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海贼王]时风 作者:暗夜Satan龙
正文 第9节
[海贼王]时风 作者:暗夜Satan龙
第9节
“如何?”把玩着手里与他自身风格迥异的精致茶杯,对面的金发男人随意地倚上桌子,挑眉问。
“抱歉,天夜叉阁下……”
抬眼对上对方的视线,时风看了他一会儿,平淡而缓慢地开口:
“我不爱喝酒。”
语气无甚情绪,内容又太过平常。
似是未曾想过会得到这样普通的一个答案,对面的人动作有一瞬间停顿。
默了一阵,男人抬起宽大的手掌抵着额,自喉咙深处震颤出笑来:
“可你还是尝了一口,即使你已经闻出了那是酒……”
“虽是酒,也是好酒。”
安静了好一会儿,时风才慢吞吞地开口。
抬起头,他坦然地看着他:
“更何况不喜欢,并不代表不会。”
“我倒是喜欢这个说法。”
金发的男人挑着眉,兴味的目光落到对面的人从未摘下过的黑色面具,压低的嗓音带着沙哑,嘴角勾起的弧度越发肆意:
“不过,莫非少校有在向我暗示什么?”
没去接对方的话头,时风垂下眼。
手边精致的白瓷茶杯拢着淡淡的水色,若不是方才抿了一口,是茶是酒,他未必看得透。
笑了笑,他伸手点点杯沿:“的确没有人规定,茶壶里装的就一定得是茶。”
浅色的酒液荡起一圈涟漪,他抬头看向对面的人:
“但阁下这一番戏耍,元帅此刻恐怕已经怒火中烧。”
“元帅?”
男人微扬的下巴线条凌厉,挑起的音调掺杂着若有似无的嗤笑。
长年架在鼻梁上的墨镜遮去了最有可能泄露心绪的眼睛,但时风却可以想见对方的神情。
一点不屑,一点冷漠,几分桀骜,几分狠辣。
仿佛一切都握在他指掌之间。
带了点漫不经心,却又偏是一副睥睨模样。
堂吉诃德家族少主、joker、王下七武海、德雷斯罗萨国王……
这个有着多重身份,手中权力势力实力一样不缺的男人此刻站起身,嘴边的笑意是毫不掩饰的猖狂。
他慢慢踱着步子走来,压低的嗓音类似叹息,尾音却扭曲:
“可惜海军元帅,并不是这个世界上站在最高处的那个存在呦。”
勾尖的鞋踩着光束投下的轮廓,他在他面前站定,高大的身形几乎能遮去面前所有的光亮。
半隐在阴影里,时风敛着眸。
眼中逐渐带上了几分势在必得的意味,金发的男人压低高度,弯腰凑到人耳边:
“所以说,少校……”
“要不要,考虑一下我呢。”
☆、鸟笼
作者有话要说: 当初构思这篇文的时候,德雷斯罗萨篇刚刚开始,所以虽然海贼王的更新还在继续,新的篇章还会到来,但《时风》的正统剧情走向却要到此为止了,接下来的故事本人就要开始瞎编了,喜欢跟着原著走的小伙伴们请抓紧时间撤退,因为在下无法保证质量,不小心暴露什么中二本质啥的也是有可能的……
再通知一遍:喜欢跟着原著走的小伙伴们,请!抓!紧!时!间!撤!退!
另,为了纪念这阶段性的胜利(我之前总觉得自己会撑不到写到这里来着……),明天会再更一章哦~
各位看客们,敬请期待~~~~
“大——叔——”
拖长的嗓音压着调,艾斯脸上勉强维持着礼貌的微笑,额头却已经绷起了青筋。
“……你不是说你的船是去德雷斯罗萨的吗!!!”
人至中年的船家淡定地看了他一眼,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啊,是啊,这不就要到了嘛。”
握在身侧的拳忍住揍人的冲动,尽管此刻抬头已经能大概看得到德雷斯罗萨岛了,艾斯却一点儿都不觉得欣慰。
要是早知道这艘船途中还要绕行另外五座岛,他绝对不会因为图船费便宜就轻易被拉上船的啊!
像是看出了他的懊恼,一身花衬衫的中年大叔一面掌着舵,一面摇头:
“年轻人不要这么急躁,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抢也没用,大叔我这些年看得多了,有些人啊他就是……”
又开始了……
艾斯捂着脸哀叹。
这一路上他无数次的抗议,最后都被淹没在了这位的长篇大论唾沫星子里无疾而终。
一脸无力地抛下身后的话唠大叔,他转身躲到甲板上,郁闷地冲着前方还有些模糊的岛屿发呆去了。
船一下一下地晃悠着,视线里的轮廓渐渐清晰。
忽然,艾斯睁大了眼睛。
快步走向船头,他眯着眼盯了一会儿,喃喃自语:
“那是什么?”
…………………………
同一时刻,德雷斯罗萨正沦陷于恐慌。
白色的丝样的线成束冲天而起,顿在高处又突然变了方向,四面八方地延伸开来。
伞一样张开,雨一样落下,最终如笼子一般,将整个德雷斯罗萨都罩在了里头。
通信都被切断,无法联系到海军本部,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人如木偶般被迫地发出攻击,只加剧了场面的骚动与混乱。
情况糟糕透了。
时风找到藤虎的时候,多弗朗明哥正在高处宣布着他的游戏规则。
保持着侧耳细听的动作,这位出身民间的海军大将此刻眉心纹路深刻,带着隐隐的叹息与忧虑。
“真是恶劣啊,这个人……”
明明,一个都不准备放过吧……
时风仰头望着半空中男人有些虚幻的诡笑,面无表情地扯了扯嘴角。
不远处的海军小队已经乱作一团,无法接通的电话以及来自同伴措手不及的攻击令他们手忙脚乱。
枪炮声此起彼伏。
“看来,只能靠我们自己了吗……”
头似是往那边偏了偏,藤虎一笑叹息般地低着嗓音。
混乱中,一只缩进了壳的电话蜗牛不知被谁踢了一脚,骨碌碌地滚了过来,撞到时风的脚后溜了两圈,便倒在地上不动了。
低着头看了一会儿,他弯腰将它捡起。
掌心里的蜗牛小心翼翼地外面探了探小脑袋,竖起的眼睛偷偷瞄了他一眼,不远处却突然炸裂了一座小楼,吓得小家伙立马又缩了回去。
抿了抿唇,他轻轻出声:
“长官,也许还有办法。”
有些诧异地挑高浓眉,藤虎转过身面向不远处年轻人的方向,微张的眼露出一点骇人的白。
时风站在那里,没有再多说点什么的意思。
耳边的喧闹声始终未绝,两人间的气氛却诡异地有些安静。
良久,对面的人渐渐放缓的气息,那种肃然的氛围开始退去。
“出发前老夫还有所质疑……”
“该说,‘小智将’果然名不虚传吗……”
微闭的眼似乎正望向对面的人,他说的话仿佛赞叹,语气却带着试探。
明明是谁都束手无策的局面,这位在海军中颇有盛名的少将却似乎还能游刃有余。
他的倚仗是什么?他的底牌又是什么?
赤犬在很大程度上并不信任时风,这一次下达任务,作为领队者的藤虎自然也是早就被关照过的。
老元帅带出来的人不可能会是什么大恶之人,至少藤虎是这么相信着的。
不过,这个年轻人身上确实有些秘密。
然而此刻显然不是探究的好时机,绝佳的听力捕捉到人群慌乱无助的脚步声与哭喊声,绝望的恐慌正在一寸一寸地侵蚀着人心。
他无声叹了口气,完全阖上了眼睛:
“那就拜托你了,时风少校。”
心知对方只是迫于局势,才会在无奈之下放弃探寻,时风暗自报之以苦笑。
收起手中的电话蜗牛,他行了个军礼: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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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石块带着凌厉的力道破空飞来,坚硬的棱角划过空气发出轻啸,端是一往无前的气势。
却听得兀地一声锐响,半分的石块已见狼狈地滚落在地,削口光滑平整,干脆利落地令人心惊。
艾斯蹲着身伸长了脖子去瞧,又苦着脸蔫嗒嗒地缩了回来。
又锐利又坚硬,纤细到透明的线明明看上去脆弱到不行,对上霸气缠绕的短匕却竟能激起金戈之音。
德雷斯罗萨难道还有门禁的吗?!
武装色包裹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蹲在岩上的男人皱着眉苦恼地盯着细线隔开的那一头,暗暗腹诽。
身后是海水涌动的潮声,岩石垒起的边岸此刻只他一人。
岛内其实并不平静,艾斯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模糊却喧嚣的呼喊声始终缭绕在这个国家的上空,远远听闻着竟像是哀嚎,偶尔还夹杂着巨大的炮轰声,火药的味道顺着空气散开来。
可抬头望去,视野中的街道瞧不见半个人影,不然或许还能找人问问情况……
心下划过一个又一个念头,他正歪着头想,前方却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愣了愣,男人的眼神在一瞬间亮起,抬头有些期待地望过去。
视线前方延伸而去的街道不算宽敞,深得有些迂曲,明明听得到脚步声在渐渐接近,他却始终没能看到人影。
哒,哒,哒……
石板被踩踏带起的轻响愈发近了,他怔住了。
一种随性的步律。
一种他很熟悉的步律。
心头腾起一丝难以置信,艾斯站起了身,睁大了眼看着那一方的身影一点一点地出现在他眼中,又一步一步走到他跟前。
艾斯怔怔地看着。
他没想到会就这样和这个人见面。
眼前的人隔着拦起的线冲他阖首,面上依旧是不变的黑色面具遮掩着所有,只那双淡色的唇轻轻抿着,才有了些微笑的模样,嘴唇微张间吐露着平淡而温和的声线,尚带着记忆中未曾退去的,属于那座小岛的色彩。
他说: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眨了眨眼睛缓过神,艾斯才有些恍惚地回道。
他从未设想过会在这里见到这个人。
或者说,当初他离开那座岛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再也不会见到这个人的准备。
救了一个海贼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何况他最后还放走了他。
他的存在于他而言简直像个不定时炸弹,随时可能暴露他曾经救过他的作为,以及那份不知名的神奇能力。
他们之间最好谁也不认识谁,陌生到就算有一天波特卡斯·d·艾斯真的重现世间,也要与海军少校时风没有半分瓜葛。
时风同样有些恍然,但既然有了那样的猜测,他当然预料过会在这里见到这个人,却也只是那么一点难以出口的期待而已。
然而此时此刻,当这个男人真的就站在那儿,乌黑的瞳仁带着鲜活的气息怔怔地望过来的时候,他才发现,那份期待似乎远比他以为的,要多得多。
压下心头翻滚的情绪,时风往前走了几步,稳着声线开口:
“如果你是为了恶魔果实而来,这个时候未免迟了一些。”
伸手有些局促地抓了一把垂在耳边的发,艾斯眼中带上了点无奈的窘迫:
“要不是那个大叔绕了路,我早就能到了!”
看着那人苦恼着撇嘴的模样,时风眼中带上了一点笑意,
“想进来?”
他挑着眉出声。
呆了一下,艾斯眨了眨眼睛,嗖地跳上前:
“你能让我进去?”
时风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后淡淡地陈述:
“据我所知,角斗场的胜负已分,那个果实也已经有了新的主人……”
闭了闭眼,像是在整理着措辞,时风向着岛的中心方向远远地望了一眼。
“眼下这座岛上,海军、海贼、德雷斯罗萨王国国民已经乱成一团,多弗朗明哥更是打算借着这座鸟笼困死所有人……”
“现在,可以说关在这里面的每一个人都迫切地渴望逃离,即使是这样……”
他深深地望进对方的眼睛,慢慢开口:
“你也还是想进来吗?”
不知是不是被镇住了,一时之间艾斯没有说话。
他望了望那方的街道,依旧是不见人影的冷清。
沉默了一阵,他看向他:
“路飞在里面吧。”
时风点了点头。
对视了一下,艾斯咧开嘴笑了: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我当然要进去!”
眼前的人笑得洒脱又爽朗,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
时风扪心自问,竟是一点儿都不对这样的结果感到惊讶。
眼中的光无自觉地软了一分,他笑了笑,抬手往前伸去。
“干什么呀,很利的!”
刚刚还姿态潇洒的男人看着眼前人的动作,连忙甩开pose紧张地凑上去提醒。
安抚着弯了弯嘴角,时风扬了扬下巴示意男人后退。
修长白净的手指缓缓往前伸出,艾斯眯着眼仔细盯着,才发现有一点不起眼的暗金色正在那指尖酝酿。
暗淡的色泽并不夺目,却仿佛有生命似的颤抖着翻滚,渐渐晕开,然后随着那手指点上白线的动作顺势攀附着侵入,一点一点地顺着那细细的丝线点染开来。
带着点透明感的浅白被暗金覆盖,渐渐地,周围的几根细线都被那不知名的力量强行包裹住了。
艾斯认真地瞧着,生怕错过了什么。
然后他看到,那些被晕成暗金的丝线,从插进岩石的位置开始一点点地抽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地缩短。
如同是将他之前在海船上远远望到的,这些线落下来的过程,慢动作逆向回放。
这是……
他睁大了眼。
死亡是唯一能摆脱海恶魔的方法。
作为在大海上闯荡的,拥有果实能力的海贼,艾斯当然知道这个公认的真理。
所以那个小楼的傍晚,他摸着海楼石时内心受到的冲击根本无法用言语描述。
猜测一个接着一个在心头闪过,他一直却没有去求证。
首先,他不清楚这是哪一个环节出的问题,那段死亡的过程中,除了这个救过他的海军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人做过什么,其次,即使真的是这个人的作为,这样敏感的问题,以他们当初尴尬的关系,也无法再进一步探寻。
这是先前是不能。
之后,又渐渐成了不愿。
于是直到那次分别,他便再没了机会。
不过现在看来,这股让他觉得莫名熟悉力量,恐怕就是……
“过去吧。”
被响在耳边的声音忽然惊起,男人猛地扭头,就见方才还站在对面两相隔开的人已站在了他的身边,再抬头望去,眼前的街道已经一览无遗。
仰起头,暗金的光晕拢在高处,几根本应落下的线正定在那头,偶尔有些隐秘的颤动似要挣脱这股压制住它的力量,却也都被那股金色的光稳稳地镇压。
不大不小,刚好一人能过的开口。
打量了一阵,艾斯有些疑惑地扭头去看身边的人:
“既然可以这样,有你在的话这座什么鸟笼根本就形同虚设了吧?”
“……”
抬头看向那高处凝着的暗金光晕,时风苦笑着摇头:
“哪有这么容易,五分钟之内维持住这一人通道于我而言已是不易,若是范围再大一些,时间和稳定度便都无法保证了。”
何况,就算撇开这些不谈,他一个众所周知的风系能力者,要拿什么来解释这股与果实能力截然不同的力量?
顿了顿,他侧过身:
“过去吧,你还有你的事要做不是吗?”
看了身边的人一眼,艾斯抿了抿唇,伸手拉过身后的牛仔帽戴上,走了过去。
目光落在那顶熟悉的帽子上,时风的眼神有一瞬间柔软。
一步跨过了边界线,白色的细线在身后再次落下。
愣了愣,艾斯连忙转过身:
“你不进来吗?”
他可不相信对方会是那种临阵脱逃的人!
勾着唇角,时风摇了摇头:
“你有你要做的事,我自然也有我的。”
犹豫了一下,他又轻轻加了一句:
“你自己小心。”
视线里的景象再一次被细线无情分隔,只是这一次,他在里面,他在外面。
那方的人即将离开,艾斯看在眼里却突然皱起了眉,心口蹿过一丝慌意。
抬手碰了碰左胸的位置,他还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眼神却已经紧紧地盯住了那头的人影。
下意识地,他伸出了手,没有武装色包裹的手指在触碰到细线的刹那便被割裂了肌肤,细密的红色一点点地渗了出来。
疼痛唤回了神志,男人低头看着凝在指尖的血珠,心头的那一点不安愈发扩大。
“喂!”
他突兀地出声叫住了他。
当看到对方真的回过身时,又茫然无语。
咽了口唾沫,男人想了想,结结巴巴地说:
“那个……下,下一次见面,可以让我看看你的脸吗?”
那人似是愣了愣。
艾斯看着对方歪着头仿佛是在思考,然后慢慢点了点头。
嘴边咧出大大的笑容,心头那些不好的感觉似乎在一瞬间尽数散去,艾斯目送着那头的人摆了摆手,转过身跃下一块巨岩,便再瞧不见了。
压了压帽子,男人隐在帽檐下的眼露出了一点的泛着热度的光彩。
他回头望向了岛的中央,嘴边是张扬的笑:
“呦西,路飞,大哥我回来了呦!”
☆、针锋相对
银白的座驾风驰电掣甩开一路水花。
他的时间并不多。
肩上躲着的电话虫还闭着眼,明明已经开出了好一段,通信却还处于被屏蔽的状态。
时风皱着眉瞥了一眼身后,脚下的气劲一时间爆鸣不已,海上摩托的机身仿佛有些承受不住般的轻颤,却依旧和着轻啸骤然加速,只在原地留下残影。
“卟噜卟噜卟噜……嘶……,这里……嘶……是海军本部……”
耳边响起断断续续的电话音,时风眼中的光微微闪动,机车的速度却不减半分。
“这里是少校时风,德雷斯罗萨发生□□,情况紧急,请求支援!”
“嘶……请……嘶嘶……哪里……”
眉头紧紧皱起,时风压下心头的焦急,再次重复:
“德雷斯罗萨发生□□,请求……”
墨色的瞳孔忽然缩了缩,什么东西带着尖啸声自身后破空而来,他未出口的话被迫截断。
银白的座驾已经在下意识间往左突拐,溅开半圈水花,他心下一沉,回头却只来得及看见海面坠开的波纹。
左肩处一片空荡。
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时风抬起头。
他知道这个人很快就会察觉到,所以他一定要更快。
却不想,自己还是低估了他。
“呋呋……可怜的小蜗牛,下辈子还是投胎做只海蜗牛吧……”
腾在半空男人话里说的遗憾,嘴边挑起的笑却戏谑讥诮,一双从不示人的眼睛掩在墨镜后,却分明让时风感觉到了一种危险的锐利。
“我还是小看了你啊,少校,作为第一只跑出我掌心的鸟儿,不得不说我对你刮目相看……”
白色的机身随着海浪起起伏伏,时风眉目间深色微沉:
“那么我该感到荣幸吗,天夜叉阁下。”
“哈……”
宽大的手掌扶着额,金发的男人自喉间震出声调奇异的笑,垂在身侧的手指缓慢地张弛往复,一下又一下。
“我本以为是我这里的筹码更大一些呢……”
“虽然少年时期为海军立功不少,但据我所知,至今为止你明明表现地对它毫无兴趣,两年前却又突然加入了海军……”
“面对赤犬的戒备,你消极作为,明知道要想在军部站稳最好就是从无而始,你却偏偏选择名不正言不顺地侍功升位…… ”
“我可从未从你身上看到哪怕一点对海军的向往啊……时风,少校。”
立在高处的人微微低着头,低哑的嗓音堪称轻柔,语至称谓时却笑得讽刺。
眼神一动,时风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
另一边,男人手指动作的幅度在不知不觉间慢慢加大了。
他勾着嘴角摇头,深色的镜片闪了闪。
“真是可惜,你的眼里明明有我喜欢的东西……”
沙哑的声线混着奇异的语调慢悠悠地飘落,像秋天的一片落叶。
时风却在那片叶还未能落进土里的时候,就感受到了那种凋落的死意。
眼神一凛,他脚下突然腾起疾劲的风,身体顺着风势凌空跃起,几乎同一时间,之前的位置突然绷起了数道锐利的光,只在瞬间闪了闪,随即又不见了踪迹。
时风还借着风悬在空中,他知道那些线还在那里,只是因为控制的人松了力道故而敛起了锋锐,一旦他落下去,那些看似不起眼的细线就会立即像最利的刃一样毫无滞涩地将他割碎。
然而他并不能靠着风在空中停顿太久,这不仅会快速消耗他的体力,也极大地限制了他的动作。
眯了眯眼,他突然挥手带起一道旋转的风气,龙卷掀着海水轰鸣而起,向那头的人冲了过去,同时又轻轻撩起一记暗风,擦着海面拍上了被细线堪堪与他隔开的海上摩托。
一个腾身正好落在被风送来的银白机车上,时风抬头的时候,那一头的人也在已经摆平了那声东击西的一记海龙卷。
眉头紧紧地皱着,多弗朗明哥低了低头,那身张扬粉色的羽毛大衣不知何时沾染了一点湿意,带着能力者最为忌惮的,海水的气息。
扭了扭脖子,他拉平的嘴角衬着镜片的暗光,显得喜怒莫测。
双方遥相对立,时风放缓了呼吸,目光紧紧地锁着前方的人,心下盘算着。
堂吉诃德·多弗朗明哥这个人几乎从未真正展露过他所有的实力,永远都是端着一副诡谲难辨深不可测的姿态。
不过这也可以理解,混迹在这片大海上,手上总是要留几张底牌的。
像这些声名赫赫的存在,平日里不动声色的,轻易不会撕破脸皮,但真要是打起来,也就看谁那儿的水更深了。
换做此时,也是一样的。
论底牌,针锋相对他未必会输。
但是……
扬眉微挑,他率先打破了平静,早先蓄在车体内的风力陡然爆发,溅开大片的水花,还未落下又被浮空而来的风劲击飞,像子弹一样瞄着那端高大的身影激射而去。
银白的机车紧随而上,躲在爆射的水花之后,卷起两边的暴风伺机而动。
疾风飞浪间,时风眯起了眼。
虽然未必会输,但却必定是一场耗时战。
他没有那么多时间慢吞吞地在这里跟对方你来我往地过招。
赢了,不能保证此刻还笼罩在德雷斯罗萨上空的鸟笼,到那时会是什么样的境况,甚至是不是可以坚持到他们结束这场战斗的那一刻。
输了,唯一逃出了鸟笼,知道详细情况的他就彻底出局,鉴于方才那通断断续续的电话被多弗朗明哥堪堪打断,外援一路很可能就此断绝,如此一来那些被困在岛上的人便只好拼死自救听天由命了。
更何况,岛上的英雄们恐怕此刻正在四处寻找着这位终极boss呢,既然他自己的任务还没完成,这份功劳就不必争了吧。
银白的车身借力一个空翻,灵巧地闪过了对方挥手划过来的五彩丝线,时风一个甩身虚晃一招闪到了那人身后,手掌撩起一阵利风就要劈上近在眼前的脖颈,却忽又在即将见血的前一刻感到后脑一阵凉意,只得被迫放弃眼前的攻势,矮身躲过不知何时从后方绕射而来的线。
下落的海上摩托“砰”的一声砸在海面上,溅起的水花如幕一般落下,露出其上疾风缭绕的身影。
海风不安地躁动着。
时风皱着眉,眼中难得带上了点锐意。
他需要一个毫不刻意并且能一劳永逸的退场。
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因着之前的打斗动荡不已的海面,时风眼神微微闪了闪。
沉吟了一阵,他再一次抬头看向面前的对手,唇角抿出的弧度若有似无。
——看来这场戏,很快就能落幕了。
☆、那个世界
时风是早就发现了的,自己与其他能力者有些不一样,最突出的一点就是,恶魔的诅咒在他身上表现的并不明显。
海楼石带来的是疼痛,海水的压制则表现为脱力,但都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再直白一点说,即使落入海中,于他而言也不会是必死之局。
所以在面对多弗朗明哥紧咬不放的追击时,他就决定了要玩上一场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戏码。
一条只有他能走的,天衣无缝的退路。
没有慌乱的必要,除了本身之前就有尝试过潜海,清楚自己的极限之外,那么一大票人正被丢在德雷斯罗萨岛上,考虑到能力者离得越远对能力的控制力就越薄弱,即使多弗朗明哥心存疑虑,也不可能为了一丝猜疑亲自在这里守株待兔。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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