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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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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聊斋]神级催眠师 作者:窈窕小妖

    正文 第12节

    [聊斋]神级催眠师 作者:窈窕小妖

    第12节

    只见里面莹莹光辉,穹顶玉壁,竟不比那人间贵绅富豪之家差些许,单从这一点,便可见这洞府主人的奢豪性子。

    再撩开那垂于梁上的一扇珠玉帘,进得里间寝房,才终于看到这洞府的主人。

    那是一位惊为天姿的男子。

    男子一袭素白衣衫,长袍广袖斜铺开来,有如月华垂地,溶溶泄泄,温润了人的眼。他一头青丝未束,仅随意披了满身,更有几缕碎发垂于鬓边脸侧,然非但不显得不修边幅,反更衬出男子的几分超然之姿。

    那是仿佛令世间所有俗物都黯然失色、只能瞻仰的俊美容颜。

    男子此时斜倚在一张铺了皎白绒毯的软塌上,一手撑腮,一手把玩着一只卧于其怀中的幼小白狐,嘴角带着一抹不经意的笑。

    然只这一笑,便足以令百花失色,春风驻足。

    可若是细看之下,却发现男子的眉眼之间竟有几分熟悉。

    红玉眯了眯眼,把臂弯里提着的少年置于地上,上前一步,不怒不喜地道:“我回来了。”

    男子似是此时才发现女子的到来,只稍稍抬了抬眼,眼波流转间便足以惑人心智。然而只下一瞬间,他又重收回目光,将视线落在了手边那只白狐上。

    “外面的风光可好?”他薄唇一勾,浅淡一笑,漫不经心地问道,声音竟有如玉石琤琮般低沉悦耳。

    红玉轻哼了一声,并不答话,只把她那红唇一挑,神情轻慢地道:“自是比这荒山野地要好得多。”

    语罢她略一停顿,微蹙了眉头,神情稍稍正色道:“你为何不问问我此次回来,究竟是所为何事?”

    男子一笑,略一伸手,指了指地上昏迷不醒的少年,道:“何须多问,你自是为了他。”

    他广袖一挥,便见那少年随着一股灵气而起,转眼之间便到得男子面前。

    男子饶有兴致地对着少年仔细端详了几分,半晌却是挑了挑眉。

    “我怎么觉得,这少年颇有几分眼熟?”他似笑非笑地问道,再对着少年上下一瞧,目光停留在少年那伤痕累累的脖颈上,心下倒是有些讶然,口中也不禁“啧啧”有声。

    “哟,这俊俏小哥是怎么得罪你了,把人家弄成这副样子?嗯?”转头见红玉凝眉不语,便伸出两根手指探上少年脉息。

    人还活着,只是这脉息却是奇怪,竟然像是……

    不过片刻时间,便见他骤然冷了脸色,像是嫌恶一般,甩袖将少年抛掷于地上。

    “你把他带回来干什么?”男子冷冷问道。刚刚还色若春风的面孔登时冷如冰窖,叫人不禁一颤。

    红玉定定地看了他几眼,良久方缓缓勾起红唇,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我带他回来,自是为了见你。”

    “玉姐姐唯一的骨肉,你就不怜惜一下?”红玉说着,嘴边笑意更上扬了几分,然而眼底却只一片漠然讥诮之色。

    “怜惜?”男子敛眸轻笑,白皙如玉的手指轻轻抚弄着身侧的白狐,白狐似被他抚摸得舒服了,眯起眼轻哼一声。

    “若说怜惜,我就只怜惜这玉面山归顺于我的上下一干大小灵狐,他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得我的怜惜?”他淡淡道,语毕抬眸瞥了一眼立于堂下的女子,上下打量她一番,讥笑道:“你到底是带他来让我怜惜的,还是让我……杀了他?”

    说到此处,他眉宇间笑意顿敛,周身妖异之气蓦地窜出丈高,那少年的脸色登时扭曲起来,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一般,痛苦不堪。

    再看那堂下女子也禁不住浑身一颤,她屏息凝神,暗调气息,埋在衣袖下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攥紧,才堪堪抵挡住这阵突然袭来的妖异之气。

    没想到,他的修为竟又上升到如此地步。

    红玉额前冒出一层冷汗,眼中神色更变换了几分。

    男子身侧的白狐也被这强大的妖异之气震慑,喉中发出痛苦的嘶吼声,男子见此方略略收敛了气息,抬手轻轻抚摸着那白狐绒绒的脑袋。

    红玉咬了咬牙,上前一步,开口道:“没错,我就是要你杀了他。”

    “杀了这个玉芙裳不知廉耻和人间男子生下的孽种。”红玉一字一顿地说,涂了鲜红丹蔻的指甲狠狠掐进肉里。

    男子淡淡瞥她一眼,挑眉笑了笑:“还有呢?”

    红玉神色一凛,眉头微蹙,看向对方那宛如深潭一般的眼眸。

    幽邃漆黑,叫人望不到底,可偏偏又仿佛已把自己所有的心思都看透,叫人无处躲藏。

    这种洞悉一切的目光,曾经令她仰慕不已,然而也只是曾经罢了。

    她缓缓开口,话语中仿佛带着寒意:“抽其筋血,炼化其气,采阳去阴,助我修为。”

    男子静等她说完,方蓦地朗声一阵大笑,有如云拨月影,光华万方,他笑罢抚掌叹息道:“想不到你去世间仅十数年,修为不见多长,这狠毒性情,却同那狡诈世人学了个十成十。”

    语罢他却又话锋一转,眯眼笑道:“可你又为何笃定,我就一定会帮你?”

    “你没有理由不帮。”红玉嘴边也徐徐绽开一抹笑意,道:“你恨玉芙裳流连人世、忘却修行,心中积怨已久,得知她与人间男子育有一子之后,更是与她彻底决裂,直到她挣扎垂死之时,都未曾出手相帮,可见你是彻底恼了她。如今见得这玉芙裳的孽子,依你一向有恨必报的性子,定视他为玉面山的污点、狐族的耻辱,又岂会容他苟且偷生?”

    她边说着,边又强自忍住心神,好叫自己不被男子身上愈发阴沉的妖异之气所侵袭。

    “而既是要杀了他,又何必白白放过他体内的元阳之气?我知玉郎你修为深厚,早已不屑采撷人类的元阳之气来助益修行,既是如此,何不帮小妹一把,让小妹也免去这数百年辛苦修行,好早日修炼有成?”

    红玉说到此处,眸中隐隐含着几许殷切希冀。

    她自决定找轩玉郎相帮之时,便已做好了和盘托出的准备。此人向来喜直不喜曲,况且他修为深厚得可怕,早已容不得任何人在他面前阳奉阴违,故而她一开始便准备好了这番话,反能激他一激,也许便能得偿所愿。

    如若不行,她便将孟珩碎尸万段,她得不到那至纯至韧的元阳之气,别的狐妖也休想得到。

    轩玉郎但笑不语,似在玩味女子所说的一番话,良久方道:“你在激我?”

    见女子笑容一僵,他反倒眯起了眼,轻声一笑道:“不过你确实很了解我。这个少年,你既带到了我面前,我定然不会叫他活着回去。”

    ☆、第46章 |

    女子刚露喜色,便又见轩玉郎淡然道:“但是否要帮你,还要看我的心情。”

    “你……”红玉语塞,半晌方道:“你不是说过只要玉面山的灵狐想要修道,你都不吝相帮的么?”

    “我是说过。”轩玉郎面无表情地道:“不过对于你,我倒是不敢确定还算不算是我玉面山的狐。听说,你早已和那世间一众高官巨蠡沆瀣一气,飞黄腾达去了,又何须我来帮你?”

    红玉心中一惊,似是没想到男子早已将她动向摸清,垂头半晌不语,心中急思一番,才道:“我虽和世间男子共谋,然终也是为了修炼得道。玉郎你信我,我绝不会沦落到玉芙裳的地步!”

    “哦?是么?”男子的神情却有些懒懒的,只眯眼看着红玉,若有似无地轻笑几声,见那红玉一脸焦急解释之意,似觉有趣,只观而不语,轻轻抚弄怀中白狐。

    直至女子索性也垂头不语,一副清者自清模样,他才觉得无趣了,便懒洋洋挥手道:“行了,我信你便是。既是要采阳去阴,化炼那元阳之气,给我三日时间即可,其间休得扰我。”他说着,把手上那白狐一抛,便见那白狐稳稳落到女子手上,“把它也带下去。”

    红玉登时一喜,忙答了个“是”,却又闻轩玉郎道:“不过你却是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我方能帮你。”

    “炼得那元阳之气、助你修为之后,你便不准再去那京城之地,与世间男子同流合污。”

    男子淡然吐出这句话。

    红玉心内一紧,望了男子一眼,垂下头来,握紧了双拳,半晌才轻轻道了个“好”,心内却另有一番打算。

    映天石府内。

    寒冰池的池水泡着一个浑身赤裸的少年,少年身材纤瘦,肌肤白皙如玉,然而透过那冒着汩汩寒气的池水,隐隐可见少年身上竟然遍布了伤痕。

    脖颈上,手腕上,肩背处……每一道伤痕虽不深得刻骨,然而却不断有细小的血液从中冒出,又因着这奇异的池水而缓缓流淌、绵延不息,竟像是要把这少年的血活活放干!

    造成这一幕的始作俑者却仿佛并未意识到此事的残忍性,一袭白衣、素尘不染的男子神情慵懒地走到池水边,在少年的背后驻足。

    过了一会儿,他缓缓蹲下身来,伸出一指虚悬在离少年脖颈一寸之地的半空,眼眸微眯,细细感受少年体内气息的运转。

    然而不多时,却是皱起了修眉,收起那副懒散的表情。

    少年体质果然罕见。若不是因那脉息之间流动的与他轩玉郎,还有玉芙裳一模一样的至纯至粹的闭阴之气,他现在都有些怀疑,这个眉眼间与他有三分相似、与玉芙裳有五分相似的少年,究竟是不是那个一出生就孱弱得险些夭折的孟珩。

    天下间妖魔千千万万,有这等至纯至粹、至柔至阴的闭阴之气者,却是极其罕见。纵然是得上天厚待的狐族,千百年来,轩玉郎也仅见过自己,和玉芙裳二人独有。

    也是因这个缘故,他二人于修为求道之上,进益极快,不过短短数百年时间,便已成为其他狐妖难以望其项背的存在。

    直至被一众狐妖水到渠成地推崇为这玉面山的王者。

    眼下这个少年,却是第三个拥有如此闭阴之气的人。

    不过这倒是没甚稀奇,玉芙裳的血脉自然与她有一样的禀赋。可令他在意的是,缠绕在少年体内的那股元阳之气。

    自他修行上千年来,竟从未见过此等强劲的元阳之气。

    与少年体内那股至柔至阴的闭阴之气相反,此股元阳之气竟是任那常人不可敌的闭阴之气如何化解纠缠,都不作丝毫退让,反倒因这无休争斗,而愈发强势起来。

    甚至连轩玉郎自己传递过去的灵力修为,都无法引导其乖顺下来。

    实在是有趣得紧。

    男子不由得勾起了他那形状优美的薄唇,收回了自己探出去的一丝灵气,看着少年脖颈上怵目的血痕,似笑非笑。

    这还是头一回有他深厚修为也掌控不了的妖。

    尤其是眼前这位,连个纯种的狐妖都算不上。

    他隐约记得他曾经是见过这个少年一面的,当时的少年尚在襁褓之中,弱小得两根指头就能掐死,甚至不知是因为来自母体强大的妖气,还是别的什么,根本不用他出手,就快到了奄奄一息的地步。

    那样的人,绝无可能成长为今天的模样。

    那股强大得甚为奇异的元阳之气,根本就像是来自……另一个灵魂。

    轩玉郎眯了眯眼,宽大长袖一甩,站起身来。

    相比于给别人劳心劳力地炼化元阳之气,助益他人修为,眼下他倒是想起来一个更为有趣的事。

    他手掌轻轻一挥,便见那少年从池中慢慢升起,冰凉剔透的水珠滑过那玉白的躯体,仅一瞬之间,少年各处伤口上的血痕便像是凝固了一般,不再流出。

    许给红玉的三日之期过得飞快,待轩玉郎回神之时,他已在这石府中待了足有一个月时日。

    在这三十天内,他用了各种方法想要消解、打败少年体内的元阳之气,却始终收效甚微。

    譬如用他曾经偶然从一老仙山之上得来的仙草,以灵力锤炼洗濯,化而为剧毒之药,泡在寒冰池水之中,又不伤其性命,只沐浴少年全身,以期能磋磨其体肤,蚕食其精神,损耗其元气。

    结果少年看起来确实比之前更为憔悴痛苦,本来白皙无瑕的肌肤也被折腾得不忍直视,可偏偏其体内那股元阳之气仅消沉颓唐了一两天时间,便又渐渐复苏过来,又与那闭阴之气纠缠不休。

    再譬如他曾经拿一条自己养了百余年的血虫试验。此虫顾名思义,便是专会从人的皮肤钻入,融入人的血液,饕餮般地吸食人体内的元气,待吸食干净,方再回到豢养人手上,把那吸食之元气悉数传导给豢养人,可谓是助妖魔提高修为之神器。

    轩玉郎养得此血虫不过是出于好玩,倒未曾用之吸食过那零零星星,着实入不得眼的元气,此番用在少年身上,倒叫他觉得颇值一试。

    然而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虫自入得少年血液之中不过半个时辰功夫,居然腹裂而死,竟像是无法承受那过于强劲的元阳之气。

    此事简直闻所未闻。

    事情变得复杂有趣得多。

    轩玉郎越来越想知道这股元阳之气究竟从何而来,又究竟为何会如此强劲不可撼动。

    说到底他厌恶孟珩,不过是因为玉芙裳叛离了玉面山,跟人间男子厮混一处,令他瞧不上眼。

    当年生下的孟珩也弱小得丢尽了他灵狐的脸,让他恨不能掐死这个害玉芙裳流连人世的孽种。

    不过恨归恨,若是那个孟珩变成了如今这个体内拥有奇强无比的元阳之气的人,他倒是颇有些兴致留他一命,先探个究竟再说。

    而至于红玉的要求,他从来也未放在心上过,那不过是一只自作聪明还自以为天衣无缝的低等狐妖罢了。

    若不是察觉到她身上果没有沾染上太过于糜烂的人间的气息,他连看都不想看她一眼。

    轩玉郎终于决定暂且停止试验,手中微运了灵力,将少年安放入他洞府内的另一处池水中。

    此处池水却是温暖宜人,最适合疗伤养病不过的。

    孟珩有意识的时候,已是又堪堪过了一个月。

    浑身上下无处不在的痛感仿佛针扎,又像是巨石碾过一般,叫他仅动一下手指,便浸了满头大汗。

    随之而来的,还有隐藏在脑中仿佛随时都要炸裂般的疼痛。

    孟珩闭了闭眼,轻轻呼出一口气。

    脑中一片混乱,自他有生以来从未有过的混乱。

    记忆、思绪、意识、知觉,全都被撕裂成碎片,浮光掠影,来回翻飞,让他无法拼凑出一块完整的图像。

    他握了握拳,想抓住什么,然而动作间却又是一阵针扎般的麻痒之感,令他不得不无力地松开手掌。

    恍惚中只觉得,自己仿佛昏迷了很久。

    到底是多久呢。

    孟珩转动视线,打量着现在身处的环境。

    穹顶,石壁,从未见过的奇花异草,还有一股隐隐的妖异之气。

    他微微垂眸,便看到了离他几丈远的地上匍匐着一只毛色雪白的狐狸,狐狸一双细眼眯起,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仿佛随时都要扑上来把他这个猎物大快朵颐。

    竟不像是人类的居所。

    孟珩眉心微蹙,两手强自施力,挣扎着坐起,身上一条薄毯滑落,他这才发现,现下他居然未着寸缕。

    若此地并非人类居所,妖魔鬼怪、野兽山精之流,倒似乎对衣着也不甚在意。

    孟珩捡起那条薄毯披在肩上,系于腰间,不顾身体上各处的疼痛,强忍着扶着一边墙壁,走下了榻。

    每走一步,都让他冷汗淋漓。

    然而笔直的站立却能比躺在床上让他更能快速地恢复意识的清醒,也借由这痛感,刺激着混沌的头脑,让那一团乱麻般的记忆终能连接在一起。

    他想起来了。是那个叫做红玉的女人,将他掳走,可现在,他居然没死在红玉的手上。

    在他昏迷期间,到底又发生了什么?

    却正在这时,听得外间一阵脚步声传来,然后便挑帘走进一个白衣男子来,那男子看了他半晌,挑唇笑道:“啧,比我想象得倒是早醒几日,看来你果然有意思。”

    ☆、第47章 |

    只见他话音未落,孟珩的脸色就难看起来。

    背上冷汗涔涔,全身的血液都仿佛战栗起来,叫嚣着冲破着就要把他整个人撕裂,再加诸刚恢复意识不久的浑沌,一阵滔天的晕眩感前赴后继地袭来。

    他不由自主地紧皱着眉头,一双眼眸狠狠地眯起。

    这个人……不,这妖身上的妖异之气居然如此强大,几乎转瞬之间就勾动起了他体内那两股气息的翻滚。

    比之之前那个叫红玉的妖更为强大,甚至二者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此人强大到甚至已然带出了他那不可抑制的嗜血。

    孟珩紧紧握住了拳,狠狠地掐着自己的手心,强自刺激着自己的神经,不让自己精神失控。

    远处那只白狐似乎也感到了这股威压,浑身白毛颤了几下,口中哼唧一声,于地面之上不安地来回乱窜一阵,最后闪电一般向孟珩扑过来,蜷缩在他身后的墙脚下。

    孟珩被白狐撞了一下,脚下不稳,险些要摔倒在地,然而他手中极快地攀住身边墙壁,咬牙挺直了背脊。

    不想那白衣男子竟更走近了几步,随即像是对孟珩这副模样颇感兴趣似的,微倾了身子,笑眯眯挑着一双俊眉修眼,细细打量着他。

    不多时,竟还伸出手去掀开孟珩身上裹着的那条薄毯,露出脖颈,探上他的脉息之间。

    孟珩拧了拧眉,却并不动弹,只强忍着体内的不适,强迫自己抬眸看向对方那双过于俊丽的眼眸。

    然而却只见里面笑意盈盈,别的意味竟然是一丝不露。

    他心里不由更沉了些许。

    此妖不但妖力强大,心性之坚韧更是与普通凡人凡妖不同。

    却是难对付。

    正如此思索着,却蓦地听到对方带有笑意的声音响起:“元阳之气受那阴绵不绝之闭阴之气如此纠缠干扰,竟非但未有颓势,反愈挫愈勇,有意思。你昏迷之时此两股气息已是争斗得难分难舍,谁想到如今清醒之时,却比之前更激烈了几分,当真是罕见。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白衣男子收回了探在孟珩颈间的手,一甩衣袖,便见那躲在角落里的白狐被一阵轻风卷住,径直扑到男子怀里。

    男子笑盈盈接住,然后方姿态优雅地坐于那软塌之上,斜倚上去,对孟珩如此问道。

    只是在这一瞬之间,那逼迫得孟珩血脉沸腾、天旋地转的强大妖异之气也随着男子甩袖的动作,顿时收敛起来,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白狐舒服地嘤咛一声,也转过头来看着孟珩。

    孟珩闭了闭眼,待那疼痛的微潮平复下去,才又睁开眼看向那白衣男子。

    却并不回答白衣男子的问题,反而站在原地上下理了理“衣衫”,半晌才表情平静无波地反问道:“阁下既与那位红玉姑娘同出一族,又与之交情匪浅,想必关于孟某的事情,红玉姑娘知道的,阁下也亦当了然于胸才是,又何必来问孟某这一遭?”

    说完这话,他便紧盯着那白衣男子的面庞,不放过其一丝表情变化。

    白衣男子眼中微微闪过一丝讶异,然而只在一瞬之后,便又恢复了那盈盈笑意,饶有兴趣地道:“你应当从未见过我才是,又怎知我和红玉的关系?”

    说着,还似是下意识地前倾了身子,摆出一副侧耳恭听的模样。

    孟珩眨了眨眼,缓缓地勾起薄唇,但笑不语。

    他一向于识别妖气之上尤为敏锐,此妖和红玉身上的妖气极为相似,怕是族类相去不远。

    况且……都能对自己造成异常剧烈的干扰。

    他虽未彻底弄清楚自己会出现此种状况的缘由,然而这么多次下来,有两点却是不会错的。

    一则并非所有的妖都能以其身上妖气对自己造成干扰,必是某些特定族类的妖才可;二则此种妖的妖力越强大,越难以对付,对自己的影响则越大。

    眼前这男子恐怕是这两样都占了。

    至于这人和红玉的交情是深是浅,二者关系如何,不过是简单的逻辑推理罢了。

    这一点,孟珩却并不打算回答白衣男子。

    他微微侧过视线,淡淡扫视着这一方石室,见地上所长之奇花异草甚多,而那石台之上更有研磨成粉、化炼成汁、以琉璃方碗盛着的草药。

    若不是为了害人,便是为了救人的。

    他收回视线,又看向那白衣男子,嘴边挑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徐徐道:“不过阁下虽同为妖异之族,却留得孟某一命,无论阁下的目的是什么,孟某还是要对阁下说一句感谢的。”

    话落却听得白衣男子眯眸朗笑一阵,笑罢方道:“你们这些人说话便是这样弯弯绕绕的,没劲得很。我可以直接告诉你,孟珩,留你一命,不是为救你,却是为了吸干你身上的血,化炼你血中的元阳之气,好助我修为罢了。”

    说到此处,白衣男子微微压低了嗓音,那本就低沉飘渺的声音更透出一股阴森狡诈之意来,吓得他怀中白狐都是一抖。

    孟珩却并不为所动,嘴边的笑意反而更悠悠张扬了几分,他边笑边轻轻摇了摇头,声音有如清风般淡然:“阁下此言不实。”

    白衣男子笑意一僵,眯起双眸看向孟珩。

    孟珩恍若未觉,只淡淡笑道:“虽然我不得不称赞一下,阁下出言恐吓孟某之时,语气表情都尤为到位,不过,谎言终究是谎言,阁下一双眼睛已如此告诉孟某。”

    “哦?”白衣男子蹙起他那俊秀的眉,轻哼一声,半晌才又计上心头,扭过头来,笑道:“你既如此会洞察人心,倒不妨猜猜我留你一命,究竟何为?若是你连这个也能从我这一双眼睛里看出来,兴许我这便放了你,任你自去。”

    语罢,男子那笑眯眯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神色。

    孟珩亦是勾了勾唇。

    单从目光里便看出对方的真实意图,这显然是不切实际的,不过对方既如此说的话,倒是些微流露出了一丝别样的意味来。

    孟珩负着手缓缓上前几步,离白衣男子更近了几分。

    彼时两人一个在榻上,一个在塌下,一个斜坐着,一个站着微微倾身,两人的视线便正好平齐,中间隔了不过半尺。

    在这个距离,倒是更方便二人互相打量。

    对方的眉目之间隐隐有些熟悉,恍惚间竟是和自己这副皮囊有几分相像,这一点刚刚便令他有几分在意,眼下对方既给了他任意打量的机会,这下便可一同问出个原委来。

    还有那埋藏于胸,令自己深为不解的几个疑点。

    孟珩笑了笑,直直望着白衣男子的眼眸,嗓音放轻缓了几分:“阁下周身气度风华,均与一般小妖不同,既对孟某有此诺,定要说话算话才是。”

    白衣男子笑意未减,点头道:“那是自然。”他未有躲闪地看向孟珩的双眸,态度有些漫不经心的不屑。

    然而片刻之后,他便收起了那副随意的态度,神情微微正色。

    少年的眼睛里竟是他看不到底的星辰大海,刚刚稍不留神,他竟差点随着那眼眸里的笑意懈怠了神思,叫他哄骗了去。

    如此想着,他体内不由稍稍运了功,眯眸看向少年。

    孟珩挑了挑眉,眼睛也不由微微眯起,声音也更压低了几分,甚至还带上了一丝笑意:“怎么,阁下此等修为之人,也会忌惮孟某这类凡人?”

    他轻笑一声,声音清越温润有如泉水击石,煞是悦耳。

    “阁下尽管放心便是,孟某手无寸铁,更是对自己如今身在何处都颇为茫然忐忑,又如何对阁下造成威胁呢?”他缓缓道来,不疾不徐,嗓音里仿佛蕴含有某种魔力。

    白衣男子眼睑微微颤了颤,脑内刚刚绷起的那根弦仿佛被温水浸润,又缓缓放松下来。

    他不禁嗤笑道:“你小小一介凡人,我怎么可能忌惮你?”

    “便是这个道理。”孟珩应道,转而又轻笑一声,徐徐道:“所以,仔细看着我的眼睛,勿要思索其他琐事,只听着我的声音便可。”

    白衣男子警觉的眼神慢慢放松下来,里面只剩下一滩绵软笑意。

    “那么,礼尚往来,阁下既要我回答问题,也请阁下先回答孟某几个疑惑才是。”

    白衣男子不语,只轻轻点了点头。

    孟珩满意地笑了笑,慢吞吞问道:“很好,第一个问题,阁下究竟是何人?”

    ☆、第48章 |

    白衣男子只觉思绪略有些轻飘飘的,对方的眼睛眯起,弯弯的如同月牙般好看,虽与自己有几分相似,却不知怎地,这会儿倒叫他有些看不够了。

    恍惚间听得对方问自己是何人,他想都没想,便呵呵一阵笑,撩拨了两下手中的白狐,懒懒道:“我乃执掌这玉面山的狐妖,轩玉郎。”

    如此简单无意义的问题,倒不怕叫这少年打听了去。

    “原来如此。”那少年得了答案,似是更愉悦了几分,一双湖泊深潭般的眼眸微微闪动了几下,里面仿佛有浅浅流光波动,更叫他好奇了几分。

    “第二个问题,”少年薄唇浅浅一勾,那吐出的话语温绵绵的,竟叫他愈发放缓了思绪。

    “阁下刚刚所说的‘元阳之气’‘闭阴之气’,到底是何意?可否给在下解释一二?”

    轩玉郎只觉得对面之人所问的问题都忒没趣了些,便懒懒地动了动嘴唇,不耐烦道:“天下万物阴阳相生,妖为阴,人为阳,你本是狐妖之子,体内自当有遗自你母亲的闭阴之气,或许又因乃父为人的缘故,体内亦有元阳之气,倒也未可知。”

    说到这里,他方兴趣上来,道:“不过我修行数千年,却从未见过元阳之气如此坚韧强健之人,你是头一个。”

    头一个……怎样来着?

    轩玉郎说到这里,觉得有些意犹未尽,张了张口,想再补些什么,却是话到嘴边,又如一股轻烟般飘散无踪。

    他突然有些记不起刚刚自己想问这少年的话,是什么来了,只得作罢,复又下意识般地望向少年的眼睛。

    少年却是沉默一阵,微敛双目,半晌才又抬眸,沉声问道:“既是狐妖之子,亦当为妖,可又为何时常引得众妖前来,想要分食了我?”

    轩玉郎嗤笑一声,只觉这才想起刚刚忘到嘴边之话,忙道:“你傻么?我都说了你虽为狐妖之子,体内却亦有人类特有的元阳之气,且尤为刚健柔韧,与一般人不同。要知道这元阳之气可是助益众妖修行的至宝,妖之嗅觉灵敏,嗅到了你身上的气息,自是争先恐后地对你勾引诱惑,企图据为己有,好大快朵颐、吃肉喝血一番,也可借助你那元阳之气增益修为。”

    “原来是这样。”少年似轻叹一声,摇了摇头,转而又畅然一笑,薄唇轻启,道:“第三个问题,阁下和孟某,可有血缘关系?”

    轩玉郎直觉有些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然而少年一对眼眸直勾勾地盯着他,不知怎地,竟叫他无法躲闪,嘴边不由自主便道:“勉强算有吧。”

    “你娘玉芙裳,曾经是我轩玉郎的姐姐,玉面山除我之外修为最高深的狐妖。”他蹙着眉头答道,“不过那只是曾经。”

    少年轻轻哦了一声,便见那深邃眼眸中闪过一抹不明神色。

    他恍惚是后退了几步,那眸中叫轩玉郎颇为好奇的浅浅流光也看不真切了。

    轩玉郎想倾身凑过去瞧,奈何头脑中昏昏沉沉的,身子也莫名地有些乏,只得略略阖上了眼,小憩片刻。

    约莫过了半盏茶时间。

    轩玉郎蓦地睁开眼睛,神色晦暗不明地瞪着眼前的少年。

    却见孟珩长身玉立于阶下,不躲不闪,只嘴角噙一抹悠悠笑意。

    “你刚刚做了什么?”他冷声道。

    方才他并未从少年身上感受到一丝修为、灵力的运转,这一两个月以来,他在少年身上的百般试验也足以让他摸透少年的底细。

    根本是个毫无修为之人。

    连自己手边这个刚出世两个月的白狐都不如。

    可这样一个人,偏偏让他失神了片刻之久。

    轩玉郎的脸上颇有些半青半白。

    栽倒在一个凡人手上多少还是有些伤面子的啊,即便对方有着那等奇异的元阳之气,本不应以一个普通凡人来看待。

    孟珩不动声色地将轩玉郎的神态变化尽收眼底。

    他淡然一笑道:“方才孟某略施小计,从阁下处问得几个问题,或可使阁下有劳神乏思之状,是孟某失礼了。”

    言辞间态度坦然,既不见畏缩,亦不见遮掩,竟是丝毫未把对方看做是一个修为深厚、能瞬间予人生死的妖。

    这种轻描淡写、直言歉意的态度倒叫轩玉郎有火无处发。

    他拧了拧眉,瞪了少年几眼,凤眸顾盼间却是狡黠一笑,道:“好好,我不跟你一个凡人计较。”

    他轻拂衣袖,走下榻来,一步步走到孟珩身侧,微倾下身,凑到孟珩耳边,也学着孟珩刚刚声音轻柔的样子,笑道:“横竖到了我轩玉郎的手中,你便记住,以后有你好受的就是了。”

    话落,他朗笑一阵,悠哉悠哉地出了这一方石府,只留孟珩一人立在原地。

    孟珩闭了闭眼。眼前略有些发黑,待那白衣男子身影远去,他这才踉跄几步,扶住一侧石柱,俯身深呼吸了几下。

    刚刚对轩玉郎的催眠逼得他集中了所有精力,使得体内那本就尚未平复的气息又微微骚动,现在陡一放松下来,更觉浑身筋疲力尽。

    就在这时,只听嘤咛一声,那被轩玉郎抱住的白狐似又返身跑回来,跐溜一下扑到孟珩脚边。

    孟珩脚下一软,手中一松,堪堪倒在了地上。

    所幸石府中这一方地面乃柔软绒毛铺就,摔在地上倒无大碍。

    孟珩幽幽转过眼眸,看向与自己视线平齐之处,那乖觉地卧在一旁的白狐,心里细细回味刚刚轩玉郎的几番话。

    天下之物,阴阳相生,妖为阴,人为阳……

    以及他体内的元阳之气和闭阴之气……

    恐怕那时时搅得自己不得安宁的两股气息便是这“元阳之气”和“闭阴之气”了,他记得轩玉郎甫一见到自己,就说什么“两股气息争斗不休”“元阳之气受闭阴之气缠绕干扰”云云……应是不会有错。

    这闭阴之气是因原主为狐妖之子,体内自带,只这元阳之气若说是因为原主之父的缘故,却是不通。

    因为在原主的记忆里,并无此等因两股气息来回交战而痛苦不已的回忆。

    难道说,是因为他穿越过来,把自己原本的所谓“元阳之气”带到这副躯壳里的缘故?

    想到这里,孟珩竟不由得有些想发笑。

    在现代社会又哪里听说过什么“元阳之气”?!

    他摇了摇头,视线恰巧对上身边白狐那黑漆漆的眼眸,心里又不禁轻叹。

    原来原主这副皮囊竟是和这畜生同出一族,而且身世还颇有些曲折——狐族的母亲,人类的父亲。

    只怕自己那发作之时那难以抑制的嗜血也与原主的狐妖本性有关——潜意识里深知自己体内有着妖类都趋之若鹜的元阳之气,气息不稳、饥不择食之时便本能地想要去吸食,如此才会自残己身,茹毛饮血,简直如同野兽一般。

    他心情颇有些复杂地抬臂枕在脑后,转过视线似有些不愿再看身侧那白狐,阖上眼睑,略有些疲惫地睡去。

    孟珩这一觉又是悠悠过了两日。

    他是被钻入颈间拱来拱去的白狐给扰醒的。醒来时那畜生正伸着它那湿答答的舌在舔舐他的脖颈,他微一侧头,便看见那小畜生亮出了尖利的牙,就要咬上他的脖子。

    幸而那牙齿虽尖利,却实在短小,不然只怕已咬得他皮开肉绽。

    孟珩挥手拨开那白狐,撑着地坐了起来。

    昏迷时不觉得,这会儿醒了,便觉腹中一阵饥饿之感,倒是提醒了他。

    也不知在他之前昏迷的时候,是靠什么维持能量的。

    必是这洞府中有什么神异之物才是。

    事到如今,孟珩早已把曾经信奉的唯物主义弃之一旁,沧海桑田,世事变化,快速适应才是王道。

    他晃晃悠悠站起身子,还裹着他昏迷之时裹的薄毯,缓缓地走出了这间石室。

    期间一一俯下身去闻嗅那长在角落里的奇花异草,还有摆在石台上已有些干涩的药末。

    闻其气味温和,颜色普通,并不像是有毒。

    又摘了一点叶尖放在嘴里咀嚼尝试,若有所思。

    半晌,他忽地眼睛一亮,摘下一把那尖尖草叶塞进一直跟着他的白狐嘴里,笑眯眯地看着白狐的反应。

    见那白狐自然吞咽下去,并未抗拒挣扎,咽下之后也并无异常,仍双目炯炯地看着自己。

    看来这草,十有□□也是于这些修道之妖有助益的东西。

    孟珩这方攥下一把草药一一搁进嘴里咀嚼咽下,大约一盏茶时间过后,果然觉得身上爽利不少。

    再出得这间石室,便是一间格外宽敞高大仿若厅堂一般的房间,里面未点烛火,不见天窗,却是通明异常,辉煌金碧。

    孟珩对此不感兴趣,只一径出了这映天石府。

    外面倒是柳暗花明,别有洞天。

    近处流觞曲水,花红柳绿,远处水墨青山,云蒸霞蔚,俨然是一副昂然春景。

    只不过在这如画美景中,目之所及却可见来回出没的野兽。

    不是别的,正是狐狸。

    孟珩的视线淡淡扫过眼前之景,隐隐还能感到一丝妖异之气,些微地勾动着他体内那所谓的“元阳之气”和“闭阴之气”。

    但或许是眼前这些狐狸修为都不甚高深以及距离尚远的缘故,这股气息的异动并不明显,尚可在他忍受范围之内。

    他迈开脚,并不往那狐狸群聚之处走,只向着一旁溪水边的几丛桃树走去。

    却也是奇怪,明明那边桃树尚在开花期间,这边几棵桃树却已结出了硕大的果,红扑扑的桃子挂在枝头,看起来十分诱人。

    孟珩伸出手去轻而易举摘下一只,蹲下身来在那溪水边洗了洗,然后凑到嘴边一口咬掉大半。

    甜得发腻。

    而后他三两下便把这只桃子吞咽腹中,又接连吃了两个才作罢。

    这才些许有了饱腹感,他正待要蹲下身清清手,身子却是顿在了半空中。

    ☆、第49章 |

    有一股浓烈的妖异之气扑面而来,且成包围之势袭来。

    孟珩蹙了蹙眉头,扶着一侧斜枝慢慢站了起来,抬眸看向对岸。

    几丈宽的溪水对岸,一群狐狸正缓缓地围过来。其间有大有小,毛色有的纯白,有的呈棕红色,或许是年岁不一。

    一个个呲牙咧嘴,眸光闪动,几欲扑过来,将他这个猎物四分五裂。

    其中一只躯体强健、毛光发亮的红狐已匍匐至岸边,虎视眈眈地盯着那并不十分深的溪水,似是意图淌水渡溪。

    他身侧跟着的那只白狐似是被对面的狐群感染,也兴奋地张牙舞爪起来,喉间低低嘶吼着,又要往孟珩身上扑。

    正当此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阵低低的轻笑声。

    孟珩转头看去,见是那不知何时突然现身的白衣男子。

    轩玉郎正用他那宽大皎白的衣袖掩口而笑,见孟珩扭头看他,方略略收敛了笑意,挑眉道:“你看我作什么?又不是我引它们来的。狐妖嗜血吃人乃是天性,这偌大的玉面山突然多了你这么个秀色可餐的嫩娃娃来,不啻于羊入虎口。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语罢又是一阵毫不掩饰的讥笑。

    孟珩却不见着恼,他淡淡打量轩玉郎一番,待他笑够了,方平静无波地问道:“狐妖吃人乃是天性?若果真如此,阁下何不与他们一同吃了孟某?”

    他边说边不动声色地从一旁桃树上摘下几片肥厚的树叶,握进手中。

    “那自是因为我与他们这等低级妖物不同,你这点元阳之气,我还看不到眼里。”轩玉郎淡淡道,语气里颇有些倨傲。

    “哦?想不到阁下倒不是个茹毛饮血、饥不择食的妖兽啊。”孟珩轻轻勾了勾薄唇,反讥道。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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