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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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陆逢臻/向来日而生 作者:果腹

    正文 第24节

    末陆逢臻/向来日而生 作者:果腹

    第24节

    1月3日

    熟地黄蒸制第一遍:……

    (和臻,下雪了,特别安静,安静得让人不得不想你。你想我吗?你知不知道我一直都在等你,等你给我一个答案。)

    和臻眼睛模糊了起来,啪嗒啪嗒,从睫毛上掉下来的水砸到了那些字上。

    他使劲咬紧双唇,把那对好看的酒窝都牵了出来。

    想你,每一天每一天……

    我也很想你。

    2月14日

    和臻,今天竟然是情人节,我都不记得,还是回程车上听到有人给女朋友打电话我才想起来。

    也没给你准备礼物,对了,昨天误打误撞给咱俩买了情侣装,也不知道你会不会穿,特别鲜艳的颜色,哈哈,你应该不会穿,肯定得白眼我:你是三岁孩子吗穿那么花哨。

    不过呀,就算你不穿,我也喜欢你。

    亲爱的,情人节快乐,可别这么快就忘了我。

    和臻抱紧怀里的橘红色羽绒服,冷,很冷,再没有比这个冬天更冷的了。

    2月20日

    ……

    (快元宵了,师父今天教我们摇汤圆,和臻你知道吗,我们的汤圆有何首乌馅的熟地黄馅的山药馅的哈哈哈,好滋补啊,应该给你多吃点。)

    接下来,就没有了。

    2月21日,陆友铭在挖何首乌的时候,掉下了山崖。

    活的死的,都没有找到。

    和臻用那双被树枝划得血痕交错的手,紧紧抱住陆友铭的衣服和笔记本,歪倒在炕上。

    你在哪儿?

    他把脸闷进还带着陆友铭气息的衣服里,终于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

    5

    和臻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黑暗。

    那天,股东大会之后,他在停车场就跟文正起了争执。他受够了文正的自作主张,他太不尊重自己了,自己已经跟他说的很明白,他们之间不可能。他真是不明白文正这种性格,凭什么他想怎样就怎样,想爱谁谁就得回应。

    和臻很生气,开着车准备连夜回j市。

    可刚出停车场不远,一辆黑色的轿车从一旁的草丛中出来,冲着他直直撞上来,他连方向盘都来不及打,只隐约瞥到对面车里那人,额头流着血,却对着他阴冷地笑。

    一片黑暗。他手脚都不能动,浑身麻痹。

    隐隐约约听到口袋里的手机在响,然后是脚步声,最终是深邃的寂静。

    他困得厉害,就那样睡了过去。睡着前最后一个想法是:陆友铭呢?

    再也没能见到陆友铭。

    他失明了。医生说不是实质性的破坏,可能是脑内瘀血压迫到了眼部神经,但是是哪块血?不能确定。

    紧接着,他被警方控制了。

    袁广吉手里果然有料。

    他不在乎,他知道自己犯了法,他也不后悔,那些人加诸在他身上的痛苦,死一百遍都不解恨。

    但是他也需要付出代价。

    交出和氏的股权,自动辞去董事长的职位,换得袁广吉手里最关键的证据。

    随后,伪造的精神鉴定报告,伪造的病历,伪造的……甚至是证据。

    所有的所有,都是文正一手操办的,他看不见,动不了。

    他不在乎,连命都不在乎。

    除了那个人……

    “第几天了?陆友铭在哪里?我要见他。”

    文正的手,温柔地落在他的头发上,轻轻抚摸:“我已经告诉他了,叫他不用担心,你安心养病。”

    “我想见他,你带他来。”

    “臻臻,你现在这副模样,叫他来只会让他更担心。”

    和臻沉默了几秒,软声道:“他不在,我总做噩梦。”

    文正揽住他的肩,“我在,我在就不行吗?你就当……”

    和臻打断他:“不行!你们不一样。”

    不一样,从气息到感觉,从嗅觉到触觉,都不一样。身体和灵魂,渴望着的人,只有陆友铭。

    他只想陆友铭在他身边,无论多么狼狈不堪、穷途末路。

    但是他被限制了自由。

    他因为突然失明,身体和心理一时都难以适应这种黑暗和无助,找不到路,走不出去,电话也被没收。

    他找不到人帮他,因为能帮他的人正是限制他自由的人。

    他愤怒,摔东西,自虐,不配合治疗,大声对那个人叫:“你滚!滚!”

    可那个人始终没有露出一点尊重他的意思。

    失望透顶!

    文正太可怕了,他对这个人,彻彻底底地绝望了。

    他把自己蜷缩成一团,躺在地板上,冷,好冷,蚀骨地冷。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被陆友铭抱在怀里,好好疼爱。

    他痛苦地呜咽起来,用头狠力地撞着地板。

    在失明后的第三个月,在国外所谓的先进医疗技术都没能救得了他的时候,他的眼睛奇迹般地能看见了。

    接下来,就是光明正大的对峙。

    他冷冷地逼视着文正,对他说:“杀了我。”

    6

    他回到平湖市他和陆友铭的那所单元房里。

    有人生活的痕迹,但是……没有人。

    j市那栋别墅也被抵押了,他看到窗台那盆五味子,被陆友铭搬了回来。

    他的目光,在这间屋子里流连环顾,还是原来的模样,到处都残留着他的生活习惯。

    他躺在床上,拥着曾经覆在两人身上的被子,寻找陆友铭的气味。

    纸张折了的声音。

    他掀起枕头,一个笔记本。

    字迹潦草凌乱,断断续续,也没有按照页码来写,大概是随手翻开就写的。

    【和臻,你到底去哪儿了?我很担心很担心很担心担心担心担心,担心的肺都要炸了。】

    【和臻,你不见我是分手的意思吗?】

    【和臻,你是要分手吗?明明才说过喜欢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见我?】

    【和臻,我喝酒了,脑子有点晕,我想骂你!你个混蛋!混蛋 混蛋 混蛋】

    【你说,你是不是嫌我什么也帮不了你所以才不见我?我今天看了报纸才知道你放弃了和氏的股权,你一定是遇到麻烦了。但是为什么就不能让我陪着你渡过难关?我真的不配吗?

    算了,我早知道我配不上你,但是没忍住,就那么爱上了。

    阿诚说得对,我这种人,太容易爱上依赖我的人了,估计就是因为我一无是处,所以你的依赖给了我成就感。这么说,我们扯平了,我们动心的初衷都不是那么单纯。可是关于这个问题你已经给了我答案,命运安排到我身边的那个人,就只是你。

    看,又自大说胡话了,你哪里是爱我?你从来都没说过爱我。顶多算是有点喜欢我。

    而且就说喜欢,你更喜欢的也是文正,不然现在你为什么选择了他陪在你身边而不是我。

    是,我知道他能帮你,我什么都帮不了。但是,为什么就不能让我安安静静陪着你呢?

    你还记得上个月我们生气的事吗?你都没正面说一句安慰我的话,你怎么这么吝啬?明明是你的错!谁让你跟文正走那么近,我生气、我吃醋!

    你知道吗?我看着你跟他那么亲密,看着你跳舞时对他笑的样子,看着你危险时奋不顾身抱住他,我气的要炸。

    但是我气生了一半,就开始恐慌,害怕你因为我耍脾气就离开我。我连质问你的勇气都没有,我怕我一问你就承认了,就跟他走了。所以我假装忘记了那些让我嫉妒到发疯的场面。我想,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够了,总有一天……

    呵呵,没有那一天了,你已经选择了他。

    我嫉妒文正,嫉妒你们三十年的过去,嫉妒他有能力帮你。嫉妒他知道你三岁不会拿筷子,嫉妒你为了他跳级为了他一起去留学,也嫉妒他知道你喜欢什么酒会跳什么舞。这些你都没告诉过我,我嫉妒!

    算了,说这些有什么用,你现在连见都不愿意见我。

    好,说正题,我决定了!!

    既然你已经选择了他,我也不会死缠烂打。你知道吗?我曾经也会抛却自尊丧失理智地去乞求一份爱,那时候我在他面前,哀求、痛哭、下跪,特别丢人,我都没想到我会做到那种地步,但是那个我已经死了。

    放心,我不会去打扰你。我会忘了你,努力忘了你。

    再见,和臻,祝你幸福。】

    又隔了好多页——

    【和臻,对不起,我忘不了你。】

    【和臻,我真的努力过了,忘不了你,难道我们在一起的那些日子都是假的吗?你对我的好都是假的吗?我说服不了自己,你明明是真的对我好,我又不瞎……

    和臻和臻和臻和臻和臻和臻臻臻臻臻臻臻臻臻……】

    【和臻,我决定忘不了就不忘了。】

    【和臻,我想你了,整颗心脏都是疼的。】

    【和臻,师父今天严肃地骂了我一顿。我知道自己太懈怠了,最近脑子很浑,做了不少丢脸的事,我还跟文正打了一架,他说你不想见我,我只想听你亲口说。】

    【刚刚翻了翻之前写的那些,觉得自己真是傻x,又矫情又傻x,原来我也有跟个娘们儿伤春悲秋的时候啊,哈哈哈哈……我得藏好,可别让你看见了。】

    【和臻,我要上山了,你还没回来。你是不是不打算回来了?我总觉得你不是这样的人,就算要分手,也会痛痛快快告诉我,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和臻,你在哪儿?】

    【我爱你】

    我回来了,回来了。

    和臻握紧那本日记,连呼吸都是疼的。

    他都不知道,陆友铭的内心竟然这样自卑,他爱得如此卑微。

    他明明那样讨厌自己跟文正来往,却从来没有阻止过,甚至没有抱怨过一句。

    原来那次闹脾气是因为文正?自己真是太迟钝了,还特别心虚,以为他知道了自己阻止他上五台山的事,真是……太蠢了!这个傻瓜,怎么会为了那种事生气?他才是比谁都害怕分离吧?

    和臻收拾起那本乱七八糟,像小学生日记的本子。穿上陆友铭留给他的那件羽绒服。要把这个人找回来,告诉他,爱他。

    7

    找了三天,一个星期,一个月,两个月,半年,一年……陆友铭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和臻都快要把整座山翻遍了,也没有见到一点踪迹。只有山下那块大石头上一滩干涸的血迹。

    那不是陆友铭,没有人找到尸体。

    那不是他的,他一定还活着。

    和臻翻看着陆友铭留下来的那两本日记,一遍一遍,一句一字,钻心蚀骨。

    能找到的,他一定会等到那一天,他出现在自己面前,说:“和臻,你还欠我一个答案。”

    ☆、终章100

    陆友铭从山上掉下去的时候脑子里迅速闪过两个想法:

    第一,糟糕,好不容易挖出来的何首乌被我拽断了。

    第二,和臻,我不想死。

    不想死,他的身体压断一层层从岩壁上延伸出来的树枝,下落的速度被缓冲得慢了些。

    不想死,但是始终没有像武侠中那样被树枝挂住而得救。

    他结结实实地落在了一块大石头上,鲜血喷涌而出。

    他一点也不想死,他还有好多东西没学,好多事没做,好多话没说,还没等到和臻回来……

    但是他感觉到了鲜血从鼻子和嘴巴里涌出来,他眼前一片混沌,头顶有飞机划破长空的震颤声,越来越远。

    真的死了吗?

    一年后。

    元宵节,凌晨两点,夜色寂寞苍凉,街道萧索无人。

    梧桐树上装饰用的彩灯也都熄灭,只剩彻夜不眠的路灯发出昏黄的光。

    天凝地闭,冷得人脚后跟都是疼的,街角一家深夜食堂亮着灯。

    有人推门而入,穿一件宽大的暗色棉服,带着帽子,帽沿压的很低。

    屋里有两三个吃饭的客人,各自边吃边看手机。

    “您好,想吃点什么?”一旁站着的小伙子脸上也并不见疲倦,冲他笑着问道。

    “有热饭吗?”那人问。

    小伙子弯起眼睛一笑,“都是热的啦,这么冷的天谁还吃冷饭不成?”

    “那,随便吧。”

    小伙子看他一眼,眼睛转了转,笑道:“好嘞。”

    “老板有没有汤?盛一碗。”邻桌穿制服的年轻男人冲那小伙子叫道。

    小伙子从门口伸出头,皱眉,“有白开水。”

    “白开水不暖身体,哥哥我待会儿还得去站岗呢,我说你们那菜单上不是写着送骨头汤吗?”

    小伙子扁扁嘴,“是……有啊,你确定要喝?”

    “嘿,你这小孩,难不成是□□汤?”

    小伙子笑得很勉强:“很……难喝。”他做出一个难以下咽的动作。

    “噗……什么情况?我觉得你家饭菜挺好吃的啊,分量足搭配又健康,夜班同事专门推荐我来的。”

    小伙子撇嘴哼了一声:“那是,也不看看谁做的。我以前可是在五星级酒店当厨师的。”

    有人起哄:“哟呵,不错呢,我说这虾处理得干净又完整,炸出来的模样也漂亮。小伙子不错嘛。”

    他骄傲地抬抬下巴,得意地轻轻“哼”了一声。

    “行了行了,赶紧给我盛碗汤。五星级酒店的厨师做的汤能难喝到哪儿去。”

    小伙子顿时有点为难,“真喝?”

    “少废话,哥哥我还得去接班呢,快点。”

    小伙子瞪他一眼。进屋去了。

    “给你的黄油拌饭,呶,你的大骨汤。”他出来,往刚进来那人的桌子上摆了一碗黄油拌饭,外加两小碟腌菜。

    米粒晶莹剔透,一看就知道是优质米,上边铺了一层边缘烤得微微发焦的肉松,黄油刚刚融化,正在往下淋,散发出独特的香味。

    “噗,这汤里放什么了,又苦又涩的。”邻桌制服小哥喝了一口汤,叫道。

    小伙子无辜摊手:“我说了难喝你不信的。”

    “这什么呀?五星级酒店就这水准?”

    小伙子把汤收回去,送了杯热水出来,拉长声调道:“不是我做的,老板做的……”

    “老板?就那个整天没表情的年轻人?”里桌客人吃完饭边付钱边问道。

    小伙子耸耸肩,点头。

    “也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每次做的汤都很难喝,不是苦就是涩,还孜孜不倦每天花四五个小时煲一锅。唉嘿,什么人都有。”里桌客人吃完走了,小伙子一边收拾一边嘟囔。

    “啧,你们老板可真怪,说的我真想见见。”邻桌那男人一脸的兴趣盎然。

    “呶,待会儿就来了。”小伙子仰仰下巴冲门口。

    制服小哥回头,玻璃门上落了几片雪花,他惊叹道:“下雪了呀。”

    “是吗是吗?”刚进屋的小伙子忙跑出来,趴在门上看,“哇,好大片,真好看。”

    “喂,我说你们老板什么时候过来?”

    小伙子只惦记着看雪,头也不回,漫不经心地答道:“嗯?不知道啊,等会儿就来了吧。”

    “切,那我不等了,得赶紧去接班,明儿再来看做汤超级难喝的神秘老板。”说完他起身,嘿嘿一笑,带上帽子推门而出。

    一阵风卷着雪花飘进来。

    “哎呀……冷死了。”小伙子缩缩脖子。

    “也给我盛碗汤吧。”身后那男人开口,声音有点哑。

    小伙子回头,瞪大眼看着他,像看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物,“你,确定?”

    那人牵了牵嘴角,点头:“嗯。”

    小伙子耸耸肩,嘁了一声,“怪人。”

    是牛骨汤,大概是开始火候没把握好,汤比较浑,但看汤汁的浓度,说熬了四个小时也不为过,而且下料也够足,汤味道……好像盐放多了?不对,还有股奇怪的中药味。

    又苦又涩,是五味子的味道。

    放多了吧,不怕把人补过了?

    门口风铃一阵响,有人推门而入。

    喝汤的人回头,撞上来人藏在黑框眼镜后的细长眼睛,还是黑亮清澈。

    他站起来,带动椅子摩擦地板发出“吱”的一声。

    来人怀里抱着的小狗冲他汪了一声,竟然直直窜过去。

    他一愣,接住。

    那人直直盯着他的眼睛,表情毫无波动。

    他摘下帽子,露出一双温柔的眼睛,眼角太阳穴附近有一条浅色的伤疤。

    他抱着那只哼唧着往他怀里钻的小狗,勾起唇角冲那人笑。

    谁知道那人猛地转身,推开玻璃门,拔腿就跑。

    “诶,老板你去哪儿?”

    “诶,这位客人你又去哪儿,饭钱还没给呢!”

    不可能。

    不可能。

    “臻臻……”

    听到他在背后叫,和臻停下脚步,喘着气却不敢转身。

    不可能,一定又是做梦,他拍着脸。

    “臻臻,是你吗?”背后的声音越来越近,和臻猛地回头,伸出手阻止他:“你别过来。”

    他弯下腰弓起背,探着脖子微喘。

    那人的脚步却踩着地上薄薄的积雪朝他走来。

    无数冰片碎裂的声音,敲击着和臻的耳膜。

    还有那人久违的低沉嗓音:“和臻。”

    “你别过来。”他大叫一声,环住自己蹲在了地上,捂住耳朵,低声重复着:“你别过来,别过来,这一定又是梦。”

    他的脸好清楚,比以往梦里的都要清楚,但更让人害怕,害怕一碰就消失了。

    和臻的眼前一片模糊。路灯光照得他眼睛里光珠闪烁。

    踩碎雪花的声音,那人义无反顾地超和臻走来,蹲下身,不顾和臻的躲闪和挣扎,伸开双臂环住他的身体,在他耳边轻声说:“不是梦。是真的,我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伴随着这个拥抱,和臻身体失衡跪在了地上。他趴在他的肩上,手指绞紧他的衣服,喉咙里发出一声崩溃的哭声。

    一年,整整一年,他都没有哭。他知道,他会回来的。

    可还是在这一刻,失控了。

    他瘫在他怀里,在无人的街头,在雪飞的深夜,放声痛哭。

    哭够了,他抬起头,睁着红肿的眼睛,用目光一遍一遍描摹陆友铭的脸。他抚上陆友铭眼角的伤疤,问:“疼吗?”

    陆友铭摇头:“不疼。”笑容依旧温暖如初。

    和臻忍住眼泪,嘴唇颤抖:“可是我疼。”他抓住陆友铭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心脏上,“疼得快要不能跳动。”

    陆友铭眼眶灼热,落下一滴泪,他撑住和臻的后脑,托住他的侧脸,靠近。

    像对待一件圣物般,虔诚地吻在了和臻的额上,“对不起,让你担心。”

    和臻抿着唇摇头。

    最后他伸开双臂环住陆友铭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胸口。

    “不是梦……”他声音里带着笑意,闭上眼,耳畔是陆友铭安心有力的心跳声。

    咚、咚、咚、

    “我好想你。我爱你。只爱你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

    有番外,没说清楚的番外说。

    ☆、番外

    【重生】

    陆友铭在同一个时间点死过两次。

    但是这种死亡对他来说却不是一种终结,倒很像是连接时间的一种契机。

    在隧道里迎面撞上那辆重型卡车的时候,他正万念俱灰,内心没有一点生的欲望。

    但是命运却给了他重新来过的机会,狼狈的岁月可以重新选择,错过的机会可以重新抓住,犯过的错可以弥补。

    只是没想到命运施于他的,终究还是要拿回去。

    同一天,当他再次感受到死亡扑面而来,惊慌、不甘,强烈的求生欲望,让他再次进入时间的罅隙。

    从山上跌下去的时候,他感知到了血的涌出,却丝毫没有感受到疼痛。

    随后,便像乘着飞机做了一个漫长漫长的梦。

    梦里,全是他牵挂着的那个人。

    他看到那个人穿着他给他买的羽绒服,在一片肃杀的山间没日没夜地寻找,他也看到那个人蜷缩成一团,抱着他的衣服,肩膀耸动。

    那个人单薄的身影在入注人流中穿梭而过。

    他洗干净陆友铭煲汤用的砂锅,放在灶上,点火。

    火苗忽地窜起来,烧焦他几缕头发。

    他弯着腰给五味子小树苗浇水。

    他把陆友铭的衣服,穿在身上。

    他在书房,盯着那些陆友铭留下的医书发呆。

    他深夜里,坐在窗前,一夜一夜地失眠。

    他学着陆友铭的样子,按照陆友铭早先记下的笔记,把骨头和药材放进砂锅里。

    他站在一家店的门前,看着装修工人把做好的门头镶上。

    ……

    春夏秋冬……就像过了一年那么久,陆友铭耳边的风声忽然静了下来。

    就像飞机降落一样,他降落在一家医院的床上。

    醒来,是陌生的面孔。

    救他的人是几个登山爱好者,他们在山脚下发现了昏迷的他,送到了医院。除了头上被树枝划伤流了不少血,并没有其他致命的伤。

    他脑子混沌一片,梦中的情景就像真实存在的,和臻瘦削寂寞的背影,让他这会儿想起来还一阵心疼。

    疼?

    他捂着胸口,他有感觉了。不再像梦中那样,想说说不出,想碰碰不到,连痛觉都没有。

    惊喜欲狂,一分钟都等不了,他要回去,告诉和臻他没死。

    但就在这时候,他才惊愕地发现,时间已经过了整整一年。

    不是没死,是重生。

    曾经多得的那一年时间,被命运收了回去。

    火车到站的时候,是凌晨一点,他沿着熟悉的街道,找到了梦中那家店,毫不费力。

    谁都知道,如果走失了,就回到原地等对方回来。

    j市,他曾经跟和臻去过的那家叫“彼”的小店,现在改成了一家深夜食堂,名字叫“陆和”。

    他记得很清楚,因为就是在梦中看到门头上这两个字的时候,他才醒过来。

    【陆和】

    和臻不相信陆友铭真的死了,即使所有人都在这么说。

    他每个月都要去陆友铭当初掉下去的地方寻找一遍。

    然后回到原点,继续等待。

    当初因为涉事,他被胁迫拍卖了手中的和氏股权,最后被一个不知来历的商家买走,事实上真正的买主是文正。

    那只是个计划。文正为他考虑得很周全,等合适时机,他一定能够东山再起,但是……他不想要了。

    他觉得累,再不想插手所谓的“和氏”。

    他是没办法让和氏继续延续和姓的,他也不想跟袁广吉为了一个姓氏斗来斗去,这种变动,事实上丝毫没有影响到其他人,仅仅是让他自己的生活变得复杂和疲累。

    家族企业对他来说是一种负担,父亲当初不也是因为这种所谓的责任,毁了二叔的一生,还生了自己然后毁了自己的半生。如果当初祖父没有那样逼迫父亲,没有把这份“脸面”看得如此重要,父亲和二叔的结局大概会不同很多。

    他真正告别了和氏。

    他相信离开这里,他依旧能活得很好。

    对,活着。

    好好活着,才能等那个人回来。

    但是他开始陷入失眠,整夜的失眠,就像回到了遇见陆友铭之前的那些日子,压力太大的时候他就会彻夜彻夜地睡不着,头痛、噩梦,无边的清醒。

    然后在太阳出来的时候,昏睡过去。

    陷入了一种恶性循环。只是梦境从过去的父亲母亲变成了陆友铭。

    原来,无论是伤害还是温柔,出现在梦中带给人的都是痛苦。

    他想陆友铭,想得骨头都是疼的。

    酒精、放纵、寻找下一个温暖的怀抱……不行,什么都麻痹不了自己,他清清楚楚地想念那个人。

    他的温度和心跳,不一样。

    他流连于j市和平湖,想象某一天在某个川流不息的街头,那个人出现在他面前,眉眼温柔,对他笑:“我回来了。”

    后来有一天,他经常去吃饭的那家和风小店贴出了“转让”的字样。

    和臻看着这间熟悉的小店,想起来他们一起来这里的情景。

    那是他第一次因为陆友铭的一句“我不开心”手足无措,那是陆友铭第一次吻他,不是安慰也不是怜悯,他从那个人的眼神中感受到了爱意和吸引。

    他把店买了下来。

    因为彻夜失眠,他把店铺改成了深夜食堂。

    起名“陆和”。

    【失眠】

    和臻觉得自己对陆友铭的温度和心跳的依赖,已经到了一种变态的地步。

    【羽绒服】

    和臻现在最喜欢的衣服,就是那件橘红色的羽绒服。

    穿完180穿185,穿完185穿180。

    【天赋】

    不得不承认这世上的许多事,是靠天赋的。

    比如,煲汤。

    和臻对着书上的步骤,一步不落地操作,结果……他舀出一勺尝了尝,然后瞪着锅里沸腾的汤,额角抽痛。

    或许,是长期吃得太清淡舌头出了问题吧?

    他把汤拿去店里,当给客人的免费汤。

    谁知道效果不错,每天都被喝光。

    【狗粮】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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