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
[GL]朽灵咒 作者:衡攸玥
正文 第41节
[GL]朽灵咒 作者:衡攸玥
第41节
“法医姐姐,你不能有了神婆,就不疼我了。”两个人的互动尽收乐文瑶眼底,而她的嘴巴也一直没闲着,转眼间已经第四杯下肚了。如巴掌大的脸泛起红润,一双清澈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唐宋,抬手理了下额前的白丝,清亮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算了,神婆身体不适,本小姐就不计较了。”
唐宋掩着嘴,轻笑:“少喝点,小心醉了。”
“那我是不是要谢谢乐大小姐了?”安雅拿起酒瓷,与乐文瑶手中的轻轻一碰:“不过你法医姐姐就喜欢文瑶的真性情,不似某人九曲心肠。”
桑邪抵在嘴边的酒瓷顿住,冷眉看向安雅。
安雅回了一个同等的眼神,寓意:彼此彼此。
乐文瑶的头真的有些晕,没想到这酒虽然好喝,但后劲很大,不过听见唐宋夸她,开心的笑笑应道:“那是……我才不是那妖女呢。”
桑邪:“……”
安雅放下酒瓷,回忆道:“我刚听见你们聊玲珑的内容,我才想起,在她附我身时,我也可以感觉她的记忆。”
三人同时看向安雅。
桑邪:“感觉到什么?”
“画面很模糊,可能玲珑本身都没见过那个人是谁,还有她的记忆里也有封印。不过我可以肯定是一个男人,但不是李斯。”安雅看向桑邪,回应。
“嗯……”桑邪回想那个墓的格局,“那个墓,十有是李斯所建,这点应该没错。如此,可以肯定一点,李斯当年确实是诈死。但在之后的两百年之内,发生了一些事我们不知道的事。”
安雅眸光若有所思,又抿了一口酒,思考着桑邪的话。
“为什么可以确定是两百年?”唐宋问。
桑邪接着说:“李斯心肠狭窄,他不能接受被人欺骗。他一心栽培我和雅,再没得到他想得到的事物,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我们?不过蹊跷的是,在我杀了玲珑之后,我和雅近百年没有再遇见丞相的人,想必他们内部中出了问题,而玲珑属李斯暗部,一直在外,不知道更替也说得通。”
乐文瑶挑眉反问:“你是说员工被外派,老板换了却全然不知?”
桑邪回看一脸认真的乐文瑶,笑问:“不可能吗?”
“怎么可能?”乐文瑶敛着眉,手指敲了下桌面,拿出乐氏掌门人的架势,说:“如果是亲信,自然有自己的暗语,就算再远,也会有途径汇报工作的呀,不然不等于放出去只白眼狼,一去无回?”
桑邪一脸欣赏的看着有些微醺的女子,只笑不语。
“文瑶说的在理。如此,还有一种可能,那个人是李斯身边的人。”安雅想起与玄洛当日的对话,已经有所怀疑,现下更加确定了。
周围突然寂静了。
☆、第122章
第122章
“等一下,神婆,你是说……李斯最后被身边的人算计了?”乐文瑶脸色有些复杂,突然又觉得十分好笑,“如果真是这样,他可真是千算万算……最后算到了自己头上。”
“不过有一点我想不明白。”乐文瑶托着腮,分析道:“如果李斯是因为神婆和妖女背叛他,这口气他咽不下去,才一直追杀你们不让你们好过,倒也说的过去。如果真像刚刚所说,李斯可能一两千年前就死了,那他身边的人为什么还对你们穷追不舍呢?”
“这不是更危险吗?”坐在一旁的唐宋出声。
闻言后,桑邪抬起眸,看向安雅,二人对视,纷纷沉下眉。
乐文瑶看到这两个人的反应,奇怪道,“你们怎么了?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掖着藏着的……”见这二人依旧沉着眉,想到那些种种,她们也算是经历过生死的挚友了,不应该早就肝胆相照了吗?难道里都是骗人的吗?乐文瑶越想越不满,借着酒劲,拿出了大小姐的脾气,“你们俩怎么回事呀!我和法医姐姐都不怕,也不知道你们怕什么!既然那些是你们想不通的事,为什么不说出来,大家好一起想办法,不是很好?”
安雅:“……”
桑邪:“……”
“文瑶,我想这件事不是能说清楚,就能说清楚的,可能就连她们本身也不清楚呢?”唐宋扶她坐下,因为了解乐文瑶的直脾气,也知道这件事可能没想象中那么简单,现在知道可能和李斯无关,就更复杂了。
安雅神色复杂地眯起眼,看了眼生气的乐文瑶,目光落在唐宋脸上,轻声说:“我一直觉得丞相如此对我和桑邪,不仅仅是因为背叛他,而是为朽魂录里的最后一句话。他可能觉得我和桑邪故意有所隐瞒,才步步试探。”
如今那人就算不是李斯,想要得到的东西或许和李斯一样,只是摸不清头绪,倒让她们一下子彻底陷入了被动。
唐宋记得安雅说过的那八个字“不能轮回,便是长生……”难道被撕掉的后半句才是关键?
“什么录,什么最后一句话?那……你们到底知不知道呢?都试了这么多年,那家伙也没试出个所以然来,那你们说,他到底等什么呢?”乐文瑶对此实在想不通,毕竟很多事都是有目的,不可能因为是僵尸,有无限的生命,就可以无聊的等着某件事出个结果吧?
不过也酒劲上来了,她有些晕,眉头不自觉的皱了下。
桑邪有些惊讶的看向乐文瑶,没想到这丫头虽然入世未深,看问题的点却有异于常人的逆向思维。
可能是今夜酒色迷人,也可能这里景色悠然,哪怕聊起这些让人头疼的事,桑邪也不觉得头疼。她托着酒瓷,呢喃道:“我与雅若真晓得那后半句,哪里还会一直被动呢?等……恐怕就是在等雅自身的消耗,利用屏玉的死……”
桑邪的这番话,让唐宋和乐文瑶更听不懂了,乐文瑶本想继续问,却见桑邪嘴角抿出似笑非笑的弧度,晃着瓷中酒,抬眉看向安雅,继续说:“不过他算漏了一点,就是你的身体会恢复。我有些好奇,在你休眠这期间,发生了何事?”
不得不承认,桑邪认真起来的模样和平时略有不同,特别是这运筹帷幄的笑意,倒是让有些微醺的乐文瑶有些痴。
又马上晃了晃脑袋,她肯定是醉了才会觉得这个女人不错。
一定是醉了!
安雅沉吟着没马上回应,安静的好比周围笔直的青竹,抬手将酒瓷倒满,回看桑邪:“在那座墓外,我遇见了山鬼,起初以为它要杀我,没想到它只放下一朵紫色幽昙便离开了,而那幽昙从我手心散进我身体里……我起初也不晓得原因,现在想来应该与这有关。”
“紫色幽昙!?”桑邪惊讶道:“当真……是紫色的?”
见桑邪神色这么震惊,不仅乐文瑶和唐宋好奇,就连安雅也有些不解。
安雅:“对于幽昙之说,还有铸魂术你都比我了解,可有什么不妥?”
“幽昙是我桑家一直追寻和信仰的仙物,就连我族族徽都是幽昙花。我虽从小未在爹娘身边长大,但我记得爹爹曾与我聊过桑家的历史。桑家建于西周,曾在周武王身边效命,帮他收人魂,炼长生丹……”桑邪说到这里,稍稍顿了顿,将瓷中酒一饮而进。
在安雅眼里,桑邪很少说起她儿时的事。
一开始本以为她真如娘亲所说,是天降将星,天生性格就冷漠无情。但在一次无意中,安雅曾发现桑邪因救雏鸟从树上摔落,足足在榻上躺了三个月才可以正常走路,不管爹娘如何问,她只是淡淡的说来一句:不小心罢了。
爹娘起初以为她是淘气,爬树才不小心摔了下来,并没有多问。但安雅却亲眼所见,桑邪在摔下来的那一刻,哪怕再疼,第一时间抬头去看雏鸟,见其平安无恙时,嘴角勾起了放心的笑意,那个笑,安雅至今都记得。
不过她不愿说,安雅便将这件事放在心里,同时有了自己的判断。桑邪,只是做出冷漠无情的模样罢了。
所以关于桑邪儿时的事,她不说安雅便不会问。毕竟那是她无法磨灭的痛,没想到今天……她会自己说。
想到这些,安雅不由自主看向乐文瑶。
这是她的功劳。
“原来你们那么早就做那些坏事了?”乐文瑶面无表情的托着下巴,接话道。
桑邪对此到没有否认,搁下酒瓷,将酒倒满,继续说:“站在老百姓的角度看,确实是坏事,但桑家若不这么做,便会株连桑家满门,我想先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因为投靠周武王,在当时桑家也算小有名气,不过炼长生之术,并非易事。传闻幽昙花的存在,位于北方极寒之地,周武王便派遣先祖前往,这一去便是永久……”
“那最后有找到幽昙吗?”可能与安雅的关系不同了,也可能从小就喜欢历史,对于那个时候的故事,唐宋很好奇。
安雅将唐宋眼底的好奇,都看在眼里。
“有,先祖在北方多年,偶然发现收人魂铸炼不如炼妖来得直接,毕竟妖成形需要千人之魂,在一次与千年山妖斗法时,偶得一朵白色幽昙。”
安雅听到这里,想起一事,接话道:“我知铸魂术,只进不出,有神兽貔貅之称,周武王才将北方辟邪,封为貔貅。想必是暗指桑家有如神助,而貔貅寓意丰富,可想当时周武王是有多信任你们桑家。”
“那幽昙真的给周武王了吗?那为什么他还是死了?”乐文瑶越听越觉得有趣,这可比那些文绉绉的历史书好看多了,虽然头晕晕的,还是好奇的问道。
“后面的爹爹并未与我说明,只是爹爹有说那花甚是奇特,紫色幽昙更是离谱到可穿阴阳。”桑邪垂下眉,那些儿时的记忆对于她少之又少,甚至她根本就没与爹娘生活太久,能说的便只有这些。
桑邪抬眉看向安雅,忧虑惆怅道:“想必你身体转好,这次用了血印都可无事,便是那幽昙的功效,可我所知幽昙不仅仅如此,我也未曾见过,所以……”
这样的反应,并不是唐宋理想中的模样,就好比病人听见医生说没事便会放心,安心,可为什么在桑邪和安雅的神色中,她看不见安心呢?
“事关变数都有因果,只是不知,这是善因还是恶因罢了。”
安雅眸中敛着浅浅的忧虑,让唐宋才意识到一个问题,对于那些过往,“那人”虽然并没有对她如何,却在潜移默化的步步尘封着安雅的心,让她害怕失去。
因为只有怕才会被动,才有机可乘。
那人,当真可怕。
“你们说什么这个那个的,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反而更一头雾水?那些人为什么会消耗神婆?等了这么多年,到底在等什么呢?难道他们不出现,我们就坐以待毙的等着他们宰割吗?”一向主动权在手的乐文瑶,越说就越生气。
不过也因为她率直的话语,将气氛缓解。
唐宋也觉得这话题太过沉重,毕竟很多事当局者是无法参透的,很多事还需要从长计议。借着酒劲的微醺,神色慵懒地反问:“文瑶,你这是不怕了吗?”
一听到“怕”字,刚还盛气凌人的乐文瑶立刻气短的抿了抿唇,转头去看,只见唐宋眸光沉静地看着自己,她本就喜欢唐宋安静的气质,加上这一抹微醺的醉意,清风拂面,乐文瑶看的有些呆,那些尴尬和脾气也随之一扫而空。
乐文瑶轻哼一声:“法医姐姐,我把你们都当朋友,你都不怕,我堂堂乐家大小姐怎么会怕呢?”
“是是是。”唐宋浅笑,“我们怎么可以少了文瑶?”
桑邪佩服唐宋的魅力,甚至有些嫉妒,不过想来也是,谁叫她是琴渊的转世呢?琴渊骨子里天生就给人一种信服力……她扫了眼安雅,淡道:“既然他们在等,我们也等着好了,不是被动的等,而是有准备的等。”
乐文瑶听见唐宋的夸奖,再听桑邪的话,忽的乐了,抿了口酒:“这个最适合你,狡诈,满肚子心机的妖女。”
桑邪:“……”
安雅见乐文瑶真的是醉了,怕她一会有的受,淡道:“这事我们从长计议,文瑶醉了,先扶她回去休息吧。”
“我才没醉!”乐文瑶摆摆手,拄着脑袋,“这酒怎么可能让本小姐喝醉?我可是脑子清楚的很,就算从长计议,也需要一个对策吧?”
都说酒醉的人脑子特别灵光,乐文瑶本就聪明,如今看来这句话倒也没错。
“对策自然是有。”桑邪真的有些心疼这丫头,真怕她明天醒来头疼难受,接话道:“那就是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好好过每一天,不要让他们有所察觉就好了。”
“这是哪门子的从长计议?”乐文瑶不懂了。
“敌在暗,我们在明,越自然越好。”安雅稍稍顿住,血印的反噬还时不时让她身体稍有不适,敛起眉继续道:“事情远比我想的复杂,虽然不能将其参透,但目前我却担心那些失踪的孩子,我总感觉,他要那些孩子并非只是用来炼长生之术。”
“玲珑的主体属羊为阴,看年龄应是穰年。”桑邪目光一沉,冷声道:“雅,你是担心他们用那些孩子,在唤醒一些已经死去的人魂吗?”
“恐怕,他们早就如此了。”安雅暗示桑邪,关于阮枫翎的存在,如果他们拥有连阴墙,想做这些事并不难。
在唐宋看来,安雅和桑邪这两人实在很默契,虽然一个是看似冷漠无情,实际上接触了几次,会发现桑邪那种冷漠里藏着几分柔和,而安雅虽拥有让人摸不透的脾气,对待什么都是淡淡的,哪怕是对着你笑,眼底都渗着一股淡漠,却又是个心思极度细腻,又体贴的女人。就拿那些烹调,还有眼前的梨花酒。特别是在这段情感的处理,安雅的无微不至,让唐宋心中的天平,不知不觉间,便微妙地向着她倾斜了。
当意识到时,却早已深陷。
这两个人,如果不是经过岁月的淬炼和打磨,唐宋很难想象会有人拥有这样多元化,又不过的性格。
要想,在这过于不过之间徘徊,如果不是见多识广,又怎么可以控制好自己的脾气,如果不是参透了生与死,又怎么做到从容不迫?
唐宋看向一旁乐文瑶,不管以后如此,她可以肯定一点,她和文瑶拥有这样的相遇,是幸运的。
顺着二人的对话和沉默,唐宋突然想起一件事。
“文浩的母亲被沈懿抓了,会不会关在一起?”
☆、第123章
第123章
“还管他们做什么,法医姐姐你就是太善良了,要我才不要管。”乐文瑶撇撇嘴,本想直起身,伸个懒腰,没料到头重脚轻,身子一歪直接跌在一处绵软的地方。那里好香,好软,她用力撑起身子,入目的是桑邪那张妖魅淡漠的脸,眉心蹙起:“怎么又是你这个妖女,我和你说……你别想趁人之危,我可不是好欺负的。”
安雅看着一脸无奈的桑邪,也知道这世上,桑邪只对一个人没办法。
“你先去安顿文瑶,小心她着凉了。”
桑邪扫了眼安雅,沉着眉点头,发现怀里的女子晕的不行,顾不上乐文瑶蛮横的反抗,直接将她抱在怀里,回到阁楼里。
论力气,乐文瑶自然拗不过桑邪。看着这一幕,唐宋反而有些担心乐文瑶会在气力上吃亏。
安雅看着唐宋一脸的担忧,笑了笑,“别担心,桑邪可以不眨眼的伤害任何人,取其性命,唯独对文瑶不会。”见唐宋一脸茫然,指着东面的房间,“可否扶我去那里?”
她所指的方向,唐宋知道是安雅存放法器的地方,可她的气色还是那么差,想着王伯曾说过安雅用算盘卜卦便会病发,担心道:“你现在的身体适合用那算盘吗?”
安雅摇头示意:“并非是用那算盘,我曾帮吴婉婷卜过卦,她儿时改过生辰,如果对方帮她暗中改命,或许不会知晓这件事,我只需铜钱占卜即可。”
虽然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区别,想来安雅也不会拿自己身体开玩笑,唐宋便扶着她来到东面的房间里,让她坐在古董圆木椅上。
安雅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龟壳,里面放着三枚铜钱。她摇了几下,铜钱在龟壳里发出清脆的声音,随后在木桌红布上一条直线散开来。
一个背,两个字。
安雅用笔记录在红纸上,又摇一次。
三个背,没有字。
一个背,两个字。
……
安雅根据记录,嘴里念着,“八宫之卦世六当,依下初爻轮上装。游魂之卦四爻立,归魂八卦三爻详。天同二世天变五,地同四世地变初,本宫六世三世异,人同游魂人变归。”
“生门……”
随后安雅又卜了六次,“天人归一天同二,天地在三错在三,地同人同世在四,地人相同世在五,天人归一……”
这是唐宋第一次见安雅这么卜卦,不仅好奇,还觉得不可思议。更没想到,这三枚铜钱真的可以算出人的生与死,和所在位置。
听见后面的声音,唐宋转身看去是桑邪,二人对视没有言语站在一旁,等待结果。
过了一会儿,安雅将笔放在一旁,淡道:“生门在东,以南,为桥。风为主,间断不断。”
听见这些话,唐宋脑海里浮现了三个字:“风间桥?”
安雅点头:“正是如此。”
唐宋马上回想起,最近看见的新闻:“风间桥因为上次爆炸的事,停运了一周,不过上周有报道整修停运二十四小时,难道是……”
房间里恢复一片寂静,唐宋敛着眉与安雅对视,原来她与安雅从一开始的相识,就被人一步步的算计着。
这……太可怕了。
桑邪并不知道风间桥的事,见二人神色这般不好,问:“可有不妥?”
安雅将风间桥的事,简单说明。
桑邪听过后,冷声道:“又是这般阴险,想来……我们也要做一些事方可。”
门外月色正浓,唐宋将房门关上,桑邪拿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随后低声将她的计谋一一告诉了安雅和唐宋。
唐宋敛眉,目光略微惊讶的看着桑邪,身为法医经常会遇见高智商的犯案手法,却从没见过像桑邪这般心思缜密的人。原来桑邪的可怕之处,并不仅仅是冷漠的印象,而是她有办法将被动转变成主动……
唐宋十分庆幸,她是友不是敌。
在一番部署后,安雅浅笑:“不愧是军师出身,如此甚好。”
“只是辛苦你们俩,暂时不能经常见面……”桑邪说着,又道:“时候不早了,既然决定了,你们也早些休息吧。”
她有些担心乐文瑶那边,没想到这也丫头酒量那么差,所以想尽快回去看看她。
“嗯,那文瑶那边,明日一早,就有劳你说明了。”安雅笑道。
桑邪点头,没有多呆,转身匆匆地离开了。
“你在笑什么?”唐宋见安雅的笑有些别的意味在里面,问。
“有人着急,有人心急,有人烦忧,有人惦记。”安雅笑:“我们也回去吧。”
唐宋见她话里有话的,哪里像刚刚算命时的模样?点点头,想扶她起身,却发现女子神色一顿,从抽屉里又拿出两枚古钱来。
安雅看着手里的古钱,递给唐宋,道:“那,这个给你。”
“嗯?”唐宋不解,“这是什么?”
“这是另外一对儿阴阳半,现在我将她送给你。”安雅说着同时,已经摊开唐宋的左手掌,将一枚铜钱字朝上的放在她手心里,纤长的食指在铜钱和她掌心中画了一道无形的符,也用同样的方式将另一枚铜钱字朝下放在自己的左手心内,画完符,双手相合,再分开时,唐宋发现自己手心里的铜钱朝上的不是字,惊讶的看向安雅,好像眼前的女子刚刚变了一场魔术。
“阴阳半太过难得,这些年我也才寻得两对儿,早就想送你,这样以后你不管在哪里,我都会寻到你了。”安雅说着将手里的铜钱,收好放在身上,并将之前那枚拿出来,放在抽屉里,“这样那对儿我就可以送给桑邪和文瑶了。”
唐宋并没有听安雅后面的话,而是一直沉着眉,直直的看着手里这枚铜钱,不知怎么,她有一种不安的情绪埋在心底。
如果她又不小心离开了安雅,她也会通过它找到自己吗?
安雅见唐宋表情沉重,敛着眉抬起她的右手抵在胸口,换来了唐宋不解的目光。
掌心下是安雅有力的心跳声,双眸对视下,安雅压低声音道:“别担心,我会一直陪着你,嗯。”
眼见唐宋眼底泛着涟漪,安雅笑出了声:“傻姑娘,怎么哭了?”
唐宋偏头,抬手不着痕迹的拭去眼底的泪。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还是听了那些故事?唐宋第一次觉得她的心原来这么脆弱,这么不堪一击,仿佛那些没有发生的事情,只是随意一想,都会让她害怕的颤抖。
越是这样,她就越心疼安雅。
转过头直视挂着浅笑的女子,唐宋该庆幸,她遇见的人是安雅。
唐宋站在原地看着她,担忧的眉目慢慢化开,不管以后面对什么,有她在就够了。
“我才没哭,是酒上了头,才有会这样。”唐宋抿唇道。
安雅笑意更浓,点头:“那回去吧,我真的……有点累了。”
唐宋点点头,并将铜钱收好,扶着她离开房间。
……
桑邪推开房门,发现刚躺在床上的乐文瑶不见了,眉心微蹙的瞬间,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右上方袭来。
桑邪闪过,并将门带上,抬手攥住想要二次挥起的软鞭,看着眼前摇摇晃晃的身影,无奈道:“文瑶,这鞭子不可随意乱甩,很容易伤了自己。”
“你个妖女,竟然小看本小姐,不就是鞭子嘛!”说完,乐文瑶用力拉扯手里的鞭子,却发现鞭子被牢牢地握在桑邪手中,无论她怎么用力,都纹丝不动。
乐文瑶皱眉,紧抿着唇,哼了一声:“你给本小姐……松手!”
桑邪抬眉,脚步微微往左移了两步,唇角微勾,手上力气一松,乐文瑶直接踉跄的后退,跌在床上,没等她反应,一个身影从上而下压了下来。
乐文瑶盯着桑邪的似笑非笑的模样,不服气道:“你个妖女……无耻!”
“文瑶,你醉了。乖乖休息,我不会对你如何,可好?”桑邪低声说着。
要是换作之前,她或许真的会做点什么,不过乐文瑶与唐宋那番对话,桑邪听的很清楚。她一方面感谢唐宋,另一方面,对于自己与她的感情,确实不应该从卓瑶身上算起……
毕竟那个开始,在桑邪看来,并不太好。所以桑邪打算重新开始与乐文瑶之间的关系,那便是先做到沉住气。
想着这些,她刚想直起身,抱乐文瑶躺好,稍稍一个分神,手臂突然被乐文瑶抓住,用力一拉,两个身影就这样对调了过来。
桑邪有些惊讶的看着身上,面带坏笑的女子,微微一怔。
“不能每次都被你压制着,我和你说……我可是很强的。”乐文瑶平时本就自信的不行,如今更是借着酒劲自信心爆棚,她不管桑邪是不是僵尸,反正这一刻她是宇宙第一强。
桑邪浅笑,不语。
“你笑什么笑。”乐文瑶不满道,身体有些摇摇晃晃,抬起手抵在桑邪的肩膀上,没轻重的摸了摸,“你这里怎么样,疼不疼?上药了吗?”
对于眼前女子的关心,桑邪心中一暖:“文瑶可是担心了?”
“谁要担心你这个妖女。”乐文瑶摇摇头皱起眉头,可是这脑袋越摇越晕,目光失焦的盯着桑邪,手臂一软跌进桑邪的怀里,哼唧着,“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你受伤我很不爽……”
在乐文瑶潜意识里,这个世上,只有她一个人可以伤妖女。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当桑邪从这句话回过味儿时,发现怀里的女子已经睡了,将身体调整一个舒服的位置,抬起手臂轻轻的揽住了这个身影。
“……文瑶,晚安。”
……
那晚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回归到正常,唐宋每天照常去司法大楼工作,沈懿却再也没有出现过,局里的回应是他父亲身体欠佳,离开了s市。桑邪也每天安稳的坐在办公室,恢复成运筹帷幄的霸道总裁模样。乐文瑶除了以往的日常,还帮唐清报名参加了一所美国科技学院的活动,如果唐清喜欢就可以留在那边当实习生。
转眼间一个半月就这样过去了,看着那么平常,却也没那么平淡。
有百年之久的三大家族突然更替,占据各大报纸头条一个多星期。吴家代表律师宣布吴家正式退出三大家族,其名下的所有产业都被郭家收购,而沈家也因为沈懿的失踪没有了主心骨,一直默默无闻的郭家,瞬间成为了各大媒体追捧的宠儿。
只是大家都不解,为什么郭家合并三大家族后的第一决定,是迁址。
有更夸张的谣传,在陆离嫁入郭家之后,有了风生水起的改变,可谓是旺了整个夫家。而陆离的名字,从一个被人叫骂的小三,郭艇的二太太,一夜间成了s市名门太太榜之首,几乎可以在所有报纸杂志上,都看见她的身影,名气比影后的罗姿颜更甚。
如果不是因为风间桥地铁站,发现汉朝将军墓的消息被外市记者爆出,s市每日的话题还停留在三大家族的更替中。
而风间桥因为发现古墓,为了还原和保护历史文物,风间桥地铁那一条线,正式停运。
乐尚国际打算上月底的新品发布会,选址就在风间桥附近,也因此改迁地点,拖延一个月。
就算s市没了三大家族,广为人知的三大神秘人物,也在不知不觉中有了改变,除了乐文瑶之外,有关雅苑和安雅的所有事,都不见了……
☆、第124章
第124章
十一月二十八号,上午十点,雨夹雪,整个天空都是雾蒙蒙的。
s市陵园内,一处墓碑前站着两个高挑的身影。
唐清俯身将一束花放在墓碑前,看着王丽的照片,唇角微勾:“我答应你,在那边会好好照顾自己,也会每年回来看你,然后和你说说我这一年都做了什么……你若无聊,随时欢迎你来我的梦里。”
唐宋站在身后撑着一把大大的黑伞,看着唐清,她没想到这段时间妹妹不仅成熟了,也乐观了很多,仿佛那些事她都看开了。
真的看开了吗?
“姐姐,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唐清转过身,握住唐宋撑伞的手道。
唐宋抬手覆上妹妹的脸颊:“到了那边记得随时和姐姐联系,至少一周要打一次电话,发两封邮件,如果要特别忙也要抽空和我说一声,知道了吗?”
唐清一脸阳光的笑容,哈着气,回应:“放心吧,姐姐。我已经……长大了。”
唐宋眼底泛着涟漪,她从没想过唐清会有一天离开自己那么远,转身牵着唐清有些冰凉的手,道:“走吧。这里冷,文瑶还在外面等你。”
“嗯。”双手紧握,唐清看着姐姐的背影,又问:“姐姐,最近怎么不见安雅姐姐?”
“她最近……很忙。”唐宋说着,又道:“我今天事情特别多,就不送你去机场了。”
“不用,我都这么大了,何况你在,我舍不得走”唐清实话实说。
唐宋没有言语,只是手上握着的力道,紧了几分。
送唐清去机场的途中,车子先在一栋大厦下面停住,唐宋一脸不舍的看着唐清:“记得飞机起飞前和我说一声。”
唐清直接倾身将唐宋牢牢抱住:“姐姐,我会想你的,你一定好好照顾自己。”
坐在副驾驶的乐文瑶,摘掉墨镜,看着依依不舍的两个人,叹道:“法医姐姐,我们阿清是去读书学习,又不是上战场打仗,别担心了。”
唐宋:“我知道。”
“还有你。”乐文瑶看向唐清,“你姐姐有我照顾着,放心的好好学习。”
唐清眼底泛着红,抽了抽鼻子,挑起眉:“这个我不担心,毕竟有安雅姐姐和文瑶姐姐在,所以我在那边会好好照顾自己,不让姐姐担心。”
“嗯。”唐宋捏着唐清的脸,笑着应道。
车门被司机打开,冷风袭来,唐宋看了眼时间,她知道在耽搁下去,就错过安检时间了。
她拎着黑色的手袋,下车后俯身看向唐清,笑笑:“记得,到了机场告诉我。”又看向乐文瑶,“文瑶路上小心。”
“嗯,我知道了,姐姐。”
“放心放心,快进去吧。今天雨夹雪,冷的很。”乐文瑶说着摇上了车窗。
唐宋撑着伞站在原地,目送乐文瑶的车子离开,直到看不见。端了端肩膀转身走进一栋大厦里,随手将挂满雪水的雨伞交给门口的安保人员。
电梯停在24层,电梯门打开,里面的前台人员立刻走上前:“唐小姐,你好,张医生刚回到办公室里。”
唐宋道了声“谢谢”就跟着她一路向前。
她不止一次来张宁的诊所,可是每次来这里,唐宋都有一种错觉,感觉这里一点都不像心理诊疗所,反而更像是一家商业办公室。
前台敲了敲门,没一会儿,便听见张宁的声音,“请进。”
门被前台推开,唐宋看着张宁舒适的办公室,羡慕道:“每次来你这里,我都觉得我的办公室太小了。”
张宁一身职业装,面色红润,气色极好。
“那别当法医,来我这里当心理医生吧?我这个办公室让给你。”张宁说着看了眼前台示意她等一下,笑问唐宋:“要喝点什么,咖啡还是茶?我之前出差,刚买了不错的咖啡豆,要不要喝一杯?”
“你饶了我吧,我只学过犯罪心理学而已。”唐宋嘴角微勾的回应,先将风衣脱下来,叠好搭在椅背上,再看向前台:“咖啡,谢谢。”
前台人员得到答案,转身去冲咖啡。
“今天阿清飞美国?”张宁坐回椅子上,又问:“那怎么不去送机?”
“我下午还要回去工作,最近事情太多了,时间有点安排不开。”唐宋回应着,听见敲门声,是前台端进来两杯咖啡。
这咖啡真的挺香,房间里马上充满了咖啡的味道。
张宁见前台出去,皱皱眉:“你说,我要怎么说你好呢?”
“嗯?”唐宋理了理碎发,一脸茫然的盯着眼前翻脸如此快的女人,抿了口咖啡,“你想说我什么?”
“好听点是善良,难听点就是傻。”张宁身体微微前倾,一副心疼她的语气:“吴家的人那么对你,你为什么还这么傻的管他们?”
唐宋立刻敛起表情:“怎么,你是说……文浩母亲的精神又出现问题了吗?”
“我倒巴不得呢。”张宁实话实说,又叹一声,“不过你也要有心理准备,她精神分裂的厉害,时好时坏,目前只能用药物压制,你要去看看吗?”
唐宋自然知道张宁是刀子嘴豆腐心,那么说也是站在朋友的角度心疼她,可站在医生的角度,她却是一个认真负责的好心理医生。
“我就是想来了解一下情况,还有一些她在这里的相关费用……”
唐宋话还没说完,立刻被张宁打断,语气突然十分严肃:“我和你说唐宋,我和你不仅是同学还是多年的好朋友。如果一个好男人,我和你都喜欢,我肯定不让你。但是在钱这块儿,目前你的负担并不小,阿清那边居然不用我,在这里你就不要和我客气了。”
“可是……”
“别可是了,我先带你去看看她。”张宁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一口喝光温热的咖啡,起身带唐宋离开办公室。
唐宋也只能无奈的跟随。
二人乘电梯,下去两层,来到22层楼。
一路上,张宁将吴婉婷的精神情况,简单的和唐宋说了一下,虽然不是很糟糕,但也不太乐观。
“你是说,她的记忆体出现了问题?”唐宋问。
“不过,这是脑精神科的工作,而心理辅导这块儿,我会尽我所能,等差不多了,找找专家看看解决办法。”张宁边走边说,突然想起一个人,问:“那个……她儿子出院了吗?”
“暂时住在文瑶的私人医院里,身体已经康复的差不多了,不过很多事的落差,可能还需要慢慢面对。”
二人并肩走着,来到楼道里最深的房间外。
张宁推开外门,是一间不大的监护房,护工看见张宁打了声招呼,便转身离开了。
唐宋来到玻璃窗前,透过窗子看着里面的身影,眉头越皱越深。
昔日的影后,就算息影多年,气势上不输给年轻人的吴婉婷。如今蓬头垢面,双眼迷离着望着天花板,她的笑容里没了平时的淡漠,反倒充满了天真,脑袋轻轻摇晃着,哼着的7080年代的歌谣。
“……这?”
唐宋回想一月前被安雅救出的吴婉婷,虽然还活着,但是看着却痴痴呆呆,没想到经过一个月的专业治疗,也还是这样。
“目前她就这样,不是唱歌,就是嘴里一直念叨着,小人,小人,小人骑小人这些……”张宁解释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拿出手机,只是看着她唇角便便微勾起,手指快速敲着屏幕,将手机收起后,看向唐宋:“再有新进展我会告诉你,我们走吧,我还有事。”
唐宋沉着眉,又看了几眼吴婉婷,才点点头回应。
二人一前一后走出房门,刚才张宁接到信息的表情,唐宋不是没看见,那笑容里藏着甜蜜。
“难得你有了新目标,没急着跟我介绍。”
张宁没想到唐宋也会八卦她,嘴角立刻洋溢起幸福的笑意:“什么呀,我这次可是很认真的,这不打算等你忙完这些乱七八糟的,再好好的,认真的介绍给你认识嘛!”
“我没听错吧?”唐宋脸上含笑,细细打量着不同往日的张宁:“你想认真介绍给我认识?那我真的开始对他有些好奇了,到底谁会有这个魅力,可以收了你这个祸害。”
“话不能这么说,现在这个社会,经济独立样貌又不差的女人,喜欢在帅哥里流连没有错呀!谁规定的女人非要传统,谁规定的女人到了年纪就要嫁人?遇见合适的谁不想嫁?不合适,就相互满足,也是情理……”张宁一路走一路说着她的人生哲理。
“难道就能男人拥有几个女人,我们女人就不能拥有几个男人吗?何况……你也知道我的性格,我是有多离不开男人结实的肌肉。”张宁一番自信的言辞说完,扫了眼唐宋,一副你还不懂的样子,毫无隐藏的写在了脸上,遭到了唐宋的冷眼。
“不过这次不同以往,他很斯文,瘦瘦高高的,不过……”张宁倾身低语在唐宋耳边。
唐宋听着张宁低语后,抿了抿唇,皱眉看向这个没正经的女人。
张宁知道唐宋这是害羞了,先露出得逞的笑意,随后又皱眉不解道:“唐宋……你真是多少年不改的习惯,高中我和你说这些,你这个反应我能理解,现在……你就不能有点出息?为什么每次和你聊这个话题,你的反应都是这样?搞的我总有一种错觉,少妇在调戏少女。”
唐宋:“……”
“好了好了,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你先陪我回办公室,他已经到楼下。”
张宁不理唐宋的反应,直接拉着她,快速的上电梯回办公室,以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出门前拿出镜子,整理了衣服,补了补口红。
对于张宁这样的反应,唐宋开始好奇楼下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样子?认识她这么多年,第一次看见张宁这么重视和一个男人的约会。
刚走出电梯,就看见张宁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迈着小碎步走出大厦。
唐宋撑起伞,跟在后面,只见大厦门口停着一辆很复古的车,看着这辆车的外观,很难相信会是一个年轻人喜欢的品味。
莫非是位斯斯文文的中年男人?
可一想到对张宁的了解,她怎么可能会喜欢中年男人呢?
这样的猜测,在那个男人出来后彻底打碎了。
相比之前那些健身房里肌肉发达的帅哥,眼前这个男人可以用儒雅二字来形容。
单看外表,是真的很不错。
而张宁在他面前,幸福的跟个小女人一样。
张宁见唐宋走近,嘴角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唐宋,这是我男朋友乌鸦,名字是不是很有特色?”转身对着乌鸦介绍,“这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唐宋,名字也不差吧?”
乌鸦转头看向唐宋,绅士的头轻点:“你好,经常听阿宁提起你。”
唐宋礼貌回应:“你好,想来她肯定没说我什么好话。”
乌鸦黝黑的眸子盯着唐宋,唇角微抿:“没有,她说的都是你的好话。”
“行了行了,我们别傻站着了,唐宋要回单位,正好顺路,我们先送她,再去看电影。”张宁提议着,已经拉着唐宋站在后车门那儿,将车门打开:“上车吧,我不可不想你说我有异性没人性。”
唐宋无奈的扫了张宁一眼,朝乌鸦点了点头,便上了车。
车内很安静,张宁因为提前出来,一直看着手机回复邮件,还有发信息给助理处理之后的事。
唐宋接到了唐清到达机场的信息,偏头盯着窗外的天空,有些出神。
乌鸦开着车,沉着眉目,透过后视镜,将唐宋的侧颜尽收眼底。
车子停在司法大楼前,唐宋道谢后打开车门下车,外面还飘着雨夹雪,空气里有些湿凉。
刚关上车门转过身,周围的一切变的静止,驾驶位的门被乌鸦从里打开,黑亮的皮鞋,拄着手杖,一步步来到唐宋跟前。
细细的打量着唐宋没什么表情的脸,摘掉黑色的手套,本想用手背划过唐宋的侧脸,却好像被一股力量弹开。
乌鸦知道,这是安雅在唐宋周身设下的屏障,只针对她与桑邪以外的僵尸,不怒反笑:“你晓得吗?我最不喜欢做的事,就是伤害你。可是你们却让主上很恼火,那些孩子是我们精心挑选出来的宝贝,如今都不见了,不给点压力怎么行?”
乌鸦从身上拿出一根金针,在唐宋肌肤间不到一厘米地方,从额头开始往下,顺着鼻梁到双唇,下巴,绕过她的脖颈处才停下。
他收起金针,抬起手,手背怜惜般轻轻划过唐宋的脸颊,眼底晃过一抹墨绿色,“这一世之后,安雅就会彻底的消失,你便会属于我。”
……
雪花伴着雨水,滴落在唐宋的脸颊上,有些冰凉。唐宋神色稍稍停顿,扫了眼乌鸦驶离的车子,撑起伞转身回到司法大楼。
司法大楼对街的梧桐树后,一个身影走出,直直的盯着唐宋离开的背影,眉头微皱。
☆、第125章
第125章
s市旧街区,有很多本市特色的店铺,铺面不仅拥挤,装饰上还保留着历史的样貌,成了s市一处重要的交易市场。旧街街道由于不宽,不适合汽车行驶,后期改成了一条特色步行街。
街道外是来回双向的马路,周围的矮楼最高的也只有三层,在路边一个便利店门口,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银色汽车。
“方队,我们都守了虎子三天了,会不会消息有问题?”坐在驾驶位的警察一脸倦容道。
方敏平时很少戴墨镜,她把眼镜摘下来,丢在前面,看得出她眼底的乌青,至少熬了两三天,一手搭在车窗上,盯着窗外的雨夹雪,扫过三楼的一个窗子,若有所思。
之前的焦尸案有了最新的进展,唐宋在死者的耳垂发现了撕裂的痕迹,也根据家属提供的证据,发现死者生前戴着一对儿价值不菲的钻石耳环。唐宋通过照片比对,不仅痕迹吻合,还认出这个牌子的耳环是限量定做,耳托上通常都会刻着死者的名字。
根据这条线索,方敏一队人在一家二手珠宝店里找到了那对儿耳环。
通过监控影像记录,方敏只确定了一个外号叫虎子的中年男子,原本查到了虎子的住所,却因为唐宋的另外一个发现,阻止了行动。
唐宋在尸检时联想到五年前的一起绑架案,绑匪也是在接到赎金后撕票,将身体放入编织袋丢进垃圾区,不过那次警方发现的是一具全尸,根据调查,也只抓到一人。而这次因为垃圾站旁边的玻璃碎片反日光导致的起火,可以说是一个意外。
第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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