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楼台]明台的二十六次死亡 作者:谢子舒
正文 第9节
[楼台]明台的二十六次死亡 作者:谢子舒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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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因为麻麻就在旁边,全是污,不好修改233
下次有空我再改改。
☆、十九/明公馆家暴现场
bg:让梦冬眠
花好月圆夜,也是月黑风高夜。
所有的花露都已涸尽,微风也已殆尽,翻卷的暗云盖住了苍穹之外的星光,把大地封锁了个严实。
明台冷着一张脸,啪嗒一声关上了门,直直地面对着坐在沙发上的明楼。
“回来了?”明楼放下手中的红茶,似笑非笑的。
“……”明台死死看着他,声音暗藏潮涌,“大哥,我有问题要问你。”
“一定要今天晚上吗?”明楼似是早已料到般,从容地调整了姿势,两手交叉,“大家都累了。”
看着小少爷死倔的表情,明楼到底也知今晚怕是逃不过去。他拍了拍身旁的垫子,示意明台坐过来。可明台抿着唇的,硬是坐到了另一边的沙发上。
明楼轻叹了口气,而后终于开口与他道起了狩猎行动的始末。
明台期间一直微皱着眉看着他,来回审视的目光似是仍在怀疑,盘旋不定。
“死亡也是可以预定的,只要预定的人足够聪明。”明楼的语气像是在给孩子讲睡前童话般,带着哄意。见小少爷仍旧不说话,他大步一跨地把人拉到自己怀里,而后摸了摸那柔软的头发,声音低沉温柔,“好了,故事讲完了。咱俩可以睡了吧,嗯?”
这几个月来,向来不留习惯的他养成了要抱着小少爷才睡得着的习惯。想来真是难以道出口。
明台起身,一步步走至门口,而后啪嗒一声锁了门。
明楼睁开眼,看见的便是小少爷沉着一张脸,恰似一树琼枝挂着泠泠寒霜。
“明长官,你真以为我是小孩吗?”
“你难道没发现你的行动计划里有许多漏洞?明明阿诚哥不受伤,南田洋子也可以被顺利击毙。而且,完全不需要我出马,光靠你们二人,就足以射杀她!”
“你这是什么意思?”明楼佯装拉了脸,“你是在质疑的我的计划,还是说,暗示我没有告诉你全部的真相?”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明台颤了一下,而后不顾大哥的威势,抬起头执着反问。
“你以为我是你那疯子老师吗?!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和阿诚出了差错那怎么办?!”明楼蹭地一声从沙发上站起身来,那大吼震得地板都晃了几下,恍若天地簌簌落雪。
“如果我们打偏了呢?如果南田洋子没有死呢?那你说结果会如何?你还能不能保证在这种情况下我和阿诚仍会不受伤不死亡?!明台……”他深吸了一口气,“所以我们只能选择你,只能相信你!我们知道,哪怕你们小组打尽最后一颗子弹,也会顺利完成任务,击毙我车里的人。”
明台低垂着头,神色淡漠,不知道究竟听进去多少,又相信了多少。
“现在我可以抱着你去睡觉了吗?”明楼叹了口气,听来很是疲惫。
明台微微弯了个腰,声音没有起伏,带着闷气,“大哥晚安。”
说完,他就退后转身,没有半分犹豫。
“你做什么去?!”明楼猛地拔高了声音,“还不滚回来睡觉?”
“我一天没有想通,就一天不能面对大哥。”明台打开了门,又缓缓关上,“大哥,你先一个人睡吧。”
这是在逼我说出真相?!明楼皱起了眉,有点气,又觉得好笑。
最后,却也只能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床,独自辗转入睡。
梦里,是纠缠对打的情景,历历在目得像是真如其境。
明台回了家,对着他就是一拳挥上来,完全不是两人风月时那种小打小闹的情趣。那凌厉的风声,狠戾的劲道,像是要把他真的打入阿鼻地狱中去。
只不过一仰头躲过攻击后,刚站定就看见了小少爷拿着把枪对着他的眉心,用的刚好是他在德国时亲自送的毛瑟枪。
明台双眼瞪圆,里面是愤怒是惶恐是要吞没一切的汹涌浪潮,哪怕明诚在瞬间也掏出枪来对着他,他也没有退缩丝毫。
“你疯了?!”
在家里向来既怂又软的小少爷终究还是长大了,喘着粗气继续拿枪指着他的大哥,指着,甚至曾经抵死缠绵的爱人。
“小少爷是想一枪崩了我?”明楼没慌,他知道明台会撒气,但不会下死手。“一夜夫妻百日恩啊。”
【——有道是一夜夫妻百日恩,明台,你好狠的心啊。】
明台浑身颤抖着,似是被最后一根线勒紧了神经,再难控制理智。“你给我闭嘴!”
“闭嘴?”明楼沉了眼,“你敢拿枪对着我,你敢开枪吗?!”
“你以为我不敢开枪吗?!”激动的语气,扭曲的神情,那副样子像是他真有可能不顾一切地,一枪毙了面前人。
“你把枪放下!”一旁的明诚大喊。
“我为什么要放下?!”
明楼到底担心明台,对着明诚厉声命令,“你先把枪放下!”
“他放我就放!”
“我不放你敢开枪吗?!”明台被心头的火气激燃着,愣是没落下气势来。
“你怎么知道我不敢?!”这小兔崽子,平日是白疼他了!
明楼眼见事态愈加白热化,心里一紧,伸手就想去夺明诚的枪,“你先把枪放下!”
“让他先放!”
“你以为他敢开枪吗?!”
“你怎么知道我不敢开枪!”明台嘶声大吼出这句话,而后不再犹豫地朝着墙壁“砰”地打出一枪,恰好击落挂在上头的油画。
没有丝毫警戒的明楼只在枪开的刹那生理性地缩了一下,而后一直沉沉紧闭着眼,不知心中翻腾的是什么情绪。
……
究竟,情//事,家事,国事,事事难说清。
明台直喘着,阴沉的脸色中藏着丝无措,似是惊魂未定。
明楼呼出心中长气,却没看始作俑者,反而捂起了耳朵,想来被方才的枪声震得耳聋头痛。
看着大哥不住揉头的模样,明台咽了口唾沫,抿了抿嘴又微启双唇。他慢慢地放下了枪,只是整个人仍打着颤,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后怕。
而一旁的明诚看着他,眼里满是对这个平日疼爱有加的小少爷的失望和不可置信。
不过刹那,三人皆是不同反应。
“行了。这一枪,他早晚要开出来的。”明楼扶着额,等待脑中耳鸣渐定下来,口中随意称赞,“枪法不错,够我一晚上脑子响了。小少爷,夜里得麻烦你照顾我了啊。”
明台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只盯着明楼,后背在无形间松下来。
“那你得告诉我为什么!”
“没有什么为什么。”
明台被气得又是呼吸一急,心间浮沉的担忧和自责如潮落般消逝得一干二净,“你为什么欺骗我?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不相信我?!如果那一枪真的打到大哥你身上了呢?!如果我真的把你当做汉奸杀了呢?!这么多个日夜,你只把我当个孩子是不是!
为什么……就不能让我与你一起承担呢?
明楼躲过明台在靠近时又开始立起的枪,抓住他的手腕就夺过,明台见此另一拳又挥上来,虎虎生风,不知是在撒怒,还是在泄恨。
明楼一个跨步制住他,声嘶力竭的大吼震响天地,翻滚雷霆,把整个明公馆都抖了三抖,抖成万千厮守日夜,万千深情不知。“就因为你是我弟弟!!!!!”
就因为你是我弟弟,所以我要保护好你。
就因为你是我弟弟,所以我才相信你,把一个个计划交到你手上。
就因为你是我弟弟,所以我永远自相矛盾着,不愿你入虎口,却又不得不推你入死局。
明台一愣后,反手挣脱了他,又是拳头挥过来,“去你大爷的鬼话连篇!”
这是什么理由?就因为他是弟弟,所以做大哥的才什么都瞒着他?!
一拳又一拳挥过去,明楼不断躲避后退,一个趔趄倒在了箱子上。
明台只往下瞥了一眼,就失去章法只凭本能地往他裤裆踹去,明楼一个转身躲过,“你还真下得去手?!”听那声音,似是真的动怒了。
先前他也只把明台的撒泼当做小孩子的玩闹,可明台不知止的,竟是越玩越过火。
白色瓷碗在两人的对打和躲闪间碎成裂片,明楼一踢茶几,明台就不住地往后退。他恨恨地也一脚踢那茶几,却被疼得缩回了腿。
眼见怎么也欺负不了大哥,小少爷气得拿起桌上的水果就往坐在沙发上的明楼砸去,一个接一个,苹果没了砸梨头,梨头没了砸桃子,红的绿的粉的,管他什么五彩缤纷调色盘,能用来砸就好!
明楼左晃右晃地都躲了过去,明台见此,又一把抓过吊灯就砸他,瞥见桌上有刀,潜意识里知道大哥会躲过,也就不管不顾地抓起,用力抛掷了过去。
明楼用抱枕当垫背的,这才狼狈躲过,见小家伙这么没有分寸,心里头也蹭蹭地上了火气,直想把人抓回屋关起来啪啪地打一顿才好。
“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
“杀的就是你!”明台大吼一声,而后猛地扑上来,对着明楼举起的抱枕就是一阵通通乱打,看起来不像狮子发威,倒像是大猫在张牙舞爪地泄愤。
打抱枕让他觉得自己的拳头没个着处,心里一闷,小少爷抄起一旁的花盆就往明楼砸去,堪堪划过身旁,啪的一声碎得四分五裂,连个全尸都没留下。接下来是台灯、梅瓶、杯子,铿铿锵锵乒呤乓啷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明公馆里头是家暴现场。
“你他妈疯够了没有?!”明楼觉得这几月自己真是太纵容小家伙了,心中来气声音也就厉了几分。
“你还吼我?!”明台扑上来想勒他脖子,却被明楼一个转身躲开,“你不知道我的老师叫疯子吗?!毒、蛇、长、官!”一字一句,甚是咬牙切齿。
“那他也没教你,上司大如天吗?!”
“我去你大爷的上司!”明台又是一个猛扑,却被明楼反手制服在背后。
明台扭着身子,踢了明楼一脚,却又被一手推倒在地。他用腿夹住明楼的脖子,明楼也反过来夹住他。
两人就这样用不堪的姿势,在地上蠕动斗殴着。
明台伸出手,想去打他,却被明楼一手制住,伸出另一只手,也被明楼反手抓住。
妈的!
就算平时教养再好,明台也想爆粗口了。大哥他用的分明是床上惯用的伎俩!
“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你有苦衷你怎么不逼死我啊!”
“你进军统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逼死我呢?!!!”
明楼的这声大吼震动天地,响彻霹雳,似是烈烈岩浆翻滚过胸膛,熊熊燃烧。
明台直着腰杆,却架不住心底一瞬间的动摇。
就在这一瞬间,明楼沉住气,制住了他翻身而上,而后一把拉起人,扯着手腕就直直地拖拉硬拽进房关门,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你干什么我操……”剩下的话全都被淹没在汹涌而来的亲吻里。
像是虎兕从木柙里逃出,明楼整个人都散发着野兽的威势。他第一次不知控制地凶猛亲吻着,似是大脑里只剩下了侵犯占有的意识,力道大得甚至把明台咬出血来。
明台本就在气头上,怒从心中起,抬手就一个手肘子狠狠击了过去。明楼早就注意到他的小动作,用空出的手接住了攻击,而后舔上了明台的喉结,把他死死压在门板上,好不乱动。
“别急。”
“急你大爷的!”明台破口大骂,随即浑身一颤。
湿热的舌头开始流连着玩弄上了他的耳朵,一进一出的,色气满满,带着无言的下流意味。“你真他妈属狗的啊?随随便便就发情?!”
明台站直发软的身体,抬脚想一脚踢过去,却被明楼一手握住脚踝,而后……硬生生地挤了进来。
“小少爷。我的脾气没有那么好。”明楼冷声说道,“我可以纵容你发火,撒脾气。那是因为你是我弟弟。”
他把明台的那条腿弯曲过来,缠在自己腰上,而后挤在那人大开的两腿间,向前摆蹭着胯,和那渐渐挺立昂扬的欲望相互摩擦。
“但是,大呼小叫,大打出手,这似乎不是一个弟弟该有的言行啊?”明楼察觉到明台慢慢起了反应,微微笑了笑,“既然,你是在以一个军人的身份对我说话,那我是不是也该,以一个长官的身份,对你进行调//教?”
“调//教你妹!你当我是固定客栈吗这他妈想上就上?!”明台一蹬腿,想把脚从明楼腰上缩回,却又被明楼眼疾手快地握住欲望,开始缓缓揉捏起来。“你,你大爷的快放手!……”
明明气得红了眼,却又忍不住快感地打着颤。明楼看着明台这样,心里的火气略微下去些,随即涌上的是暗沉情//欲。
“把腿再打开些。”
“想得美!”这样一副被强迫的姿势让人倍感□□,明台怒目以斥,强撑着反抗。
“那你别怪我等会儿弄疼你。”话一说完,明楼就扯下了明台的裤子,而后不给人一点防备的,两根手指就齐齐插//进了后//庭。
明台疼得倒吸一口气,眼角隐隐生泪。没有一点前戏,没有一点温情,明楼就这么抿着唇沉默地扩张着,干涩、紧//窒、艰难。
再然后,明楼就这么冲了进来,每次肠道的摩擦都让人生痛。
“你,你给我出去。”明台白着一张脸,连身下的欲望都软了下去。
明明是大哥欺瞒他良久,害他猜测,害他不安,害他嫉妒,害他惊恐。现在,他不过扔了几个花瓶开了一枪,大哥怎么有脸反过来这样对他?!
又恨又怨的,他张嘴就朝那人的肩膀一口咬了下去,咬出深深的牙印。
明楼倒吸一口气,冲撞的力道却大了许多,明台一痛,两腿一软得就差点倒了下去。
最后,还是做大哥的一把捞起自家弟弟,把那两条白花花的大腿都缠到了自己腰上,用手托着那人,一下下地把他往门板上顶撞着,一声一声嘎吱作响。
熟悉的快感渐渐升腾,但后//穴的干涩又无时无刻不在叫嚣着不适。明台忍住几乎要逃逸出口的呻//吟,紧咬着唇,不发一语。
这场欢爱,没有一人开口,没有一句甜言蜜语。
沉默、压抑、低沉。
当两具相同的身体咬噬上对方,你明白,爱成了一场怎样的斗争。
……
明楼辗转于似真似幻的梦境,站在房外的明台却渐渐弯了身躯。
前后两场漫长的对峙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精力,现在的他两手空空,除了失败,一无所有,就像是疲惫的旅人丢弃了所有的甲胄。
【——我一天没有想通,就一天不能面对大哥。大哥,你先一个人睡吧。】
他凝望着那扇关上的门,把头靠了上去,轻轻叹了口气。
所有的信任与不信任都被翻掘出来,被鞭笞者,拷打着,手无寸铁地在坟墓间哭泣。
却偏偏,到了这地步,他仍不愿放手……
楼梯口的光影闪烁着,明台默然注视了许久,呼吸若无。片刻后,他终是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蹒跚跨步,却路过自己房间,直直去了明诚那儿。
“阿诚哥,我想跟你睡。”
明诚这会儿正自己给自己换着绷带。他见明台进来,神色有些怪异,“不跟大哥睡啦?”
明台摇了摇头,而后沉默着走近他,一屁股坐在床边,“阿诚哥,对不起。”
“对不起我什么?”明诚低低笑了笑,“我还以为你会朝我们撒泼发疯呢,没想到你到底还是长大了,冷静不少。”
明台想及上一次死亡前的闹腾发脾气,不由苦笑了笑。“我都多大的人了啊……”
明诚没反驳他,只伸手拍了拍他的头。明台顺从地低下头去,却倏地目光一滞。
“……阿诚哥,我帮你上药吧。”
被牵扯在两个世界中的他快要分不清过去与现在。一看见阿诚哥身上的伤口,就无法抑止地想起那时震怒之下的明诚。
像是所有疼痛伤口裂成了一朵朵的失望之花,开在干涸荒凉的大地之上。
“那行。”明诚没有察觉到他的不对劲,递过药又嘱咐了句,“你可别想趁此报复我啊!”
明台没接话,只抽抽鼻子,然后往指腹涂上药膏,低下身仔细上药。
阿诚哥一直以来之所以这么做,想来也是大哥的主意。
大哥不仅利用他,也利用阿诚哥。
并且……
还利用他自己。
明台在神思恍惚间力道不由一重,疼得明诚嘶出声来。“你还真报复啊?”
明台忙回过神来松开手,吐吐舌,“我不是故意的啊!”
说着他又仔细涂抹了几下,“行了,药上完了。”
“差点被你折腾死。”明诚收拢了衣服,抬头问他,声音平淡,“真的不回你大哥房里?”
“不回去。”
明诚望了他片刻,最终败下阵来地叹了口气,拍拍身旁的床铺,示意他上床早些睡。
“阿诚哥,你晚上睡觉记得侧着些,别压到伤口。”
“你这个小祖宗别踢着我我就感激不尽了。”
明台扯了个笑,可像是心头坠着一块铅,连笑都带着疼痛。
而闭上眼后的沉沦梦境里,又是难以忘怀的那时光景。
欢爱后的半夜时分,床上人惊醒了一次。发现自己满身清爽地躺在床上后,他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但随即,看着身旁熟睡的男人,明台的眉头又慢慢皱成了个结。
那么一通气撒下来,到现在也早就消了。
他也知道大哥不好受。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那个男人,总是把他当成一个小孩,总是走得太快,总是瞒着他。
却忘了,他也会在追赶的途中,慢慢长大。
他已经是个大人了,不止是个可以去烟花间的大人,而且还还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人了。
他可以像阿诚哥一样帮大哥处理好一切,他可以保护他守护他佑他不受一丝伤害。他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大哥身边,和他并肩作战,赴险如夷。
他看着明楼在睡梦中仍微抿的唇,撇撇嘴就咬了上去,边咬边恶狠狠地喊,“你就憋吧你!”
早晚憋死你!
一个人胡思乱想了许久,明台终是缓缓从床上爬起。他在心底恨恨骂着明楼这个做大哥的不知分寸,一手扶着腰进了厕所。
结果没想到,一开灯就看见厕所里站着个黑影,刚好,就立在浴缸中间。
我操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还没等明台惊恐地大喊出来,那人就扑过来捂住了他的嘴。
是他!
是那个人。
是prey(猎物)。
意外的,明台放松了下来。在王天风的训练下,他早已学会如何面对紧急情况。
“你又来杀我?”他深呼吸着,努力恢复镇静。
那人点点头,而后没有一丝犹豫地把枪抵上了他的脑袋。
“你开枪的话,会把我大哥他们引来的。”
“……”那人没有退缩,一双明亮得过分的眼就这么直直看着他,比夜光石还要灼耀几分。
明台也回看着他,而后突然笑了笑,反手就把来人扑倒在地,却不挥拳头,而是趁那人没反应过来一跃跳出了窗户。
厕所在二楼,但幸好墙面上有障碍,足够他攀爬着跳跃到地面上去。
明台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被那人发现丝毫踪迹,几个小心翼翼地移动后,他终又从小后门进了屋。
你问他为什么回来?
那人眼看他跳窗肯定以为他会死命往外面逃,不会再回来。所以现在,最危险的地方,其实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明台蹑着足,屏息往楼上走去,走一步顿一步,竖起耳朵听听楼上有无反应。
照那人的反应速度,他现在应该已经在外面找自己了才对。
只要回了房间,拿到自己的枪,就有能力反抗了。
他在心里布局了好了每个步骤,缓慢而又坚定地,往自己的房间踏去。
“明台?”然而打破一切的,是明楼,是他的大哥。
“这么晚了,还在外面乱晃悠干什么?还气呢?”明楼皱皱眉,向他招手,示意他回房。
明台抿着唇,沉默了一瞬后低声开口,“我晚上睡自己房间。”
说完,没待大哥开口,他就翻身一转地跑进了自己屋。
只希望,那人不会伤及无辜。
“……回来了?”声音清冷。
那人站在窗台上,夜色下被拉长的影子显得这景象诡异了几分。
明台呼吸一紧,没来得及去想那人为什么会在这里,就急急跑向了床头柜,想拿出那把他用了许多年的毛瑟枪。
却没想到那人不发言语的,跳下来缓缓走近他,手里拿着的……
正是他的那把毛瑟1932!
“你怎么、你怎么知道它放在哪儿?”喉咙干渴得,像是所有水分都蒸发殆尽。
上回他就发现了,这人似乎总能预知他的位置。而且,每次都能准确出现在他所出现的地方。
“你究竟是谁?!你是不是对这场轮回重生知道什么?!”这些话,他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
连大哥也没有。
可这人,实在出现得太凑巧了。一次次地抓住他,又杀了他。
意料之中的,那人没有回答他,只慢慢地把头凑了过来,另一手用枪抵上了发颤的身躯。
“死了,你就知道了。”
温柔低沉得,像是情人间的爱语。
只是扣动扳机的声音,冰冷依旧。
砰地一声,血花炸裂翻飞。
早已体会多次的死亡中,明台只觉得……
那人的声音,好熟悉啊。
就像早在沉睡于羊水里时,就已经听过了。
spnt96t023 21:13 明台第二十三次死亡。
tbc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埋了两个梗,不知道各位会不会发现。
这里的时间线有些跳,我来理一下。
第二十三条世界线里,明台撒泼,被强上,然后起夜时被杀。
第二十四条世界线里,明台没有泄怒,但是依旧厉声质问,最后留大哥一个人睡觉,自己去了阿诚那。
本文后面很多都会是剧情戏,偶尔穿插一些肉。
毕竟中间腻歪了那么久,也是该开始命运的滚轮啦!说好的要向命运石之门致敬呢2333
☆、二十/恩怨情仇
明楼第二早发现明台是睡明诚房里的时,整张脸都是黑的。
直到去了办公室,他仍眉头打结,似是阴云笼罩,久久未散。
“阿诚。”他敲了敲桌面。
“在。”
“你解释下,明台怎么会睡在你房里?”
“是昨晚小少爷自己跑过来央求跟我睡的。”明诚仔细斟酌着字词,别惹火了他的长官,“许是跟大哥你睡久了,小少爷不习惯一个人睡了?”
想了想,明诚又补了句,“我总觉得小少爷似乎有些愧疚,又或者,只是想探取真相。”
明楼揉了揉太阳穴,“那你记得小心些。现在,还有一些话不能对他说。”
明诚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头,“我知道。”而后,他忍不住问了句,“那大哥,我先去做事了?”
南田洋子死后,一堆烂摊子要去处理。明楼想起自己这边还有个汪曼春要应付,不由头疼。
奇怪,总觉得耳边有嗡嗡耳鸣响?
应是错觉。明楼挥挥手,叹了口气,“去吧。”
“对了,晚上记得和桂姨说声,让她再给小少爷添条被子。”
言下之意,你俩给我分被子睡。
明诚想到自己这个大哥的独占欲,心里不由好笑。他点点头,“放心吧大哥,我绝对不会跟你抢。”
眼看又要被明长官瞪了,他赶忙溜了出去。
明台最近有事没事,都爱在政府大楼外打转,他想知道南田洋子的状况,还有日本人那边的反应。可偏偏,明诚除了一句“你放心”外,什么都没说。
报纸上都说南田洋子只是遇袭受了重伤。但明台心里清楚,南田洋子肯定死了。
他打了她不只一枪,枪枪直中要害。
到了那个程度,不可能还活着。
伪政府想借此抓凶手,他自然没有那么轻易上当。但尽管如此,他心里还是有些急躁。
这天,出乎意料的,他在大楼附近碰到了薇薇安。两人自德国一别后,已许久不见,他倒不知,薇薇安竟回中国来了。
齐肩的利落短发,如鹰隼般犀利的双眸,与当年那个在月下与他吻别的女子变化极大。
薇薇安见到他很是喜出望外,拉着他到咖啡馆小坐闲聊,明台这时方知晓,纳粹知道日军在上海的工作并不顺利后,就把她派到这儿来了。
薇薇安看起来有些阴沉,但却强颜欢笑地和他聊着天。可惜两人道不同,话不投机半句多,聊着聊着便觉索然无味。
最后,甚至因战争一事产生分歧,不欢而散。
夜里,明台躺在床上,想着这几日的事情,越想越烦躁。他转身,见明诚在看书,就趁他不注意一把拎起了他的领子,“阿诚哥,你要是不跟我直说现在状况到底怎样了,我明天可直接闯进特高课了啊!”
明诚横眉立目的样子和明楼还有那么几分相像,“你敢!”
“那你就告诉我呗?”眼看硬的不行,明台软了态度,蹭蹭得撒着娇。
“你想知道就问大哥去,他要愿意告诉你,哪还用得着我?”明诚想起早上的事,不由一阵头疼。这两人什么事啊?怎么都摊给他?他容易吗他!
今天早上,明楼吩咐了几个搬运工把一张床搬进了他屋。
“大哥,你这是做什么啊?”刚吃完早饭上来溜达的明诚一惊,差点把嘴里的蛋这么圆滑滑得直接吞咽了下去。
“我看你这张床睡了有六七年了,老了,也该换了。”明楼无懈可击地笑着,“你看,大哥这不是关心你吗?这可是上好的睡美人系列sions呢。”
“可是大哥,这床会不会太小了些?”小得,只刚够睡一个人。
大哥,你的心思要不要再昭然些?
“小虽小,但睡着舒服啊。”明楼又是一笑。
“别,别,别。大哥,你先把这床放客房吧,等我这张旧床睡烂了再换也不迟。”他顿了顿,拍拍那人肩膀,“这两天我会说服明台的,你放心。”
“哦,那好。”听此,明楼也不再执着,招呼那些工人把席梦思又搬到客房去。
明诚觉得自己也被传染上头疼了。这两兄弟闹腾就算了,为什么要扯上他啊?
所以这会儿夜里,明诚觉得自己要好好跟小少爷谈谈了。
“明台,大哥跟我说,他很想你。”
“说谎。”明台翻个白眼。
“是真的。”明诚板起脸,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大哥还说,他想找你聊聊,关于退学的事情。”
明台整个人在刹那紧绷,嘴中却继续说着,“编,你继续编。”
“你也知道,大哥是什么性子。明天,你还是回去比较好。不然把他惹急了,咱俩都没好果子吃。”
回去?两个房间,不过十几步的距离。怎么把他说得跟离家出走的孩子似的?
明台有些气闷,用被子蒙着头,没再说话。
心里明明想念着,却又难掩苦涩。
第二天早晨,明台听从了明诚的吩咐,晃荡着去了明楼的房里。
“说吧,找我什么事?”这么多天下来,气是早就消了。可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大哥。
“过来。”明楼拍拍自己的腿,笑得一脸温柔。
“怎么跟拐卖小孩似的?”明台嘀咕了声,走过去却不坐腿上,只坐一旁的沙发上。
明楼眼神一暗,却也没在意。“我已经把一切都准备好了,你只记得,到时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演得像些。”
“你真打算跟大姐说我被港大退学了?”明台瞪大双眼,“你知道大姐会有多伤心!”
“那当初你跑去德国学密码,跑去湖南进军校,你怎么就想过大姐会伤心啊?!”明楼声音一厉,“如果不这样做,你还能想出什么更好的办法?”
明台沉默着,没有答话。
“事情就这么说定了,你别再东想西想。”明楼淡淡说着,最后顿了顿,状似不在意地提及道,“还有,晚上记得回来睡。闹这么久,也该够了。”
明台也是想回来睡的,却仍口是心非地说着,“我不。”
“你信不信我把你绑回来?”明楼瞪他。
“你用得着吗?还有没有人权了啊!”
“对你这小子,就不能讲人权。”
这是明楼从很久前就得出的结论。
明台撇撇嘴,“回来就回来。”末了,他补了句,给自己壮壮气势,顺带给个台阶下,“当我怕你的吗……”
明楼听此,终于笑了笑,没再拆穿他。回来就好。
回来就好。
明公馆内的事情暂时尘埃落定,但外头仍是风起云涌。
明台的军统小组照常运行着,没有因特高课的变天而停歇。有暗杀工作时,明台会制订计划,然后选定刺杀者。没任务时,他让郭骑云和于曼丽帮他拦截下密文,自己破译着玩。
这天,于曼丽刚把一堆密文塞给他,就叼着根棒棒糖跑了出去,一句话也没多说。
“唉等等,曼丽,你最近怎么往外跑得这么勤啊?”
明台看着难掩喜悦的于曼丽,觉得身为组长的自己,实在有责任关心属下日常生活。
“你是不知道啊,她最近可野了,天天跑出去跟程锦云见面。”一旁郭骑云抬头,撇撇嘴插着话。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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