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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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国校园日常 作者:孰若孤

    正文 第12节

    三国校园日常 作者:孰若孤

    第12节

    郭嘉听了好不服气,正要再求求他,司马懿却从陆逊的一席话中听出他的抱负,劝郭嘉道:“嘉嘉,伯言有他自己的事要做,你不要再缠着他了,不然伯言会为难的,你那么喜欢他,不想他为难吧?”

    郭嘉秉性善良,一向替别人着想,便不再执拗,骨嘟着嘴点了点头。司马懿笑道:“子建还在屋里睡觉呢,太阳都晒屁股了,睡太久了不好。我们把他叫醒一起去吧?”

    郭嘉不情愿道:“可是子建总是欺负我!不像小鹿,又漂亮又乖巧。小鹿也经常受他欺负!”拉着陆逊的手舍不得放开。

    司马懿失笑道:“你和小鹿都比他大,还能被他欺负?他欺负你们也是因为和你们亲近,他的父亲和哥哥都是那样的人,他从小以他们为榜样,当然会霸道些,你们让着他就是。”

    陆逊听话地点了点头,郭嘉却仍是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孙权端着两杯豆浆走过来,将其中一杯递给陆逊:“伯言,快喝了吧,这是曹子桓送来的豆浆。”

    陆逊接过豆浆,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只觉清香扑鼻,刚要尝一口,却见郭嘉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自己。陆逊将杯子递给郭嘉:“奉孝,给你喝吧。”

    郭嘉嘻嘻地笑了起来,司马懿也笑着摸了摸陆逊的脑袋,陆逊虽然不知他俩为何发笑,却也不好意思地红了脸。郭嘉道:“你快喝吧,豆浆是我们班的,我早就喝过啦,这杯是子桓特意拿来给你和你家权权的。”

    陆逊想了想,却见孙权一直端着杯子望着自己,便问道:“权权,你为什么不喝?”孙权笑道:“我已吃过早饭了,况且子明生病了,我想把豆浆留给子明。”

    孙权话音刚落,只听不远处有人大声道:“主公,原来你们在这里,叫我们找得好苦。”一边说,一边已走到跟前。正是诸葛瑾、太史慈、甘宁、凌统和潘璋五人。诸葛瑾道:“主公,你们怎么在这里?我还是问了曹魏班的曹大公子才寻来的。如今天也不早了,我们该出发去边界了,如果去晚了,恐怕刘备他们又要闹事。”

    孙权点头道:“你们来得正好——”向五个人中最人高马大的太史慈道:“子义,你把羊圈里的小羊放出来,带它们一起去边界上吃草吧,不过别让它们糟蹋了庄稼。”顿了顿,又坏笑道:“糟蹋刘备的庄稼却是可以的。”

    太史慈答应着,从地下捡了一根小树枝,上前打开了羊圈的门,只见十几只小羊和几只大羊咩咩叫着蜂拥而出,大羊们径直跑向墙根下吃草,小羊们则四处撒欢,有跟在大羊身后捣乱的,有不怕人来到众人脚边蹭裤脚的,也有用角互相顶着玩的。太史慈怕它们跑散了,用小树枝抽着几只格外淘气的小羊道:“你们老实点,咱们上山吃草去!”

    那几只小羊被抽疼了,都发出抗议的叫声,其中一只个头大些的小羊甚至作势要顶太史慈。太史慈最讨厌别人挑战他的权威,又见那小羊刚长出角,哪把它放在眼里,伸脚踢了那小羊一下。其他小羊都被吓得跑散了,那小羊却被太史慈踢得坐在地下,梗着脖子委屈地咩咩叫。太史慈不悦道:“别叫了,吵死了。你还想不想跟大家一起上山吃草了?小心我把你单独关在羊圈里!”

    话音未落,只见一只大羊从远处冲了过来,隔了老远便将头低下,用头上锋利的羊角对着太史慈。众人一见大惊失色,司马懿忙将郭嘉挡在身后,孙权将陆逊拉到身边,太史慈也吓得后退了几步,可大羊来势凶猛,不等太史慈退到安全处,便冲上来将他顶了个跟头。太史慈揉着摔疼的屁股哼唧道:“主公,不是说羊是最温顺的动物吗?怎么这样?”

    孙权失笑道:“谁让你欺负它的孩子了?”那大羊仿佛听懂了孙权的话,冲太史慈轻蔑地叫了几声,便用鼻子拱了拱坐在地下的小羊。小羊站起身来,欢快地围着大羊转了几圈,便到处去嗅众人的裤脚,最后站在陆逊身边用脑袋蹭他。郭嘉笑道:“小鹿,它也喜欢你!”

    太史慈心有余悸,连忙道:“主公,这羊我不放了,既然小羊喜欢伯言,不如就让伯言来放吧。”

    孙权生怕陆逊也像太史慈那样被大羊顶伤,担心地看着他。陆逊却将手中的豆浆交给孙权道:“你放心吧,我不欺负小羊。这杯豆浆你帮我送给陆绩喝。”说着,从太史慈手中接过小树枝,将大羊和小羊们赶成一群,便和诸葛瑾等人一同出发去吴蜀边界了。

    司马懿也拉了拉郭嘉道:“走吧,咱们去叫子建起床。”

    ☆、陆神的妙计

    孙权回到院中,先将陆逊的豆浆给了坐在游廊下看书的陆绩,便进屋去看吕蒙。此时已是早上八点多了,各屋的同学见孙权只顾着防御刘备,并不给大家安排农活,便乐得自由,四下一片热闹。吕蒙和鲁肃的屋里却十分寂静,没有一点声响,既听不见吕蒙咳嗽,也不见鲁肃出来倒水撒尿。孙权贴在门上听了听,心中有些奇怪,怕手中的豆浆放凉了,又想吕蒙和鲁肃昨晚不到八点便睡了,就算吕蒙病中精神不济此时也该起床了,便轻轻敲了敲门。

    门内先是没有动静,过了半晌,才有人窸窸窣窣地起身下炕,踢踏着鞋来到门边。孙权连忙振奋精神,只听门板“吱扭”一声,门缝中露出了鲁肃的半张脸,因为还没洗漱,头发有些乱。鲁肃见是孙权站在门外,想起他昨天三番两次来打扰吕蒙养病,甚至摸吕蒙的屁股,便黑了脸不悦道:“是你啊,这么早,有什么事吗?”

    孙权忙抬起手腕指点着腕上的手表给鲁肃看:“都八点多了,不早了,这要是在学校,早自习都结束了,你俩也该起了。”又将手中的豆浆抬了抬,道:“这是曹丕送来的豆浆,我特拿来给子明喝的。”

    鲁肃看了那豆浆一眼,接过来道:“哦,那谢谢你了。”便要关门。孙权忙格住门:“哎,好歹让我看子明一眼,也是做主公的心意。”屋里的吕蒙不知是早已醒了,还是被孙权吵醒,在炕上半撑起身子问道:“子敬,你和谁说话呢?”还咳嗽了两声。

    孙权一喜,刚要抻着脖子答应,却见鲁肃回头道:“没有谁,你好生睡觉。”又用胳膊拦住门,不让孙权往屋里挤,低声道:“主公,不是我说你,你就消停着些吧。昨天阿蒙跟你去田里受了风,又光着屁股帮你找水果刀,晚上都发烧了!要不是因为你,我这次根本不会让阿蒙跟着来乡下受罪,你还动不动就打着关心阿蒙的旗号进来打扰他休息,开门关门地放外头的凉风进来,阿蒙的病好得就更慢了!”

    孙权听他如此抱怨,便怔怔地闭上了嘴。鲁肃端着豆浆,也不看他,就关了门。孙权由鲁肃的话想到自己小时候有次生病,那时孙坚的事业正处在上升期,家里时常宾客盈门,那些或求孙坚办事,或与孙坚有生意的往来的人听说孙二公子病了,正是个向孙坚示好的机会,便都提着大包小裹的礼品上门探望孙权。孙权的屋里因此时常挤满了人,不但扰得他无法休息,那些人进进出出带起的冷风扫得他病得更重了,后来甚至住了院。孙权于是理解了鲁肃的用心,却又不甘心整日不能与吕蒙相见,便四处钻营着想找出个法子,既能时时看望吕蒙,又不致打扰他养病。

    正当孙权给吕蒙送豆浆的工夫,诸葛瑾已带着陆逊、太史慈、甘、凌、潘等人来至吴蜀边界。此时太阳初升,朝霞满天,田间的露水尚未消尽,挂在草叶上颤巍巍地打晃儿。刘备还没派人前来镇守,四处静悄悄的,只听见鸟声啁啾。陆逊挥舞着小树枝,将羊群赶到田埂上吃草,诸葛瑾则分派其他人四处巡视。

    等到太史慈、甘、凌、潘等人各自走远了,诸葛瑾回神一看,只见田埂上的羊群已安定下来,大羊们低着头安静地吃草,小羊羔们则跟在大羊的屁股后头嬉戏,不时地咩咩叫。陆逊坐在一只带来的小马扎上,一边挥舞着小树枝驱赶身边想啃咬庄稼的小羊,一边不时地抬头向蜀汉班所在的小山包上望望。

    诸葛瑾想起昨日陆逊建议自己退守小河南岸的事,当时因为甘、凌、潘等人极力反对,诸葛瑾怕乱了军心,便没有细问。如今见四周没有人,又想陆逊平时为人稳重,说话做事必先经过深思熟虑,自然有一番道理,便上前悄悄问道:“伯言,昨天刘备前来进犯时,你曾劝我退守小河南岸,能否说说理由?”

    陆逊抬头看了看诸葛瑾,对他突然问起这事有些惊奇,但随即又低下头摆弄手中的小树枝道:“兴霸、公绩、文珪都不同意,就不必说了吧。”

    诸葛瑾“啧”了一声,也拿过一只小马扎,打开坐在陆逊的身边,细细地开导他:“他们不同意是他们的事,我想听听你是怎么想的。你不要因为自己年纪轻,与刘备打交道的经验又不如他们丰富就不敢说话,年轻人该有些冲劲,太过稳重反而会错失许多机会。你看甘宁当初刚从江夏中学转学过来时,就敢公开与张昭顶嘴,主公不但没有责备他,反而因此对他高看一眼。你如今只管说,如果果真有道理,我替你去找主公,就按你说的办,要是说的不好,我也替你保密,如何?”

    陆逊自幼丧父,一直跟着爷爷陆康过活,陆康虽也慈祥可亲,但毕竟是老人家,精力不济,又有自己的工作,不能像父母体贴子女一样体贴后辈的成长,是以陆逊长这么大,还没有人如此谆谆善诱地与他说过话,陆逊因此十分感动,望着诸葛瑾道:“我昨日建议退守小河南岸,并不是惧怕刘备,而是兵法里所说的‘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刘备乘着一腔愤恨,举全国之势前来攻打,不可谓不强。我们却缺兵少将,自然不能当其锋锐,否则虽然不至于说是以卵击石,但也难免两败俱伤,元气大损。”

    诸葛瑾听得认真,点了点头,鼓励他继续说下去。陆逊继续道:“且刘备昨天一下车就带人直奔小山包上的院子而去,显见是打算好了,要借地形上的优势,一来给我们心理上的压力,二来可以借着俯冲之势和众人心中对我江东的仇恨,一鼓作气前来攻打。即使不能将我等一击而溃,也能将我们冲散。如此,我们就更不能与刘备硬碰硬,否则正对了他的心思,而要想办法尽量拖延,等到将对方的锐气挫磨殆尽,再发起反击。”

    陆逊说着,用小树枝指着那条从江东班田中流过的小河道:“如果我们退守小河南岸,到时候刘备等人打过来,我们只需要将小河上的独木桥拆毁,刘备等人不知道小河的深浅,水性又不如我们好,一定不敢轻易过河,我们再在小河南岸加强防守,与刘备隔河对峙,就达到了消磨他们锐气的目的。”

    诸葛瑾听他说的有条有理,果然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不禁十分佩服,道:“你说的这些我竟都没有想到,你继续说,还有什么?”

    陆逊用小树枝稍粗的一头在地下画了个简略的地形图,将江东班和蜀汉班的院子、分界线和小河一一标出,继续道:“还有,从边界到蜀汉班院子的直线距离大约是五百米,小河从我们的田里穿过,我昨日丈量了一下,从我们班院子到小河大约要走六百步,我只有一米七出头,如果按照半米一步算,大约是三百米,从小河到边界则需要走四百多步,大约两百米。”

    诸葛瑾道:“那又如何?”

    陆逊道:“如果我们放弃现在的边界,退守小河南岸,以小河为吴蜀边界,那从蜀汉班院子到小河的距离就有七百米,至少要走十分钟,况且田间难行,少说也要十五分钟。而从我们班的院子到小河却只有三百米,只需要走五分钟。如果两个班同样派人给守在边界上的同学送饭,那我们班的人只需走三百米,他们班的人却要走七百米。”

    诸葛瑾一边听着一边思忖,此时恍然点头道:“我明白了,这就跟行兵打仗时运粮是一个道理,兵法里说‘国之贫于师者远输’,又说‘久暴师则国用不足’,运粮的路程越长,路上的消耗就越多,时间一久,再强盛的国家都会被拖垮,何况是小小的蜀汉。”

    陆逊笑着点了点头,很高兴诸葛瑾能这么快理解自己的意思。诸葛瑾也对陆逊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头脑而深为赞叹,又问他:“那从我们这里到小河之间的二百米田地怎么办,难道就拱手让给刘备吗?真太便宜他了。”

    陆逊道:“有得必有失,同样,有失才有得。其实这也算是以利诱之。他们得到我们的田地,会以为我们是因为害怕他们而舍弃田地的,而不会往计谋上寻思。况且田地说到底是学校的田地,刘备他们不但不敢糟蹋我们的部分,反而还得分派人手收割。因此此举看似是他们获利,实则却是增加他们的负担。”

    诸葛瑾心悦诚服,赞叹道:“好个一箭三雕之计,你不愧是咱们江东的‘小周瑜’。”说得陆逊微红了脸,嘻嘻地笑。

    两人说至此处,却听远处太史慈、甘、凌、潘等人突然一片声儿地喊了起来,道:“站住!站住!!来者何人?”

    诸葛瑾和陆逊对视一眼,都以为是刘备又领人前来攻打了,面色凝重,忙起身来到众人喧嚷之处一看,果然见从蜀汉班的玉米田中钻出一人,穿了一身桃红色的连帽外套,淡米色的短裤,漆黑的头发披散,衬得面色莹白,目秀神清,却不是蜀汉班的诸葛亮是谁?诸葛亮向众人一拱手道:“在下诸葛孔明,找我家大哥诸葛瑾有事,还请各位行个方便。”

    诸葛瑾拨开众人上前,见诸葛亮孤身一人前来,便也拱了拱手道:“原来是诸葛军师,不知前来所谓何事,可是刘皇叔派来传话的?”

    诸葛瑾和诸葛亮是亲生兄弟,兄弟见面本应该亲亲热热,但诸葛瑾却开口便称诸葛亮为“诸葛军师”。原来琅琊诸葛氏一门三兄弟:诸葛瑾、诸葛亮、诸葛诞,其中老大诸葛瑾出仕江东、老二诸葛亮出仕蜀汉,老三诸葛诞出仕曹魏。三个人虽然分属三个班级,但对各自的老大孙权、刘备、曹操却十分忠心。赤壁之战时,江东与蜀汉合作,两班的同学来往甚密,诸葛瑾和诸葛亮身为亲兄弟,却从没在私下会过面,有限的几次谈话,也都是光明正大,只论公事不谈私情的。因此孙权、刘备和曹操虽然知道诸葛氏三兄弟分属三个班级,但也从不担心他们互相串通。

    诸葛亮向前一步攥住了诸葛瑾的手道:“大哥,我今天不是以蜀汉军师的身份来的,而是以我个人的身份。我有事想求你帮忙。”

    诸葛瑾吓得后退一步,变色道:“如今你我两班是水火不容之势,你这样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诸葛亮心知他大哥的难处,便松了手,指天发誓道:“我诸葛亮对天发誓,绝不参与江东班和蜀汉班在夷陵农场的斗争,如有违逆,就让一道闪电劈了我。如此,大哥你总放心了吧?”

    诸葛瑾绝对相信诸葛亮的为人,但向周围看了看,见太史慈、甘宁、凌统、潘璋等人都是一脸犹疑,便也有些心中没底,于是且问诸葛亮道:“你有什么事?”

    诸葛亮将脸一红,微微正色道:“我想找司马懿道歉。”

    作者有话要说:

    地形图再来一发。

    不知道我写明白没写明白,陆神撤退是为了

    1对峙以拖垮刘备的锐气。

    2拉长刘备的战线,让他运粮不方便。

    诸葛诞其实是诸葛瑾和诸葛亮的族弟,不是亲弟弟,亲弟弟好像叫诸葛均,没有出仕任何一方,在诸葛亮被刘备挖走以后仍旧隐居看家23333为了方便就改成亲兄弟了,不过诸葛瑾和诸葛亮是亲兄弟是没有错滴,他俩在赤壁之战时没有私下会面也是史实。但诸葛家族在乱世求生存的方法也是醉了233333

    另外,小鹿说他只有一米七出头,其实这八个人的身高设定是这样滴:

    孙策和曹丕都是1米85

    孙权1米8到1米81

    周瑜和司马懿都是1米78

    陆逊1米72到1米74

    郭嘉和曹植1米68

    乃们觉得设定得贴切不?

    ☆、诸葛亮道歉

    诸葛瑾一愣:“可是司马懿是曹魏班的,你应该到曹魏班去呀,为什么来找我?”

    诸葛亮红着脸道:“昨天我看见司马懿从你们班的院子里出来,所以想着大哥你能不能带我去见见他?曹魏班我也是去过的,可曹操态度强硬,连大门都不让我进。”

    诸葛亮单恋司马懿的事在三国学校人尽皆知,太史慈、甘、凌、潘等人听至此处,都兴趣缺缺地走开了,陆逊也识趣地回避了,自去田埂上放羊。诸葛瑾将诸葛亮拉到一边,低声道:“可我和司马懿不熟啊,司马懿那人你还不知道?天蝎座的,对陌生人都冷冰冰的,成天摆着一张面瘫脸,谁敢轻易和他搭话?他虽然在我们班的院子里住,但和他熟悉的也只有策主公、权主公、大都督和小陆军师几个,其他人顶多混个脸熟。你要是想让我帮你牵线,恐怕有些困难。”

    诸葛亮道:“这个不要紧,大哥你把我带到他身边就行,我自己去和他说。否则如果我擅自在你们班的领地里行动,会被抓起来的。”

    诸葛瑾点头道:“这个倒没问题,你跟我来。”与陆逊打过招呼,让他替自己守好边界,便领着诸葛亮穿过田地,向江东班的小院走去。

    谁知刚走至小河附近,还没有过河,兄弟二人便望见司马懿带着郭嘉和曹植在河对岸的田埂上散步。原来刚才司马懿和郭嘉叫醒了贪睡的曹植,便就近来到江东班的田里活动筋骨,司马懿也想借这个机会,教从小就生活在城里的郭嘉和曹植认一认乡下的植物。司马懿此时正指着身边的麦穗问曹植和郭嘉:“嘉嘉,子建,你们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作物?”

    曹植忙蹦蹦跳跳地来到司马懿的身边,细声细气地答道:“是麦子!”说着,便要伸手掐一截麦穗玩。

    司马懿忙阻止他:“子建不要掐,农民伯伯种粮食十分不易,从播种到浇灌,再到收割,可谓是‘粒粒皆辛苦’,子建以后可要节约粮食。”

    曹植露出一脸乖巧的神情,点了点头道:“仲达哥哥,子建知道了。”便收回了要掐麦穗的手,转而拉住了司马懿的手。

    郭嘉自始至终却仿佛不大高兴,独自一人磨磨蹭蹭地走在后头,不但不接司马懿的话,连周围黄澄澄的麦子也不多看一眼,只垂着头盯着自己脚下。司马懿早已注意到了他的异状,停下脚步等着他走过来,摸了摸他低垂的脑袋,问道:“嘉嘉,你为什么不开心啊?”

    郭嘉骨嘟着嘴看了看司马懿,闷闷地道:“为什么小鹿不能陪我们一起散步?”原来郭嘉对陆逊十分喜欢,因此仍在纠结他不答应陪自己玩的事。

    司马懿笑道:“因为小鹿和你是不同的人,小鹿有他自己的事要做呀。等他忙完了自己的事,就会来陪你玩了。”

    郭嘉听得陆逊还是会陪自己玩的,好歹高兴了些,但还是不解道:“什么叫小鹿和我是不同的人?那小鹿是什么样的人?”

    司马懿道:“小鹿和他们班的公瑾是一类人,都有理想,有抱负,更有能力,是孙策和孙权兄弟的左膀右臂。”

    郭嘉道:“那我呢,我是什么样的人?”

    司马懿笑道:“你和子建是一类人,都又乖巧,又软萌,又善良,还有一个好攻疼你和爱你呀。”

    郭嘉这才高兴起来,蹦跳着道:“我才不和子建是一类人哩,子建又霸道又喜欢欺负人。我和仲达才是一类人!”曹植在一旁听见,噘起小嘴辩驳道:“那我也和仲达哥哥是一类人!”

    司马懿眼见两只小受又欢实起来,便指着远处的玉米田问两人:“你们知道那是什么作物吗?”郭嘉和曹植争着抢着举手道:“我知道,我知道,是玉米!”

    司马懿笑道:“嘉嘉真聪明。”曹植不服气地争宠道:“仲达哥哥,你偏心,我刚才也说是玉米了,你为什么只表扬奉孝哥哥,却不表扬我?”

    司马懿失笑道:“好好好,我也表扬你,真是个争强好胜的小东西。子建最聪明了。”

    两个人说话间,郭嘉却发现了什么新奇玩意,跑到前头的草丛里,摘下一个东西,擎在手中跑回来,举给司马懿看:“仲达,这是个什么东西?”

    司马懿定睛一看,见郭嘉手中捏着个碧绿的,毛豆大小的圆东西,看起来就跟毛豆差不多,只是浑身上下生满了倒刺。司马懿还没回答,只听曹植抢着道:“是小刺猬!”

    司马懿笑道:“它不会跑,也不会跳,又这么小,怎么会是小刺猬?这个东西叫苍耳,是一种野生植物,也是中药药材,它浑身生满倒刺,像小刺猬一样,是为了粘在小动物的毛皮上,让小动物带着它们到别处生根发芽。这就跟蒲公英的种子带着毛茸茸的降落伞是一个道理。”说着,接过郭嘉手中的苍耳,向郭嘉身上一扔,那苍耳便用倒刺挂住郭嘉的衣服,牢牢地粘在了郭嘉的身上。

    郭嘉高兴地笑道:“哦!我要带苍耳宝宝去别处生根发芽喽!”连蹦带跳地向前跑去,过了一会儿又跑回来,想往曹植的身上也粘一只苍耳:“给你也粘一个!”曹植怕苍耳的小刺扎着自己,扭着身子躲避着郭嘉,两只小受便在田间打打闹闹地跑远了。司马懿慢慢地跟在后面,笑着喊道:“你们俩慢点跑,别摔了。”

    两只小受哪里听得见,兀自打闹不休。司马懿正看得有趣,却听身后有人怯生生地道:“仲达,我……我有话想对你说。”

    司马懿转头一看,是诸葛亮站在身后。司马懿向来记仇,如今还怨恨他算计郭嘉,使郭嘉摔伤了脚踝,也不愿理他,冷下脸朝前走去。诸葛亮忙赶上司马懿,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并低声下气地道:“仲达,我不是来纠缠你的,我是来向你道歉的。先前我借书给曹操,唆使他在路旁挖坑,摔伤了郭嘉,是我的不对。对不起,仲达,你能原谅我吗?”

    司马懿因为厌恶诸葛亮,脚下走得飞快,诸葛亮说到此处时,两人已赶上了打闹的郭嘉和曹植。诸葛亮说话的声音并不算小,郭嘉和曹植听见了他的话,此时都停止了打闹,怔怔地看着他。司马懿也停下了脚步,侧过脸冷冷地看着诸葛亮,许久才道:“你不需要跟我道歉,你并没有对不起我。你应该跟奉孝道歉。”

    此时诸葛亮站在司马懿的身后,郭嘉站在司马懿的身前,司马懿一时让开身子,两个人便面对面站着了。诸葛亮愣愣地看着郭嘉,郭嘉听见司马懿让诸葛亮向自己道歉,便也满怀期待地看着诸葛亮,还冲他笑了一笑。但诸葛亮终究抹不开脸,司马懿是他喜欢的人,要他向司马懿低头自然容易,可郭嘉却是他的情敌,是他一直以来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人,要他向郭嘉道歉,他怎么也过不去心里的坎,诸葛亮恨恨地别过头去。郭嘉失望地骨嘟了嘴。

    司马懿将一切看在眼里,冷冷道:“要想做事,先要做人,要想让别人爱你,也要先学着去爱别人。我当初之所以选择了奉孝而没有选择你,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奉孝懂得如何爱别人,你却一心只想着算计别人。心地是一个人最重要的品质,多说无益,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司马懿说完,便看也不看诸葛亮一眼,领着郭嘉和曹植顺着田埂走远了。诸葛亮在原地愣了好半晌,直到头顶的烈日晒得他再也承受不住,才拖着沉重的步伐向等在不远处的诸葛瑾走去。

    诸葛瑾也忙迎上去问道:“如何?司马懿对你说什么了?”

    诸葛亮垂着头,闷闷不乐地道:“他让我好好地想一想。”又抬头望着诸葛瑾:“大哥,你能不能让我跟你一起住几天,好好反省反省?我怕回到蜀汉班,刘备又会缠着我帮他打仗,况且刚才我已发誓不参与两班的争斗了。”

    诸葛瑾见弟弟难过,也很心疼,斟酌了一下道:“你跟我来吧,我带你去请示一下主公。”

    诸葛瑾带着诸葛亮穿过田地,进了江东班的院子,在同学们诧异的目光下径直走进正厢房中。只见孙权仍在屋里,正盘着腿坐在炕上,面对着墙壁不知在干什么,看样子竟像是在打坐。诸葛瑾有些奇怪,但又不便多问,只得咳了一声,以引起孙权的注意:“主公,我和舍弟诸葛亮有事想找你商量。”

    孙权的背影一僵,随即动作迅速地将一个什么东西藏在了屁股底下,诸葛瑾看着像是根木棍。孙权这才浑身僵硬的转过来,面对着站在地下的诸葛瑾和诸葛亮,尴尬地笑道:“你们……你们找我有何事?”

    诸葛瑾见孙权方才面对过的墙壁上,竟有一个拇指深的大洞,好像是他刚才用屁股底下的小木棍抠出来的,也不知他如此行为诡异,究竟想干什么,只得道:“主公,我二弟诸葛亮有些心事难解,想在咱班的院子里和我同住几天,让我帮他开解开解,你看行吗?”

    孙权一愣,犹豫道:“这……这恐怕……”

    诸葛瑾知道他信不过诸葛亮,怕他是蜀汉班派来的奸细,会将班里抵御刘备的计划暗中告诉刘备——却又不好当着自己和诸葛亮的面说破。诸葛瑾于是自己点破道:“主公放心,我会看管好二弟,绝不让他插手两班事务的,况且我二弟自己也发过誓了,只是想和司马懿把话说清楚,并无他图。”

    孙权见诸葛瑾如此说,又听说诸葛亮是为司马懿而来,便将方才的戒心放下了一半,想了半晌,终于叹了口气道:“那好吧,其实说起来也难为你和孔明了,身为亲兄弟,却在不同的班级,平时连句知心话也说不上。你俩就安心在这里住着,说够了知心话再分开,不过我们两班如今情势如此,说句不好听的,子瑜,你可得替我看紧了你二弟。”

    诸葛瑾郑重点头道:“请主公只管放心。”却又犹豫道:"那守卫边界的事……"

    孙权摆摆手:"不用你操心了,好好陪着你二弟吧,我另找人替你就是。"

    诸葛瑾答应了,孙权便打发了两人出去,见四下无人,又鬼鬼祟祟地从屁股底下将小木棍拿出来——细看原来是一支吃饭的筷子,插/进墙上的洞里努力地抠了起来,直抠得墙内的粉尘扑簌簌地往下掉。

    ☆、墙上的眼珠子

    孙权用筷子抠墙壁时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虽然不太大,但也扰得只有一墙之隔的鲁肃不胜烦恼,抱怨道:“主公那个神经病,真是一会儿也不消停,不知又在外头捣什么鬼。”

    吕蒙在被窝里抻了个懒腰:“心静自然凉,你少抱怨些就好了。”又掀被子想起身:“这炕太硬了,睡得我腰酸背疼的,你把我的衣服拿来,我穿上下地走走。”

    鲁肃正坐在炕头上,闻言忙将叠放在自己身边的吕蒙的衣服挪远了一些,又爬到吕蒙身边摁住他掀被子的手道:“你可消停点吧,昨天半夜刚发了一场烧,好不容易又吃药,又发汗地逼退了,这又要嘚瑟。”

    吕蒙道:“你不知道,我就是发汗发的,身上燥得慌,心里也燥得慌,再不起来动换动换,就要憋出别的毛病来啦。”

    鲁肃丝毫不肯让步:“你少耸人听闻,给我老实躺着。”又柔声道:“要不我给你讲个笑话吧,分散分散注意力,你也就没那么难受了。”

    吕蒙只好皱着眉头重新躺下,不耐烦道:“好吧好吧,你快讲。”

    鲁肃平时若不发脾气,也是个爱说爱笑的人,于是想了一个笑话,自己先撑不住笑了两声,随即讲道:“有一个人买了一套房子,正在高兴呢,却听别人嚼舌根说,你买的这套房子从前还在盖时,有一个建筑工人和他的老婆吵了起来,一气之下就把他的老婆杀了,将尸/体分成块混在水泥里,都抹在墙上盖在房子里了。不信你回家将墙壁凿开看看,说不定还有没烂掉的尸/块哩。”

    吕蒙听他讲得恶心,嫌弃地拉起被子蒙住了头。鲁肃却讲得兴起,忙将吕蒙的被子拉下来,道:“哎哎哎,我还没讲完呢,你接着听啊。那个人回到家,越想越怕,却越怕就越禁不住好奇,于是找来电钻和锤子凿墙,凿着凿着,墙里突然露出了一只眼珠子。那人想起墙中藏/尸的故事,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下,说不出话来,却见那眼珠子突然变成了嘴巴,说道‘隔壁的,你把墙壁凿个窟窿干什么?’原来是凿到邻居家去了。”

    鲁肃讲完,自己笑得前仰后合,喘不过气来。吕蒙却只觉浑身发冷,黑着脸将棉被往身上裹了裹,下意识地往屋里的墙上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只见墙上竟也有一只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吕蒙一惊,腾的一声坐了起来。鲁肃被他吓了一跳,顺着他的目光往墙上看去,也看见了那只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只道自己的笑话如何就成真了?吓得将屁股在炕上直往后挪。

    两人正惊吓,墙上的眼珠子却突然变成了嘴巴,翕动着双唇一字一顿地道:“子明,子敬他不许我进来看你,我只好在墙上开个洞看你。”

    一句话,说得字正腔圆,声线十分熟悉,却不是孙权是谁!原来他方才鬼鬼祟祟地用筷子在墙上抠洞,就是为了挖通墙壁看吕蒙一眼。这下轮到吕蒙笑得前仰后合了,鲁肃却被气得冒火,上前对着墙上的小洞猛拍了两掌,将孙权吓了回去,随即吼道:“神经病,偷窥狂,你给我滚!别让我再看见你!”抓起两团吕蒙扔在枕边的擦鼻涕纸,将小洞塞住了。

    孙权调戏完鲁肃和吕蒙,又挨了鲁肃的骂,只觉浑身舒畅,这才想起诸葛瑾如今要陪伴弟弟诸葛亮,不能帮自己抵御刘备了。江东班的人手本来就不够,如今又缺了一个,实在得想个办法补上才行,孙权一边寻思着一边下地踱着步,很快便想起一个人来,忙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通讯录翻了翻,便要给那人打电话。哪知不经意间瞥见屏幕角落里的信号,却只有一格。孙权动了动,则干脆变成“无服务”了。

    孙权气得骂了一声,他来之前就听说乡下信号不好,通讯多少会受影响,却没想到不好到这种程度。孙权气哼哼地走出厢房,来到院子里的大桃树下,蹭蹭蹭攀上一根树杈,将手机对着天空到处找信号,然而却并没有什么用。

    孙权猜测大概是大桃树的枝叶太过茂盛,阻挡了信号,便又从树上吭哧吭哧地爬下来,来到院子门口,翻上院墙继续找信号。此时凌统恰好从边界上回来,还没进大门,就见孙权坐在墙头上,像中了邪似的,仰着脸,将一只手在空中乱挥乱舞。凌统将眉毛挑得一高一低问道:“主公,你在那儿干什么呢?”

    孙权低头看见凌统,有些尴尬地将举酸了的胳膊放下,道:“我想打个电话,可是这里信号不好,我在找信号呢。”又问:“公绩,你怎么回来了?我不是让你在边界上看着刘备吗?”

    凌统道:“大家在边界上晒得渴了,派我回来拿矿泉水。今天蜀汉班没什么动静,我只离开一小会儿,不要紧的。”又道:“主公,你用的是什么牌子的手机?是桃子牌的吧?”见孙权点了点头,便笑开了:“我就知道!主公,我告诉你吧,越是高端的手机,抓取信号的能力反而越比不上普通的手机。你也不用再找信号了,甘宁的山寨机就放在屋里,待我去取来给你一用,保管信号好。”话没说完,人已走进院中去了。

    孙权忙拧着脖子问道:“你不问问甘宁的意思就将他的手机拿给我用,他不会生气吗?”

    凌统头也不回,只一挥手道:“他不会的,要是他敢有半点不满意,我保管叫他吃不了兜着走!”说得孙权坐在墙头上苦笑。

    凌统径直走进自己和甘宁的房间,先到桌上拿了几瓶矿泉水抱在怀里,便到炕边翻找甘宁的手机。凌统生长在军/旅家庭,受父亲凌操的影响,自小便自理能力极强,将炕上的被褥铺叠得棱角分明,干净利落。

    甘宁的半边炕上却乱得如同刚打过败仗一般,被窝还是起床时掀开的样子,睡衣睡裤揉成一团扔在枕头边,因为早上起床后曾经打开行李箱翻找东西,将行李箱中带来换洗的内/裤、袜子、t恤、短裤都掏了出来,散乱地摆在炕上。凌统一见这阵势,头就涨得老大,但无奈刚才已向孙权许下承诺,只得硬着头皮在杂物堆里翻找。

    凌统知道甘宁有睡前玩手机的习惯,先将甘宁的枕头掀了个底朝天,希望能在他的枕头下找到手机。然而什么也没有,只有甘宁昨晚换下来的脏袜子还没洗,团成一团藏在枕头底下,恶心得凌统将枕头扔出去老远。

    凌统定了定神,又掀开甘宁的被窝,希望能在被窝里找到手机。然而甘宁的被窝里除了睡衣睡裤,就是内衣内/裤,还有翻出来的t恤、短裤等等,乱成一团,实在无从翻找。凌统正在一筹莫展之际,却听一阵震耳欲聋的短信提示音响起,随即一件t恤底下亮起了荧光。

    凌统只道这条短信来得及时,将那件t恤一掀,果然就见甘宁炫酷吊炸天的大屏山寨手机躺在底下,屏幕正幽幽地亮着。凌统一把抓起手机就要出门,却在出门前犹豫了一下,鬼使神差地将手机凑近了眼前。

    甘宁的山寨手机没有锁屏功能——即使有也不会将密码瞒着凌统。凌统摁了两下,便将方才的短信调了出来,只见内容是:“兴霸,你最近怎样?我好想你。我现在就在你的城市,见短信速回,出来面基。”署名是个陌生人:苏飞。

    凌统不看则已,一看,只道这暧昧而又欲说还休的语气,忧伤而又浪漫的意境,若不是与甘宁有一腿的人,如何能写得出?只想不到甘宁那样一个看似直率没心机的糙汉,竟也会瞒着自己偷嘴吃!凌统又惊又怒,当下气不打一处来,紧紧攥着手机,飞也似地跑去边界找甘宁算账。

    可怜孙权还荡悠着两条长腿,坐在墙头上痴痴地等凌统给自己送手机,冷不丁看见凌统箭一般地冲出院门,看也不看自己一眼,急得大叫道:“公绩,公绩,我在这里呀,你要去哪里呀?”一边说,一边着急忙慌地从墙头上出溜下来,也跟在凌统身后向吴蜀边界跑去。

    凌统气急败坏地来到边界,只见甘宁正忙中偷闲地和太史慈、潘璋用地下的小石子当筹码赌着玩。陆逊是个斯文书生,自然不便参与这等勾当,只将尖尖的下巴埋在臂弯里,蹲在一旁看热闹。

    凌统三两步跑上前,不由分说地一脚就将席地而坐的甘宁蹬了个四脚朝天,将山寨手机往他怀里一掼,厉声道:“你给我说清楚了,苏飞是谁?!”

    甘宁冷不防吃了他一记窝心脚,连疼带吓,仰在地下半天没挣扎起来。太史慈、潘璋和陆逊也都被他的突然发难吓坏了,又见一向温和有礼的凌统如今却英眉倒轩,怒目圆睁,原本素白的脸颊涨得通红,如地府里的修罗一般,都不知发生了什么,只呆呆地望着凌统。

    孙权此时才气喘吁吁地从后头赶上来,见甘宁被凌统踹翻在地,忙拉住凌统道:“公绩,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啊?”

    凌统恶狠狠地瞪了甘宁半晌,又从甘宁怀里拿起手机,将那条短信调出来,咬牙切齿且一字一顿地念道:“兴霸,你最近怎样?我好想你。我现在就在你的城市,见短信速回,出来面基。苏飞。”

    凌统念完,便将目光移回甘宁身上,阴森森地道:“你说,苏飞是谁?”

    ☆、孙权的人脉

    甘宁爬起身来,小心翼翼地从凌统手中接过自己的手机,将短信反复看了几遍,才舒了口气道:“弄得跟天要塌下来似的,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苏飞呀。”嬉皮笑脸地上前揽过凌统的肩头:“苏飞是我当初在江夏中学时的同桌,也是哥们,我们那时就经常这么开玩笑,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拿肉麻当有趣。我和苏飞就是这样,我们俩之间真的没什么的,你不要多想。”

    原来甘宁并非本市人,是高一分班之后才从临市的江夏中学转学过来的。甘宁本性顽劣,在江夏中学时就不肯好好读书,只以四处寻衅滋事,打架斗殴为乐。按理说这样的问题学生,老师应该给予格外的关注和适当的管教才是,但江夏中学是个垃圾学校,老师的觉悟也有限。甘宁当时的班主任黄祖就是个典型的没有师德的老师,极不负责任,想当初竟还在重点高中混迹过,教过孙策和孙权的父亲孙坚,差点耽误了孙坚的大好前程。后来被学生家长告发,才沦落到江夏中学。

    黄祖见甘宁调皮捣蛋,不服管教,本来就对他有些厌恶,甘宁虽不修边幅,但长得很帅,是当时学校里的风云人物,黄祖又对他有几分嫉妒,成天和他过不去,请家长、体罚是常有的事,甚至撕烂他的课本和作业本,找各种理由把他撵出课堂和考场。

    甘宁本来活泼开朗,如此被折磨久了,也渐渐变得消沉起来。当时甘宁的同桌是苏飞,苏飞是他们班的班长,学习成绩也是班里最好的。苏飞素来对甘宁十分看重,认为他有一飞冲天的本事,不应该在黄祖的牢笼中委屈度日,劝甘宁转学,并动用自己家亲戚的势力,最终帮助甘宁从江夏中学转入了临市数一数二的重点学校。

    甘宁由此挺过了人生中最黑暗的一段时光,并在三国高级中学中结识了孙策、孙权、周瑜、陆逊等出类拔萃的人物,迎来了新的人生高度,甚至遇见了凌统这个生命中的挚爱。甘宁因此对苏飞十分感激,只道是他成就了今日的自己,苏飞对他来说已经不单单是兄弟那么简单了,更是知己,是他的恩人。

    甘宁站在麦田里讲述着过往的一切,风从他的身边轻轻吹过,带起阵阵涟漪。他的语气缓慢而温柔,仿佛连夏末暴烈的阳光都因此而变得柔和了。太史慈、潘璋、陆逊和孙权都在周围静静地听着,仿佛受了蛊惑一般,露出一脸憧憬的神情。孙权尤其感性,连眼圈都红了,叹道:“苏飞真是伟大,明明深爱着兴霸,却舍得把他从自己身边推开,给他更好的未来。可见爱不是占有,而是成全啊!”

    一旁的凌统却听得心头火起,冷哼了一声:“好个爱不是占有,而是成全!甘兴霸,敢情你和苏飞早就勾搭上了,我才是横刀夺爱的人呀!那你们就继续藕断丝连,打断骨头连着筋,继续你们伟大的爱情去吧!”凌统说完,摔手就走。

    甘宁连忙上前两步,抓住凌统的胳膊:“公绩,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苏飞只是兄弟关系,很久没联系了。这次他大概是来咱们这里玩的,兄弟之间久未见面,想见见我也是情理之中的呀!”

    凌统憋红了眼眶道:“那用得着发那么肉麻的短信吗?连‘我想你了’‘出来面基’这种话都能说得出来,你让我怎么不往歪了想?”

    甘宁急得扎煞着两只手辩解道:“这都是兄弟之间的玩笑话,怎么能当真!你看咱们班的策主公和曹魏班的曹大公子,他俩不就经常插科打诨搞暧昧吗?可他俩不还是正经八百的兄弟,并没有因此就上床呀!否则大都督和曹子建会放过他们?我和苏飞也是一样的呀。”

    凌统皱眉道:“既然你说苏飞和你多年没见了,照理就是再铁的兄弟,这么长时间没见,也该生疏了才是,怎么说起话来还是这么没羞没臊的?可见你一直和他在暗中有联系,只是瞒着我!”说罢,又摔手要走。

    这下甘宁是无论如何也解释不清了,只得跟在凌统身后一迭声地喊:“公绩,不是你想的那样!公绩,你听我解释呀!公绩……”孙权连忙拦住他道:“哎哎哎,兴霸,你人走了没关系,把手机给我留下呀。”

    甘宁没工夫跟他纠缠,将山寨手机向他怀里一扔,便追着凌统跑远了。

    孙权好不容易接住手机,回头一看,只见站在自己身后的陆逊和潘璋都因为事情发展得太快,一时跟不上节奏而愣住了。孙权摸了摸陆逊柔软的头发,伸手将潘璋的下巴合上,又在太史慈眼前晃了晃手,道:“别看了,还是往蜀汉班的方向看吧。”

    太史慈、陆逊和潘璋随着孙权的话,呆愣愣地转过身去,目瞪口呆地望着蜀汉班所在的小山包。孙权叹了口气,咕哝道:“本来人手就不够,之前已经跑了一个诸葛瑾了,这下更好,又跑了甘兴霸和凌公绩,如今只剩下三个人了,这边界是守得住还是守不住呀?”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掏出自己的手机,照着通讯录用甘宁的山寨机拨了一个号码,放在耳边听着。

    电话“嘟嘟”地响了两声,随即被人接起,一个少年的声音问道:“哈喽,请问是哪位?”

    孙权兴奋道:“是朱然吧?我是孙权呀!”

    那少年显然也兴奋起来:“是渣权呀!咱俩有多少年没见了?三年?五年?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孙权道:“哪止三年五年?从你小学时全家移民国外起,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你了,亏你还记得我。哎,我听我老爹说,你最近回国了?”

    朱然道:“是啊,回来看看我的爷爷奶奶和姥姥姥爷。”又道:“我当然记得你,咱俩从穿开裆裤时就在一起玩,一直到上小学,也算是竹马竹马。”

    孙权道:“哎,我最近有件事想求你帮忙,不知道你有空没有空?”

    朱然道:“当然有空了,你求我帮忙,没空也得有空啊!”说着,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孙权道:“那太好了,我现在正在市郊的夷陵农场学农,隔壁班一个叫刘备的,总是带着他们班的人来找我的碴,可我们班人手不够,打不过他们,你能不能过来帮帮我?”

    朱然道:“打群架?没问题!咱俩小时候就经常一起合伙欺负街上的小孩,你还记不记得?我移民这几年太没意思了,外国人都不打群架,即使偶尔打起来,也从不讲究策略,就好像没长脑子一样,哪有我大中华的群架博大精深?我不但要帮你,还要带一个帮手,这个人你也认识,是我父亲的保镖,从小经常陪咱俩玩。”

    孙权想了想道:“周泰?”

    朱然道:“bgo!怎么样,我够意思不?”

    孙权高兴得拍着大腿道:“太够意思了,不愧是我的发小,那你什么时候来?”

    朱然道:“你想让我什么时候去?”

    孙权道:“当然是越快越好了!”

    朱然犹豫了一下,大概是在看表:“现在已经十点半了,我在市中心,如果让司机开车送我过去,怎么也得下午了,你能等吗?”

    孙权忙道:“能能能,我死等。”又道:“今天是礼拜天,市中心堵车,你让你家司机走北京街转苏州路,这样快些。”

    朱然道:“知道了,咱不见不散!”便挂了电话。

    孙权也挂了电话,得意洋洋地昂着头,自言自语地道:“人脉广就是好办事!”说毕,哼着“苏三离了洪洞县”,一步三晃头地向江东班的小院踱去。

    此时孙策和曹丕也砍柴回来了,两人扛着两大捆柴,兴冲冲地从江东班的田里过,正遇上司马懿带着郭嘉和曹植在田埂上玩耍。郭嘉方才在田里不小心摔了一跤,人倒是没事,可是把裤子摔脏了,曹植又一直嚷着口渴,司马懿便想回去拿一条干净裤子来给郭嘉换上,顺便给曹植捎一瓶水,可是两只小受无人看管,司马懿也不敢轻易离开。

    如今孙策和曹丕结伴而来,司马懿便忙叫住曹丕:“子桓,你把柴放下,在这儿看着嘉嘉和子建玩,我得跟伯符回去一趟。嘉嘉刚摔了一跤,我给他拿一条干净裤子去,顺便帮子建带一瓶水。”

    曹丕将背上的柴放下,喘吁吁地擦了一把额角的汗:“没问题,你快去吧。”

    孙策一直背着柴火,弯腰驼背地在一旁听两人说话,此时道:“子桓,用不用我帮你把柴禾送回去?”

    曹丕见那两捆柴禾都像小山似的,一人背一捆还行,如今孙策却想一个人背两捆,曹丕哪里过意得去,忙道:“不用了,不用了,这柴火太重,回头把你的肌肉拉伤了,耽误了下周的自主招生考试可不好。”

    孙策却道:“不要紧,这里离我们班的院子只有几步路了,我咬咬牙就能过去,也省得你既得带奉孝和子建,又得顾着柴火了。”不由分说地将曹丕的柴禾拉过来,和自己的一份一并扛在了肩上。曹丕连声道:“仲达,仲达,你从后头帮他扶着点,不然真拉伤了肌肉,他家大都督不得剥了我的皮?”

    司马懿于是上前帮孙策分担,两人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合力将两捆柴搬进江东班的院子。孙策去院中的水槽前洗了脸手,歇了口气,便被周瑜叫回屋里复习功课去了。

    司马懿也洗了手,因为有曹丕在田中看着郭嘉和曹植,并不着急,回屋不慌不忙地替郭嘉找了一条八分裤,又从桌上拿了一瓶矿泉水,刚跨出房门,却听院门外一阵喧嚷,曹丕左手拉着曹植,右手拉着郭嘉慌慌张张地闯进院来。曹植还没什么事,郭嘉却用一只手揉着眼睛,仰着脸哭得惊天动地。

    作者有话要说:  苏飞是黄祖手下的都督,黄祖是孙策和孙权的杀父仇人。

    甘宁最初带兵投奔占据荆州的刘表,但刘表是个文人,不习军事,甘宁觉得他没什么大出息,便将目光转向了当时占据着江浙一带的孙权。

    可是刘表和孙权之间,横着一个占据江夏郡的黄祖。甘宁无法带兵过境,于是只得暂且委身于黄祖。黄祖年老昏聩,不能重用甘宁,甘宁因此郁郁不得志。

    这期间孙权曾领兵前来攻打黄祖,报杀父之仇,混战中甘宁射死了凌统的父亲凌操,两人的梁子就是这么结下的。

    不久后,同在黄祖手下的都督苏飞找到甘宁说,我不忍心看你不得志,我可以说服黄祖让你带兵外出驻守,到时候你就圆滑行事吧。

    甘宁听了很高兴,说,那真是太好了!

    于是甘宁趁外出驻守之际,投奔了东南的孙权。后来孙权带领甘宁等人再度兴兵报杀父之仇,将黄祖彻底剿灭,占领了江夏郡。

    孙权深恨黄祖和都督苏飞,专门做了两个匣子,用来盛装黄祖和苏飞的人头。甘宁知道后去找孙权求情,将头都磕破了,血泪交流,说,苏飞对我有旧恩,如果没有苏飞,我早已死在了臭水沟里,不能致命于麾下,求您饶了他吧。

    孙权于是饶了苏飞,苏飞投降东吴。

    所以我感觉甘宁其实和苏飞更配,因为爱不是占有,是成全啊哈哈哈

    ☆、飞来横祸

    司马懿拿着郭嘉的八分裤和矿泉水刚要出门,却听院门外传来一阵喧嚷声,曹丕拉着曹植和大哭的郭嘉慌慌张张地进了院子。司马懿一见郭嘉哭得惊天动地,慌得将手中的裤子和矿泉水一扔,上前问道:“嘉嘉,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哭呀?”

    郭嘉哭得满面通红,上气不接下气,压根顾不上回答。司马懿细细打量之下,惊觉郭嘉浑身上下都粘满了苍耳,t恤上、短裤上、露在鞋子外的袜子上——密密麻麻,数都数不过来。光溜溜的胳膊和小腿上虽然粘不住苍耳,但也被苍耳尖利的倒刺划出了一道道血痕,有的已干涸了,有的还在渗血,触目惊心。

    最可怕的却是郭嘉的脑袋,原来郭嘉因为天生弱质,生得比常人格外苍白些,连头发也不是纯正的黑色,在阳光下呈现浅栗色。发丝又细又软,还有些自然卷,看起来就像混血的美少年。可这本应为郭嘉外貌加分的头发,如今却成了麻烦,苍耳轻易便能粘在上头,稍稍一拉扯,便牢固得像是生了根一般。只见此时郭嘉的头发里裹满了苍耳,好像街边戴着满脑袋烫发卷的大妈一般。

    司马懿心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愤怒地盯着站在一旁的曹丕:“子桓,这是怎么回事?”

    刚才正是曹丕在田里照看郭嘉和曹植二人的,如今曹植没事,郭嘉却成了这副德行,曹丕自知理亏,不敢看司马懿的眼睛,只得低着头四下乱瞧,口中结结巴巴地道:“刚……刚才奉孝和子建跑到田埂上玩,我因为砍柴砍累了,就跟得慢了几步,谁知道那田埂上有一个大坑,坑里长满了苍耳,奉孝和子建闹着闹着,子建不知怎么就把奉孝推进坑里去了,结果……就成现在这样了。”

    曹丕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地挡在曹植的身前,生怕司马懿会找曹植算账。曹植本来就胆小,此时明知自己闯下大祸,也忙不迭地往曹丕身后躲藏,吓得眼圈通红。

    司马懿果然听得心头火起,只道曹植平日里就喜欢欺负郭嘉,自己念着他年纪小,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他倒蹬鼻子上脸了?司马懿也顾不上风度不风度的了,伸手便去拉扯曹植,曹植被他攥住纤细的手腕,钻心的疼,又被他扯了个趔趄,吓得大哭起来。曹丕连忙阻拦司马懿:“别别别,仲达,仲达,要打要骂你冲我来,子建他固然有错,可也禁不得你这样啊!”

    郭嘉大哭之余,也拉住司马懿,抽抽噎噎地道:“仲达,不怪子建,是我非要往子建身上粘苍耳,他实在躲不过才推了我一把的,我也有错!”

    司马懿拉扯曹植本是因为心急一时冲动,并没想把他怎么着,如今遭了曹丕的阻拦,又听了郭嘉的解释,便忙松开了手。曹植哭着扑进曹丕的怀里,抱紧了曹丕的腰,浑身抖得如筛糠一般。司马懿心下也有些不忍,只得先顾着郭嘉,问道:“嘉嘉,怎么样?身上疼不疼?有没有摔坏哪里?”见郭嘉始终摇着头,才放下心来:“我帮你把苍耳摘下来吧。”让郭嘉坐在自己的腿上,动手摘他身上的苍耳。

    曹丕见状,将扑在自己怀里的曹植顺到背后去,让他像玩老鹰抓小鸡一样从背后抱着自己,上前试探着问道:“仲达,让我来帮你吧?”司马懿虽阴沉着脸色不理他,但也并没有阻拦。曹丕于是小心翼翼地在郭嘉身旁蹲下,帮司马懿摘他衣服上的苍耳。

    经过郭嘉和曹植这一番大哭大闹,整个江东班的院子都被惊动了,没有外出的同学们纷纷从各自的屋里探出头看院中的情况。诸葛亮和大哥诸葛瑾住在同一间屋里,两人也都站在门口看热闹,不过诸葛亮这次倒是没有对郭嘉的遭遇幸灾乐祸,只是瞪大了眼睛默默观望。

    此时已是正午,过了不久,孙权也领着陆逊、太史慈和潘璋从边界上回来吃午饭了。甘宁和凌统不知所踪,大概是藏到某处掰扯苏飞的事去了,孙权也不太担心。一进院门,只见院中央围了好些人,孙权不知发生了什么,忙拨开人群上前道:“这是怎……”一眼看见司马懿怀中顶着满头苍耳的郭嘉,撑不住“噗嗤”一乐:“什么情况?奉孝在用苍耳烫头吗?”

    司马懿和曹丕听他说风凉话,都不悦地看了他一眼。孙权还算有些良心,忙收敛了笑意:“奉孝为什么粘了满头的苍耳?”

    郭嘉本已止住了哭声,但眼圈还红着,听了孙权的话,又将嘴角一撇:“我刚才在田里玩时,不小心滚到了一个长满苍耳的大坑里。”

    孙权露出一脸同情的神色,却又爱莫能助。司马懿和曹丕此时已将郭嘉身上的苍耳摘干净了,正对着他的头发一筹莫展。孙权上前揪住郭嘉头发中的一颗苍耳,便往下拉扯,道:“这有什么难的?揪下来不就行了?”

    可郭嘉的头发与寻常人的不同,发丝格外细软,苍耳缠进他的头发里,就如同钢丝球掉进了蚕丝堆里一样,哪还理得清?孙权下手又没有轻重,立刻将郭嘉扯得脑袋一偏,疼得又大哭起来。司马懿着急道:“孙仲谋,你下手能不能轻一点!”曹丕也怒道:“怎么能这么生拉硬拽的?敢情他不是你们家小鹿!”

    孙权连忙放了手,表示投降,可郭嘉的哭声却止不住了。司马懿心疼地将他粘满刺球的脑袋放在自己的肩上,用手指替他擦眼泪:“好了好了,不哭了,疼坏了吧嘉嘉?哎呦我苦命的嘉嘉呀!”

    孙权竖起食指道:“为今之计,只能将奉孝和苍耳搅在一起的头发剪了,要不然,难道还让他带着这一脑袋刺球睡觉吗?”

    司马懿和曹丕怎会不知这是最好的办法,只是都不忍心说出来。果然郭嘉一听孙权的提议,便哭得更加伤心,豆大的眼泪连面颊都不经过,噼里啪啦地径直往地下砸。司马懿心疼地道:“嘉嘉的头发本来就不多,又长得慢,如今还要剪……唉……”

    曹丕缩在一旁观察着司马懿的脸色,不敢多话。孙权却没做亏心事,直白道:“哎呀仲达,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优柔寡断,婆婆妈妈起来了?头发剪了再长呗,奉孝平时难道就不用剪头发?”说着,往自己的厢房走去:“你等着,我去拿剪刀,我们伯言的头发平时都是我帮他剪的,既省钱又好看,把奉孝也交给我,保管错不了。”

    陆逊因为放羊,走在孙权等人的身后,此时才赶着一群小羊进院。其中一只最小的小羊在半路上走不动了,卧在草丛里咩咩叫,陆逊只好把它一路抱了回来。如今陆逊抱着小羊穿过人群来到郭嘉面前一看,并没有因为郭嘉的狼狈而嘲笑他,只是瞪大了眼睛问道:“奉孝,你这是怎么了?”

    郭嘉只顾着大哭,哀悼自己的头发,司马懿将方才郭嘉与曹植打闹,掉进坑里的事又说了一遍。陆逊蹲在郭嘉身旁,将怀中的小羊放在地下,指着小羊身上几处碧绿的小疙瘩道:“奉孝你看,小羊的身上也有苍耳哩!”又掀起小羊的尾巴:“这里还有一个!”

    郭嘉眯缝着泪眼看见小羊屁股上的苍耳,就有些想笑,哽咽着止住了哭声。陆逊又试探着揪了揪小羊身上的苍耳,小羊像郭嘉一样,被扯疼了,转过头咩咩叫着拱陆逊的手。陆逊连忙放了手,笑道:“苍耳不是轻易就能扯掉的,奉孝,况且你头上粘了这么多,恐怕只能将头发剪去一些了。”

    郭嘉露出一脸泫然欲泣的神色道可是不会变丑吗?”原来郭嘉有一颗爱美之心,不但喜欢接近漂亮的人,更希望自己也能和他们一样漂亮。陆逊忙道:“当然不会了,奉孝最可爱了。”

    两人正说着话,孙权拿着一把大剪刀回来了,揪着郭嘉搅在一起的头发便要剪。郭嘉见了这等阵势,又舍不得自己一头自然卷的小黄毛,忙挣扎起来。司马懿哄他道:“嘉嘉,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你要是怕头发长得慢,以后就要听我的话好好吃饭,只有营养跟上了,头发才能长得快呀。”

    郭嘉却仍拦着孙权不许他剪。陆逊道:“权权,这只小羊身上也粘了几颗苍耳哩,扎得小羊很难受。你先给小羊剪了再与奉孝剪吧。”

    孙权举着剪刀过来,扒拉着小羊的绒毛查看:“可不是,粘了好几颗呢!”又问陆逊道:“是在哪里粘上的?”

    陆逊道:“刚才在半路上小羊走累了,就趴在了草丛里,大概是那时候粘上的。”一边说话,孙权便一边挥舞着大剪刀,将小羊身上的几颗苍耳连着搅在一起的羊毛一同剪了下来。陆逊又掀起小羊的尾巴:“这里还有一颗。”孙权也笑着剪了。

    陆逊将小羊身上的毛抚平,松开手,小羊便咩咩叫着跑去找院子里的其他同伴了。陆逊道:“奉孝,你看小羊剪了毛,并没有变丑啊,反而轻快了,现在是夏天,头发多了是要长痱子的,倒不如剪去一些凉快。”

    郭嘉听说,又见到方才小羊的现身说法,便不再坚持。孙权操着剪刀,大刀阔斧地咔擦咔擦几下便将郭嘉头上搅成一团的苍耳剪掉了。可郭嘉头上的苍耳比小羊身上的多,又大都缠在一起,就算孙权剪头发的技术好,也不免将郭嘉的发型剪坏了几处,一时长的长,短的短,凸的凸,凹的凹。陆逊的弟弟陆绩年纪小,嘴巴又毒,当即嘲笑道:“奉孝哥哥变丑了,头发像被狗啃过一样。”一句话,说得郭嘉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陆逊忙将陆绩拉到身边,教训他道:“公纪,不许乱说话!”掏出一面随身带着的小镜子递给郭嘉:“一点也不丑,不信你自己照一照!”郭嘉将信将疑地接过镜子,见镜子里的自己还是自己,便骨嘟了嘴,将小镜子又还给了陆逊,问道:“那你还喜欢我吗?”

    陆逊点头笑道:“当然喜欢了!”

    这时周瑜从厨房里探出头来,敲着锅铲招呼道:“开饭了,开饭了!”支使打下手的孙策将分别盛好的菜和饭端到各屋里去。

    陆逊拉着郭嘉道:“走吧,我们一起回屋吃饭了。公瑾哥哥一向最为公允,你如果不放心,待会儿问问公瑾哥哥你是不是变丑了不就行了?”郭嘉点点头,乖乖地跟着陆逊。曹植红着眼圈站在一旁,怯怯地不敢上前,陆逊将另一只手伸向他道:“子建,一起走吧!”曹植破涕为笑,伸手拉住了陆逊的手。

    曹丕在后头看得纳罕道:“怪不得人人都夸陆逊懂事,这回可算是见识到了,好一个让人省心的小受。”又瞥了一眼正在廊下打扫苍耳和头发的孙权,感叹道:“宝贝怎么都让渣渣给捡着了?”

    司马懿心不在焉地道:“这就跟鲜花都插在牛粪上是一个道理。”

    孙权却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乡下地方视野开阔,只见乌云正从四面八方缓缓聚拢过来,没一会儿便将晌午的烈日遮得一点儿也看不见了,天边隐隐响起了闷雷声。孙权忧心忡忡地叹道:“该不会是要下雨了吧?”

    ☆、乌鸦归来

    此时已是夏末,夏秋之交,天气变得格外无常,刚才还晴空万丈,烈日炎炎的天空,此刻已阴云密布。田间的风越来越大,原本鸟语啁啾,蝉声噪耳的夷陵农场,顷刻间万籁俱寂,只听得滚滚的雷声在黑暗的天际一阵紧似一阵地炸响。

    孙权连忙将游廊下的头发和苍耳打扫干净,便跑进正厢房中与孙策、曹丕、司马懿等人一同开饭了。

    曹魏班的许褚、于禁和夏侯兄弟原本一直在田里埋头收割,此时也发觉了天色不对。许褚是曹操钦点的负责人,加紧掰下了几根玉米,将带来的竹筐装满,便招呼仍在忙活的于禁和夏侯兄弟:“快要下暴雨了,咱们收工回去吧!”

    于禁和夏侯兄弟一听,便丢下手中的活,欢呼着和许褚一同往曹魏班的小院走去,哪知刚走了没几步,于禁忽然发觉不远处的玉米田里哗啦啦一阵响动。此时田间风大,于禁本以为是风作祟,谁知刚想回头,那几株玉米又索索地动了起来。这当口正好无风,玉米田又与蜀汉班交界,于禁立即警觉起来,大喝道:“是谁藏在那里?出来!”从夏侯惇的背篓里刷地抽出一把镰刀握在手中,一步步向玉米田接近过去。

    蜀汉班的庞统此时也在玉米田中掰玉米。原来刘备组织蜀汉班的同学们烧午饭时,忽然想起田里的玉米差不多都成熟了,便派庞统来掰几根拿回去煮了尝鲜。庞统一心要挑又黄又大的玉米,不知不觉便到了蜀魏边界上,见曹魏班的田中有几根好的,便动了歪念,钻进曹魏班的田中偷玉米。此时听得于禁一声断喝,才知道自己大概是被人发现了。

    庞统身材瘦小,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于禁等人却生得体魄雄伟,筋肉虬结,动动手指就能让庞统爬也爬不回去。庞统暗道一声“苦也”,连忙就地蹲在了玉米田中,一动也不敢动,冷汗顺着脊背直往下淌。

    于禁等人越走越近,脚踩得田里的麦子和杂草窸窣作响。庞统吓得几乎伏在了地下,就在一颗心都快要跳出腔子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前方不远处的几株玉米动了动,一个人影走了出去。庞统刚只顾着掰玉米,没有注意到自己周围居然还有一个人,此时从背后看着,只见那人身材高大挺拔,虽有些懒散,走起路来吊儿郎当的,但仍能看出是个身手矫捷的人,背影如同一支笔直的竹箭一般。

    庞统还没有认出这人是谁,只听那头于禁等人已嚷开了:“张辽,怎么是你?你在这里做什么?”

    张辽嘴里衔着一根草棍,一边走一边大喇喇地系着裤带,听得于禁等人明知故问,没好气地将下身向前一挺:“没看见吗?撒尿!”

    许褚道:“你撒尿不去茅厕,怎么跑到田里来了?害得我们还以为是贼。”

    张辽道:“这穷兮兮的地方,谁稀罕来偷东西?净瞎操心。我是见咱们院里的茅厕太恶心了,脏得都没处下脚,才出来田里撒尿的,就当给庄稼施肥了。”

    躲在玉米丛里的庞统听到此处,才松了一口大气,只道自己做贼心虚,许褚等人喊的是张辽,自己却误以为是喊自己。庞统此时只觉腿软,于是小心翼翼地在原地坐下了,想等张辽等人走后自己再走,并发誓以后再也不做这等偷鸡摸狗的勾当了。

    只听张辽和许褚等人还在不远处大着嗓门说话。许褚道:“文远兄,你走那么快干什么,等等我们呀。”

    原来许褚和于禁今日掰了很多玉米,装了满满四大筐,加上夏侯兄弟两个,每人背了一筐玉米,还得提着镰刀、锄头等农具,负重太多,当然走不快。张辽嫌他们四人累赘,回头将四人手中的农具都接过来,又将几人筐中的玉米各拿出几根,抱在怀里,道:“你们快点吧,我还得回去看守角门哩,要是回去晚了,老大发现我擅离职守,肯定又得唠叨。”

    夏侯渊道:“曹大公子那天不是吩咐你把角门开着,我们班的人可以随时去江东班,江东班的人也随时可以来我们院儿串门吗?这看与不看还有什么区别?”

    张辽道:“那是曹大公子吩咐的,可咱们老大说那孙权阴险狡诈,江东班的人也都不是什么好鸟,咱们班的人去江东班可以,但江东班的人想到咱们班来,却是门都没有。”

    夏侯惇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咱们老大同意和孙权结盟了呢。”

    张辽撇着嘴将草棍往地下一吐,道:“呸,怎么可能?以孙权的本事,也就将咱们大公子骗到他们那里去,作出个结盟的假象唬唬刘备吧,咱们老大那么英明睿智,怎么会上他的当?”

    许褚一向忠于曹操,听见张辽夸奖曹操,比自己得了夸奖还高兴,连忙道:“那是,咱们老大是天底下第一个聪明人,吃过的盐比孙权走过的路还多哩。”又忧心道:“可咱们大公子就单纯多了,实在应该想个办法,让他早日看清孙权那厮的嘴脸才是。”

    张辽道:“这个不用你操心,贾军师……”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话,渐渐地走远了。庞统藏在暗处听得一清二楚,没想到自己竟在无意间撞破了大秘密,只觉心中怦怦乱跳,忙从玉米田中钻出来,飞也似地向蜀汉班的山坡上跑去。

    刘备正在厨下帮马良烧火,庞统跑回院子,凑在他耳边将方才在田间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学了一遍。刘备将眼睛瞪得铜铃大,愣怔了半晌,忽然将手中的柴火向地下一掼,恨恨道:“好个狡猾的孙渣权,这次我不会再放过你了!”

    刘备说这话时,正有一道闷雷在空中炸响,远在江东班正厢房中吃饭的孙权忽然手一抖,将一只滚烫的油焖大虾掉到了裤子上,孙权连忙手忙脚乱地擦拭。坐在他身旁的孙策嫌弃道:“你手残吗?连筷子都拿不稳。”

    孙权不服气地回嘴道:“你管得着吗?又不用你帮我洗裤子。”心中却不知怎么有些不安,孙权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听得此时窗外噼里啪啦一阵乱响,豆大的雨点已纷纷然落了下来。

    孙策见孙权竟敢顶嘴,在炕桌下面伸开长腿,踢了孙权一脚,孙权也不甘示弱,回敬了孙策一脚。两人较劲之间,碰到了孙策身旁正在盛汤的大都督周瑜,周瑜不悦道:“闹什么闹?吃个饭也不消停,你们俩还是小孩子吗?”

    两人便也不敢再闹,孙策嘴里叼着一只大虾,恨恨地盯着孙权,孙权也缩着脖子白了孙策一眼。孙权身旁的司马懿则一直惦记着自己方才不该与曹植计较,害得曹植大哭,此时见曹植缩在曹丕身边,正仰着脸眼巴巴地等着曹丕笨手笨脚地替他剥虾肉吃,司马懿便将自己碗中一段剥好的虾肉夹进了曹植的碗里:“子建,这个给你吃吧。”

    曹植方才大哭时留下的红眼圈还没完全褪去,怯怯地看了看司马懿,像只刚被主人教训过的小花猫一般,又可怜又可爱。曹丕手上沾满了虾汁,用胳膊肘蹭了蹭曹植的脑袋,以示爱抚,道:“吃吧,你应该跟仲达哥哥说什么?”

    曹植轻轻地说了一声“谢谢仲达哥哥”,拿起筷子将虾肉送进嘴里慢慢地咬着。司马懿不好意思地笑道:“子桓,真对不起,刚才我太心急,吓着子建了,我给你俩赔个不是。”

    曹丕十分大方地“嘿”了一声:“这是哪里话,子建犯了错误,你教训他是应该的。我平时教训子建时,比你还凶十倍哩。这小家伙是典型的蹬鼻子上脸,不能总是给他好脸色看,你刚才那点毛毛雨,对他根本构不成威胁,他这是装可怜呢。”说着,碰了碰身旁的曹植:“是不是,子建?”

    曹植仰起小脸,可怜兮兮地看着曹丕,又憋红了眼圈,酝酿着要哭。曹丕笑道:“行了,吃饭时可不许哭,小心呛着。”曹植才用手背揉了揉眼睛,低下头继续扒饭。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渐渐地如瓢泼一般,天地间只闻得一片震耳欲聋的水声。不一时吃完了饭,司马懿和周瑜将炕桌收拾了。外头的天色越发阴沉,黑云压顶,连一丝日光也不见,屋里昏暗得如同傍晚时分,众人只得将电灯拉开。

    孙权惦记着正在前来路上的朱然和周泰,从炕上出溜下来,趿拉着鞋往外走:“我去顾雍屋里听听收音机,这场雨来得这么突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

    众人都闲着无事,便也和孙权一起顺着游廊来至顾雍的屋中。只见顾雍此时也已吃了饭,正和张昭盘着腿坐在炕上嗑瓜子,收音机放在炕桌上,兀自滋啦滋啦地播放着午间新闻。顾雍和张昭的里屋住着大乔和小乔,两人此时也都在顾雍的炕沿上坐着翻绳玩,对面屋的黄盖和步骘也在顾雍屋里坐着听收音机。

    孙权一时带着众人进来,屋内便是乌压压的一片人,顾雍忙起身想给大家安排座位。孙权道:“不用不用,你坐着吧,我们一会儿就走。”又问:“天气预报什么时候开始?”

    顾雍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马上就开始了,午间新闻一结束就是。”果然过了不一会,收音机里响起了音乐声,接着便是天气预报,一屋子人凝神仔细听着,直听到“夷陵,暴雨转中雨,19到23度”时,孙权才叹了口气道:“暴雨转中雨,恐怕又要下个没完了。”

    众人也各自唏嘘感叹,大乔和小乔抱怨大雨耽误了自己出去玩,张昭和黄盖抱怨大雨害得自己的风湿病犯了,步骘则说自己一到阴天就没精神,回屋睡觉去了。郭嘉忽然道:“这雨实在太大了,又电闪雷鸣的,不会停电吧?”

    郭嘉的话音刚落,屋里的电灯突然“啪”的一声熄灭了,顾雍的收音机是老式插电的,也蓦然没了声响。

    ☆、爱情的力量

    众人一愣,随即大笑起来,司马懿摸着郭嘉的脑袋道:“嘉嘉,你不知道自己是乌鸦嘴吗?说话可要小心。”

    孙策不悦道:“就是,我听你们班曹丕说,上次奉孝曾在背后议论我‘轻出微行,好逞匹夫之勇’,早晚会因为打篮球而受伤,果然几天后我就被许贡打伤了!”

    众人又是一阵笑,司马懿道:“这下好了,灯也不亮了,收音机也不响了,什么盼头都没有了,咱们还是回屋睡午觉吧。”

    孙权赞同道:“下雨天最适合在屋里蒙着被子睡大觉了,今天伯言在边界上累了一上午,奉孝和子建也都哭累了,咱们回屋睡觉去。”

    众人于是向顾雍和张昭道别,回到正厢房中铺床。郭嘉因为刚才受委屈时陆逊一直在身旁安慰开导,对陆逊十分依赖,等孙权和司马懿铺好了床,郭嘉便爬上床,抱住了陆逊道:“小鹿小鹿,我能不能和你睡在一个被窝里?”

    陆逊当然不会拒绝,只是怕司马懿不同意,询问地看着司马懿。郭嘉忙也望着司马懿道:“仲达,我想和小鹿睡在一起。”

    司马懿笑道:“当然可以了,不过下雨天凉,你们两个可不许踢被子。”

    郭嘉嘻嘻笑道:“不用担心,小鹿会照顾我的。”说着,从枕头边拿过自己的毛茸茸的桃子抱枕,送进了陆逊的怀里:“小鹿,这个给你抱着睡觉吧。”

    陆逊欣喜地接过来,用双手揉搓了一会儿,也拿起自己的长颈鹿枕头递给郭嘉:“奉孝,小小鹿也给你当枕头吧。”郭嘉高兴得眉开眼笑,将长颈鹿放在自己枕头的位置,拍了拍,躺了下去。陆逊也抱着大桃子躺下了,将自己的被子拉起来,严严实实地盖在了自己和郭嘉的身上。

    曹植自始至终一直站在地下看着郭嘉和陆逊,此时见两人亲亲热热地睡在一起,又感激陆逊曾在郭嘉面前替自己解围,便蹬蹬蹬地跑回屋,对正在炕上铺床的曹丕道:“哥哥,子建也想和陆小鹿睡在一起。”

    曹丕诧异道:“你不是一直不喜欢陆小鹿吗?”又问道:“你不怪陆小鹿曾经跟哥哥闹得不清不楚的?”

    曹植骨嘟着嘴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还提它干什么?现在我喜欢陆小鹿就是了。”说着,拿起枕头边的毛绒小熊,便向对面屋跑去。

    曹丕只好收拾起曹植的铺盖跟在他身后。曹植到了对面屋,只见孙权和司马懿睡在炕的两侧,郭嘉和陆逊睡在两人中间,四个人都已各自安静下来了。曹植便也抱着毛绒小熊爬上了炕,道:“小鹿小鹿,我也想和你睡在一起。”

    陆逊诧异地抬头看了看,曹植已爬到他身边躺下了。曹丕将枕头垫在曹植的脑袋底下,又将被子盖在他身上。孙权、司马懿和郭嘉此时也睁开了眼睛,曹丕叮嘱孙权和司马懿:“你们屋的炕不够大,我就不在这屋睡了,你们俩照看着子建些,小家伙睡觉不老实,不要让他踢被子,还有要小心他睡糊涂了可能会打着伯言。”

    孙权和司马懿点头答应了,曹丕便回屋去了。孙权睡得离曹植近,便将被子向他肩头上掩了掩,道:“睡吧,子建。”曹植却将被子里的小熊拿出来,塞到陆逊的怀中道:“小鹿,这个给你抱着吧。”

    陆逊将郭嘉的桃子抱枕从被窝里拿出来,向曹植笑道:“我已经有桃子了,你把小熊给奉孝哥哥吧。”

    曹植看了看睡在陆逊另一侧的郭嘉,郭嘉也越过陆逊的肩头,看着曹植。曹植于是将小熊递给了郭嘉,郭嘉一把抱住,喜欢地用脸蹭了蹭,便将小熊塞进被窝里了。陆逊也将郭嘉的桃子送进曹植怀里,道:“奉孝哥哥的桃子给你抱着吧,你们俩还是最好的朋友对不对?”

    曹植和郭嘉都点了点头,在被窝里一人拉着陆逊的一只手,闭上了眼睛。

    窗外的雨哗啦啦地下着,像一首催眠曲,屋里渐渐弥漫起睡意。曹植和郭嘉都很快沉入了梦乡,司马懿的呼吸也越来越平缓。

    躺在炕另一头的孙权却始终睡不着,心里一会儿想着答应帮助自己的发小朱然和周泰,一会儿又想着在山上的刘备。明明怎么也躺不住,却怕弄醒了睡在身边的三只小受,只得直僵僵地挺着,正不胜烦闷之际,忽听从自己叠放在枕边的衣服中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铃声。

    第1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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