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大鱼海棠]赤融疯/松融糖 作者:黎卡薇
正文 第6节
[大鱼海棠]赤融疯/松融糖 作者:黎卡薇
第6节
湫来不及回头,只觉得眼前一黑,一个红色的身影挡在了自己面前,耳边什么都没听见,就被冲击力重重的压在了地上。
“椿!”凤大叫一声,而此时那个压在两人身上的人身蛇尾的怪物,正是共工。
凤大掌一挥,绿色的光柱朝共工袭来,后土还在原地支撑着,众人的注意力虽然被这边分散了一半,但是还是有人意识到,此时一定要解决那些该死的夜叉。
湫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身上的共工忽然起身,抱着椿就离开了。
凤的光束打偏了,打在了旁边的墙壁上,只听咚的一声,整个大厅摇了三摇。
共工抱着椿,湫着急的一挥手,椿身上的胸针发出金色的光,那光保护着椿,共工只觉得身上吃痛,坚持了几秒,还是放开了椿。就在椿在半空中快要摔下来的时候,每个人都想过去接住她,毕竟几米的高空摔下来也会受伤的。
椿摔在了一片红色的海水里。
是的,整个昏暗的音乐厅不见了,就在大家还在发愣的时候,周围的景色变成了一个半山坳,山坳有一个缺口,那缺口是一轮红日,在山坳上方的天空上,云层在往下灌水,水流如注,愈来愈打,几乎所有的人都泡在了水里,而这时,那些奏乐的夜叉不见了,而大家的脚下,是迅速来回游动的人影。
“快,大家快上到高地去。”后土叫着。赤松子吹了声口哨,帽子里的玉玉飞了出来,一展翅,上方略过黑影,赤松子和祝融首先上道玉玉背上,只听后土说:“先救孩子!”
先救孩子,就是说先救鲲的妹妹和廷牧的妹妹。
玉玉飞了过去,鲲和廷牧把自己的妹妹都递给二人,“那你们怎么办呢?”
“先上高地!”廷牧艰难的说,仿佛只有看到妹妹安好,他才能安心。
一咬牙,赤松子驾着白鹤转身上了山坳最高的地方,鲲看着周围,说:“大家小心脚下!”说罢,一发狠劲,眉心亮过一道光,容貌开始改变,慢慢的一只独角怪鱼从衣服里游了出来,怪鱼很快长大,那便是鲲的元神之形。
“鲲!先救椿!”湫这时已经找到了椿,椿还醒着,椿虽然有湫的胸针保护,但是他还是受了伤。二人在海水的波动下上下漂浮。
鲲双翅展开,飞到了他们身边,湫把椿放到鲲的身上,椿却紧紧抓着湫的手,但是椿说不出话来,湫努力镇定的说:“鲲,拜托你了。”
这句话,包含着湫此时所有的言语,他不敢直视椿的眼睛,而是放开了椿的手,就在鲲临空飞起不到几息之间,湫还在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发呆,忽然脚被什么拖住了,下方的夜叉拉着湫一直往下沉。
没有了椿的牵绊,湫决定,要好好治治这帮妖怪,他已经管不了他们还是不是人类,反正眼前的这一切都是女嫱的幻术,如果是假的那最好,如果是真的,那也顾不得了。
湫在水中,他看到四面有许多夜叉向他游了过来,湫没有害怕,而是闭着气,双手凝起一个光团,照准下面那只拖着他脚的夜叉打了下去。
水中的夜叉翻滚着,他松开了湫的脚,旁边的夜叉似乎也受到了波动纷纷避让。挣脱开的湫拼命的往上游。
那伦红日一直没有下去的意思,这个夕阳特别的长,鲲和赤松子把三个人放在了山坳的最高处。
“椿,你照顾好她们两个。”祝融看了看两个孩子,她们这时已经不再妖化,但是依旧恍惚着没有醒来。
椿虽然受了伤,但是还是强打着精神站了起来,说:“鲲,你一定要把湫救回来。”
鲲还是担心椿的,把她一个人放在这里鲲始终觉得不放心,鲲说:“她们这次的目的是你,我不能把你一个人丢下。”鲲想了想,对已经远去的祝融说:“祝融,快点把同学们都带到这里。”
鲲是在想,如果同学们都聚集到了一起,那他们至少能相互保护,椿没有法力她保护不了自己,他不能把他一个人留下。
白鹤飞了下去,而山坳的另一头,一只赤红色的凤凰飞了过来。
水中的人们还在挣扎着,共工和女嫱早已经不见了。就这一个半山坳里的潭水却惊起了不小的波浪。水中难缠的东西还在伺机袭击,有些同学抱着浮木,有些则只能自己靠自己控制自己不再下沉。
“上来!”祝融对句芒和鹿神说,而那只红色的凤凰飞过后土的上方后土却说:“快去救孩子!”
凤凰犹豫了一下,还是调转回头,把两个在浮木上漂浮的廷牧和貔貅捞了起来。
凤和后土二人伸出手,从山坳岩壁中长出藤蔓,藤蔓迅速朝着二人的方向长来,二人离开了水面朝着高地爬去,凤凰和白鹤依旧在以最快的速度救人。
湫趴在浮木上,他看着水里那些烦人的东西,心里只有一个疑问:共工和女嫱到底想怎么做?
如果说刚刚在音乐厅里,把那些奏乐的夜叉打败就可以破掉他们的幻术,那现在呢?
根本顾不得四周的危险,湫的思绪飞快的在脑海里翻转着,要解开当下的困局究竟应该怎样做?
“湫!快上来!~”头顶是赤松子的声音。湫冲他们眨了眨眼,忽然脑中灵光一闪,
“上来?”湫自语道。他抬头看着那水柱,夕阳之下,湫隐隐约约的看到在水柱的中心有一个亮光。
“我知道了。祝融,快,快带他们飞到水柱中间去,飞到最上面去!那里就是出口。”湫激动的说,几乎所有听到的人都愣了一下。
“你先上玉玉背上来!”祝融向湫伸出手,“快!”祝融的声音充满了恐怖。
就在湫拉着祝融的手爬到了玉玉背上的时候,一个血盆大口咬碎了原来湫坐的浮木,溅起的水花飞溅到刚离去的玉玉身上,白鹤背上的三人惊悚的回头看了一眼,赤松子问:“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巨兽很快沉了下去,几乎所有的人都没有看清楚他的长相,就连湫的眼神也在紧紧盯着那下沉的漩涡,眉头久久不能舒展。
万幸的是,好在此时水里已经没有了任何人,所有的同学和老师已经站在了高地,当湫从白鹤背上下来,首先听到的是椿和凤的争吵。
“妈,你不要再瞒着我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鲲说他们是冲着我来的?”
“椿,你不要多想,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冲出他们造的幻境。”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爷爷,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能帮到你们?”椿强忍着伤走到后土身边,后土说不出话来,这时湫冲出人群拉着椿说:“椿,快走,只要从水柱尽头冲出去,就能出去了!”
“你在开玩笑吗?我怎么可能从那样的水柱里冲出去?”椿摆开湫的手怒视着他,湫愣了一下,椿继续说:“你们都骗我,只有我和你们是不一样的,我怎么可能出的去?怎么可能?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椿捂着脸呜呜呜的哭了。
湫这才发现了事情的重点。
是啊,椿没有任何法力,就算他们这些有法力的神能拼劲权利逆流而上冲出去,那椿怎么办?她不过就是一个正常人。
凤抱着椿说不出一句话来,似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些什么,但是此时大家都选择沉默了。他们似乎在保护着椿,但是此时真的太难抉择了,一个残酷的现实摆在湫和大家的面前,要么,让椿想起过去重拾法力,要么,让椿一个人留在这须弥环境之内。
“椿,我带你出去!”说话的是悬浮在旁边的鲲,湫看了鲲一眼,这一眼包含了无奈和辛酸,是啊,鲲能飞到那水柱尽头,或许可以把椿带出去呢?
椿止住了哭泣,这时众人之听到下方的深潭里不知是什么发出一声闷响,天际再落下几束水柱。
夕阳越来越红,红得像是要把人吃了一般。后土看了看那天际,说:“别浪费时间了,快,想办法出去。”
众人看着那水柱的中心,心里打了个寒颤,暂且不说那水柱尽头是不是这世界的出口,即便是,那他们要怎么才能逆流而上冲出去呢?
“别急,我去探一探虚实。”鲲看了看他们,没人说话,似乎默许了他的话。鲲一摆尾巴,来到了最大的那个水柱中心,强大的水流要把鲲冲下去,就连鲲这样的大鱼都抵抗不住那样的水柱,这些站在高地的人要怎样才能冲出去?
鲲咬着牙,努力的向上冲,似乎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这只大鱼身上。
这时风中传来了女嫱的笑声,那笑声让人心惊胆寒,随之而来是她趋于疯狂的声音:“椿,我要的只是你身上的那朵海棠,你只要肯把她给我,我们就不再为难你的同学和家人,怎么样?”
只听其声不见其人,所有人都四处观望,但是他们不知道现在女嫱到底藏身何处。
“在水底!”祝融喊着,这时水底的那只巨兽已经浮出水面,而远远的,有个人驾着黑龙而来。
水里巨兽站起了起来,身上站着无数还要,而头上是那个美艳动人的蓝鳞鲛人女嫱;空中乘龙而来的是共工,二人此时终于并在一处,几乎所有的人都在想,为什么,为什么他们此时的法力变得这么强大,明明所有的神来到这个世界之剩下十分之一的法力,而他们,似乎远远不止。
“你们所有的人,都在保护椿,但是现在,椿,你愿意看着那些爱你的人为了你去死吗?不错,这的确是我织造的一个幻境,但是你们要是想出去,恐怕很难~”女嫱的声音很傲慢,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不屑,她看了看那个还在奋力向上游的鲲。身后的共工手艺挥,那股鲲在向上游的水柱忽然关闭了,鲲差点掉了下来,好在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鲲稳定了身形回到了他们身后。
女嫱说:“我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偏偏选了一条错的路。”她没有点名道姓,但是祝融知道,她说的是自己。
一直从天际往下漏的水柱这时渐渐停止了,这似乎应正了湫的猜测,在那水柱的尽头,是这个世界的出口。
祝融牵着赤松子的手说:“这一天早晚要来的,我们的结局都一样,被你迫害致死和为了天下苍生而死,没有分别。可是女嫱,你得不到的,永远得不到,即便是我们永远被困在你的环境里,你也休想从我们这里拿到一分一豪的好处。”
祝融说得笃定,所有的人都站在了椿的面前,而椿依旧不明白她眼前发生的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椿,你不要害怕,我们都陪着你,这只是一个遥远的梦,相信我,我们很快就会醒来。”说话的是湫,这样看似一句勉励安慰的话,可是此时此刻在椿听来,却是无比的恐惧。
作者有话要说: 看电影的时候,我觉得这条主线其实就是因为椿想救鲲,然而湫一直在帮助椿而发展的。
这篇文说的其实也是一个类似的故事,
黄帝为了救椿一命,把她安排到这个世界,湫应运而生,
湫的使命就是保护椿,然而让她不再记得自己的过去。
而在这个班级里所有的同学和湫一样,都是为了协助湫完成这个使命,
祝融和赤松子也一样,他们来到这个世界重新认识了黄帝多情的一面,也因为同学之间的感情而愿意这么做,
没有了过去就没有了法力,当真正失去自己保护自己的能力,面对强敌的时候才知道,其实自己多么弱小。
我觉得这个世界上危险无处不在,我们有责任心,三观正确努力用自己的行动证明自己是对的,这本无错。
但是全部的根源就在于,让所有的事件围绕我们自己展开,自己掌握主动权,领导事态的发展,而不是被他摆布。
我觉得椿没有做错什么,无论在电影里还是我这篇文里,
她唯一让人扼腕叹息的是,她的能力远远不足他的理想,这或许和生活阅历有关,和成长经历有关,
但是,事实已经造成,唯一能弥补的,就是让所有的挫败都成为我们成长的养分。
☆、巨海棠
巨海棠
“椿,你不要害怕,我们都陪着你,这只是一个遥远的梦,相信我,我们很快就会醒来。”说话的是湫,这样看似一句勉励安慰的话,可是此时此刻在椿听来,却是无比的恐惧。
天开始飘起来雪,祝融大惊。这让他想起了多年前在极北之地对抗共工时候的场景,共工就是这样仗着极北之地的寒凉克制住了祝融。
“该死。”祝融咒骂了一声,湫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没来得及让椿做出任何反应,祝融已经和赤松子坐上了白鹤玉玉的背。
“共工!”祝融大吼一声,因为就在他决定和共工抵死相搏的时候,祝融浑身的衣服爆裂开来,露出上半身矫健的肌肉,恢复了赤发金瞳,而赤松子则很儒雅的在一旁手打万福。
“你应该知道,要恢复本身所要付出的代价。”一直没有说话的共工忽然开口,声音很闷,死气沉沉,却让人感觉很压迫。
“你都已经没有退路,那我们更加没有。”祝融说着,一声长哨,天际飞来一条火龙,火龙飞到祝融身边之际,祝融跨坐上去,一缕火焰盘绕在祝融手上化为一条火蛇,祝融这幅样子,是所有人都没有见过的。只见他不紧不慢的飞到共工面前,说:“我们之间的恩怨,也是时候做个了结了。”
水火之战,在神界第三次动乱之前,打了很久,共工一直躲在极北冰洞之中,最后是女嫱诱骗他进了八宝葫芦,这才被祝融用三位真火炼死。然而,祝融在得知共工并未身亡之后就知道,自己上了女嫱的当。只听祝融又说:“今日之事,是我与天神共工的恩怨,其他人不必插手。湫,你们去帮左仙太虚真人吧。”
祝融的声音很有磁性,回荡在半空中,他看了一眼在他旁边一身淡蓝色道袍的赤松子,眼神中带着坚定,他不知道今日一战结果会怎么样,但是和赤松子并肩作战这么多年,直到最后一刻站在他身边的还是他,这什么都够了。
“湫,祝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们回复了真身会怎么样?会死吗?那鲲……”椿看了一眼身后的鲲,又惊恐的说:“那奶奶……”
“椿,你冷静点,有些事情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释,你只要知道,最开始,我们是为了保护你,但是现在,我们是为自己而战。”湫坚定的说,刚想上前,句芒和鹿神挡在了他身前,句芒勾起一抹荣辱不惊的笑,说:“这等小事,就交托给我吧,你们继续想办法带大家出去,我想,只要想办法冲破这个天际,应该就能出去。”
句芒说完,看了一眼鹿神,和祝融一样,似是有千言万语,只汇聚成一个眼神,那就是:你自己要小心。
忽然胳膊一用力,血脉喷张,疾风呼啸,两条苍龙呼啸而来,再一看,句芒已然变成一身青衣的东方青帝,而那两条苍龙,就是他足下之物。
“怎么能少了我!”闷声闷气的声音从后土旁边传来,是那个一直可爱的小胖子帝江。小胖子鼻子哼了一声,忽然发出冲天的怒吼,众人吓得都捂住了耳朵,然而他们看到他们上方的云层似乎都被帝江驱散,然而就着一瞬,他们看到,在哪云层只上,是碧波的海水。
帝江元神是六足四翼,无耳目爪鼻,但有嘴巴,比鲲小一些,看上去就是一团肉呼呼的红肉。
十二巫祖今天在场的就有四个。此时的女嫱,已经被赤松子,句芒,帝江包围,而那一直存在感并不高的帝江,便是十二巫族之首。帝江也是混沌,曾有传说,帝江是黄帝灵魂分支,但是未曾有人证实。
女嫱看了一眼在她面前的三个人,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害怕的,一旁的共工和祝融已经打得不可开交,而女嫱讪笑一声,鱼尾拍了拍脚下的巨兽,巨兽开始向下沉去。
三人知道女嫱要回到水里,这鲛人入海他们就失去了主动,帝江虽然没有眼睛,但是直接朝着那巨兽撞了过去。帝江没有那巨兽大,但是只这么一撞,巨兽被帝江按在山坳上,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下去,那巨兽的鲜血似乎都要彪到其他人所在的山坳上。
女嫱落到了空中,眼见就要跌落到水里,忽然风雨交加一同把女嫱卷了起来,女嫱倒也不慌乱,而是一摆手,深潭中又窜起了另一只小型的妖怪,那妖怪直冲赤松子面门,几人就这样打了开。
他们周围还是飘起了雪,共工和祝融打得不可开交,眼见风雪越来越大,后土说:“快,我们要在海天结冰之前冲出去。”
后土把廷牧和两个小孩扶上了凤凰,而凤把椿扶上了鲲的背。
“妈,我走了你们怎么办?”
椿泪眼婆娑的看着凤,凤安慰道:“傻孩子,我们马上就来。快,和鲲一起离开这里吧。”
“妈,你会死吗?”
“不会的,妈还等着看你上大学呢~别废话了,快走吧。”眼下根本来不及做过多的解释,椿就被凤推上了鲲的背。
凤凰载着廷牧和两个孩子努力向上冲着,极速之下,廷牧被疾风刺得睁不开眼睛,他一边坐稳一边紧搂着两个孩子,这对他来说太难了。
椿坐在鲲的背上,鲲刚开始缓缓的向上飞,椿的心情很不好,她觉得发生在自己身边的这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她问鲲:“鲲,如果我们出去了,你一定要告诉我事情的真相。”
“好,等我们出去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坐好了,等下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睁开眼睛。”鲲这样说着,椿咬紧了嘴唇,抱紧了鲲。
逆流而上有多难?乘风破雾有多难?
脱离自己的地心引力用尽全身的力量向上冲,椿他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疼痛,风吹在脸上的刺痛让椿的脑子很乱,她紧闭着双眼,但是恍惚朝下面看了一眼。
祝融和共工在打斗,句芒赤松子和女嫱在打斗,山坳之上每一个人都在看着她,人群之中湫的眼神变得很模糊,但是湫一直看着自己。椿的心忽然很疼,脑子很疼。
有什么东西想要从脑海的深处窜出来,她猛然间看到了很多画面,天地尽头少年的脸,千百年间被少年宠溺的自己,和离别时少年的眼神。
椿很痛苦,她拼命的摇着头,这时候鲲的速度已经很快了,疾风迫使着她睁不开眼睛,然而她很想认清这个世界,只一眼,就那么一眼。
椿看到了在高处看到的景象。
那是一座孤岛,四面是没有尽头的海,如血的夕阳。四面八方高达数十丈的海水正朝着他们涌动而来。
胸前那枚湫送给椿的胸针发着金光,把椿团团护住,而椿再也抵挡不住这一切,她放开了双手捂着自己的耳朵。
回忆席卷而来,耳边充满着众人的谩骂。
“椿,闭上眼睛,跟我冲出去。”
椿在金光的保护下,又看了一眼那四面八方奔涌而来的巨浪,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原来,这一起都是她自己的心魔。
椿放开了手,放开了鲲。
从高空跌落,她觉得,有些事情,自己应该去面对,她要去保护那些爱她的人。
椿闭上了眼睛,她准备迎接下一刻的到来,然而耳边响起了湫的声音:“椿!”
她觉得自己掉到了水里,一个少年从上方游了下来,拼命的朝着自己游过来。这一切很熟悉,自己以前也曾经看见过,那个少年是湫,一直都是湫。
“湫!”椿再次醒来的时候,自己在医院里。浓浓的消毒水的味道让她的大脑慢了半拍。
“你总算醒了!”一旁的凤担心的说。
“发生了什么事?同学们呢?”
“他们都没事,消防员来的时候火势已经得到控制了。”凤解释着说。
“火势?”椿愣了一下,火势???
椿看了一眼四周的病房,只有她和妈妈凤。她得到的解释是,因为新的艺术大厅消防验收还未合格就投入使用,有人使用不当引起了火灾,火灾来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大门忽然锁了起来,那个时候他们还在大厅表演,大家一下子全乱了套。
总之,后来大家都得救了。
椿疑惑的看着凤,她觉得有些不敢相信。因为她的记忆里,明明是四面八方高达数十丈的巨浪,然而,怎么忽然变成了火呢?
“湫呢?”椿问。
“被他奶奶接走了,放心吧,大家都没事。你先休息吧~”
椿被凤安抚着睡了下来,然而这个解释,并未让椿那颗提着的心放松下来。
祝融和赤松子坐在操场上看着蓝蓝的天空,一人手里有一瓶饮料,赤松子忽然感慨的说道:“死了这么多次才知道活着真好啊。”
“鹿神说,人死后会喝一碗孟婆汤,忘记所有的事所有的人,你说,我以后也会喝这碗汤吗?”祝融握住了赤松子的手。
“你是神啊,用不着喝他。”赤松子强打着精神安慰他。
“你说我死了以后会去哪里呢?我不在了,你可怎么办啊?”祝融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总算知道了当初黄帝的心思,如果有一天自己不能保护深爱的那个人了,就把他送走吧,送到哪里都好,让他活下去,忘记自己也好,只要,他不再跟着自己受苦。
一直以来赤松子都以为着自己会跟着祝融一起受这个劫难,但是就在刚刚,烛龙告诉他们,赤松子是仙,不一定要渡天劫,他可以凭着修为长生,而祝融则不同。
烛龙话说得很委婉,其实就一个意思,早在当时祝融决定和赤松子一同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定论。
他们两个之间,注定有一个是回不来的。所以烛龙当初再三询问,祝融的义无反顾此时此刻在赤松子眼里显得很傻。
“如果当时,我们都被困在女嫱的幻境里就好了。”赤松子忽然说。
“现在他们两个人被困在里面,你说他们会不会因为恨我,而彼此产生情愫?”祝融说着冷笑话。
“在自己的世界里得到永生,这不是很好吗?”赤松子轻轻回应着,他靠在了祝融肩头。
烛龙看着祝融和赤松子相互依偎在操场上,没有说话,他走向了另一栋教学楼,因为音乐会的突发事件让他担了不小的责任,但是在他看来,这是应该的。
走廊上传来烛龙的孤独脚步声,在美术教室里只有湫一个人在画画,他手里拿着颜料和画笔,正在细心的描绘着一副油画。
黄昏之下,一刻巨大的海棠树冲破了天际,抵挡住了四面而来的海水。画面里没有任何人,画面之外,就连远在门口的烛龙都觉得,那火红的夕阳红得让人心疼。
作者有话要说: 力不从心。
我觉得这四个字是非常可怕的四个字。
能力远远达不到支撑起梦想的高度,这或许是我们每一个人都要经历的。
高考的那段时间,我觉得就是一个自己逼着自己向上冲的过程,很痛苦,
压力从四面八方朝自己冲过来,有无数个自己和自己打架,
自我怀疑,自我鼓励,每天被自己心底的声音打到但是又会自己产生免疫。
有句话说得好,逆流而上,不进则退。
当年,我曾问过自己,这到底是不是我要的人生。
答案一致是否定的,
那是我父母,我身边的人所希望看到我应该拥有的人生。
我希望看到这段话的人,都能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未来是什么,
这和高不高考冲不冲破天际没有关系,
因为我觉得,每一个人都有权利掌控自己的未来,哪怕是一个大老爷们他说他最喜欢的是设计内衣,
我都会敬他是一个有梦想的汉子。
希望大家都能幸运,有能力把握自己的梦想,做一个追梦的少年,
我们不一定要成功,但是,我们要自己把握自己的未来。
☆、遥远的旅途
烛龙看着祝融和赤松子相互依偎在操场上,没有说话,他走向了另一栋教学楼,因为音乐会的突发事件让他担了不小的责任,但是在他看来,这是应该的。
走廊上传来烛龙的孤独脚步声,在美术教室里只有湫一个人在画画,他手里拿着颜料和画笔,正在细心的描绘着一副油画。
黄昏之下,一刻巨大的海棠树冲破了天际,抵挡住了四面而来的海水。画面里没有任何人,画面之外,就连远在门口的烛龙都觉得,那火红的夕阳红得让人心疼。
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这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好在我们都活着。那一切不能解释的,都不必解释了,因为我们都无法去追究,我们只能接受。
人生有很多这样的无奈,我们可能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但是我们可以掌握自己的内心。
爱一个人的心,是永远都无法抑制住的。
“谢谢你。”湫忽然说,烛龙已经慢慢走到了他身边,烛龙看了看这个正在画画的少年。
“你知道有多危险吗?他们要的就是椿的那朵海棠,而你,差点把你们自己的命拱手相让。”烛龙看着这个少年,“为什么你一直都没有交给椿的海棠会忽然在音乐会前一刻给她?”
湫的画笔停了下来,那个被他伪装成金色胸针的东西,其实就是皇帝要交给椿的海棠,能保住她这一世的平安,快乐。
“你也在赌?”烛龙笃定的说。湫一直松弛的表情忽然紧张了起来。烛龙又说:“你已经有了自己的思想,不再是皇帝的傀儡了。”
“不错,我也是有私心的,我不甘心,我不想让她这样忘记我,但是我又希望她平平安安。”这种纠结的情绪充斥着湫的内心。“我很感谢你,救了椿。”
“鲛人幻境,极北寒冰,黑夜永远不会到来,如果你们永远被困在那个幻境里,或许对于你们来说不是件坏事。”烛龙做了一个猜测,他觉得,如果他们没有出来,那会是怎样一个结局。
“你不会这样做的,因为你也是有私心的。”湫面无表情的说,他永远记得椿落下深潭的那一刹那,自己拼了命的往下游,那一刻他没有任何想法,只觉得,即便是死,他们也要死在一起。
这或许是共工和女墙要的结局,他们两个落单,然后逼他们就范。
海妖四面八方的游了过来,那个深潭似乎怎么也沉不到底,无尽的深渊像个可怕的缺口。忽然一点金光围绕着椿,这时候湫已经把椿抱在了怀里。
椿和湫开始变化,两个人迅速的变成了树的根和枝干。两棵巨大的树从深潭长了出来。
树很快长出了红色枝叶和和花,瞬息之间,冲破了天际,在四面而来的洪水即将淹没这个小岛之际,时间定格在那一瞬。
关于扶桑树,《海内十洲记带洲》这样记载:多生林木,叶如桑。又有椹,树长者二千丈,大二千余围。树两两同根偶生,更相依倚。
两棵树并不是扶桑,是海棠。因为两棵树紧紧倚靠在一起,所以看起来就是一棵。上穷碧落下黄泉,木克水,女墙的幻境被这课巨大的海棠破了,所有的人都得救了。然而这一切里似乎没有烛龙,是的没有他,不过最后女墙和共工都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有些秘密,永远都不需要知道,正如湫,一开始,在皇帝的旨意里,他就是一个必须忘记的人。
“你还有四十五天。好好珍惜吧~”
解除幻境之后,大家都得救了,椿和湫,看似也得救了。烛龙最后留下的那句话只有湫知道是什么意思。
距离高考还有四十五天。
生活起了一圈涟漪,很快趋于平静,椿没有再问大家什么,在那一次意外之后,椿变了。至少对湫要比以前好一点。紧锣密鼓的各种补课开始了,大家忙得已经没有时间去想别的事情。艺术生除了文化课还必须补专业课。
一切似乎看似归到了原点,每个人对敏感的话题都闭口不谈。有些事情你如果以为他没有发生,或许他就不会发生。好好学习,成了大家当下的口号。就连祝融和赤松子都开始上补习课,这让班主任有些不敢相信。
很多人在高考前就已经开始联系升学的事,有的要出国,有的则有自己的打算。句芒问祝融有什么打算的时候,祝融已经猜到他的打算是什么了。问:“想好了要回去了?”
“嗯,带他一起回去,见见我的族人,我相信,我们会再见面的。”
该来的始终会来,填报志愿的时候几个小伙伴特地凑到了一起商量,祝融和赤松子破罐子破摔,随便选了几个学校,他们已经放弃了治疗,然而那一天,湫没有来。椿的心神有些摇晃,有些失望。
在椿回家的时候,发现桌上有个快递,写着椿的名字。
椿把快递拆开之后,发现里面是一幅画,一副湫画的画,就是那副夕阳只下巨大的海棠长入云端的画,四面的海水在那一刻凝结,画面里没有任何人,但是那鲜明的色彩直击椿的心脏。
画的旁边有一张卡片,上面写着:“椿,我不去中美院啦,奶奶安排我去了英国美术学院,因为面试的关系,你看到这幅画的时候我已经在去英国的路上了。椿,你要加油,我们会再见面的。永远爱你的湫。”
椿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在看到最后六个字的时候不争气的滴了下来。
椿跑了出去,她遇到了正好准备回宿舍的祝融和赤松子。
“松子,把你的鹤借给我用一下!”
“蛤?”两个人相视一眼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这到底该怎么说啊?说有吧,怕露陷,说没有吧,恐怕这姑奶奶是闻着什么腥味儿要不然她怎么知道赤松子有鹤呢?
“湫要走了,我必须去见他最后一面!”
“什么?”知道这个消息同样吃惊的两个人还在发呆,椿已经从赤松子的帽子里把白鹤玉玉翻了出来,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他们也不好藏着噎着了。
三个人坐在白鹤背上的时候椿一直紧皱着双眉,当飞到湫那座别墅上空的时候,三人都惊呆了。
湫最喜欢的是枫树,所以他的奶奶在他别墅周围种满了枫树,从路口拐进去开车十几分钟的路程上种满了枫树。然而在七月的夏天,那一大片枫树红得像血色的朝霞。
椿忽然想起湫曾对她说过,如果有机会一定请自己来看看自己家里的枫树,等秋天枫叶红了,一定很漂亮。
即便是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来了湫的家里,但是还是来晚了,湫已经离开了一天了。
椿很失望,管家交给椿一个精致的盒子。盒子里的,是那个湫给椿做的枫叶胸针。
夏天的红枫树一定没有人见过,椿和祝融还有赤松子走在枫树林里,椿的脑子里不敢想任何事,她不知道什么是对的,她不知道自己对湫到底是什么感情,未来像一个可怕的彩蛋,不知道里面是鲜花还是白骨。
枫树上的知了叽叽喳喳的在聒噪,椿揉了揉眼睛,仿佛在枫树林的尽头有一个红衣白发的少年,少年冲他们三人回头一笑,他们都知道,那是自己的幻觉。午日的阳光很快把他们的臆想打散,椿没有再说什么,她把那枚金色的胸针牢牢抓在自己手心里,脚下踩过树叶的声音,缓缓的离开了。
暑假来了,毕业聚餐上所有的人都喝得七晕八素的,离别固然是伤心的,生命就想一个遥远的旅途,我们是坐在公车上的人,每一个车站必定会上一些人,下一些人。现在高中这个车站到站了,很多人在收拾东西开始下车,毕业聚会上。句芒第一次在大家的面前亲吻了鹿神,全班都在起哄,站在人群后的祝融紧紧握住了赤松子的手。
“诶,听说咱学校下个学期要换一个副校长啊!”不知道是谁提了一句,祝融听了一耳朵。
“咦,为什么啊?”
“这还用说啊,上次那个音乐会就是副校长和隔壁爱丽丝搞的,结果差点搞得出人命,上面能让他呆够这学期都不错了。”
“烛龙要走了?”赤松子小声的问。
祝融没有回答他,而是皱起了眉,很不解。
暑假的时候,大家都搬回了家,从那次聚会之后,祝融就再也没见过句芒和鹿神,不过和赤松子倒是来往密切,就在他们两个人做好了回去的准备,两个人已经想好,或许某一天睁开眼睛会是那个炎帝黑漆漆的山洞,然而这一天却始终没有来。
来的是落榜通知书。
“这年头会有人没大学上吗?”祝融是一个黑人表情,赤松子也呆了。查了查自己的志愿,没出问题啊,四百多分好歹有个二本三本的啊。两人不干了,忙活了一下午查了半天,总之不知道是哪一个环节出错了,总之,他们就是落榜了,没大学肯要他们。
喂,好歹是死富二代,再不济买一个学校也可以吧,居然能落榜?
在家里瞎咋呼了几天之后,赤松子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这会不会就是烛龙说的,天劫没过?还能渡第二次?
这都可以啊?两个人完全是懵逼的。
家里人问他们啥意见?随便找个学校读了还是怎么滴?两个人凑在一起想了半天,做出了一个很痛心的决定——复读。
做了这个决定之后,两个人都出现了幻听,遥远的天空中传来了烛龙很诡异的笑声。这个结果真的是让他们,哭笑不得啊~
为什么要复读啊?这个问题祝融想了好几天没想明白,他想了想和赤松子来到这个世界遇到的事情,起初,他们想尽一切办法拼了老命也要回去,然后想尽一切办法拼了老妈的命也不想回去,最后,好不容易把这可怕的命给认了,在最后一刻,命运给他们来了个乾坤大挪移。如果真像椿一样能呆着不走他们也不说什么了,主要是在这个世界吃喝玩乐又一年,到头来还得脖子再挨一刀。
家里人看他们两个都整天唉声叹气的,以为他们不开心,安排着他们去国外的学校读书,被这两人一口回绝了,人家拍着胸口说,哪里跌倒那里怕,三百六十五天后又是一条好汉。
祝融他妈看着自己这儿子自己都觉得闹心,好歹知道上进了怎么这感觉这么怪呢?
在新学期开学的时候,祝融和赤松子屁颠屁颠的搬回了自己的宿舍,哎呀,这感觉真好啊,又能在一起肆意胡闹欺负松子啦。可是在他们回学校的时候,忽然发现了走在前面那个红色衣服的女孩。
“椿?”
女孩回头,冲他们微微一笑。
“真的是你?你……你没去上大学?”
“对啊。”
“不会也没学校收你吧?”赤松子不敢相信,他记得椿七百多分的成绩,这样也能落榜,就真的天啦噜了。
“嗯~我想换个学校。”椿咬了咬下嘴唇,没有继续说下去,三个人走到了一起,前面的人群有些嘈杂,说是新的副校长长得好帅之类的。
“切……帅能当饭吃啊?”祝融酸溜溜的说。三人准备走回教学楼。忽然身后的尖叫声炸锅似的传来,这尖叫让他们不得不回头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夏天的风热得心神荡漾,只是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凝结了,当椿一回头,看见那个白发青年在风中微笑着朝他们走来,椿惊诧本能的小声喊了一句:
“湫。”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撒花啦。
谢谢能在这里与你们相遇,你们每一个留言,给我投的每一个雷,灌输的每一瓶营养液,我都看见了。
除了感恩还是感恩。
这篇文写得比较随意,看起来不太像个正经的,而是有点像观后感一类的东西。
说了很多次,我只是想对电影做出一个我自己对遗憾的弥补。
这个弥补是对祝融和赤松子的,也是对椿和湫的。
不知道你们还记得在十六七岁爱过的那个人吗?在那样的强压下,我们什么都不懂,被父母保护得太好,
然而,人在幸福面前是人人平等的,无论我们处于一个怎样的环境,在选择爱和被爱面前,每个人都一样。
人生就是一场旅途,高考是一个中专转,绝对不会是终点。
因为我本身是老师,我知道高考对于一个中国的孩子意味着什么。
我曾经被考试压垮,我也知道为人父母的不容易,
学生太苦,尤其是那种逆流而上想要取得更好成绩的人。
力不从心是最大的可悲,但是,我们想要的人生,绝对不会只提现在成绩上。
我见过太多优秀的人,他们痛恨考试效应,但是无论怎样,这一关,人人都要过。
可能现在大家都已经填报完了志愿,但是我还是想对大家说,
遵从自己的心,只有你知道你自己想要的人生,跟着你的梦想走,追梦的少年才值得每个人尊重。
不要害怕跌倒,只要你能站起来。
记住,在幸福面前,人人平等,对于梦想而言,或许不是这样,但是,追梦的你,会有一个不后悔的人生。
还是感恩在这里相遇的每一个人,谢谢这个夏天能与你们相遇,
接下来我可能要休息一阵子,好好构思下一本:《大宋女法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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