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全职]金玉其外 作者:白鹿鹿鹿
正文 第20节
[全职]金玉其外 作者:白鹿鹿鹿
第20节
“你觉得他做完还会留下吗?”喻文州思考着,“你去找他们的负责人,问一下这一场有没有替换走的……不过估计用的是假身份,不可能让我们查得到。”
肖时钦叹了口气,“最有可能的人……你有头绪吗?”
“确实有,但是我找不到证据,不好直接对付他。”没有证据,他只能见步行步,“不过他以前做了不少坏事,自然有人想收拾他。敌人的敌人……偶尔可以做朋友。”
挂了电话,喻文州坐在办公桌前闭目养神了一会,尔后拉开抽屉,拿出压在最底下的烟盒和打火机,给自己点了根烟,虚虚地夹在指尖。
在商场上游走,烟酒都是不可避免的东西,即使不喜好,也不能抗拒。烦心事多了,也渐渐能理解烟酒的好处。只不过喻文州既没有沉溺其中,也不会麻醉自己。
尼古丁的味道能让他更冷静、清醒。
白色的烟雾袅袅升起,氤氲成狰狞的形状,喻文州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才把滤嘴含进嘴里,淡淡地吸了一口,随即便碾灭在烟灰缸里。
他拨通了一个电话,“崔经纪,好久不见,最近过得怎样?”
“呵呵……喻总大半夜的好有闲情逸致,居然来问候我?我一个带三线的哪还承得了您这一声啊?”崔立的声音阴恻恻的,显然还记恨着喻文州过河拆桥的事——当初喻文州借他的力帮苏沐橙解约,最后却没有提携他到蓝雨。“听说蓝雨的宝贝最近遭了罪,真是太可怜了,不会像叶修那样成了废物吧?”
“他很好,他们都很好。你最好别激我,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喻文州冷笑了一声,“尤其是现在陶轩回国准备找人开刀的时候。”
崔立明显愣了一下,“他回来了?为什么?”
“目的不是很明显吗?”喻文州的食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自然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谁当时出卖了他……现在可要倒霉了。”
“不是我……”在嘉世混了那么多年,崔立自然见识过陶轩背地里拿捏人的手段,“我没有出卖他,那份名单不是我泄露的!不是我!”
“你觉得在陶轩眼里谁最大嫌疑?我猜,有那份名单的人大概只有他自己和……”
“是陈夜辉!荣耀娱乐台想签他,所以他破解了我的电脑,想在离开之前抹掉自己的黑历史……这小子一直怨恨当初叶修说他毫无音乐天赋,搞得他没出过一张碟,后来要去陪那些阔太才能上位……他恨叶修!他恨我们所有人!都是叶修的错!”
崔立几乎歇斯底里的声音让喻文州皱了皱眉。还不够,他想要的答案不止这些,“但是嘉世那么多的艺人……名单不止少了陈夜辉一个吧?”
“刘皓……他们俩老早就在一条船上,陈夜辉不敢出卖刘皓。”崔立的声音木木的,粗哑得像琴弦摩擦着木块,“风头最劲的时候被叶修压着;叶修走了,怎么捧他都只是半红不黑……当年如果不是叶修那臭脾气得罪了陶轩,他们放的消息嘉世会压不住?还真以为当年做的阴损事没人知道吗?”
喻文州的心头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感觉。用一个人之前,他都会将对方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所以他早就知道叶修当年出事的内情。除了惋惜,他不会有更激烈的情绪。但现在突然直观地听到一个知情的,甚至是曾经推波助澜的人,用一种若无其事的语气说起这件事,他的厌恶和愤怒似乎都飙升到了峰值。
“明天中午十二点半。”
“什么?陶轩回来的时间?”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不赶紧献殷勤,难道还等着被人反咬一口?”
“喻总好心提醒我,我肯定不会让您失望……”崔立古怪地笑了声,“我好奇的是,喻总怎么会这样大费周章……为了什么?叶修?”
喻文州也跟着笑了笑,“什么是蟑螂,什么是鞋,这肯定不会改变。只是一只鞋踩脏了,和另一只就不般配了……所以只好借别的鞋,又或者……让蟑螂自己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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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看了一遍伴舞团的人员登记册,肖时钦默数了一下人数,二十个,“全部都在这了?”
“对,都在这了。”rachel疑惑地反问,“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肖时钦把登记册递回去,“只是往台上看的时候觉得人挺多的,原来才二十个?会不会有临时加入的……或者替补?”
rachel笑了,“怎么会有,每次演唱会的舞我们都要排练很久,而且要求每一次训练都不能缺席,临时工哪能达到这种要求?”
“辛苦你们了。”肖时钦笑得有点勉强,“不过这下可就麻烦了……黄少现在状态不太好,我还想让伴舞团在群舞的时候多出点人来撑场,这样他的压力能小一点。”
提到这事rachel也一脸遗憾,“黄少怎么就遇到那种事……他的情况还好吗?最近他出入总是带着一群保镖,我都没办法跟他搭上话。”
“有心了。他还好,医生说慢慢休养就不会留下后遗症。”肖时钦说,“接下来的演唱会也拜托你们了,我可能会看情况改一下舞蹈,随时联系。”
等rachel走开,肖时钦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半分钟不到对方便回了电话:“伴舞团没有缺漏和替换?”
“对。”肖时钦又回忆了一遍那二十个人的名字,“那二十个人我都记得,确实不多不少……要报给警察那边吗?”
黑手如此铤而走险是喻文州没有料到的,“你们已经离开g市了,不好查。”
“但是今晚上了台,离黄少最近的就是伴舞团的人……太危险了。”肖时钦迅速提议,“要不这场先把舞蹈全砍了?”
喻文州刚想答应,但转念又觉不妥,“你去问问少天的意见吧。”
“问他?”肖时钦觉得这事问黄少天还不如不问,“黄少敬业起来压根不把自己当人看……跟他说这事,他肯定只会觉得我们是紧张过度。”
电话那端沉默下来,肖时钦试探地唤了声:“喻总?”
喻文州叹了口气,“我去跟他说,这事我不能擅自做决定。何况我人不在那边,他要是不接受,我说了也不算。你去他化妆间门口等着,我尽快回复。”
肖时钦挂了电话往后台化妆间走去。这次巡回演唱会的造型比较复杂,需要黄少天午饭过后就去做好准备。走到门前,肖时钦隐约能听到黄少天讲电话的声音,原以为要等好一会,结果没几分钟里面就有人走过来开门。蓝河说:“钦哥,黄少叫你进去接电话。”
肖时钦心道这回复还真是又快又直接。他走到黄少天旁边,被造型师固定在椅子上摆弄的青年抬了抬眼皮,“小蓝,手机给他。”
“你在门口直接给我不就好了?”肖时钦接过还在通话的手机,“不打扰你们了,我出去再说。”
“不、准、出、去。”黄少天开声阻止他,“就在这打,我听着。”
肖时钦无奈地站在原地拿起手机,听筒那边传来喻文州的笑声,想必是因为听到了黄少天的要求。“你跟伴舞团那边打声招呼,就说特殊时期,上台前要求全身检查。然后叫保镖那边说明这件事,领队会知道怎么处理。”
这确实是个折中的办法,肖时钦答应下来:“知道了,我会处理好……好的……明白……保持联系,再见。”
把黄少天的手机交给蓝河收好,肖时钦感受到那探询的目光,笑问:“怎么?”
黄少天收回视线,透过镜子看向肖时钦,“保持联系……神神秘秘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听到这话连造型师都忍不住笑了,“经纪人不都包揽大大小小的事吗?定期跟老板汇报也是必须的,黄少你倒还嫌钦哥太周到?”
肖时钦也喊冤,“哪有什么秘密,只不过要处理的事都太琐碎,你听了只会嫌烦。”
“好吧……”黄少天又强调,“但是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事,一定要让我知道。”
“现在还有比演唱会更重要的事?你别分心,其他事都交给我们就好。”
黄少天还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放了他一马。肖时钦暗自松了口气,走出门外掏出手机点开最新信息,上面的内容让他神色一变。
——注意上下台走在最后的人。找到原本的杯子。
临时把回程的时间提前,张佳乐免不了被爸妈和姐姐好一通抱怨。匆忙间张佳欣也不忘给张佳乐的“经纪人”带手信,支使自家老公跑去买了一大堆k市特产,一边给张佳乐装包一边叮嘱一定要告诉孙哲平他快要当干爹的喜事。张佳乐虽然听着觉得诡异又好笑,但也只能乖乖答应下来。
下了飞机,提着大包小包化身成观光客的张佳乐成功避开了长期蹲守的娱记。好不容易找到楼冠宁说的车牌号,张佳乐看了眼挡风玻璃下角摆的标识,顿时生起掉头走开的冲动。
不过他肯定不能这么意气用事。即使不想去了,他也不能一声不吭就爽约——孙哲平他得罪不起,那跟孙哲平混一块的人,他同样也得罪不起。
敲了两下车窗,车门打开,楼冠宁的声音便传了出来:“快上车。”
张佳乐担心被人认出,连忙钻进车子,但尴尬的是,随他而来的大包小包让原本还算宽敞的后座变得拥挤起来。楼冠宁看着那些印着特产广告的袋子,扶了扶额,强忍住吐槽的冲动:“老钟,开车吧。”
虽然有点窘,但张佳乐也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局促,“您们好,我是张佳乐。”
“你好,”钟玉荣透过后视镜友好地笑了笑,“我是钟玉荣。”
“钟少……您好。”印象中孙哲平偶尔提过这个名字,两人应该是关系比较亲密的好兄弟。再加上刚才看到的标识,张佳乐这一声应该不会喊错。
果然钟玉荣也就笑纳了这个称呼,但另一个人听了反倒不乐意了,“凭什么我是楼先生,你是钟少啊?”
张佳乐暗呼不好,正着急要怎么解释,幸而钟玉荣好心救场,“你不是开了几家公司,号称楼总了吗?喊一声先生也不过分啊。”
“呵呵,那阿平怎么算?他还跟我合伙呢。”
“要是认真计较,就不能只叫孙少了……”钟玉荣把话题引给张佳乐,“佳乐你呢?平时都是怎么称呼阿平的?”
称呼?张佳乐的思维像是卡带了一样,称呼这方面他好像真没纠结过,范森怎么喊,他也就随着。不过一路想来,他好像没有几次认真称呼孙哲平的机会。那个男人在他面前总显得尤为随意,从不摆出传闻中那严谨的做派。偶尔说说话,或是凑在一块,或是隔着电话,孙哲平总是主导着话题,两人也就那样“你”一句“我”一句地说下来,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孙少?”张佳乐迟疑着,他不确定这个基本只在有事相求或者故意怄气时才会出现的称呼到底算不算真正的答案。
楼冠宁听出他语气的古怪,“你这是怎么回事……自带问号吗?连称呼都不确定,你是不是连他姓甚名谁都不确定啊?我还以为好歹会有个特殊称呼呢。”他包的小蜜不都一口一个甜心吗,怎么孙哲平这个就跟块木头似的?
张佳乐知道楼冠宁还在对上次那通电话耿耿于怀,所以也不回话,免得触他的雷。钟玉荣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叫得特殊也不见得真特殊。难不成我该叫你小宁?”
“卧槽……”楼冠宁被雷得外焦里嫩,“赶紧开车吧钟司机!”
就这样一路听着钟玉荣和楼冠宁在拌嘴,张佳乐只是偶尔接几句话,而其余时间都在默默记下话语中那些细微的信息点。一番梳理之后,他也对这两个人以及孙哲平的背景有了大概的认知。虽然并不详细,但也足够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这一段路,尤为漫长。
“就是这里。”
车子停在一个普通的大门前,虽然没有多余的装饰,但也不显得过于朴素,带着一种低调的气派。大门往内延伸出一小段内拐的坡道,让外人无法得知里面的结构。几个站岗的警卫员端着枪站得笔直,自成一股严肃警戒的气势。
楼冠宁见钟玉荣已经熄了车,奇怪地问:“不直接进去么?”
钟玉荣没理他,回头看着张佳乐,“要进去吗?”
张佳乐隔着漆黑的车窗膜往外看,他原以为自己会怯懦,甚至惶恐,但意外的是,此刻他能感受到的,更多是无奈。
原来他们之间存在的鸿沟并不是他的错觉,而是真实存在的。就像这个大门,不需要刻意去彰显些什么,只要有人往它跟前一站,就能感受到自己有多渺小。
张佳乐想叹气,但那口气就像憋在嗓子眼里,怎么都无法释放,“他就在里面吗?”
“那天他回来之后就再也没出过门。”钟玉荣指了指警卫员,“我都问过了。”
张佳乐有点茫然,“那关着他是要怎样?难不成能关一辈子吗?”
“我们的长辈想教训自家孩子,方法多得是,揍一顿都算是轻的。要不是记挂着过几天我妹妹生日,他作为干哥一定要来捧场,孙伯伯估计早把他扔回基地,眼不见为净了。”
“回基地?”楼冠宁很惊讶,“他今年那么多动作,我还以为他真打算不回去了。”
“回不回去,他的意见不重要,关键是看老爷子和孙伯伯的意思。”
听到这张佳乐总算是听明白了孙家都是怎么回事,不明白还好,明白了反而更加头痛欲裂。他不死心地想确认一次,“不回去……是指我理解的那样吗?”
“我估计你理解对了。简单来说就是,他二十岁不到就在里边往上爬,到现在这个位置了,他突然说他想退出来,为了一个演员,还是一个男演员。你怎么看?”
张佳乐干笑了声,他已经能脑补出孙哲平那天直接跑回家跟家人摊牌的场面,“他疯了……绝对疯了。”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钟玉荣饶有兴致地问,“给他两巴掌?还是陪他一起疯?”
张佳乐没有立刻回话,又看向外面的大门。等到楼冠宁开始不耐烦了,正想催促,他才慢悠悠道:“总不能真的直接进去吧?我可不想吃一梭子弹啊。”
“原本就没打算带你进去,只是闹不过老楼而已。”钟玉荣无视楼冠宁恼怒的目光,启动车子,“再等两天吧,时机总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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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孙哲平没有出太大的问题,张佳乐也就没再追问太多,一是对自己的能力有自知之明,二是明白对方即使被关在家里也不可能出什么事。回程时楼冠宁还提醒他可能会有人施加压力,而张佳乐只是报以一笑。
但那天晚上,他失眠了。
不停地提醒自己明天是《双生》巡回宣传的第一场,一定要以最佳状态出席,不然就会被韩文清责备……但张佳乐始终辗转反侧。平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许多画面如走马灯一般一一闪过——
酩酊大醉不省人事后醒来第一次见到对方。
和女星演得自然流畅但现实中第一次交付的吻。
鼓起勇气将钱打回去后又收到别的礼物。
时常陪他入睡的长途电话。
……
张佳乐侧头看向另外半边空荡荡的床,伸手摸了摸那个稍硬的枕头,犹豫片刻,又慢慢把它拉向自己,抱到怀里。原本被枕头压着的位置露出一本书,张佳乐拿过一看,发现是孙哲平之前还没看完的书。
虽然看标题就知道是他不感兴趣的类型,但不知是不是受到失眠的影响,张佳乐居然产生了试着看看的冲动。他爬起来开了大灯,把枕头放在腿上,充当临时书桌。
仔细看才发现,书页间裂出一道小缝,似乎是夹了个薄薄的书签。张佳乐好奇地把书翻到那页,却发现里面夹的原来不是书签。
餐巾纸?还要带饭店logo的?
张佳乐忍不住笑了,真够简单直接的……随便找张卡纸都比这好啊?他想象了一下孙哲平看书看到一半,随手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餐巾纸直接当书签使的场景,顿时乐不可支。
这张纸应该夹了一段时间了,三折痕中的两道已经被书页压得平整无痕。张佳乐小心翼翼地把餐巾纸取出来,纸张扬过灯前的那一瞬间,他好像看到仍保持对折的内部,有两道淡淡的黑色痕迹。
翻看别人的书本来已经有些越界,张佳乐提醒自己绝不能再好奇。但目光再次扫过那个显眼的饭店logo,他的脑海里莫名浮现出几小时才见过的楼冠宁的脸。
我姐姐是你的影迷,超级喜欢你。
张佳乐深吸一口气,拿起那张餐巾纸,以一种极慢极慢的速度摊开,那两道字迹终于呈现在他眼前,其中一道还无比熟悉。
——张佳乐,爱你?
当时他担心签字笔戳破餐巾纸,还特地放轻了力度,用日常写字的手法,签得尤为认真。最后签出来虽然没有那种龙飞凤舞的美感,但也算清秀工整。虽然现在墨色已经不像最初签下时那般鲜亮,甚至还晕开了一些,但那确实出自他的手笔。
颤抖的手指从那颗心摸到下面另一道似曾相识的字迹。
要一个笔锋遒劲的人在餐巾纸上写字,光是想象,就觉得无比困难。但那上面的一笔一划,连第二层纸巾都没有穿透,比张佳乐写的还要细致。那么小心翼翼,显得格外珍惜。
——嗯。
字迹的主人写完这个字之后似乎觉得不妥,又把句号涂成逗号,在后面补了一句。
——我也
“也”字后面跟着浅浅的一撇,那人似乎还想写什么,但到最后都没有落笔。
将餐巾纸重新叠好,夹回原位,张佳乐愣愣地把脸埋进枕头,鼻息间全是男人惯用的洗发水的味道。他支起腿,连着枕头一起,抱住自己。
张佳乐,爱你?
嗯,我也……
爱你。
原来都那么傻,谁又能嘲笑谁。
打了两遍都还是通话中,黄少天狐疑地放下手机,干脆把头埋进被子里。
今天的演唱会非常成功,声带状况出乎意料的好,歌迷们既热情又贴心。
一切都非常顺利。
但为什么……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蓝河冲了个战斗澡从浴室走出来,看样子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但他还是强打着精神催促黄少天:“黄少……去洗澡吧……直接睡了明天你会觉得不舒服的……”
黄少天从被子里支起身,直勾勾地盯着对方。蓝河被他凝重的眼神吓得来了精神,“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黄少天摇头,“明天还得赶飞机回去录音,你睡吧,我出去走走。”
“一个人?不行不行。”蓝河揉了把脸,“你等我换个外套,我们一起出去。”
黄少天按着蓝河的肩让他坐下,“我不下楼,就到走廊走两圈。这一层都住满了我们的人,怕什么,不用管我。”
蓝河还是一脸不放心,但抵不住黄少天的软磨硬泡,千叮万嘱让他带好手机,半小时之后一定要回来。黄少天全部答应下来,终于被放了出去。
已经过了零点,走廊里静悄悄的。演唱会的成功背后是一群人废寝忘食的付出,想必他们大多都跟蓝河一样,已经累得蒙头大睡。黄少天慢悠悠地走着,他并不是不累,只是心里扎着一根刺,有种古怪的突兀感。
以当事人的身份来讲,投毒的人没抓到,黄少天吃不好睡不好,心里不痛快,也是正常。但事实上,他早已做好了一直没有定案的心理准备——他又不是傻子,这件事躺在床上随便想想都知道不好查。
他能想得到,那就代表喻文州肯定也想得到。但他能保持平静,不代表喻文州也可以。
喻文州在众人眼中总是冷静而克制的代表,好像天塌下来他都不会眨一下眼睛。但自从上次的车祸事件见过喻文州完全失控的一面,黄少天就一直担心此刻的“平静”,只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他更担心,在他毫不知情的时候,风雨已经悄无声息地过去。
喻文州和魏琛的那通电话,让他无比在意。他没有听到他们通话的内容,但这两个人联合起来能做什么,只要稍微一猜,便隐约能明白个大概。
在娱乐圈混迹多年,黄少天依旧保持着真诚直率的本性,但这并不代表他天真单纯,不食人间烟火。爬到现在这个位置,他看到了很多人遥不可及的风景,但同时也见识了普通人无法想象的黑暗。
他见过很多人只因为说错一句话,甚至是做错一个表情,就被整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手段千奇百怪,无所不用其极。但出手的往往是那些半只脚都没踩进圈子的人物,用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来形容,一点也不夸张。他们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底线,凡是能拿捏的人在他们眼中都只是玩具,玩坏了一甩手便是过眼云烟。
蓝雨能给旗下艺人提供一个较为“干净”的环境,多少仰仗于魏琛的背景。黄少天曾经问魏琛有没有做过同样的事,魏琛只是笑自己还算半个正常人,底线虽然低但还有,而且那种事做了绝对会做恶梦,一辈子都忘不了。
所以黄少天完全不希望喻文州为了他做出突破自己底线的事情。喻文州是个运筹帷幄的商人,但绝不是个不择手段的恶人。他聪明、谦逊、温和、有礼、正直、善良……黄少天可以给他数一百个优点,所以更不能让他因为自己而染上污点。
他不希望喻文州为了他承受那样的负担,没有必要,他也不需要——
不是在遇到喻文州之后,他才站上这里,而是在那之前,他就已经站在这里。
黄少天第三次拿起手机,又拨通了喻文州的电话,但意外的是,这次还是通话中。如果这只是一通普通的电话,喻文州看到来电提醒之后应该会抓紧结束再回拨过来,但他却一直处于通话状态,那就说明……
有投毒事件在先,黄少天也有点神经紧张,这下更是心惊胆战,他正准备联系喻文州的助理,却听到安全通道的门后传出一个人说话的声音。
而透过这个人的口,他听到了熟悉的称呼。
“喻总,你真不打算认真考虑我的意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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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少天本能地放轻了脚步,贴着门边的墙壁站定。安全通道的门紧闭着,他只能尽量凑过去,让自己听得更真切一点。
“你不就只是想抓到投毒的人吗?我认了,就是我,是陈夜辉暗示我做的,刘皓什么都不知道,他只叫过我去找黄少的黑点!”那人说得又快又急,完全没了黄少天印象中那股一颦一笑都魅惑旁人的气质,活脱脱像个狗急跳墙口不择言的疯女人。
rachel就是投毒的人?是陈夜辉指使她的?黄少天表情微妙。事发过后他就猜测是刘皓搞的小动作,现在rachel主动承认自己就是投毒的人,但供出来的竟然是刘皓的“好搭档”陈夜辉,同时还竭力为刘皓开脱——这怎么看都像是窝里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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