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楼诚]初恋这件小事 作者:你看我不到
正文 第3节
[楼诚]初恋这件小事 作者:你看我不到
第3节
曲和手里拖过一排图片,头也不抬的答他,“用不着啊!天天和你上学放学一起吃饭,还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的。”
“那等我开学了呢?”
“你要愿意看流水账我就给你发,”曲和笑,“‘今天课程表啥啥啥,今天练习曲目啥啥啥,今天午饭内容啥啥啥’,你看吗?”
“你发了我就看。”车里空间小,两个人的膝盖互相碰触在一起,谭宗明忍着没用手掌盖住他膝头那块微凸的骨头。喜欢一个人原来就会忍不住想去碰触他,而且只要是长在曲和身上,连一块骨头都是美的。
他订的私房菜开在一处老宅子里,三进正房还带花园,据说从前是个军阀盖起来打算养老还乡住的,大厨绿杨邨出身,专做淮扬菜,没有菜单,菜式全看当天的材料。这种风格的地方特别适合中年成功人士,禁欲款或者文艺款都行,对于他俩来说还是有点超前。其实谭宗明之前也没来过,所以他俩落座之后很快就发现了一个小问题:包间里禁止吸烟。
“哥,不抽,闻闻总行吧?”曲和伸手跟谭宗明要烟。他抽烟完全是上了高中之后被谭宗明带坏的,说是没有烟瘾,时间长了也会有点想。放暑假这十几天他一直在家里练琴来着,这会儿特别想来一根,语气都有点可怜巴巴的。
“出息。”谭宗明给他倒了杯茶,“喝点水,待会儿吃饭了。”
曲和看了会儿室内禁止吸烟的提示牌,又看了眼窗外,突然高兴起来,拽着谭宗明往门外走。谭宗明刚站起来,他的手已经摸进裤兜里去掏烟:“笨,屋里不让抽就出去呗,反正菜还没上呢——诶?哥,你换牌子啦?”
“不许换?”谭宗明横他一眼,“管得挺宽啊。”
曲和掂着烟盒笑,“不是,我觉得吧,这个应该我抽,和——比着我名字来的嘛。”
——在我能吻到你之前,只能用它解渴。
曲和已经叼了一根在嘴上,松松抿着一点,像随时会掉似的,拇指食指上下夹着光滑的烟盒打转:“我看看,白沙出的,你不是看不上国产烟?为什么换这个啊?”
——因为我想吻你而不可得。
谭宗明的瞳仁在夏日的阳光下像是琥珀,封住了内心所有波涛汹涌。
他掏出火机擦燃,先给曲和点着了再回手给自己点上,吐出第一口烟雾之后才特别招人恨的开口:“因为贵。”想了想又说:“我给你留……留两盒吧。等我军训完了回来看你再给你留两盒——少抽点,一天一根,肯定能坚持到我回来。”
曲和扁扁嘴,“小气死了。”
谭宗明笑着去揉他后脑勺,“给你留一条也行啊,问题是目标那么大,被家里发现了怎么办。到时候你肯定得把我卖了,下次你妈还不得拿擀面杖把我打出来?”
“我也没觉得比vi好到哪儿去啊。”曲和张望了一下房间里的动静,狠狠抽了几口,“啊,上菜了上菜了,哥你快点儿。”
【图:白沙(和钻石)】
谭少的浪漫
终于看图说话了一次
谭少他爹以后还有戏份的
富二代的世界我并不懂啊呜呜呜
10你猜谭少是不是故意的
“曲和,传达室,快递。”
班主任见怪不怪地通知,曲和习以为常地点头答应,出了教室往楼下走,知道又是谭宗明快递来的零食包裹。这两年他平均每周收一个快递,比爱网购的女生还多,全校都出名了。
“来来来,签收一下呗?”谭宗明本人捧着个纸箱子站在校门口传达室外头,胳膊上搭了件薄外套,煞有介事地递过来支钢笔。
“你什么时候开始送快递了哥?”曲和笑,拿过纸箱往里看了一眼,“这回有什么好吃的。”
“特快专递,我刚下飞机。”谭宗明也笑,随手从箱子里捞了块明治雪吻塞到曲和手里,“尝尝看。”
曲和拆了包装丢进嘴里含着,腮上鼓起个小包,“你不是上星期才回学校的嘛,我还以为你月底才能回来,或者是我去校考的时候再碰头。”
“你昨天说你妈不能陪你去校考,我就回来接你呗,”谭宗明看着曲和的腮帮子,忍不住伸手戳了一下,“没单独出过门吧,再说琴盒那么大,你自己怎么拿。”
曲和不说话,笑笑地看着谭宗明,舌头裹着的那颗巧克力慢慢化成香浓的甜,回味里又带着丝丝缕缕的苦。
怎么说呢,曲和神经是要粗一些,但也没粗到那种程度呀。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没有人天生就该对谁好,更别说像是谭宗明对他那样,宠着惯着,予取予求。这不是朋友或者兄弟之间的感情:没有哪个哥哥会每个月从外地学校回来只为和兄弟吃顿饭待一会儿的,也没有哪个朋友会连续两年不间断的搜罗天南地北的零食给朋友。
说不清是从哪次注视,或者哪个瞬间开始,他大致读懂了谭宗明从来不曾挑明了说的心思,也同时明白了自己的。曲和是个挺外向的人,朋友不少,男的女的都有,大家玩在一起不是不开心的,可这种开心又好像总是有点不够圆满,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思,也就明白了那点说不出的遗憾在哪里——如果哥也在这里就好了。
没吃过猪肉总该吃过火腿肠,这种感觉如果不是爱,那曲和也不知道爱应该是什么样子。地球缺了谁都会转,谁离了谁都能活,然而总有那么个人,让你觉得缺了他就不够圆满。
困扰曲和的只有一个问题:谭宗明为什么不肯说明白了呢。就像这次,明明就是担心自己不去校考才赶回来,却非要用些无关痛痒的小事做借口。
“看什么呢你,我有那么好看吗。”谭宗明摸摸自己的脸,“还是我脸上哪儿脏了?”
很难说曲和是怎么想的,没等他反应过来,赞美已经先于意识脱口而出:“哥,我觉得你特别好看。”
谭宗明先是一愣,然后指尖搓搓鼻子,那儿有个疤,不留神看倒也不大看得出来。“嘴甜也要多少讲点客观,我都破相了还夸。”
“就那么一点,完全不影响你的好看,”曲和上前一步,伸手到纸箱里去摸零食,似乎漫不经心却又语含深意地说,“尤其是,想到它是怎么来的,就觉得你更好看了。”
“……好了好了,身份证给我,我去订机票。”谭宗明有点招不住,既疑心曲和是不是知道了点什么,又希望曲和确实是知道了什么。然而时间地点都不容许继续试探下去,于是他换了个话题,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一节课,你放学了打我电话。”
“高铁吧,干嘛非得飞机啊?”曲和翻出包猪肉脯来撕开,“高铁也挺好的。”
“高铁卧铺也不比飞机便宜,你别管了,身份证给我就行。”上课铃响了,谭宗明拍了一把小孩儿后背,“赶紧自习去。”
直到上了飞机曲和才知道,谭宗明还订的是头等舱。“就两个小时多一点,你订头等舱干嘛啊?”
“舒服点呗,你是去考试,状态很重要懂不懂。”谭宗明打了个呵欠,拿出pad丢给他,“我下了电影,新出的恐怖片,你看吧,我眯一会儿。”
曲和看看谭宗明困得睁不开眼的样子,朝空姐要了条毯子给他盖上。恐怖片其实自己看挺没意思的,曲和拖着进度条,马马虎虎用半个小时看完了,一点儿也没觉得吓人——不过就是个穿红衣服没有脚的女鬼而已嘛,追着仍然在世的男友和仇人,结果既没法报仇也没法人鬼情未了。
他又看了一眼谭宗明。他已经完全是个成年男人的样子了,眉骨庄严里带温柔,睫毛像月夜里的树荫,鼻梁是峭拔的山峦,至于那个鼻翼上的伤疤,是证明也是勋章。视线再往下一点是微微抿着的嘴角,这么看着有点宝相庄严的意思,天生就该发号施令似的,笑起来就是个笔画丰满的一字,暖如……暖如什么呢。他形容不出那种暖法,谭宗明对着他笑的时候——而且只有对着他笑的时候——眼睛眉毛都是在笑的,好像随身携带了一小块儿春天。
他妈的,这也好看得太要命了。
曲和心虚地把头转回来,轻轻叹了口气。所谓“初识愁滋味”大概就是这样吧,他脑容量有限,想不出谭宗明为什么不肯说明白了,其实只要他开口,又有谁能拒绝他呢。
无意中曲和按到了播放下一个的按钮,完全没给他任何缓冲的时间,白花花的肉体跳出来,耳机里是让人脸红耳热的动静。他立刻更加心虚的把pad反扣在腿上,前后左右看看有没有人注意到自己——还好,早上的头等舱本来就空,最近的人也离他们有三排远。耳机里的动静越发不堪,曲和抬手扯下来,定了定神翻开pad,继续按播放下一个——还是白花花;再下一个,唔不是白花花了是黑亮亮;再再下一个——wtf,是男人和男人?!
所以说,曲和看了眼似乎睡得一无所知的谭宗明,得出结论,他男人女人都喜欢?
这他妈叫什么事儿啊。
讲真他们也纯不了多久了
一个摩拳擦掌的污婆(划掉)少女
居然两万字没有初吻!no这一定不是我
11陷入天问的两位同学
谭宗明醒了就发现曲和不对劲。小孩儿眼里藏不住事,看自己的时候老是有种欲言又止的劲儿,问他他又摇头不肯说,问多了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了,拉着琴盒低着头只顾往机场外头走,好好一棵挺拔笔直小白杨蔫得像太阳地里曝晒了三天的小白菜似的。
“哥,你……交女朋友了吗?”曲和想来想去,好像只有这个理由能解释通一切。不表白是因为他有女朋友了,还对我这么好是因为他也不是不喜欢我,搞不好他先喜欢的是我呢?毕竟认识我在前——啊想想就觉得好狗血啊。曲和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一片,还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最后忍不住就问出口了。
“没有。”他们排在等出租的队列里,谭宗明看一眼曲和,慢悠悠补了一句:“我有没有女朋友你还不知道吗。”
“我上哪儿知道去。”曲和低头嘟囔,脑子里又开始翻腾刚才看到的少儿不宜。假如哥有女朋友的话……他把那些少儿不宜里男人的脸代换成谭宗明的——唔,不对不对,哥这么好看,如果也露出那种迷醉的表情……他刚才看的时候光顾着震惊了,没觉得有什么反应,这会儿把最后那个男人之间的片儿代入自己和谭宗明再想,小腹立刻就热了起来,好在还有个外套遮着。
“想什么呢你,满脸馋相的,又饿了?”谭宗明拉开车门先把琴盒小心放好,“上车上车。”
这人哪,心里一旦有个三俗的念头,看什么都忍不住要往下三路想。曲和坐在后排扶着琴盒,眼神就落在谭宗明的后颈上了,发尾下头是浅麦色的皮肤,阳光下有蜜一样的光泽,扭回头跟自己说话的时候皮肤下头的筋脉也跟着跳动一下。
曲和觉得浑身的血液都烧热了,脑子转速一万二,嗖嗖地往外蹦问题:
所以这是传说中的开房吧?pad里那些是怕我不懂特意给我科普用的?待会儿要是他不走怎么办?不不不,待会儿要是他假装想走怎么办?我要不要留他一下?是假装留一下还是真留一下?糟糕刚才我根本没仔细看到底是怎么弄的啊!
没等他想出个一二三四来就到地方了,谭宗明看他满脸魂游天外的样子特别想笑,伸出手去在他面前挥了挥:“醒醒,要下车啦。明天千万不要在考场露出这种表情,考官看了肯定想捏你的脸。”
说完他还真捏了一下。曲和回过神来,跟在谭宗明后头进了电梯,刷开房间门,把琴盒往角落一放就说要去洗澡,滋溜一下钻进浴室,留下有点懵逼的谭宗明。
——曲和好像没洁癖啊?不至于坐个飞机就要洗澡吧?谭宗明把曲和的旅行箱贴着墙边放好,看小孩儿一时半会儿没有出来的意思,拿了pad出来打算上会网。
划开屏幕,播放器还没关呢,正给了个口活儿的大特写,屏幕上顶天立地一个丁丁,谭宗明一个头两个大:卧槽,曲和看着这个了?以为自己要睡他,然后主动去洗澡?
这几部片儿倒是想给曲和看的没错,可自己本来不过是想试探下他的取向,看他爱看哪一种,没打算一步到位啊……谭宗明听着浴室里隐隐约约的水声,内心天人交战起来:要不然,就,干脆一步到位算了?反正看曲和这个态度也不像是不愿意的,而且咳咳,这个辅助器材也有,还挺不少……
他眼神飘到床头柜上摆着的那些花花绿绿小盒子上,水声还没停,这小子不会是想把自己洗掉一层皮吧。他走到浴室门口敲了敲门,里头噼里啪啦一阵响,曲和紧张得有点结巴:“马,马上好了!你别急啊哥!”
这句话把眼看就要昏了脑子的谭宗明一下敲清醒了。自己这是急什么呢,曲和既然愿意,那就肯定是跑不掉的,这也不是非得今儿不可的事。明天校考,曲和要排很久的队,要拉三首曲子,还要考乐理,无论是精神还是体力都需要保持到最好状态,今天怎么也不该动这个念头。
他把所有绮思都压回去,笑道:“我就不等你洗澡了,有点事先走,你晚上想着早点睡觉。”
水声马上停了,过了一两秒浴室的门从里头猛的拉开,曲和湿漉漉地裹着浴袍出来,带子胡乱在腰上打了个结,领子被发梢滴下来的水湮湿了一大块,脸上不知是热是臊,红得像蒸熟了似的,还冒着热气。那双圆溜溜眼睛里尽是不解,手指犹豫了一下,往谭宗明这边探出来点,想抓住他的袖口或者干脆就是握住他的手指,然而终究还是没提起勇气,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
“哥,你……你要走啊?”曲和抬眼去和他对视,不解里又添上些许恳求,好像在用眼神求他别走。
其实谭宗明脑子里都不知道把曲和脱光多少遍了,最后一咬牙一跺脚,心想我都他妈等了好几年了,还在乎这两个月?他硬起心肠摸了摸小孩儿湿答答的头发,好言好语地哄着:“来日方长,等你六月份考完再说好吗?”
——原来我哥是坐怀不乱型?谭宗明开门出去了,曲和整个人都不太好。他解开浴袍腰带垂眼看看自己的身体,心想会不会是嫌我太瘦了?吃不胖又不怪我……啊啊啊啊刚才我应该强吻他啊!离得那么近!多好的机会!他光着脚在地毯上往前走了一步,微微踮起脚,就像谭宗明还站在那儿似的侧脸迎上去,两片唇瓣向空气里送出个吻。然后连他自己也觉得太羞耻了,懊丧地一头扑回床上打了两个滚,恨不得把头塞到枕头里去哀嚎几声——他妈的亲不到人去亲空气,这还能更丢脸一点吗?刚才明明就应该强吻他的!下次,下次一定要先下手为强……
曲和自暴自弃了一会儿,为了平静下来打开琴盒开始练明天的自选曲目——不管怎样,他一定要通过校考。
有种会被殴打的感觉
曲和小朋友脑洞突破天际辣
还有两章就污!噢耶!
12还没新婚呢,先小别了
第二天校考的时候谭宗明全程陪同,两人草草吃了早饭就往学校去。谭宗明背个大包,手里还提个帆布折叠椅,走在校道上那长腿迈开嗖嗖的,在一帮中年爹妈里显眼得不得了。曲和拉着琴盒跟在后头,看哪儿都新鲜,心想这就是谭宗明念了快两年的学校,于是在新鲜里又多出一份亲切熟悉,好像自己离他更近了点似的,不知不觉脚步也慢了下来。
“又想什么呢你,”谭宗明已经走出几步,又回头招手叫他,“快来。”
“你昨晚没睡好啊?眼睛和兔子差不多。”曲和赶上去,发现自己已经长的足够高,能和谭宗明平视了。
“你就睡好了?一点都不紧张?一点都没有?”谭宗明看着直晃脑袋的曲和乐,“我说咱俩到底谁考试啊。”
“你这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曲和撇嘴,他猜谭宗明没睡好应该还有别的原因,就像自己其实也没怎么睡好一样。那句“来日方长”是再明白没有的暗示,可他其实一秒钟都不想多等了。喜欢上一个人的心情像是随时会爆发的火山,地表下岩浆翻涌,迫不及待要找一个出口,要让他知道。
周围人太多了,不适合强吻。曲和看了看身边千奇百怪的考生和家长们,不自觉地舔舔嘴唇。
然后谭宗明就把保温杯递了过来。
真是,这么明显,怎么以前会看不出来呢。曲和接杯子的时候手指有意无意的从他指缝里轻轻划过,谭宗明很坦然,甚至是有点乐见其成地任他调戏,看着前面排队的人低头问,“等太久,着急了?”
“没有。”水太烫,只能小口小口地喝,曲和脸上又有点红,他妈的,这人流氓起来自己根本不是对手。于是那天的自选曲目《sat d’aour》被他拉得特别感情饱满,简直应该改名叫《as d’aour》。
校考一结束谭宗明就把他打包送去机场。曲和坐在机场角落的吸烟室里,不死心地问:“能不能多留一天啊?就一天。”
“别说多留一天,就是多留一个小时我都不保证能不能让你走,”谭宗明忍不住坐得离他更近了点,呼吸温热,贴着他的耳廓吹过去,语气调戏里还带点笃定:“我保证到时候你也肯定走不了了。”
唔,离得这么近,好机会!曲和心跳速度瞬间加快,扭脸扫了一圈,确定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横下心飞快地亲过去。
很难说这到底算是亲吻还是一记直愣愣的头槌:鼻子先撞在一起,洪钟大吕般的震动,让人眼眶都泛起酸楚,眼前模糊一片;然后嘴唇和嘴唇磕碰着见了面,曲和像只什么小动物,乱七八糟地啃咬谭宗明的嘴唇,无比迫切却不得其门而入,喉间发出一点苦恼的抱怨,听起来更像是呜咽。
谭宗明从刚开始的惊讶里醒过了神,抬手固定住曲和的后脑,反客为主地吻回去。他的舌尖舔过曲和的唇角,又滑进口腔里肆意搅动,像国王巡游自己的领土,也像恶龙检视身下的财宝,坚定得不容反抗。小孩儿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紧紧闭上了,脸红扑扑的,舌头主动又生涩的缠过来,连着整个上半身都往谭宗明怀里靠,谭宗明也就顺势搂紧了,手掌在他后背上摩娑,连吻带摸,撩得曲和发出一点轻轻的、然而毫无疑问是快乐的声音。
吸烟室的门哗啦一下从外面拉开了,紧接着就是三四个人说话的嘈杂动静。两人都被吓了一跳,曲和像被烫着似的向后弹开,用手背擦去唇角的那点湿渍。他现在不大好意思直视谭宗明,不过谭宗明很明显不这么想,咳嗽一声又点了根烟,舌尖在嘴唇上慢慢舔过去。
“刚才不挺主动的嘛,这会儿后悔了?”
“呸,连主动都不敢的人,这会儿装什么大尾巴狼。”曲和去他手里拿烟盒,谭宗明嘴角一挑,把刚刚自己抽了一口那根送到他嘴边。
“我那是尊重你好吧,省得你以后说嘴,说我拐骗未成年。”谭宗明晃晃手里的烟,示意他叼着。曲和瞪他一眼,吭哧咬过去,马上就要咬上的时候又松了劲,最后两排牙齿只在他手指肚上轻轻磕了一下,于是谭宗明越发得意,眼睛里的笑几乎要满出来:“对了,你不觉得你还应该说点什么吗?”
曲和不理他,埋头抽烟,两个胳膊肘撑在膝盖上,头低着,谭宗明只能看到他小半张侧脸。他知道这是害臊了,也不催,就那么看着。直到看得曲和的脸越发红了,耳朵尖都要滴血似的,这才无比心满意足地弹个响舌,从曲和手里把烟抢回来自己抽了一口丢在垃圾桶里,拉着琴盒往外走。
刚过安检,曲和的微信就响了。
『吻技太差,以后慢慢教你。』后头还跟了个得意洋洋的笑脸。
曲和忍不住笑起来,停下回复他:
『没有比较怎么知道好坏?不行,我得比较比较』
『没问题,你可以拿这个月的我和下个月的我比较』
回复来得很快,曲和跳起来往安检门外看了一眼,谭宗明远远冲他挥手。
『好好复习,别老想我是怎么亲你的』
他妈的,这还怎么让人好好复习啊!曲和扣上安全带,把微信里谭宗明的备注从“哥”改成“男朋友”,想想又改回来,来回折腾了两三遍,最后还是觉得“哥”更好些,笑着关了机。
从那天以后曲和自己都能感觉到捧着手机傻笑的时间越来越多了。他无比盼望着高考结束,谭宗明放假回来,他们可以一起过一个漫长的暑假。然而事情往往不能尽如人意,他拿到通知书的时候谭宗明的期末考试还没结束,紧接着他妈表示为了庆祝他考上大学要带他去海南玩半个月,曲和又不好说不去。在海南接到老家爷爷重病的消息,又回老家呆了十天,虽然每天和谭宗明电话微信faceti的联系着,到底是比不上面对面的好。到了八月中旬曲和好不容易可以回家了,谭宗明他爹谭总表示要带儿子去美国了解下美国地产情况,谭宗明百般不乐意,他爹拍桌子表示你不去谁去,又不是给别人买的,你要不去下学期不给你钱了——结果俩人又没见着。
这他妈简直是世界的恶意啊。曲和扔下电话叹气,他俩得罪了哪路神仙,看来真他妈要等开学才能见上了。
艾玛亲了亲了终于亲了喜大普奔
好从此就可以污起来了哇哈哈哈
你们都喊甜。。。那么要点玻璃渣吗?
13现代通信技术带来的远程交互
曲和这大学上的……怎么形容呢,也是挺点儿背。比如,过去都是九月初报到,今年不知为什么提早到了八月末,正赶上太阳最足的时候;再比如,由于这届招生数量略微多了点,新盖的宿舍楼还没通过安全验收,所以说好的四人间变成了六人间,谁和谁都不是一个专业;再再比如,他们器乐系的男生少的可怜,仅有的十几个男生瞬间沦为拿教材搬乐器的苦力。
不过俗话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今天上午器乐系女生先后中暑晕倒了十来个之后,教官和系领导也害了怕,干脆停了今明两天的军训,所以这大中午的曲和才能独占一间寝室睡个消停午觉。他刚才去卫生间用冷水冲过澡,爬上自己靠窗的上铺躺平,从脱下来的迷彩服里摸出手机,睡前例行骚扰一下他哥——俩人自从挑明了那层关系,节操现在已经甩得很彻底,连点渣渣都不剩。谭宗明是个天生的情话高手,又有那把华丽的嗓音加成,曲和心里那头小鹿都撞死不知道多少回了。
他正琢磨着要跟谭宗明发什么内容,门锁咔哒一声打开了,然后是门咣当一声被重重关上的声音。曲和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寝室里就响起激烈的喘息,他立刻明白那是有人在亲吻,而且相当热情。这声音——让他回忆起高考前一天晚上,自己用丢垃圾当借口溜出来,在黑暗的楼道里被谭宗明吻得膝盖发软,简直是个特别的壮行仪式。那天他们吻了多久?一分钟?三分钟?感觉上既像一辈子那么长,又像一霎那这么短。谭宗明的嘴唇干燥温暖,带着烟草味道,可是吻起来如此美好,所有忐忑不安都能在一个吻里被融化掉。
曲和没出声,悄咪咪把自己往墙边又靠了靠,进来的不管是寝室里的谁,自己的处境都再尴尬不过,而比尴尬更难忍受的是,他想谭宗明了。他在心里叹口气,把手机调成静音,打开微信。
『我在收听现场直播,太~刺~激~了~』
这个时间是美东的凌晨,估计谭宗明还在睡呢,他没指望立刻收到回复,下头的声音也没打算马上就收敛。曲和偷偷从被单底下张望一眼,两个半裸的人在门口那张床边缠在一起,地上散着迷彩服和……黑色蕾丝内衣。
——卧槽这帮禽兽动作也太快了吧?
『老子还没认全所有妞的脸呢!寝室惨变炮房,我被迫旁听real尴尬,救……』
曲和打了一个哭唧唧的表情上去,蒙在被单下头又热又闷,还要尽可能不动,假装自己不存在,太惨了。
大洋那端的黎明还没到来,手机屏幕在黑暗里亮得特别刺眼。谭宗明半睡半醒摸过手机划开,几乎立刻就清醒了,摇着头笑着叹气。
『想着我,不许看别人。』
『没看,光屁股有什么好看的,能有我哥好看吗。』
曲和扁扁嘴,又加上一句话:『虽然吧,我也没看过你光屁股。』
谭宗明抿着嘴乐,『还嘴硬呢,等看着了别求饶就行,插耳机了吗。』
曲和正被下面愈演愈烈的嗯嗯啊啊烦得不行,声音不算大,明显是控制着的,可是架不住它一声一声的没完没了啊。他左手去枕头底下掏耳机,右手灵活地在屏幕上点:『等会。我他妈又不能说话,别说说话,我打个喷嚏那哥们从此就得萎了。』
谭宗明给他发过来条语音信息,然后又是一条。曲和尽可能动作幅度很小地插好耳机,点开。
“我想现在就在你身边。”
“或者,你现在在我身边也行。”
他声音很低,带一点点黏,是才睡醒的声音,听着却格外不一样,像凭空生出十七八个小猫爪子在曲和心上挠。
曲和知道他哥又要流氓了,还想把话题引开,『你那边是半夜吧』
“我想你了。”
这句话他俩这段见不上面的时间老说,谭宗明自己挂在嘴边不算,还一定要曲和也说想他。开始的时候还会一听到就心跳加速,听多了就有点习惯了,当然每次听到还是很高兴的。曲和暗搓搓笑起来,打算给他回一句我也想你,正打到一半,又一条语音发过来。
“想现在就在你身边,抱你,亲你,摸你,操你……”
小孩儿立刻石化了,谭宗明还是第一次说这么露骨的话,效果基本相当于天打雷劈。他的手不受控制似的又点上那一条。
“想现在就在你身边,抱你,亲你,摸你,操你……”
谭宗明越说越低,到最后俩字的时候已经是气声儿了,曲和用的又是耳机,像谭宗明唇舌紧贴着他耳朵,把这几个字儿挨个喂进里头似的,说得曲和心里那十七八个小猫爪子挠得更欢了,忍不住要去想谭宗明说这话时的表情:他会在笑吗,不是谁都能看出来的笑法,那笑是含在眼睛里的,无声又愉悦;还是微微蹙着一点点眉,像他每次认真的时候那样……
曲和发现自己特别没出息,几乎被这一句话就撩出了反应。下头的嗯嗯啊啊还在继续,他听而不闻,满脑子飘荡着谭宗明那句话,还他妈是自带回音的。
谭宗明完全能想象出曲和现在内心多澎湃,他自己其实也不好过。男人睡觉醒了都有个生理反应,一想曲和更完蛋,生理反应直接变心理需求,恨不得直接飞回去——他决定天亮就订机票。
“想不想我?”
嗓子被欲火烧得暗哑,知道答案他还是要问,你想不想我,你的想和我的想是不是一样的。
曲和打错了好几遍才打出一个想字来,咬着嘴唇愤愤不平:这人太坏了,专挑自己不敢说话的时候耍流氓!想了想到底是流氓不过他,又服了软。
『想……哥你别说了……』
隔着整个美洲大陆和太平洋,谭宗明笑起来。他哪能不知道曲和怕什么,先是含着笑说了一个“不行”,紧接着又换了气声儿,更轻飘因而也更难以抗拒地重复道:“操你。”
『那你倒是回来啊!!!!!』
一串叹号,小孩儿这是真炸毛了。谭宗明没再发语音,摁了几个字就扔了电话伸手下去握住自己。
『好,等我。』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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