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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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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瓶邪]番号为零的部队 作者:翠寒烟

    正文 第19节

    [瓶邪]番号为零的部队 作者:翠寒烟

    第19节

    肥皂!地上那玩意是块肥皂。

    “团座!”胖大王伸手去抓吴邪……没抓住……

    吴邪摔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大马趴,饶是张起灵扔了毛巾奔向他,最后都没有接到他。这一摔,头晕目眩,眼冒金星,吴邪下巴磕破咬了舌头,话说不清楚,人亦爬不起来。

    “团座?团座!”胖大王围着毛巾跑过来,蹲在吴邪身边连连赔礼道歉,“对不起啊,团座,我没想过肥皂还可以当暗器使,我发誓,下次洗澡我绝对不带肥皂进场。”

    “唔……”吴邪喉咙里发出不明意义的呻/吟。

    “团座,快瞧瞧命根子压坏没?你要断子绝孙了,你们家的人还能放过我?”胖大王伸手抓住吴邪的肩膀,想把他翻过来,同时,张起灵的手也揽过吴邪肩头,吓得胖大王赶紧收手,手掌向前缩于胸口,望着张起灵道:“张副团座,这是你媳妇,还是你亲自检查吧。”

    张起灵冷冷的瞄了他一眼。

    “我错了,我以后真不用肥皂洗澡了。”胖大王急忙举手发誓。

    三个赤身裸体的大男人在澡堂里,两个蹲着,一个趴着,张海客伸头瞧了瞧,忍住想一探究竟的冲动,把门替他们关上了。

    “吴邪?”张起灵皱眉,让吴邪靠在他怀中。吴邪不是抹了肥皂?全身滑溜溜的,张起灵只好单手抱住吴邪,吴邪才没有继续往下滑。

    吴邪的下巴疼得要死,抬手捂住,结果被张起灵强行拽开。“让我看看。”张起灵低声道。

    “唉,我怎么忘了。”胖大王忽然一拍大腿,“要咬着舌头就惨了!”

    显然吴邪没咬到舌头,否则他恐怕是党国第一位因洗澡踩了肥皂而咬舌死亡的团长。

    “我,我没事。”吴邪被张起灵捏着脸颊,双唇微微分开,露出鲜血淋漓的舌头。

    “能说话,便没事。”胖大王吐了口气。

    张起灵眼神深沉,一手抱着吴邪,一手离开他的脸颊,顺着胸口往下挪,快到某一处时,吴邪突然打了个激灵,双手按住张起灵的手,并颇为尴尬的看了胖大王一眼。

    胖大王一怔,说:“团座,我错了,我不看你行不?”

    吴邪已经缓过来了,因此抓住张起灵时异常大力,不过他防了手防不了眼睛,张起灵正盯着他的命根子,倒是胖大王将脸撇开了。

    “团座,我不看你,你别害臊。”胖大王望着天花板道:“你可不能讳疾忌医,张副团座这是望闻问切中的‘望’,其实我觉得应该摸一摸,只有摸过了,才能真正知道那里伤着没?”

    “没伤着!”吴邪轻轻推了张起灵一把,竟自己直起身。“我没事。”他脑袋一偏,望着张起灵的眼睛,“不过咬伤舌头,出了血,看起来吓人,其实没什么。你瞧我说话这么利索,舌头好得狠呐。”接着,他捡起地上的毛巾,也不管脏不脏,直接围在身上想要站起来。

    张起灵没收手,扶了他一把。吴邪揉了揉额头,离开张起灵,慢慢朝之前洗澡的地方走。胖大王不吱声,悄无声息的退到一边看着他俩。吴邪用水冲洗身体,顺便漱去口中的血,待全部弄好后转身,发现张起灵还一动不动,光条条的站在后面看着他。

    “我确实没事。”吴邪无可奈何的道。稍后,他又说:“你把身体擦干净,我们休息去。”

    熬了一整夜,天都快亮了,吴邪摔了一跤,人还更清醒了。他穿好张海客送来的干净军服,回头督促张起灵也穿上,跟胖大王打了个招呼,领着张起灵去睡觉。

    张海客站在外面,没问里面发生了什么,他领着两人来到一间空屋子,推开门,指着床说:“休息吧,这一夜都累了。”

    吴邪其实不想睡,他娘停尸军营,作为儿子,他必须去守灵。可是,目前他丢不开这样的张起灵,所以他想哄着张起灵入睡后再去守灵。

    “谢谢。”吴邪对张海客说。

    张海客笑了笑,看了张起灵一眼,走了。

    ☆、第一百零九章

    第一百零九章

    吴邪不想睡,张起灵又何其想睡?

    张海客离开后,张起灵点亮灯,脱掉衣服给自己上药,吴邪看着他,发现其胸口的麒麟又不见了。

    吴邪坐在床上,床是硬板的,铺了一层薄薄的棉褥,吴邪扯了下棉褥的边缘,又把被子跟枕头放好,等他做完这一切,张起灵已经上完药,站在旁边默默的看着他。

    “睡吧。”吴邪指了指床铺。

    张起灵摇头,表示不想睡。

    吴邪站起来,将张起灵拉到床边,他这动作现在是越来越顺手,所谓“强迫张起灵”已是一种习惯。

    “睡吧,一起睡,你陪我睡总行吧?”吴邪把张起灵推上床,自己跑去关了灯。

    张起灵坐着,吴邪爬上床,拽了张起灵一齐倒在枕头上,和衣而卧。不过,他后来发现张起灵因为缠着绷带所以没穿上衣,就掀开棉被搭在张起灵身上。漆黑的夜晚,他俩并排躺在硬板床上,皆睁着眼睛看向天花板。过了一会儿,吴邪侧过脑袋,于黑暗中盯着张起灵的侧脸,轻轻道:“谢谢。”他没想过要张起灵回答,他只想向他表示感谢。然而,张起灵不明白吴邪为什么要谢他,便也侧过头,淡淡的问:“谢什么?”

    “谢……你的救命之恩。”吴邪一愣,为张起灵的突然应声。

    但是,张起灵说话完全只凭心情,这不刚跟吴邪讲了一句,竟又不吱声了,沉默的躺在吴邪旁边,似乎已经入睡。在这段静寂的时间里,吴邪出神的看着天花板,那暂时被张起灵填满的心逐渐出现缝隙,他的母亲,古桐花的魂魄从远处飘来,钻进千疮百孔的心脏。

    原来只是刻意不去想,而不是哭过便不会痛。

    吴邪眨了眨眼睛,睫毛上沾了少许泪水,他用手揉了揉,忆起吴二白以前说过的一句话,好像是痛到极致后眼泪越来越少,能哭其实比哭不出幸福太多。现在,他便是愈来愈哭不出,偏偏悲伤还啮噬人心,这种感觉十分痛苦,消磨人的精力,使人无所适从。对了,张起灵不就是这样吗?椎心泣血。若他能哭得肝肠寸断、涕泗横流,他现在也不会如此消沉萎靡,失去了原来的模样。

    哭泣,为何成了一件奢侈的事情?

    “吴邪。”

    吴邪望着天花板。

    “吴邪。”

    “啊?”吴邪忽然意识到张起灵正在喊他,猛地侧过头,有些诧异,“怎么了?”

    张起灵默了一会儿,缓缓道:“是我谢你才对。谢谢你,还有……你的娘。”

    “啊,这没什么,你不必谢我,至于我娘……”吴邪说不下去了,片刻后,吸了吸鼻子。

    娘啊,你听到他这么说,你是不是很高兴?吴邪忽然很想知道张起灵亲口道谢后,古桐花会有什么反应?但是,他看不到了,因为古桐花已经死了。

    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

    吴邪抹去眼角的泪水,轻轻对张起灵说:“小哥,我真想睡着呀,睡着就能梦到娘了。你别笑话我,你大概也有过一样的想法吧?”

    有的,只是醒来后愈加悲痛而已。张起灵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过了好久,他才开口说:“我睡不着。”顿了顿,他又说:“我想去守灵。”

    吴邪一怔,眼睛又湿润了。几分钟后,他坐起来,拍了拍张起灵的胳膊,“走,一起去守灵。”他们离开屋子走向灵堂,灵堂依然只亮着一盏招魂灯,王盟跪在棺木边,额前系了条白布,模样异常哀伤。

    见到吴邪与张起灵走进来,王盟条件反射般跳起来给他俩敬了个礼,吴邪摆手,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你累了整晚,去吃点东西,休息会儿,这里我们来就可以了。”

    王盟刚准备拒绝,张海客忽然冒出来,拽了他便走。王盟吓了一跳,低声说:“你干嘛?”张海客摇头,眼睛朝门外一扫。

    “哦,我明白了,让他们单独呆一会儿。”王盟反应挺快,再次抬手给两位长官敬了个军礼,随张海客离开灵堂。

    王盟走了之后,吴邪与张起灵一人拿了三炷香,跪在古桐花的棺木前,给这位命运多舛的奇女子磕了几个响头。

    最后一个响头磕完,吴邪直起身,转过脸,隔着青烟袅袅望向张起灵,“我娘一生不受拘束,她不会愿意就这么躺在阴森逼仄的棺材中长眠地下。我想,我应该寻找另一种方式,一种她能够接受的方式。”

    张起灵扭过头,漆黑的眼睛凝视着吴邪。

    吴邪笑了笑,睫毛微微颤抖,眼底有些晶莹的东西正在闪烁着,“佛经中舍身饲虎,佛祖也曾割肉为鹰,我不信佛,可我想啊,若母亲死后舍身布施,跟随兀鹫翱翔天际,她应该会开心吧。”

    张起灵有些吃惊,“你要天葬?”

    吴邪点头,“对。虽然汉族讲究入土为安,可我这不安于现状的娘恐怕更欣赏我的做法。我要运送娘的棺木去西藏,那里有她的寄托,也许她会在那里遇到久未见面的老友,而我也想瞧瞧你出生的地方。”

    遥远的西藏,一片看似跟吴邪毫无关系的土地,他的娘在那里失去得太多太多,并在他尚未出生前,她已经为他结下一段尘缘。现在她死了,欣然赴死,魂归高原,他想着,必须去看一看啊,那片承载了太多的土地。

    对于吴邪的决定,张起灵没有表示异议,其实白玛最后的结局也是天葬,上师亲自主持了葬礼,并将一条洁白的哈达系到白玛身上。

    “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张起灵淡淡的问。

    吴邪思索了一会儿,道:“头七过完。”然后他继续说:“若决定要去,可能会很麻烦,毕竟……”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解决的。”张起灵站起来,将手里的三炷香□□棺木前面的香炉中。

    吴邪俯下身,又给古桐花磕了一个响头,起身时,他说:“我觉得不会顺利,反正尽人事听天命,你一定要帮我。”

    张起灵“嗯”了声。

    另一边,军营最边缘的一间屋子里,张海客神秘兮兮的将王盟拽进去,王盟还未站稳,张海客就点亮灯,对他说:“王副官,团座家又死人了,这次死的好像是他三叔。”

    王盟半天没吱声,只盯着张海客,灯光是橘色的,他的脸却是青色的。

    张海客朝王盟挥了挥手,王盟毫无反应,过了会儿,外面传来响动,胖大王推门而入,瞄了瞄张海客,接着瞅了瞅王盟,眉头一皱,大声说:“讲什么悄悄话?我跟你俩半天了。”

    “圈套!”王盟忽然吼了一嗓子。

    胖大王肩膀一抖,后退两步,瞪着王盟,“哎呀吓死你爷爷了!啥玩意啊?啥圈套啊。”

    “哪有这样巧合的事。”王盟愁眉紧锁。

    张海客掏出一支烟,点燃了慢悠悠地抽起来。

    “以我对三爷的了解,他绝对干得出这种事——诈死!三爷要逼团座回家奔丧。”王盟停下来,一脸苦楚的摘下军帽挠了挠脑袋。

    王盟在这儿愁着,胖大王听了几句韵韵味儿,竟然乐了。他说:“王副官,你口中的三爷莫不是团座的三叔?我在茶馆听过他的事迹,他可真够绝的,都不忌讳吗?不敢明目张胆找张家要人,就诈死逼侄子回家奔丧。至于么?大概还有别的含义吧。”

    ☆、第一百一十章

    第一百一十章

    吴邪这事传到南京时,吴家的亲朋好友,同僚下属皆私下嘲笑吴家,说吴家少爷大不孝,罔顾礼义廉耻嫁给男人,不娶无子,并且法律还承认了,致使吴家成为南京城中大大的笑柄。

    吴二白为人冷淡,吝啬言语,他有气不会表现在明面上,更不会未经深思熟虑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这么说,倒不是指吴三省做事不经大脑,只不过吴三省较之他二哥,性格没那么阴沉,他生气便是生气,无所不用其极也要将吴邪弄回来。所以,埋伏在张海客别墅周围的吴家人就是吴三省布置的,可炸了大门的人却不是他。

    对于南京城中的传言,吴三省气得半月没睡好觉,尤其听到吴邪不孝,不要脸的议论,便愈发火冒三丈。究其原因,除却脸面尽失,更重要的是吴邪已经将吴家地位最崇高的那位老夫人气病了。于是,吴三省决定给自己办一个丧礼,他料到南京城中无人信他已死,就连吴邪也一定知道他没死。在这种情况下,明知是圈套的情况下,他要看一看吴邪的反应。吴邪会不会来?来替自己的亲叔叔守灵!他要不来,那便真是不孝了。可古桐花也死了,吴邪同样要为母亲服丧,若弃母亲于不顾,岂不更为不孝?

    王盟将这件事告诉吴邪时,吴邪的反应,或者说众人的反应都是一致的,便是——圈套。王盟说:“团座,您别去,夫人正在头七内,谁敢说您不孝?说句大不敬的话,三爷又不是真死了,你去了铁定有去无回。”

    “呸呸!什么有去无回,王副官你乱说话,团座长命百岁。”胖大王指着王盟嚷。

    谁都知道王盟不是这意思,所以大伙儿皆未理会胖大王。吴邪眉头紧锁,心中难受,这正挣扎于失去母亲的痛苦中,又来一出三叔诈死逼自己回家。他能回去吗?丢下尸骨未寒的娘?

    “吴家不知道桐花已经走了,我运出桐花的尸体时,好多族人也不知道。”疤痕张家人望着吴邪道。

    “这么说,只要将吴夫人的死讯公布出去,就可以阻止团座回吴家?”张海客开口说。

    然而,吴邪却脸色苍白的摇了摇头,“我自幼受两位叔叔照顾,他俩年近四十尚未婚娶,膝下无儿无女,只有我这个侄子。过去二十几年,他们待我如亲子,我小时候发过誓,长大了要为他们养老送终,若现在因娘的事不去三叔的丧礼,别说人言可畏,就是我自己这里都过不去。”说着他拍了拍胸口,“我知道他骗我,可我能怎么办?”

    “团座是明知他三叔诳他还要去参加丧礼,这不是圈套不圈套的问题,而是身为人子的孝义。现下南京城里传遍了,嚼舌根的狗东西们说些个难听的话,我就不在这里重复,想必你们也听过。他们这是看着呢,看团座去不去,团座的三叔也看着呢,这男人没到四十咋跟女人似的这么小心眼呢?他们还不是不娶无子。”胖大王瞄着吴邪,高声说出自己的想法。

    “或者,为了使团座安心呆在家里,大爷、二爷、三爷会说服老夫人将夫人的棺木运回吴家?”王盟也瞄着吴邪道。

    吴邪烦恼得紧,说实话,要换做以前,他做梦都想让古桐花死后进吴家祖坟,不至于一人孤零零葬于荒郊野外。可现在,他知道了古桐花的过去,他的娘岂是一个安安静静让子孙供奉牌位的人,她的心一直不在吴家,生前因为各种原因不得自由,死后,他要放她自由。

    “怎么着?团座,您还是决定去?”胖大王瞥了眼门外,“雨变小了,要去趁早。”

    “胡说什么呢!不能去。”王盟竟意志坚定的阻拦起吴邪。若吴三省看见现在的王盟,估计盛怒之下想掏出手枪毙了他,不,应该是用冲锋枪将他打成筛子。

    比起胖大王跟王盟有自己的主意,吴邪如今是混乱的,之前就是因为知道回去有什么后果才死活赖着张起灵。同样,此时此刻他想法未变,亦是不愿回去,回去“死”路一条,他回去干嘛?寡言了一段时间,吴邪的眼神落到张起灵脸上,张起灵是刚才几人中唯一没有发表过意见的人,并且对方的意见恰恰是他最想参考的。

    “张副团座,你媳妇看着你呢。”胖大王替吴邪出声。

    “既然是媳妇,那就陪着去?”张海客不适时的开了个玩笑,换来王盟一记眼刀。

    胖大王笑了两声,说:“团座一个人去不见得会挨揍,两个人必须是找揍。你让你们家族长去挨打,居心叵测啊。”

    “这帽子扣的,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张海客干笑,“王副官,你也别瞪我了,我是开玩笑,活跃下气氛。族长去了不是找打,是找死,吴家一定想宰了族长。”他们在这说些轻松的话,于事情的好坏没有任何影响,几个人扯嘴皮子,说了一会儿后不说了,都望着张起灵。

    张起灵目光沉滞,没去看他们,只对上吴邪的眼睛。

    “你别去。”吴邪分明看出张起灵正这样说。吴邪的心忽然暖起来,莫名其妙的,就是觉得舒服。他这个舒服,只是暂时从张起灵那里得到的一种感觉,大体上,他还是痛苦的。

    “我不能不去,可去了又回不来,我心里很烦。”吴邪对张起灵道:“反正……还能再拖几天吧。”

    吴三省诈死是在几个小时之前,他不但大张旗鼓邀请过往应酬的人参加他的丧礼,还给各大报刊发了讣告,弄得不少在外地的朋友以为他真死了。算算时间,他“死去”尚未及半日,吴邪可以没这么快得到消息,今天不出现,也无人敢说什么。

    吴邪重新跪下来,给古桐花磕了一个头,嘴中道:“娘,我该怎么办?”

    “唉……”早晨便在王盟的叹气声过去了。

    时近中午,雨变小了,百人团的各位在操练场上活动,稍后,张海客组织他们前来吊唁古桐花。

    提起古桐花,知道的人只说是吴家前少夫人,其实古桐花在道上的名字叫古横波,听起来像顾横波,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谁叫古桐花的师傅憧憬这位秦淮名妓。

    百人团中大部分人以前都在江湖游走,听过古横波的名号。古桐花夜袭张家后,张家一度封锁了消息,后来不知怎么回事,就是吴邪等人回南京前的那几天,古桐花死于张家的消息不胫而走,大家皆奇怪,怎么吴家少爷的娘会被张家弄死?是两个家族的仇怨?然后又提到什么女飞贼,大家便更奇怪了,这吴家居然有个女飞贼媳妇儿,还可以夜袭张家?中华几千年,傻子不少,有脑子的也不少,隐隐约约,有人将古桐花跟古横波画上等号,说古桐花会不会就是古横波?如今,百人团诸位进灵堂吊唁,古桐花的部分事迹被胖大王这个免费宣传员一顿绘声绘色的描述后,他们基本已经肯定,自家团座的娘就是他们知晓的那位奇女子。刹那间,他们与吴邪之间的距离拉近了。原先只觉得吴邪是少爷公子哥儿,十指不沾阳春水,没有大本事,靠的是家世背景,可现在,吴邪是江湖中人的后代,是女飞贼的儿子,不那么“高贵”了,接地气了,古桐花又死得这样离奇,他们对吴邪的态度便瞬间转变了。

    “团座,节哀。”他们陆续走到吴邪身边安慰道。

    吴邪强忍悲痛微笑着回应他们,根本不知百人团对自己的态度已从根本有所转变,他们不再是完全对立的阶级,他们有了交集。

    傍晚,张海客令百人团诸人离开灵堂,灵堂里只剩吴邪。过了会儿,王盟从外面拿进一份报纸,上面有吴三省的讣告,吴邪看了,把报纸扔到一边,跪在地上给古桐花烧纸钱。

    张起灵走进来,端着一碗羊肉面。

    王盟摸了摸肚子,觉得饿了,见吴邪有张起灵陪,就退出去找炊事兵。

    张起灵站在吴邪身边,吴邪抬头看他,“羊肉面?”

    张起灵点头,淡淡的说:“我做的。”

    吴邪瞪大了眼睛。

    ☆、第一百一十一章

    第一百一十一章

    张起灵会做饭,不奇怪,只是在吴邪眼中,张起灵天人一般,应该不食人间烟火,也就是说,他大概可以经常不吃饭,便不会下厨做饭,要是饿了,随便抓点鸟啊雀啊,放火上一烤……好吧,这是说笑的,荒山野岭倒斗呆一起那么久,他都没见过张起灵这么做。

    吴邪站起来,捶了捶已经麻木的双腿,朝张起灵笑了一下,眼神温暖清澈,“闻起来香,不知味道如何?”吴邪接过羊肉面,当场挑了一筷子放进嘴里,过了会儿,他咀嚼完毕,咽下去,道:“果然不及我的手艺,要不你拜我为师吧?”

    张起灵是个不追求物质享受的人,他怎么可能为了口舌之欲去磨炼精进厨艺?他的水平只停留在食物不难吃的层面,若吴邪追求味道,张起灵满足不了他。不过,如今就算张起灵拿来超级难吃的食物,吴邪一样都会吃下去,因为他吃的不是食物,而是一份来自张起灵的关心。

    吴邪站着喝完羊肉汤,嘴里暖了,心更暖。“谢谢。”他微笑着道。张起灵亲手做出的食物算是很稀罕的东西吧?吴邪意犹未尽,便问他:“还有吗?我好像没吃饱。”可张起灵没有端出第二碗羊肉面,他只是望着吴邪,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别去。”

    吴邪一怔,没想到张起灵会提这个,他摇了摇头,神情怅惘的道:“我必须去,三天之内一定得回去。”

    “是吗?”

    “是的。”

    他们互相看着,沉静缄默,张起灵从吴邪的表情中瞧出了对方的坚定。

    “好吧。”很久之后,张起灵淡淡的开口道:“我跟你一起去。”

    “嗯?”吴邪好像没听清楚。

    张起灵重复一遍,“我也去。”

    “不行!”吴邪忽然叫了一声。后来觉得声音太大颇为失态,就压低嗓门,连连摆手说:“不行,绝对不行,太危险了,我不能让你去冒险。”

    吴家现在闹成这样,“罪魁祸首”便是张家族长张起灵,现在吴三省诈死逼吴邪回家,张起灵还跟着去,这不是给吴家提供机会弄死他么?不行,百分之百不行,吴邪一定不会让张起灵陷入这种危机,所以张起灵不能跟他回家。

    “我不同意,你就呆在军营里,我过几天便回来。”吴邪端着羊肉面说。

    张起灵摇头,很干脆的拒绝了,“不。”

    “不什么呀,你跟我回家,你比我更危险。我家的人不会把我怎么样,最多禁足,他们还真能打死我?”

    张起灵继续摇头。

    “我知道你怎么想,你要易容是吗?可我的叔叔们也不像你想象中那么容易对付。他们一个是商人,见精识精,一个是将军,精明强干,若你在我家被他们识破,你叫我如何护你周全?就算他们忌惮张家不弄死你,可他们能将你打成残废,你不要告诉我,你能同时对付几十个荷枪实弹的军人。”说到这,吴邪苦笑了一下,“而且你跟我现在是什么关系?你名义上是他们的晚辈,长辈教训晚辈,天经地义,即使外人也不能多说什么。你说这情况我能让你跟着我吗?”

    吴邪分析得条条在理,皆为张起灵设想周全。其实比起回家,他更害怕因为自己使张起灵陷入险境,他要极力说服张起灵呆在这里等他,尽管张起灵说的话让他感到很温暖。

    “我知道你担心我,可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想办法回来。”吴邪扒了几口羊肉面,“我回来便教你怎么做出好吃的羊肉面。”

    但是,张起灵竟然还是简短的拒绝道:“不。”再一个字嫌多,一个字足以表示他的决心。

    吴邪这下有点郁闷了,郁闷的同时夹杂些失望,张起灵完全听不进他的话,他说多少都是废话,根本不起任何作用。

    “我必须去。”张起灵道。

    终于,吴邪瞪了他一眼,“你听我一次成吗?”

    张起灵不做声。

    “小哥,你……”

    “行了!婆婆妈妈的。”胖大王穿了身军服,大步流星走进灵堂,打断了吴邪的话。

    吴邪看着他,嘴角抽了抽,这都说军服抬人,他怎么穿着像个地痞流氓?可能是军服大小不合身的缘故?

    “你们的话我听到一半。”胖大王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说:“团座,你夫君要跟着你,你应该感到幸运,不是谁都有这么牛掰的保镖。”

    吴邪横了胖大王一眼,“你别添乱。”思想工作尚未做通,他来凑啥热闹,还嫌自己不够烦么。

    “我说团座,你瞪我没用,我出了名的只讲真话,刚正不阿!”胖大王挺了挺胸膛。“噗呲!”胸口的扣子崩飞了一颗。“什么破军服,快把军需官拉出去毙了!”胖大王难得尴尬了一次。

    吴邪皱眉,看着胖大王肥硕的身躯,及与那身躯非常不相称的军服,“你先去找身合适的衣服,你这样,我们百人团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唉唉,怎么说话呢,团座,我这么玉树临风……”想了想,似乎不对,胖大王咳嗽几声,话锋一转,“我玉树临风有目共睹,但我们今天不讨论这个。”他转向张起灵,朝张起灵使了个眼色,“张副团座,我是你这边的,我给你出个主意吧。”

    “你还是先去换衣服。”

    “请讲。”

    吴邪跟张起灵几乎同时出声,然后,吴邪诧异的瞄了张起灵一眼。

    得了张起灵的鼓励,尤其张起灵认真的表情令胖大王感受到了绝对的重视,胖大王异常开心,得瑟的说:“我以前在山里也听过张家,张家是个势力庞大的古老家族。可我那会儿不知道张副团座是张家的族长,如今想起,算我有眼不识泰山。”胖大王把张起灵给恭维了一番。接着,他继续道:“张家族长,那绝对是南京城中有头有脸的人啊。听说蒋皇帝都要卖你几分面子,否则你娶团座这事儿,法律能承认?”胖大王脑筋不错,好多事他都已经琢磨透了。

    张起灵不说话,表示默认。

    “既然你这么有地位,有身份,那便放下地位身份易容成一个娇滴滴的女人,跟着团座一起回家,叫团座告诉他的家人,你其实才是团座的情人,这样可好?”胖大王严肃的看着张起灵。

    “馊主意!”吴邪恨不得将羊肉面碗拍到胖大王的脸上,“别开玩笑了!”

    让张起灵易容成女人跟他回家?杀了他算了。虽然解雨臣以前易容成霍秀秀调戏过他,可今时不同往日,至少解雨臣被识破后不会威胁生命啊!

    可是……张起灵思索了一阵后,居然点了点头。“易容成想象不到的人,确实才是易容的最终目的。”他淡淡的说。

    “别逗了!”吴邪瞪着眼前两人,肩膀不自觉的颤抖起来,“小哥,你不是来真的吧?”

    “团座,刚才听到你叫张副团座小哥,我还纳闷,不过我觉着这称呼挺好,我想跟你们拜把子,要不我也改口叫他小哥?”

    “你想叫什么叫什么,只要你现在别说话!”吴邪有点晕,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这时,张起灵走前几步,来到吴邪身边。吴邪愣了愣,疑惑的眼神对上张起灵漆黑的眼睛。

    “浅川裕子。”张起灵竟然微微弯起嘴角,于吴邪耳边念出一个名字。

    ☆、第一百一十一章

    第一百一十一章

    张起灵决定了的事情,还是他认为必须做的事情,吴邪自然无法阻止。张起灵离开灵堂不知走向何处,吴邪追出去,怕引来旁人注意不敢大声喊张起灵,没一会儿便被刻意躲着吴邪的张起灵甩掉。吴邪没办法,只得气冲冲的走回灵堂,想找出了馊主意的胖大王算账,待进入灵堂,发现胖大王早已开溜,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下吴邪郁闷至极,站了一会儿,王盟进来,他叫王盟守着灵堂,自己亲自去找张海客。巧得很,张海客也不在办公室内,吴邪寻了一圈,最后无奈的立于廊下叹气。

    “算了,我现在便走,小哥想追也追不上。”吴邪暗暗的想。

    主意已定,时不我与,吴邪立刻回到灵堂。

    灵堂内,王盟正在给招魂灯添油,见吴邪进来,开口道:“团座,你这是去哪里了,怎么满头大汗?”

    “王盟,我们回家。”说完吴邪就在古桐花的棺木前跪了下来。

    王盟“啊”了声,脸色忽变,“回,回家?”

    吴邪没应王盟,连磕三个响头,嘴里轻声说:“娘,我先回家给爹、叔叔、奶奶一个交代,有些事必须解释清楚,你等着我,我一定会回来。”

    “团座?”王盟放下灯油小跑至吴邪身边。

    吴邪站起来,看着王盟,“我要回去,立刻动身。”

    “可您跟张副团座他们商量好了没有?”王盟问。回吴家不止吴邪遭殃,他所受到的处罚估计不比吴邪轻,以前话本里不都这么写,小姐私奔被捉,丫鬟遭连累被打死,他这是少爷执意嫁男人,陪读活该被枪毙。现在他是副官,一定会被吴三省随便安个罪名枪毙的,或者,送去前线当炮灰?

    “王盟?你不愿随我回去?”王盟的表情已经成功出卖了内心的想法,吴邪瞄着王盟纠结的脸,便知道王盟心里是如何想的。

    罢了,王盟跟他回去也是受罪,而且不起任何作用,干嘛非拖着自己的副官一起送羊入虎口。吴邪叹了口气,刚准备对王盟说,他不用跟着回去,王盟却抢在前面截住他的话头,“团座,其实也没什么,死就死呗。不过到时您要帮我求三爷,宰了我还不如送我去前线杀鬼子,横竖贱命一条,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想到这儿我一点都不怕了。”王盟的脸色竟然好了许多。

    吴邪怔了怔,看着王盟,这小子刚来吴家时哭哭啼啼,说舍不得老家的娘,活像没断奶似的。如今转个眼,他已经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甚至从他身上可以看到一丝潘子的影子。吴邪首次意识到王盟不再是他一个人的玩伴、陪读、副官,王盟是军人,为了全中国正在受苦受难的同胞甘愿献出生命的军人,一名堂堂正正的中国军人。吴邪笑了,温煦的目光落在王盟认真的脸上,“算了,你就呆在这儿,我娘需要人照顾,你要替我守着她。”

    “啊?”王盟一愣,随即叫道:“团座!”

    一个人从门口冲进来,拽了吴邪便跑。“你家团座暂时交给我看着。”他还扭头朝王盟高喊。

    王盟刚准备追出去,疤痕张家人忽然从外面冒出来,阻止了王盟的行动。

    “那个死胖子要做什么呀!”王盟瞪着两个逐渐远去的背影。

    疤痕张家人轻松的说:“王副官,你先别管,吴家少爷不会有事的。”

    “可是……”

    “真的,你看吴家少爷根本没有挣扎。”

    确实,被胖大王拽走,吴邪心里平静得要命,因为他有种奇怪的感觉,觉得胖大王会带他去见张起灵。

    他们一路跑出军营,来到对面的树林,此时天已全黑,树林里光线黯淡,饶是身旁的胖大王也只能勉强瞧出轮廓。

    跑了大概一刻钟,胖大王停下来,松开吴邪,摘了帽子使劲朝脑袋扇风,“这刚下完雨,还是这么闷,雨白下了。”

    吴邪抹了把汗水,眉头皱起,往四周扫视一圈,忽然不耐烦的问:“小哥呢?”

    “等不及了呀?”胖大王笑了两声。

    “不都是你!”吴邪终于逮着机会指责胖大王。

    可胖大王自觉是功臣,绝对没错,便不接受吴邪的指责,十分理直气壮的道:“啥意思?我不是帮你吗?”

    “你帮我个屁,你是添乱。”

    “别冤枉好人,你夫君不知道多感激我。”

    “你……”

    “来了!”

    吴邪被胖大王突然提高的声音吓了一跳,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他看到远处来了一个握着手电筒的人。

    “小哥?”吴邪不确定的喊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那人走近,吴邪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那人跟前,瞬时,有了想死的心。

    “小哥!”吴邪都快哭了。对面站的已经不是张起灵,而是比自己矮半个脑袋的另一个女人。

    一个异常美丽的女人。

    她头戴白色小礼帽,大波浪卷发,穿着一件白色蕾丝纱束腰高领长裙,长及小腿肚,里面有件粉色的衬裙,皆下摆较大,露出雪牙色蚕丝袜和白色高跟鞋。这条裙子,吴邪刚回国时好像在霍秀秀的画报上看见过,说是巴黎新品,她一直想买件来着。当然,天气不好,只穿这条裙子可能有些单薄,于是裙子外面便罩了一件黑白格纹的哔叽翻领风衣,双排扣,时髦得狠,也是什么新品,只是吴邪平时不在意这些,想不起名字而已。

    “小哥,你是小哥?”

    她皮肤白皙,吹弹可破,眉毛被修整过,却不是时下流行的细眉。吴邪鬼使神差般伸手,在她脸上摸来摸去,她不动,仅望着吴邪,甚至配合着微微侧过脸,令吴邪摸起来更加顺手。

    “居然没有破绽?我以为有接缝呢。”吴邪喃喃自语。

    “团座,小哥的手艺你也敢怀疑,他是谁啊?张家族长!”胖大王似是很为张起灵不平。

    吴邪见过神奇的易容与缩骨,解雨臣不就展示过一次?只是现在张起灵的改变令吴邪非常不适应,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将修长挺拔面如冠玉的张家族长与眼前风华绝代的女子联系起来。

    “怎么样?挺美吧,没化妆都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了。”胖大王得意的走过来邀功,“我找了特派员,他把他妹子叫来了,那小妞亲手给小哥打扮,衣服也是她提供的。你瞧,喉结看不见,手指也看不见,凑合着陪你去吴家做会儿保镖绰绰有余。”

    “张海杏?”吴邪按了下太阳穴,接着去瞄张起灵的手。

    张起灵戴了一双白色双层蕾丝手套,现在女子都喜欢戴这个,所以并不显得多么刻意。

    “我告诉你,小哥不但能缩骨,他还能缩指,手现在是正常的了。”

    吴邪狠狠吃了一惊,继续盯着张起灵的手。

    张起灵说:“没有,他胡说。”

    胖大王哈哈哈哈笑起来,“团座,你居然信了,好天真呐。”

    吴邪瞪了胖大王一眼,心中愈加窝火。于是,他不理胖大王,还是望着张起灵,以前可以平视张起灵,现在要低头看他,真是微妙的感觉。

    “小哥,这样委屈自己,好吗?”吴邪难以适应这种变化。

    张起灵一脸平淡,这大概也是他与她唯一的共同点了。不,不对,还有那双安静淡漠的眼睛,通常没有任何情绪,无人能够猜出他在想什么。不过,吴邪擅于以眼识人,一如古桐花无论如何易容,吴邪都能在茫茫人海中一眼认出她来,或许,也是因为她无心在儿子面前隐藏自己的身份吧。

    吴邪不说话,应是受刺激过度。

    张起灵仰面看他,亦是有些不适应,过了片刻,他淡淡的开口问:“不好看?”

    吴邪失语。半分钟后,他说:“怎么会不好看,真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女人了。”就是不习惯,总觉得对着另一个人。

    张起灵点头:“那就好,我易容从未失手,希望这次也一样。”

    吴邪:“……”

    胖大王凑过来,指着张起灵的脸,“小哥说这是陈圆圆的脸。”

    吴邪被自己的口水呛了。

    “他们张家留下的人/皮面具也是一代传一代。我估摸着,以后我还能见到杨贵妃?”胖大王开玩笑道。

    吴邪也觉得他大概能见到西施。

    “团座,你看这胸,是否依然瞧不出破绽?”胖大王又指着张起灵的胸膛道。

    吴邪望着张起灵的胸,是皓腕高抬身宛转,销魂双乳耸罗衣。吴邪盯了半天,突然对张起灵说:“里面是什么?”

    “义乳。”胖大王抢着回答。

    义乳是舶来品,美国人的发明。吴邪叹了口气,无奈的道:“我当然知道是那个,我是说义乳里面装的什么,棉花?”

    “你去摸一下啊。”胖大王说。

    吴邪这次没伸手,因为这不是很奇怪吗?毕竟那也算圆润高耸的女性特征,尽管完全不知里面是什么。

    张起灵见吴邪好奇,也不解释,只脱了大衣扔给胖大王,露出里面的长裙。这长裙的袖子刚过肩头,张起灵缩了下肩膀,竟然露出一大截空隙。张起灵伸手从里面掏出一样东西扔给吴邪,吴邪接住一看,居然是个狗肉包子!

    “你们……”吴邪说不出话了,他吃过无数狗肉包子,一闻便知。

    “我想的主意,时间仓促,后面会送更好的材料来。”胖大王盯着狗肉包子咽了口唾沫。

    吴邪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看着张起灵一半耸起一半扁平的胸膛,眼神复杂的问:“不用说,包子肯定是成对的。”

    张起灵点点头。

    “如果……”吴邪对张起灵欲言又止。

    张起灵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如果我把它吃掉呢!”吴邪迅速将狗肉包子掰成两半塞进嘴里,嚼也不嚼迅速咽下。

    “啊!”胖大王急得跳起来,“团座!”

    吃得太急,吴邪堵得紧,忙朝胸口捶了几下。再看张起灵,张起灵神色怪异,说不出是一种什么表情。

    “团座,臭流氓!竟然当众啃了小哥的胸!”胖大王气急败坏的嚷起来。

    吴邪抹了把嘴,用力咽下包子,冷笑了几声,“我就吃了,怎么着,还叫我吐出来?”

    “老子立刻回去拿!这次老子带一屉出来!”胖大王跟吴邪杠上。

    “你去拿,你去拿!你回来我已经走了!”吴邪不甘示弱。

    胖大王说走便走,他料定张起灵不会轻易放了吴邪。

    吴邪转头继续瞄着张起灵,张起灵也望着他。

    “小哥。”吴邪清爽的笑了笑,“你把另一个也给我吧,反正已经少了一个,我路上做干粮呗。你放心,我一定会回来找你,你这样跟着我,要是露陷了,我如何救你?”

    张起灵低头,看了胸膛一眼,复抬头时,胖大王居然又从军营的方向钻出来,并大笑着朝吴邪喊:“团座,你太天真了,你看这是什么?”他举着一包东西,后面跟着张海杏,一齐迈着愉快的步伐走向吴邪。

    ☆、第一百一十二章

    第一百一十二章

    “团座,你死心吧!”胖大王边走边笑。

    吴邪本来心中有一丝畅快,如今完全陷入绝望,这群人怎么了?一定要将张起灵推入危险中么?

    张海杏拿来的不是狗肉包子,而是利用棉花及丝绸缝制的,真正塞进义乳里充当乳/房的物件。只要是女子,除了特别丰满的女子,基本都会备着这个,张海杏有并不奇怪,纵使她凹凸有致,身材常令一众女子羡慕。

    于是,结果就变为,张起灵重新装备起张海杏送来的物件,成为名副其实的浅川裕子。

    浅川裕子是旅日华侨,父亲是中国人,母亲为日本人。在东京时,吴邪常去裕子家的酒屋吃饭,一来二去熟悉了,便喜欢上说着一口地道北京话的裕子。

    裕子的父亲经常教育裕子,她是中国人,祖国是中国,所以裕子跟中国人没有任何分别,她就是中国人,甚至懂的东西比普通中国人还要多。吴邪回国后,她卖掉母亲留给她的酒屋,回到父亲的祖国,来寻找她的情人。

    这就是胖大王精心编排的浅川裕子的身世,如果吴家去查,便要派人去日本,或者托人去日本,等他们查清楚,张起灵早已带吴邪离开吴家。

    “这件事只有几个人知晓,我哥已经易容成族长了。”张海杏望着吴邪微笑,“怎么?有这样姿容姝丽的情人,你是不是心神骀荡了?”

    “对不起,我不是心神骀荡,我是惶恐不安。”吴邪没好气的睨了张海杏一眼。

    张起灵走过来拍拍吴邪的肩膀,“出发吧。”

    吴邪憋闷得紧,只好跟着张起灵走。

    他们离开树林,张海杏给他们安排了一辆车,司机是百人团的人,穿着军服,给吴邪等人拉开车门。

    “我就不去了。”张海杏往张起灵的手包里塞了把枪,“我知道你不常用这个,可你带着总归安全些。”

    张起灵岂止是不习惯用枪,他更不习惯拎着女士皮包,不过这皮包带够长,看来动手时勒晕几人不在话下。

    “你们都要小心。”张海杏出声叮嘱。此时胖大王已经钻进车内,屁股刚刚挨到副驾驶座的椅子。“我们会时刻关注吴家的动向,若有异变,我们就动手。”张海杏这句话是对张起灵说的。

    张起灵点头,转身往车里钻,然而这上车动作的确干净利落,却忘记穿的长裙,吴邪眼瞧着张起灵的裙袂要给主人使绊,心下着急,连忙上前揽住张起灵的腰,另一只手帮他提起裙摆。

    张海杏再也忍不住,笑得那叫前俯后仰,一点形象都不顾了。“r wu,yentlean”她擦了擦眼角。

    “这……我是怕你跌到。”张起灵侧过脸,吴邪有些尴尬的对上他的眼睛。

    张起灵没说什么,不过表情十分微妙,大概也觉得这情形很是怪异吧。

    “团座,你可以重振夫纲了。”胖大王在前面打趣道。

    “去去,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吴邪松开手,让张起灵先上车,接着自己也上了车。

    车开动,往南京城驶去,一路风景皆倒退,唯独他们朝着未知的危险的前进。

    吴邪靠着椅背吐了口气,张起灵的另一个狗肉包子被胖大王要去扔了,说见到便想起吴邪的举动,只好朝包子撒气。

    快进城时,吴邪忽然瞪着胖大王的后脑勺,想起什么似的说:“你为何要跟来?”

    “我来保护你们啊。”胖大王理直气壮的回答。

    “就凭你?算了……”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关键时刻他帮自己护着小哥也行。吴邪暗自思索。

    但是胖大王的自尊心已经受到伤害,他说:“团座,你几个意思?看不起我?”

    “岂敢,岂敢,我怎么会看不起你。”吴邪懒得跟他争辩,便息事宁人的随意敷衍了几句。

    吴邪不与胖大王纠结,偷偷瞄了眼张起灵,旁边坐的不是张起灵,而是一个美丽的女人——浅川裕子。

    “唉。”吴邪叹了口气。

    胖大王在前面嘀咕,声音太小,吴邪听不真切。

    张起灵转过头,用两百多年前的美人脸对着吴邪,吴邪赏心悦目,想想又觉得头皮发麻,便说:“都死去两百年了,声甲天下之声,色甲天下之色,没她满人至少晚入关几十年,也不会逼死崇祯帝。你现在顶着这张脸跟我回家,我总有不好的预感。”

    胖大王哼了句,“名副其实的红颜祸水。”

    关于崇祯皇帝,吴邪一直对他心存同情,他奋发图强,事必躬亲,可无治国之谋,亦无任人之术,只能说,不幸生于帝王家。现在,自己身边坐了个加速明王朝覆灭的女人,来自两百多年前的一缕香魂,吴邪感觉甚是怪诞。

    “只有这张脸,他们没见过。”张起灵看着吴邪说。

    “什么?”吴邪一怔,然后明白了,张家人没见过的人/皮面具只有这张吧。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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