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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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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书]炮灰总想当主角 作者:管红衣

    正文 第19节

    [穿书]炮灰总想当主角 作者:管红衣

    第19节

    也是因为害怕这个秘密被人发现,所以数百年来他与任何人之间都维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至今为止,颜萧然是唯一一个令他可以毫无负担和担忧的讲出事实的人。

    他从前倒是一直把青年的严肃刻板当成了迂腐,就像这世界绝大多数人那样,脑子不会拐弯儿。直到发现在大凤凰山的时候青年对于吸收残魂的顾虑仅仅只有怕入了魔道会被自己嫌弃,便觉得颜萧然这小子还真是……让他惊喜。

    何况能毫不含糊地陪他跳洛水湖、肯为了他一力承担所有罪责、站在天下人对立面的青年,那种绝对信任、绝对崇拜、绝对恋慕,令景繁生觉得对于这个人,真没什么可不放心的了。

    想到这里,景繁生又道:“我跳洛水湖并不是不惜一死也要躲着你。我只是知道自己不会有事,才跳的。”

    他之前真没想到颜萧然竟会以为自己就算是死也要躲着他。虽然他从前有什么事儿都会第一个冲山前去,给人的感觉又有些大大咧咧,但景繁生自问却是个极度惜命的人,也没有那么烈性。

    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颜萧然有了这种想法,但既然青年在意这个事情,他便应该早点澄清、解释清楚了。

    黑暗的空间中,颜萧然微微瞪大了双眼。对于妖的事情,就算自打景繁生问起十一的问题开始、结合之前的一些蛛丝马迹他脑中便已经有了一些猜测,但真正得知这真相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

    然而更令人吃惊的是景繁生后面对他的解释。

    之前景繁生躲着他亦不是一天两天了。在无量剑的时候就算对方刻意隐藏身份装傻充愣,但至少还是留在自己身边的。颜萧然也知道自己那般并不戳破的行为极不正派、终有一日是要自食恶果的。

    可即便是知道,他也完全无法做出叫破对方身份、任由对方离开他的事情来。

    所以在洛水湖畔的时候,当景繁生义无反顾地跳进湖中之时,颜萧然是真的以为他激怒了景繁生,对方哪怕一死也要离开他。

    跟着景繁生跳进湖中的时候他也没多想。只是觉得若对方不在世上了,他也不想独活。可等发现两个人都没有死以后,那种景期为了摆脱他不惜跳洛水湖的想法,就开始盘桓在他的头脑中,盈盈绕绕,经久无法散去。

    看着颜萧然一直都在发愣,景繁生挑了挑眉,十分不正经地笑道:“怎么,萧然君是在为难要不要把我斩妖除魔了?”

    “景期!”颜萧然稍稍皱起了眉头,忽然低下头在他的嘴角上啃了一口,又十分不解气地咬了咬那两片淡色的薄唇。

    景繁生笑得更加愉悦了。四片唇贴在一起,让他说的话听起来有些模糊,但颜萧然还是听到他说:“以后你就叫我景期吧。这名儿没人叫,你专属的。”

    重新扬起头来的颜萧然喉咙动了动,憋半天才憋出一个“好”字来。

    景繁生与寻常修士从来都不太一样,他在某些方面真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一直以来,不大熟识的人都叫他繁生道人、景真人,熟一点的人叫法就随意多了,有的直接喊他景繁生,有人叫他繁生,还有不少叫他繁生哥哥的,却唯独景期这个名字似乎是被人遗忘了的。

    曾几何时,若是独自练剑、打坐、炼器的空当间颜萧然一不小心地想起了这妖孽似的人,便会忍不住默默地叫上一句景期。

    每一回这样叫,就好像那云端之上恣意张扬的人是属于他的一样了。

    一开始只是在心里,后来就越来越放肆。从对着空气低唤、倒心痛的大喊,到后来他终于可以当着这人的面唤上一句景期了。之后又过去了好久,经历了许多,直至今晚,景繁生扬着这张颠倒众生的面容,微微挑着眼角,笑靥如花地对他说:“以后你就叫我景期吧。”

    “你专属的。”

    ……

    心神激荡之下,颜萧然忽然郑重其事地说:“我会治好你的。”

    “啊?”景繁生觉得他这话题跳的有点快。

    颜萧然却极其认真地说:“等你恢复了修为,我们两个联手,无论是谁找你和十一的麻烦也不怕了。”

    景繁生……又让对方那严肃认真的模样给逗笑了。

    他今天笑得次数似乎特别多。嗯,心情嘛,确实是挺愉快的。

    颜萧然就那么把两只胳膊撑在他身体两侧伏在上面这么久也不嫌累,两个人这会几乎胸膛贴着胸膛,景繁生一笑,就好像带动着两个人的胸腔都颤抖起来了似的。

    他笑了一阵,觉得颜萧然的这想法倒是着实有些道理。

    这世上本就是没有什么道理可言的。谁拳头大、修为高谁就是老大。

    颜萧然看着他的这幅德行,终于不再将两只胳膊撑在他身体两侧了,又是将一只手伸回被里,一路向下……

    “唉?”景繁生发觉不对,道:“说好一人一次的,这回该轮到我了吧。”

    然而一根微微裹挟着凉气的手指已经探了进去。距离上一次做完其实也没过去多大一会,他那儿还敏感着呢,颜萧然这么一弄,景繁生便懒得动了。

    他声音发颤地兀自说道:“那咱们快点儿,我白天的时候还叫了死番薯……嗯,你又想哪去了,我是要让他和我一起看看那药!”

    “我艹,真的是药的事儿!他那么不美型我还能跟他有一腿?”

    “哎哎哎……我错了,轻点轻点……”

    ☆、第61章 繁生2

    又折腾了小半宿,眼瞅着天都快亮,景繁生这才从床上爬了起来。

    之前的衣服也已经快被揉烂了,从颜萧然那接过又一套新的无量剑制服,景繁生一边穿一边好奇地问:“你到底是有几套这衣服啊?”

    颜萧然也在那头穿衣服,听他这么问,便定睛思索了一下,才回答道:“很多。”

    穿好了衣服,景繁生便把他那面成像特别清晰的大镜子拿了出来,对着镜子重新梳理早就散乱不堪的头发。

    易容丹吃了好几个月,他懒得看自己面容平凡的样子,平时倒不怎么照镜子了。如今药效已过,十五年了,又一次要以真实的身份和面目出现在人前,他倒不得不重新注意起自己的仪表和姿态了。

    想想还挺烦的。

    他这会儿倒怀念起无量山上自己扮作一个叫十五的黑袍道人,搁萧然君面前插科打诨、装傻充愣的日子了。

    虽然一想起无量山第一反应还是那白茫茫一片的裸露山岩,就好像无量剑的人一样,刻板冷硬的给人一种不近人情的感觉。

    但其实,那些也不过只是表象而已。无量山也自有它的好处和令人怀念的地方啊。

    景繁生忽然嘿嘿笑道:“我看双修大典那事儿还真成,不如以后我就入赘到你们无量剑好了。”

    他话音刚落便听到一声抽气声,这声音当然不是颜萧然发出来的,因为紧接着在门外就响起了震天响的大笑声。

    “……”

    外面的人笑得可欢,景繁生就笑不出来了:“你竟然敢在外面偷听?”

    那笑声戛然而止,憨厚老实的声音随即在门后响起:“那什么,你俩忙完没?我方便进去不?”

    景繁生哼道:“不方便。”

    门外之人:“……别闹!”

    景繁生才道:“那你进来吧。”

    穿着黑色道袍、身材胖胖的男子推门进来,眼睛先在屋内转了一圈儿,发现两个绝顶俊俏的男子都齐齐坐在桌边,他便也颠颠地坐了过去。

    陈繁树说:“这都什么时辰啦,亏我挨个屋子地找了你大半宿,原来你俩躲这来了!说吧!大半夜找我来究竟是什么事?”

    景繁生往他身后看了看,确定他是一个人来的。

    注意到他的小动作,陈繁树说:“我偷偷出来的,没让小师弟知道。他明天还要参加比试呢,况且咱不是有正经事要说吗?”

    “嗯……”

    “他找你大概也是想跟你道歉吧。”陈繁树扳了扳自己的手指,“小师弟就是那个别扭的性子,其实这些年他也挺后悔的。”

    当年重明山被血洗,刚刚挑起大梁继承了宗主之位的沈沉星那时候年纪还很小,就听信了刑风台他们的话,将景繁生逐出了师门。

    从前看武侠剧和的时候,总有一些忠肝义胆的大侠被逐出师门的场面,景繁生当时还吐槽过此地不留爷、必有留爷处,那种被逐出师门以后伤心欲绝的场面实在是不太合理。

    可事儿落到他头上,他倒是觉得,除了愤怒和怨怼以外,会伤心倒真是难免的。

    更何况十年前他偷偷潜回重明山被沈沉星发现了以后,那个被自己一手带大的小孩儿以剑尖儿抵着他胸口的时候,景繁生觉得那场景真是至今都记忆犹新。

    可他又能说什么呢。

    怪对方年龄小、不懂事儿,乐意听信谗言不分青红皂白地将他逐出师门,还是怪他干脆就没有信任过自己?

    他不想去怪任何人,更不想跟个小孩计较。

    但也绝不轻易原谅。

    景繁生没再接话,只抬手将一个七色琉璃瓶扔给了陈繁树,道:“你先看看这个。”

    见他不想提陈繁树便也不再说什么了,只专心看景繁生扔过来的东西。

    这种琉璃瓶是专门用来盛装丹药的法宝,形状和功能都大同小异。陈繁树将瓶塞打开以后倒出了一颗丹药看了看又闻了闻:“这是清心丹?”

    景繁生点头:“是我十五年前炼给颜渊的,当时用了山上的灵泉水。我之前不是就跟你说过我怀疑那水有问题吗?”

    陈繁树看了眼坐在旁边一声不吭的颜萧然,点头道:“你跟我说了以后我也检查过,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啊。”

    十五年前出事的那一晚,碰巧赶上陈繁树领命带着刚刚凝脉的沈沉星及一干弟子下山历练不在山上,他们那批人才有幸逃过了一劫。而十年前景繁生回重明山探查灵泉水的时候,便已经跟陈繁树解释过当年的事情了。

    自打景繁生穿过来开始,陈繁树这个在原著里被刻画成医术精明、性格很软、没什么脾气的烂好人医修就已经是他的师弟了,两个人可以说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对于景繁生来说这个师弟是这世上与他最亲密无间的人也不为过。

    所以十年前乍一潜回重明山,景繁生便直接去找他了。

    可惜那时候距离事发的时间实在过去了太久,就算是当年还留有什么证据,五年以后也早就不存在了。

    陈繁树恍然大悟:“你是觉得这清心丹可能会藏着什么线索?”

    “嗯哼。”景繁生一副孺子可教地点了点头:“你拿走一半回去研究,剩下的给我留下,我有空儿再亲自看看。”

    “成。”陈繁树说着就又拿出了个琉璃瓶,将里头的丹药取走了一半,“还有啥事不?”

    “上次在祁邺的事情,后来怎么样了?”

    上次祁邺的事还没彻底解决他跟颜萧然就来了个洛水湖一游,倒不知道后续怎么样了。除了药人的问题,景繁生也格外在意那青玄祭坛的事情。

    提起这个陈繁树就来气,“事情都没解决完你俩就闹失踪,这下可好,不仅药人的事情有的忙,还得分出精力来找你们两个!快说!究竟跑哪儿浪去了?”

    景繁生哼了一声,不领情地道:“谈恋爱去了行不行?废话哪那么多,你只管把你知道的祁邺的事情告诉我俩就行了。”

    “……”陈繁树明显一噎,缓了好半天才一五一十地交待了:“祁邺那头事情闹得挺大的,各大宗门都派人去了。那些药人已经被安顿下来,虽然毒已经解得差不多,但也心智不全、很难恢复原貌。”

    “那么多人,知道都是从哪来的么?”

    “不知道。现在大家都还在恢复,以后估计也没几个能恢复记忆的。附近村落也没人失踪,而且一千多号人那,上哪去找这么多人来?这方面你懂得比较多,我倒是还想问你,那祭坛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景繁生心中也充满疑惑。

    原著里的剧情是“景繁生”被大妖操控着建祭坛、抓生人来炼尸,但也只是试验阶段,规模并不大。现在徒然冒出个一口气炼出一千多人的大祭坛,他也完全摸不着头脑了。

    把自己知道的关于四方青玄祭坛的传说和搅浑天地灵气作用都说了说,景繁生想了想,道:“一千多人想要进入祁邺的地界而不引人注目那是不可能的,我怀疑他们是被人用传送阵送过来的。”

    “传送阵?”

    传送阵阵法玄妙,不仅启用之时需要消耗大量的灵石,想要搭建一个可以远距离、大批量传送的阵法本身也是十分困难,或者说很难实现的事情。

    就是因为一般人都无法使用传送阵,这个世界才仍旧会有镖师这样的人存在。

    潇湘宫之所以近千年来崛起了,除了得益于符篆的传承以外,他们对于护山大阵和传送阵的研究也是其他宗门所无法比拟的。

    一说到传送阵,就自然想到了潇湘宫。

    景繁生用手指点了点桌子,目光直勾勾地落在陈繁树的身上,道:“所以我才会怀疑刑老宫主和刑倾墨都有问题。你这段时间与他们接触的比较多,可发现有什么异常之处?”

    陈繁树摸了摸自己圆润的下巴,想了想道:“刑倾墨嘛,你也知道他,近几年来我看他是越发不正常了,这我还真说不准。至于刑老宫主……你怎么怀疑到他头上了?就算是他搞的鬼,应该也不会用阵法传送吧,那不是自报家门了么。”

    景繁生冷笑了一下,“我怀疑他们自然还有别的原因。”

    陈繁树道:“是因为重明山的事?……说句不好听的啊,咱们重明山当年虽然也不错,但感觉也没啥东西能入得了刑老宫主的眼吧?”

    “谁说做坏事儿就是为了图利的?”景繁生兀自说道:“我得想个法子探探他的底。”

    “那你探吧,不过你得抓紧点时间,别到时候就算被你抓出证据也晚了。”

    景繁生摆了摆手:“我心里有数儿。”

    “……你有个屁数!”声调微微拔高了一些,陈繁树看了看他旁边的颜萧然,气焰又不是那么嚣张了,他咳嗽了两声,低声道:“有数你俩还有空在这那啥啥啥呢?半天之间,外面现在已经全是风言风语了你知道吗?!”

    “哦?什么风言风语?”景繁生被他神情激动的样子给逗乐了,不但不觉得羞涩,反而还饶有兴趣地问道。

    “自然是说……咳咳,”陈繁树以拳抵唇假意咳嗽了两声,又看了一眼颜萧然以后才低声说道:“说萧然君是被你蛊惑了……”

    其实不问也知道,传闻无非就是自己堕入魔道成了妖邪,会以诡谲之法蛊惑他人心智把萧然君给诱惑了之类。景繁生认真地想了想后,竟然甚是赞同地嘿笑道:“这么说也没错啊。”

    陈繁树……惊得下巴都掉了。他刚才也不过只是有所怀疑而故意提起这茬试探了下,没想到景繁生竟然就这么承认了。

    景繁生这人虽然平时不正经惯了,也没有什么节操,但这种程度的玩笑他却是不会随便开的。

    “你你你……你真的要把自己嫁到无量山去?”他瞪眼问道。

    “我呸,老子那叫入赘,谢谢。”

    陈繁树一脸鄙夷:“你先把你脖子上的那些印子去了再说入赘的事情吧。”

    “什么印子?”景繁生的手下意识地就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忽然想起这一宿颜萧然可没少在他脖子上啃啊吮的……他方才照镜子的时候竟然都没注意!

    便不禁向颜萧然那头看去,青年这时候恰好也在看他。那双灿若星辰的黑亮眸子怎么看都是透着愉悦的。

    幸好景繁生的脸皮够厚,他见事情已经交代完,便没事儿人似的,打了个哈欠就准备送客了。

    陈繁树忽然说道:“哎对了,那小孩儿真是你儿子?”

    “是啊。”景繁生慵懒地抻了个懒腰。

    “……亲的?”陈繁树的一双小眼睛又下意识地向颜萧然那边瞟了过去,想看看对方是个什么反应。

    景繁生先是不耐烦地哼道:“你第一天知道我有个儿子?”后来看见陈繁树的目光,他忽然嘿嘿一笑道:“你不用看他了,十一就是我跟颜渊生的。”

    颜萧然的睫毛抖动了一下,眼睛亮亮地抬眸看他。

    陈繁树:“……”

    长年累月的接触下来,就算没点破陈繁树也是知道他身体情况的,对他倒不用刻意隐瞒。

    何况景繁生自己认同了颜萧然,也就不想让颜萧然在这事上还那么名不正言不顺了……这样想想,好像十一还不知道这件事……

    打发完了被如此劲爆的消息轰得外焦里嫩的陈繁树,景繁生亲自去把门给重新关上了。

    又折腾了一会儿,这时候天都已经快亮了,马上就是试炼之征开始的时候了。忙活了一宿,除了把萧然君安抚好了以外,还真没做什么别的事。

    不过时间虽然紧迫,事情倒也还得一桩桩一件件地办。

    他之所以会怀疑到潇湘宫的头上,祁邺的事情也不过是提醒了他一下而已。在湖底空间的时候见识了那里的阵法和布局,他便忽然想到也许当年重明山上的惨案,也是倚靠传送阵,将什么人或是什么东西送到了山上。

    虽然这种“只有潇湘宫能做到的事看起来就极有可能是他们做的”想法,与自己当年被怀疑和冤枉的原因十分相似,令景繁生一直都很排斥这么想。

    但他和颜萧然一出来就直接到了潇湘宫议事堂的门口却也是不争的事实。虽然被两只吞天鼠破坏了的阵法经由虚无空间走出来便可能发生位移和偏差,但这偏差似乎也太巧了一些……

    不过话又说回来,就像陈繁树说的那样,如果真是用到了传送阵的话,潇湘宫岂不是暴露了自己?这做法未免太蠢。

    然而究竟该如何试探,景繁生一时半会儿的也想不出个对策。

    他又微微叹起气来,其实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倒不想让刚刚暴露了身份的十一去参加试炼之征了。

    毕竟进入场地以后若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到时候他们也是鞭长莫及。

    可是转念一想,观十一昨日的态度,他应该是极想要去参加这场比试的。

    一面担心十一的安全问题,一面又不想十一会因为他的缘故而显得与其他小孩儿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凭白错过一场试炼。景繁生陷入一时之间陷入了两难。

    颜萧然说:“或许我们应该让他自己选择。”

    景繁生捂着额角说:“他那个性子还用说,一定是要迎难而上的。”

    颜萧然点了下头,便不再说话了。景繁生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就算他不让十一参加这场比试、就算十一真的听了他的话没有去参加,内心深处他还是会觉得遗憾和不愿的。

    更何况每一届的试炼之征虽然都是精心安排和设计的,难度都比较适合金丹期以下的修士,但即便是这样,也不是没有过发生意外的时候。

    这世界本就是残酷又不讲道理的,即使十一的身份不是这么特殊,但只要运气稍稍有一些不好,便极有可能无法保全自身了。

    景繁生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十一的身世,萧然君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第62章 繁生3

    颜萧然莫名其妙地晕了过去,过一会儿醒过来以后就直接问他景十一的身世,这节奏怎么想都是有点儿猫腻的。

    颜萧然倒也没瞒他,直接就将自己在识海里所见所闻都说了出来。

    讲完以后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放在了其上刻有龙纹雅花的惊鸿剑上,“……所以这把剑果然是有剑灵的?”

    景繁生没想到自己随便一猜,竟然还真让他给猜中了。

    养喵的豚鼠所构建的这个世界,果然一如他所想的那样没有一丁点创意。

    颜萧然点头道:“嗯,它现在还呆在我的识海里。”

    景繁生将惊鸿剑拿了起来,轻轻一拔,这一次果然没费一点劲儿的就将这剑拔了出来。

    惊鸿剑虽然现在仍与他的神识绑定着的,但剑灵认了主以后,这把剑就只听颜萧然的使唤了。景繁生没管颜萧然是怎么在识海里威逼小胖龙让它听自己的话的,只是说道:“既然这把剑能帮你稳住心神,以后还是你拿着。反正它跟着我也没多大用处。”

    惊鸿剑做为上古仙剑,特殊之处应该就在那知识渊博的剑灵上。既然他现在无法与颜萧然所说的小胖龙建立联结,那么这把剑对他来说就跟其他飞剑一样,没什么特别的。

    颜萧然似乎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他点头说道:“好,我会尽快给你重新炼一把适合你的。”

    他入魔了以后倒是很少会炼器了,或者说自打无量山出事后的这五十多年他都没怎么碰过炼炉了。只有偶尔神志还算清醒、又难以抑制地想起景繁生的时候,他才会特意去炼一些也许日后还有可能送给他的东西。

    只是景繁生的佩剑惊鸿本就是把上好的仙剑,他之前倒没有想过再为他炼制一柄。

    “嗯哼。”景繁生轻轻挑起了眉头算是应了,“不过你还是先把那个什么天罡罩气重新弄一弄吧,赶在雷劫之前。”

    颜萧然微微迟疑了一瞬,未等身侧之人发觉便已经点头道:“好。”

    “话说回来萧然君你有没有想过,惊鸿剑为何偏偏认你为主?”

    颜萧然微微一怔。对于他来说那小胖龙告诉了他修复识海的方法、又告诉了他十一其实是他儿子的事情就已经足够,他此前倒从未把注意力放在惊鸿剑本身上面。

    如果不是知道颜萧然本身就是这世界的男主、按照一般落点流的尿性是一定会给男主加一个离奇身世,景繁生也想不到这一点。他不过是一直都很好奇颜萧然到底有什么隐藏身世,才会有此一问的。

    景繁生声音鄙夷道:“这剑灵是怎么回事儿啊?”按理来说不是应该在与男主相见的那一刻就将他的真实身世告知,然后辅佐男主一路走向狂霸酷炫拽的道路吗?怎么到了它这儿,就全都变成讲八卦了?

    虽然如果不是惊鸿剑灵把十一的身世直接说了出来,景繁生没准还真的会为该如何告诉颜萧然这个事的问题纠结好久。

    但这一点都不耽误他在内心深处对颜萧然所描述的那条以为自己是上古神兽的小胖龙的鄙视。

    景繁生不知道惊鸿此时已经在颜萧然的识海里炸开了锅。

    只不过原本炸出来的毛,又被从墨色水池里窜出的白池幽火吓了回去。

    景繁生又说:“你也不要瞎想,可能这就是你的机缘呢。”

    他忽然想到对于颜萧然本身来说,他一直都是无量剑涵阳君与昆仑莲幽仙子的亲生儿子,从小到大他都是无量山最最名正言顺的少主,自己方才那般直勾勾地就将他身份可能有异的事情提出来,对于颜萧然来说也许是一种打击也说不定。

    他自己从前不大在意什么血缘和亲情,到现在也总以为其他人也是同样不介意的。

    颜萧然却只是微微摇了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无妨。”

    “也是。”景繁生笑了笑,是设定也好,是命运也罢,如果到了不得不面对的时候,这人也还是会面对的。

    他重新坐回桌边,将一张符纸掏了出来,用手指在上面写了一些字,便折成千纸鹤的形状。

    颜萧然在一旁看着他的动作,却也没有问他是在做什么。

    但景繁生已经自动解释道:“秦风韵那疯丫头自己跑出来了,小荣非得急坏了不可,这会儿应该已经出谷来寻,我得给他捎个信过去。”

    “小荣?”颜萧然很明显的就是眉头一皱。

    “啊,就是秦荣。你不是也认识?”景繁生不以为意地吹着口哨将那传信纸鹤放飞了出去,见颜萧然神色不对才狐疑着说道:“你不是连这也会吃醋吧?我跟秦荣,那可是非常纯洁的男男关系!”

    颜萧然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周围的温度忽然低了一些:“……纯洁的男男关系?之前你也是这么总结我们的关系的。”

    “啊?”景繁生没听懂他这话的意思。

    颜萧然顿了顿,似乎是陷入了纠结当中,但还是板着面孔、用平静无波的声音说道:“我跟你们宗主那可是再纯洁不过的男男关系了。”

    “……”

    “在凌绝峰上,我们可什么事都没做过。我可以对天发誓。”

    他这么一说景繁生就想起来,这似乎是在祁邺的时候自己跟寻英长老说过的话。

    ……想不到从那个时候开始,颜萧然就已经在偷听了。不过自己当时信誓旦旦指天发誓的话被萧然君语气平平地说出来,这画面怎么瞅都有些喜感。

    但是一想到颜萧然只是暂时正常了些,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犯病了,景繁生觉得自己还是不能作死地刺激他。

    他愣是憋住了笑,故意岔开话题道:“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那寻英长老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怎么觉得他这个人,有点儿心术不正?”

    柳寻英之前在祁邺跟他说的那番话景繁生倒真没怎么在意过,但是昨天在潇湘宫议事堂的时候,当别人质疑十一参加比试的资格的时候他却只字未提,现在想来恐怕并非是无意的。

    颜萧然的面容重新变得冷峻了起来,要说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外面忽然响起了沉郁浑厚的钟声——试炼之征即将开始了。

    无量剑的弟子参加比试不能没有颜萧然坐镇,景繁生也还有好多事情要嘱咐十一,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便起身往潇湘宫的主殿走去。

    比起无量山来,潇湘宫的各式建筑和布置都要接地气地多。而且作为四大宗门之中弟子最多的一个宗门,潇湘宫中亭台楼阁鳞次栉比,且多半都是漆着朱红色的大门和墙皮,看起来倒像是凡人世界里的皇宫一般,既铺张又华丽。

    空旷偌大的擂台亦是如此。

    这擂台乃是用九十九根刻有精致生动、不同形态的上古神兽的石柱围成的巨大空地。那些石柱的设计和摆放也是极有讲究,九十九根合在一起,便形成了潇湘宫著名的、世上独一份的防护和传送大阵。

    与无量山的布置相同,石柱外、空地的四周设有规模巨大的看台,防护大阵正是保证看台之上的人可以免受波及之用。

    看台之上每隔一段便设有五色彩旗,另外还布置着数不清的漆着金漆、配有紫色锦缎软垫的华贵座椅,那颜色一眼望过去真可谓是绚丽多姿。

    景繁生一面跟颜萧然一起往那看台上走,一面忍不住吐槽道:“怎么过去这么久潇湘宫的人还是这么个品位啊?红墙、蓝衣、紫金座椅,还能再俗点了吗?嗯,也就那下面的擂台还能看哈哈哈!”

    “小生儿,到了我的地盘,住着我的房子还说这话你觉得合适吗?”

    有些嘶哑的男声几乎是从耳边传了过来,刑倾墨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们的身后面。

    被吓了一大跳、努力克制住才没有叫出声来的景繁生:“要死了你?背后灵啊!”

    身着一身华丽的蓝衣、手拿折扇的刑倾墨的反应却是微微眯了眯眼睛:“你脖子怎么了?”

    景繁生这才想起之前陈繁树就提到过的他脖子的印记问题,刚才听见钟声以后出来的比较匆忙,倒又把这事儿给忘了。

    刑倾墨看了眼他的脖子,又看了看站在景繁生旁边半步之远的颜萧然,忽然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既然被人看见了再遮掩也来不及,景繁生只下意识地用手微微捂了捂,便满不在乎地嘿嘿笑道:“我媳妇儿啃的,怎么了?”

    他身边的颜萧然听了这话,睫毛便剧烈地抖动了一下。

    “我艹!”刑倾墨似乎是没想到景繁生的脸皮竟然已经厚到了这种境界,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一番,又看了看他身边的颜萧然,语气充满鄙夷地说道:“还说什么媳妇,你现在这样明显就是下面那个啊。”话音未落,复又有些无奈地对颜萧然说:“萧然君,咱俩决斗吧。”

    “赶紧滚。”景繁生撂下这么一句,便直接拉着颜萧然走了。

    “哎哎哎,小生儿,我是认真的!”刑倾墨向前窜出去几步,又赶在了他俩面前,挑起嘴角轻笑道:“萧然君找了你这么多年,我也一直在找你呀。怎么你对他这么好,到我这就这般冷漠无情了?”

    颜萧然微微蹙眉,语含警告:“邢少宫主。”

    刑倾墨虽为少宫主,可说话做事向来就没有个度,什么玩笑都敢开。如果是以前景繁生兴许还有兴趣跟他互相挤兑两句,但是现在颜萧然就在他身边,考虑到对方的状态和心情,他可一点儿都不想让这身侧之人有什么不痛快的。

    再说自打对潇湘宫有所怀疑开始,刑倾墨便也被列进了所要提防的名单当中。更何况这厮之前还抓走了十一,这事儿景繁生现在也还记得呢。不过是炸了他一下,似乎还不足以解了心头之恨。

    几项令人不舒坦的事加在一起,景繁生也懒得给他什么好脸色了。

    ☆、第63章 繁生4

    景繁生冷笑一声,道:“邢少宫主,之前抓了我儿子的事你不能这么快就忘了吧。现在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刑倾墨学着他的样子嘿嘿一笑,这样子令他看起来更像是一只狐狸了:“我抓那小子还不是为了引你出来,再说我也没伤他!让本尊破相了一次你还有什么不痛快的?看见没,我这面皮现在还没长好呢!”

    昨天被自己炸开了花的脸自然不能这么快就痊愈。景繁生心中得意,面上却学着颜萧然的样子,一脸的冷漠。

    “话说回来你还没有回答我,你那次是真的发现了我演戏给我看的?”

    对于刑倾墨变着法子要探他是否真的受伤了的事情景繁生表示嗤之以鼻。不过现在旁人都是因为惧怕他跟萧然君联手才会表现得如此安生,一旦被人发现他重伤在身……就不知道到时候局面能不能控制住了。

    何况他修为这事儿确实是个硬伤,时间久了未必能瞒住。景繁生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了颜萧然。

    他心中想到:之前颜渊好像是说能帮他修复识海来着。只不过自己那时候精虫上脑,并没有怎么往心里去。现在想来,这事情也得提上日程了。

    颜萧然回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两个人便又旁若无人地继续向前面走去。

    “唉,景繁生!”刑倾墨再次脸皮厚地将人叫住,“有空咱俩单独聊聊呗,我……有事儿要问你。”

    颜萧然自动挡在了景繁生的前面,周围温度稍降,很明显的他这是不愿意了。

    景繁生轻轻地拽住了颜萧然的袖子,嘿嘿笑道:“你也看见了,我媳妇儿不乐意我听你问问题。”

    刑倾墨嗤笑一声,正待说话,忽然——

    “繁生。”

    “繁生哥哥。”

    一男一女两道声音传来,景繁生有些僵硬地转过身子,果然就看见手拿禅杖的白一尘和提着裙角的秦风韵正款款向这头走来。

    “繁生哥哥你昨天去哪儿了?”一见到他秦风韵便直接跑过来、十分亲昵地环住了他的胳膊,“哎!你脖子怎么了?”

    她这么一喊白一尘也自然注意到了景繁生脖子上的印记。但他只看了一眼,便垂下了眼帘没有再看。

    景繁生的脸皮难得的有些撑不住了,他含含糊糊地答道,“就是被咬了一口。”

    旁边的刑倾墨嗤笑了一声,干脆将扇子打开在一旁悠闲扇了起来。

    颜萧然立在旁边不说话,原本只是面无表情的脸这会儿硬是给了人一种冷若冰霜的感觉。

    “萧然君。”白一尘微微念了一声佛号后就跟他打了个招呼。

    “一尘长老。”颜萧然也同样好修养地回了个礼。

    那头秦风韵还在说:“什么东西敢咬你?严不严重?要不要上点药?”

    秦风韵虽然年龄也不小了,但景繁生却一直都觉得她还是个小姑娘。被一个还未开化、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问这种问题,饶是他也会觉得尴尬。

    景繁生望了望天:“没事,啥事没有。对了,跟你说了多少遍,别叫我哥,差辈儿了,叫我叔。”

    修真之人本来是没有什么固有的辈分之分的,但既然景繁生跟秦荣是好兄弟,秦风韵就自然要叫他叔。

    可惜秦风韵似乎并不计较这个,她依旧挎着景繁生的胳膊,语气略微有些撒娇地道:“我不嘛!在绝地谷的时候,明明我叫什么你都乐意听的。”

    原本只是四周微微降了些温度,现在就变成了整个大半边看台都寒气入骨。这时候已经有很多修士都赶到了看台之上了,对于他们这边徒然降低的温度,有不少人都在远处将目光投了过来。

    景繁生心道不妙,他一面试图将胳膊抽出,一面说道:“净瞎说,在绝地谷的时候我没纠正过你?”

    “那还不是因为我爹爹……”秦风韵嘟着嘴巴跺了跺脚,又嘴角含笑道,“幸好我们现在在外面了!”

    这会儿一只胳膊被秦风韵挎着,一只手还得拽着颜萧然,景繁生有些乏力地想到:他是不是应该找个机会和秦风韵好好谈谈了?

    他这个人虽然总也管不住自己,爱笑又爱撩的,但平时还是极有分寸的。因为打心底里害怕过了头就得负责任,所以景繁生虽然生来就是一副乐意凑热闹的浪荡的性子,但对所有人却都是若即若离。

    可是秦荣和秦风韵对于他来说,与别人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救了他的命、收留他、还帮他照看和教导十一,于景繁生而言,秦氏父女除了是他的救命恩人以外,更是家人。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是不想伤害秦风韵的……

    他这样想着,忽见远处有一队人马正风风火火地向他这边赶来,打头之人乃是一个身着深蓝色广袖纱衣的美貌女子,后面则跟着几名皆穿着潇湘宫蓝色制服的内门弟子。

    引人注目的是那几名弟子一边追着那女子跑,口里一边喊着:“师姐!宫主说你不能出去!”

    景繁生的心里忽然就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邢染歌落地之时,广袖纱袍衣袂翻飞,她几乎一瞬间就看见被许多人围在中间的景繁生似的,直直地向他这里走了过来。

    她的目光先是落在直直落在身着鹅黄色衣服的少女的手上,后来又转到了景繁生的脸上,明媚姣好的面容瞬间就变得阴沉了下来。

    邢染歌几乎咬牙切齿地道:“景繁生!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的衣服?还有你的剑……”

    景繁生再一次试图将胳膊从秦风韵的手中抽出,未果,只好讪笑地说:“凑巧,都是凑巧。话说邢姑娘,我们好久没见。”

    对于这个曾经除了防备便没什么特别感情、后来却被他知道了她的一往情深的妹子,景繁生下意识地便无法像以前那样,一点都不走心地随便应付了了事。

    但他这副样子,倒引得旁边的秦风韵重重地哼了一声。

    邢染歌的面容稍霁,但看到萧然君腰上挂着景繁生的惊鸿剑、景繁生一手牵着一个的场面,她的心情便又再次糟糕了起来。

    “你……你和他、还有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这样,怎么对得起我!”

    景繁生犹记得那日幽州城外的染歌仙子那一幅怅然若失又泫然欲泣的样子,是以虽然对方现在的语气既刁蛮又无礼,景繁生对着她也无情不起来了。

    “喂!你是谁呀!”他不张口,秦风韵却听不下去了,“我繁生哥哥哪里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了!”

    连颜萧然也难得地蹙起了眉头。

    周围的修士不经意间已经越聚越多。

    景繁生被吵得一个头两个大,这时候邢染歌忽然冷笑了一声:“繁生哥哥?呵,我是你繁生哥哥没过门的未婚妻,你说他这样左拥右抱,是对得起我吗!”

    “你!你、你信口雌黄!”秦风韵显然是因为这个事情吃了一惊。

    邢染歌道:“是不是你自己去问你的繁生哥哥吧!不过只怕,你没这个机会了!”

    她话音刚落,佩在腰上的仙剑便徒然出鞘,直向秦风韵的方向逼去。

    在场之人谁也没想到在整个修真界都赫赫有名、地位崇高的染歌仙子会突然对一个修为远不及她的小姑娘出手,离得最近的景繁生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要出手去阻住那剑的攻势,只是还未等他触到那剑,周围的温度又是徒然一低,旁边的颜萧然上前了一步,袖子一挥便将那飞剑打落了开去。

    这下子景繁生更加头疼了。

    颜萧然明显是生气了。要不然一向持节守礼、极有涵养的萧然君就算是不想让自己出手,也绝不会当众将一个女修的剑就那么打在地上。

    可如今的这两个女修,一个救过他的命、悉心照料他多年,一个坚持相信、并锲而不舍地找了他多年,在这么多人围过来的看台上,景繁生真不忍心说一句哪怕只是有可能会伤了她们的话。

    景繁生绝大多数的时候做事都可以浑不吝地丝毫不计较后果,但唯独涉及到漂亮妹子的事情的时候,就忍不住会格外地替她们着想。虽然这种习惯看起来,确实是挺优柔寡断的。

    景繁生不由得看向颜萧然,希望他可以理解自己的这种想法——反正被漂亮妹子围一会儿也不会少块肉。等到私下里没有人的时候他会跟她们一一解释清楚的。

    可是颜萧然这一回板着脸、垂着眼睛地站在那里,却是怎么也不看他了。

    “染歌,你干什么?”没有想到邢染歌会突然出手的刑倾墨也吓了一大跳,他连忙上前阻止自己的妹妹。

    邢染歌没回话,飞剑被打落在地上也不召回,她只是面带不甘和委屈地道:“景繁生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是不是就是跟这个女人在一起、一起双修了,还有了孩子的?”

    “……当然不是。”景繁生突然觉得机会来了。

    他一直以来也都惦记着怎么能找个适当的时机将这个误会解释清楚。他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是虽说修者都不大注重凡欲和名节,许多人为了增进修为还会到处寻找属性相合的道侣一起双修,但他也不希望秦风韵一个好好的小姑娘,名节就这样坏在他的手上。

    更何况……他也不想让颜萧然再这么委屈下去。

    景繁生难得正经了起来:“虽不知道这些传言都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但我与秦姑娘确确实实是清白的。”

    颜萧然终于重新抬眸看了他一眼。神情当中布满了连他自己都未发觉的紧张和期待。

    秦风韵却微微怔住,连带着挎着他的手也微微地松开了。

    邢染歌冲着秦风韵微微冷哼了一声,脸上重新染上了笑意。只不过景繁生后面说的话,却让她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了。

    “不过十一确实是我儿子,亲生的。并且如你们所见,”景繁生忽然拉住了颜萧然藏在袖子里的一只手,嘿嘿一笑道:“这是他的另一个爹。”

    “爹?”来自少年独有的清脆声音徒然响起,十一和一群同龄少年跟着楚萧南甫一到了这看台之上,就听见景繁生这么说。

    ☆、第64章 繁生5

    景繁生当着众人的面说颜萧然是十一的另一个爹,他这话说的极有技巧,一般人听了倒不会联想到十一真的是他们两个结合所出,只会以为颜萧然是景繁生给自己儿子找的后爹。

    修真之人追求大成之道,个人都有个人的机缘和定数,就算两个男人一起双修在修者的世界里也没什么稀奇的。

    但景繁生这话,仍是让在场之人都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从昨天起萧然君坚决地站在景繁生那边开始他们便隐约觉察出了一丝隐情。现如今听见繁生道人亲口承认,便有人唏嘘、有人感叹,更有不少人是忍不住要反对的。

    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秦风韵惊呼了一声捂住了嘴。

    她旁边的白一尘抬头看了一眼那已经换上了一袭白衫的绝美青年,低低地叹了口气,神色难得地变得复杂了起来。

    浑身颤抖的邢染歌将飞剑召回握在手里,眼睛死死地盯着景繁生。

    刑倾墨将自己妹妹往后拉了拉,自己却仍旧在胸前扇着扇子,表情是一脸的高深莫测,也不知是又在算计着什么。

    众人都微愣之际,楚萧南第一个蹦了出来,难以置信地道:“师兄,他说的、他说的话可是真的?”

    同为无量剑长老的柳寻英这时候就站在楚萧南身边,他脸上苍白的没有一丁点血色,却也不像楚萧南那样一副极为吃惊的样子,看起来是早就已经想到了。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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