“少校,原来您在这里。”突兀的唤声打断了时风的思路。
向来还算温和的人难得有些不耐烦,他黑沉沉的目光扫过去。
正向这边跑来的卫兵动作突然僵了僵,手忙脚乱地行了个军礼,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
时风皱起眉,想着这人是不是新兵。
“什么事。”
面前的人下意识缩了缩脖子,结结巴巴地出声:“呃……元,元帅给您下达了任务,请尽快到藤虎大将那里报到。”
眼神闪了闪,他喃喃自语:“元帅居然有心情给我发任务啊……”
“倒是难得……”复又低笑,他迎着阳光眯了眯眼。
漫不经心地将外套甩上肩膀,他侧过头:
“内容呢。”
“前往德雷斯罗萨,协助藤虎大将逮捕前七武海,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以及特拉法尔加·罗两人,视情况予以处置。”
卫兵稳了稳情绪,恭敬垂首道。
虽然表现的有点怂,但这名年轻的卫兵其实并不是新兵。
早就听说这位年少出名的海军少校为人温和却神出鬼没,这会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近距离接触……
不过,到底是将校级别的存在,那一个眼神划过来……
他偷偷瞄了一眼。
眼前的戴着面具的人明明看不见任何表情,那双黑色的眼睛静静地望过来时,却教人莫名心里一颤。
他立刻抛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便听见对方慢慢开了口。
压低的嗓音缓缓重复,带着确认一般的语气:
“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
炙手可热的那一颗恶魔果实,落入大海上臭名昭著的海流氓手里,而那个恶劣的男人还嚣张至极地要拿它作为奖品,大肆宣扬。
德雷斯罗萨混乱将起,这位天夜叉却在这时宣布要卸下王位,辞去七武海之衔。
消息发至四海,是任谁也看不懂的局势。
没了海军同盟的身份,堂吉诃德家族也不过是个海贼团伙,那个男人到底哪里来的自信,身处风暴中心还敢这么肆无忌惮地挑衅海军的?
不过这次任务上头有大将,他区区一个少校听令行事就是了,何必想那么多。
他还在低着头沉吟,却已经不是在考虑那些阴谋阳谋了。
他又想起了之前的那个猜测。
那个看似荒唐至极,却并非全无可能的猜测。
问清了那位新上任的大将目前的所在地,时风向老爷子打了个电话表明一下去向,抬步向远处的军舰走去。
规律却缓慢的步伐渐渐拉近了港口的距离,他顿下脚步抬起头,硕大的帆上绘制的海鸥图样映入眼中。
复杂难言的心绪在头脑中来回翻滚,时风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是否可以称之为迷茫。
你究竟,是不是还活着呢?
摸了摸脸上的面具,他将目光放远。
军舰之后是平静的海面,视线尽头海天分明。
低下头,他闭了闭眼。
我又是否应该,期望你活着呢……
☆、海贼依旧
“老板,请问这里最近的码头怎么走?”
光线昏暗的酒吧里,坐在吧台边的男人放下手中的木制酒杯,低声问道。
正擦着桌子的老板应声抬了抬头,上下打量了几眼面前的人,随即又不感兴趣地低下头做事,只淡淡回了一声:
“出门向西,直走。”
身着深色卫衣的人兜帽掩着面容,此刻微微颔首,放下钱便起了身。
推开的门带起清越的铜铃声,引得吧台后的人又下意识瞥了一眼。
门口的背影高大健朗,休闲长裤衬着上身的短款卫衣,单肩的背包甩在肩上,看上去年轻而富有朝气,那人四下望了望似是在分辨方向,深色的牛仔帽在身后轻轻地荡。
大概是个刚出海的愣头青……
已至中年的酒吧老板看着消失在门口的人影,耸了耸肩想。
“老板,再来三大杯啤酒!”
“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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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左右,太阳渐渐收敛起最热烈的一面,不算宽敞的小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一个身影安静地在那其间穿梭。
两边红砖堆叠而起的墙面灰土斑驳,零零落落地贴着几张通缉令,面容或熟悉或陌生,但毫无疑问都是在大海上闯出了名气的海贼。
艾斯随意地瞟了一眼,目光在几个熟悉的名字上略略一顿,又不着痕迹地移开。
这里是新世界万千海岛中的一座,非要说出点什么特征的话,与其他岛屿相比,大概就是海运产业比较发达,港口特别多。
行至这一海域的船只大多都会选择在此处靠岸,往来海船络绎不绝,看上去有那么一点水之都water seven的影子。
消息总会在人群聚集的地方传开,近来岛上启程去德雷斯罗萨的船只越发的多了。
堂吉诃德家族在这片海上的名声不小,多弗朗明哥本人更是声名赫赫,以堂吉诃德家族少主身份发出的信息还是有那么点信誉度的,何况优胜者的奖品煽动力实在不容小觑,毕竟是火拳艾斯曾经拥有的那颗恶魔果实,强大毋庸置疑,自然也就格外令人向往。
一场决斗,众人趋之若鹜。
艾斯是从红发的口中得知这个消息的。
大海上的缘分实在难以捉摸,那时他离开后,摸索着寻到了老爹的墓,独自在墓前静坐了一整晚后,决定暂时先留在这座岛上,本以为如果真的有人来这里,也许就会是以前的兄弟,却不想先遇到的竟会是那个被尊为四皇之一的红发香克斯。
香克斯也觉得不可思议,但于他而言,既然活着,那就一起痛痛快快地喝酒庆祝,至于别的,人不说,他就不问。
喝酒吃肉,彻夜狂欢,开宴会什么的本来就是香克斯的拿手好戏,小小的一座岛整夜飘着酒香。
灌下喉口的酒液辛辣之极,不是什么好酒,却好像能点燃灵魂。
心肺在酒精的作用下腾起热辣,艾斯忽然觉得,那种火焰灼烧的热度好像又回来了,仿佛只要自己张开手,就可以……
这样想着,然后他真的伸出了手。
篝火摇曳的火光映入掌中,于指间打落深深浅浅的阴影,腕间扣着的金属制品却在这样的暖光中吞吐着幽幽的蓝晕。
红头发的海贼在这时端着酒杯晃晃悠悠地凑过来,盯着看了一会后瞪大了眼睛。
“这是……”
不怪他惊讶,这年头的海楼石交易几乎被政府垄断,偶尔有地下商会弄到几块也会卖出天价,实在是比黄金还黄金的存在,更何况,火拳艾斯不是恶魔果实能力者吗?!
那个时候,人们尚未能寻到那颗火属性果实的踪迹,而见到了活人的香克斯也就理所当然的认为,火拳仍然是火拳。
艾斯没有做任何掩饰,就算他的伪装成能力者,当某一天那颗曾经属于他的果实出现,一切都会被揭穿。
从红发知道他还活着的那一刻起,被发觉就只是早晚的事,况且,在他眼前被知道,总比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要好。
能在海上混的风生水起,红发香克斯当然不蠢。
是拥有着果实能力却不畏惧诅咒,还是摆脱了恶魔果实却依旧能保有性命……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一个戴着海楼石却行动自如的火拳艾斯,足以令世人发狂。
思绪在瞬间轮转,他眼神一凛,嘴角叼着不以为意的笑:
“啊啦,抱歉看错了……”
“不过,真是漂亮的护腕。”
低着眼,艾斯摸着腕间,沉默了一阵后笑了笑:
“啊,朋友送的。”
两相对了一眼,香克斯耸了耸肩:
“哈哈,那可真是位有品位的朋友。”
说完仰头饮尽了杯里的酒,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晃晃悠悠地走开了。
如果要交朋友,红发一定是个不错的人选。
听着那方爽朗的笑声,艾斯这样想着,站起身也走了过去。
红发的船没有停留太久,海贼总是漂泊的,会安分长久地呆在一处的,那就不是海贼。
香克斯从前不曾与这位白胡子手下的得力干将有过太多交集,但这趟短暂而意外的相处倒很是自在,也算是脾性相投。
到底是被路飞一直挂在嘴边的那个哥哥啊……
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左边空荡荡的袖子,他咧咧嘴,拍了拍站在一旁的青年宽厚的肩膀。
“年轻人就该趁着身强力壮的时候多出去闯闯啊!”
目光望着海面的尽头,他又压低了声音。
“无论火拳是不是真的死了……”
“艾斯,别委屈自己。”
站在岸边看着对方的船渐行渐远,艾斯抬手摸了摸刚刚被拍过的肩,有一种奇特的感受。
兄长什么的,大概就应该是这样的感觉吧。
艾斯没有觉得他在委屈自己,在这里停下脚步,虽然也有出于掩藏行迹的考量,但更多的是因为迷茫。
树倒猢狲散,老爹名下的地盘能留住几分他心里有数,但那些他都不关心,对波特卡斯?d?艾斯而言,能称之为归属的就只是那艘有着那位魁梧老人存在的白鲸号而已。
只是顶上之战后,白鲸号不知所踪,就红发之前给他的信息来看,恐怕也不是当初的模样了。
没有地方可以去,也没有事情需要做,加上那段在小岛上的悠闲时日留下的惯性……
他原本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过得安安稳稳,波澜不惊。
可是,红发来了。
这个在大海上已然称皇的男人,有着一个海贼应该拥有的、最真实的模样。
能在夜晚的篝火旁肆意狂欢,与身边的每一个人大笑着干杯。
能在下一个天亮时起锚扬帆,挥挥手奔向下一个未知的冒险。
洒脱而豪爽,无畏而张扬。
他曾经也是这样的。
然而,怎么就只是曾经了呢。
不满地皱皱眉头,艾斯开始收拾行李。
刚好,在这个时候,红发的人送来了一个消息。
………………
耳边忽然喧闹了起来,海水的味道愈渐浓郁,艾斯回过神。
倾斜的光将影子拉长,两旁的建筑物自视野中退去,不远处偌大的港口停满了各种船只,背景里海蓝与天蓝交融。
艾斯摸摸身后的牛仔帽,深吸了一口气。
即便不作为火拳,他仍是一个海贼。
而现在,他要去赴一场刺激万分的冒险。
不远处站着的一位船家看了他一阵,走过来招呼:
“小哥,要搭船吗?”
微微低下头,拉高的兜帽下,微卷的发自额际滑落,掩去了他眼中的光。
眨了眨眼,艾斯咧开了嘴:
“啊,是的,你的船去德雷斯罗萨吗?”
☆、堂吉诃德
作者有话要说: 当时有点事,上文急了一点没注意,看到评论才发现漏了一小段,抱歉,补上。
寂静无人的垒石长廊中,阳光穿过整齐排列的高窄玻璃窗,拢成一束束光映照着深色墙石繁复的纹理,却并不显得明媚,反而衬出了几分幽静厚重。
光线触之不及阴影里,时风收起手里已经闭上了眼的小型电话虫,微微蹙起眉。
早在海军大将的队伍登岛之前,他独自就离开了主队,只身潜入了德雷斯罗萨王之高地的主宫殿。
原因无他,上头命他兵分两路先去探底。
风悄无声息地在周身浮动,时风抬头,幽长的石廊在视线尽头拐了个浅弯,阴影渐深。
四通八达的地下暗道,高累而起的枪支火炮,这个被外界誉为爱与热情之岛的国度,就像那些满大街奔跑的玩具木偶一样,木制嘴角边的刻板微笑,带着隐隐的诡异与哀伤。
眉目间带上了些许严肃,时风目光暗了暗。
或许是因为他也曾经作为王,为那些渴求生存的人努力去争取安稳生活的希望,所以也就格外不能容忍这种会主动招惹不幸与祸乱的举动。
堂吉诃德·多弗朗明哥,这个男人留给世人的印象大多都是诡谲狠辣的,然而在德雷斯罗萨,人们几乎像神一样崇拜着他,无论这一切是用什么样的手段达成的,至少现在,他毫无疑问正被这个国家捧在掌心,举在头顶。
然而他的所作所为,却仿佛是要毁了它。
时风难得有了探寻下去的欲望,却偏偏在这个时候,他的任务终止了。
顶头上司来了个电话,内容很简单。
七武海依旧是七武海,国王也依旧是国王。
天底下能让世界政府为之发布假消息的人不多,却也不少。
因为那是一群人,被称为所谓的神之后裔的一群人。
特拉法尔加·罗自小出生在这个世界,在他的观念里,天龙人这个概念或许未必真的如何尊贵,却绝对不可触碰,所以他觉得难以置信并不奇怪。
但是时风不一样,即使同样是以孩童的模样在这个世界长大,他的思维是早已定形了的,更何况,他自己也曾经站在过那样的高度上。
所以对他而言,天龙人,也就是一群特殊一点的人罢了。
他可以理解这个世界的人对他们的仰望和畏惧,却不可能抱有同样的心态。
不过,如果真是那样的话……
周身缭绕的风忽然擦到了什么,带起拨弦般的轻响。
思绪蓦然一顿,时风转头望过去。
绷得笔直的细线泛着锐利的光,在阴影中闪闪烁烁。在那之后,无数的线时而扭动,时而绷紧,仿佛一群舞动的纤细的蛇,只待猎物一动,就能立即扑上来将尖锐的獠牙刺入。
遍体生寒,距离也不过一臂之外。
时风微微眯起了眼。
看来,城堡的主人回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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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来到德雷斯罗萨,时风少校。”
高处的玻璃窗放任温暖的阳光穿入,却总也赶不走这座城堡里挥之不去的阴冷诡谲。
昏暗的光晕里,异常高大的男人双手插进裤兜,披着一身不变的粉色羽毛大衣,嘴边的弧度是一如往常的诡异和嚣张。
礼节性地勾起唇角,时风冲他点了点头:
“许久不见,堂吉诃德阁下。”
“呋呋呋呋……”对面的男人低声笑了,迈开长腿慢悠悠地朝他走了过来。
“那么,这么久的寻宝游戏,少校有没有什么收获呢。”
压低的嗓音带着奇异的抑扬,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
时风沉默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男人似是并不在意他的反应,自顾自地接着说:
“刚刚藤虎大将还在我这里,我们切磋的相当愉快,可惜现在他已经离开了,不然你们或许还能见到一面。”
说完,仿佛真的遗憾似的,他摇了摇头。
时风挑眉,淡淡接到:
“那么阁下不如放我追随而去?”
没有回应时风的试探,金发的男人慢慢走到他近前。
此刻他低着头看他,风格诡异的墨镜在这样的角度下泛着幽幽的光。
提起一丝戒备,时风绷紧了气息,嘴边却依旧噙着淡笑,表面上还是一派从容模样。
高大的男人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又低声笑了,与他错身而过走向了一旁的雕工精致的石桌。
皱起眉,时风顺着他的动作望过去,看着他在一边坐下,又扬臂拍了拍手。
紧闭的门应声而开,有侍从端着托盘走进来。
金纹缭绕的白瓷的壶端坐中央,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低调而华贵,白净小巧同样点缀着金纹的茶杯分置两旁。
瞥了一眼侍从端起瓷壶倾倒的动作,城堡的主人翘起二郎腿,隐在墨镜后的目光攫住了对面站着的人。
“这次,换我请你喝一杯吧……”
他撑着手臂歪着头,压低的嗓音仿佛能从胸腔深处渗出沁着凉意的笑来。
皱了皱眉,时风沉吟了一阵,还是抬步走了过去,落坐在石桌边。
伸手端起了茶杯,他凑近了,眉心有一瞬间蹙紧,却又在下一刻松开了去。
只是可有可无地抿了一口,他便放下了杯子,再没去动它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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