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重生]一流天师 作者:一袭白衣
正文 第16节
[重生]一流天师 作者:一袭白衣
第16节
而此时,箕斗牛女相遇,莲花灯阵自然破解,晴空阳气烘烤之下,那几盏幻化出来的莲花灯都纷纷化成白烟一缕缕地飘散而去。
周通平稳落地,揉了下有些酸疼的手腕。
楚老爷子满目惊讶,他虽然认出了那枚来自周达的印章,但是没想到,周通小小年纪就已经将能够操纵阴兵的阴章运用得娴熟,实在是太难得了……这简直是天分!周通他……楚老爷子现在再看不明白就是瞎了眼了。
周通能够清楚地断明煞气,看清二十八星宿的位置,那双眼睛……楚老爷子再熟悉不过了,他仔细看着周通的双眸,却无法在其中找到阴阳眼的痕迹,那是双属于人类的普普通通的眼睛,除了十分好看之外几乎没什么别的特色,不是阴阳眼的话,那他还真不知道这世界上还能有什么东西能有这种力量。
周通走到韩立身边,手一伸,那莲花灯便由五鬼送到他手中,周通提着灯,灯上笼罩的煞气便渐渐散去,变成了纯净清澈的灵气。看来这灯也十分玄妙,会随着用灯之人的灵气而变化啊……
“那是我的法器!”韩立见状,一双老眼圆瞪,可又无可奈何,失了莲花灯,他就与一般的老头没什么区别,而周通连“莲花缚星灯阵“都能破,他的其他手段就真是逗小孩玩的把戏。
是他太轻敌了!早知道就不该戏弄周通,早点将其绞杀在阵法之中!可是……韩立心头隐约有一种猜测,即便自己一开始就使出全力也未必能把周通怎么样,眼前这个年轻人,到底是谁?脑海里又涌出一个猜想,韩立道,“难不成车库内的七星白莲续命灯阵不是韩持破的,而是你?!”
周通:“是我。”
韩立:“!”韩立惊讶地看着周通,倒退一步,“怎么可能?不是韩持,而是你?!”
周通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韩立忽然瞪大了眼睛,看向正走过来的那人:“韩持!”
“舅舅?”韩持惊讶地看着韩立,万万没想到韩立还活着,他看了看韩立,又看了下手里握着莲花灯的周通,问道,“舅舅,这是怎么回事?”
韩立见状,立马反咬一口:“韩持!这小子在韩家布下了七星莲花续命灯阵,想要害人!”
“胡说!”楚老爷子立马站出来反驳。
韩持很快就明白了眼前的这种情况,他望着周通冷笑一声,缓缓地走了过去,将楚老爷子按在椅子上,说道:“楚老先生年纪大了,认不清人也是应该,这周通早就怀着一颗浪子虎心,不是什么好人,当初他在韩家的时候韩家频繁死人,那时候我就怀疑是他杀了韩家的人,可老夫人心软,也只是将他赶出了韩家。可如今,他手持莲花灯,屋后又有莲花灯阵,证据确凿!楚老先生再包庇后人,也不是这么个道理!”
“灯与灯阵全都是韩立设下的。”
“韩立?”韩持忽然笑了几声,说道,“韩立是谁?你说韩家的韩立?他早在三十年前镇压秦王道的阴兵时就死了!!”
“你说什么?”韩立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韩持嘴角扬起,阴沉着脸看向韩立:“舅舅,当初你背叛韩家,私自拿阴兵布置七星莲花续命灯阵给自己续犯了‘命缺’的阳寿时不就被阵法反噬,死了吗?”
韩立目眦欲裂:“韩持!你想杀我!大逆不道!”
“他不杀你,你也是要死的。”周通忽然插了一句,语气冷漠地说,“三十年前你的灯阵就失效了,续出来的寿命是假的,你没有发现自己一点聚气的能力都没有吗?你如今就是稍微有点意识的行尸走肉而已。而现在……”周通的视线在栅栏后一瞄,自从莲花灯落入他手中起,屋后的幽魂便有扩散出来的趋势,七星灯阵似乎是出了什么问题,不需要他动手就在一步步地自我崩溃。
先前被供在灯阵中取灵魂滋养的是真正的尸体,而现在的韩立,非人非鬼非尸只不过是被怨念与不甘操纵着的一团血肉而已,根本就无法将灯阵的力量吸聚到自己身上,循环不成,长久下来,灯阵就会自我崩溃。
所谓阵法,优先讲究便是循环流通,气不畅,阵便堵那便就是不成阵。
“不会的……”韩立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周通所说的内容,他一直以为自己的阵法即将大成,等到这几个有修为的韩家人的魂魄全部被七星灯阵凝炼吸收,将命势转移给自己之后,他至少能获得一甲子的寿命!韩立挣扎着不愿去相信,谁料到,耳边忽然传来一声低语,韩立身体一抖,回头看去。
原本被莲花灯阵困住的韩立身后正站着几个阴鬼,那几只阴鬼冲着韩立露出阴森一笑,纷纷伸出手拉扯着韩立的血肉,韩立很快就被他们撕成了碎片,暴露出内里的魂魄。韩立的魂魄尚且不完整,只剩下两魂五魄,而那些阴魂也毫不犹豫地将剩下的魂魄全部撕扯完全,丝毫不剩。
韩持震惊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他还未开眼,因此不能像周通一样看到阴鬼作祟的样子,可却能清楚地看见原本好端端的韩立忽然血肉爆开,身体像是被什么撕扯得惨不忍睹,灵气溃散得漫天都是。鬼魂的哭嚎声穿透阴阳的隔阂钻入耳朵,一声赛过一声的凄厉惨叫让韩持瞪大了眼睛。
坐在一旁,用阴眼模糊地看完全程的楚老爷子摸摸地叹了口气:“恶有恶报。”
“恶有恶报。”周通转身看向韩持,拍了拍衣袖上落上的几片花瓣,动作斯文而又优雅,他笑得眉眼弯起,一双乌溜溜的眸子里仿佛盛着光:“韩伯伯,你觉着呢?”
韩持一身冷意。
第50章 开玩笑
韩持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在周通意味深长的盯视之中只能勉强保持冷静。
他心想,韩立突兀地死了正好,免得他亲自动手,到时候再留下什么把柄,现在莲花灯在周通手中,灯阵在后,即便有楚老先生担保,周通也逃不脱干系。即便不能断了他的生路,至少能让他有嫌疑在身,三大天师法会上就定然拿不走“天眼镇坛木”。
思及此,韩持冷肃地道:“周通!你还执迷不悟,杀害他人!”
“韩伯伯。”周通望着韩持,语气温和,“我以前一直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会一直针对我。”
韩持默然不语,周通的目光在韩持手臂上一扫,道:“是因为这条胳膊吧?”
“放肆!”被揭了逆鳞的韩持怒吼一声,愤怒地瞪视着周通,“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还想转移视线?即便有楚老爷子包庇你也不行!”
说完,他似怕再发生什么变故,放出一张黄符小人,小人咯咯笑了几声,便从一个方向飞出了小院,韩持显然是在通知其他两大家的人过来。
周通看了一眼小人,没有阻止小人的离去,他对韩持说:“韩伯伯,当初韩立利用秦王道的阴兵设下七星白莲灯阵的事情你也有参与吧?这条胳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我父亲打断的。”
“你——”这个秘密除了已死的韩立跟周达以外没人知道,周通猜得虽然不全然对,但是八九不离十。
当初,阴兵自秦王道踏境,他与韩立一起抓了几只阴兵押入阵法之中,想炼化阴兵不朽的阴寿为人类有限的阳寿,可被周达发现后断了他一臂,他对周达恨之入骨。后来韩立被阵法反噬,他便醒悟,这些阴兵根本就不是他能够操纵得了的东西。因为阵法影响,阴兵力量愈强,周达就将阴章借出,镇压秦王道阴兵,后来,他妻子怀孕临盆,他回去之后就再也没回来,阴章就暂时借给了韩家。
自那以后,韩持就一直在想,周达当时肯定有无数种方法阻止他,却偏偏选择断了他一条手臂,没有这条手臂,以后修为会大大降低,画符时无法通过血肉凝聚灵气于笔端,画出来的符威力也会大减。
可他心里也清楚,他憎恨周达,不只是因为这个,更多的是一种嫉恨!嫉恨周达的优秀!
韩持咬着牙怒视着周通,他沉思一二,道:“年轻人还是知道得少一点比较好,多干事,少说话。等你以后有了权力与地位,再去多管闲事!”说完,韩持从袖口里抽出符箓在空中一抹,那些符箓立刻列成一排,颜色各异,纷纷闪烁着不同的光芒。
“五斗符。”凌渊道。
“嗯。”周通点点头,“我听说过,韩持最厉害的就是五斗符,他直接拿出来对付我,很看得起我嘛。”
“呵……”凌渊轻笑一声,消失于周通的意识,根本就没将五斗符放在眼里。
“去和你那死鬼老爹作伴吧!”韩持阴沉着脸说道,他伸出左手在空中画了几个圈,随手将那五张符往前一推。
周通冷静地看着韩持,一动不动,甚至连防备都没有。
韩持眉头一皱,嘴唇嗡动着念诵咒诀。
“吼——”一声怒吼自背后出现,口诀的最后两个字被韩持咬断在唇边,韩持还没反应过来,一股强大的力量顿时将他推到在地,背后巨大的压力将他狠狠地压入地面,头部被狠狠地按在地上,韩持五官扭曲变形,一双眼睛内毛细血管爆出,快要渗出血。
“吼——”又一声吼声响起,韩持僵硬得趴在地上,想要起来,背后的力量却更加强硬地将他按在地上,吃了一嘴的灰。
韩持挣扎着,平日里锻炼的强劲体魄在野生巨猿面前毫无抵抗之力,更何况,压覆在他身上将他制住的还是只修道几百年已有灵性的猿猴。
伏龙凶狠地将韩持压在地面上,热乎乎的气喷在韩持脸庞,韩持因为恐惧而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呼吸,扭头去看,伏龙正呲着呀怒目瞪视着他。
“伏——”龙字还没叫出口,咆哮声在耳畔炸响,韩持一抖身体,生怕触怒伏龙,没敢再继续说下去。心里却是在想:“这畜生韩家供养了他百年,他居然胳膊肘往外拐,助长外人威风!”
周通拿着莲花灯走了过来,他蹲在韩持面前,一边将莲花灯放在韩持手边,一边说道:“韩伯伯,现在莲花灯在你手上,你觉着他们会怎么想?”
韩持闻言剧烈挣扎着,却被伏龙牢牢地按在身下:“周……通……!”
“韩家的镇山神兽伏龙都要制裁你,如果我说你是布下灯阵的人,他们是信你还是信我?”
周通瞥了一眼感受到韩持的气而变黑的莲花灯,眯了眯眼,“除了‘恶有恶报’以外,韩伯伯应该也听说过另一句话——‘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韩持顿时被一种极大的恐惧笼罩了。
这分明就是刚才他要拿来陷害周通的把戏,现在周通加倍地还给了他。他跟周通不一样,如果他被冠上了这个名头的话,那就在整个天师道上都混不下去了,不仅如此,反而还会连累韩家,韩家祖业怎么能毁在他的手中?
韩持瞪着周通,嘴巴里模模糊糊地吐出来几个字:“你……有……什、什么……要求……”
“要求?”周通微笑着看向韩持,“让我想想……”周通顿了顿,脸上的笑容敛了一点,他沉声说:“向我死去的父亲道歉吧。”
“道……歉……?我又……没……有……对不起……他……什么……”韩持的口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即便被伏龙踩在脚下,但提起周达的时候眼底仍满是不屑。
周通的笑容彻底消失,他冷漠地说:“你知道你对不起他什么。”
这些年,韩持在外没少做败坏周达名声的事情,让周达死后几乎无人问津。他父亲生前做过不少好事,也帮过不少人,可却因为韩持的位高权重而引导了许多人对他父亲有错误的认识。而且还不仅如此,阴章上的诅咒虽然已经被转移,但是不代表他就发现不了韩持在上面所做的阴险手脚。
韩持咬着牙不肯说话,嘴唇抿得发白。
周通往小院外瞥了一眼,说:“有人过来了,韩伯伯,你看,莲花灯在发光,灯阵就在里面。有伏龙作证,你的罪名已经坐实了。”
“卑鄙!”韩持咒骂道。
周通觉着韩持这个说法十分可笑,真正卑鄙的人在嘲笑别人用恶劣的手段对待自己。
远处果然传来了嘈杂的声音,韩持大惊失色,左右犹豫不决,脑内两种想法挣扎对抗,半天给不出个结果,周通在旁边耐心地劝导:“韩伯伯,人马上就来了,你一辈子的英明可就要毁在这儿了。”
外文犹豫中,韩持终于下了决心:“对……”韩持咬着牙,那些字像是从牙缝里一个一个地挤出来的一样,“对、对不起……”
“韩伯伯对不起谁?”
“我……对不起……周达……”
周通无动于衷,继续冷淡地看着一脸恐慌的韩持。
外面人声迫近,拐角处已经有人影出现,韩持大喊道:“周通!!!你……言而无信!”
周通笑得十分灿烂:“韩伯伯,我跟你开个小玩笑而已。韩家如今势微,你位高权重,是中流砥柱,我毕竟还要替齐清考虑。”
韩持:“……”
一瞬间,外面的人声全都消失不见,人影化作一道道纸符小人飘荡在周通身边,周通捡起莲花灯,莲花灯上的煞气顿时消散,变成了纯正的灵气。周通心想,能变小一点就好了,那莲花灯就像是听到了周通的心声一样缩小成跟青铜戟头差不多大小的样子。
周通想把莲花灯也一并串在钥匙环上,但是不仅青铜戟头对莲花灯有抵触情绪,莲花灯也完全不敢靠近戟头,周通没办法就只好将莲花灯暂时收在了口袋。
韩持不甘地看着周通,满心都是被周通戏弄了的愤怒,可此时他完全是受制于人,哪怕现在周通要杀了他,他都没有一丝一毫可以反抗的余地。
至于那个玩笑……韩持有种不好的预感,等待他的会是比这个玩笑还要更可怕的事情。
周通随手抓了一张纸符小人,咬破手指,在纸符上写写画画,他随意问道:“韩伯伯听说过诅咒吗?”
韩持:“……”
周通根本就不需要韩持的回应,他看着韩持发白的脸色,动作优雅地将纸符小人贴在韩持的额头,韩持顿时扭动身体抗拒着贴上来的纸符,但被伏龙压制得死死的。
周通念道:“若有动心害人时,斯士无命归阴府!”
那黄符小人顿时化作一道烟钻入韩持体内,很快就与韩持的灵魂融为一体,韩持浑身剧烈地颤抖着,咆哮着嘶吼出声,一瞬间冷汗浸满全身。
周通对伏龙说:“谢谢大神帮忙。”
伏龙吼了一声,将身子从韩持身上移开,没了伏龙的压制,韩持却仍是无法摆脱困囿一般蜷缩在地上,脑内如同被千万道细小的电流劈过一样。
周通不愿意看他,直接走过韩持身边,冷声道:“韩伯伯,从今日开始,你如果再有动恶的念头,就会有这种痛苦,你好自为之。”
说完,周通便步入小院之后,去收拾七星白莲续命灯阵留下来的残骸。
韩持身体上的疼痛减轻了点之后就盘坐在地上,不住喘息着,他摸到石椅,勉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楚老爷子一边拍着大腿,一边闲聊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啊……韩持,你觉着呢?”整个人就像是个闲聊的老大爷似的。
韩持咬着牙,不愿意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地点了点头。
第51章 井水阴
周通把阵法全都收拾妥当之后,几家的人才姗姗来迟,一进小院后,见到韩立瘫坐在地上,而楚老爷子在一旁乐呵呵地抽着旱烟,三家的人都是一脸懵逼。
周通不紧不慢地从小院里走了出来,见到一院子的人后笑了笑,说:“怎么了?都来这儿了?”
为首的一人说:“我们收到韩兄的消息,这里有异样就过来看看情况。”他看向韩持,询问道,“韩兄,这里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韩持咬着牙说,“是我运气时不小心走岔了路子,想找人求救,结果放错了纸人。”
“是吗?”那人还心存疑惑,又听见楚老先生扶起来韩持,语重心长地说,“韩持啊,年轻人不可以急功近利,做人跟修炼一个道理,万事都得脚踏实地,急不得也躁不得。”
韩持把那口快要涌出来的怒火压了下去,僵硬地点了点头。
韩持被韩家的人搀扶着送走,楚老爷子跟周通还留在原地,等这些人走后,周通伸手在地面上一拂,便撕开了一张隐性的符纸,符纸之下正是韩立爆裂开的肉体。
周通问道:“韩立的‘尸体’是不是要交还给韩老太太?”
“算了。”楚老爷子吸了一口旱烟,将烟灰叩干净后,烟杆挂在腰间,对周通说,“在树下埋了吧,翠姐那边我去说。”
周通点点头,应声:“好。”
斗室内,一个陶偶应声而裂,守着斗室的人走过去,拿出贴在陶偶上的纸条看了看,“韩立”的名字赫然在列,他取出锁在柜子里的一个本子,沾了朱砂在上面抹去了韩立的名字。
做好这一切之后,男人继续守在斗室门口,一边注意着这些陶偶的变化,一边打了个电话,电话很快就接通,男人立刻说道:“老板,韩立的陶偶裂了。”
“哦。”冷漠的声音从电话那边响了起来,男人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电话随即被挂断,男人立马松了一口气。
闭塞的房间内,气流涌动形成风,吹拂着放在架子上的十几个陶偶。
五天后,其余四个小组也彻底解决了阵法,最后一名见到周通他们这个第二天一早就破了阵法的小组时简直羞愧地没脸抬头看他们,迎面撞见的时候十分尴尬地笑了笑,摸着鼻子灰溜溜地走了。
其实照理说这次的成绩是以往最好的,一个星期内就完成了三天大师法会的比试。可在周通他们前两日就破阵的前提下,后面的几个小组实在是不够看。
等完成之后,保存“天眼镇坛木”的世家就要在周通他们小队中采用投票的方式选出来。
周通放弃了让楚家进入小组的机会,而选择了一个几乎什有任何权力的端正,小队内具有投票权的就只有周通跟韩齐清,他们二人还正恰恰一个代表楚家一个代表韩家,想必谁也不会让谁。
一时之间,着实让人犯了难。可大家心底都有数,这“天眼镇坛木”该给谁。
就在众人犹豫不定的时候,韩齐清站了出来,他对着一众元老跟其他三大世家的人鞠了一躬,说:“就用投票的方式吧。”
“齐清……”韩老太太看着韩齐清,眼底满是担忧。
韩齐清回了韩老太太一个坚定的眼神,说道:“我与周通两个人投票就可以了。”
“这……才两人……”张家家主为难地说。
韩齐清摇摇头,说:“张伯伯不碍事的,我这一票投给周通。”
楚老爷子闻言哈哈笑了起来,问道:“齐清啊,傻孩子,你怎么不投给自己呢?”这话说得太直白了,其他两家人都有些尴尬,楚家的几个小辈也在私底下拉楚老爷子的袖子,小孙女更是羞红了脸:“爷爷!不好在明面上说这些啦!”
韩齐清被楚老爷子的爽朗笑声笑得脸红,说道:“我本来也想投给自己,但是一想到这票是在我与周通之间选择,我投给自己实在是万分羞愧,愧不敢当。”
楚老爷子笑得眯了眼睛,赞扬道:“遵从本心,不为利益所动,齐清,你是个好孩子。”他随后又看了看周通,期待地问道:“周通,那你呢?你这票投给谁。”
周通笑了起来,笑容温和令人有如沐春风之感,他对楚老先生做了周家一脉传承的抱拳姿势,恭敬地说:“我这一票投给自己。”
“哈哈哈——”楚老爷子笑声洪亮,十足愉悦,他满意地看着周通,一双眼睛里全是对周通的期许与嘉奖:“好,自信而又不狂妄,好,好啊!”
他转头对身边那两位长老道:“现在结果已经出来了,张贤侄,翠姐,你们还有什么别的意见吗?”
两位长老都摇了摇头,说:“符合规矩,没了。”
“那——”楚老爷子拖长了声音,站了起来,他虽已经九十多岁了,但龙虎精神,一双眼睛灼灼有神,他缓步走了下来,拉着周通的手,一步步地走到托放着“天眼镇坛木”的玉石架子旁,朗声道,“这十年,‘天眼镇坛木’就交给我们楚家保管了!等日后出现了他认定的主人,就将‘天眼镇坛木’交予那人!”
楚老爷子此话一出,其余两家都吃了一惊,恍然如梦醒,这才想起来让三大世家轮流保管“天眼镇坛木”的初衷正是“天眼镇坛木”没有主人,怕他被奸人拿走才让三大世家轮流保管,在保管期间,若是能够找到“天眼镇坛木”认定的主人,那么,“天眼镇坛木”就可以被那人拿去使用,直至身死道消为止。
在比试之前,“天眼镇坛木”就有认周通为主的预兆,这下子,说是由楚家保管,但实际上就是送进周通怀里了!
张韩两家虽还有怨念,但是却多说不得,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如此,他们从此道,最忌讳的就是“欺师灭祖”。
周通拿起天眼镇坛木,盒子就开始不住颤动,盒盖被强硬地顶开,天眼镇坛木直接推开盒盖,一下子从盒子里跳了出来,蹦到周通怀里,欢呼雀跃地上下摇晃,摇了片刻之后又不住在周通腰间磨蹭着,撒娇一般地冲着放在口袋里的青铜戟头左右摇摆。
凌渊:“丢人现眼。”
天眼:“呜……”
三大天师法会还要继续进行,周通却没什么兴趣再留下来观看,楚老爷子邀请周通去楚家住上几天,被周通婉拒了。
去楚家的机会多得很,他现在更想试着用一下从韩立手里得来的这盏莲花灯。
韩立的这盏莲花灯,灯座上刻有一个阴刻的“冥”字,正是传说中的通冥莲灯,前面说过“莲”通连,有连接之意,这盏莲花灯正是用来连接阴阳,通往幽冥地府的指路明灯。
如果不是这盏灯的话,想必以韩立那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样子也不会成功地布置出七星白莲续命灯阵,可见此灯的厉害。
韩齐清一路送周通到机场,路上仔细叮嘱了很多,临送别时依依不舍的样子让周通一直嘴角挂着笑容。登机通知响了几声,端正在不远处喊道:“小通!走了!”
周通应了一声,回头对韩齐清说:“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以后见面的机会还多的是,不用再送了。”
“嗯。”韩齐清认真地点了点头,还是帮周通拎着箱子一路送到了安检口,两人挥手告别。
在等飞机的时候,周通坐在椅子上小憩,凌渊突然出现,突兀地问道:“你为什么一直对这人这么好?!”
周通一懵:“谁?”
“……韩齐清。”
周通仔细思考了一下,笑着说:“可能他是除了端正以外,愿意真心与我亲近的人吧。”
我就不是真心跟你亲近的人了?凌渊心里头有些不是滋味,明明想说些安慰周通的话,可话到嘴边的话却变成了:“这种理由?你真可怜。”
周通没理会凌渊带讽的语气,满是包容地笑着说:“好好好,我可怜,那你呢?我感觉你以前可是受万众瞩目,前呼后拥的人啊。”
凌渊:“……”凌渊的气一下子就沉了下来,过了半会儿,闷声说,“你话怎么这么多?”
周通无奈地耸了耸肩,嘴角却还是挂着一抹笑,凌渊这闷骚性格可真是难伺候,可是意外的……很可爱啊。
飞机一路飞往a市,端正家里头有车来接,端正先特地把周通送回了铺子自己再回去。
周通已经准备好了要迎接家里头灵气的簇拥,刚打开门的瞬间,果然见到一股股强大的灵气冲他涌了过来,像是一群好久没见到主人的小狗一样兴奋地缠绕在周通身边。
被周通放在背包里的天眼镇坛木拉开拉链,从缝隙中往外瞧了瞧,见到满屋子漂浮着的法器时,顿时从背包里钻了出来,跟自家人一样,在他们周围晃悠着,完全把他们当成了同伴。
可晃着晃着,天眼镇坛木就发现不对劲了,这些法器虽然有灵性,但到底跟他不一样,他们亲昵周通是因为周通身上有他们喜欢的气,不像自己这样是有意识的。
认识到这一点之后,天眼镇坛木萎靡不振地垮了下来,直接从半空中掉在地上,周通见状,立马伸手一捞,将那天眼镇坛木捞到了掌心。
周通吁出一口气,说:“还好没掉,真怕打碎了。”
“怕什么,那块镇坛木不值钱,而那天眼怎么摔也摔不烂。”凌渊说道。
周通坐在椅子上,擦了擦天眼上沾到的灰尘,一边四下寻找着合适摆放的架子,一边说:“法器都是需要养护的东西,今天你以为摔不坏,可如果长此以往,肯定会出问题。”他找到合适的地方,将天眼镇坛木放入盒子里摆到架子上,说到,“你先在这里待一晚上,明天我再找个合适的位置存放你。”
天眼镇坛木震动了下,乖乖的不再动弹。
凌渊颇为意外地看着那块静静地躺在架子上的镇坛木,这天眼在很久以前就是个不安分的捣蛋鬼啊,怎么这么听话了???他再看向周通,却发现周通从抽屉里取出了几张黄符,又拿好毛笔、朱砂、砚台、白烛等物往后院走去。
这家小店后头还有个不太大的小院子,院子里只有几颗枇杷树跟一口井,井上还盖着盖子,上面结满了厚厚的青苔。
周通将报纸铺开,把取出的东西全都放在报纸上,随后将白烛插在井的两侧,开始专心致志地画符。
快六点的时候,手机闹钟响了起来,周通把闹钟关掉,伸了个懒腰,他收拾了下画出来的符,一张张贴在井的周围,将多余的备用符纸找了个纸袋子装了起来。
“六点了。”周通说这句话的同时,白烛火焰高涨,贴在井口周围的黄符被风阵阵吹动,自然而然地飞了起来,直到与井口平行,那口井盖被符纸带着一路飘荡了起来,露出黑黝黝的井口。
周通往下看了一眼,井中干涸,没剩下多少井水,周通皱了皱眉头,喃喃:“早知道就不偷懒用这口井了……水有点少。算了,等晚上到了时辰再看吧。”
他回头没继续看这口井,就走回了房间,准备随便做点什么吃了垫垫肚子。
井水是地下水,民间有传言,用柳叶沾着井水在一天最阴的子时就能见到鬼怪,而其他不像周通这样有一双阴阳眼的天师大多是用井水开眼。
井又有通阴的说法,所以很多鬼故事跟恐怖电影里会特地安排鬼怪从井里爬出来的场景,也常有将中了迷障的人丢入井中封上井盖钉死的说法。
周通正是要用集聚了阴气的井水来施展唤魂法来唤来周达的魂魄。
第52章 女地仙
邻近子时的时候,周通起床拿着手电筒往后院走去,大开的井口里盛满了水,月光洒在水面上,盈出一轮满月。
周通意外地说:“想不到居然会攒了这么多的井水。”他将吊桶丢入井中,打了小半桶井水上来,那井水十分澄澈,几乎看不到一丁点的杂质,周通把井水倒入圆碗之中,撒了点符纸燃烧剩下的香灰。
周通又把下午画的剩下来的那些符纸铺在小院外围,等设好阵法之后,白烛还在燃烧,大约还剩下五分之一的长度。周通取了两根白烛各自滴了一滴滴入莲花灯内的油盘之中,随即,阴风拂过,明明没有被点着火,莲花灯内便燃起了幽幽的蓝色火焰,而先前炽热燃烧着的两根白烛燃烧得更快,转眼间就全都燃尽,火焰随之熄灭。
周通把莲花灯挂在正北方,幽冥在北,以此照亮通往幽冥之路。
他抬头看了一眼时辰,正到子时,周通取出返魂香,从中挖了一点出来,倒入装有井水的瓷碗之中。
返魂香是脂质,本不该溶于井水,可那滴返魂香却在触碰井水的瞬间诡异得融入了进去,没有一丝一毫的油花剩下,而随着返魂香的溶解,从井水中传出来了勾魂的味道。
勾的是阴魂。
四下顿时涌起阴风,周围许多散魂都被返魂香的香味吸引了过来,但却被周通贴在井周围的符所产生的灵气禁制给拦在外面,那些个魂魄就趴在阵法之外,将脸死死地贴在无法穿透的空气墙上,一脸渴望地看着返魂香。
周通见状,摸了摸鼻尖,他店周围不太可能有什么恶魂冤魂,这些散魂估计都是死后迷了路的魂魄,以前不知道,现在用返魂香一勾,居然勾出了这么多……这井水也不一般啊,先前用返魂香的时候就没见这么大的阵势。
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再耽搁下去还不知道会把什么东西给勾来。
周通从纸袋里取出周达生前常穿的道袍,月光下,黑白分明的丝绸长袍被周通轻巧的抖开,周通一手拿着周达的道袍,一手拎着莲花灯,冲着西方高喊道:“父,复,复——!”
一声连着一声,周通的声音似乎能够穿透时间与空间,向着不知道在何处的远方飘荡而去。
而就在周通抖动着长袍的时候,井口周围的黄符剧烈地颤抖着,碗里的水纹一圈圈地向外震荡,散出一波接着一波的浪花。
周通喊完三声之后就将丝绸长跑抖开,铺在井口旁边的草地上。
月光朦胧,莲花灯的蓝色火焰幽幽燃烧。
咕噜噜的声音从井口里传了出来,周通在井边俯身往去,井水暴涨,如同底下泉水喷涌一般一路涨到了近乎于跟井口平行的程度,随即,井水中央涌泉喷现,那极阴的泉水散发出冰寒的阴气。
周通抿了抿唇,紧张地看着水面。
就在这时,一张看不清的脸浮现在井水之中,随即,那脸上浮,飘出水面,但仍是被水纹遮挡着,让人看不清长相。
周围的散魂纷纷呼号着撤去,在人脸浮现出来的瞬间,全都消失不见,一只不剩。
那张人脸破水而出,眉眼精致,下巴收紧,嘴唇还带着几分嫣红,紧随而出的是漆黑如墨的厚实长发……
长发……不对!
周通立刻就意识到了不对。
阵法出现问题,他没有召来周达的魂魄,反而招来了什么厉魂!不然的话这些散魂不会逃得这么快!
周通见状,立刻念咒,那些被他布在周围盖了阴章的符纸顿时飞了过去,操纵着井盖想要盖住井口,谁料到,那女鬼在井盖飞过去的瞬间睁开了眼睛,一双暗红色的眼睛如鲜血一样,瞪视间,井盖顿时灰飞烟灭!
女鬼拖着长长的白色纱裙从井里跳了出来,长发披散,瓜子脸小得还没有一个巴掌大,满是古韵,她双瞳垂着,四下看了看,最后目光落在周通身上,咧出一嘴獠牙,冷声道:“小子,你是把我叫到了这里?”
周通冷静下来,点了点头,在他阴眼中,能清楚地看清女鬼,与其说她是女鬼,不如说她是地仙,她死后鬼魂没有入地府,反而一直留在人间修行,近乎千年的时光让她修成了地仙,就连两个无常爷来了都未必能管得了她。虽说是以仙称呼,然而女鬼却是个地仙,地仙不代表她没有恶性,相反,正是因为有恶性,才只是地仙。
可是,女鬼既然是地仙的话就好办很多,地仙一般不会随便杀人嗜魂,除非她想放弃修为,再重新当回鬼魂。恶鬼出身的地仙,不结满一万个善缘的话,很难洗去身上的戾气,真正地修成仙身。
周通原以为即便失败了也是召唤得是厉鬼,他爸周达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天师,死后为阎王爷办公,权力不小,他手底下的这些阴章、掌心雷等物处理这些厉鬼不是什么大问题,万万没想到,会直接召唤来一只地仙。
……要是跟她讲不好意思敲错了门的话,这只地仙会不会主动回去啊?周通往好里想,但一看到女地仙那双嗜血的双瞳,这些投机取巧的想法登时烟消云散。
周通默默地叹了口气,自己召来的地仙,跪着也要送回去。
周通说道:“地仙大人,很抱歉,我修为不佳,误打误撞召请了你,如果你有什么心愿可以说出来。”
这是民间的规矩。
民间一向有请神上身的说法,有些老一点的家族甚至有自家的守家仙,当你有需要的时候就请个神仙现身帮忙,你回以报酬,之间基本要是等价。然而如果你不小心把仙叫过来了,也得给个跑腿费,要么是给些贡品,要么是圆了仙的一个愿望,“请神容易送神难”正是这个说法。
不过,这些成了仙的家伙都没什么欲求,最多让你给他供点陈酒,烧点金银纸钱,有些仙还是馋鬼,一顿饺子馄饨就能直接打发了。
这些都是指比较亲民的散仙,像是地仙这种就不知道了,别说没人敢召请地仙,就说有人敢召请,也不一定能请来地仙。
那女地仙随意地坐在半空中,瞄了一眼周通摆下的阵势,的确不小,通冥莲灯跟唤魂香齐上阵,对灵气操纵要求很高,阵法复杂得很,可硬是没怎么出错。这种大阵势……难怪把她给错召来了,他说自己修为不精是谦虚,十有八九是他要召的那人太难召。
女地仙思忖了片刻,说道:“既然你有心帮我,那就这样吧。我前些日子丢了个发簪,你帮我把发簪找回来,我就自行离开。若是找不到,我就闹得你鸡犬不宁!”说完,刻意露出獠牙,吓唬周通。
周通苦笑,说道:“大仙的发簪长什么样子?在哪儿丢的?”
“要是知道在哪儿丢的,我还要你帮忙寻?”女地仙讽刺地笑了声,“至于发簪的样子,大抵是这样的……”
她从袖子里伸出手在空中一划,阴气飘荡成形,汇聚成一支发簪的样子,那支发簪像是玉石做的,外形如同一支被拉长了的玉如意,没有什么雕花也没有什么装饰,朴素得很,跟一身白纱的女地仙倒是很搭。
女地仙说:“我原本在市郊的缘法寺附近修行,也是那时候没了发簪,不过,那附近我都找遍了,整个缘法寺的和尚都被我搜过了还是没有。你再去替我仔细找找,人总比鬼查得仔细。”
周通点点头,说:“好的。”
女地仙打了个哈欠,目光瞥到周通的口袋,眼底露出几分诧异,她问道:“你口袋里装的什么东西?怎么气息这么古怪?”
“一件小物。”周通把钥匙拿出来托在手中,女地仙看了几眼,没看出什么端倪,就让周通把东西收回,她又叮嘱道:“一定要尽快找出来,那发簪落在普通人手里对那人没什么好处。”说完,化成一道风钻进了井口之中,就在周通准备收拾东西的时候,女地仙又从井水中探出脑袋,“卯时将井盖盖上,亥时将井盖打开,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每日亥时送一壶酒在井口,其他没什么事就别来打搅我。”
周通:“……”
周通无奈地叹了口气,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他老爹没召请得到也就算了,还请了尊祖宗回来。
周通把第一的残留物全都收拾好,一直在琢磨刚才的步骤到底是哪步不对,照理说没问题啊,可为什么连地仙都被他给召唤来了,却没见到他父亲的影子呢……
按照女地仙的吩咐,周通早起给她关上了井盖,免得白日阳气太重耽搁了她修行。
白日开店的时候周通一直坐在柜台后面研究唤魂的事情,旁边的小书架上有关唤魂的书叠成了小山高,书签插得到处都是。
门外传来骚动,周通抬了抬头,仔细一看,不知道谁家的宾利停在他店门口,周通只看了一眼就继续低头看书,却没料到,车门打开之后,车内的人走进了他的店里。
“请问,哪位是周通?”
周通放下书,说道,“我是。”
来的男人穿着时尚,一身合体剪裁的体面西装,头发一丝不苟地梳着,打了一层定型的摩丝,戴着副几乎遮住脸的蛤蟆镜,他没有将眼镜摘下来,对周通说:“能不能先麻烦周先生关个门,我有些事情要对周先生说。”
周通见那人身上没什么邪气,就点了点头,将两侧拉门拖了出来。
男人这时才把墨镜摘了下来,露出一张有些眼熟的脸,周通想了想,没想起来。
他指了指沙发,说道:“先生请坐,我去给你倒茶。”
“不用了。”男人将墨镜别在上衣口袋,说道,“我是jon的经纪人。”
“jon?”周通疑惑地问道,在他印象里,好像不认识这个人啊……
男人嘴角抽了抽,有些诧异地说:“你不认识jon?现在全国铺天盖地的海报宣传栏跟led屏几乎都被他霸占了。”
听这个意思,周通明白过来了……
他抱歉地笑了笑,说:“不好意思,我不追星。”
怎么活的跟老古董一样……男人不满地嘀咕,但毕竟自己有求于人,也不好多说什么,他对周通说:“我是经人介绍来的,想请周先生帮个忙。”
“请讲。”周通将茶杯推到男人面前,温和地笑着。
男人托着茶杯,仔细思考了下,说道:“是这样的,jon从一个星期前开始就不太对劲,他晚上经常睡不好觉,拍戏的时候总说有人在拉他的头发,可明明他周围除了跟他配戏的演员,其他什么人都没有,而且,从摄影机里也能清楚地看到这一切。还有,他吃饭的时候也会胡言乱语,说饭菜里有蛆虫之类的恶心东西,让他吃不下饭。我们带他看过医生,身体没问题,医生建议看心理医生,但是我有一位朋友,他看过jon之后说jon是被脏东西俯身了……”
“这情况的确像。”周通说道。
得到了满意的回应,经纪人继续说道:“可我那位朋友驱除不了jon身上的脏东西,他又介绍了几个朋友,试过之后都没什么效果,最后兜兜转转的,经过沈鸿文沈先生我们就找到了你这儿。”
“是这样。”周通说,“什么时候带我去看看这位先生?”
“现在就可以。”经纪人笃定地说,周通抬头看了一眼时间,颇为为难地说,“能不能明天白天?我晚上九点还有事情。”
“这……”经纪人也为难地说,“明天jon要去外地拍戏,恐怕不太方便。”他将一张签了字的支票推到周通面前,上面是十万,“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还请周先生先收下。”
倒不是钱的问题……问题是他晚上还得给那只女地仙开井盖通风呢……可要个当红大明星跑来他这儿也不太现实,万一被媒体抓到了就解释不清了。
周通正左右为难,就听凌渊说:“你去就好了。”
“嗯?”周通意外地问道:“你要替我开关井盖?”
“不是我。”凌渊说,“有天眼,它可以。”
天眼:“……”
周通还在犹豫,凌渊冷漠地说:“这点小事还做不好的话,可以直接打回炉重造了。”
周通忍俊不禁,笑着说:“那就麻烦天眼了。”
周通对经纪人说:“没事了,那就现在去吧。”
经纪人重新戴上墨镜,也给了周通一个,他将周通迎上车,一路开车去了市中心的一家酒店。
一路直接上了酒店的套房,路过了好几个保镖,各个都对他虎视眈眈,搞得周通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能徒手生撕大活人,看这夸张的架势,真不愧是大明星。
房门推开后,经纪人对周通说道:“jon人很好的,你有什么问题问就好了,要签名也可以。你不追星,可你周围的人肯定有喜欢他的。”
话音刚落,房间里的男人就转过了身。
那个男人长得十分帅气,像是有混血血统一样,剑眉鹰眸,五官深邃,体型修长挺拔,穿着白衬衫领扣微微敞开,露出精致锁骨。论起造型虽不如他的经纪人那样时尚,但是整个人却比他的经纪人帅上太多倍。
不愧是当明星的料,长相身材都是顶级的,就连周通看了也有一瞬间的失神。
岳恒宇冲周通笑了笑,走过来,伸出手主动与周通握手:“你好,我是jon。”
“你好,周通。”两人的手礼貌的交握之后就松开,周通的目光越过岳恒宇,看向他身后,那里一直跟着个面色苍白的男人,当他注意到周通的眼神时,立马瑟缩着躲在岳恒宇的背后,露出哀求的目光苦苦地看着周通。
岳恒宇敏锐地捕捉到了周通越过他的视线,紧张地问道:“是不是真的有什么跟在我背后。”
“嗯。”周通直言不讳,他绕过岳恒宇,岳恒宇敏感地要跟着周通转动,周通抬抬手,说,“你别动。”岳恒宇立刻停住不再动弹,周通走到他背后,直面那只男鬼。
男鬼还是个青年的样子,估计年龄二十岁上下,鬼气虚弱得很,哪怕没有周通,再过段日子也会忽然消失。
周通问道:“你怎么不去投胎,他阳气很重,你如果再一直纠缠着他,他身上的阳气会把你打得魂飞魄散。”
“我不怕。”男鬼说话的声音很轻柔,他小声说,“我喜欢他,我要跟他在一起。”
“那他喜欢你吗?”周通反问道,“如果他不喜欢你,你一味地纠缠于他,会错过喜欢你的人。”
男鬼沉默了片刻,脸上出现挣扎的神态,周通说:“你已经对他的生活产生了影响,他出现了幻觉,你没发现吗?”
“我知道……”男鬼弱弱地说,“可这样的话,我就有和他生活在一起的感觉,我觉着,他也能感觉到我吧?刚才他问你话了,他问你是不是能看到我,他知道我,他知道我的存在的。”男鬼说到最后给自己找到了底气,声音也大了很多,笃定地看着周通,“你让我陪着他吧,他需要我,我也需要他,哪怕我魂飞魄散也没关系……”
周通为难地笑了一声。
听了周通的哈,岳恒宇问道:“你在劝他离开吗?请你帮我赶走他,谢谢。”果断而不带一丝不舍。
周通看着男鬼,低声说:“抱歉。”
他扣住阴章在男鬼额头上盖了一下,念诵咒诀,男鬼原本还要抬手挣扎,然而当阴章盖在他头顶的时候,他立刻就失去了挣扎的力量,被周通一点一点地超度去阴乡投胎去了。
“好了。”周通收回手,将印章放进口袋里,男人笑得眼睛弯起,有些发蓝的眼睛里满是笑意,他对周通说,“为了表示我的感谢,请你吃一顿饭,如何?”
“jon。”经纪人无奈地提醒了一句。
周通摇了摇头,说:“不用了。”
“嗯?”岳恒宇低沉着性感的嗓音,说道,“你现在就要回去了吗?如果他再来怎么办?”
“他已经投胎去了。”周通回复到。
“我还是不放心。”岳恒宇看向经纪人,说道,“明天的戏份很重要,我想我今晚需要一个质量好一点的睡眠。”
“周先生。”经纪人也跟着劝道,“今晚你就暂时留在这里吧。”其实他也不太相信那脏东西呀已经被赶离了岳恒宇周围,这个年轻人只是过来说了几句话念了几句咒而已就轻易摆平了那几个大师都解决不了的难题?
周通无奈地笑了笑,说:“我没说不留下,这房间里还有些阴气没有驱散,那些阴气一直缠绕在这位先生身边,如果不除去的话,可能会影响岳先生的身体,只是晚饭就免了,今晚要打搅了。”
“没关系。”岳恒宇笑着说,“我还要谢谢你才对。”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没什么好谢的。”周通一句话直接将他们的关系打到了生意关系上。
岳恒宇随性地笑了笑,他对经纪人说:“那就麻烦赵哥给周通安排一下晚饭,我先去吃晚饭了。”
“嗯。”经纪人叮嘱岳恒宇说:“小心媒体。”
“好啦,我晓得。”岳恒宇背着他们挥了挥手,宽肩蜂腰,潇洒而又性感。
周通原以为这酒店内的阴气是那只男鬼留下的,结果没想到,居然不是,这满屋子的阴气怎么除都除不尽,好似屋子里藏着个大口袋,他驱散一点就涌出来一点。
“那个男人真讨厌。”凌渊现出半个影子说道,“比韩齐清还讨厌。”
周通无奈地笑了笑,他将一团阴气聚在一起搓成团丢给凌渊吃掉,“齐清到底怎么招惹你了,你这么讨厌他。”
“看不顺眼。”凌渊冷淡地说,“不提他,这屋子有古怪,就凭那只弱气鬼,俯在个人的身上都差点被阳气打的魂飞魄散了,肯定造不出这样的势。”凌渊顿了顿,问道:“之前住的是什么人?”
“不好查,这种大酒店对于客人的信息肯定保管得很严密。”
经纪人给周通送来了酒店的套餐,周通没顾得上吃,一直在房间里忙着驱散邪气,一直到岳恒宇回来。
岳恒宇见状,对经纪人说:“给周先生开一间房吧。”
经纪人点了点头,去楼下忙了,周通叫住经纪人,问道:“能不能帮忙问一下,之前住这间房的人是谁?”
经纪人犹豫了下,问道:“跟jon身上的脏东西有关?”
周通开个小玩笑,他笑着说:“是啊,搞不好会丢了性命呢。”
岳恒宇:“……”
经纪人:“……”
第53章 一世咒
过了半个小时,经纪人才回来,他告诉周通:“之前住在这里的是个大老板。”犹豫了下,经纪人问道,“赵京山你听说过吗?”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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