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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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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又在撩我/重生之所有人都在搞基 作者:泫鱼

    正文 第5节

    殿下又在撩我/重生之所有人都在搞基 作者:泫鱼

    第5节

    凶手关押在顺天府大牢。已由方宁和薛子乔审问过,却是一句话都问不出来。这还是萧清第一次进来大牢,牢房的另一端,红衣男子丝毫没有一丝恐惧,散漫的坐在简陋的地铺上。直到牢门被打开,他被人押了出来,锁上镣铐,绑在架子上。

    还是那身耀眼红衣,那人依旧妖艳魅惑。

    萧清微微惊讶,“是你!”

    他勾唇一笑,风情万种。

    萧清在凳子上坐下,身后的唐棠亦是十分惊讶。竟真让莫昕猜中了,凶手正是柳情!

    “柳公子隐藏的真好。”萧清道。

    柳情丝毫没有犯人该有的恐惧,就像平时谈笑风生一般,淡然笑道:“草民也不知道,阁下是当今太子,实在是看走眼了。”

    萧清眼眸微敛,几分肃穆冷冽,“青核巷中死去的七人,都是你所杀?”

    柳情笑着点头,“是。”

    唐棠微微蹙眉,残忍杀害这么多人,此人竟一点愧疚之意皆无。

    “包括季云的幼子,季小童,也是你所杀?”

    柳情顿了顿,点头,“没错。”

    “据我所知,你与季小童是亲人,平日里关系极好,你为何杀他?”

    柳情冷淡一笑,低下头看不清表情,声音却很是嘲讽,且恶毒道:“季小童这个孩子,一出生就害死了我姐姐,病怏怏的身子,还拖累姐夫这么多年,我早就对他不喜。上个月我夜出行猎,刚巧被他碰见了,我怎么可能放过他?呵……”

    萧清皱着眉,又问:“他是我们发现的第一个死者,但在你说来,他并不是第一个遇害者。你为何要吸血?”

    柳情轻佻的眉目抬起,似乎在看傻子,摇头笑道:“那个莫昕不是告诉你们了吗?我就是天魔宫余孽,这些年一直在暗中复仇,杀了不少正派大侠……呵,上一次猎杀仇家未遂,还被他们打伤了。我不得不潜入季家养伤,修炼血魔功,也是为了报仇。只是一开始我也不杀人,只是要他们一点血而已,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我只能杀人了。”

    “对了,那个莫昕是故意引我去杀他的,我还以为他只是个会点功夫的年轻人而已,没想到竟然是魔教四大长老之一,败在他手上,我也不算输得太惨。”

    “你……”唐棠无言道:“你就一点悔意都没有?”

    柳情想了想,道:“有啊,昨夜我虽然没杀了莫昕,但好歹,也得手一半了……那个挡剑的人,好像是九皇子吧,唉……可惜了,我差一点就能杀了莫昕了。”

    唐棠心道此人简直丧心病狂,也是真的想杀掉莫昕的。

    而昨天莫昕与方宁对此事只字未提,硬是瞒着自己,若不是九皇子挡了一剑,那受伤的人可就是莫昕了。虽说莫昕对萧泠感情复杂,但唐棠还是挺感谢萧泠的。

    萧清摇头,手上规律的敲击椅子把手,继续问道:“那么你的同伴呢?”

    在来此之前,方宁已经派人重重把守在季宅外,只要季云一有异动,肖阳与柳笙歌就会联手将他拿下。

    柳情却是嗤之以鼻,“我姐姐当年为了季云放弃复仇,但杀父之仇,灭门之恨没齿难忘,我只身一人行走江湖,苦练血魔功,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屠尽那些所谓名门正派。像我这样的人,怎么会有同伴,那太危险了。没有永远的朋友,我怎么可能带一个累赘在身边?”

    “如此说来,季云只是你的一个挡箭牌,也许,他就是你逼疯的。”萧清推测道。

    “是。”柳情红唇的笑意魅惑而危险,“那个傻子,若不是他缠着我姐姐,我姐姐不会看上他,也不会嫁给他处处受苦,为了他生下小童,难产而死……”

    说到这,柳情的语气陡然一变,尖锐而狠厉,“这种人,还假惺惺的让人恶心,若不是因为我姐姐,我早就杀了他!不过是个无能不守信的男人罢了!”

    柳情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着,美目似怨似恨,面容狰狞。

    看去让人有几分动容,唐棠差点就信了,这只是个为了复仇无奈迫于血魔功而去杀人,为了姐姐的死而逼疯姐夫,残忍杀害亲外甥,被世间所遗弃的单纯少年了。

    但是,他说的话,虽然听着挺合理,但是却并不是那么有可信度。比如,那日在青核巷,与九皇子过招,被莫昕打败的人,武功比他还低些。这是莫昕方才让方宁带的话,他可以肯定,柳情不是那天那个吸血的黑衣人,但是也绝对脱不了干系。

    萧清看了看一旁神游天外的唐棠,又道:“看来你是供认不讳了。”

    柳情道:“本来就是我做的。你们还在磨蹭什么,不需要签字画押吗?难道你不想早日结案吗?我可提醒你一句,再过两日,就是我走火入魔的日子,到时候莫说是你,你们,这座大牢也拦不住我。”

    萧清冷冽的目光锁在柳情身上,半晌,才点头,“既然如此,那就结案吧。”

    “殿下!这……”

    方宁和唐棠几乎异口同声,唐棠道:“殿下,以微臣之见,此案疑点甚多。”

    太子摇头道:“此案早该结了,免得整日人心惶惶。再者,他本来就是凶手,不管是杀人吸血,还是行刺静王,哪一条,都足以砍头。”

    听起来很有道理,柳情竟然没有反驳,无所谓的笑了,“我落在你们手里,也没想过能逃脱……呵呵……这世间太过复杂,既然容不下我柳情,便是我做了鬼,也会找那些仇人报仇!”

    萧清拧眉看了看,起身出了牢房。

    唐棠忙跟上,不甚了解的问道:“殿下你明明知道,那日与静王爷交手的人不是他……”

    萧清脚步一顿,回头看着唐棠,竟然耐着性子解释,“即使不是他,但长安需要尽快恢复一片安宁。”

    “可是……可是……”

    萧清这么说,但显得固执的要抓到真正的吸血魔的唐棠有些小家子气了。

    唐棠知道该以大局为重。吸血魔一案出来后已经一个月多了,长安早已传得沸沸扬扬,顺天府几次围剿失败,长安城如今已是人心惶惶,入夜后基本看不到什么人在街上。

    方宁弄好签字画押的事后,看着萧清两人气氛尴尬,不好意思上前打扰,却被萧清叫住了。方宁上前问道:“殿下可还有事?”

    萧清点头,吩咐道:“紧密盯着青核巷那边,尤其是季云,有任何异动,马上抓起来。”

    萧清也在怀疑季云?方宁本来的意思不满瞬间消失,笑着应下跑去忙活了。

    “这下你可满意了?”萧清看着唐棠问。

    唐棠愣愣的看着萧清,倏地耳尖泛红,眼神撇到一边,“微臣该满意什么?”

    萧清盯着唐棠的脸,看了许久也没看出来什么,略为失望的转身出府衙。唐棠这才松了一口气,微凉的双手抹了一把要冒气的脸,长吁一口气,待冷静下,这才追上萧清。

    萧泠伤势过重,不好移动,唯有在同福客栈内修养,所幸此事还未传至皇帝耳中,龙颜大怒也不是说着玩的。昏迷了整整一天,萧泠清醒过来时,窗外濯濯星辰点饰天空,屋内已点上烛火,看来已是晚上了。

    正欲撑着手起身,却牵动了肩膀上的伤口,萧泠疼得呲牙咧嘴,好不容易才坐了起来,靠在床头,环视四周,这里不是王府,萧泠便知道这是何处了。

    吱呀一声突兀的响起,打破了宁静的夏夜,首先看到一片天蓝的衣角,一人从门外进来,手上拿着食盘,一眼便看到床上醒来的萧泠,端着药的手一抖,很快反应过来。

    莫昕极为冷淡的表情,将食盘置于桌上,端着药碗走了过来,“醒了就喝药吧。”

    萧泠痴痴地望着对方,点了点头。手刚抬起来,就嘶的抽了一口气,右手捂着左肩伤口处,苍白的脸上,眉头皱的紧紧的,“小莫,我伤口疼,要不你喂我吧?”

    伤口在左肩,你不是还有右手吗?莫昕手倏地捏紧瓷碗,就在萧泠以为那瓷碗要碎时,莫昕想起了兄长方才千叮咛万嘱咐的话。

    唐棠如是说,弟弟啊,你看静王好歹是为你受的伤,即使你再不待见他,在他伤好之前,就先别跟他计较什么了……

    唐棠语重心长的劝导,莫昕听得直翻白眼,此时却也乖乖听话,坐在床边,拿起勺子将黑褐色的药水舀到萧泠嘴边,面无表情,:“喝。”

    萧泠就着勺子一点点将药碗里的药水喝完,入口虽是苦涩,心里却甜滋滋的,一双眼笑眯眯的未离开莫昕脸上半刻。

    看得莫昕内心憋着的火气一阵比一阵大,却也冷着脸将药喂完。莫昕移开视线,想了想,又问道:“你饿不饿,我去让人做点吃的。”

    萧泠上气不接下气,虚弱地答道:“不用,我头昏的很,不想吃东西。”

    莫昕本想冷哼一声,到了嘴边,就变成了:“那你歇着吧,我走了。”

    “别走……”萧泠一着急,想要拉着莫昕过来,但牵动因为肩上的伤,结果扑在莫昕怀里,但看身形,看起来倒像是莫昕被他抱在怀里……

    莫昕的额角隐隐跳动,眼中怒气明显,萧泠一看,心一横,直接躺在莫昕怀里,气若游丝道:“我头好晕……”

    莫昕冷声道:“那你更应该躺下好好休息了!”话是这么说,却也没有推开萧泠。

    萧泠窝在莫昕肩上,双手抱紧莫昕的腰身,即使肩上阵阵刺疼也不松开,偏要懒着莫昕,“小莫,你陪陪我,我就不疼了……”

    ☆、缠丝第二 11

    夜凉如水,沉寂的客栈房间里,萧泠靠着莫昕昏昏欲睡,谁也没有再开口。似乎意料到,只要一开口,这样温馨和谐的一幕就会不复存在,他们贪婪的享受着这宁静的一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与此同时的顺天府地牢,一条通巷两壁点着数盏油灯,两排木桩铁链锁起的数十间牢房,唯入口处的一方小桌旁有二人守卫。这里关押的皆是顺天府破获案件的犯人,在最深处的一间幽暗牢房,柳情支起一条腿靠坐在墙边,悠闲地望着寸许小窗外的一轮明月。

    两个守卫巡视一圈后回到入门处,坐下喝了两口酒水,原本疲惫的人很快昏昏欲睡,倒在桌上。

    片刻,一抹红影从昏睡的二人身边略过,径直往地牢深处而去。

    柳情闭目养神,神态自若,丝毫没有被关押的困窘之色,倾耳风声微微吹动油灯的跳跃烛火,射在地上的火光摇晃一阵,很快停了下来。

    柳情抬起黑浓羽翦,牢门前,一红衣女子即刻跪下,抬起一张艳若桃李的容颜,声音柔媚中带着几分寒意,“少主,请跟红樱离开此地。”

    柳情望了一眼那女子,却没站起来,反问:“姐夫呢?”

    红樱秀眉微蹙,脸有不甘之色,“官兵已将季宅团团围住,属下无能,无法将季公子带出来。”

    “你是真无能,还是根本不想去救人?”柳情红唇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望着红樱的目光越发冰冷。

    红樱额上泌出细汗,低着头再重复了一遍,“请少主速与红樱离开!”

    柳情收敛笑意,冰冷的眸子望了红樱片刻,周身尽是暴戾寒气,姿态优雅的起身,柳情抬手轻轻一捏,那锁在牢门上的铁链咔嚓一声断开,而柳情的手,无半点伤痕。拂了拂衣袖,柳情对这个属下很不满意,除了跪着还会干什么?

    冷哼一声,柳情踏出牢门,身法诡异,匿入了只有点点火光的昏暗通道中。

    红樱这才站了起来,低头一看,素白的手腕上青痕如树杈藤蔓般蔓延交错,额角滴下豆大的汗珠,红樱紧抿着唇,秀眉微微蹙起。

    红樱手上仍在微微发抖,使不上劲,只有她自己知道,方才柳情一直在操控这那只埋在红樱体内的蛊虫发作,几乎要废了她的右手,这才使得她一直跪在地上不能起身。手上痛感得到缓解,青痕也消散了一些,红樱刚松了口气,耳边传来了柳情的传音入密。

    “蠢货,还不快跟上!去季宅救人!”

    红樱抿了抿唇,往入口处走去,瞬间消失在通道里,只余一道红影一闪而过。

    未几,长安西市夜色大好,却无人夜出,皆因之前的案件让人惶恐不安。一对官兵夜巡路过,一抹红影闪进了街尾巷口。而巷子里,竟然比外面还热闹。

    青核巷子季宅门前,守了四个官兵。

    虽是已然疲惫,个个面容肃穆,严阵以待。院外尚且如此,想必院内更加森严。屋内灯火通明,数十名官兵三步一岗的将屋子围了起来,而屋子里,灯火倒映出一道修长的高瘦身影,侧着身子瑟缩的坐在凳子上,看起来十分孱弱。

    柳情眼眸微敛,隐约有几分怒气,一个官兵从屋内走了出来,看起来是个千户,有几分功夫底子,柳情侧身隐进黑暗之中。

    “知道该怎么做吧?”

    柳情道。

    “是。”

    一声极轻的回应消散在夜色下,回头再看隐约看到那抹红色裙摆一闪而过。

    夜越深,就昭显着越焦急越不安,门口那几人已经有了困意,却丝毫不敢懈怠,手握在刀柄上,等待不速之客的来临。在来这里之前,上头就有过交待,今夜肯定有人生事。若守住了,就有升官领赏的机会,若守不住,那就是死路一条,尤其是对于他们这种小兵小卒而言,上位者不会心疼。

    守了大半夜,就剩几个时辰了……越是这么想,就越容易紧张。

    街道上突然出现一个人!这很不正常!

    几名官兵握住了刀柄,那个人影慢慢走进,确实个容貌艳丽的红衣女子,不知道该不该松一口气,下一刻,所有人都如同被点穴似的定住了,怒目圆瞪,面如死灰,只可惜,他们来不及再说上一句话,就倒在了地上。

    红樱甩了甩软剑上的血珠,一滴,滴落地面,四个人,统统都死了。倒地的那一瞬间,发出了沉闷的声响,院中把守的人发出一声惊吼。

    “有刺客!”

    乱起来了,士兵们拔出了刀,扎堆围上了已诡异的身形一闪便进入了院子的红樱,层层围住,锋利的刀芒在月光下交辉相应,反射出极其绚烂的光芒。

    红樱红唇轻启,软剑横在身前,纤细的指尖戴着镶着紫晶石坠子的手链,每一次挥剑,能听到银铃间的碰撞,响起悦耳的声音。每一次挥剑,必见血光。

    而这个女子,身形却像在翩翩起舞,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优雅,那么魅惑惊艳。红色衣摆上沾了血珠,似乎给上面绣着的暗纹蔷薇润了色,更加妖媚。长发飘扬,衣袂纷飞,红樱游走在数十名经过训练上过战场的将士的猎杀包围中,非但毫发未伤,反倒伤敌无数。

    但真正的计划并不在这里,红樱并非真的游刃有余,她只是要做到拖延时间,拖延足够的时间让柳情带出季云。

    几乎所有守卫的官兵都被红樱引到前院,屋子里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人在守着。似乎是个千户大人,站在屋前,面色沉稳,手上却搭在了腰侧的刀柄上,只要再过半刻,他就要出手了,然则他眼前闪过一道红影,却不是红樱。

    那个男子,比红樱长的更美,他笑的那么美,却无情地将短剑推进了千户的胸膛,看着他胸前染开一朵妖艳的血花,然后,一脚踹开。

    柳情进了屋子,利落的放倒了几个人,一眼便看到那个人。

    瑟缩在桌边,身上披着黑色斗篷,带着兜帽抱着脑袋躲在桌下。清瘦的身子在斗篷下显得更加瘦弱,柳情收起短剑,将手上的血珠擦干净,一步步走向那人。

    剑光明晃晃的闪过,一柄青光剑拦在身前,直直刺向柳情。柳情微蹙眉,身手利落的侧身躲过了这一剑,然身后还有一人。肖阳与柳笙歌同时出剑,前后夹攻缠住柳情。柳情不得不抽出短剑,反手挡了背后一剑,将其挑开。

    宫中有这么一批人,他们从小被挑选进宫,却不是太监侍卫之流,而是送进一个隐秘的势力,他们自小练习各种武功,各种兵器,专修反刺杀。数十个一同进宫的孩子,活下来的会成为皇帝的影密卫,他们终身追随皇帝,直到皇帝驾崩,若无旨意特赦,便要活生生的陪葬。

    生前隐于人后,死后仍是不得见光明。

    也有一些人是幸运的,他们以武功出众或者其他一些原因,被皇子挑选留在身边,为随身侍卫,比如肖阳,比如柳笙歌。他们二人皆是影密卫培养出来的高手,且都是用剑的高手,双剑合璧,在影密卫中,未曾有过敌手。

    但在柳情面前,却稍显逊色。二人联手,方才堪堪打了个平手,可见柳情此人功夫之高深莫测。柳情本就无心久战,寻了个间隙逃离出被夹击的窘境,不知拿了什么东西,一层白灰洒在肖柳二人面前,未想到柳情会使诈,两人只能匆忙遮住头脸。

    这一片刻,就足以柳情潜逃了。

    他回到季云身边,季云还是躲在那里发着抖,柳情拉起季云的手臂,未感不对,急道:“姐夫,跟我走……唔……”

    腹部涌出鲜血,一柄匕首插在那里,却不深,被柳情抓住了匕首的锋芒,惨白的指缝溢出血流,柳情瞪着眼前的人,哪里是季云,分明是少师唐棠!

    唐棠愣愣的看着柳情,此人明明被刺中了,却一声不喊,可见是个硬气的。唐棠还为反应过来,只听哐当一声,匕首被柳情拔出丢到地上,柳情没去关受伤的腹部,抓起唐棠纤细的颈脖将整个人提了起来,眼中可见明显的血丝。

    柳情怒不可遏,艳丽的脸上冰冷狰狞,“我姐夫呢!季云季子宣在哪!?”

    唐棠使劲地推着柳情的手,却分毫推却不开。手慢慢收紧,唐棠憋得脸上通红,推搡间,兜帽也垂落下来,露出憋得通红的脸,说不出话来,只能大口的喘着气,

    此时,肖阳与柳笙歌才将那白灰挥去,却感到身体有些疲惫,提不上功力,原来是五石散,柳情本来就算计好的。

    两人也只能干着急的看着唐棠,肖阳急道:“柳情,你想知道季云在哪,就放开唐大人!”

    柳情冷笑,“这种把戏我会信你?你未免太小看我了。”

    肖阳语塞,他本是应太子之命前来保护唐棠,破案为次,唐棠出了事,他怎还有脸去见太子?

    柳情抓着唐棠脖子将人拉进怀里,手上松了力道,却换做短剑架在唐棠白皙脆弱的颈脖上,在唐棠身后。

    柳情低头靠近唐棠的脖子,似乎丝毫没有被仍在淌血的腹部所影响,邪魅笑道:“不知道在场的各位,有没有兴趣看着我,将这位唐大人的血一点一点的吸干?”

    柳情语速极慢,听起来甚至有几分玩笑之意,但肖阳知道,柳情是认真的。

    “如果不想他死,就把我姐夫交出来。”柳情浓长羽翦微微抬起,凌厉的凤眼看向肖阳,“或许,你该把你家主子请出来了,是不是啊,太子殿下。”

    ☆、缠丝第二 12

    柳情话音刚落,哐当一声一个红色身影摔进了屋子里,红樱捂着胸口狼狈的爬起,唇角还有鲜血溢出。红樱脚步不稳的走到柳情身边,低头道:“少主,对不起,属下无能……”

    此时,院子里基本安静下来,比之前更多两倍的官兵讲院子团团围住,火光冲天,照的通明。人群中开出一条道路,一双龙纹靴出现在门口,萧清身着黑金绣龙袍,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头上紫金冠格外耀眼。

    柳情丝毫不畏惧太子危险冰冷的表情,才看到正主,就开出了条件,“想要这位唐大人活命,把季云交出来,放我们走。”

    萧清幽深的眸子望着他,反问道:“你觉得可能吗?”

    柳情冷淡一笑,短剑在唐棠脖子上划出一条血痕,“我没有耐心再玩下去,太子殿下只需要选择就够了,你是要这位唐大人,还是要我的命?”

    萧清瞳孔微敛,脸上却不显动容,“若是孤,两个都要呢?”

    “天底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买卖。”柳情冷笑,将唐棠勒紧在臂弯里,手上也使了劲。唐棠不敢喘大气,他确实怕死。柳情笑意退却,一双凤眸紧盯着萧清,“既然如此,我也只能鱼死网破了,只不过有这位唐大人陪葬,好像也不错。”

    “这样,我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我数到三,倘若之后,你的选择仍未变,我便要割破他的喉咙,太子殿下可好好要把握呀。”

    闻言,唐棠心中忐忑不安,但内心告诉他,他根本不相信萧清会救他,眼中甚至有几分绝望,半垂着眼。

    萧清的目光越发深邃冰冷,柳情饱满的红唇已吐出一个数字,“一、”

    萧清眼中闪过一丝寒意,目光却投到唐棠身上。

    “二、”

    萧清的剑眉紧蹙,抿着唇,还是没有开口,目光急切的看着唐棠,似乎想要唐棠抬眸看他一下。

    “三……”

    冰冷的声音刚开口,萧清便打断了柳情,萧清认真的说:“好,孤答应你,放人。”

    唐棠倏地瞪大双眸,萧清居然真的为了他任人威胁,这还不是不是那个固执刻板,骄傲到要死的冷面鬼了?

    柳情冷笑,啧啧叹道:“没想到啊,太子殿下也是这么个有情有义的人。”

    萧清对上唐棠诧异的目光,似是在安抚一般,吩咐道:“将季云带上来。”

    肖阳顿了顿,抿着唇退下。不出半刻,肖阳便带着一脸呆滞的季云回来了。萧清挥了挥手,肖阳将季云放开,红樱就将季云带了过去。柳情看到季云并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便也放心了,架在唐棠脖子上的短剑拉远了少许距离。

    萧清道:“放人。”

    柳情望了一眼被包围的一丝缝隙都没有的门外,摇头笑道:“这会儿还不行,让他们退下,我们安全了,自然不会再带着这个累赘。”

    看萧清根本不相信他,柳情又加上一句,“太子殿下尽可放心,我柳情也不是个说话不算数的人,我们若安全了,唐大人定然完璧归赵。”

    萧清深吸一口气,挫败道:“好,让他走。”

    门外的官兵齐刷刷的让开一条宽敞的道路,柳情和红樱相视一眼,一人带着一个人慢慢退出院子。

    萧清亦步亦趋的跟上,直到到了巷口,柳情才好笑的开了口,“太子殿下如此穷追不舍,可见唐大人似乎在殿下心中很是重要啊。”

    唐棠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泛红。萧清面色未变,固执道:“放人。”

    “好好好!”

    柳情笑着点头,回头扫了一眼红樱,红樱会意的带着季云先走。柳情这才收起短剑,将唐棠推开,一转身便没了影。

    萧清并未注意他们,唐棠被推了一个踉跄,腿还有些发软,正要摔到地上,就撞入一个怀抱,温暖而宽广。萧清将他拉起,抓着肩膀左右检查,“你怎么样,没事吧?”

    唐棠摇头,无声的拉开距离,道:“劳殿下担心,微臣没事。”

    看着落空了的手臂,萧清微微怔愣,随之很快收回手,肖阳与柳笙歌上前来请罪,萧清没有多说什么,便带着人回宫。唐棠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萧清想了想,伸手牵起唐棠唐棠正要挣脱,萧清却握的很紧,声音不容拒绝。

    “回宫上药!”

    唐棠居然在抗拒他,也不知道是发什么脾气,萧清强行将他塞进马车,拖回东宫,并且不放心的亲手给唐棠上药。唐棠一直低着头,明黄烛火下微微耳尖泛红,看不出来唐棠的表情。

    萧清让他抬头,用湿帕子轻轻擦去血渍,划痕虽然长,看起来可怖,但柳情手下也有分寸,只是皮外伤而已,血丝早已干涸。

    萧清认真的上药,甚至还小心翼翼的包扎了起来,并没有抬头看到唐棠尴尬的表情。

    若是前一世,唐棠根本不会思及萧清会对他有情,只以为萧清是被谷欠|望冲昏了头脑,所以才会纵容着他,虽然这个解释很苍白。但是他从萧澈口中得知,从今夜的事情得知,萧清居然真的对他存了那种心思?!

    唐棠心里都炸开了锅,怎么可能?萧清他那么优秀,长得又好看,虽然表面冷冷的但是也很会疼人,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喜欢上自己?

    唐棠并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想到的都是萧清的优点,乱遭遭的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他从未想过和萧清在一起!

    从未想过要喜欢萧清,难道此刻要他与萧清说,我不喜欢你,你不要浪费时间在我身上琢磨了!

    原本唐棠只想好好辅助萧清,还他一个皇位,之后再功成身退,真正去过他想过的生活。更何况他又与弟弟重逢,往后也不会孤寂,一处房产,一壶清酒,就足以他下半生了。

    可如今看来,太子殿下并不会轻易放开他。

    即使上一世唐棠背叛构陷,让他失了萧清之位,被贬黜岭南贫瘠之地,他也未曾放弃过唐棠……

    唐棠一脸尴尬地看着萧清,心道萧清早就知道莫昕和他是兄弟,却放任唐棠在宫外与他重逢,自己在宫中却烂醉一场,难不成是害怕唐棠当真跟着莫昕离开?天呐,太子这般痴情,那我该怎么办?

    “还疼吗?”

    萧清轻手摸了摸包扎好的伤口,问道。

    唐棠抽了抽嘴角,伤口实则早已结痂,萧清却大费周章的亲手上药包扎,捆在脖子上总感觉有些别扭……唐棠却不会直接这么说,看萧清心疼担忧的眼神……

    唐棠居然能读懂太子的眼神了!唐棠往后缩了缩脖子,扯出一个笑容。

    “微臣没事,太子放心吧。”

    萧清似乎有些受伤的垂下好看的眼眸,唐棠甚至看得起了一丝怜悯之意。萧清这么多年单相思,而自己却不自知,甚至如今还这样闪躲,萧清一定很伤心吧?那与自己上一世单恋萧澈有什么区别,都是蚀骨的痛,而他萧清又不是那种会把心事说出来的人。

    唐棠忍住要把纱布扯下来的冲动,拉着太子的手笑着补救道:“我真的没事了,很快就会好的。”

    唐棠心疼起来,萧清掀起了眼皮子,又看了看第二次被唐棠主动拉住的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中有些许笑意,“没事就好,你往后不可再如此冲动,即使要伪装,也让别人去。”

    唐棠见萧清这么多话,总算是开心了吧?心道我欠你的够多了,没想到如今又多了一份情……唐棠笑了笑,笑不出来了……

    “那微臣就先回房了……”唐棠放开萧清,话还未说完,就被萧清打断,“不可!”

    唐棠诧异的看向萧清,萧清一本正经道:“你在这休息,醒了孤再给你换药!”

    “……”

    唐棠想说我不需要换药,明天那点伤就好了,“啊!太子!你……”

    身体倏地腾空,离开的椅面,唐棠慌张的抓住萧清的衣领,余惊未定,道:“殿下你……”

    萧清横抱起唐棠,想床榻走去,步伐稳健,托着唐棠腰部的手也很稳,唐棠才没那么怕。萧清理所当然道:“你不是要休息了吗?”

    唐棠无语,这种待遇,我真的不是断了腿吗?被萧清轻轻放置在宽大的床上,脱去靴子,除去外衣,整个过程唐棠都是懵住的,萧清居然伺候他入睡?怪哉怪哉,这是在做梦吧?

    萧清自顾自的解去唐棠的发冠,柔顺的长发垂落,平添几分柔美。萧清望得失了神,唐棠在他的安置下躺在床上,却丝毫没有困意,碍于尴尬,也只能闭上眼睛假寐。

    萧清回了神,除去外衣躺在唐棠身侧。

    萧清侧身看着唐棠,不知过了多久,他叹了口气,伸手将唐棠捞入怀中。

    感觉到怀里的人僵硬的身体,微微颤抖的眼睫,萧清才放下心来。在柳情抓住唐棠威胁他的那一刻,萧清心里比谁都紧张,所幸,柳情是个讲信用的人,或者该庆幸,他有个可以让人威胁的身份。

    ☆、缠丝第二 13

    “你去哪?”

    门外人声躁动,萧泠模糊醒来,正巧看到莫昕要出去,莫昕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一眼,道:“听闻柳情逃走了,估计是要到季家去救人,我去看看。”

    萧泠将莫昕拉住,待清醒些,才开口道:“我渴了。”

    声音有些沙哑,莫昕转身倒了杯冷茶,萧泠挑剔道:“哪有让病人喝冷茶的道理。”

    莫昕顿了顿,将茶杯放下,转身道:“我出去让人来伺候王爷……”

    话未说完,就被萧泠扯着袖子拉了回来,萧泠赶紧讨好笑道:“冷茶也行,不过我更想看你为我沏茶。”

    莫昕不说话,将冷茶递了过去,就着莫昕的动作喝了下去,萧泠口中的干渴才得了几分缓解,莫昕将杯子放回去,还是要走,萧泠急道:“有什么事情太子二哥会去办的,你不用那么着急。”

    莫昕脸色倏地冷下来,“我会相信你们吗?”

    萧泠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欲言又止,半晌,才梗着脖子开了口,“小莫,你这么着急,是不是为了唐棠?”

    莫昕微微挑眉,松怔的望向萧泠,道:“是又怎么样?”

    萧泠眼前闪过厉色,很快收敛起来,摇头落寞的说:“没事,都这么多年了,小莫你早就忘了我了吧……”

    莫昕张了张嘴,一阵无语,转身离开,“王爷知道就好。”

    萧泠看他真要走,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急道:“小莫,我开玩笑的!你不要走,那个柳情很危险的……”

    莫昕没好气的回头瞪他,突然就笑了,犹如昙花一现般青涩美丽,萧泠愣在原地,看到莫昕忍笑的抿了抿唇,才冷冷淡淡地说:“王爷不是喝不惯冷茶吗?草民给您沏茶去。”

    “好……好啊……”萧泠痴痴地望着莫昕,直到莫昕又板起脸出了门。

    红樱找了一间没人住的荒院子带着柳情二人躲了起来,安定下来后,柳情才发觉季云的异样。以前的季云,除了他以外,害怕跟所有人靠近交谈,只依赖着他一人而已。

    而今晚将他接回来,他一路被红樱拉着却没有半分拒绝之意,虽然还是以往的呆滞表情,但眼中似乎多了几分神采,因为在片刻前,柳情将他涌入怀里时,闻到了一股清淡的药香,而这时季云突然叫了一声,“小情……”

    这是清醒时的季云才会这般叫他,低柔的嗓音,温柔缱绻。

    柳情吓得不敢再动,确定怀里的人还是神志不清时,才拉开一些两人的距离,割破指尖,递到季云面前,若是以往被操控的季云,定会依从身体里蛊虫的指引渴望的喝下主人的血液,但是现在季云却皱着脸偏头避开了……

    柳情震惊过后,便知道真相,他给季云下的摄魂蛊虽然是有名的蛊毒,但并非无解,且有莫昕这个鬼医在,季云体内的蛊虫显然已经被拔除了……这样的话,柳情就再也不能再操控季云了。但柳情担心的不是这个。

    没有蛊虫控制季云的心神,他早晚有一天会清醒过来,以他刚烈的性格,定然不会原谅满手血污的自己……虽说后期一直是摄魂蛊操控了季云,但是也只是将季云走火入魔时内心的欲望放大,强行压抑他的思维,让他突破自己的道德防线,无意识的做出杀孽。

    显然太子在扣下季云时,早已得知真相。吸血的凶手是季云没错,柳情就是背后的帮凶,那一天分明是他助季云逃脱。而今夜,早已在萧清设好的局里……

    季云跟着柳情红樱走了一夜,加上不久前用过药,早已疲惫不堪,喃喃几句后便靠在柳情身上昏睡了。柳情目光宠溺,一下下轻轻拍着季云后背,眼中苦楚,怕是无人得知。

    “少主……”

    红樱在门外转了一圈,确定安全后便马上回来,看到柳情手指伸到唇边让她噤声,红樱便压低了声音,继续道:“此地暂时安全,但我们最好尽快出城。还有,少主的伤,该上药了。”

    柳情腹部的伤口一直未来得及处理,失血过多的他早已是脸色苍白,周身无力,但是却还抱着季云安抚。此时伤口的血流已止住,红樱这一提醒,柳情才有些动容。

    柳情秀眉紧蹙,额上冷汗溢出,抿着唇道:“好了,明天我们就出城,你先下去包扎一下吧。”

    “可是少主……”红樱想说柳情的伤势明显更为严重,却被柳情不耐烦的打断了,扔过来一个白色瓷瓶,闷声道:“你这个月的解药,下去吧。”

    红樱捏紧了瓷瓶,望了柳情季云二人片刻,终是垂眸退了下去。

    待红樱离开后,柳情才将季云的头轻柔的放在腿上,一刻也不愿影响他的睡眠。伸手捂住了腹部的伤口,咬牙颤抖着手从怀里拿出了金疮药,豆大的汗珠落下,滴答一声滴落在铺满灰尘的地上。

    柳情喘了口粗气,手中的瓷瓶倏地滑落,柳情半梦半醒间,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在照顾自己,但眼前实在模糊,柳情如何也睁不开眼睛去看清楚。

    次日清晨,唐棠几经哀求萧清才同意他出宫,不过是同萧清一道,前去客栈探望萧泠。唐棠心道去探望萧泠不就是和去找莫昕是一样的吗?唇角笑意不止,高高兴兴地跟随萧清身后。

    萧泠休息了两天,本就是练武的的身子,好的也比寻常人快,早就可以出门了,却非要赖在莫昕这,装病弱撒娇要莫昕照顾。萧清一来,便将莫昕支开,看起来很不喜,有私话要与萧泠说。

    正好中了唐棠下怀,两位殿下说话,唐棠无需随侍身侧,与莫昕自重逢后还未说些贴己话,此时正好说说清楚。

    客栈的后院种着藤萝,爬上阁楼十分好看,唐棠与莫昕在石桌前坐下,莫昕便急不可耐地问:“大哥,你何时与我离开长安?这地实在是没法呆了!”

    唐棠笑道:“你又怎么了?那个静王爷惹你了?”

    莫昕苦着脸道:“大哥,长安是非之地,留在这是利是弊你比我更清楚,虽说江湖上那些人打着为名除害,要杀尽逆贼之后的名号在追杀你我,但弟弟完全有能力可以让大哥远离那些纷扰。大哥你曾说过,只想安安静静的过完这辈子。”

    唐棠想了想,终是把心里话都问了出来,“我以为,你才是最想要报仇的人。”

    莫昕摇头失笑,“我报什么仇?世人都说我叛逆,且不知爹曾经做过什么让我耿耿于怀,看着爹亲手将母亲送上绝路,即使杀母之仇,我也无可奈何……虽说我一直对爹的行为不齿,但他到底是我父亲。”

    唐棠不语,这些话从来没人在莫昕面前提及,谁也不知道,莫侯爷的夫人为何暴毙。

    在莫昕三岁那年,不知道莫侯爷受了什么刺激,与大夫人争执起来,一怒之下将大夫人错手掐死,这一情景,却被大夫人藏在衣柜里的莫昕看见了。

    后来莫昕被吓得病了许久,很抗拒恐惧莫侯爷。莫侯爷似乎是悔悟了,想要弥补莫昕,只要是莫昕想要的,他都会送过去。但是父子隔阂岂是如此就能消解?

    于是在多年后,莫昕终于不再隐忍,拒绝与尚书之女的亲事,公然与莫侯爷对峙。自此,莫侯爷对外声称没有这个儿子,而莫昕也与莫家脱离关系,浪迹江湖。

    唐棠此时也只能哑然,莫昕从小所承受的痛苦非是他能想象,对于这般环境下成长的莫昕,每日心中都饱受折磨。若是没有兄长的关怀,不知还会不会履行他从小到大的愿望,杀掉莫侯爷,弑父为母亲报仇。

    对于父亲,莫昕是非常痛恨的,同时也是与生俱来的尊重与敬爱。

    莫昕恨了半生敬了半生的仇人一朝死于皇帝之手,料想莫昕的性格是肯定会报仇的,但是如今从莫昕口中得到的,却是另外一个答案。

    “兄长你回过侯府吗?”

    唐棠疑惑看着莫昕,“没有。”

    莫昕深吸一口气,自怀中取出一封信,书页陈旧泛黄,递与唐棠,“这是父亲让暗线交给我的信,怕是当时的遗书吧。”

    唐棠震惊的接过信,抖着手拆开细细查看,果然是莫侯爷的笔迹。

    “吾儿莫昕,莫轩,当你们看到这封信时,爹可能已经不在了……”

    四年前安乐侯谋逆未遂,全家上下,三族以内皆被斩首于府中。那时唐棠被莫侯爷派出去找莫昕,说想让唐棠将莫昕劝回来,怕是莫侯爷将唐棠调离的一个借口。

    信中所说,莫侯爷知晓二夫人与朝廷有联系,深知此番已是在劫难逃,便将唐棠提前送走。莫侯爷在信中着重要求兄弟二人不得有复仇之心,不愿他们再卷入朝廷,并将一批财物与暗线留给两个儿子,只盼望二人能好生过完下半辈子。

    信不长,怕是莫侯爷匆匆写完,那时府中朝廷与安乐侯府正是对峙之时,而莫侯爷却从未让两个儿子涉及过任何逆反之事。

    ☆、缠丝第二 14

    唐棠逐字看完,早已目瞪口呆,难怪多日来莫昕一直不肯说出真相,原来朝廷派来的细作,竟然是自己的娘亲!如此算下来,早在二十多年前,自己的娘亲就已经潜入侯府。

    原先以为是因为娘亲曾是大夫人身边的一个丫头,唐棠娘亲才会一直与唐棠说对莫昕有愧。莫昕的母亲,大夫人是因为被发现与朝廷联系的密信才被莫侯爷极怒之下措手杀死,后来查出,大夫人是被细作陷害的……

    唐棠在心里又给自己添了一桩罪。

    二来,莫家三百多口人的性命,也与娘亲脱不了干系……唐棠不知道该说什么,没想到自己的娘,才是隐藏在莫府的细作,这让唐棠如何自处?在弟弟莫昕面前,如何还有脸称兄长?如何还有脸说报仇?

    莫昕握住了唐棠颤抖的手,安慰道:“大哥,都过去了,错不在你。我也就是怕你像现在这样消极难过,才迟迟没有说出口的。”

    唐棠眼底泛起水光,望着莫莫昕支吾道:“小弟,你……你相信我……”

    你相信我这个细作的儿子,没有连通娘亲一起出卖莫家吗?真是可笑,母亲做了一辈子细作,连儿子也在给人做细作。

    莫昕轻笑道:“大哥,从小你待我最好,你是什么人我很清楚,都说了,错不在你,我信你。”

    唐棠鼻子一酸,几分心酸苦涩,唐棠张了张唇,也只能重复道:“小弟,对不起,对不起……”

    莫昕叹了口气,没好气道:“早知大哥你如此,这封信我就不给你看了,找个机会早早的烧了,这件事就烂在我肚子,谁也不会知道……大哥,你再这样生分,我该给你道歉了!”

    唐棠这才扬起唇角,内心还是过意不去,莫昕这份豁达,他是比不得。莫昕又道:“你就放心吧,以后舒舒坦坦过日子,谁欺负你了尽管来找我。”

    唐棠吸了吸鼻子,尽管心里还是愧疚杂乱,“为何你总是觉得,我是会被人欺负的人?”

    莫昕笑了笑,语重心长劝道:“打小你学什么都比我慢,还没我好。咱们家的剑法你还记得几招?你又那么傻,一根筋固执得要死,我说,你还是快些和我离开长安吧。”

    唐棠点了莫昕额头,伪怒道:“怎么跟哥哥说话的,一点规矩也没有!”

    莫昕揉着额角,笑着没说话。唐棠想了想,还是说:“小弟,我现在还是不能离开,我……我欠一个人很多,就这么走了,我会一辈子良心不安的。”

    “很多?”莫昕的表情明显是欠了多少我给你还的意思。

    唐棠摸摸莫昕脑袋,低垂着眼眸细语呢喃,“很多很多,只有我才能还……”

    莫昕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皱起眉。

    沉闷的落地声突兀响起,莫昕与唐棠对视一眼,望了过去,一个书生打扮的瘦弱男人从地上爬起来,看见他们两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二位公子,打扰二位实在失礼,只是在下实在有急事……听闻静王爷在此养伤,嗯,不知二位可否带在下前去?在下有要事想见王爷。”

    这书生态度诚恳,唐棠与莫昕二人却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想了想,莫昕饶有兴趣的问:“季云季子宣?”

    对方也是愣了愣,青白的脸上血色全无,俯首作揖道:“正是在下,公子认得在下?”

    莫昕笑道:“我昨日才帮你除了蛊虫,怎会不认得你?你倒是恢复的快,说起来,你找萧泠干什么?”

    季云又再拜了一下,道:“原来是公子,啊……在下谢过公子!”

    眼看就要三拜了,莫昕挥手急道:“行了别拜了,你这书生这么认真干什么。”

    一来二去,唐棠算是听明白了,截住了莫昕的话头,问道:“季公子为何要见静王爷?”

    季云低着头,诚恳道:“听闻静王爷被在下家人所伤,季云实在过意不去,今日特地来此谢罪。”

    “只为谢罪?”莫昕明显是防备此人的语气。

    唐棠想了想,道:“季公子若是真心来谢罪的,唐某带你前去并非不可。”

    “大哥?”莫昕疑惑的望着唐棠。

    唐棠摇了摇头,季云叹了口气,清秀的脸上很是认真,“这位大人尽可放心,在下并无伤人之意,但是有些话,在下要见到静王爷才会说。”

    唐棠沉吟片刻,点头,“好,请季公子随我来。“

    初夏闷热的天气,蝉声嘶鸣,响彻整个客栈,内堂开敞宽阔,几许微风吹过,甚是清凉。

    季云已跪了一盏茶时间,可堂中端坐的两位殿下却还未开口,豆大的汗珠滑落,季云的脸色越发苍白。

    唐棠看他似乎跪姿已经不稳,便开口道:“季云,你有什么话,太子千岁和静王爷都在,如今可以说了吧。”

    季云晃了晃神,提起精神,道:“季子宣今日前来打扰静王,万分歉意,没想到太子殿下也在,实在惶恐。”

    萧清倒是好心的让他免礼,“你说说到底有什么事。”

    季云并没有站起,挺直腰板一脸严肃的说:“子宣不能起,子宣是来请罪的。”

    “你何罪之有?”萧泠笑问。

    心知肚明……莫昕白了他一眼,扭过脸去看季云。

    季云一脸愧色,“妻弟柳情年纪小不懂事,并不是有意来刺杀王爷的,其实是子宣那日被莫公子打伤,对莫公子怨恨在心,才……才唆使柳情来……而且吸血杀人一案,皆是在下一人所为,在下走火入魔,无法控制本心,这才作出这么多荒唐事,求太子殿下,静王爷看在子宣投案自首的份上,轻饶柳情!”

    “你?”莫昕好笑道:“你是不是傻了,现在过来顶罪?你说你对我怨恨在心?”莫昕指了指自己,笑道:“可你根本神志不清,方才才认得我。”

    萧泠望着莫昕柔声道:“别急,季大人平日里为官清廉,刚正不阿,此番这般为柳情开脱,定是有什么原因吧。”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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