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重生]一流天师 作者:一袭白衣
正文 第17节
[重生]一流天师 作者:一袭白衣
第17节
“赵京山?”周通回忆了下,想起了这个名字,他点了点头,说道,“知道。”
“嗯,就是他。”经纪人说,“他之前在这里住了约有一个礼拜。”
是赵京山的话就不稀奇了……赵京山手底下那个陈恩看着就不像是什么好人,而且还愿意花大价钱去买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法器,可赵京山本人不像是入了道的。
转念一想,像是赵京山这样的大老板,在知道玄门妙处的时候对其好奇也不是没可能,了解不深,走了弯路的情况也存在。
就是……在看过这间房子之后,周通有些担心,赵京山在做什么不好的事情,阴气这样重,得是藏了多少年的阴毒血尸才会有的啊……
临到岳恒宇要睡觉的时候,周通还是没驱散好,他想早点解决今天的事情,就说服岳恒宇去别的房间,周通在这个房间里熬了一通宵,总算解决了屋子里的煞气,凌渊更是吞食煞气吃到打嗝。
凌晨三点多的时候,周通才睡着,第二天一大早就被敲门声吵醒了。
房门打开一看,是岳恒宇。
岳恒宇笑着说:“早,一起吃早餐?”
周通:“……”
周通无语地越过岳恒宇看向岳恒宇身后,那里不知道怎么回事又黏上了背后灵……
大哥,你这到底是招惹了多少风流债?
周通顿时有种无力感,他招手让岳恒宇进屋,“你先进来。”
岳恒宇进屋之后,周通就问他:“你喜欢男人?”
岳恒宇一愣,想起来周通昨天跟缠绕着他的鬼魂之间的对话,淡定地笑了笑,说:“我是双性恋,男女都不介意。”顿了顿,岳恒宇皱着眉头,颇为担心地问道,“你不会介意吧?”
“我有什么好介意的?”周通莞尔一笑。
岳恒宇接过周通递过来的水杯,说道:“那就好。”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周通在房间内走动的身影上,略微显现出蓝色的眸子里满是暧昧的打量。
周通把符纸写好递给岳恒宇,“护身符,只要方便就带在身上,没事别拿下来。”
岳恒宇一愣,还以为周通一大早就把他叫进屋是为了什么呢……看来是他想多了。
周通冲岳恒宇笑了笑,随即看向他身后,说道:“好了,现在来解决你的问题,你什么时候走?”
那男鬼委屈地说:“我昨天才附上他的身……能不能让我多待几天?”
周通笑着,不容拒绝地摇了摇头。
男鬼叹了口气,说:“好吧,你让我再看他一眼。”
周通:“……”
太夸张了。
仔细看岳恒宇的五官,的确有犯桃花的架势,但是却不至于这样,这种不仅招惹活人还招惹鬼魂的体质……
岳恒宇看到周通越过他的眼神,背后一僵,问道:“是不是又有东西跟在我背后了?”
“是。”周通直言不讳,他念完超度的口诀之后,那男鬼就消失了,“他走了。”
周通劝道:“虽然是你个人的事情,但是最好私生活过得……简单一点。”
岳恒宇有些尴尬,但很快就掩饰好了情绪,他点了点头,说:“浪子总是在等待一个可以停靠的港湾。”
“祝福你能早日找到。”周通温和地笑了笑,他拿起挂在衣架上的小外套,说道,“房间内的阴气驱散好了,我先走了。”
“别。”岳恒宇一把拉住周通的手腕,但是触碰的瞬间,两者皮肤贴合的地方有一阵电流滚过,电的岳恒宇赶紧把手收了回来,周通也是一愣,但很快就明白过来是凌渊搞的鬼。
岳恒宇说:“周先生,可能还要再麻烦你几天。我这两天要去缘法寺拍戏,这段戏很重要,关乎到我此次冲击金马奖最佳男主角,我担心再遇上什么脏东西。”他露出点可怜的样子,极为俊俏的脸庞很有诱惑力,“之前因为这些脏东西害得我拖慢了剧组的进度,导演已经对我表现出不满了,我想好好完成这段戏,当然,报酬不会少的,就按照赵哥给你报的价格的三倍。”
这段话说得巧妙,几乎没有什么漏洞,情理钱财两方面来打动他人,谁听了都会心动。
周通思考了下,问道:“你要去缘法寺是吗?”
“嗯。”岳恒宇说,“缘法寺虽说是寺庙,但是最近几年并没有出什么得道高僧,我担心禁不住那些脏东西。”
周通点了点头,说:“好。”
凌渊不满地说:“你干嘛还管他?”
“反正都是要去缘法寺的,搭个顺风车,顺便还有钱赚,不好吗?”
凌渊无言以对,闷声不吭地缩了回去。
吃过早饭之后,周通就跟剧组的车一起上了缘法寺。
缘法寺是a市之下的县级市里的一座寺庙,虽然如岳恒宇所说,最近几年都没什么得道高僧,但鉴于历史悠久仍是香火鼎盛。
岳恒宇正在拍的这部电影是个属性十分复杂的电影,有战争有权谋有爱情有伦理还有玄幻,岳恒宇主演的是一个大将军,在外敌入侵,君王背信的时候陷入两难的境地,不得不暂时退居于一个寺庙之中等待时机。
这座寺庙是千年古刹,寺庙之外布置了奇门遁甲,机关重重,外敌很难入侵。
在寺庙之中,岳恒宇跟一个流民女子产生了爱情,可到头来却知道这个流民女子是敌军派来的奸细,将奇门遁甲弄清楚之后把情报通传给了敌军,导致敌军随时可能会攻破寺庙,大肆屠戮。
就在紧急危难当头,岳恒宇在梦里遇到了一个仙女将他点化,帮他走出了困境,一觉醒来之后,桌子上有仙女遗留下来的发簪,那支发簪有七十二般变化,帮助岳恒宇击退了敌军,岳恒宇救了流民,去邻近的城里揭竿起义。
他们在拍戏的时候,周通就在缘法寺周围闲逛着。
缘法寺依仗的缘法山的确是一处修炼的好地方,灵气充沛,但有些分布不均,一些不太能见得到光的地方,阳气不足,阴气大盛,论起风水,比较适合阴物,阳物虽也行,但长久下来肯定会遇到瓶颈,估计这也是最近缘法寺不再出高僧的原因。
周通转了一圈,找到了女地仙留下来的痕迹,但是却没有发现发簪的踪影。
“这么大的山头……简直是大海捞针啊。”周通叹了口气,脑内描摹着发簪的踪影,一直在寻找着女地仙留下来的气。
结果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剧组拍摄的地方。
所拍摄的地点正在缘法寺后不远处的竹林里。
打了雾气的竹林朦朦胧胧的,几个古装人影若隐若现。
剧组正在拍摄这个场景。
一身绿纱长裙的仙女怀抱琵琶被威压吊着从高处落了下来,足尖轻点落在地面上,岳恒宇与她对着戏,谈话内容颇有意思,周通干脆停下来,看他们拍戏。
等到仙女说完,飘然离去的时候,一根发簪从她的袖子里掉了下来。
属于女地仙的气息扑面而来,周通立刻看向那根发簪,只可惜距离太远,又被雾气罩着,根本就看不清楚。
等这一段戏拍完,周通走向岳恒宇,问道:“岳先生,我可以向导演借一下你们拍戏用的道具发簪吗?”
“嗯?”岳恒宇挑了眉头,化了妆的精致眉眼看向周通,“当然可以,只不过接下来还有一场戏要拍,可能要你等等。”
“好。”拍戏重要,周通也理解,点了点头,这点时间当然等得起。
岳恒宇忽然贴了过来,伸手将周通头发上的一片竹叶拂去,周通微微皱眉,有些不悦岳恒宇的轻佻动作,岳恒宇拿着竹叶沉沉望着周通,笑着说:“筛风弄月,潇洒一生,清雅澹泊,是为谦谦君子,竹,很配你。”
周通:“……”
周通勉强地笑了笑,说:“谦谦君子不敢当,凡夫俗子而已。”
他转过头一看,不远处,正在跟副导演对戏的男二号阴沉地看了自己一眼,周通目光落在那人身上,发现他头顶缠绕着阴气,在头顶打了个结。
气有结就是坎,常言有道:气运气运,气与运放在一起正是这个道理,气缠绕的结越紧,运上的坎就越难过,那人头顶的结缠得七扭八拐的,肯定是快要遇上什么大坎。
那人见周通看向自己,眼神一沉,就将头转了过去,专心地听着副导演给他讲戏。
这场戏,是岳恒宇利用发簪的七十二变来击退刺客的戏,剧中岳恒宇要手握发簪来演戏,特效后期添加,很考验演技。
周通在一旁看着,耐心地等待这场戏拍完。
拍完这一场后,扮演神女的女演员顺手就拿走了发簪,周通问过之后才得知,女演员要簪上发簪再拍一幕戏,有关发簪的戏份才会彻底拍完。
可发簪上的气已经发生变化了。
在发簪被岳恒宇握过之后,发簪之上的气陡然产生了变化,原本属于女地仙的气被覆盖,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阴煞之气,乌黑色的影子笼罩了发簪,隐约显现出了一个人的脸庞。
周通皱了皱眉,四下看了看,准备先向女演员借来发簪看看,就在这时,正拿着发簪的女演员忽然发起狂,她猛地按住正在给她倒水喝的助理,将其狠狠地推倒在地,手中的发簪毫不留情地扎进了助理的胸口。
助理惨叫一声,那原本是圆头的发簪居然变得锋利无比,直接穿透衣服,穿透皮肉,扎进了助理的心脏里!
鲜血自胸口涌出,助理震惊地看着女演员,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下一刻就歪了脑袋断气了。
“不妙。”周通眼看着女演员身上笼罩了一层黑雾,当即快速跑到她身边,手持六丁六甲符默念咒诀,六丁六甲神力爆发,打在女演员的身上,女演员顿时哀嚎一声,长发披散,像是只野兽一样趴在地上,一双眼睛阴狠地盯着周通。
周通小心翼翼地戒备着,女演员却出乎意料地拿发簪往自己的心口捅去,发簪刺入胸口,女演员瞪大了眼睛,软倒在地。
周围人叫成一片,混乱间有人打电话报了警,周通见状,走到女演员的尸体旁,往她手心里一看,那枚作祟的发簪莫名其妙就消失了。
救护车赶过来的时候,助理跟女演员早就断了气,魂魄飘飘忽忽地浮在尸体上,等着被无常勾走。
周通眉头紧蹙,怎么也没想到会突然发生这样的变故。
“看来是有什么恶鬼躲在那个发簪里头,利用女地仙的气隐藏了自己,我大意了。”
“那发簪是女地仙的东西,煞气很重,没发现恶鬼怪不了你。”凌渊语气平静地说,“现在关键是要怎么追回发簪。”
“那恶鬼是经了岳恒宇的手才露出形的,岳恒宇体质特殊,阳气重,难道是因为阳气刺激了女鬼?”
“我只知道那个人很讨厌。”凌渊冷冷地说。
一瞬间,周通心头的压抑就没了,他无奈地笑着说:“是是是,他很讨厌,等我们解决了这件事就看不见他了。”
凌渊冷哼一声:“最好是这样。”
结果,说曹操曹操到,岳恒宇向周通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他问道:“是不是缠绕在我身上的脏东西还没有除去?为什么会死人?”他脸色苍白,垂着眸子,满脸愧疚。
“不是你身上的东西。”周通说道,“是别的东西,两码事。”
“是吗?”岳恒宇放松了一点,可随即又紧张起来,他满是盼望地看着周通,轻声说,“周通,你可以解决的,对吗?”
周通没正面回应,他对岳恒宇说:“岳先生好好休息,别想太多。”说完,转身就走。
岳恒宇望着周通的背影,脸上的惧怕褪去一点,嘴角勾起,眼神暧昧地缠绵在周通的身上。
他也怕死,但是却有恃无恐。
以前有位高人替他算过命相,他天生柳木桃花阳体,是万年难得一见的奇异体质,桃花生于柳木之上,阴中带煞,诡异至极,却又因头顶阳气,而又显出柳暗花明之相。说白了,他这一生虽然招惹桃花,又常常有鬼魅附体,但往往都是有惊无险。
这其中的奥妙他在十几岁的时候就感受过了,自然不会害怕。
那些精怪之类的东西根本就近不了他的身,反而会因为他头顶之阳而灼烧自己。他本来都不担心这些东西,全是经纪人在旁边一头热,请了很多天师过来,他烦得很。不过这次……这个长相漂亮的年轻人出乎意料的有真材实料,尤其是身上那种清淡如风,斯文俊秀的味道可真是招人馋啊……
岳恒宇一直望着周通的背影,直到周通消失在拐角才将目光收回,那双眸子里满是狩猎猎物时的期待与紧张。
发簪消失得无影无踪,可见发簪里的冤魂又刻意用女地仙的气息遮掩了他本身的气,周通想了半天,准备去试一下捕气之术。
捕气之术在小范围内施为比较靠谱,地方小,各气之间容易辨别,而如果范围大了,气相对比较分散,而且到处都是,各气之间互相勾连。而且,随着距离的增加,发散出去寻气的气也会逐渐变弱。
这山不小,真要找起来可麻烦得很,不过,眼下也就只有这一个办法。
原本周通还打算慢慢找,不着急,可现在,发簪里藏着个厉鬼,不赶快找不行了。
白天在山上出了事情,剧组暂且停止拍戏,大部队都从山上撤下去,暂住在山下的一个宾馆里面。周通放出去寻气的气一直没有回来,他不得不有些担心。
大半夜的,周通睡不着觉,准备起床去外面走走。
这间宾馆靠山而立,风景很不错,尤其是夏天的时候,夜晚星空璀璨,往林子里走得深些,运气好的时候还能碰见萤火虫。
周通在林子里随意闲逛着,忽然听见高一声伴着低一声的呻吟,那急促喘息的腔调让周通愣了片刻,随即脸涨得微红。
“什么声音?”凌渊敏感地问道。
“咳……”周通握拳咳了咳,他虽然没有切身体会过,但是毕竟看过,大学时候,宿舍几个男生经常围在一起看片子,那种声音……
凌渊见周通遮遮掩掩的,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周通尴尬地说,“有人在……”他在挑选一个合适的词,想了想,最后说道,“咳,双修。”
凌渊:“……”
“小点声。”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周通闻声看去,在树后发现了岳恒宇的身影。岳恒宇衣裤完整,上衣只解开一两个扣子,裤子也只是褪下一小部分,粗壮的男根在白花花的屁股之间不停进出着。
被他顶在树上的那人低着头,发出不间断的尖叫声,随着岳恒宇的一个猛顶,那人高喊着扬起了头。借着月光,周通清楚地看清了那人的相貌,正是饰演男二的演员。
而此时,他头顶的结越打越紧,大有打成死结的征兆。
释放完的岳恒宇,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他将沾了汗水的额发撸了一把到脑后,露出深沉的眸子,随即身子向后撤去,拔出湿漉漉的东西,提上裤子,拉好拉链,将微皱的衬衫理平。
岳恒宇:“好了,以后不要缠着我了。”
“jon!”男人可怜兮兮地喊了一声岳恒宇的名字,光溜溜的身体紧贴在岳恒宇的身上,紧紧地环抱着他,岳恒宇不满地皱着眉头:“你说给你男二的角色就同意分手,我给了,你要求我们再做一次我也答应了,怎么?现在要反悔?”
“jon……我舍不得,我真的很喜欢你,为什么你不肯再给我一次机会?
岳恒宇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点着了,敛去虚伪的笑容,冷漠地说:“爱情是有保质期的,我们之间的保质期早就过了。别再纠缠下去,否则连朋友都没得做。”
“我……”男人的身体被岳恒宇野蛮地推开,他不甘地咬着下唇,痴迷的目光一直落在岳恒宇离去的背影上,嘴唇开合,喃喃道:“我是不会放弃的……不会的……”
看了这么一幕瞎眼的狗血大戏,周通正在努力转移注意力,想些别的东西洗洗脑子,就听凌渊忽然说:“以前他们也是这么纠缠我的。”
周通:“……”
凌渊皱着眉头,说:“真麻烦。”
周通心里有些不悦,正要询问时,凌渊说:“我已是人上人,根本就不需要双修来增进武功,那些人的身体我看了就不想碰,恶心。”
周通:“……”
周通摇了摇头,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想法,凌渊曾经跟谁有过过去关他什么事情?他不过是好奇凌渊的身份罢了。可这个理由,周通自己都觉着有些不对劲。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莫非真的对凌渊产生了感情?也许是依赖也说不准,也许是跟端正一样的友情。也许……周通抿了抿唇,没再继续想下去。
这么一闹,周通反而有睡觉的心思了,他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剧组又出事了。
男二在房间割腕自杀,血顺着被打翻的水盆,洒了一地。
岳恒宇见状,十分惋惜地说:“他的演技很出色,真是可惜。”
周通找到了岳恒宇,说道:“岳先生,真的不考虑收敛一下吗?”
岳恒宇无辜地看着周通,说:“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三天内,我替你驱掉了两个鬼魂,而这个,是第三个。”他指了指岳恒宇的背后,死去的男二正趴在他身上,一脸不舍地抱着岳恒宇,将脸贴在他的脖颈里,贪恋地吮吸着根本就不可能闻到的味道。
“嗯?”岳恒宇还在装糊涂,说道,“周先生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的地方?我们到休息室里,我慢慢给周先生解释。”说着,拉着周通的胳膊,要将他带入休息室。
周通后退一步,轻易地避开了岳恒宇的触碰,他说:“我驱掉这些魂魄是在帮他们而不是在帮你。”
岳恒宇见周通看得明白也不遮遮掩掩了,干脆地说:“我一直对他们很温柔,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是他们非要纠缠我的,感情这回事,你情我愿才叫感情,非要把两个人绑在一起那叫折磨。”
“是吗?”周通冷漠地看着岳恒宇,一向温和带笑的面容上冷得像是冬日里的满天飞霜,“你从心底就瞧不起他们,你叫他们是脏东西,当着他们的面说要赶走他们。”
岳恒宇:“……”
“真是麻烦。”岳恒宇这会儿彻底懒得伪装自己,他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按着额头说,“明知道缠在我身上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还要前仆后继地贴上来。生前就是,在一起的时候说好了分手时果断一点,他们一个个都答应得好听,真到了分手的时候反而黏黏糊糊地不肯分,死了都要缠上来,我也是很难办的啊……”
“是吗?”周通嘴角勾起,笑容又回到了脸上,他抬起头笑容灿烂地看着岳恒宇说,“你还记得你对他说了什么吧?‘他的演技很出色,真是可惜’这句话我还给你——你的演技也很出色,真是可惜……”周通顿住,慢悠悠却咬字清楚地说,“可惜……是、个、人、渣!”
周通毫不留情地说完之后就笑着转身走了,留下被这句话震慑在原地的岳恒宇。
他背后的鬼魂深深地看了周通一眼,回头望着岳恒宇的时候眼里仍是充满了迷恋,他正要更紧地贴上岳恒宇,却被一个力量拉扯了起来,男鬼回头一看,一个极为漂亮的人影浮现在他面前。
男鬼:“!”
凌渊顶着男鬼灼热的视线,满是不耐地说:“送你去投胎。”说完,将男鬼用力往北方一丢,男鬼在半路上被扭曲的空间吸走,消失不见。
凌渊冷冷地看了岳恒宇一眼。
岳恒宇忽然一抖,感觉后背发寒,他回过头看去,却什么都看不到。
白天警察又来找他们做了个笔录,送走这批经常后,导演走了些后门,想办法暂时绕过了这些刑事案件,准备换个地方继续拍戏。
赶着联系地方,也得三天之后,剧组就只能暂时在宾馆里休息三天。
到了晚上的时候,宾馆门口有人搭了架子卖路边烧烤,县里小地方,一到夏天经常有这种路边烧烤,剧组里好多人都闲着没事出来喝扎啤吃烧烤来缓解一下压抑的情绪。
岳恒宇对外称生病了没参与,在房间内养着一直没出来,他的经纪人陪着岳恒宇,就晚饭的时候叫了点菜上去,其余时间都没什么动静。
剧务的几个小辈酒量不行,喝了几瓶扎啤就嚷嚷着上厕所,几个人凑成一堆一起回宾馆上厕所,路上遇见个化妆组的女人要去找岳恒宇讨论造型问题,几人给指了路就往回走。
女人坐了电梯,到岳恒宇的楼层停下,沿着空荡荡的走廊,一步步地走向岳恒宇的宾馆套房。
周通正闲着没事干在房间里画符,画着画着,忽然感觉到一丝异样的气。
他把刚画好的五雷符收在口袋里,抓了一把桌子上的手机当手电筒用就往外走。
隔壁房间被敲响,周通打开门一看,有人走进了岳恒宇的房间。
那是个女人,长发甩出在门口,发尾撩着缠缠绵绵的煞气,房门一关,荡出来的煞气卷出云层的样子,浓厚得很。
“糟了。”周通快步走过去,房门没关,打开房门的一瞬间,周通就见到一个女子手握发簪用力向岳恒宇刺了下去。
岳恒宇眼尖地拉过一旁的经纪人,自己往旁边一撤,经纪人跟女人都没料到这一幕,谁都没有防准备,被岳恒宇拉来当替身的经纪人惨叫一声,被锋利的簪子扎入胸膛,鲜血涌出来,经纪人反抗都来不及直接被震碎了心脏,扑通一声滚落在地。
一击不中,女人从经纪人胸膛拔出簪子,走向岳恒宇,岳恒宇脸色煞白地看着周通,叫到:“救我!”
周通没理会岳恒宇,快步上前拦住女人。
女人似乎被什么东西附身了,毫无自我意识,她力气大的吓人,一点也不像是个普通女性,周通根本握不住她紧握簪子的手。
“小心!”凌渊叫了一声,周通向后一撤,簪子极快地划过周通胳膊,差点就戳了进去,周通将五雷符贴在掌心,快准狠地打在女人的头顶。
“啊——”女人惨叫一声,头顶黑雾飘荡,周通见状,立刻将阴章在女人额头上一扣,下一刻,女人身体便软了下来,随着周通抬起阴章,一只鬼魂被他从女人的身体里吸了出来。
那女鬼被阴章的力量压制着,哪怕还有自我意识,却根本就无法动弹,她额心一个大大的“禁”字让她被封锁在了阴章的力量里。
女鬼盘坐在地上,不甘地怒瞪着岳恒宇。
周通见这架势,估计又是岳恒宇招惹下的桃花债,只是这个不像是其他那几个好对付,也更直接一点,变成厉鬼找上门了,下了地府再做鸳鸯,比黏个活人什么都不干痛快多了。
岳恒宇看不见女鬼,只能看到眼前模模糊糊的东西,周通想了想,给岳恒宇画了道开眼的符,对岳恒宇说:“过来。”
岳恒宇犹豫了下,周通不像是善类,但跟在周通身边总比跟在女鬼身边安全一点,他往周通那儿靠了靠,周通就将符纸贴在岳恒宇脑门上。
岳恒宇浑身一颤,眼前晕了晕,视线稳定下来的时候,顿时看到一个女鬼盘坐在地上,长发垂落,长得十分漂亮,就是鬼气森森的,显得没那么有气色。
“……鬼?”即便亲眼看见了,岳恒宇还是不太敢相信。
周通说:“她明显有话要对你说,你好好听着。”
岳恒宇强硬地说:“没有听的必要,你立刻将她驱走,我给你多少钱都行。”
周通当做没听见,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经纪人的鬼魂正好到了离体的时候,也飘荡了出来,见到岳恒宇的时候,鬼气一涨,差点忍不住要冲过去,结果被周通叫住:“回来。”
经纪人这时候才把周通的本事看的清楚,不敢在周通面前造次,只恶狠狠地看着岳恒宇一眼,骂道:“这种人,活该下十八层地狱!”
刚才他不会死的,都是岳恒宇,把他拖到自己面前当挡箭牌!!
岳恒宇开了眼,眼前的景象看的分明,他往周通身边缩了缩,生怕这两只鬼害了他,他却没考虑到,周通也跟他不是一边的。
那女鬼见天师愿意给她一个陈情的机会,忙说:“我与他原本是夫妻,他却因贪图名利要抛弃糟糠妻子……”
“胡说。”岳恒宇冷笑一声,“先不说我认不认识你,就说夫妻这个名分,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没有结过婚。”
“先听他讲完。”周通没理会岳恒宇的插嘴,对女鬼说,“你继续说。”
“我那时候怀胎十月,孩子即将临盆,原本满心欢喜盼着他能回来,却没料到等来的却是他的狠心抛弃。他告诉我,不得对外宣称他们的关系,否则的话就要我的好看,我不听,我可以没有丈夫,但我的孩子不能没有父亲。于是,他私底下雇了人将我杀了,一尸两命,可怜我那还没出世的孩子……”女鬼流着泪,红着眼睛狠狠地看着岳恒宇。
岳恒宇笑了几声,对周通说:“周先生,你听她说的,跟电视剧里演的一样,这都什么年代了?还雇杀手杀人?”
周通沉思了下,问道:“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民国十一年。”女鬼低下头说。
“哈哈哈……民国?”岳恒宇大笑几声,“真是笑话,冤有头债有主,你可找错人了。”
“我没找错人!”女鬼闻言,立刻抬头看向岳恒宇,“就是你!我不会认错人!我死前对你下了诅咒,我不会认错人的!我不会的!”
岳恒宇被女鬼狰狞的样子吓得倒退一步,回想起大师对他说的话,他胆子大了一些,说道:“即便是我又怎么样?那都是多少辈子之前的事情了,早跟我没干系了。”
“你还是那个你!你一点没变!”女鬼说,“如果你变了,这辈子做了个好人的话,我不会找到你的,可是你没变!你还是以前那个风流的负心人!我要杀了你!”
那女鬼忽然往阴章的罩子上撞了一下,表情扭曲着贴在岳恒宇面前,岳恒宇大惊失色,往后退了一步,却被椅子绊倒,直接连人带椅子一起摔在地上。
经纪人露出个痛快的表情,但仍是觉着不够,他在周通耳边吹风,道:“大师,你看她这副样子,就应该惩罚一下他!否则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吃他的亏!!”
周通没说话,慎重地思考着,他对女鬼说:“簪子是你从女地仙那里偷来的?”
女鬼惊讶地看了一眼周通,见被揭穿了,忙恳求道:“是……我报复心切,偷了大仙的簪子,求你……帮帮我……”
周通说:“没事,我把簪子寻回去给她就好。”他把簪子收好,对女鬼说,“我送你去投胎。”
女鬼看着周通,不甘地说:“那他呢?他做尽恶事,为什么就没有报应!?”
周通摇了摇头,说:“很快,他命数下滑,正在下坡路上。”他将手搭在女鬼面前,默默念诵着咒诀,女鬼心有不甘,不肯去投胎,在周通的咒诀之下身上的恶性渐渐被拔除,那些个煞气怨气阴气都被周通吸了出来,送往外界,等其循环轮转,又可化成灵气滋养大地万物生灵。
女鬼含着泪看着周通,眼底满是哀求,周通一言不发地完成仪式,彻底除了女鬼身上的恶性与邪气。
岳恒宇额头上的符箓到时间了,眼前的异象立刻消失不见,他害怕地四下看着,总觉着周围时时刻都有什么阴魂在盯着他。
周通收回手,冷漠的对岳恒宇说:“人与人之间是有因果联系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小学生都知道这个道理。你体质再好,结了这么多的孽缘肯定会有报应。”
岳恒宇翻了个白眼,粗着嗓子不服气地说:“又不是我逼他们死的!我没有逼迫他们跟我在一起,也没有让他们去死!全是他们自找的!”
周通:“……”
周通深吸一口气,对空气做了个回应:“好,我答应你。”
女鬼欣喜地看着周通,连连磕头:“谢谢天师,谢谢天师。”
在岳恒宇闭了鬼眼之后,女鬼向周通哀求想要留在岳恒宇身边,看着他倒霉,看着他如何颠沛流离,如何落入人生绝望的境地。
周通答应了。
原本他还担心,女鬼跟别的鬼不同,那些个新生的鬼都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在岳恒宇强大的阳气下肯定会魂魄支离破碎,而女鬼却是只百年怨鬼,能偷的走女地仙的簪子就不是没本事的。如今,女鬼被他拔了恶性,没有了鬼气伤害不了别人,但是如果缠绕在岳恒宇身上的话,定然会影响岳恒宇的气运,严重的会影响他的身体健康。
可既然岳恒宇不知道悔改,那就应该让他尝试一下,什么叫报应。
“这个惩罚太轻了吧?”凌渊说道。
“轻?”周通反问,“我不觉着轻,那女鬼可以对他产生很实在的影响,这才是真正的吃不好,睡不好,他会永远被恐惧所笼罩,以后的日子都会在女鬼带给他的压抑之中。人的确是有抗压性,可这抗压性不是没有上限的,他有令人羡慕的体质,鬼怪伤不了他的身体,可灵魂呢?可精神呢……”
周通眯着眼。
以为解决了一切的岳恒宇,他还勉强保持着风度,坐在沙发上抽烟,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岳恒宇的心慌,他连使用打火机的时候手都在颤抖,那根烟怎么点也点不着。
第54章 护心纱
经纪人的死像是个催化剂一样将这次事故推到了一个不了控制的高度,制作人再有能耐也不可能压下这么严重的社会事故,而且在互联网环境下,几乎没有秘密可言,哪怕死人跟他们剧组没有关系,电影上映的票房也会因为负面新闻而受到影响,后续一系列问题都会变得很难解决,想得再负面一点,上映都成了个大难关。
最重要的是,岳恒宇的精神状态变得很不对劲,他在用演技掩饰自己的惊慌,每天都向剧组的人表现出很好的状态,但是一些小的细节总是会出卖他的真实状况,尤其是在拍戏的时候,这种状况就格外明显。
别的问题都好解决,主演出了问题……换主演?宣传都打出去了,现在换主演?这跟自杀没区别。
几个制作人聚在一起商量解决措施,最终决定,暂时停了岳恒宇的戏份,等岳恒宇的状态好一点了再让他继续拍,不可能让整个剧组陪着他浪费时间。
结果,这一暂停就停出了问题。
岳恒宇流连夜店,跟男人开房的消息爆了出来,本来岳恒宇在大众面前留下来的就是“沉稳成熟好男人”的形象,结果这个八卦一来彻底颠覆了他的影响。影迷们纷纷表示不信,可铁证如山,照片可以造假,视频造假就太难了。
再一联系剧组连环死人的事情,情杀这一理由就几乎坐稳了。这么大的事情缠上来,岳恒宇的处境极难,举步维艰,每日背负着女鬼,惶惶不可终日。
周通拿到了发簪,从缘法山上下来,回到店铺里。这时候还是白天,地仙窝在井水里休息,周通特意等晚点给地仙开井盖的时候把地仙叫了出来。
女地仙阴着一张脸,拿过发簪仔细看着,细长的眉毛一挑,说道:“果然是被哪个小崽子偷走了,这发簪上都留下臭味了。”
周通笑而不语,他对女地仙说:“发簪已经找回,希望大仙不再追究我唤错魂一事。”
“那是当然,我说话一向算话。”女地仙随手拢起头发,把发簪往发间一别,头发随意得散落下来几根,有种鬼气森森的美。
女地仙坐在井口,忽然对周通身后招了招手,天眼镇坛木就一路漂浮着飞了过来,落入女地仙手中。
女地仙笑着说:“小东西,我跟你也算是有缘,今日要走了,就送你点好东西。”说完,她亮出极长的小指在天眼上一抠,原本坚不可摧的天眼石却被挖开了一个窟窿周通:“……”
天眼:“呜……”
女地仙阴沉沉地笑了,用尖锐的小指将一团不明发光物体从天眼中挖了出来,那团光频频发出温暖的光芒,仔细看去,就像是缫出来的细小丝线一样看似杂乱实际有条不紊地纠缠在一块。
那是天眼修出来的心,是天眼如今的根基,也是它的……命根子。
光团落于女地仙面前,女地仙吐出一口气,那团乌黑的气盘绕在天眼之上,好似暴风雨前积累下来的沉甸甸的乌云。
女地仙口中噙着一个线头,她手指灵巧地舞动着,在天眼的心上纺织着什么,只见那团黑雾被女地仙织成了防护罩似的东西,牢牢地将天眼的心包覆了起来。
女地仙乌蓝色的嘴唇一动,咬断了嘴里的线条,随即一扯,竟是在那团黑雾中扯出了一件薄若云雾的外套。
她直接将外套甩在周通脸上,说道:“随手织剩下的,送你。”
天眼的心又落了回去,女地仙手指在天眼被她挖出来的凹痕上一抹就彻底抹去了痕迹。
女地仙抚摸着天眼,说道:“修心不易,护心更难,这东西送你,虽是不值一提的小物,但对你修心大有帮助。”
天眼镇坛木跳了几跳,在女地仙掌心里蹭了蹭。
女地仙挽了挽鬓角的头发,将裙摆拖过井口,回头看了一眼周通,说:“谢谢你帮我寻回发簪,我走了。”
说完,身影便顺着井边落了下去。
周通抱着手里头的衣服有些为难:“这衣服的确是好物,可我要是穿出门去会显得太……娘炮了……”
“这你就不懂了。”凌渊操纵着衣服漂浮在半空,只见那衣服一会儿变成衬衫,一会儿变成t恤,甚至连礼服都可以变,几分钟内换了好几个模样。
周通好整以暇地看着变化多端的纱衣,“有趣,省了一大笔买衣服的开销了。”
凌渊:“……”
天眼得了女地仙的庇佑欢喜得很,但碍于凌渊在场不敢放肆就一直憋着情绪,憋得天眼都变了颜色,周通见状,说道:“去修炼吧。”
“嗷——”得了命令的天眼立马欢喜得鸣叫了一嗓子,蹦着高地到处撒欢。
凌渊不满地说:“他以前就野,你不能这么惯着他。”
“有什么不能的,看他高兴我也开心。”
一句我也开心把凌渊的不满都压了回去,他没再找天眼的岔。
周通开玩笑地说:“感觉我们像慈母严父。”
凌渊:“……”
周通:“……”
气氛顿时有点尴尬,周通咳了咳,说:“走吧,吃晚饭去。”
周通刚走出小院,就听见泉水喷发似的声音,回头一看,从井底涌现出了大量的地下水,喷射出井口,洒向后院,井水淋漓,浇打在后院里,那些个常年没人打理的小院被井水一淋如同重获新生,叶片舒展,根茎挺拔,释放出源源不断的灵气,一瞬间云蒸霞蔚,恍然如身处云海之中。
凌渊毫不客气地将灵气吸纳入体内,虽然他煞气灵气都吃,但到底还是纯净的灵气好消化一点,凌渊化出的影子在聚拢着灵气,毫不客气地一通饕餮。
周通看着凌渊的身影,诧异地说:“你的身影好像更清晰了,你有可能化出形体吗?”
“有可能。”凌渊低头看了看自己,影子仍旧模糊,可正如周通所说的那样,变得比以前清晰了一些,这固然跟他吸纳了的大量的气有关,但能进展得如此之快也多亏了周通。
凌渊挑了挑眉,说道,“你真当我吸的这些气是闹着玩,吸进去又吐出来?”
周通实在是熟悉了凌渊这幅闷骚傲娇的套路,明明高兴偏不肯表现出来,还非得刺你一下生怕你知道他的心情,他直接略过了这些,笑着说:“恭喜。”
夕阳打在周通温润亲和的五官上,晃得周通整个人都蒙上了一层璀璨的金光,他似乎永远都挂着这样温柔的笑。凌渊看着这样的周通有一瞬间的失神,仿佛想起来很遥远的一段回忆。
周通吃饭的时候,不用吃饭的凌渊就在看电视,他被周通那一笑闹得心绪有点不宁,操纵着遥控器一个劲儿地瞎换台,都没看清这个台在播什么就直接切去下一个台。
“等等。”周通忽然叫住了凌渊,“刚才那个台。”
凌渊往回倒了三个台才倒到周通要看的频道,周通把饭碗放下,走到客厅内,仔细看着新闻。
岳恒宇死了。
死在自己家里,是自杀。
这个时代,高楼林立,大多数想死的人都是选择跳楼,不到一分钟的功夫摔得粉身碎骨。或者割个腕,死的痛苦缓慢但威慑力好,报复社会的不二选择,再不济也是买个老鼠药安眠药之类的自杀。
岳恒宇选择的是种很古老的死亡方式,上吊自杀。
尸体完整,死亡报告上也确认是他自行上吊,没有任何外力胁迫。
周通也没想到那只女鬼居然这么厉害,这才不到一个星期就把岳恒宇这种好死不如赖活着的人逼得上吊自杀了。
可他怎么觉着哪里不对劲呢?
说心里话,岳恒宇这种即便到了世界末日也要找人垫背替他去死的人实在是不太可能选择自杀。女鬼虽然对他有影响力,但却没什么实际的威胁力,鬼性被拔了的女鬼就连端正这种拿着玉佛的外行人都能赶走。
周通前思后想,总是不安,他干脆不吃晚饭了直接往房间里走,凌渊瞟了一眼饭桌上只被动了一小点的饭碗,虚实参半的人影晃动了下。
房门砰得一声被关上,周通一愣,回头看向飘在沙发上跟尊老太爷一样的凌渊,无奈地说:“怎么了?”
“吃饭。”凌渊冷冷地说。
周通:“……”
凌渊的语气不容拒绝,留在门上的气厚得跟堵城墙似的,他可没那个自信在凌渊眼皮子底下破门而入。周通笑了笑,坐回饭桌前,把晚饭认认真真地吃完了。
吃完饭后,周通拿出通冥莲灯,取了一碗井水,开坛召鬼。
这次顺利得多,原本跟在岳恒宇身边的那只女鬼很轻易地就被周通召请了过来。
那女鬼跟上次见面相比鬼气更重了一点,脸上蒙着一层霜似的,她一见周通就开始嚎啕大哭,偏偏鬼还不轻易流泪,就在那里扬着脖子干哭,哭的周通后背发麻,直到凌渊封住了女鬼的声音。
凌渊冷漠地瞪了一眼女鬼:“早在她张嘴的瞬间就该封了她的声音。”
周通:“……”
周通对女鬼说:“你哭好了就点点头,我有话问你。”
女鬼抽噎着点点头,周通把凌渊的封印解了,问女鬼:“岳恒宇是怎么起的?”
“是咒!他中了咒!”
第55章 尸养人
女鬼虽有修为但到底不是内门中人,有些东西只模糊看个大概,说是说不清楚的,周通听她咒咒咒念叨了半天也弄不清楚她在说什么意思,偏偏岳恒宇刚死,头七未过的新魂很难召请,他只有窃一下女鬼的记忆才有可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周通安抚了下女鬼的情绪,说道:“我借用一下你的记忆。”
他将一张白色黄字的道符贴在女鬼额头,指尖轻点,岳恒宇死的那一夜的记忆源源不断地涌入周通脑海。
被暂停了戏份的岳恒宇在公司里的通告也几乎没有了,陷入了短期的冷藏之中,尤其是在夜店一事被爆出来之后更是被经纪公司勒令不许随意出去。
那一天,岳恒宇一天都待在房间里,看电影,跟无数个男男女女打了暧昧电话,晚上十一点多上床睡觉。
到了半夜两点左右的时候,岳恒宇忽然坐了起来。
他是弹坐起来的,像是在睡梦中受了惊吓,一下子就直起了上半身,随即掀开被子,穿鞋下床,一路像是游魂一样往桌边走去,写下了一串话。
“我自知罪孽深重,没有颜面在世间苟活,我自杀之后,不要将我的尸体火化,请埋葬在xx区141号宜宾公墓。”
写完这行字后,岳恒宇就走到床边,将洁白的窗纱用力扯了下来,往客厅走去。
客厅中央吊着一盏水晶吊灯,灯光未开,在黑暗中,岳恒宇视物却毫无障碍,他搬来凳子放在吊灯下,将轻薄的窗纱搓成条,甩在吊灯的吊环上,搭成了一个敞开口的结。
岳恒宇面无表情地将下巴搁在那个结中,踢掉了凳子,将自己挂在吊灯上。
他脸色越发苍白,眼睛越瞪越大,缺氧的症状清楚地显现在他的脸上,可从头到尾却没有过一丝一毫的挣扎。
然而,周通的视线全程都没有落在岳恒宇的身上,而是落在岳恒宇身边那一个东西的身上。
半夜两点左右的时候,从窗户的缝隙内飞进来一张薄薄的小纸人,纸人落地之后,拿起黏在腰间的一张纸片,他贴在岳恒宇额头,咧嘴一笑,阴沉沉地说:“我是卷舌,我来取你性命。”
随后,那小人手持纸杖,操纵着岳恒宇完成了一系列的自杀动作。
这是卷舌执杖之阵。
《隋书·天文志上》:“卷舌六星在北,主口语,以知佞谗也。”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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