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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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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L]囚鸟 作者:白露为燕

    正文 第12节

    [GL]囚鸟 作者:白露为燕

    第12节

    听路西绽如此绝情的话,孟流琛觉得自己要崩溃了,怎么办,自己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出戏,现在完全下不来台,看他姐姐那样子,也不是给别人留面子的人,难道他就这样随便起来,然后灰头土脸地离开?那也太丢脸了,他才不要。

    正当他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时,突然一只手伸到了自己眼前,他抬头看着路西绽,终于扬起了微笑,伸出手,被她拉了起来。起来之后,他一把抱住她,因为个子太高,路西绽整个被他抱在怀里,他低低头,在她耳边说:“谢谢姐姐。”

    路西绽推开他,听不出什么语气:“孟流琛,你真的很幼稚。”

    后来,两个人一同在沙发上看春晚,路西绽一直正襟危坐,孟流琛看她这么一本正经的样子心想着一定要把姐姐的傲娇病给治好,一个劲儿往路西绽那边蹭。姐弟二人这么别扭着,时间却也就这样缓缓地流了过去。难得,今天路西绽的心情竟然不算太差。

    路西绽的哮喘依旧没有好,被孟流琛闹几下就有些喘不过气,憋得脸色涨红,嘴唇发白,孟流琛见她这样也不敢再继续同她闹,急忙倒水给她喝,轻抚着她的背,让她舒服些。路西绽接过水喝了几口,闭着眼睛深呼吸了几下。

    “姐姐,我……”

    路西绽伸出手掌,示意他不必说话,不必道歉。

    孟流琛有些难过地低下头:“不该这样的。”像是有一把利刃刺穿心房,孟流琛觉得眼眶有些发酸,“这样不公平。”

    路西绽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表示不解。

    “我一直以为,是因为我妈犯的错,伤害了姐,还有姐的母亲,所以,我要替她还债,报应落在了我的身上。可是,姐又没做错什么,姐的母亲也没做错什么,为什么姐还会生病。”

    二十七岁的他,瞬间被泪水沾湿了睫毛。路西绽看着这样的他,内心竟然有了一瞬间的动容。一个人是否真诚,很多时候根本不需要什么,所谓的心理学专业知识,仅凭感觉就够了。最起码这一刻,路西绽抛却她所有的专业,她也无法发现,孟流琛的眼泪有丝毫或做作或虚伪的成分。

    “有的事情,本来就没有为什么。”路西绽说道。

    “姐姐,我会保护你的。”孟流琛揉了揉眼眶,看着她,像是在许一个一辈子的誓言。

    路西绽未再言语,转过头,看着已经到了尾声的联欢晚会。满头银丝的歌唱家身后围着一群人,一同合唱着《难忘今宵》,为这个除夕之夜画上完美的句点。

    “这么晚了,是谁会来啊?”孟流琛看了看手表,已经过了凌晨,“我去开门。”

    孟流琛跑回来之后说道:“姐,是一个漂亮的美女,所以我就开门了。”

    只见路西绽的眼中一闪而过一丝星光,起身去了门口,孟流琛见状也跟了过去。

    很多年以后,孟流琛回忆起来,他仍然记得,路西绽在开开门的那一刻,眼里张扬着多少无法诉说的柔情,也是在那个时候,他才明白了一个道理,原来,这个世界上从没有绝对的冰山,只要,她遇见了能够将她融化的那个人。

    ☆、第66章 生日礼物

    孟流琛看着眼前清新脱俗的美女,微笑着挥了挥手,乔倚夏同样回以他一个笑容。而后温柔的双眸落在了路西绽的身上,她无所顾忌地上前走了几步,上前抱住她,在她的耳边低喃:“我家傲娇过生日,我不能不陪她。”

    孟流琛了然地点点头,看着在他的眼前相拥的两个人,完全不意外,只是耸耸肩说道:“是姐姐的女朋友啊。”

    乔倚夏这才松开她,路西绽向他们二人介绍起彼此:“孟流琛,我父亲的儿子,乔倚夏,她小你半岁,你直接唤名字就好。”

    看得出来,路西绽仍是未完全解开心结,介绍孟流琛时说的是我父亲的儿子,而非我的弟弟。不过孟流琛并不在意,只要姐姐不排斥他,他总有机会向她越靠越近。孟流琛伸出手,看着眼前身形高挑,五官精致的东方美人乔倚夏,喜悦得很:“你好。”

    乔倚夏跟他握了个手:“你好。”

    “你的眼光很不错呢,美丽的乔小姐。”孟流琛怕二人尴尬,随即解释道,“我在国外,什么事情都见过,这很常见,没什么大不了的。姐姐,你放心,这件事情我是不会告诉爸的。”

    路西绽握住乔倚夏的手,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拉着她往里厅走,事实上,孟流琛是否会将这件事告诉孟庆东,她并不在意,在孟庆东将她从路家逼走的那一刻,他就再也没有权利管她了。更何况,她喜欢乔倚夏是她的事情,不需要任何人发表意见。

    见路西绽对孟流琛态度并不好,乔倚夏便一边被她拉着,一边冲孟流琛招手,示意他也一起过来。

    “生日快乐,苍苍。”坐到沙发上,乔倚夏重新拥住路西绽,“还是迟了,对不起。”

    路西绽摇摇头:“你能回来,已经很好。”

    她想了解她,必然有千百种方式,她知道,路西绽不善言辞,喜欢把真实想法埋藏于心,路西绽这个人,习惯于为别人考虑,时常装作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就是因为这样,乔倚夏才倍加疼惜她。她向剑桥校方咨询了路西绽的具体行程,知晓她的座谈会并不在年三十附近。而至于生日,倒还要感谢贺兰秋白了,当时路西绽带她去路家,叫她在屋里好好等她时,贺兰秋白去过,只不过那时的贺兰秋白尚未表现出戾气,只是温婉地跟她谈了一些往事,谈到了路西绽一路的辉煌历程,包括幼年上学,高分保送之类的事迹。

    幸好,她没有错过她们之间的第一个生日。

    乔倚夏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个精美的饭盒:“我包的饺子,应该还热,先尝一个。”乔倚夏用铁勺舀了一个饺子,送到她的嘴边。

    路西绽看了一眼孟流琛,乔倚夏也看了他一眼,说道:“我不知流琛也在,我去热一热,一起吃吧。”

    “不用管他。”路西绽将饭盒抢过来,舀着饺子自己吃起来,“他不饿。”

    “姐,我也要吃。我饿。”

    路西绽并不理他,舀了一个饺子,送到乔倚夏嘴边,乔倚夏吃下去之后温柔说道:“你就分他几个吧。”

    “不分。”

    乔倚夏随即从行李箱里拿出一盒进口的牛皮糖,起身递给孟流琛:“新年快乐,我的一点小心意。”

    孟流琛雀跃地接过来,拆开包装吃了起来,像一个孩子一样,路西绽优雅地擦了擦嘴,觑了孟流琛一眼:“我若是某些人,断然不会这般不识趣,死皮赖脸留在这。”

    这下孟流琛可算是听明白路西绽话里的意思了,原来他姐姐是嫌他打扰她跟女朋友的二人世界了,其实他本来打算吃完糖就回公寓去的,可是既然现在路西绽这么说了,他还偏就不想走了。他就是要把电灯泡当到底。

    “姐,我好困,我在哪里睡觉?”

    “这里没有你能够睡觉的地方。”

    “姐,我们来玩扑克牌,你要是能赢我,我马上就走。”

    “你以为什么人都能跟我玩牌?”可笑,除却乔倚夏是她女朋友,她可以无条件陪她玩之外,她上一回玩扑克的对象可是麻省理工的特级教授。

    话音刚落,路西绽的铃声便响了起来,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名字,没有接通,而是起身离开,上了楼。

    书房里,路西绽打开灯,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

    “”

    “你大半夜打电话给我,就是为了说这个?”路西绽冷哼一声。

    “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不可爱。”

    “你也还是这么无聊。”

    江夏戈收起玩笑的语气,严肃地说道:“好了,不逗你了。说真的,你什么时候有空?帮我个忙。”

    “什么时候都没有空。”江夏戈与她是大学同学,只不过那时江夏戈在普大念本科,而同龄的她却已经在念研究生了。在别人的眼里,路西绽属于怪胎天才,没有什么人愿意跟她做朋友,当然,她也不需要朋友。只有江夏戈,在听说学校里有那么一个风云人物之后,迎难而上,最终把她骗成了朋友。

    江夏戈跟路西绽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性格,路西绽内敛,看起来高冷,江夏戈则正好相反。江夏戈家里是做珠宝生意的,作为独生女,她是准接班人,在商场上混,没有心计是绝对不得生存的,这也造就了江夏戈城府极深的个性。

    不过与路西绽相比,当年在学校,江夏戈就受欢迎多了,她长得十分漂亮,不似路西绽那种仙气,而是一种妖艳的魅惑,一双勾魂的桃花眼足以让所有的男人为她倾倒。

    “亲爱的,你可不能不管我的死活,大不了我以身相许?”

    “什么事。”

    “承淮旗下的一个艺人自杀了。承淮最近跟一个国外的企业有很重要的合作计划,不能出任何岔子,公司上下正全力封锁消息,可恐怕也瞒不了太久了。我想你先帮帮我,分析分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让我心里也好有个底。”

    “你先把相关文件传给我,我三天后要出国,这几天我先用邮件跟你联系,等我回来之后再具体商议。”

    “嗯,好。有你帮我,我就放心多了。既然这样,我就先不打扰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呢。”

    下楼之后,孟流琛正在跟乔倚夏玩纸牌,路西绽站在楼梯口,扶着扶手,对孟流琛说道:“我答应跟你玩。”

    路西绽明显心不在焉,孟流琛要玩的扑克牌游戏又是她之前没有玩过的,一个人若是太想赢,就很容易失败,这个简单的道理,路西绽此刻却抛在了脑后。眼看着路西绽要输了,乔倚夏打了一个哈欠,揉着太阳穴说:“我好困,苍苍,陪我去睡觉吧。”

    “不带这样的,马上就玩完了。”

    “不行。”乔倚夏装作睡眼惺忪的样子,“我快要睁不开眼睛了,坐飞机坐的好累。”

    “你们两个简直合伙欺负我一个!”

    乔倚夏把路西绽手中的牌扔掉,拉住她的手往楼上走去:“走,我们去休息了。”

    “那,那我怎么办啊!”

    路西绽回过身子,冷漠地看了他一眼:“自便。你如果实在不想走,就睡在地板上吧,明天醒了,记得将地拖干净。”

    两个人十指相扣,回了路西绽的卧室,路西绽抱着肩淡淡道:“你倒是自觉得很,我有说过你可以睡这里么?”

    乔倚夏凑近她,双手揽着她的腰,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味道,她的薄唇贴在路西绽的耳畔:“我不睡这里,怎么把我精心准备的生日礼物送你呢?”

    路西绽往后退了几步,有些尴尬地整理了一下衣服,而后转身去了隔间,出来的时候手里抱了一床被子,塞进乔倚夏怀里:“把这个,拿给他。”

    看着这个总是嘴硬心软的女人,乔倚夏调侃她道:“你自己的弟弟,干嘛要让我去照顾。”

    “你不去算了。”说着就要把被子抱回来。

    乔倚夏往后一躲,让她扑了个空:“好了,我这就下去。”

    “叫他去楼上你原本那间房吧。我怕他,将沙发给压坏。”

    乔倚夏摇摇头,无奈一笑:“知道了。”还怕他把沙发给压坏,孟流琛哪有那么大的斤两,怕弟弟睡得不舒服就直说嘛。

    回来的时候,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路西绽很快移开了目光,什么都没有说,乔倚夏坐到她的身边,揽住她的肩膀:“他已经准备睡下了,放心。”

    “可笑。我为什么要不放心他。那么不懂事。”

    “嗯,是不懂事,明明知道他姐姐爱面子,竟然还那么不知分寸。”乔倚夏将她抱得越来越紧,“不过我知道,我家苍苍是让他的。”说罢,细碎的吻便落在了她的脖颈上。

    ☆、第67章 良辰美景

    “嗯,是不懂事,明明知道他姐姐爱面子,竟然还那么不知分寸。”乔倚夏将她抱得越来越紧,“不过我知道,我家苍苍是让他的。”说罢,细碎的吻便落在了她的脖颈上。

    路西绽没动,安静地被她吻着,直到乔倚夏将头埋入她的颈间,陶醉地嗅着她身上散发的美好香气。路西绽握着她的手,离开了她的怀,去衣柜里拿出一条厚厚的毛毯,铺在地上,而后抱出来一床蚕丝被。

    乔倚夏不明所以地望着她,路西绽看起来还是那么平静:“我睡地上。”随即又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道,“我不是怕什么。”

    乔倚夏上前把她铺好地被子收拾起来,重新叠好放进柜子里:“你不怕地板硬,我还会心疼。”而后转身拉开行李箱,拿出来一个精美的点心盒,很像古时宫廷专用的那种檀木,分好几层,“这是我前天去我奶奶家,跟我奶奶一起做的糕点,这两种里面有白芨和甘草成分,我吃了一个,味道很好,一点也不苦。还有这个,这个跟普通的枇杷膏不一样,没有那么腻,加了点薄荷和糯米。我奶奶手很巧,虽然已经九十岁了,身子骨却很好,以前我爷爷身体不好,也是跟你一样不爱吃药,我奶奶就变着法儿将药混在糕点里,做给他吃。”

    乔倚夏摸了摸路西绽的发,温柔道:“你不喜欢吃药,就多吃点这个。我现在学会了,以后可以经常做给你吃。”

    路西绽垂眸,看着檀木盒里外形精致,美观的糕点,启齿道:“你们家人感情真好。”

    “我的家人也是你的家人啊。”乔倚夏揽住她,眼里温柔的可以盛得下一片星空。路西绽之所以是现在这种性格,与她的家庭背景有很大的关系,她孤僻,自闭,就是因为她没有一个温暖的家,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的她身旁有了乔倚夏,那就是她最温暖的避风港。

    路西绽心里有些发闷,看着她柔情的双眸,主动吻住了她的双唇,她不善于情人之间的亲昵,可只要她想,她绝对是一个优秀的学生。她灵巧的舌勾勒着乔倚夏的唇形,乔倚夏主动张开口,同她的舌相会,绞缠。她们彼此品尝着彼此的气息,空气中充满了暧昧的香味,以及因亲吻而产生的水渍声。

    路西绽托住乔倚夏的后脑,欲加深这个吻,乔倚夏却握住了她的手,道:“你身子受不住,想以身相许,还有很多机会。”

    “我认为,在我们两个的这段关系里,我应该是占上风的那一个。”

    言外之意,很是明确。

    乔倚夏妩媚地撩了撩发丝,充她抛了一个媚眼:“那么,来吧。我愿意。”

    路西绽的表情像被什么梗住了喉,若不是手机的振动解救了她,她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路西绽打开信息,是邮件提醒,她的手机与邮箱之间有绑定,有新邮件时便会自动发信息到手机上。

    “去哪里。”乔倚夏从床上起来,问她。

    “我去一下书房。”路西绽饶有兴致地望着她,“怎么,就这样迫不及待要成为我的人?”

    “是啊。”乔倚夏抱住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畔,“很着急。”

    路西绽没理会她,扯开她的手,去了书房。是江夏戈发来的邮件,资料备的很齐全,也很繁杂,一时半会是看不完的,更何况,现在的路西绽也无法集中精力帮她分析案情,只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便回了卧室。

    彼时时间已经不早,她想着乔倚夏应该已经睡下了,两人也不会那么尴尬。可谁知。

    “还没休息?”她刚推开门,就被乔倚夏抱了个满怀。

    乔倚夏不答她,只是在她的耳畔问道:“谁?”

    “承淮的老总。”路西绽如实说道。

    “江夏戈?”乔倚夏挑眉。

    “你认识?”

    乔倚夏说道:“她在乔氏有百分之八的股份,也是董事会的成员。我听我父亲提起过。而且。”乔倚夏的声音由方才的严肃变得有些暧昧,“那女人据说生得十分好看。”

    “没我好看。”

    “嗯?”乔倚夏收紧手臂,薄唇贴在她的耳畔上。

    “也没你好看。”

    “这么晚了,她有什么事情要跟你说?”

    “承淮旗下的一个女艺人自杀了,她让我帮忙分析案情。”

    听到案情二字,乔倚夏方才分开手放开她,两个人一同坐在沙发上:“什么名字?”

    “方恬。”

    路西绽不了解娱乐圈的事情,对这个人一无所知,不过乔倚夏是略有耳闻的。方恬曾经红极一时,甚至被媒体与其她六个女明星并称为七仙女。但自从去年起她跟另外一个女明星陷入了一起丑闻中,骂声不断,后便很少出现公众视野中。

    “江夏戈怀疑此事与周梦蝶有关。”路西绽道。

    这周梦蝶,就是当年传闻与方恬不和的女明星。说起来,方恬与周梦蝶皆是不幸之人,周梦蝶生得美丽,是七仙女之首,非常受欢迎,后来却被不知名的人泼了硫酸,容貌尽毁不说,还瞎了双眼,葬送了一生。方恬也没好到哪里去,谁都知道她与周梦蝶不合,由于人气不如周梦蝶,很多部戏她只要有周梦蝶出演她都只能当绿叶。周梦蝶出事,大家自然会怀疑到方恬的身上,承淮为了避嫌,也就渐渐雪藏了方恬。

    “在尚未了解事情的经过之前,任何人都是怀疑对象。”乔倚夏道。

    路西绽十指交叉在一起,点头道:“不错,有长进。还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有是有,只不过……”乔倚夏搂住路西绽的脖子,低声道,“我现在不想谈这个。”

    时间已经不早了,时针慢慢向三的方向靠拢,乔倚夏是明早十点的飞机。方才蓝雪梧给她打电话,说一切都好,叫她不必担心,大可以多待几天。小时候乔倚夏用觉得蓝雪梧像个麻烦精,跟屁虫一样地粘着她,不过现在看来,有个妹妹总是好的,最起码有个坚实的后盾。这次她能够深夜赶回来,多亏了蓝雪梧,若不是蓝雪梧及时出现,她真的不能确定自己能否说服自己的父母,放自己离开。

    “那便睡吧,时间不早了,我乏了。”也顾不得洗澡了,直接便往床的方向走去。

    乔倚夏已经洗好了澡,头发还没有完全干,发梢湿漉漉的,看起来性感又娇妩,她也不拦路西绽,只是坐在沙发上,动也不动,路西绽倚着床背,看着她,开口道:“过来。”

    乔倚夏乖乖起身,一双长腿向路西绽那边的床沿迈去,她坐在床边,声音里像是掺杂了某种甜酒一般,她二人四目相望,碰撞出缤纷的花火:“我过来了,然后呢。”

    路西绽直了直身子,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超过五公分,路西绽睁着眼睛,吻上乔倚夏柔软的唇,两个人都没有闭眼睛,朦胧地睁着双眼,长睫毛互相碰撞,炽热的呼吸交在一起,没有更进一步的深入,只是简单又认真地品尝着彼此薄唇的滋味。乔倚夏双手搭在路西绽的肩上,而后慢慢收紧,两个人闭上眼睛,感受着此刻的美好与温存。

    “我美吗?”乔倚夏吻上她的耳垂,声线暧昧。

    “……”

    “不美?”轻轻咬住,怀中的人轻轻颤栗。

    “尚可。”

    乔倚夏不怒反笑,双手向下移动,隔着衣料抚摸她的后背:“江夏戈呢?”

    “美。”

    路西绽听得那人在自己的耳畔低声笑起,她勾住她的下巴,扬着双唇看着她:“虽来日方长,可我看今日月色正好,良辰美景,岂可浪费。”边说边将手指移至路西绽的脖间,锁骨,“也好让路教授看一看,我究竟美是不美。”

    乔倚夏说罢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路西绽有些慌乱,脸色微微泛红,但并未推开她,乔倚夏安静看着她,这是她第一次看路西绽这般娇羞的姿态,有些手足无措,有些六神无主,这样的她,真是可爱得要命。乔倚夏如视珍宝般在她眉心落下一吻,随即从她身上翻了下来:“晚安,苍苍。”

    她对她的爱,不急于这一时。

    两个人躺在同一个枕头上,盖着同一条杯子,底下是紧紧相扣的手,路西绽看着天花板,语气已经恢复了常态:“我甚至不敢相信,世界上竟然有人抵御得了我的魅力,完全不为所动。”

    乔倚夏胳膊肘抵着床,手掌撑着头,目光魅惑地望着她:“那我问你,我与那江小姐,谁更令你心动?”

    路西绽一向高傲纯澈的眼神里第一次有了类似于妩媚的东西,让乔倚夏的心一惊,只见路西绽也支起身子向她靠近,路西绽倾身压住她,抵着她的鼻尖,伸手把她的碎发丝捋到一边:“一个,是无论她同谁上床都与我无关的人,而另外一个,是这一生只能上我的床的人,你倒是说说看,谁更令我心动?”

    路西绽终于调节好了自己的心态,她从小就习惯了强势的地位,床笫之事她确实没有经验,可那并不代表,她可以轻而易举地被人掌控。

    “姐,有没有睡衣啊,我不穿睡衣睡不着。”

    孟流琛惺忪着睡眼看着缓缓打开门的姐姐,自家姐姐脸色有些潮红,孟流琛再不解风情也知晓是怎么一回事了,刚想说对不起,便听姐姐说道:“孟流琛,扰人清梦,是会遭雷劈的。”

    觉得自己犯了滔天大罪,孟流琛哪里还敢提什么睡衣的事,摆着手就往楼梯口跑去:“不用了,不用了,姐,我突然很困,不用换睡衣了!”跑到楼梯口时,他又突然转过头来,顽皮地对着路西绽说道,“不过,姐姐的话,应该在下面吧?”

    ☆、第68章 迷雾重重

    孟流琛声音不小,卧房中躺在床上的乔倚夏也恰巧听到,不由得扬唇一笑。路西绽算是个典型的肤白貌美的病秧子,虽然聪明机敏,腹黑与傲娇并存,喜欢掌控大局,但在这档子事上,她恐怕还真的只能占下风。路西绽回到床上,也未曾多想,对于床笫之私,她一向不介怀主动与被动的问题,只要乔倚夏喜欢,其实她内心并不在意上风或者下风,两个女人,若分的太清,那与男女之爱又有何异。

    此番被孟流琛打搅,两人一时皆没了兴致,加上都有些许疲倦,便相拥入眠。

    翌日,令二位美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在她们起床下楼之后,发现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光影下的孟流琛显得特别帅气,短短的头发,高高的身板,英俊极了。

    “姐姐,妹妹,看我为你们精心准备的早餐,怎么样?”孟流琛得意地挑挑眉,手搭在路西绽肩上。

    路西绽嫌恶地把他的手扯下来,坐在位子上:“我先检查检查,有没有下砒|霜。还有,谁准许你随意认妹妹的,就凭你,我看连夏初中时的智力水平都比不上。”

    “那不叫妹妹,叫什么,如果可以跟着姐姐一起叫夏的话,倒是也可以啦,我也不介意的。”孟流琛笑得痞痞的。

    “做梦。”路西绽抬头,冷冷看他一眼,“就叫姐姐吧。”

    乔倚夏咬了一口吐司,点点头:“嗯,我不介意。”不介意多一个比她大半岁的弟弟。

    “可是我,我介……”

    “你怎样?”路西绽放下面包,那一脸严肃的样子又不禁让孟流琛打了一个寒颤,这到底是要怎样嘛,明明是她提出无理的要求,要自己叫一个比自己小的女孩姐姐,现在还拿出高中老师的样子来恐吓自己。

    最憋屈的是,他还真的就吃她这一套,真的就怕她。奇了怪了,他从小到大受尽了女孩儿们的宠爱,哪个女孩不是爱他爱到不行的,何时受过这样的气。

    “我真的一点都不介意。”孟流琛瘪了瘪嘴,“二位姐姐慢慢用餐,我去拖地。”

    眼看着孟流琛灰头土脸,一脸不开心又不敢不服从路西绽的离开的样子,乔倚夏喝了一口粥,对对面的女人说道:“你对你弟弟很不温柔。”

    “我为什么要对他温柔。”

    他又不叫乔倚夏。

    送机的时候路西绽还是那张万年不变的面瘫脸,乔倚夏也好不到哪里去,无论她们二人相处时是怎样的千娇百媚,可在公众场合时骨子里的冷傲是改变不了的。机场里有因分别而泪流满面的情侣,有依依不舍的亲人,有紧紧相拥不愿分开的挚友,路西绽身旁站着孟流琛,脸上竟看不出分毫的眷恋。

    乔倚夏看起来有话想对路西绽说,孟流琛很有眼力,退到了一边。

    “承淮的事,你知会江夏戈一声,让她先交给我来处理。你只管好好在剑桥做演讲,回来再说。”

    将这件事交给乔倚夏,的确是个万全之策,一来她经验丰富,二来,承淮总部跟乔倚夏的故乡在同一个城市,二人交流起来也比较方便。路西绽点点头,表示没问题。

    乔倚夏捋捋她的发丝:“不抱抱我?”

    “有必要吗?又不是生离死别。”

    乔倚夏故意瞥了一眼不远处正深情相拥着的一对情侣,男孩将女孩抱在怀里,女孩低声抽泣着,乔倚夏摇摇头,无奈地说道:“真羡慕。”

    路西绽有些不知说什么,她觉得,她终其一生也无法理解,为什么那群凡人只是送个机都可以像在剧组演戏一样。而现在,乔倚夏竟然说羡慕?罢了,就算乔倚夏再羡慕,她也无法为了满足她而容忍自己去模仿那些个凡人。

    “走了。”乔倚夏刮刮她的鼻子,拉着行李箱,准备去候机室,走到半途中突然回过身子来,“真的不抱抱我?”

    路西绽慢慢向前走去,边走边尴尬地抚摸着自己的长发,走到她跟前:“好好提升自己,别懈怠,争取早日破案。”

    这个不解风情的女人。这种时候,竟然还能一本正经地说出教科书式的话来,也罢,乔倚夏也不指望她能说出什么浪漫的话了,点了点头,转身欲要离开。却不料被身后的路西绽抱住:“也让她们羡慕羡慕你好了。”还不等乔倚夏反应,路西绽就结束了这个短暂的拥抱,冲她挥挥手,“走吧。”

    不远处的孟流琛看到这暖心的一幕也不由得感叹道:“恋爱真好。”

    时间过得很快,无论是路西绽还是乔倚夏都没有被别离冲刷出太过悲伤的情绪,离开,是为了更好的相聚。很快到了路西绽出国的日子,先前青烨是她的助理,一直有她的陪同,如今也没有寻找一个新的助手,便成了一个人的旅行。

    在机场遇到孟流琛时,路西绽戴着一副黑超,为了使自己气色看起来红润些,涂了大红色的口红,孟流琛打扮的一如既往的帅气,此次竟穿了正装,像是明星一样。

    “你来干什么。”

    “姐姐不是要出国么,我去做你的助手吧。”孟流琛哦了几声,改口说,“保镖,保镖。姐姐的能力不需要助手,我去保护姐姐的安全。”

    路西绽不理他,只是将他当作空气往里走,孟流琛就像个跟屁虫一样在后面跟着,他机票都订好了,当然是要跟去的。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路西绽也就随他了,想到自己正好缺一个佣人,留着他也未必一点忙都帮不上。

    路西绽此前没有去过剑桥大学,多是在美国的一些学校做讲座,她不仅是加州大学的副教授,更是常春藤盟校中三所高等院校的副客座教授,虽然年纪尚轻,可在学术界以及心理学界已经名声很响。她所创作的《十二谜梦》更是在国内外畅销,成为了极富影响力的心理学著作。

    “你好,很高兴见到你,卡洛琳教授。”出现的是一个戴着眼镜,年龄在五十左右,有些秃顶的,说着一口流利的英语的男人,他是实验心理学系的主任,旁边还有几个学生,应该是学生会主席等人,他们的面部轮廓很深邃,金发碧眼,穿着休闲,很有学生的蓬勃朝气。

    与路西绽一同做讲座的还有两个极富盛名的心理学教授,他们年岁比路西绽长很多,是她的前辈,讲座在第二日,他们可以稍作休息。路西绽住在一个星级酒店里,她眸色深沉地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人潮拥挤,轻轻呼了一口气。

    有些事,是时候面对了。

    这也是她这次出国的最主要目的,演讲并不是最终的目的,主要的,是为了演讲结束后的美国之行,她回到电脑桌前,看着方才收到的邮件,眉头紧蹙。

    “we——offbi,avis”

    十年前的点点滴滴,像影片一样在她的眼前放映,当时爆破的声响,当时那人在自己耳畔充满了魔性的恐吓,当时现场众多人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以及贺兰秋白崩溃倒地的绝望。案子结了,那杀人狂魔最终得到了应有的报应,可那一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究竟为何会造成那么多人的死亡,却只有路西绽知道。

    那是一段她无论如何也不愿回忆起的往事,比梦魇还要来得更加可怕。恶魔已经露出了它丑陋的獠牙,张着血盆大口,等着将她吞入腹中。

    “姐,姐!”

    随着孟流琛的呼喊,路西绽从噩梦中醒来,孟流琛手里握着纸巾,帮她擦着额头上的汗,看着路西绽发白的嘴唇,他几乎要吓坏了。

    路西绽睁着无神的双目,问道:“去哪里。”

    “这是去剑桥大学做讲座的路上啊,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不是噩梦。路西绽知道,不是噩梦。如果是噩梦,她眼前的面孔不会那么的清晰,方才,她甚至能够看到他们眼底里对自己的怨恨,那是一种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的目光,她们用一种近乎歇斯底里地语气在自己的耳边呼喊:“hell”

    她听到那个龇牙咧嘴的男人捏着自己的肩膀,一边又一边地对自己说:“y”

    “姐,你是不是……”孟流琛皱了皱眉,看着她光洁的手,“你的戒指呢?”

    路西绽不答他,闭着眼睛,握紧了双手。

    “是贺兰秋白让你来的。”

    孟流琛一时没了声音,车里很安静,路西绽倚靠着车背,像一个没有生命的雕塑。

    此时的孟流琛,与先前那个总是没心没肺,无忧无虑的大男孩判若两人,他攥紧双拳,低声说道:“如果我真的不想来,没人能逼得了我。”

    孟流琛被安排在会堂的第二排,跟学生们一起听讲座,他的姐姐作为唯一一个东方人,还是最年轻的东方人,讲起弗洛伊德时的神采飞扬令他骄傲,她甚至一眼都没有低头看过演讲材料,用一种轻松的方式跟台下的同学们分享着自己的经验,时不时得获得年轻男孩女孩们雷动的掌声,孟流琛先前从未接触过心理学,虽英语很好,可专业名词听起来还是很吃力,不过路西绽讲得很有趣,一点也不枯燥,更不会有故弄玄虚之感,很容易提起别人的兴趣。

    讲座结束后,孟流琛扬着一脸笑容打算跟姐姐说一些祝贺的话,却被一个留着一头红发的女人抢了先,他看着那个女人向路西绽走近,看见路西绽的脸色,由冰冷,变为了阴郁。

    “it’’”

    ☆、第69章 抽丝剥茧

    路西绽不会忘记她,永生永世。

    红发女人笑得娇媚,五官算不上美艳,但别有一番韵味,她撩了撩发丝,睁大了双眸,路西绽知道,这一段尘封的记忆,这一块丑陋的疤痕终于要被揭开,它的真实面容,也终于要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fbi派了专机接路西绽,而则是提前与她会面的代表,飞机上,孟流琛戴着眼罩小憩,路西绽跟之间隔着一条走道的右侧脸颊上有一条疤痕,正是岁月的痕迹,她蓝色的眼睛凝视着路西绽的侧脸,表情复杂。

    “多年不见,卡罗琳,你还是这样美丽。”

    跟路西绽是大学同学,如今已有三十三岁,除却脸上那条疤痕之外,保养得很好,看起来就像二十几岁的小姑娘。

    路西绽没说话轻笑了一声,语气苦涩而悲伤,其实她们都知道,那是无论多长的时间都无法抹平的伤疤。

    “卡罗琳,你要知道,我的痛苦,绝对不会比你少。”

    飞机窗外苍茫一片,地平线上的人抬头瞧得见湛蓝的天空,可窗内的人却心似结锈。

    乔倚夏接到江夏戈的电话时刚刚结束培训,她的企业管理知识太少,莫说经理,她现在连成为一个普通的职员都很有问题,乔父给她下了命令,限她在三个月之内熟悉乔氏的基本运作,三个月之后正式进入乔氏,先从基层做起。

    先前乔倚夏并未见过江夏戈,不过她在商场上是一个赫赫有名的女人,父亲也曾多次提起,这个女人是如何的卓尔不群,如何的“杀伐决断”,也正因为她有这股子魄力和狠戾,才能打败一众对手,成为商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江夏戈将她约到了一家颇有古典格调的茶馆,她们一个留着一头乌黑的长发,一个披散着妩媚的棕褐色波浪卷,一个像纯洁的百合,一个像妖冶的牡丹。

    这是二人第一次碰面,江夏戈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人,嘴角一直晕染着浅浅的,意味不明的笑意。

    “我可爱的这下可真是将我害苦了。”江夏戈不仅长相妩媚多姿,就连声音也带着种似有若无的魅惑感,让人一阵酥麻,“竟然将我承淮的内部密事轻而易举地告知了我的竞争对手,还美其名曰查案子,这下真叫我哭笑不得了。”

    路西绽并非像江夏戈所说那般,故意置承淮于水火,只因她相信乔倚夏,对她没有任何的怀疑,所以才会毫不犹豫地将事情告诉她。

    乔倚夏看着眼前狐狸精一样的女人,淡淡道:“江小姐,如果我有意为难承淮,我想现在,你是没有机会悠然自得地同我在这里喝茶的,你说呢?”如果她真的想借题发挥,将消息曝光出去,江夏戈恐怕要忙得不可开交了,哪里还会有闲工夫在这里跟她谈笑风生。

    江夏戈挑挑眉:“我倒是有点想听听看,乔小姐为什么想要帮我,打算如何帮我了。”

    “帮你的理由很简单,因为你是西绽的朋友。”

    江夏戈笑起来,别有用意地点点头:“叫的倒是亲昵。”

    乔倚夏十指扣在一起,看起来有一股清冷的气质,吸引了江夏戈的目光:“江小姐,你是乔氏的股东,乔氏不会忘恩负义,过河拆桥。并且,我相信,以承淮的实力,是完全不用担心被趁人之危的,不是吗?”

    “乔小姐果真是爽快人。”江夏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我相信,具体的情况已经传邮件给你了,方恬虽然先前被承淮冷藏,但却一直没有解约,现今出了这种事情,瞒得了一时,瞒不过一世。那周梦蝶同样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一刻也不叫人安心。”

    “我需要见一见周梦蝶。”

    “那是自然。”江夏戈耸耸肩,“方恬出了这种事,她是首要怀疑对象,只不过,想见她怕是不容易,自她被毁容之后,她便由她姐姐照顾着,她与她姐姐关系很好,姐妹二人相依为命,方恬死后,她姐姐就拒绝一切人以任何理由接近周梦蝶。”

    乔倚夏垂眸,当年的事情,她必须当周梦蝶的面问清楚,对于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十分漂亮,靠脸吃饭的女人来说,没有什么比她的脸蛋儿更让她珍惜的了,当年的毁容事故为何始终没有揪出幕后真凶,为何最后就那样不了了之,这一切都太奇怪了,而那桩案子,与方恬的死,总让乔倚夏觉得有着某种密不可分的联系。

    “这件事情交给我就好。”乔倚夏说道。

    想见周梦蝶一面,对她来说,不算难事。

    江夏戈倚着后背,看起来风情万种,玩味地看着对面美丽动人的乔倚夏,笑意愈发深沉。乔倚夏受不了她这般轻佻的眼神,觉得没什么必要继续跟她待下去,便借故要离开。江夏戈亦没有挽留,正当乔倚夏准备推门离开之时,江夏戈低呼一声,作摔倒之势,令江夏戈吃惊的是,乔倚夏见她险些摔倒,竟没有丝毫要去搀扶的意思,只是冷冷看着她。

    江夏戈也不再伪装,笑着上前握住门把手,不让她离开,她二人身高相仿,江夏戈又穿着十公分的恨天高,低头看着乔倚夏:“果然跟一样,是个狠心的女人。”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请让我离开。”

    “谁说没有别的事了?”江夏戈的声音媚到骨子里,叫乔倚夏不舒服极了,“乔小姐还没有告诉我,是如何将我那万年冰块脸,情商低到尘埃里的宝贝给迷住的?”

    “江老板。”乔倚夏换了个称呼,看着眼前这个轻浮到不行的女人,“请注意你的言辞。”

    “两个木头一样的人在一起,不会很无聊吗?其实我一直觉得跟我才是最般配的。乔小姐一定不知道,当年在普大,有多少人曾经看到我们两个走在一起就脑海里自动生成百合,眼冒米分红色泡泡。”听江夏戈的语气,不像是炫耀,倒像是调戏乔倚夏,故意惹她生气。

    乔倚夏不上她的当,完全置之不理。但江夏戈握着门把手,她想开门,就必须握住江夏戈的手,令她心烦极了。

    “我与虽不常联系,但我始终记得我们在普大的美好时光,我之所以愿意相信你,不是因为你说的话多有信服力,而是因为你是的人,她是一个值得别人用命来疼惜的女人。我收回对她宝贝的称呼。”江夏戈的语气由方才的轻浮变得严肃,“以后,希望乔小姐务必好好宝贝她。”

    江夏戈旋转了一下把手,门被打开了,她踩着高跟鞋走了出去,回过头冲乔倚夏抛了个眉眼,还向乔倚夏挥着手,做告别的姿势。

    知道路西绽不喜欢人太多,所以接机的只有avis一人,也就是当年那个跟路书野极为交好的探员。

    见到路西绽,avis显然很激动,眼眶里泛着点点泪光,她看着她,就像是看到了路书野一样,以至于一时忘记了路西绽的洁癖,上前拥住她,表达着自己内心的喜悦:“我亲爱的卡罗琳,我终于见到你了,真好,真是谢天谢地。”

    对于路西绽愿意面对过去,主动揭开伤疤,再体验一次切肤之痛,avis是不曾料想过的,他,甚至他的同事们,他们全都觉得,或许这段密事就要这样被尘封在历史的长河里。

    孟流琛跟在路西绽身边,基本上插不上话,不过发生的一件暖心小事,叫他觉得,他这次充当路西绽的跟屁虫是一件完全值得的事情,那就是在向avis介绍自己的时候说的是her,也许在路西绽的内心深处,是承认自己这个弟弟的吧。

    “亲爱的,我不得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就在不久之前,当年那个男人的母亲,她终于不再一味地回避我们了,她终于愿意开口说话了。”

    事实上,fbi虽人才汇聚,破案无数,可关于十年前那个案子,他们却至今束手无策,他们抓住了始作俑者,却无法弄清楚来龙去脉,那一天晚上,那个杀人狂魔究竟对路西绽说了些什么,又是什么致使库房的爆破,包括路书野在内的十余人全部葬身火海。

    fbi里各个皆是智力超群的精英,包括这位avis,她是网络部的一名成员,几年前有一个风靡全球的新闻:fbi通缉“僵尸网络”之父,控制全球50万台电脑。而avis就是那次行动不可或缺的一员。

    十年前那起案子对路西绽造成的心灵创伤有多严重,他们不是不知道,所以也只能循序渐进。

    路西绽看着avis给她的资料,那是他们对杀人魔杰西家庭背景的解析,以及上一次与他的母亲谈话的所有内容记录。而关于其他方面的调查结果和资料,她不用再刻意去温习,毕竟,任何冰冷的结果都没有亲身经历来得更为令人印象深刻。

    待路西绽抬起头时,她蹙着眉头,对着avis棕褐色的双眸,薄唇微张:“阿尼玛与阿尼姆斯。”

    ☆、第70章 你是猪吗

    听着路西绽说话,avis放下手里的资料,摘下眼镜:“嗯?”

    “荣格博士的性格分析论里,曾多次提到过这两种原型。”

    阿尼玛与阿尼姆斯别称男性潜倾和女性潜倾,阿尼玛指的是隐藏在男性心中的女性特质,而阿尼姆斯则指隐藏在女性心中的男性特质。荣格曾说,男性的女性特质多受母亲影响,女性的男性特质多受父亲影响,因为男性最早接触到的女性是自己的母亲,所以母亲往往是阿尼玛的象征。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以前一直很喜欢弗洛伊德。”avis撇撇嘴,工作室里只有她跟路西绽二人带孟流琛去了小吃街吃美食,放松他的心情。

    路西绽不喜欢fbi大楼里弥漫着的那种恐慌的气氛,每个人手头都有处理不完的事情,每天都有层出不穷的案子,探员们的脸上鲜少能看见除皱眉之外的表情,而现在在这幢她曾经百般抵触的大楼里,在充满了阴郁味道的小屋子里,她觉得自己曾经的那种抵触情绪似乎也没有那么强烈了。

    “那并不能使我否认荣格的性格分析学的确有许多可取之处。”路西绽拢拢自己的头发,看起来有一股别样风情。

    从路西绽初入大学时,就毫不吝啬于表达她对于弗洛伊德的崇敬与喜爱,三不五时发表论文对这位奥地利心理学家的观点进行深度剖析,她拥有每一部弗洛伊德著作的典藏版,并且每一本书都至少看过十遍以上。对心理学有研究的人都知道,荣格与弗洛伊德之间的“恩怨”,荣格本是弗洛伊德的学生,后却因观点不和致使二人关系破裂。就avis认为,路西绽既然对弗洛伊德达到了痴迷状态,自然不可能认□□格的观点。

    avis打开电脑里的文件夹,调出来一个视频:“这是当年我们跟杰西谈话时的录像。”

    路西绽看着那一张熟悉的,可憎的面目,按下了开始键。

    那个男人眼睛里的红血丝很重,嘴角一直扬着阴险又吓人的笑,他的拳头握得很紧,面部青筋暴起,他嘴里骂着难听的脏话,时而发出凄厉的笑声,时而起身作癫狂状。avis看着路西绽的表情,十年过去了,她已经能够用一颗平和的心来面对这件往事了,而avis却不知是喜是忧,想到十年前葬身在火海的英俊青年路书野,avis一阵心绞痛。

    “好了,卡罗琳。”avis上前俯身揽住路西绽,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累了,我想,你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我不想再带着这一段沉重的往事生活,avis。”路西绽移了移身子,让avis的手松下来。

    考虑到路西绽的情绪,这件事情全权交由了avis负责,另外还有几个人辅助,但依路西绽的性格,她恐怕不太习惯太多人围着她。

    “除了那天晚上之外,我对他一无所知,但我想,他是一个卓尔不凡的天才。”

    avis点头:“杰西在大学时代,的确是一个智力超群的鬼才。”她起身喝了一口水,抖了抖肩,“但你是从哪里看出来的?”杰西对路西绽的影响有多深,她有多想把这段回忆从脑海中刨去,avis不是不知道,她可不相信路西绽会私下调查他。

    “你们以为他疯了,可事实上,他只是在隐藏自己真实的情感不被你们洞察,从始至终,无论你们说什么,他都丝毫不受你们的影响。”

    avis也不与她兜圈子,直入主题:“杰西是马里兰大学心理学专业的一名学生,听他的指导教授说,杰西天赋异禀,极具创造性,深谙读心术,在他那个年纪来说,非常了不起,是一个难得一见的鬼才。不过也正因如此,造成了他骄傲自大,目中无人的性格,人缘极差。”

    “后来同专业出现了一个比他更有天分的男学生,他习惯了那种众星捧月的感觉,受不了人们把目光渐渐转移到别人身上,开始变得暴躁,易怒,打架斗殴,屡犯错事,后来被勒令退学了。”

    路西绽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她觉得自己的头有千斤重,从里而外的刺痛。avis便不再说下去,瘪了瘪嘴说道:“卡罗琳,我看,我还是给你弟弟打个电话,叫他接你去酒店休息为好。”

    路西绽没有拒绝,她觉得这屋子里有个怪味道,却又说不上来具体哪里怪,加上avis走路鞋跟触碰地面的声音,让她心神不宁。总而言之,她讨厌这里,非常。

    “明天,不见不散,可爱的男孩。”没想到的是竟然一直跟着孟流琛,并且眼里还多了一种羞赧,她妖娆地冲孟流琛挥着手,笑得奔放极了。

    “你的口味还真是不浅。”车里,路西绽对驾驶座上的孟流琛说道。

    孟流琛痞痞一笑:“玩玩嘛,那女人老是老了点,不过倒是挺有趣的,放得开。”

    “玩玩。”路西绽冷哼一声,陡然提高了声调,“我是来带你玩的吗!”

    孟流琛被路西绽吓了一跳,方向盘一时没握紧,险些撞到树上,他觉得背脊发冷,从车内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路西绽,脸色阴暗,让他又打了一个颤栗。

    “好了啦,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

    孟流琛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一个让他束手无策的姐姐,且不说总是有事没事恐吓自己,还总是使唤自己,自己对她来说,完全就是奴隶,但就算这样,他却没办法对姐姐发脾气,无论是不是自己的错,只要惹姐姐不开心他绝对心甘情愿道歉。真是见了鬼了。

    “姐姐,我突然好崇拜倚夏姐。”这不,自打路西绽让他喊乔倚夏姐姐之后,他就真的喊姐姐了,这还不够迁就吗!

    “人总是会对比自己更加优秀的人产生崇拜感。”

    “姐,你会跟倚夏姐结婚吗?”

    说到结婚,路西绽一时语塞。她们,真的能够拥有一个属于彼此的婚礼吗。

    见路西绽不回答,孟流琛觉得自己可能说出话了,便换了一个话题:“姐,你很喜欢倚夏姐吧。既然喜欢,那你就要多解解风情啊,不要总是这么强势,偶尔也要小女人一点,可爱一点,这样她才会开心。”

    “我需要你来教我?”

    算了算了,反正他说什么错什么,他简直愚蠢,愚蠢至极,他发誓,他再也不要主动找话题跟路西绽聊天了,简直就是自讨苦吃!

    然而孟流琛做梦都想不到的是,他家姐姐虽然嘴上说着不要,却把他的话记在了心里。回到酒店之后路西绽冲了一个澡,换上丝绸睡袍,看了一会儿书,等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才拿过手机,准备给乔倚夏打电话。因美国同中国有时差,路西绽选在中国晚八点时给乔倚夏打了电话。

    这几日工作上的事很忙,加上要查方恬的案子,乔倚夏确实没有能来得及给路西绽打电话,看着手机屏幕上闪烁着的苍苍二字,乔倚夏心底一暖。

    “想我了?”乔倚夏想象着电话那头的路西绽的表情,问道。

    “能不能不要总是问这么难回答的问题。”

    对于路西绽来说,像是,喜欢我吗,想我吗,这类的问题,比任何学术性的问题都要难千倍百倍,因为以她的个性,很难从她的口中听到什么浪漫的话。

    “那么什么才是容易回答的问题呢?”

    “比方说,你可以问我,你在查案的过程中遇到的无法解决的问题,或者是,我在剑桥做完讲座之后的感受……”

    “路西绽。”乔倚夏不动声色地打断她,“你是猪吗?”

    跟一个比自己情商低的人谈恋爱是一种怎样的体验?这就是乔倚夏正在经历着的事情。客观来说,她觉得她自己的情商已经很不高了,可谁知第一次的恋爱对象就是这么一个榆木脑袋,完全没有情商可言。案子?谁要跟她谈案子!做讲座的感受?鬼才会关心!

    “……”路西绽沉默片刻,握紧了手机,“为什么说我是猪。”

    听她这么问,乔倚夏瞬间没了脾气,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智商低还可以慢慢提升,可情商低,哪里是三两日能改变得了的。

    路西绽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色,眼底朦胧:“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以前聪明了?是什么事情让你产生了这样的错觉?”

    “……”这下换乔倚夏无语了。

    气氛一时陷入了冷场的尴尬里,想到孟流琛说的话,路西绽主动积极地寻找起话题:“我现在在美国有些事情要处理,回去帮你带礼物。”

    “我要什么你都给?”

    “嗯。”

    “那我要你带一个高情商的女朋友给我。”

    路西绽眨了眨眼睛,白皙的手搭在书皮上,房间的窗台的玻璃瓶里浸泡着风信子,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她的双颊晕染出一片浅浅的红晕,看起来美丽而迷人。

    第1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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