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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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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国]策瑜/螳螂在后 作者:吃货某醒

    正文 第8节

    [三国]策瑜/螳螂在后 作者:吃货某醒

    第8节

    你也一样。

    孙策听刘备说完,又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他刚刚为自己满上的酒,慢悠悠的点点头。

    刘备以为他同意,大喜,刚要说些什么,孙策却开了口。

    “可是如果我按照刘家主说的做了,不就与曹操,与你一样,成了背信弃义的小人么?”

    刘备听闻孙策拿“小人”连带着形容自己,当时脸上堆起来的笑就有些挂不住,不过他深知小不忍则乱大谋,还是咬着牙劝道:“孙家主怎能将我与曹操那厮相提并论?”

    孙策轻笑一声,语中带了些轻蔑之意,“你与曹操如何相提并论。”

    饶是脾气再好的人,听了这明显带有攻击性的话语也再也无法忍耐。刘备在桌下紧紧攥起拳头,面上终于露出些怒色。

    “听这话,孙家主是不想与刘某合作?”

    “你心里明白的事,又何必说的那么清楚,”孙策将他的愤怒视若无睹,说罢,便站起身来,转身朝大门处走去,“告辞。”

    “孙家主,我说过,相谈甚欢,银子你才有的拿,”刘备笑的阴冷,面容由于极度的愤怒变得有些狰狞,“不然,你只能把命留下。”

    外面起了风,窗户纸被吹的沙沙作响。

    窗外的画舫随着被风吹起的水波轻轻晃动,船上的纸灯随风摇曳。

    突然,一道橙黄色的焰火窜入远处的天空,在黑暗中炸裂,四处飞溅。

    周瑜的目光始终追随着那焰火,直到它消失无迹,接着,又是几道光束一齐窜上了天空。

    五彩斑斓,美轮美奂。

    雕梁画栋,隔岸焰火,如斯美景却解不开周瑜深锁的眉头。

    这一片漆黑,这绚烂焰火。

    ——足以致命。

    ☆、守株在后

    纸灯随着风吹而摇摆,忽然,几只飞镖不知从哪儿飞出,迅速朝画舫而去,毫不留情的将系灯的绳索斩断。只见挂在筵席厅门前的两盏纸灯才脱离了束缚,便被风吹着扑向木制的门窗,那上面似是早已被人动了手脚,遇火即燃。

    灯上的火星才刚刚与门窗接触,火焰转瞬间窜起老高,将整个画舫团团包围。水面上顿时翻起滚滚黑烟,火烧木材发出的劈啪声响打破了夜的宁静,从小楼中再也看不见刘备与孙策二人的身影。

    周瑜的目光紧紧盯着那浓烟,手死死捏住窗框,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自己之前明明对孙策千叮万嘱,可他还是一意孤行,将刘备激怒。

    这个傻瓜总有一天会为自己的骄傲而送命。

    那侍卫模样的人站在周瑜身后,同样目睹了窗外的一切,但是却分毫不急不躁。

    “夫人,是否……”

    此时,大火已蔓延至船顶,那梁像是特意而制,被火一烧便摇摇晃晃的几欲坠下,整个画舫随时都会坍塌。

    那人的话还未说完,只见眼前一闪,便不见了周瑜的影子,空留面前一扇小窗随着衣袖间带起的微风轻轻摇曳。

    那人的眼中跳跃着火光,眼底却是沉静如水。烟尘被风吹着扑上他所在的小楼,他的面容变得模糊不清。

    周瑜此时已用了全力,向那火海飞驰。

    不知怎的,那滔天烈焰映入眼中,他的心也像一下子被烧了起来,行动由此不受控制。

    虽然知道以孙策的武功,此等技俩未必会伤他,但是若刘备趁他不备动了什么手脚,防不胜防。

    隐瞒武功,光是这一条,就够她死上一百回。

    如果把“她”换成自己。

    若是他平安无事,那便随他吧。

    愈来愈靠近那画舫,周瑜在那烧着的纸窗上凝神片刻,那扇窗便像□□控了一般,脱离画舫飞入了水中。

    周瑜自窗口跃至舫内,里面已是烟尘滚滚,隐约可见二人在不远处打斗纠缠。周瑜辨清了二人,便飞身上前,在越过方桌时顺势执起一只酒杯,将它掷向刘备。

    刘备不曾想半道又有人杀出,慌忙向后退去几步,将双剑举至面前,听声将那酒杯挡了出去。酒杯虽小,但刘备握剑的双手还是被震的有些发麻。

    孙策始终背对着周瑜,未曾回身,似是毫不好奇来者是谁。

    随着周瑜的靠近,孙策被浓烟掩盖的背影逐渐清晰。影影绰绰的辨认出了那人的轮廓,周瑜在那一瞬突然不知心中何味。

    虽然面前这人的身形跟孙策有□□分相似,虽然他顶着孙策的脸,但相处了许久,周瑜怎会不知。

    ——他根本不是孙策。

    周瑜心中恍惚,并未注意到周围火势愈演愈烈。忽然一根燃着的细木自“孙策”头顶落下,周瑜急忙挥掌拍向他的臂膀,将他推出了画舫,自己却来不及收掌,右手腕处被狠狠砸中,生生被烫去了一块皮肉。

    周瑜连痛的时间都无,因为刘备已反应过来,挥剑杀到了他面前。

    “你是何人!”

    周瑜侧身一闪便轻而易举的躲开了那攻击,并不答他的话。刘备不罢休,踢起方桌朝他掷去,但不知是受火焰灼烧还是怎么,那方桌还未到周瑜面前,便已四分五裂。

    见自己无论如何也伤不了眼前人分毫,刘备有些慌乱。此时他也因在浓烟中呆了太久而感到力不从心,正好舫顶上那梁终于支撑不住掉落而下。刘备跃至半空,将所有内力凝在足上,踢向那带着火焰的横梁,以为此次能将周瑜击退。

    但事与愿违。面前人虽无抵抗动作,就那样负手站立,那横梁到了他面前,却猛然停住,悬在半空,十分诡异。刘备大惊,还不待作什么反应,只见那冒着火的黑木疾速朝他而来,狠狠砸在了他胸前。

    刘备吃痛的后退几步,吐出一大口鲜血,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表情中含着恐惧与震惊。

    “这是……念术!”刘备捂住胸口跌坐在地,又咳出几口鲜血,嘴上却是断断续续的不停,“你……你是回隐阁主!”

    铺天盖地的火焰翻腾呼啸,几乎将整个画舫吞噬,但却唯独触不到那人的衣裳。周瑜一袭白衣丝毫未染,负手静立于火海,明艳的火光映上他似笑非笑的白皙容颜,真正引人胆寒。

    面对着此人,刘备深知自己毫无胜算,他自嘲的笑了笑,松了手中的剑。火舌窜上了他的衣摆,他的意识随着浓烟逐渐飘远。

    忽然,又有一人破门而入,将褐色粉末掷向周瑜,而后那人直奔刘备,将他搀起,二人火速离开了画舫。

    那粉末行至周瑜面前便像是被什么无形之物隔开了去,消散在火海中。

    周瑜静静的看着二人背影远去,并无意阻拦。

    火势渐息,那已面目全非的画舫缓缓沉入了水中。

    忽然,一个白色身影自舫中飞出,立在舫顶,面对着西水边的一座小楼。

    楼里烛火已燃尽,依旧可见窗后一个身影熟悉。

    周瑜身后不远处传来悉悉索索的衣物摩擦与刀剑声响,是孙家的护卫在岸边严阵以待。

    此时此刻,周瑜才觉出腕上火辣辣的灼痛,原来鲜血已在不知不觉中顺着衣袖淌下,将他的小半边衣裳晕成了触目惊心的红色。

    楼中的人已打开了窗,一身普通侍卫的装扮,顶着一张化成灰周瑜也不会认错的面庞。

    孙策。

    孙策……

    ☆、百味在后

    他是孙策。

    是了,精明如他,机关算尽,又怎会轻易让自己置身险境。

    虽然隔着好远,天色漆黑,烟尘漫散,孙策还是清楚的看到,那人盯着自己的目光中失了往日的神采,冷冷淡淡的,像是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孙策的心头猛然一恸。

    画舫完全浸入了水中,周瑜足下轻点水面,飞跃至刀剑密布的岸上。

    几十名护卫手持利刃,但却迟疑着不敢上前,一是家主未下命令;再者,他们刚刚才亲眼目睹刘备重伤,狼狈逃离,可见此人功力深厚,不好对付。

    周瑜却对面前的刀剑视若无睹,一步又一步的靠近那人群。

    孙策的喉结微动,迟迟不下命令,心中百般滋味杂陈。

    原来他就是回隐阁主。

    ——是自己一直以来想要追查却了无音讯的人。

    他就那样一次次,轻易的将自己玩弄股掌。

    恨他欺骗自己么,当然。

    但是,这积攒起来的恨,在看到他为自己担忧的一瞬,在看到他奋不顾身冲向火海将那个假的自己推出的一瞬,又如同那水面上的烟尘,烧起时浓烈,随后便与风而散了。

    周瑜离人群越来越近,刀尖几乎抵到了他胸前,那些人迅速的互相对视一眼,举剑便要上前,却听对面的小楼中,传来孙策低沉的声音。

    “让他走。”

    与此同时。

    护卫们听到家主下令,急忙想要向后退去,只是还不待他们收剑,便觉一股无形之气扑面而来,触到那股气的刀剑皆断成了两半掉落在地。周瑜面前的几人躲闪不及,被那股强劲的气推落水中,溅起巨大水花。

    周瑜踏着被那股气劈开的无人阻拦的大道渐行渐远,鲜血一滴接一滴的自腕间淌下,细细密密的滴落在地,啪哒啪哒的声响清晰的传入了楼上人的耳中。

    无言叹息。

    ……

    孙府。

    乔韫近来眼皮一直跳个不停,接着,妹妹乔婉就被关进了监牢,但也并未好转。

    她隐约感觉今晚的西水上,要有大事发生。

    夜已深,府中却一直静悄悄的,不见有人回来。乔韫在床榻上辗转反侧,怎么也无法入睡,干脆唤了丫鬟来,披衣起身,到大门口等待。

    过了一会儿,远处似是响起了脚步声。

    淡淡的血腥味飘入了鼻腔,乔韫心中那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突然,她身边的丫鬟不知看到了什么,尖叫了一声。

    “啊!!夫人!您快看!”小丫鬟用颤抖的手拉拉乔韫的衣袖,指向远处的一个人。

    白色长衫,鲜血染红了右半边衣衫,面容却是无比沉静,仿佛受伤的并不是他自己。

    乔韫见到这场面,也是呆了呆,没想到竟有人能伤的了阁主。见男人缓缓朝她们走来,小丫鬟更加害怕,向乔韫身后缩了缩,低着头不敢再看。

    “别怕,”乔韫执起小丫鬟的手拍了拍,安抚着说道,“去打一盆水,再拿些药送到堂上。”

    小丫鬟心里又怕又好奇,但也不敢吱声,点了点头便跑去忙活了。

    人一离开,乔韫立刻上前搀扶住周瑜,此时他的唇色已非常的白,额上也起了一层细汗。

    “阁主,你怎么……”

    周瑜轻轻的摇头,不愿多说,由她搀着进了府中。

    为什么要回来,或许连他自己也想不明白,但是腿就是那么不受控制。

    有些事,总要说清的吧。

    乔韫将周瑜扶到大堂,小丫鬟已准备好了东西等在了那里。

    “你下去吧。”乔韫对她说道。

    小丫鬟有些疑惑,但主子的事她无权过问,便听话的退下了。

    乔韫将周瑜的右臂轻轻的放在腕枕上,此时他的衣袖与腕上皮肉已有些粘连,稍一触碰便引得周瑜紧蹙起眉,乔韫只得先将伤口处用水打湿,再试图将衣物与伤口分离。

    撕扯衣物不免牵动皮肉,周瑜紧闭着双眼忍耐着钻心的疼痛,同时与乔韫说起了别的事,以转移注意力。

    “时候差不多,去将他救出来吧,不然凌统又该找我哭诉。”

    “嗯。”乔韫淡淡的应了声,抬眸见周瑜仍是面露痛苦之色,她又将视线转向那已经被揭开一半的伤口,不由咬死了下唇,眼中泪光隐现。

    不知是怎么形成的伤,腕处隐约见骨,鲜血还在不断的往外流。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痛。

    “找几个人去江西扇扇风,说此次诸葛亮别有用心,想要灭刘备取而代之,嘶——”最后一点布料离开了皮肉,周瑜不觉倒吸一口凉气,缓了一会儿之后才继续道,“刘家此番气数已尽。”

    乔韫小心翼翼的替周瑜清洗伤口,静静听着他的吩咐。

    周瑜额间细汗已成豆大如雨下,他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话,言语却因剧痛不再连贯。一句话十几字,他要停下来歇上好几次。

    “小婉不会有事,你别……担心……”

    “太史慈……那个傻……侍卫……不会让她……受委屈……”

    泪水已顺着乔韫的脸颊接连流下。

    “阁主,别再说了。”

    “别再……说了……”

    过了片刻,周瑜真的闭上了嘴。药粉落在伤口处化开,他也像是感觉不到疼痛,连半点挣扎都无。

    半晌,门外脚步声愈来愈近,从府外走进院子,又踏进大堂,最后在周瑜面前停下。

    孙策看着周瑜腕上那伤口,又看他一脸的无谓,只觉五脏六腑统统绞在了一起,肝胆俱裂。

    乔韫一言不发的默默为周瑜上着药,忽然,她手握着的瓶身上覆上一只大手。

    “我来吧。”

    ☆、赢输在后

    孙策从乔韫手中接过药瓶,小心的洒在周瑜腕上的伤口处,边洒还边抬眸观察他的面部,生怕他有半分不适。

    周瑜平静的看着那血肉模糊的伤口,虽然痛却也不表现在面上,忍耐着不愿在他面前示弱。

    乔韫见状,一声不响的退出了大堂,将房门阖上。

    大堂里顿时寂静无声。

    孙策为周瑜上好了药,又展开一截纱布放在膝上,握住周瑜的手缓慢抬起。

    周瑜却将手死死按在桌上,由于用了些力,那几乎已止住血的伤口又裂了开来,顺着他的手腕浸入腕枕。

    一片鲜红映入眼帘,孙策心疼的皱起眉。

    “别闹。”

    “乔韫是我安插在孙家的人,与小婉是亲姐妹。”周瑜缓缓说道。

    孙策听了这话却没有什么反应,为周瑜擦干腕上血迹,移开腕枕,开始一点儿一点儿的给他包扎,心中一派平静。

    如今不论从他口中听到什么,他都不会再感到意外了。

    因为大千世界,茫茫人海,他偏偏爱上了这个人。

    ——他偏偏爱上了面前这个一直把自己耍的团团转的人。

    往日的争强好胜,与对输赢的计较,在这个人面前,一切变得不再重要。

    还是,一败涂地了啊……

    孙策仍在专注的为周瑜包扎伤口,凝视着他的侧颜,周瑜薄唇微启,轻轻唤道:“孙策。”

    周瑜话音落下,孙策停了手里的动作,却没有看他。

    “我承认我瞒了你许多事,但,”周瑜深深吸了一口气,待腕上的疼痛略缓,才继续说道,“从我踏进孙家起,我从未想过取你性命。”

    孙策偏头看向周瑜,二人久久对视。

    那人面颊上曾经飞刀擦过的伤口早已愈合,依稀可见一道淡淡的粉色疤痕。

    这道伤疤,这辈子大抵是去除不掉了吧。

    孙策将已绕至尽头的纱布轻轻的打了个结,终于开了口。

    “你与孙家,我总要选一个。”

    周瑜了然的笑笑,这笑中却含了几分苦涩。

    “预言的第一句,我非实现不可。四大世家就算仅余一家,世人也无法信服回隐阁。”

    这话的意思不言而喻。

    他无法抛弃孙家。

    他也不能置回隐阁不顾。

    四大世家,是周瑜最大的障碍。

    非灭不可。

    孙策久久不言,敛去了眸中所有的情绪,剩下的只是死水一般的平静。

    周瑜也抛去了笑中的苦味,展颜,“你是否已经做出了选择?”

    一边是憎爱入骨的人。

    另一边是发誓毕生守护的家族。

    换做是谁,都会做出那个选择罢。

    不过,那对周瑜来说,统统不重要。

    孙策的嘴刚刚张开,喉咙里还未发出声,周瑜便倾身上前,用双唇将他即将说出口的话堵了回去。

    他很清楚,他会说些什么。

    他很清楚,但他不想听,至少不想听他亲口说出。

    唇舌相交,久久难分。

    此刻二人已不愿再去想那些恩怨,脑中一片混沌。他们也不知是怎么离开了座椅,怎么进到了卧房,怎么躺倒在床榻。

    缠在周瑜手腕上的洁白纱布又染了血迹,斑斑殷红,入骨剧痛。

    但他不愿停下,一双长腿架上孙策腰间,不知餍足的与孙策紧紧交缠。

    孙策揽他入怀,身下动作不再似第一次那般轻柔小心,像是要把所有情绪都发泄出来一般,狠狠的撞击着身下的人。

    周瑜攀着孙策的臂膀,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指印红痕,身体上的疼痛与灭顶的快感几乎快要吞噬二人。

    什么都不再想了。

    什么都不要去想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就算路的对面是你又何妨,最后一刻仍未到。

    我们,时间还长。

    就趁此,将彼此烙下吧。

    不知做了多少次,二人身下的被单已被汗水与血液浸透,整个房内弥漫着交欢之时产生的奇异香气,混杂着血液的淡淡腥味,令人发狂。

    周瑜躺在孙策怀中沉沉睡下。

    孙策事后才找回理智,看着这满床的狼藉,暗叹自己禽兽不如。

    孙策小心的将一切清理干净,又替周瑜重新换上绷带,期间似是弄痛了他,引得他在睡梦中轻蹙起眉。

    房中静谧,斯人在怀,那么不真实。

    这时,门外有人来报。

    “家主。”

    “说。”

    “甘宁逃了。”

    听闻这话,孙策哑然失笑。

    这人,真是将自己看得透彻啊。

    “去将太史慈与小婉放出来罢。”

    这一程,终究还是输了。

    ☆、厚礼在后

    西水会面一事暂告一段落。刘备逃回江西便没了消息;曹操则一心剿灭甘宁暴露出的回隐阁分舵,对孙刘两家的小动作毫不关心,自然也不知刘备受伤的真相。

    但有一个人,自始至终都在关注着孙家。

    自从周炎派人去向孙家要甘宁未果,他心里便生了芥蒂。虽然甘宁最终死于孙策之手,但这仍无法磨灭周炎对孙家的恨意。

    于是周炎命手下试图监视孙家,但孙策是何人,只要他在孙家一天,便是一只苍蝇,也无法轻易飞入他的府邸。

    无用之人在周炎看来都将会成为剑下亡魂,那人无法潜入孙府,也不敢回江南,只有在江东静待时机。那一日他终于目睹了西水上所发生的一切,于是将它带到了周炎的耳中。

    “属下赶到时,画舫已起火,然后便见有人将孙家主从中推出。后来刘备被人救走,属下才看清,重伤刘备的是……”那人跪在周炎面前,战战兢兢的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他的反应,见他将目光转向自己,那人忙低下头,小声说道,“是……五公子。”

    周炎听闻,目光转冷,微微向前倾身,挑起那人的下巴,冷声问道:“你再说一遍,是谁?”

    “是……”那人被强迫着抬起头,不得不与周炎对视,由于心中的恐惧,连带着声音都在颤抖,“五公子周瑜。”

    周炎冷哼一声,甩开了捏着那人下巴的手。那人猛的向旁边一倒,只感觉下颌处传来一阵剧痛,但也不敢出一点儿声,生怕下一瞬自己就会身首异处。

    “周瑜,好一个周瑜!”周炎冷笑着看着自己的手掌,慢慢紧握成拳,指骨间青筋尽显,“能重伤刘备,却一直对我称不会武功!”

    听闻头顶上传来的声音愈发冷冽,那人脊背上出了一层冷汗,匍匐在地大气也不敢喘。

    “真是一出好戏啊……”周炎的语调渐趋平静,将目光转向地上的人,“你说,之后该如何做?”

    那人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周炎是在对自己说话,急忙说道:“属下不敢……”

    周炎弯下身,握住那人的下巴,手上一个用力,那脱臼的关节便回归了原位。

    那人摸摸下巴,疼痛已然不再,一脸的震惊。

    “我让你说。”周炎言语里已含了几分不耐烦。

    “是……是……”怕一不小心再引周炎不快,那人赶忙道,“既然曹刘联盟已破裂,家主又如此憎恨孙家主,不如就趁此机会揭发孙夫人是男身,让孙家主从此身败名裂。”

    “周瑜他再如何大逆不道,在世人眼里也还是我周家的人。弟弟代姐姐出嫁,我作为家主竟会不知?你难道想要拉周家与孙策陪葬?”周炎冷冷的反问。

    “属下知错!属下绝无此意!”那人听了,连连对着周炎磕头,不一会儿额头上就渗出了血迹。

    “料你不敢,”周炎一脸嫌恶的看着那人的血将脚下的地染红,干脆转过身去,“我们,还有一张王牌。”

    “请家主示下。”

    周炎勾了勾嘴角,眼底起了几分笑意。

    “将那个东西送去孙家。”

    ……

    周瑜不知自己睡了多久,一觉醒来,腕上已换上了新的绷带,房中也无之前的淫【咳】靡之气。

    孙策坐在床对面的桌前,瞬也不瞬的盯着周瑜看。

    想到自己身上未着寸缕,且胸前还有这人留下的斑斑红痕,周瑜脸红了红,撑着身子坐起来后才发现,孙策面前的桌上静静的躺着两柄一模一样的长剑。

    “这……?”周瑜不解的望向孙策。

    孙策并未开口,只是拿了衣裳走到周瑜跟前,为他穿上。

    周瑜系好衣带,连脸也没来得及洗,只见孙策转身拿起桌上的剑,又将其中一把抛向自己。

    周瑜仍是一脸茫然,以为剑中有什么玄机,便将剑鞘拔开想要细看。

    这时,只听孙策手中长剑利落的出鞘,毫不犹豫的朝周瑜刺来。

    周瑜挥剑挡下,剑与剑的相碰发出“叮”的一声响,见孙策仍有意进攻,周瑜忙向后掠去,退出房门。

    “孙策,你发什么疯!”

    孙策跟着跃至院中,手中动作招招不留情面。如今周瑜已无须隐藏武功,对他的剑法应对自如,但奈何腕上有伤,左手执剑也难免力不从心。

    “孙策,”周瑜耐心的接着他的招数,双眼却半刻也未从他倔强的面上离开,“你不是我的对手。”

    一句话仿佛刺激到了孙策,他手上动作愈发迅速,一招一式皆朝着致命的地方袭去。周瑜见劝他也是枉然,终是失了耐心,也不管他的剑离自己只有两丈远,先扔下了自己手中的剑。

    “不打了。”

    孙策的剑不断的朝周瑜逼近,但周瑜像是赌定了他不会伤自己分毫,站在原地一动未动,无意躲闪。

    果然,那剑在快要刺到周瑜时猛的向旁边一偏,刺入了他身后的树干。

    孙策一手执剑,一手按着周瑜的肩膀,将他牢牢圈住。

    二人对视片刻,温热的呼吸在彼此之间来去,他们之间的距离逐渐缩短。

    此时。

    “小姐,小姐!家主托人送了东西来!”

    乔婉的声音由远及近。

    二人闻言立刻分开,面上带着略微的尴尬。

    乔婉不知周瑜的身份已暴露,所以在看到他如此光明正大的身着男装之时,不免有些惊讶。

    “何物?”周瑜问道。

    乔婉看看孙策,见他也是一脸的淡然,于是心里也有些明白了,说道:“说是……可供小姐……安胎之用。”

    孙策先憋不住笑出了声,但周瑜却像是有什么心事,面上眼中都毫无笑意。

    “拿过来。”

    乔婉将手中提的布包放到石桌上,解开了包袱。

    包袱里面是一方形礼盒,靠近了才觉,从中似是散发着一股凉意。

    孙策看出周瑜神色不对,于是敛了笑意,对乔婉说道:“你先下去。”

    虽然好奇盒子里是什么,但瞧见二人的表情,乔婉也不敢问,便退下去了。

    待院中只剩下了他们二人,周瑜才叹出一口气,将手伸向那方盒。盖子一点点被掀开,他却始终闭着眼不愿去看。

    孙策上前一步,低头看向那已被完全打开的盒子,大吃一惊。

    里面的东西似是长久被冰藏,已结了一层冰霜。

    但相处许久,容颜相似,他怎会认不出。

    ——是周瑾的人头。

    ☆、换命在后

    三尺白绫,了却残生。

    在得知自己即将作为一样工具被送往孙家时,周瑾如是想。

    曾几何时,爹爹仍旧在世,周家兄弟和睦,一派和谐。

    曾几何时,大哥身残,三哥□□,手足相互猜忌,兄弟之情只沦为逢场作戏。

    还有什么意义。

    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我不嫁。”

    周瑾一脸的决绝,换来的只是周炎冷冷的几个字。

    “此事由不得你做决定。”

    由不得她决定。

    呵,终生大事,由不得自己做决定。

    三哥,你如此狠心,那我便是死,也绝不会让你如愿。

    周瑾找借口支开了一直伴她左右的乔婉,房中只剩下了她一人。她从柜中取出早已备好的白绫,悬于梁上,踏上板凳。

    双手分执白绫两端,周瑾毫不犹豫的系好了一个死结,将头缓缓凑近。

    死啊,近在咫尺。

    有什么可怕的呢,比起呆在这已变了味儿的周家,有什么比这还要可怕呢。

    心中暗暗下定了决心,周瑾阖上双眼,踢开了脚下的板凳。

    白绫猛然拉紧,脖颈被狠狠的箍住,她突然觉得喘不上来气。

    没有过多的挣扎,周瑾的眼前逐渐黑了下来,意识慢慢消散。

    原来死,是这样的感觉啊……

    忽然,一柄短刀破窗而入,削断了那白绫。周瑾随之跌落在地,她抚着脖颈干咳了几声,而后心中又是一片悲凉。

    便是死,也不能么……

    这时,周瑾房间的门被推开,她将空洞的目光转向了门口,却是吃了一惊。

    “大哥……?”

    进来的不是周炎,而是坐着轮椅的周清。

    “四妹,”周清看到屋内景象,轻叹出一口气,嗓音轻轻柔柔的,话中带着几分责备与无奈,“你怎么这么傻。”

    长兄如父,大哥与那个心狠手辣的三哥不同,一直是向着他们兄妹的。周瑾鼻头一酸,扑到周清膝上,将满腹的委屈统统在他面前宣泄了出来。

    “大哥……呜……我不想嫁……”

    周清心疼的轻抚着周瑾的长发,柔声安慰道:“大哥明白,但三弟如此做,也是为了周家着想。”

    “周家……”周瑾像是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擦了擦面上的泪,抬起头来,“大哥,自从爹爹去世后,你看三哥他把周家糟蹋成了什么样!这样的周家,存与亡又有什么区别!”

    周清闻言一怔,良久良久,才抬眸专注看着周瑾卧房中悬挂的一幅丹青。

    水天一色,老翁泛舟渐行渐远,眼前是一片锦绣山河。

    这画是前任家主,也就是他们的爹爹所作,寓意天下太平。

    如今再看这幅画,令人唏嘘。

    “四妹,”周清的语调依旧平平,声音却较之前小了些,“你想要重整周家么?”

    “我想,呵……”周瑾自嘲的笑笑,“我只能想……”

    区区弱女子,半生受人摆布,又能做些什么。

    周清抬起她的下巴,低头与她对视,语气变得严肃,“若是重整周家要四妹你付出性命,你愿不愿意?”

    这话说得太过突然,让周瑾来不及反应。

    周瑾的眼神由迷茫渐趋疑惑,最后转为坚定。

    她的大哥,是无所不能的。

    从之前,她就一直坚信。

    “大哥,我不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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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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