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笑傲江湖之淫贼当道 作者:布点小东西
正文 第4节
笑傲江湖之淫贼当道 作者:布点小东西
第4节
我仔细想了想,自己这态度的确有些糟心!别的不说,至少我也得向这位老前辈打听打听做鬼的风俗忌讳,省得没能入乡随俗,阴沟里翻船,断送鬼命!
于是,我本着不耻下问的精神,凑到老风跟前,虚心求教:“那风老前辈觉得我该怎样打算?”
我没等到老风的开口,洞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我与老风亲切而友好的交流。思过崖底下杳无人踪,会出现这样的异动,着实是桩异事。
我看向老风,以为他多少会给我一点眼神上的暗示,然而,他并没有什么卵反应。
老风全神贯注地盯着我这个不成气候的俗物,脑子里或许还盘算着某种诡异的东西,仿佛浑然不觉外间天地变化。
“风太师叔,有人来了!”
我好意提醒。
虽然体谅老风人老耳背,但他好歹是江湖闻名的大侠客、大宗师,完全不知道外面的动静,那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
“是吗?”老风若无其事地往洞口转了转脖子,说道:“大概是冲儿吧!这个时间,他正好赶回来吃肉喝汤!”
老风的意思是说,令狐是冲着兔子肉奔回来的?
联想之前令狐见到我的那副急切劲儿,我突然有些可怜岳不群,辛辛苦苦教出来的大弟子,居然是枚不折不扣的吃货,太不给这位伪君子长脸了!
然而,貌似耳聋眼瞎的风清扬前辈,则更是丢尽了华山派上上一代的脸!
“风太师叔,救命!”
令狐一阵旋风似的卷进山洞,与他一道出现的还有田剥光,不过,这回却是只剩下半条命的田剥光。
这位天下闻名的大淫贼脆弱地被令狐抱在怀中,蜷缩得像只超大号虾米。
哎呀妈呀!这姿势老销魂了!
“怎么回事?”
这还用问?
我聪明地挖掘到答案——潜伏在田淫贼体内的剧毒发作了!
我冲令狐挤挤眼睛,期待自己机智的反应能够得到表扬,然而令狐并没有看我一眼,不光是无暇顾及的缘故,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人鬼殊途啊!
老风皱起眉头,只看了一眼,就连风清扬这样的老狐狸也有些动容,实不相瞒,现场情况着实有些惨烈,由不得人不生出侧隐之心。
田剥光太惨了!
原本还算周正的一身衣物已经彻底破成一堆烂布条,他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红色皮肉翻出,鲜血从他身体里汩汩涌出,浸透了那身堪比乞丐的装束,再滴答滴答的,点落一地绽开的梅花。
哎呀喂!他这是掉进荆棘丛了?还是落入遍植情花的陷阱里了?
令狐啊,不是我说你,好歹也得替自家相好儿护住一丁丁体面,落个囫囵尸体回来嘛!
令狐此时六神无主,无暇接收我的好意,山不就我,我来就山,于是,我自动自觉地挪动尊足,上前探视。
走得近了,我才瞧清楚,田剥光的上身以及头脸处布满上百道入肉寸许、宽两厘米左右条状伤痕,看样子全是他自己用指甲挠出来的,尤其以胸口一片为主,料来应是那处最为疼痛之故。
挠的这狠状,老田,你真不是属猫的?
至于说下半身——啧啧!虽然看着惨烈,却不过是摔伤而已,除了行动不便之外,也不算特别。
当真是遗憾啊!
噗!
难道不戒和尚下的竟是“抓破美人脸”这类的剧毒?
我突然心念一动,想到点儿什么,立刻不合时宜地笑喷出来了。
这种想法冲淡了山洞中弥漫的肃穆气氛,老风嘴角跟着抽搐了两下,我严重怀疑他也接收到跟我类似的想法,正处于憋住与爆发的临界状态。
方才还生龙活虎、十分惹人嫌弃的田淫贼,这会儿却只剩下半口气,随时随地都可能吹灯拔蜡、一了百了。
死亡这个东西吧,人人都会经历,可再胆大的人也不敢说自己当真是不畏死的,尤其是饱受痛苦折磨而死。
田剥光在江湖上也算是一号人物,死亡面前,仍然渺小得卑微。
“他早已身中剧毒,有人借此迫他来邀我,却不曾想,田兄宁死不愿以此相胁!”
田剥光早知道毒发将近,这才佯作恼怒,故意与令狐分道扬镳,估计是打好了默默死在无人问津角落徒留爱人蹲墙角画圈圈暗自啜泣的主意。
唉!
田剥光这厮名声虽然烂到顶点,对待心爱之人,却是恳切得紧。
令狐眼圈儿有些红,仿佛还泛着依稀的泪光,像他这样的铁骨汉子,刀剑相加也不会有半分软弱,唯独容易被感情打动。
田剥光于他非友非敌,纠缠得久了,他也不知剩下的是何种情感。
“风太师叔!救他!”
毫无征兆的,令狐扑通一声跪下。
哎呀妈呀!
可吓死劳资了!
虽然老风是他的太师叔,是不折不扣的长辈,理应当得起这种大礼,但我毕竟是堂堂二十一世纪穿越过去的大好青年,哪里见得惯这种封建糟粕的作派?
眼见着令狐膝头将要着地,我眼疾手快,真心伸手去扶,然而,在我以为可以碰触到他的那一瞬间,我的手掌从令狐的身体中穿了过去,毫无阻滞。
令狐的膝盖圆满落地。
靠!
都险些忘记,本人目前非人,不是想碰就能碰、想扶就能扶的。
“俗物!”
老风打开嘲讽模式,不过这回他的对象并非是我,而是他向来赞许、骄傲的令狐徒侄孙。
“这人毒入肺腑,已经没救啦!”老风装模作样地替田剥光清了清脉,开始一本正经地讲瞎话。
不过,老风不是我说你啊,你那切脉的动作还能更水皮一点吗?恨归恨,你也别死捏着伤病员的桡骨不放啊!
我算是看清这老头儿了,他即便真是传说中能够剑术通神的大拿,那也仅限于此而已,难不成会使剑的还会使毒解毒?
想想这也不科学!
几时国术冠军还得兼职内科医生了?跨行挑战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令狐就是病急乱投医,那姓田的淫贼一遭罪,他就开始慌了手脚,居然跑来这边求老风?求老风还不如求我呢!至少,我还知道点皮炎平、妇炎洁之类的皮肤科特效药!
——呃?好像混进来什么奇怪的东西?是我的错觉吗?
不过,话说回来,山崖底下统共只有这么三个人一只鬼,他不找老风,又能找谁呢?
“风太师叔!别闹了!你知道我不是求你解毒!”
令狐那小模样儿委屈啊,脸蛋儿憋得通红,也不知是气的呢还是一路狂奔被山风给吹的?
“哼!就知道你是在打我密道的主意!”
老风真生气了!
他将手里的大勺子猛力一掼,铁锅发出“噹”的一声剧响,仿佛提醒着山洞里的人们——兔熟汤滚,该吃饭啦!
咕噜——
谁的肚子在叫?
撇嘴——肯定不是我的,我现在是只鬼,鬼能有会叫的肚子?这不科学!
令狐疑惑地盯了眼自己的腹部,又将怀疑的目光转向田剥光,然而很快,他打消了疑虑,田淫贼现在正痛得要命嘛,应当没这功夫闹五脏庙里的革命。
画面切换回来,给风太师叔前方灶台上冒着热气的铁锅一个特写——
好!不错!伟瑞古德!
我们就长得那么肤浅?
我们的关注点难道仅仅只是喷香兔肉?
这一窝华山精英加一只远道来的鬼客其内核都是吃货?
答案当然都是否定的!
转一个镜头给我们的主角——
令狐义正辞严地说道:“事急从权!太师叔,田兄都这样儿了,他不会泄密的!”
镜头切换的功夫,如箭在弦的紧张气氛已经消解,现在看来,老风的情绪还算平和,尚可交谈。
“冲儿!那秘密事关重大,对这个时代而言甚至称得上翻天覆地,怎能为田剥光一人坏了规矩?”
哦?看样子华山派真有个了不起的大秘密啊!大到活生生一条人命摆在这里,也不能作为令狐与老风抗争的筹码!
“太师叔!弟子以性命作保,田兄令日所见所闻,绝不会向他人透露半句,如违此誓,我二人万箭穿心!”
啧啧!这誓发得挺有诚意的!不过,我想不明白,为啥令狐跟老风都断定田淫贼一定会知道那个大秘密呢?如果只是借道,打晕他不就行了?
总不成老田自带gdp定位及记录功能,能复制走过的一切路径吧?
老风犹豫不决,正自思筹之际,只听田剥光发出一声痛苦的□□,“令狐……别……别求人!便是我死……也别为我求人!”
卧槽!
要不要这么感人至深、护短成狂啊?
老风立刻跟被踩了尾巴似的,跳了起来:“这哪里有不泄密啊!这厮分明还嘴硬得很!”
老风这关注点啊!
我被他憋得一口老血堵在腔子里,险些没弄出内伤来!
我没吐出血,却有人比我动作还快。
那人不是田剥光。
田剥光痛得死去活来,多说句话也勉强得要命,但说也奇怪,任他痛苦万状,却始终没能咽下那口气,我暗自推测,这多半还是跟□□期限有关,我记得原著里一直到令狐下山,都没有老田毒发的相关描写,估计这会儿也只是痛一痛,不会当真要了命。
我明白这些,可令狐不明白啊,老风还没一口回绝呢,他这边已经撑不住了,一口血狂飙而出,紫红的血痕喷在石上,分外醒目。
卧槽!
夭寿啦!
帅哥吐血暴毙啦!
作者有话要说: 前几天没时间上电脑,手机发又总抽风
☆、11、汤勺
我心里那个惋惜啊!
这还没看够主角呢,你突然跟我讲改剧本了?你跟我打过招呼吗?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有没有基本的剧情构架功底啊作者大大!当心我给你点个差评不包邮哦!
主角都挂了,咱们这一众配角还玩儿屁啊?
我愤怒地瞪着老风——老家伙!就你矫情得不肯松口!这发玩儿大了!
老风拧着手里的大汤勺,不紧不慢踱步到令狐跟前,蹲下身,捏住令狐的下巴,左右看了片刻,慢条斯理说道:“这还没死呢!晕了。”
我长舒一口气,原来没死啊!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老风挥舞手中的大汤勺,一勺子敲去,正中令狐的脑门。
“老家伙!你做什么?”
我出离愤怒了,被老风的举动气得没死也内伤,好端端一大帅哥已经半死不活了,还要挨着一汤勺,咋就有这么狠心的太师叔呢?
想到这些,我看向老风的眼神儿整个都不好了,该不会是有虐待狂燥症的变态吧?
“确认下他是真的昏倒而已。”老风露出个无辜的表情,“江湖儿女,这点小伤不在话下的!”
即使他说的是大实话,我也不可避免地对老风产生了浓重的厌恶情绪,谁让他敲的是这一行人中长得最好看的?
老风又捏了捏令狐的脸颊,看上去还有点小慈祥,当真像一个关爱弟子的太师叔,只是他手里的大汤勺出卖了他这份慈祥,温馨恬淡的画面生生被掰扯出荒诞意味。
“拿开……拿开你那脏手……”
同样半死不活的田剥光看不下去老风吃豆腐上吃得过瘾,终于挤出句要紧的话来。
恩,刚剥完兔子皮的手的确算不上干净。
我抽了抽眼角,淫贼对自家的东西倒是看得紧,一个老头儿而已,至于防范恁紧嘛?
老风仿佛并不在意,挑了下眉,说道:“别担心,你也有。”
咦?还蛮大方的嘛,还讲究个平均分配。不过,这是分配啥呢?有没有小辉我的份儿啊?
很快,我的问题有了答案。
老头儿狞笑着撸动袖子,肆意挥舞的勺子再度落在田剥光头上,“啊!”的一声,老田应声倒地。
分分钟的事情,华山派最负盛名的风太师叔已经用必杀技——汤勺,干掉了两个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这一刻,我才知道,汤勺神器的真正奥义——原来是敲头用的。
老风收起勺子,向我望来,我吓得一哆嗦,赶紧地退后三步,自觉步入安全区域,这才如连珠炮发般说道:“做什么?先讲好,不兴敲我的头啊!我几天没洗头了,油腻腻的,还有比粉笔灰都密集的头皮屑,你要敲了我的头,那锅兔肉汤就没法儿吃了。”
老风轻蔑地一嗤声,“你是只鬼,我敲你头有用吗?”
咦?是这样的吗?
虽然听上去很有道理,但老风的残暴作风深深地打动了我,即使他已经明确表达出对我的头没有丝毫兴趣,我却依然持保留态度,不肯与他缩短一米四的安全距离。
“我说,作为一只鬼,你有点作鬼的自觉性好吗?动作麻利些!”
老风斜睨着地上的某具躯体,努努嘴,以眼神作暗示。
我大惊失色,脑中浮现出某些限制级的场面,立刻双手抱胸以护贞操,“你让我对他做什么?”
老风一翻白眼,“还能作什么?附身啊!这还用我教你?”
哦,原来只是附身啊,吓死劳资了!我还以为老风突发其想,强迫我去对田大胡子做些不可言说的、脑袋被驴踢的事情呢!
握拳——对于那些事情,哪怕劳资再没节操,也是要坚决抵制和抗议的!
明显地松懈了精神,端正了态度,我清了清嗓子,对老风正色道:“虽然只是只鬼,我也是只有节操有追求的好鬼,田剥光那厮私生活忒不俭点了,要我附到他身上,也不是不可以,呃——必须答应我三点要求:第一,没有一打年轻貎美名门出身的未婚姑娘,就不要来找我;第二,没有一盘金灿灿、沉甸甸、五十两起价的大元宝,就不要来找我;第三……”
没等我提完三点要求,风老疯子迅速抡起手中至宝——汤勺神器,那神器挟着风雷云动之威,压得日月星辰黯淡无光,向我发动了第三轮惊天地鬼神泣的攻击!
呜……
歹命扑街的!
求您老高抬贵手!
我也只是提一提,不答应我的要求也是完全可以的嘛!要不,只介绍一个纯情美女给我就好?不包办婚姻那种?像小师妹就很好嘛!
呼!
回应我的是风声。
汤勺至,风云动,小辉出。
在我终于意识到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之前,我的身体已经作出最正直、最本能的应激反应。
我先是直体前空翻转五百四十度,接着转体三百六十度,屈体九十度来了个后空翻三连发,动作完美,干得漂亮!
我不由得给自己大大地点了个赞!飞舞的汤勺紧随其后,如附骨之蛆,如追魂之蜂,如夺命之针。
哎呀妈呀!
老要命了!
动作不能停,我再接再励,毫不放弃,脚底抹油,继续闪避!
几个回合之后,我体力不济,稍有失神,一脚踏中个软绵绵的东西,我来不及回头细看,因为事出突然,这一场变故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底盘不稳,揍人不准。
换个角度看,被揍的人要是脚步虚浮,那也是要倒大霉的。
身体迅速地晃动起来,我就势一矮身,然而万分不幸的是,我又被跘个踉跄,与此同时,一股巨大的无法抗拒的吸力将我拉向地面——我深刻怀疑,那是变异的地心引力。
真真是,躲得过初一,也难躲过十五啊!
平衡感缺失的我头脸朝下,“啪”地就跌向了那个绊了我两回的玩意上,与之来了个零距离嘴对嘴深吻。
依稀间,我见到了一副非常浓密有型的大胡子。
一股触电的感觉(不是真的)涌了上来。
田剥光
哇!
谁借我个垃圾桶?容我先吐一吐!
亲头猪是什么样的感觉?那就是我现在的感觉啊!田剥光不是猪,他只是比猪更难容忍的存在。
我口吐白沫,四肢抽搐,打击来得太快,根本容不得我作出任何心理建设啊!
翻个身,我刚想通过深呼吸来安抚胃部的痉挛,想法尚未付诸实践,耳畔风声大作,碎了少年一地玻璃心。
nnd!又来了!
我就地一个翻滚,双腿一蹬,腰间发力,平地跃起,腿上跟装了两条弹簧似的,踏出个变幻莫测的凌波微步来,带着油腥味儿的汤勺数次与我擦身而过,然而它就是没奈何,奈若何!
嘎嘎!
跟我斗?
我万里独行田剥光是恁好欺负的?
咦?
怎么又是田剥光我发誓我半点都不惦记他的,可脑子里就是不容分说地浮现出无数包裹着“田剥光”三字的光团,更要命的是,这光团像是与生俱来的本地土著,而非外面钻入的匆匆过客。
百忙之中,我左眼看看右手,右眼看看左手,手掌宽厚、指骨粗壮,分明是一双持刀杀人的好手。这绝不是工科宅男纤细脆弱的造物,这特摸是——
田剥光!
回想起方才那一瞬间的奇异感觉,我顿悟了!我不由得感叹,老田啊老田,咱哥儿俩的缘份是解不开啦!
“太师叔住手!休打!附上了!我附上了!”
听我那嗓音里的兴奋,却配着一脸嚎丧的表情,这是喜事呢还是倒霉事呢?
不管怎么说,有具实实在在的身体,总归是好的,至少能吃能喝能玩乐,做鬼,实在是太飘忽了,连自己都觉得自己特别没有存在感。
我立即施展一招白鹤亮翅结束逃亡生涯,并摆出个相当漂亮的造型以供风太师叔瞻仰。
哟!还挺合适!这具身体果然是越用越顺手,越用越契合!
真舍不得还给田剥光了!
风太师叔鼻中喷气,哼了一声,倒也如约收手,看着我似笑非笑。
“怎么?不疼了?”
“哎哟!哎哟!”
被老风一提醒,我才后知后觉地想到田剥光如今是病体残躯,破败得如同一团烂抹布,遍布的创伤不仅打击了他的肉体,也折磨着他的灵魂——哦漏!现在换成我的灵魂了!
剧烈的疼痛感袭来,我缩成一团儿,一边捂腿又一边捂手,却感觉哪边都不够捂,只能忙不迭地叫唤着,以求分散注意力。
哀其鸣矣!
麻辣戈壁的!
我就说不要附体不要附体吧!老家伙还非得挑我干这活儿!早知道,我绝对不提一打美女的要求,必须的,一屋子倾国倾城啊!
老风不给我任何喘息的机会,催促伤病号如同使唤拉磨的驴、扛货的马,简直惨无人道,毫无怜悯之心,我的□□声才稍微减弱了一丁丁,他就又开始颐指气使。
“腿脚利索了?那就别磨蹭,赶紧带上冲儿,随我去‘空门’!”
空门?
什么鬼地方?
和尚庙还是尼姑庵?
不会这么快就要让我引刀成一块吧?
我抹了一把疼痛导致的汗水,勉强缓过劲儿来,开始思考后续事宜。
对田剥光未来的结局(被宫?)我一直抱着深深的怨念,像我这种开了金手指的穿越者就是惆怅啊,什么事情都知道,什么事情又都不能说,害怕我这只蝴蝶扇出了挑衅太平洋的后果,真是——太为难了!
我挤了挤眼睛,勉强挤出两滴鳄鱼的眼泪来。
老风一副看白痴的眼神,对我的国术精选和拙劣表演进行了无声却无情的点评,我还没来得提出任何抗辩,他已经潇洒地一转身,衣袂轻飘,神仙也似地——端起了一锅飘香兔肉汤——往山洞深处走去。
忘记说的是,这山洞外间不过几平米小居室,却连着一条狭窄仅容一人通过的甬道,约摸可通往山之腹心。
老风走得很不慢,完全不像他这个年纪的老头儿该有的状态和心态,我估摸着,我要是再磨蹭一下下,绝壁就追不上这性急的老头儿了。
一想到华山的秘道以及外界广阔的天地,当然,还有田剥光那条汲汲可危的小命,我赶紧地,将自己拾掇干净,迅速跟上。
可令狐怎么办?
即使没有老风的吩咐,我也绝壁不能留他一个人待在这边山洞里。天啦撸!谁知道山崖下面藏着什么奇形怪状的猩猩精、蟒蛇怪?主角光环不仅会给主角带来各种逢凶化吉的技能,同时,也会带来各种倒霉破事儿无一不错失的撞大(霉)运的机会。
为了避免那些神奇的事情发生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我还是辛苦一点,带上令狐帅哥好了。
我一撸袖子——破得不能再破、几乎要掉落的袖子,强忍着伤疼,准备扯动令狐的身体,好使他俯身在我宽广的背脊上。
然而,令狐这会儿是昏迷不醒的,他的状态使他的身体变得死沉,当然,像他这样一米八几、热爱运动的小哥,原本那体重也不会带给我任何轻松,何况是在这种毫无知觉、丝毫不能借力的情况下,我用力地扯了扯,居然没扯动。
我毫不气馁,卷土重来。
这一回,我用的力气倒是大到能够使令狐英俊的上半身脱离对大地母亲的亲密依恋,然而,当我转过身,准备背对着帅哥,并承受他即将加诸于我的生命不能承受之重时,帅哥的身体又“嗖”地倒了回去。
如此往复再三。
☆、12、空门
我顿时傻眼了!
从前也没有谁给我这机会发挥啊,我哪里知道要背起一个人是如此的艰难?感谢上苍,给了我这样一个实习的机会,以免将来有一天护送醉酒或是醉药、昏迷或是昏倒的心仪女神回家的时候,猝不及防,难以应对。
毕竟,这世上已经再难找到一个女人会拥有比令狐更加壮硕与沉重的肌体。
——我嘴角抽搐了两下,心里思忖着将来不会真找到一个像令狐这样的女朋友吧?一定不会的!
在我第四次试图将令狐的双手交叉固定在我脖子上并且单手勾住他修长笔直就是不肯打弯的双腿失败之后,我彻底失去了耐性!
真是叔可忍,婶儿也不可忍了!
这种背人的策略完全是失策失败丧病丧良的!据我初步推算,要完成这样一桩大事件,至少需要两人以上的配合,就凭我这缺乏运动建设性的头脑,是绝不可能想到破解之法的。
望了望老风已经消失在洞穴深处的背影(咋望?),我一咬牙,发了个狠,索性双膝着地跪了下来,一手插在令狐腋下,一手从他膝弯处穿过,爆喝一声,腰间发力,硬挺挺地将人给运了起来。
哎呀妈呀!
沉死我得了!
我算是知道所有玩得一手好“公主抱”的骑士们共同的苦逼心理了!那画面的确太美不忍直视,公主是美不滋儿地享受了,可你问过骑士的感受吗?他抱得舒不舒服?抱得爽不爽利?他的腰还好吗?他的腿脚不哆嗦了?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我想起了n年之前流传的一个娱乐圈小故事,那是关于某版天龙八部电视剧的,据说扮演乔峰的某位知名演员因为将阿朱小姐超时长公主抱而几乎折了胳膊,原来,这不是故事,这绝壁是真的!
然而,再累再苦,我也不能叫苦,我现在哪儿还有那个国际时间叽叽喳喳逼逼歪歪的?
风太师叔!等等我!
一想到田剥光随时可能复发的毒伤,我立刻来了精神头,就跟吃饱了菠菜的大力水手一样,浑身充满了变态的正能量。
跌跌撞撞地穿过逼窄的通道,在我想象当中,前面一定会有一道门,一道毫不起眼、被隐蔽在无数荆棘与枯藤、泥土与山石之间、以机关操控重逾千斤、充满了神秘与禁欲感觉的灰不溜秋的石头门。不怪我想得多,所有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要不这样画蛇添足地铺垫一番,怎么能凸显出秘道的重要性?
然而,一走过拐角的石子路,劈头盖脸,就有一物映入我眼帘,对此,我毫无思想防备,那物既亲切又熟悉,既亲民又可爱,暖心得让我两眼泛起了璀璨的泪光。
要知道,就算是经历了接收田剥光一副残躯时的可怕痛苦,坚强如我也是没落下半滴眼泪的——主要是那时候痛得过了劲儿,都忘记哭上一哭——现在的场景却由不得我不感动,由不得我不淌下一行清泪——你问为什么不是两行?你说是不是我一只眼瞎了?口胡!劳资的眼睛好着呢!两只都有50的视力有木有?难道阁下没听过淌一行泪更加性感迷人的说法?一看就知道你丫儿电视剧看得少了,偶像作派修习不到位啊!为了多吸引票房,我很难得才挤出这一行眼泪的。
要哭得美美的才行哦,亲!
我擦了擦眼泪,无比感叹!
“到了。空门,就是这里。”
老风难得贴心地对我作解说,可尼玛的那么大两个字挂在旁边,除非我是视力如狗熊般的黑瞎子,否则哪怕我近视八百度,也不可能忽视那两只镶嵌着霓虹灯泡、一闪一闪比星星还闪、恶俗无比的彩色大字的。
尼玛的!霓虹灯泡也就算了,那字你就不能好好写一下?歪歪扭扭的两个仿佛分离到天之涯、海之角的丑货,让人恨不得拿条麻绳把它们捆到一堆去!尼玛分家也不是这种分法啊?长点心成吗?
这种凭添的红灯区发廊风味是怎么回事?
我目瞪口呆地望向老风,希望他给个合理的解释。
然而,老风一本正经的神情彻底令我失望了,显然他并没有意识到时空阻隔之下文化差异的可怕,这是一个古色古香、古朴古板的世界,有青山绿水,有飞禽走兽,有纯清妹妹,你特摸的上哪里给我找来这么多电灯泡啊?更重要的是,那电从哪里来?哪里来啊?
我简直出离愤怒了!
穿个越而已,碰上不人不鬼的老疯子也就罢了,怎么连物具也都开始不正常了?这还是我熟悉的那个笑傲江湖的世界吗?我该不会穿来个平行空间,遇上的都是西贝货吧?
我抚额无力,头痛着恼!
然而,霓虹灯炮并不是大杀器,无中生有的电力也并不能轻松地击倒我这样的绝世小强,真正的ko三连击还在后面啊!后面啊!
老风略微侧了侧身体,让出身后的一亩三分地来。
我稍微适应了霓虹灯的闪烁之后,眼花目眩的感觉总算好了些,这才抬起头来,将目光投向正常的地方——那条被称为“空门”的秘道。
尼玛的!
这到底哪里正常了?
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一扇——不对,应该叫作半扇——钢皮结构、涂以酒红色漆、右上角贴有憨态可掬的熊猫标志的防!盗!门!毫无预兆、毫无提示音地出现在我的眼前,那一分一毫、一丝一缕,怎么都那么熟悉、那么亲切呢?
盼盼到家,安居乐业!
一条广告词鬼使神差般滑出我的脑海,并且从我的嘴里溜了出来,那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出现在祖国神州大地的一个知名品牌,主攻防盗门业务,至今仍活跃在行业之间。
盼盼防盗门?
这都哪里来的神经病啊!不行了,放我出去,我不玩儿了!我不跟神经病玩耍的!
我暴躁得起想要揍人,然而想想我那悲摧的战斗力以及“风清扬”三字在笑傲江湖世界里所代表的境界,我又被迫安静下来。老疯子却淡定得只将鼻孔凑近那锅兔肉香香汤,认真去嗅那香气。如果鼻子能够喝汤,无疑他已经喝下了一整锅。
我简直要疯了,不对,我是已经疯了!
说好的秘道呢?
说好的华山派大秘密呢?
防盗门是个什么鬼?我们家也有的啊!劳资一点不稀罕的啊!哪怕我家的是单开门,而这是双开门 !
——呃?不对劲啊,双开门防盗门的另一扇门去哪儿了?
就在我近乎被洗脑、满脑子只关注着双开门防盗门合理性的时候,一个声音拯救了我,总算让我不再沉浸于那么无聊的理论战当中。
“去开门。”
老疯子风清云淡地吩咐着,如果他说这话的时候能够将兔肉香香汤放下,那说服力无疑会暴增一万个百分点。
好吧,理论联系实际,无论我心里想了多少,终归是要付诸实践的,而一扇门最重要的实践,莫过于被打开。
我上前一步,想了想,又退后了。
我还抱着个沉重无比的帅哥美男啊!虽然说能抱到笑傲江湖世界里有名的男神是桩十二万分难得的事情,然而我并没有一星半点荣幸的感觉,如果有可能,我会将这样的荣耀让给任何一位迷恋令狐的小姑娘,譬如仪琳小尼姑、盈盈小圣姑、蓝蓝小毒姑。
你问我怎么不把人将给小师妹?啊呸!你这出的什么鬼点子呢?小师妹能给吗?我可爱的小师妹身娇肉贵,是干这粗重活儿的样子吗?最重要的是,她的模样、性情、举止作派……嘿嘿!都是我最中意的啊!
所以,小师妹是我的,谁也不能抢!就算是令狐,你也给我一边儿去!
我当即立断,将沉睡的令狐小男神麻溜儿地靠墙轻放,可算是快要解脱了!万里长征第一步,希望防盗门之后的通道不要太长,我可没那能耐再抱着男神走上百十米远。
转转手腕子,我好容易找回自己被令狐的体重压得麻木的右手,带着丝激动,我搭上了门把手,只要轻轻一用力,我就能……
就能个屁啊!
我用力地掰了掰,把手纹丝不动。
我再用力,把手没动,我先动了,我使脱了力,手脚耙软,快要挂不住那只小巧的门把手、一头撞死在防盗盗门上了。
“心里想着你要去的地方,或者想要找的人。”
老风的声音适时想起,虽然我并不知道他的话有个什么鬼用,然而那声音低沉悠扬,没自觉的,就鼓吹着我照他说的去办。
想要去的地方?想要找的人?
嘿!
小师妹!
活活泼泼、鲜鲜嫩嫩的小师妹,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个动心的女人。
心念一动,把手亦动,我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盼盼防盗门已经打开,那只傻乎乎的熊猫标志似乎对我笑了一下,紧接着,一道白光闪过,眩目的光圈不要钱似的打在我身上,恍惚中童音轻颂的赞美诗洗净了我的灵魂,让我领略到仿佛来自天堂的祝福加持。
啊!
原来这就是神迹!
这就是属于上帝的谜之防盗门!
白光过后,我兴奋地挂着一脸猥琐的笑意,踏出了盼盼防盗门的酒红色门框。
烟雾缭绕,麝香喷溅。
“滚出去!”
女子愤怒的娇斥声,听起来那么的悦耳,听起来那么的熟悉。
咦 ?这不是小师妹吗?
小师妹你好,你怎么把衣服都脱了?这么早就开始洗澡了吗?
什么?你说现在不早了?你还说想要拿剑?什么剑?碧水剑吗?啊,我知道它在哪里啊,亲爱的小师妹!
还没等我说出碧水剑的下落邀功请赏,小师妹已傲然浮出水面,挺起一剑向我刺来。
那剑是普普通通的青钢剑,那师妹是普普通通的36a小平师妹。
我心里微微有些失望,但想到小师妹十六七岁的年纪,又多少生出点希望,后来者居上,改明儿我就多采些天然木瓜给小师妹送去。
投之以木瓜,报我以琼瑶,嘿嘿,琼瑶大婶咱就敬谢不敏了,小师妹把自己打打包快递过来就好!
我一边美不滋儿地想着,一边手脚麻利地后撤、缩身、关门,动作如行云流水,一点也不似猥琐的采花大盗行径。
职业决定命运,气质决定高度。
所以,即使是做个采花贼,小爷也是气质出众、不沾人间烟火的高格调的采花贼!
☆、13、不戒
“废物!”
我还没从不沾人间烟火的装逼状态中恢复过来,风太师叔一瓢冷水泼向了我,浇得我满头满脑的热情都化作一捧灰烬。
太伤人了!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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