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全职]金玉其外 作者:白鹿鹿鹿
正文 第19节
[全职]金玉其外 作者:白鹿鹿鹿
第19节
“你爱住哪住哪,住总统套房我都不理你!”
喻文州看着突然吵起来的两个人,突然明白过来黄少天那种脾气到底像谁。
好不容易回到酒店,喻文州不想让黄妈妈知道他的房间就在旁边,所以也没回自己那,只是招呼他们母子俩进去休整一下,过会到酒店餐厅吃饭,而自己就在走廊候着。
看着房门缓缓合上,喻文州扯了扯领带,叹了口气。黄少天告诉他黄妈妈已经发现时,他只是惊讶了一下这位母亲的敏锐,但也还是信心十足地安慰了黄少天。然而这段时间每次碰面都不是愉快的经历,黄妈妈没有点破,但也不再像初见那样和颜悦色,显而易见的抗拒让一向长袖善舞的喻大总裁完全没有表现的机会——这样几天下来,他也是会大受打击的。
手机响起,喻文州惊讶了一秒来电者,但也马上接听:“魏总?”
“还魏总,啧啧,虚伪。”魏琛含糊地吐槽,明显在叼着烟说话,“你拜托我的事可能没那么顺啊。”
“怎么了?”
“那小子不知道是不是做贼心虚,最近请了十几个保镖,全天候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魏琛啐了一口,“真他妈比护舒宝还屌,贴身又贴心。”
“做贼心虚?”喻文州并不赞同这个说法,“不像。能做到这么滴水不漏,他没理由还要大张旗鼓,这样反而更加引人生疑。我觉得,他可能在防另一个人。”
魏琛蹙眉,“还有谁?我以前在饭局见过他几次,挺会说话的,还特狗腿,叫喝几杯喝几杯,不太像会跟人结仇的。”
“他对付过的人肯定不止叶修和吴羽策,恨他的人应该比我们想象的还多。”喻文州沉思了一下,“李轩那边怎么样?”
魏琛大笑,“喻总,李大大和吴女士虽然是地下乐队出身,但不是地下组织出身啊。你以为谁都会像我们这样想着用拳头解决问题吗?”
“我这是提供一个可能性。”喻文州说,“我还想到一个人……但是我得先确认一下。除了李轩,也拜托您看一下陈夜辉那边。”
魏琛冷哼一声,“这还用你说?那孙子跟刘皓一德行,贼眉鼠眼的,即使没少天这事,我迟早也会教训教训他们。叶修那条老狐狸都修炼成精了,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他那事被我知道了,就是要替天行道。”
“您看着办吧,别留下麻烦。”
“你在跟谁讲电话?魏老大吗?”不知何时黄少天打开了门,探出头好奇地看着他。
喻文州直接挂断电话把手机塞进衣袋,“挺快啊?伯母也准备好了吗?”
“她说出了一身汗想洗个澡,我就趁机溜出来啦。”黄少天又问,“你怎么会跟魏老大联系?他应该很烦你才对啊……还有什么‘麻烦’,遇到什么事了吗?”
喻文州掏出房卡开门,直接把黄少天拉了进去,抵在门上细碎地吻了几下,“没什么……你好好恢复嗓子,明天下午开完发布会就要直接去下一站了。时钦主动销假赶回来,我看他老家在w市,就让他直接在那等着接应你。”
住院期间一是喻文州没时间,二要顾忌黄妈妈,所以两人都没怎么亲密接触过,突然互相亲吻倒平生一种难耐的骚动。黄少天咬了咬喻文州的嘴唇,“然后呢?你就回去了?”
“对啊,”喻文州安抚地蹭了蹭对方的鼻尖,“我总不能离开太久……时钦人很细致,蓝河呆会也回来了,他们俩一起跟着你,我放心很多。我会再调些信得过的保镖过来跟着,到时候不准抱怨。”
虽然很想说我会小心的不要这么大动干戈,但黄少天也知道这时候不该拂喻文州的意,只能答应下来,“话说你刚才跟魏老大说话,脸上都没表情的,好吓人啊……我知道你紧张,但是放松点啦,别像个小老头一样。没事的没事的~”
喻文州笑了笑,耳朵听到隔壁微弱的响动,“伯母好像要出来了?”
“那你还挡路!”黄少天赶紧推开他,结果开门冲出去那一瞬间被已经站在走廊四处张望的黄妈妈逮个正着。黄妈妈奇怪地问:“你怎么到隔壁了?”
黄少天干笑两声,没让喻文州出来就直接关了房门,“保镖就住在旁边,我进去跟他们聊了几句。”
“哦……”虽然印象中刚才上楼的时候保镖们都被喻文州派去巡楼一圈,但是说他们已经回来了,好像也没什么问题,“你老板呢?不是说要去吃饭吗?怎么,跑啦?”
黄少天哭笑不得,“他为什么要跑!就是……先下去等我们了!”
“那我们也走吧。”黄妈妈挽上黄少天的胳膊往电梯走去,“你嘴唇怎么怪怪的……好红啊?”
“那个是……刚才不小心咬破了……”
等听不到谈话声了,喻文州才打开门,他扶了扶额,天啊这要他怎么赶在前面去到餐厅?
52
黄少天一进餐厅便被几个女客人围着要签名,餐厅经理和保镖想拦着,但黄少天还是好脾气地挨个签了名,只有一个要求拥抱一下的,被他礼貌地拒绝了。
喻文州趁机赶在他们前面进了包厢,看到黄少天进来才松了口气。他正想劝暂时先不要跟外人走得太近,还没开口就被黄妈妈抢了先:“你还没吃够苦头吗?这事都还没查清楚就跟外人走那么近,万一其中一个是想来害你呢?”
“妈,你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难道你儿子就一辈子不接触人了?”黄少天拉着黄妈妈坐下,其实他一点都不喜欢被这样全方位地保护着,“我又不是陶瓷娃娃,既然没事了,那就继续正正常常地过日子啊。”
喻文州并不赞同他这种随意的态度,“还是小心为上吧,不要让我们担心。”
黄妈妈连连点头,“就是就是!你多听听我们的话!我一把年纪……等等,谁跟你是我们了?”
听到反问,喻文州伸手斟茶的动作停在半空,一时间进退不得。黄少天愣了一秒便开始大笑:“哈哈哈老妈你这是本能!本能懂吗!我觉得‘我们’这词用得挺准的……哎哟我去!你干嘛打我!”
黄妈妈作势要再敲一次他的头,气急败坏道:“闭嘴!臭小子!”
因为从小就和黄妈妈相依为命,再加上黄妈妈的心态总是开放又年轻,所以俩母子相处起来总是没大没小。黄少天又忍不住调侃:“喻总,您把茶壶给我吧,让我来给‘你、们’倒茶。”加重的两个字差点没把黄妈妈气晕过去。
但喻文州只是笑了笑,避开了黄少天接过茶壶的动作,“如果你来倒茶,那我的身份就是你的老板了。”
黄少天还没反应过来,黄妈妈就冷淡地勾了勾嘴角,“我没记错的话,少天的合同还没到期吧?这段时间多得喻总关照我家孩子,少天,给喻总倒茶吧。”
从小到大的经验让黄少天就知道自家妈妈已经到了爆发边缘,他连忙站起身去拿喻文州手里的茶壶,却还是被避过。黄少天就看着那双宽大的手,稳稳地端着茶壶,尔后慢慢倾斜,锈红的普洱茶水淅沥沥地倒进青花的瓷杯里,不溅起一滴水花。
“伯母,我今天只是以小辈的身份给您斟茶,”喻文州双手端起茶杯,送到黄妈妈面前,“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把您当妈妈一样来孝敬。”
黄妈妈既没有嘲讽,也没有反骂,只是绷着脸沉默。一时间黄少天不知该如何是好,声援喻文州,又怕黄妈妈会更难受;但什么都不说,只会让喻文州陷入尴尬的境地。
“妈……”
“就当……您多了一个儿子。”喻文州直视着黄妈妈,语气郑重,“我保证,我会全心全意地孝敬您,爱护他。我的家人也是少天的家人,我一定会给他一个完整的家。”
黄妈妈闭了闭眼睛,长叹一口气,“我这孩子,很死心眼,认准了要唱歌,就一声不吭直接辍学去唱,没认识几个女同学,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摸过……入行之后还会跟我说哪个女明星很漂亮,人很好,这样看他也不该喜欢一个男人啊?那天晚上之后我就一直在想,是不是因为他没有爸爸,做这一行又吃了很多苦头,所以遇到能站在他身边遮风挡雨的人,就分不清东南西北……”
黄妈妈的一番话听得黄少天脸都白了,“妈!不是这样的!我是真心……”
“你让我把话说完。我想了很久,憋得难受。”女人的眼角带着明显的鱼尾纹,细细的纹路延伸出一抹忧愁和哀伤,“还有你刚才说的保证,你觉得我会信吗?”
“当年我一个人走去医院生下他,一个人把他养到十岁才等到我爸妈那边原谅我。那十年我扫过厕所、洗过碗、端过盘子……任何你这种少爷碰都不可能碰的活我都干过。你以为是什么让我坚持下来的?就是他。无论多辛苦,我都可以告诉自己,至少我还有少天。然后你现在跟我说,你们要在一起。两个男人,要在一起,不能生孩子,没有任何东西能维系你们所谓的爱情。说什么完整的家?你在跟我开玩笑吗?假如有一天,你玩腻了,还会有大把不计前嫌的大家闺秀抢着要嫁给你,你们会结婚,然后再生个小少爷,儿孙满堂……那我的孩子呢?他还有什么?最好的年华,娶妻生子的梦想,通通没了……如果我去了,他就真的没有家了。这样想,我还能答应你们的事吗?”
黄少天不敢插话,只是惊惧地看向对面的男人。喻文州朝他勉强地笑了笑,从放在一旁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我知道说什么都太虚了,您肯定不会相信。孩子……我更加没有办法给他。”他把文件袋推到黄妈妈面前,“我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但是请您看一眼……我想尽可能向您证明,我会把我最好的一切都给他。哪怕真的有分开的那一天,他也绝对不会一无所有。”
黄妈妈似乎没有一点想要打开看看的欲望,喻文州按在文件袋上的手指微微抖了一下,“如果您现在不愿意看……我还会求您第二遍、第三遍……我不会放弃的。”
黄妈妈看了他一眼,偏头对黄少天道:“你自己看吧……看看他能给你的,值不值得你放弃那么多。”
“什么值不值……我和他在一起根本就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
“我也曾经以为只要他爱我,我就可以什么都不要!结果呢?打开看看,给我念念都是些什么。”
黄少天一时无语,烦躁地扯开文件袋封口的线,也不管纸袋被弄得哗哗作响。他抽出几份文件,拿起第一份还没念到标题的第二个字便哑了火:“股……喻文州你疯了吗?!”
“少天……”
“这他妈都是些什么鬼玩意……房屋买卖合同?”黄少天干脆把所有东西倒在桌上,眼神一闪就拎起一个小本,“卧槽房产证都出来了……你这是在干什么?跟我妈买儿子吗?”
黄妈妈都还没说什么,黄少天倒先把喻文州劈头盖脸骂了一顿。喻文州本来就紧张,一时间都搞不清他是真生气还是假做戏,着急地解释:“我只是想……”
“想什么想!我跟这些玩意是等价的是这个意思吗?!”
“你闭嘴。”黄妈妈的表情波澜不惊,她又翻了翻那几份文件,“这礼有点大啊。”
喻文州连忙接口,语速很快,“我想了很久……觉得只有最实际的东西,才能让您觉得我是真心为我们俩的未来做准备的。我知道您一直觉得他的合同有效期太长,但我不可能去修改……转让的股权虽然不多,但也能让他在董事会占一席之地,您就不用再担心公司的安排会伤害到他。而且只要蓝雨不倒,他的生活就不会有后顾之忧。至于房产,是我今年整合了自己的一些投资,再拿少天的名字购置的……”
“喻总你做的可真多我的名字都在上面了我居然一点不知道!”
“证件是蓝河拿给我的……”
“真是疯了……”发泄完了之后黄少天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表情去面对喻文州的所作所为。这一刻他真的很想戳着喻文州的脑袋问问智商是不是都被下水道冲走了,居然会做出这些让人汗颜的蠢事——但当他看着男人郑重又带着些许紧张地解释着,莫名又觉得这种笨拙而直接的做法有点微妙的……可爱。
他好像见惯了喻文州运筹帷幄的样子,所以看到这个男人也会有或失控或无措或笨拙的时候——而且总是因为他,心里就像塞了一团蓬软的云朵,不受控制地慢慢往上飘,又“砰”的一下被弹回去,咕噜噜地打着滚,慢慢沉入心底。
似乎正是因为这一面只有他能看到,所以他才会不顾一切地认定这个人。
“妈……”黄少天拽住黄妈妈的手臂,很想说点什么去声援那个竭尽全力的男人。他很想说妈对不起我知道你会伤心,但是我还是想和他在一起;我知道你想让我过得幸福,我和他在一起就很幸福;你能不能试着接受我们,我会证明给你看我们能过得很好;即使没有孩子我们也可以一起住,再养一条金毛组成一个家……好像有太多太多的话可以说,但话若是说出口总显得矫情。他们从来不是黏黏糊糊的母子,一有矛盾斗嘴都是轻的,鸡飞狗跳才是家常便饭。此时话已经到了嘴边,开了口却只能呆呆地发出一个音节。
黄妈妈看着那双在舞台上从不怯场的手,此刻却止不住地轻颤着,绞着她的衣袖。她对上黄少天的眼睛,突然想起在很久以前,这个孩子也曾经这样直视着她,不安,却又分外坚定。
——你管别人怎么说!难道你也觉得没有爸爸很丢人很糟糕吗?
——我什么时候这样说了!我就是要揍他们一顿……告诉他们我和你就可以过得很好!
妈妈,我们可以过得很好。
半晌黄妈妈揉了揉他的头发,深深地叹了口气,“算了……多不好的日子我们俩都熬过了,将来会发生什么,你都不怕,我还愁什么。”
这话算是松了口,黄少天惊喜地抱住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黄妈妈慢悠悠地补了句:“两个都是大男人,他对你不好,你还能揍他,我儿子还打不过一个少爷吗?”
喻文州强忍着要溢于言表的惊喜,从善如流地表明立场:“我保证骂不还口打不还手。”
“妈……”听得无力的黄少天原本还想帮腔,结果听到喻文州谄媚的回答立马斜了他一眼,“呵呵……那我回头再跟喻总算账,好歹我也是有钱人了。”
53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听到这个提示音张佳乐愣了一下,他盯着已经显示挂断的屏幕,努力回忆以前孙哲平的手机会不会关机,因为印象中他的工作总会要求他二十四小时开机。但想了半天张佳乐才尴尬地发现,其实他以前基本没有主动打过电话给孙哲平,两人的通信基本是由范森来转接,即便有那么几次屈指可数的直接通话,也只是孙哲平偶尔的兴之所起。虽说这段时间两人也渐渐亲密起来,但张佳乐也极少拨通那个保存在第一位的电话。
孙哲平很忙,他也很忙,有事没事打电话就是浪费彼此的时间,还可能妨碍对方的工作;他还是当红一线男星,出道至今零绯闻,所以他绝对不能被外人撞见他有一个暧昧的通话对象;黏糊糊地聊电话那是白痴情侣才做的事,一点也不符合他们俩的性格……张佳乐可以想一百个正当理由去让自己不打那个电话,而且理直气壮。但直到那天孙哲平认真地跟他提起家人的事时,他终于不得不承认——他自始至终都还是想着逃避。
这个圈子严格遵循着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自然法则,因此依附着圈子生存的人永远无法左右这一切。张佳乐深谙此理,所以他永远都习惯性地为自己留一条后路,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面对孙哲平,他曾经希望自己能适时而退,却不料入戏太深,让自己不小心深陷其中,搞得现在两人都处在最尴尬的境地。
这几天因为黄少天的事,张佳乐几乎把和孙哲平暂时搁置讨论的问题抛诸脑后。回到娱乐产业不算发达的k市,周围的气氛也随之安静下来,他才突然想起男人临时改变主意没有跟他去g市时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硬,回想起来却莫名让人心慌。
张佳乐又重拨了一次,同样的提示音让他整个人都陷入了凝滞。怎么会关机呢?手机没电了吗?要不要找范森?找了之后又问什么?如果只是没电这么紧张不是很奇怪吗?……如此种种的思虑和假设几乎要把张佳乐逼进死胡同,于是最后他只能无奈地把手机收起,眼不见为净。
他并不擅长思考和孙哲平有关的问题。以前总爱自欺欺人,以为只要不想,问题就不存在,直到现在不得不要想了,才发现问题早已堆积如山。
坐在旁边打毛衣的张佳欣抬眼看着张佳乐,手上的动作却不停。自从她这弟弟入行当明星之后,她好像就再也没见过他脸上露出称得上是焦虑的表情——当然,除了在戏里。她忍不住问:“怎么了?谁不接你电话吗?”
“啊?没事,可能是没电了,不要紧。”张佳乐从来不跟家人提工作的事,他们都只是老实巴交的普通人,和其他观众看娱乐新闻的视角并无二致,看了什么都不在乎信与不信,笑笑便又过去了,如果让他们知道那水有多深,肯定会大受惊吓。何况,张佳乐一点也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经历过的事,他宁可他们一辈子都相信着他努力最后成名的童话。
张佳欣的表情透着疑虑,大概是孕妇的思绪会更敏感些,她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到底哪里不对劲,“真的吗?我看你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姐,孕妇是不是都爱胡思乱想啊?这样对宝宝可不好。”张佳乐笑着调侃,“听妈说前天你还跟姐夫又哭又闹的,估计也就他能受得了你~”
张佳欣哼了一声,“他受不了我嫁他干嘛?你也快奔三了吧?多担心担心自己,你这倔脾气,也不知道有没有女孩乐意嫁你。”
“才说你嫁了个受得了你的老公,对我倒要求找个受得住的女孩,这差别待遇有点大啊?”
“说你傻你又不信。难不成还找个公主病要我弟去伺候吗?想过我们家的门,就得对你千依百顺服服帖帖的。”
“你这话要是扔网上肯定会被往死里黑。”张佳乐挨着姐姐坐下,“反正你们就不用管我了,你弟这条件想要的人能从门口排到三条街以外……话说你想好了没,要不要过去?那边条件好,我也方便照顾你。”
“离预产期还有一段呢,着急什么。”张佳欣撇嘴,“不过我还是坚持懒得动,大老远跑过去累都累死了,而且听说你们那边连床位都很难搞吧?”
“你要过来就肯定能让你住最好的。”张佳乐帮她顺了顺头发,这女人以前不小心流产过一次,大出血差点连命都丢了,时隔四年好不容易才再怀上,两家人现在都精神高度紧张,“你弟弟不差钱,不在意报销的话走后门容易得很。”
“张少爷你钱好多,妈给你存钱娶老婆,你呢,说花就花,真败家。生孩子的是我又不是你,你姐夫都没那么紧张,你至于嘛?”见他要解释,姐姐就笑了,“上次是我自己不小心,你连实况都没看到,居然还能一直记到现在?哦对了对了,呸呸呸,妈说了不准咱们聊以前的事……话说你这次回去记得给你经纪人带点特产,鲜花饼什么的,顺便提醒他很快就能当干爹了,等我生了记得跟你过来看看哦。”
张佳乐顿了五秒都没想通为什么范森要当他未来小侄子的干爹,“为什么……森哥要当干爹?你们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不是范森,是另一个……你忘啦?当时你人还在国外,就让他先赶过来看我啊。他还请了个老专家过来,开的那几张调养方子都很管用哦。”张佳欣摸了摸肚子,“我怀上之后特地告诉他了,他电话里挺冷淡的,但是第二天就找人提了一大堆补品过来,动作比你还快呢。”
“他……”张佳乐想问那人叫什么,但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妥,“你有他电话?”
“那倒没有……范森和他不就是同事吗,我让范森叫他回我电话的。”张佳欣皱了皱脸,“我们就见过那一次,他那人看着超严肃的,我哪敢那么自来熟。”
张佳乐哦了一声,掏出手机看了看,“我手机好像没电了……你借我打个电话吧。”
张佳欣指了指茶几示意他自便,张佳乐拿起手机走到阳台,点开通讯记录一路往前翻,看到最早以前都没找到那个最近渐渐眼熟起来的号码。他焦躁地又来回划动了几下,突然指尖停滞在一个名字备注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联系人上。
张佳乐僵硬地点开,默念了一遍那人的号码,又连忙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那个被命名为“1”的联系人。
阿平。
张佳乐觉得自己应该赶紧大笑几声,趁现在山高皇帝远,偷偷嘲笑一下孙哲平居然会让张佳欣这样称呼他——平凡,又低调到极致,一点都不符合他的身份和气场。
但是张佳乐对着已经黑下的屏幕,才发现自己一点也笑不出来。
这是冷战的第几天,孙夫人已经记不清了。那场世界大战之后,整个宅子都处于可怕的低压之下,让人喘不过气。
“阿平,伤口有上药吗?要不要叫大夫过来看看。”孙夫人是续弦,虽然她本人也非常争气地生了个儿子,但温婉良善的性格让她对这个并非亲生的大儿子依旧投入了百分之两百的耐心和关爱,“你爸爸下手没个轻重,阿姨就担心你的旧伤……”
“没敲在手上,您费心了。”孙哲平半倚在床头边上,神色疲惫,“爸爸身体还好吗?今天我听到外面来了保健局的人。”
孙夫人慢慢走过去,“他只是有点咳嗽……这几天睡得不好,可能有点着凉了。”
孙哲平闭上眼睛,他被关在没任何通讯工具的房间里完全无事可干,大部分时间不是隔窗看天,就是闭目养神,“麻烦您照顾爸爸了……快到晚饭的点了,您去准备一下吧。”
“阿平……”孙夫人忍不住想劝几句,但又顾虑到自己身份不合适,便收了话头,“想吃什么吗?阿姨给你做了端上来?你脸色很差,这样下去会生病的。”
孙哲平叹了口气,舔了舔嘴唇。他的体质本身就很缺水,此刻嘴巴更是干得厉害,但在被问到的那一秒,却想起那种外表看来又干又梗的食物。
“……鲜花饼。”孙哲平模糊地回忆起那些嫣红鲜润的内馅,和在唇齿间伴着淡香层层晕开的甘甜,嘴角微微上扬,“阿姨……我只想吃那个。”
孙夫人有点为难,这种异地特产哪是能马上弄来的,“阿姨不会做,现在也太晚了……要不明天让人在那边给你带过来?”
“我就随口说说,不用麻烦了。”孙哲平摆摆手,看向已经渐渐落下夜幕的窗外,“以后……会有很多机会的。”
54
听到张佳乐主动问起孙哲平,范森既没有惊讶,也没有多问,只是很自然地说出一个号码,告诉他这个号码的主人应该能帮得上忙,再叮嘱了一遍接下来的日程,便挂了电话。
跟了这么久,张佳乐非常确定范森知道很多甚至是全部,但是他却没有追问的勇气。他烦躁地揉皱了记着号码的纸条,干脆直接扔进了垃圾桶,掉头就走。结果刚一转身,他又像疯了一般冲过去把纸条捡了起来。
他真的快疯了。
张佳乐感觉自己就站在一扇巨大的门面前,锁已经被打开了,只要轻轻一推,他就能窥见所有不能算作秘密的秘密。
他总觉得孙哲平不了解自己,所以无论孙哲平做什么、说什么他都要往最悲观的地方考量,一遍一遍地扼杀自己心里萌芽的期待。但是现在,他只想自嘲,他又了解孙哲平多少呢?
家庭、朋友、事业、喜好……他习惯了不问,孙哲平也不会主动去说。忍不住好奇多问了一句,事后又会百般懊恼,一遍一遍地提醒自己不要再逾越。他一直以为自己能保持底限,却又一次次降低底限,然后还天真地以为这样的自己还能在梦醒的那一刻感受不到痛。
张佳乐摊开纸条,将上面的数字一个一个输进拨号框里,确认了三遍才按下拨通键。号码的主人反应很快,“你好?”
“你好……是楼先生吗?”张佳乐迟疑地打了声招呼,“打扰了,我是张佳乐。”
“哦哦,我知道,范森跟我打过招呼了。”楼冠宁这人比较亲和,让人拘谨不起来,“其实我们见过……还记得上次在洗手间门口,有个人拿了张餐巾纸找你签名,最后还要你补了句‘爱你’吗?”
张佳乐愣了一下,“是你?这么说……那天……”
“对啊,那天阿平请我吃饭嘛,结果那家伙还中途跑了,太不够意思了。”楼冠宁毫不留情地指责兄弟的见色忘友,但下一秒语气又变得严肃,“你想问他去了哪里?”
张佳乐很干脆地承认,“对……您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楼冠宁的语气有点无奈,“只不过……那地方我也进不去。”
张佳乐的思维有点飘忽,半天才应了句,“我知道了……打扰您了。”
“诶等等!我还没说完呢。”楼冠宁突然觉得孙哲平摊上这么个人真是太冤了,“你不是演过很多电视剧吗?就不会执着点多问几句啊?”
张佳乐很干脆地反驳,“楼先生,这是现实,不是电视剧。”
“好,算你有理。”楼冠宁莫名有点恼火,“有人可以带你进去,就看你要不要去了。”
重新把明天演唱会的流程过了几遍,黄少天又不放心地把所有曲目大致唱了一下,确认声音已经基本没有问题了才放心地回酒店休息。
主动销假的肖时钦看到他生龙活虎的样子,突然有点后悔,“我就不该那么实诚的。”
“钦哥你太伟大了。”蓝河接过黄少天喝完的杯子,看了眼又递回去,“黄少,这样不行,多喝几口。怎么说都是伤过,要好好调理。”
黄少天的脸皱成了苦瓜,“不行不行,这药太恶心了,加点蜜糖行不行?”
“下次吧……”蓝河摸遍了兜才找到一小块山楂,“现在吃这个将就一下。”
黄少天忍着恶心把药一口气喝光,立马把山楂片含进嘴里。肖时钦看他这样心里发虚,也不知道当时那境况他不在到底是幸还是不幸,“确定没问题?”
“嗯,我在北京常看的那个医生也来看过,没事。”黄少天打了个哈欠,“练了一整天我都快困死了,蓝河快开门,时钦你也早点休息。”
肖时钦点点头,每一场演唱会都是一场战斗,养精蓄锐非常关键。他目送黄少天和蓝河进了房间,才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因为他经常需要一个相对保密的沟通环境,所以每次出行他订的都是单人间——反正老板会给这笔开支报销,所以肖时钦享受起来心安理得。
肖时钦看了眼手机,决定先去洗个澡。自从老板和自家祖宗搞到一块之后,他已经适应了深夜才能向老板做汇报——毕竟时间久了也能摸清那两个人的习惯了:黄少天喜欢洗完澡直接睡觉,所以这会肯定是让蓝河先去洗澡,他自己就打电话给喻文州。等蓝河洗完了,他们也就差不多该挂电话了。黄少天是个脸皮薄的人,肯定不会当着蓝河的面继续聊下去。然后接下来,就到肖时钦被资本家压榨的时候了。
“喻总。”肖时钦给自己泡了杯茶,“今天所有饮食都有我和蓝河把关,没有问题。舞台那边我依你的吩咐,让场馆负责人把可移动的隔栏全部往后压,而且都临时固定好了。”
“策划那边把路线改好了没?”
“昨晚半夜交过来的,今天练了好几遍。所有离观众席比较近的位置都剔除了,绝对没有问题。”
“嗯。g市那边出结果了,那个瓶子不是少天原本的那个。”
“被换了?”肖时钦设想过可能是投毒,也可能是偷换,但哪一种他都不能想通整个过程,“不可能,上台之前瓶子一直在小蓝那,唱到半场趁他换衣服就会拿上去,不会有第三个人接触得到。”
喻文州的语气很严肃,“你想清楚,真的不会有第三个人接触得到吗?”
“伴舞团!”肖时钦想起今天排练的路线,“他们的退场路线会经过少天放水瓶的地方,而且那时候全场暗灯,做什么都看不清!我现在就去叫保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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