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一夜恋夫 作者:万支
正文 第8节
一夜恋夫 作者:万支
第8节
湿擦身体,也是高子寒交代过他的,只是刘河想不到这个男人会顾及这一点。
他到底在想什么。
时而冰冷,时而愤怒,时而温和,原以为会摸到他的规律和脾气,才发现,面对这个男人,刘河觉得自己就跟一个白痴一样,时刻需要警惕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擦完身体后刚躺上床,甄军又把他翻了身,刘河紧张地蹙起眉头,心想:他又要准备做了……真是善变的混蛋。
“带药了吗?”
“啊?”刘河有些反应不过来。
甄军的手指轻轻碰了碰那团暗红的地方,再次说明:“药。”
“我去拿。”
刚要起身又被强势按了下去。
“我拿,告诉我在哪里?”
“行李箱的隔层里,白色的药膏。”
拿回药膏,甄军轻柔给他上药,一边沉稳地说:“在三环我有一套闲置的房子,你搬去住。”
刘河从被子里扭过头:“不……”
甄军即刻打断他的反驳:“别再给我说什么包养不包养的大道理,你如果想安安稳稳度过这几个月,就仔细听我的安排。”
回头,刘河又把头深深埋了起来,比起这个男人的威胁,他没有谈条件的余地。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几个月漫长得犹如几个世纪。
“另外,明天我让秦明陪你回老家,是不是要带着你妹妹和妈妈完全脱离那个家庭,你决定好了没有?”
这个话题又让刘河抬起了头:“还是那个条件吗?”
“对!”
过了一会儿,床头电视里的节目,即使声音很小,都在这沉默中显得吵闹。甄军转身关了遥控器。
纤细的手紧紧拽着枕头而后放松,像是做了一个视死如归的决定,刘河呼了一口气道:“好。如果我妈真的会离开那个家,我答应你。”
至少他不想再因为母亲的执着,让年轻的妹妹继续受罪。再被这个男人睡三个月,只当做肉体的折磨,他可以拿来交换。即使是性命,也可以交换。
没有什么比他渴望要一个正常安稳的家庭更重要。
擦完药,甄军温和地把被子盖在他身上:“那就说定了,另外,你跟高子寒必须保持距离。”
棱角分明的轮廓,看不出有什么不悦的神情,可刘河总觉得他脸上渗露不明的压迫气息,更对这个莫须有的禁止令感到无奈,反而觉得高子寒有些平白的无辜,说住就住,说走就走,上班也尽量给他最大的自由空间,这样的人,没资格去靠近的应该是自己才对。
“他跟你不一样。”无意识的,刘河给了这样一个评论。
“你说什么”甄军的语气里又冰冷了几分。
也许是察觉到那种更摄人心魄的气息,刘河微微吞咽了有些堵着咽喉的口水:“我是说……他对我又没什么利害可图,保持距离,这样的限制是不是多余了”
甄军高大的身影,倾覆过去,顿时一团黑影压在刘河头上,英挺的脸直抵在彼此的呼吸之间,暧昧的姿势却是单方面的霸占感。眯缝着眼,闪烁的光亮,透露一丝危险的味道。
“刘河,你跟了我一个月,难道连这种危险气息的鉴别能力都没有吗?没利可图,一个男人会这样无条件让你住进家里”
“你乱七八糟讲什么,我也有朋友,读书的时间一起住的哥们好几个,我怎么没见他们有你想的这么肮脏。”
“如果你的同学都知道你跟一个男人睡过,你觉得他们还会那么正常的跟你住吗?”
“你……”刘河有些气恼地别过头:“高子寒又不是同性恋,一个正常男人怎么会去跨进这种圈子。”
甄军将他的脸扭过来正对着自己,脸上又浮现几分严肃:“就因为他是正常男人,才危险,也许高子寒现在自己都不明白,他已经对你有兴趣了,恐怕还是情感上的兴趣,当然,我不管你是不是也对他有意思,即使是有,那也必须是我跟你结束之后,你才能去想,我甄军绝不允许背叛,思想跟肉体都不可以。”
刘河讽刺地冷笑了几声:“照这么说,你在思想跟肉体上也会忠于我吗?换句话说,你对我算是什么感情?”
甄军轻蔑地看着刘河的笑脸,手指扶上他的嘴唇,像是在欣赏一件优美的玩品,颇有意味地提醒口吻:“我才是我们之间关系的主导者,你只是接受条件和不接受条件的选择者,如果你不选择,你完全可以放弃,后果你自己担负。如果接受,就不要对你的主人发问。”
主人!
刘河的表情纠结到难以辨别的程度,这种尊卑关系,比起家里那种霸凌,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同样的世界,同样的物种,却因为这种出生地位的贵贱,将人与人之间划出这种丑陋的鸿沟,可恶的不是这种社会限定,而是这种将所谓的资本权利时刻标榜在身上的人。
甄军就是这种人。
但事实也绝对不会带感□□彩,刘河得承认是自己选择了这种路,他屈服于现实,就等于他此刻在甄军面前选择了低头。
有什么关系呢,指望这样一个男人忠于自己,本就是一个疯狂的想法,也许出于平等的心理,刘河才问了那么一个问题,细想回来,除了肉体,他根本不想在思想上跟他有瓜葛,况且……绝对不可能。
“我知道了。”
算是服从了吧,刘河回答后,便枕着头,躺进被子里。仿佛没了任何情感。
算不上十分愉悦,甄军强行将他搂进怀里,手温和地抚摸那头柔软的细发,也许对这种不讨好的服从,并不太满意。
感情
他对这个床伴,会有什么感情呢,除了身体上十分享受,比起以前的那些床伴,也不过如此了吧。还是说,还想要其他的,或许更希望,刘河那时的阳光般的笑容不是对高子寒,而是他……
第三十四章
第二天就出发了,秦明全程陪同他回老家,除了不苟言笑,刘河真的觉得这个男人是他见过最能干的精英人士。
也许是自己本来接触的高层人士就少的缘故吧,不过,在饮食上都会安排完全符合他口味的食物,着实很难想象,一个不怎么接触的陌生人可以办得这样恰到好处。按照以前的工作职位来说,刘河还应该尊称他为秦总,现在到是自己被各处小心照顾着。
什么事都不做多余的言语,言辞间也得当亲和,这让刘河一点不觉得尴尬,也许是处理甄军这种情人的事宜多了,所以才练得这样自然平和,比起顾千,秦明的处事能力几乎无可挑剔。
老家在县城外三十公里的小村里,进村的路是凹凸不平的石子混泥路,读书时回家,赶上天气好就坐拉客的摩托回去,天气不好,要么花高价搭长安车,要么走路。
所以每到这段路就得犯愁,而秦明却把这个问题解决得相当完美,在湖南市就调了一辆山地越野车,不管什么样崎岖的路,在秦明的车技下也是如履平地。
到家时,车停在路口,就成了村民集体参观的稀罕物。
刘河顾无法去符合乡里的奉承,径直奔回家。
果然,那个老头还精神抖擞地站在院子里,已经七十的人,满脸的皱纹却暴戾十足,一点没有老年人的慈祥和衰弱,身体硬朗得随时能推到一副家具,都说他年轻时当过兵,参加过战争,所以才这么好身体素质,也因此,刘河只觉得部队是个出野蛮人的地方。
妈妈跟妹妹惊喜关爱地望着他,只是面色苍白的脸,显得这两个柔弱的女人总处在一种担惊受怕的状态中。
想起前几天那通电话,和眼前这个从小就厌恶至极的老头,刘河就忍不住怒火上头,紧握的拳头,加快步伐直冲他爷爷走去。
只在相距十来米的地方,秦明轻步上前拉住了刘河。眼镜后的目光极其沉稳。
“别冲动,我会帮你妥善处理。”
手在秦明的压制下颤抖了很久,刘河才勉强控制自己深呼一口气,脚步的方向才转向门口的两个女人。
秦明跟在后面也仔细打量了一番,刘河的母亲俨然是典型的农村妇女,且是软弱依附的性格,眼神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牢牢锁住,任何时候都是低头垂目,她旁边的女孩到显得一股清新丽质,跟刘河有几分相似,眉眼灵动,即使没有城里女孩的装扮,也十分脱俗。
这次来除了帮刘河解决家务事,更多的是要想办法帮董事长,找到能长久拴住这个男人的法子,就算甄军没说,却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秦明是甄军事业上的得力干将,这种给自己床伴办事的琐事,他从没让他做过,之前都是顾千去处理的,但凡要亲自交代他来做的,必定有什么隐藏任务,也许是职业病吧,秦明一边仔细观察这一家人,一边搜索一些有用的信息。
刘河忍着怒气,上前给妈妈和妹妹温柔地抱住,这是他最牵挂和爱惜的两个人。
“儿子……你辛苦了。”女人哽咽着,长满茧子的手,仔细抚摸儿子的后背,心疼极了。
“哥,你瘦了。”妹妹的声音比起电话里,更清幽纯净。
“咱们进屋说吧!”
刘河叹了口,控制住想要蹒跚的眼泪,拉着两人往屋里走。
刘小云则往身后担心地指了指:“哥,爷爷……他……”
“别管了,跟我来的那个人会处理好的。”
母亲又不愿地说:“可你毕竟要给你爷爷打招呼才行。”
“妈,你觉得那种人现在顾得上我这个孙子吗?”
看过去,老头现在正热情捧着秦明给的一叠现金笑得合不拢口,眼睛里除了那些钱和眼前的金主,已经目无旁骛了。
“哥,他是你老板吗?一看就是高贵身份的人,怎么愿意到我们这个小村子来。还有他为什么拿那么钱给爷爷”刘小云的疑问,带着几分不解,一般人都不会觉得一个老板会到员工家里走访的,虽是刚到高中,她也能辨别这些情理之中或之外的事。
进了屋,刘河坐上待客的长椅上,眼神孤落,却还是浮上笑容。
“他不是我老板,是我同事,很能干,我们在公司相处还好,这次回家,他也正好休假跟我一起出来的,他没来过农村,当是旅游吧。那个钱是跟公司借的,我怕跟那个老混蛋打起来,让他帮我给的。”
这个理由是刘河临时编的,不管怎么样,应付这个没进入社会的妹妹还是够的。
“嗯,我听同学说现在流行什么绿色旅游,原来是真的,那哥哥的公司一定很大很好吧,毕竟哥哥可是咱们村唯一的重点大学毕业。”说起哥哥,刘小云好像很自豪。
“外面的世界可真没那么美好,什么大学都差不多,学好本事才重要,有时候一技之长反而更靠谱。”谈起工作,刘河不免有些感慨,奋斗了十几得来的大学文凭,也不过如此。
“那……我该怎么办啊……”刘小云有些苦恼。
“你们兄妹聊,我去煮些糖水蛋。”女人听不懂儿女们在聊什么,便主动要去厨房忙,从知道儿子要回家,她就准备了不少食物。
“妈……别太累着,重的活叫我。”刘河关切地招呼道。
“好。”
想起她病,刘河又问:“妈的身体怎么样了”
“恢复得还行,不干重活,没什么大的影响,医生还是建议卧床休息,但你也知道,家里的事……”刘小云低落地垂下眼睛。
这种年纪的忧虑总让人觉得心疼,跟她同班的同学恐怕都还整天给家长出难题,可他跟妹妹一样,很早就要逼迫自己成熟起来,撒娇、逆反……根本不在他们的成长范围内。
正是因为身心体会,刘河才不想让妹妹走自己一样的人生,想保护她,更想给予她一个16岁女孩该有的正常生活。
“小云……你有什么梦想吗?”
这句电视节目里经常出现的问句让刘小云愣住了,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眼前面容精致却有些憔悴的男人。
刘河温柔地又阐述道:“我是说,你有没有比读书更想做的事,比如你的兴趣爱好。”
“我……我喜欢唱歌。”刘小云有些害羞又喜悦地说:“哥哥,你呢?”
似乎他们兄妹两好久没这样聊过天了,刘河竟然忘了自己妹妹有一副极好歌喉的事,比起自己的□□大连唱,刘小云的歌声足足甩他十里八屯,只不过出于家境的顾虑,她连县城起码的少年歌咏比赛都不敢参加,一套演出服的租金都必须拮据下来。
刘河望着满是泥垢的门槛弱弱叹息:“可惜我们家没法送你读音乐学校。”
“这个我知道,我也不怪谁啊,我只要哥哥跟妈妈健康快乐就好,还有……”讲到一半,刘小云纯净的脸上浮上了惊怕之色,声音也弱了几分:“我最大的梦想就是不想跟爷爷生活在一起。”
刘河放在膝盖上的手又收紧握在一起,满目的怨恨,而后他站起身,温和地将刘小云搂进怀里。一字一句,疼惜又坚定。
“哥能办到的一定为你们办到。”
第三十五章
单是为了个人,有些苦不一定能吃,有些气不一定会受,有些脸色也不一定要看。
家庭亲情却是这么奇怪的东西,为了保护它维护那种温情,一个人不管什么样的痛苦都会承受,即使出卖灵魂也愿意,说大了是爱,说小了是束缚。人不就是这样吗?不管是为了什么,妥协还是服从,总有人去选择走那一条路。
秦明陪着刘河在老家呆了足足半个月,刘河不知道秦明做的什么打算,更不知道甄军卖的什么药,让一个五百强集团的高层跟着自己在这种乡下地方呆这么久,光是那些大把合约的损失也是一笔难算的账目。
而且家里的事,却朝他预想不到的方向发展。一开始秦明送了一叠奖票给他爷爷,作为老赌棍,这些东西自然是非常讨他喜欢的,刘河还没来得及过问这种送奖票的礼俗,更离奇的是那个老头居然中了好几笔奖。
一套八十平米的二居室房子,湖南市中心的位置,一笔五十万奖金,还有一辆沃尔沃汽车。老头的虚荣心爆满到了极致,走在路上恨不得整条马路他都能买下。
当刘小云说这些奖票都是哥哥的朋友赠予的时候,老头不分青红皂白扇了她一巴掌,说那都是他的财产,外人想都别想。
外人莫名其妙地,刘河跟母亲和妹妹都一瞬间成了外人,想带着她们离开,老头也不再向以前那样阻拦,甚至巴不得眼前的拖油瓶赶紧走。
只是刘河的母亲死活不愿离开,忍气吞声地央求要留下来,得到的不过是更多的鄙夷。
在秦明的劝说下,老头才勉强让她们留下来,为的是不得罪眼前的金主。有钱人自然都是朋友,光是看他体面的打扮和大方的出手,老头就几乎当秦明是亲儿子一样待。
刘河实在有些忍耐不住了,晚上趁老头刚睡,把秦明拉进房间问:“你是什么意思?那些奖券是甄军吩咐给的吗?你们动过手脚对不对,为什么给他那么多财产这对我们有什么好处,而且今天为什么还要我们留下来。”
秦明斯文地扶了扶眼镜,即使坐在陈旧的木登上都显得高深莫测,他扬了扬手示意刘河也坐下来,才开始娓娓道来。
“你不是要彻底离开这个家吗?”
刘河坐下的同时有些焦躁:“对,今天明显是个好时机,为什么不让我们走。”
“不,时机根本没到。”
“你瞎了吗?没见他今天撵我们走吗?”
“那你妈妈是不是真的想走呢?如果她执意要生是刘家的人死是刘家的鬼,你跟你妹妹,能对她不闻不问吗?如果可以,你就带着你妹妹,别管她,直接离开就是,我也能早些回公司。”
“我……”除了语塞,刘河还有些吃惊,这么些日子秦明就把她母亲的性格看了个透彻。
秦明自然地将双手交叠在一起,道:“况且你妹妹真的有潜力成为明日之星,像你爷爷跟父亲这样的累赘就不必要在有牵扯最好。要断就要断得干干净净。”
像一道闪电劈在头顶,刘河浑身战栗了半响,才清醒过来追问:“你说什么我妹妹”
秦明不可否认地点头:“对,她的歌声绝对能做一个优质的歌手,长相也天然,关键她自己也喜欢。”
“你不会说,甄军连我妹妹的事也要插手吧,我不需要他多余做这些,我妹妹的事我自己能管。”
就像预料到的一样,秦明轻松摇头:“不是,是我觉得她不错,想要做个推荐人,几家不错的娱乐公司我到也挺熟。”
“那也不行。”
“你不是跟小云说我跟你关系好吗?能帮你解决家庭矛盾的朋友,却不愿给自己的妹妹做推荐人,你妹妹会不会觉得奇怪呢?”秦明似乎画了圈,慢慢地就将刘河引了进去。
“……可是……”刘河焦急地皱眉,仿佛陷入一个自扰的胡同。
“好了,你也别太烦恼,将来你妹妹若红了,作为推荐人我必然沾光,即使不红,我也没损失,好的苗子被大公司看中,读书跟工作都不会耽搁,不管成功与否,至少她选择了自己热爱的事业。年轻,本来就该有资本去追逐自己想要的。”
刘河沉默了,他不否认秦明的话具有强大的说服力,也可能妹妹就是那颗埋在泥土里的钻石,至少他墨守成规二十几年,此刻的境地也毫无改变。
“早些休息吧,明天你父亲应该会回家。”
刘河猛然站起来:“什么!他怎么会回来你在开玩笑吧。”
父亲,这个以前总是在同学口里听到的称呼,对刘河来说陌生极了,从十二岁以后,到现在他已经对那张脸模糊不堪。甚至根本不愿想起来。一个十三年都不曾过问自己儿女的男人,还有什么资格叫父亲。
“你别激动,他回来不更好吗?”
“!”
“别一脸茫然,明天这一切都会结束的。我已经告诉小云让她收拾好行李,她似乎比你开心多了。”
“喂,你到底……”
“早些休息。”
主动关上门,秦明离开了房间。
原本全家的人极力让他跟刘河睡一个房间,秦明巧妙地避开与老板情人共处一室的尴尬,自己在算不上客厅的隔间房打地铺,入秋的时节,南方潮湿阴冷的天气,就这么睡了半个月,着实很让人佩服这个男人如此有忍耐力。
刘小云也对这样不挑剔的男人很有崇拜感,就像里写的狼人剑客似的,还有那种文质彬彬,斯文沉着内敛的气度,很难让人挑毛病,渐渐熟悉后,她几乎每晚都跑秦明的地铺旁聊天。
说到要推荐她去唱歌,那种兴奋就更是抑制不住了,爷爷打的那一耳光也能淡然忘之,因为秦明说,跟刘家会彻底断联,她会拥有自己的人生,所有的折磨与痛苦,都会不复存在。
未来的天空,会变得湛蓝……
秦明的出现,在刘小云眼里就像颗太阳,不但有温暖还有光亮,这晚,花季少女似乎夹杂着太多的心思,才慢慢睡去。
第三十六章
老家的院子里,有绿竹,有满园的橘子树。放眼望过去,一片又一片山丘土地,秋风落叶的萧瑟,还有余留不肯老去的绿柏树,除去那些不愉快的回忆,刘河也能记得那些泥田里儿时玩耍的模样……
在这里,他有过很多不同的心情,还有假想,却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觉得被田园包裹的院子里太阴冷无情。
那个男人真的回来了。
秦明就像一个预言家,他说他父亲会带着另一个“女主人”回来,的确,就是那个十三年就跟那个男人出轨的女人,比起她的母亲,年轻几岁,穿着前卫,厚厚的粉底好像盖住了整张脸的真实表情。
刘河没去看,也不想看。
院子里长凳上坐着的一堆人,还有几个刘家的亲戚,刘河的母亲姓方,方家人一个也没到,也许是压根就没人请。请了也不会有人来。
这像是一个会议,一个刘家掌权,要分家产的会议。老头红润着脸,平日再怎么恶毒的脸,面对这个十三年不见儿子以及那个女人,他笑得很开心。
对刘河的爷爷来说,即使是一个从未尽过孝道的儿子,也比身边时刻伺候的外姓女人要来得亲切,也许这就是血浓于水吧,换种说法,也可谓是观念一致,心心相惜。他们都不喜欢老实迂腐的女人,除了钱,也没什么更有亲切度了。
正是这样,这对父子的价值观是一样的,老头眼看着眼前这个时髦的新媳妇,也会想:这样的女人才配做刘家的媳妇,才能经营更好的生活。
如果是他,在十三年前,也必然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所以……他理解自己的儿子。并认为这是人之常情。
而刘河带着妈妈跟妹妹似乎成了一群陌生人,甚至是等待发落的人。母亲眼睛红了,却低着头,不作声,还不时被呼来喝去端茶倒水,她伺候的是这样一家人——公公,丈夫,以及丈夫的情人。
刘小云依附在刘河身后,咬着牙,不让眼泪留下来,两个小时的时间,这个所谓的父亲没有看过她一眼,除了刚进门尴尬地一声称谓,名字也叫不全。
秦明像一个代表坐在那个会议成员中,他是贵客,也是刘河母子三人的代表方,他交代过,不要说话,听他安排,以及绝对忍耐。
所以刘河才忍到浑身颤抖,压抑着暴戾,没说话,更没对任何人招呼过,极力分散精力地望着院子外的田间山丘。听着身边的对话,心血翻涌着……
“爸,这些年我跟小娟没在你身边伺候,真是儿子不孝。”男人带着那个女人跪了下来,态度相当诚恳:“如果可以,我希望跟小娟以后都能陪伴你,正好我们这几年在湖南的生意还过得去,您要跟我们在一起就不用在农村受苦了。”
“起来吧,我也体谅你,再说……哪个男人年轻还不犯点错。是吧?秦先生。”老头朝秦明征询意见,笑得寓意言明。
秦明也笑得淡雅,点头:“对,老爷子的话再理,我也觉得刘先生以及他现在的夫人过得很幸福。”
男人连忙起身,欠了欠身,是朝着刘河母亲的,言语相当客气:“啊芳,算我对不住你,但我们已经分开这么多年,早已经没有感情了,我很感谢你带大两个孩子,当然,我也不会否认你这个母亲的辛劳,孩子归你,以后他们会给你养老,而我,真的只想跟小娟在一起,我离不开她,或者我给你五万安家费好吗?”
刘河的母亲,再也绷不住眼泪,红彤彤的眼眶,豆大的泪珠一连滚落。
她的爱情,她的等待,还有她的忍耐,十三年,她心里永远搁置不下的梦,残留的那么一线希望。在一瞬间碎裂,像是无数冰晶扎落心脏,痛苦,已经难以言喻。
她的从一而终,除了父辈的教育,环境的成长,更多的是……花季的年龄,他们相爱过,田间地头,一只芦苇,一颗泥土里有共同吹过的蒲公英,那是她迄今为止最甜美的回忆。甚至是她一个人带大孩子的无穷动力。
“妈,别哭了,不要当着这种人的面前流眼泪。”刘小云愤恨地盯着眼前的一群人,一边抹掉母亲的眼泪。
“阿芳,你别这样,我知道你这些年辛苦,可咱们没感情了,这样耗着大家都痛苦啊。”转身,男人又对着刘河说:“刘河,爸知道亏欠你们,但你现在长大了,也是一个男人,能理解爸爸的吧。你劝劝你妈。”
刘河捏紧的拳头,即刻想要挥向那张虚伪的嘴脸,却被秦明提前拉住了。
使了一个眼色,秦明回头,轻笑着:“老爷子,本来你们的家事我一个外人不该参与,不过,我也学过一些法律,能不能听我一些建议”
老头即刻笑道:“好好好,秦先生的话我爱听,你说说看。”
秦明起身走近刘小云,在她母亲肩膀上轻轻拍了拍,算不上刻意的安慰:“伯母,你不需要这么难过,感情没了,这段婚姻确实没有进行下去的理由。你也不是一无所有,你还有一双儿女,为了他们你也该好好生活。”
“对对,方芳你看秦先生多会讲话,分析得头头是道。”老头连连称赞。
“是呀!”
“干嘛那么死脑筋呢?”
一干刘家的亲戚都在符合。
秦明转身向刘河的父亲欠了欠身:“伯父,我想你这次回来一定带了相关的手续?拿出来吧。”
或许是当着儿女的面,男人有尴尬,低头不语,他身边的女人便急不可耐地拿出一份文件,摊开在长凳上。
“离婚协议书,早就准备好了,叫你老婆签了吧。”
秦明拿过文件仔细翻阅一遍,又回头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份协议,放在众人面前:“这是一份有法律效力的协议书,我跟刘河以及刘小云商议拟定的,条件很简单,方伯母以及她的子女,不需要任何抚养费,只要刘家这些年的债务全由男方负责,另外男女双方永远不再以任何理由互相干涩彼此的生活;两个子女,绝对不再对男方以及男方的家人负任何赡养义务,如何?”
男人接过,仔细对比查看,面露喜色地点头:“可以,只要同意离婚,都可以。”
也许是眼前这个男人的眼中毫无一丝留念,也许是□□裸的现实冲击感太过真实,甚至对自己亲身儿女都可以绝情到没有一点余地。
为什么会爱上这样一个男人……
刘河的母亲,依旧流泪,却坦然了许多,她不再压抑,让那些年的痛苦一并释放出来,走上前,拿起长凳上的黑色圆珠笔,不熟练的笔画,一笔一笔把自己的名字拼凑地写在协议书上。
眼泪随着绝望滚落在黑白相间的纸面。
“哎,这就对了嘛。”老头连忙拿过协议书观看。
刘河终于忍受完这一切难堪入目的情景,上前搀扶着几乎要摔倒的母亲。
“妈,咱们走吧,这里我一分钟也待不下去了,你还有我跟小云,我们会把一切的爱都给你,我希望你真的放下了,真的放弃了,不然,我跟小云会难受死的。把你的爱放在我们兄妹身上好吗?”
小云也上前抱着她,温柔地将母亲的脸捧在怀里:“对,我跟哥哥会孝顺你一辈子。我们三个人,也可以有一个家。”
女人哭得伤心,哽咽地一直点头,把儿女紧紧楼着,仿佛拥抱的就是她余下的唯一生命。
秦明收拾好协议合同,礼貌点了点头,转身带着刘河他们三人离开。
对他来说,即使是个外人,也觉得这里就像个旧时代的是非之地。
“秦先生,你留下吃饭吧!”老头追过来挽留道。眼睛里显然没有那三人的身影。
秦明不觉得有些冷地笑了:“老爷子,你留我吃饭,却毫不问他们,是不是显得太薄情了”
“哎呀,秦先生怎么这么说呢,你看她这个样子,在亲戚面前,怕不好嘛,何况已经离了,在我新媳妇面前,也不好看嘛。”
秦明回头,有些不想看那副脸孔,扬了一句:“您既然一家团聚,我就不打扰了,有些没胃口。”
“那您慢走啊,以后还有余的奖券,可以给我邮寄。”老头站在院门口,对已经远离的人高喊着。
有些事,不幸的、痛苦的,结束了……也开始了……
第 三十七章
一路上除了安慰母亲之外,更多的是一筹莫展,妹妹算是辍学了,事实上他也没工作,自己的境遇,靠什么来养活妹妹跟母亲。
看秦明一脸稳重谨慎,想必甄军也知道了他的情况,这种情况下,他是不是只能依附这个男人,可这到底算什么,北京寸土寸金,离开甄军,他们会过得怎么样?
自己也是个男人,为什么要靠另一个男人来存活,这种局面,就像上了笼屉的馒头,左右被困的感觉。
飞机在天空上看见的蓝天白云,吸引了母亲的注意力,说起来这是她第一次坐飞机,新鲜感减淡了那些伤痛,小时候他总说云里住着神仙,现在这样目不转睛盯着那些云朵,她是不是在跟她的信用在对话……
也许带母亲去旅游几次,情况会好很多吧,不过,这又是一个经济难题。
整整三个半小时,刘河的脑子都没法安静下来,直到糊里糊涂被秦明安排进一套跃层房,才想起来之前甄军说过要他搬进他的房子里住,想来就像被安排好的一样,房间跟空间都足够他们住。
刘小云跟母亲都对这豪华的住所感到惊奇,就算刘家那个老头中奖的那套房都不及这的十分之一,母女共同感叹的是,刘河读了名牌大学果然是鱼跃龙门。寒门出学子,儿子也算是熬出头了。
“哥,这房子是你租的吗?是不是很贵?还是单位配的?”
“这个……”刘河无奈挠着头。
秦明帮忙把行李拿进房间,把之前签的协议书拿给他们道:“这个你们自己收好,另外,这套房子是老板租给刘河的,所以他偶尔可能会来这里住,还希望伯母不要见怪。”
这一刻,刘河的整张脸都是惊悚的表情,站在上楼的螺旋楼梯旁一步都动不了。
“那真是感谢,老天眷顾,刘河遇到这么好的老板。又借钱,又租房的。真是个大好人啊!”母亲察觉不出什么不同,只是感激地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爱惜地摸了摸那张沙发,小心谨慎,生怕碰坏了样子。
刘小云则摸不到头脑地凑到秦明面前问:“秦大哥,为什么哥哥的老板对他这么好?哥哥在你们公司很能干吗?”
秦明用余光扫了眼已经僵硬的刘河,坦然笑道:“因为我们真的有个好老板,你哥哥也确实表现不错,重要的是,公司给优秀的员工都有配住处,只是房子不够,所以老板才把自己的房子以员工价租给你哥哥。”
即使是这么不太靠谱的说辞,在秦明嘴里说出来,都有几分可信度,不曾入世的妹妹也毫不怀疑。了然的点头。
“哦,还真想见见哥哥的老板,肯定是个不错的人。”加以肯定地说着,刘小云又朝刘河期待地问:“对吗?哥。”
刘河愣怔半天,才稍微回过神:“哦……是……是吧。”
“哥,你怎么魂不守舍的”小云盯着他看。
“没……没事,可能太累,精神不太好。”刘河尽力平复地往客厅的空地走,手摸着自己的脸,总有那么点掩饰的味道。
秦明利索地把行李都拿进了房间,觉得归置得差不多了,就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拿上公事包准备离开。
“我就回去了。”
“咦?怎么这么突然”刘小云一脸不舍。
秦明已经迈出门口了,完全没有要逗留的意思:“过几天,我会来带你去娱乐公司试音。”
“小云,你帮妈收拾屋子,我去送他。”抢在妹妹前面,刘河后脚追了出去。
“哦。”刘小云只得干巴巴留在屋里。
“秦明!”
在小区绿化极好的走廊,秦明停下脚步,等气喘吁吁追过来的刘河。
“是甄军要你那样跟我家人说的吗?他居然要跟我们住一起是不是疯了”
“也不是长期住,刚刚也说了,只是偶尔。”秦明微笑得很坦然。
“凭什么他单方面做这种决定,为什么不跟我商量”
“这个嘛……你得去问董事长,毕竟我只是办事的。”扶正眼镜,秦明礼貌欠身:“没有其他的事,我先走了。”
“喂,我还没说完呐……喂……”
看着远去毫不回头的背影,刘河也放弃了呼喊,脑子里想着甄军那张脸,心烦意乱,怎么可以跟他们一家人住一起。简直太糟糕了。
还有,为什么一定要让小妹去娱乐公司,看起来像是举手之劳,可毕竟把自己家人扯进来,实在不好,万一发现他们之间是那种关系,那该怎么办?
怎么会变成这样……
晚上,还不到十一点,这套房虽然家具简单,却样样俱全,母女两人收拾一番后,干净漂亮,再没有呼来喝去的使唤声,更没有脸色阴沉的辱骂,即使是随便一个房子,这样母子三人在一起的空间,也无比温馨。
刘小云高兴得要晕过去一样,抱着沙发上的抱枕望着身边的哥哥和妈妈,傻笑了好几个小时。
母亲虽然还有些耿耿于怀,但也露出难得的轻松感。
看在眼里,刘河也觉得这样的家人才是他一直渴求的,幸福感就这样平淡地填进心房,不得不承认,他反而有些感激甄军的帮助,至少他和他最爱的家人,终于走出了那个地狱般的家庭。再也没有那些无底洞的赌债。
第三十八章
三个人温馨看着电视节目,竟也不觉得疲惫,难得的,这是他们第一次如此温馨待在一起的时刻。
直到门锁打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步入屋里。健长的手里还提着一些礼盒,英气的脸上浮上温和的笑容,这是刘河没见过的状态,眼前的甄军就像一个无比柔和的绅士。
“刘河,听说你家人来了,今天刚出差回来,我带了些特产。”说着,他将东西自然放在餐桌上,而后走近沙发的几人,笑得春风合面:“阿姨,小妹,你们好,我叫甄军,刘河的老板。”
刘河直愣着,舌头像是打了结,屡不直半句话来。
刘小云瞪大了眼,活泼地站起来,鞠了一躬:“谢谢您。”
母亲也站起来低头道:“谢谢。”
甄军忙将她们扶起:“可别这样,我也没做什么。”
这大恩不言谢的架势,搞得刘河都觉得自己好像欠他什么天大的人情,看看这情景,也跟着家人一样欠了欠身,低声道:“谢……谢!”
甄军扬起了好看的眉宇,手无意有意在刘河背上拍了拍:“没事儿,你以后再表现优秀些,我就欣慰了,不枉我栽培你一场。最好……能一辈子替我做事,更好。”
最后的那句话说得意味深长,母女听得连连点头道好,唯独刘河心里五味杂陈,想不明白他到底说的什么意思。
却又不好追问,只得压低脑袋点头。
“都坐。”甄军把外套挂起来,解开袖口,自然得像在自己家一样:“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吗?”
母亲想起什么来,直点头,又扯了扯陈旧的衣角,眼眶还有些红肿:“对,以前在老家,早该睡了,只是今天跟孩子们话多,聊晚了,甄先生别介意哈。”
“没有,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你家的事我听秦明说了,过去的总会过去,向前看,您有刘河这么好的儿子,都值了。”
刘小云满含泪点的感激:“甄大哥,你真的是我们的大恩人,您放心,你借我哥的钱,我也会帮忙还的。”
好似长辈的温情,甄军对她点头微笑:“有心就好,你就是小云吧,果然清秀脱俗,听说你的歌唱的不错,好好加油,以后会有出息的。”
提到这一点,就像飞上云梢的轻灵幸福,刘小云的脸洋溢着期待和感激,笑容如阳光一般:“我会努力的,做梦都没想到我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所以不管多困难,我都会努力,不让你和哥哥失望。”
“嗯,那就好。”
说实话,刘河确实不想妹妹接受这一恩惠,毕竟他跟甄军之间那些纠葛已经够麻烦了,可看见妹妹这样欣喜和满脸的期盼,他给不了的,甄军却轻而易举办到了,更不忍心去扑灭妹妹心里的那股欢悦。
低头,不语,刘河望着偌大的客厅,有些不知所措,甚至觉得未来一片空茫,不知道接下来会变成什么样。他们目前的状况,将来会演变成何种境地,妹妹是不是一直这样开心下去,病得偿所愿,而自己又该怎么走下去,好像冥冥中,他跟甄军一瞬间无法像以前那样断的干干净净。
“因为我经常不在这边住,所以房间没怎么布置,目前只有两间卧室,今晚我就跟刘河挤一个房间,过两天,再把楼下的房间整理出来。”
“就怕刘河挤着您了。”母亲礼貌欠身。
“不会,时间不早了,大家休息吧。”
“那好,刘河,你睡觉时多照顾甄先生,别让他着凉了。”一边交代着,母亲带着妹妹去了房间。
两个人睡一个房,在刘小云母女眼里是在正常不过的事了,对这位恩人也是热心之至。
只有刘河心里不是滋味地看着眼前被莫名其妙锁起来的房间,楼下本有两间房,一间堆满了高尔夫的相关器具,一间早锁了起来。
“你到底什么意思?”刚进房间,刘河就一脸质问:“为什么要跟我们住一起?”
甄军在房间的洗手间刚刚洗完脸出来,神情坦然:“难道有什么问题吗?我不过偶尔来住,况且我替你解决家里的麻烦,你母亲和妹妹也不可能不知道我的存在,我的出现并不奇怪吧。”
满是执拗地,刘河坐在床上:“可我妹妹的事,你为什么要插手”
走近他,甄军较好心情地挑起刘河的下巴:“不过顺带帮个忙,怎么,你不觉得现在这样的状况很好吗?妈妈摆脱了那个辛苦的家庭,妹妹能做自己喜欢的事,这不很好吗?”
刘河有些尴尬地垂目:“可是……你没必要管我的家人,这是我的责任。”
甄军笑了,笑得很满意:“我说过,你只要乖乖的,我什么都能给你,连带你的家人,我也能照顾得很好。”
第一反应,刘河就坚决地摇头:“我们不过是这种交易关系,几个月之后,我不想在跟你有多余的关联,你这样做弄得我不知道怎么办,你给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甄军的目光暗沉了下来,却还是温和的笑着:“那现在……你就好好履行你对我的职责,追究以后的事,不是很没有意义吗。你妹妹的事,终究也要靠她自己,我也管不了什么,离开也好,断联也罢,你想怎么做,都是你的事。”
“那我……”
“嘘……这么好的晚上,不要扫兴,好久没见,我可是很想你的。,”
呼吸间的热气吹打在刘河的颈项似乎没有多大暖意,刘河往床头避了避,还是被强行吻住,也许是所谓的履行条约,也许是微微的那么一点感激,接下来的缠绵悱恻,他没有过多抗拒,甚至身体被进入的每一次,都尽量去迎合。
毕竟……光是母亲跟妹妹的事,如果没有其他偿还的方式,这种身体交欢,就当恪尽职守吧。还债也罢,感谢也好……
身下人的全力配合,让甄军很满意,没有抗拒的身体间,契合度非常高,就像完全融合的催情剂,以至于一次又一次,无穷无尽。
刚刚八点,刘河只睡了两小时,刚刚沉睡,又被身上的人抱着,从后面进入,不知道是不是条件性身体已经适应,依旧疼得全身发抖,却自然湿润柔滑,无需润滑,就能进入。
“我……快受不了了,你可以让我睡一会儿吗?”刘河苍白的脸,发着微汗,嘴唇因为一晚上压制声音,而咬出一道道齿印。
“宝贝,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碰你,下面的东西就精神满满。”甄军贪念地亲吻他的后背,仿佛每一寸,他都不愿放过。
刘河紧皱眉头:“不要像叫女人那样叫我,忍不住,你就不要碰我……”
经过这么几次,刘河真的对这个男人的性/欲感到可怕,简直跟一个机器一样。可以持续不休的运作。
“可我就是想碰你!”说着,甄军强力地一挺,满足极了。
“唔……混蛋!好痛啊……”刘河拼命咬着唇瓣,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眼角因为痛和刺激蒙上水汽,桃红的脸,倔强又魅惑。
“你这个样,只会让我更难控制。”像突然涌上一股兴奋的力量,甄军加快□□的速度。
“啊!……”刘河只能死死咬住被子。
正当房间里激情昂扬,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惊得刘河一动不动。
“刘河,甄先生,你们起床了吗?饭做好了,下来吃吧!”
刘河整个人都呆了,吓得不敢说话,被家长在这种时候突然敲门,是他没遇到过的。望着白色精致的房门,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刘河”正常来说,应该醒了,母亲疑惑又敲了几次门。
甄军停顿了片刻,又浮上笑容,房间里静得连落针都能听见,看着身下呆滞的人,甚是有趣地在他脸上亲吻一口,又持续动起来。并一边朝门的方向回答。
“阿姨,今天周末,不用上班,所以我们起得晚一点,一会儿就下来。您跟小云先吃着。”
“唔!你……”刘河恼怒又羞愤地瞪他,又极力捂住嘴不让声音露出。却能仔细听清下面发出的水汁相撞声,门外还站着自己的母亲,这种环境下,简直羞愧至极。瞬间涨红了脸,全身上下都浮现一种红晕。
城里人都喜欢睡懒觉,刘河的母亲也就不再催促:“那好,我给你们留着。”
“你妈走了,把手拿开吧。”
刘河看了他一眼,喘息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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