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gl]抱住,大腿! 作者:沐泉溪
正文 第15节
[gl]抱住,大腿! 作者:沐泉溪
第15节
最终还是笑了,“你觉得是,那就是吧。”
☆、 第55节
锅盖头因为某个部位受伤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公司里的事情没有人做,我又被重新安排回了岗位,肩负起总经理助理的职务。
刘部长热情的招待了我,抢过我手里的文件抱在自己怀里,笑的很是谄媚,“听说向助理去日本公干了?真是辛苦了,怎么,总经理是不是对日本那边的市场有想法?”
“什么想法?”
“哎呦向助理你跟我就不要装傻了嘛,”刘部长一副咱俩谁跟谁的模样,四处看了几眼,确保没有人注意后才压低声音,“要是没有什么想法,怎么会突然把你派过去,然后又自己屁颠屁颠的跟过去亲自查看,听说回来还累病了。向助理,到底是什么项目啊能让咱们总经理这么上心。”
我知道他误会了,笑着把文件从他的怀里拽出来,“没有项目,你误会了。总经理去日本根本不是为了什么市场什么工作,刘部长,我还得把文件送到企划部,先不聊了哈。”
刘部长没打听出东西来有点sad,抹了一下秃头勉强点头,“那你先忙吧,不过,如果总经理那边有什么风吹草动,还请向助理通知一声,我们下面的人还有机会做好一件事哄哄总经理开心。这也不枉我在电影项目上力荐向助理啊。”
我原本的笑容突然僵住,倒退了几步重新站到刘部长面前,“说到这里……你为什么要让我当女主角?”
刘部长一脸茫然,“什么女主角?”
“你不是让总经理选我当女主角的吗?”
“不是啊,”刘部长连连摆手,有点委屈,“绝对不是,换主演是大事,哪里是我能决定的。选你当女主角是总经理的意思!”
“总经理?”
刘部长点头。
我准备找总经理算账,刚走两步,只听得刘部长悠悠道,“我只不过推荐你唱电影主题曲而已……”
企划部。
我抱住企划部总监的腿痛哭流涕,“江总监,我真不行,我唱歌一点调都没有,是真的没有调啊!!不能让我上去唱啊!”
江总监是个三十多岁的女强人,从来都是一套职业套装,带着一副黑框眼镜,平时不苟言笑严肃的很,但是对我还算是和善,把我从地上拉起来,请我坐在高脚椅上,推了推眼镜,“可是,人员名单都已经确定下来了。”
我作势又哭,“可是我真不行啊,我天生五音不全,ktv唱歌时放原唱还行我还能跟着哼两句,但是如果没有原唱只有音乐,我连什么时候进都不知道啊!”
“有没有这么夸张,”江总监笑了笑,“那你唱唱我听听,看还有没有救。”
“唱什么?”
“什么拿手唱什么。”
我苦着脸,直起腰杆,深深的吸了口气,尽量使自己进入歌唱的氛围,“我有一头~小毛驴哦~从来~也(破音)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高音)它去赶集……”
“好,好了!”江总监打住我,面色已有了些苍白,“行了,不用唱了,我知道你的唱功了。”
周围凑在一起的同事们哄笑起来。
“可是人员已经定下来了,”江总监表示为难,“而且董事会那边都见过字了,马上要拍了,这时候去哪里找人替换。”
“公司那么多艺人,都比我唱的好啊,随便选一个就行啊。”
“这首歌的要求是特别温柔特别柔和的感觉,要把那种深沉的爱意和缠绵唱出来,而且强调了一定是女生,能唱古风的最好。咱们公司的艺人是多,可是声音能温柔缱绻的还真找不出来。”
声音温柔缱绻,缠绵悱恻,为啥我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
一同事上前打岔,“总监,yoke那边拒绝了咱们公司的提案。”
总监皱眉,“是不是价格不满意,有没有说报价可以再商量,只要她能来,公司这边所有的事情都会配合。”
“说了,但还是拒绝了。”
“这……”总监脸色沉了下来。
我问同事yoke是谁。
同事大惊小怪,“yoke啊!这几年最火的原创歌手了,音乐和歌词都超级美。我听过她的直播,哇塞那声音温柔尔雅的不行。”
江总监眼睛一亮,“哎,那请她来唱电影主题曲行不行?”
我狂点头。
同事:“刚刚她不是拒绝了咱们的提案了吗,电影主题曲应该也没有什么兴趣吧。”
我自告奋勇的举手,“我来联系一下!”
众人都对我的能力表示不信任。
但还是死马当活马医,同事给了我电话号码,我拨了过去。
嘟声想了两次,那边就接了电话。
我立刻说,“喂你好,请问是yoke吗?”
那边一阵沉默。
我紧张的心脏砰砰直跳,“你好,请问是yoke吗?”
那边总算有了反应,是一个温和好听的声音,“嗯。”
“你好我是;x公司的总经理助理向浅浅,请问你有时间吗,想跟你谈谈合作的事情。”
刚说完,江总监就冲我摆手,急的用口型说:不能问有没有时间,直接说事情!
我吓坏了,立刻说:“我们领导不让我问你有没有时间,让我直接说事情,那个,你能给我们电影唱主题曲吗?”
江总监:……
那边又是一静,随后一个如同泉水潺潺流动的轻笑声响起。
这个笑声轻柔温和,像是夏日微风一样徐徐而来。
“能。”
那边的yoke轻声道。
办公室的氛围突然一静,随后都兴奋的跳了起来,就连原本已经不抱希望的江总监也高兴的凑了过来,连声说,“问她什么时候有空,问她什么时候有空!”
我连忙问,“那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这边派人跟你商讨一下合作的具体事宜。”
那边似乎心情也不错,“随时。”
办公室里又是一阵欢呼雀跃。
“只是有个要求。”那边缓缓开口。
“你说你说。”
yoke又笑了,我听到了那边吉他琴弦拨动的声音,一弦一柱都像是带着期待,“希望商讨合作事宜时,是由向助理来进行。”
我一下子从乞求者变成了企划部同事正想讨好的对象。
座椅也从原本的高脚椅变成了总监专用软沙发。总监和总监助理亲自给我倒茶扇风,恨不得在我眼前插上几株高香把我供奉起来。
我被他们这一出弄得别扭,挣扎着起来让座位,“江总监你别这样,那什么,总经理那边大概还有事,我就不打扰了,先走了。”
“别别别。”同事们忙摁住我,“你要走了,谁跟yoke见面啊。”
我对他们这种紧张的态度有点奇怪,“你们随便有个人去见面就行了啊,实在不行就说是我,不就是个歌手,你们这么在意做什么,要我说,爱来不来,给这些艺人惯的!”
“向助理,话不能这么说,要是一般的歌手艺人我们也不会这么大的架势。关键这个歌手偏偏就是歌好听的不行,自从她出道以来,网友调查最喜欢的歌手她永远排进前三名。而且她刚回国没多久,我们要是不抢在前面跟她合作,就会被别的娱乐公司抢走。快到季度业绩考核了,谁也不想把这条大鱼放走啊。”
说的还真是有理有据让人信服。
我迟疑了一下,“那总经理那边……”
江总监,“我去跟总经理说。你和yoke见面吃饭玩乐的所有费用,都记账,回来报销。”
虽然贪财很肤浅,但是我还是不由自主的,发自内心的,笑了出来,“真的?”
“真的!”
我羞涩的低下了头,你看看你们,如果早这么说,我不就马上同意了吗!
我哼着跑调的歌回到了总经理办公室。
开了一上午的会,正疲惫的披着衣服躺在沙发上休息的总经理听到声音,微微挣了眼睛,“这么高兴?”
我点头,“嗯!一工作我就高兴!”
总经理嗤笑,根本不相信我的话,换了个姿势,又准备睡。
我喝了口水,往她身上一靠,跟她说,“晚上不回家吃饭了。你自己吃吧。”
总经理突然遭受一个大水桶的压力,脸都憋红了,推开我蜷着身子咳了好久才问,“你去哪里?”
“刚刚帮企划部拉了个大单,江总监请我吃饭。”我可没有撒谎哦。
某人缩在衣服里,可怜巴巴的看着我,“可怜我还要通宵工作。”
我对她象征性的表示了同情,“没事,你让管家给你送饭。”
幼稚鬼踢走盖在身上的衣服,气呼呼的说,“不吃不吃!不是你给送的饭统统不吃!”
“……”我捡起衣服重新给她盖上,“爱吃不吃,我忙了掰掰。”
某人不说话,眼巴巴的看着我,唇角压出一个写着委屈的酒窝。
对视了一会儿。
我败下阵来。
“吃什么?”
某人笑,“你。”
我:“滚。”
某人笑的更欢。
“到底吃什么?”
“都行。”
“粥?”
“不吃。”
“海鲜烩饭?”
“不吃。”
“寿司?”
“不吃。”
“……那你吃什么?”
“你。”
“滚。”
☆、 第56节
为了给合作方留下一个好印象,江总监帮我请来了一位资深造型师帮我化妆做造型。造型师当着江总监的面夸下了海口,保证将我打扮的天仙一样,让我能微微一笑很倾城。然而江总监一走,造型师的脸就跨了下来,绕着我转悠十几圈,眉毛皱的跟黏在一起了似的。一边转悠还一边忧心忡忡的望着我的脸说,“你这脸咋长的,这不闹呢吗?这么圆的脸,长发不适合你啊。我给你剪短一些吧?”
我对着镜子抓了抓头发,上了大学后我想着要跟过去告别,就把以前的蘑菇头留长了,经过几年的修修剪剪,已经变成了整齐的及腰长发。我说,“那你少剪一点吧,留这么长的头发也蛮不容易的。”
造型师拿着一个巴掌大的小喷壶对着我毛糙的头发喷了两下,安抚我,“放心吧,我做造型师很多年了,对什么脸型搭配什么发型了如指掌,你放心,说一点就是一点。”
说话间,只见她手起刀落。
我乌黑的头发如同天女散花一样飘洒而落。
我觉得头顶上轻了几分,微风拂过,还有点凉爽。
等我把挡在眼前的碎头发理干净,对着镜子忘了一眼。沉吟,“造型师,真的是剪一点吗?”
造型师从抓起地上掉落的比她整个手臂都长的头发,点头,“嗯呢,这不就是一点吗?”
我望着镜子中齐肩发的自己,静默了几秒。
“造型师,你知道吗,你能平安活到现在真让我感悟了一句话。”
造型师又给我剪出一个比眉毛都短的刘海,“什么话?”
我尽力压住声音中的颤抖,“人间有真情,人家有真爱。”
我觉得,企划部的同事们,一定都是,虚伪的人。
因为,当他们看到顶着一头头发被染成塑料袋红色并且是齐肩短发的我后,发出了违心的赞美。
“好看好看。咱们向助理真好看。”
“不愧是总经理办公室的人,你看看,染什么颜色的头发都这么漂亮。”
“真可爱!”
更有甚者,竟然拿着单反相机对着我说,“向助理收拾一下很上镜啊,来,笑一个。”
我苦着脸歪了歪嘴角,还笑呢,我保证不哭行吗?
换了一套白色的职业套裙,造型师还给我配了一个拿在手里的红色包包,美其名曰,要跟我的头发颜色搭配。
我更加难过了。
上车之前,江总监带着企划部的同事们给我加油打气施加压力:向助理,我们相信你一定可以马到成功,帮我们谈成这次的合作!
顺便最毒妇人心的威胁我:如果谈不成你就不要回来了科科。
我迈着沉重的步伐,爬上了企划部专门给我调配的保姆车。
和yoke约定好的地方是在市中心一个相当昂贵的西餐厅,这个餐厅据说一杯酒水就能抵平民阶层好几个月的收入。即使是抱上了总经理的大腿,我也从来没有来过这么奢侈的地方吃过西餐,所以今天当江总监提出公费来这家餐厅消费时,我心里简直要愉悦的上天了。
下了车,我通情达理的让司机师傅回去休息,等一切谈完之后再打电话让他来接我。司机走后,我对着西餐厅外面的反光镜子松了松裤腰带,准备今天做一次万恶的资本阶级,狠狠地吃一顿来坑公司报销费。
正差一步进门时,手机一响,受到了一条信息。
——向助理,我突然不想吃西餐了。不如我们换一家店可好?
我对着手机疯狂的摇头。
不要!不要啊!你不想吃我想吃啊!!我还从来没有尝过几千块钱的牛排是什么味道的呢!
我抱着侥幸的心思,回了yoke一条:真的咩?你确定o(n_n)o?
希望yoke接受了我的卖萌后能会意到我的意思。
几秒过后。
yoke回复:确定。
我屮艸芔茻!!!!!
这孙子!!
我气的直跺脚!西餐厅的服务生透过玻璃门见到我这个样子,吓得连连后退。
我把信息截了图给江总监发了过去,并上书几个大字:yoke毛病太多了,我不伺候了行不行?
一分钟后,江总监回复了过来。
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张照片——是她拿着一把菜刀在磨刀石上磨的样子。
我欲哭无泪,只得问yoke:那你想去哪里吃?
yoke回复:海鲜。
我心情稍微平复了一点,嗯,海鲜也可以,让我查查附近有什么平时我去不起的海鲜酒店。
我:去怎么样?那里的海鲜听说都是国外空运过来的。
yoke十秒后再次发来信息,她说:我想吃大排档。
大——排——档。
啊啊啊啊她竟然说她想吃大排档啊卧槽!大排档是我中学时代没钱时才去吃的路边摊啊!这特么有什么好吃的啊!!
我这次真忍无可忍了。
跟江总监说:我才这个女歌手是个穷命,吃不了富贵东西,她竟然表示去吃大排档,劳资不陪她去啊绝对不去!你拿刀砍了我我也不去!
江总监那边沉默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我又收到了她发来的图片。一大摞红色的ao爷爷整整齐齐的堆在一起,上面压了一张纸条,纸条上写道:向浅浅所有。
我气消了。
微笑。没错,我就是一个这么容易原谅别人的好girl。
我直接拨通了yoke的电话,这次比上次更快被接起来,那边传来温柔的快融化的声音,“怎么了?”
没有客套,没有疏离,就像跟一个在一起多年的恋人一样自然。
我的心情也突然平和了下来,不自觉的温柔了几分,“想在哪里吃大排档?”
她轻轻笑了,笑声如流水淙淙,又婉转悠扬。“红旗路和卫星街交汇,我在这路口第一家大排档等你。”
这家店我来过。
看到这家店招牌上的那抹诡异的涂鸦后我意识到了这点。
刚大学毕业搬来n市时,每天做好几份兼职,最晚一份兼职结束后,我会路过这个地方,要不在这家吃个海鲜面,要不就在隔壁那家烧烤撸个串。
我对这里印象深刻的原因是,这家店的老板是一个进入更年期的大叔,脾气超级烂,又爱喝酒,喝醉了酒就跟顾客吵吵。我就是那个曾经被吵吵的对象,后来我气不过,就半夜带了涂料,在他家招牌上画了几坨便便和活灵活现的苍蝇。
但是无巧不成书,正因为这样,电视台还来这儿采访了,这家店就一跃成为当地赫赫有名的大排档店,生意兴隆,经久不衰。
也算是我曾经拉扯过的孩子,再次来到这家店,我内心中油然而生一种为娘为父的感慨。
距离饭点还有一段时间,店里还没有什么人,只有一个小包间里有热气袅袅升腾出来。
肯定就是这个了。
我对着镜子端起一个标准笑容,捏着包走了过去。一个略瘦的人影正背对着我坐着。
走近后,我第一眼看到的是桌子上摆放的吃的。
一盘扇贝,一盘皮皮虾,两只螃蟹,一个青菜合盘一份手擀面,以及两碗滴了辣油的芝麻酱。
我心里升出一丝莫名的感觉。
立刻望向那个人。
这个人穿着一个白色t恤牛仔短裤,清爽漂亮,温柔尔雅。
“来了。”她看见我双眸一眯,像是月牙一样。
我微微一怔后,立刻向外跑去。
☆、 第57节
yoke就是任清流的感觉和w就是总经理的感觉大大不一样,后者有些甜蜜,前者让我感觉像吃了shi一样。
她腿长,几步就追上了我,拉住我胳膊的手微微用力,让我再也没办法往外跑一步。
“跑什么?”她轻声道。
我试着甩开她,用了几次力,她看似温柔的手越紧紧地束缚着我,一点松开的意思都没有。我无奈,只好停下折腾,转过身来看着她。
她长得很好,尤其是那双笑起来像月牙儿的眼睛,对着我的时候,总是含着脉脉深情。她的声音很好听,即使随意哼着小调,也可以撩拨的人心里颤上几颤。
我叹了口气,“清流,我们上次在s市不是谈过了吗,以后就不要见面了。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们回不去了。”
任清流的眉间微微一颤,随即就又笑了,拉着我往座位上走,“你可别忘了,这次不是我找得你,而是你主动来找的我。”
“我怎么知道这是你?如果知道这是你,我肯定不会来的。”
我被她强行按在椅子上,她戴上手套,拿起一只皮皮虾放在手里慢慢剥着,低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我以为你听得出是我呢。”
“难道在我自报姓名前,你听到我那声喂你好时,听得出是我?”
“我当……”她突然抬起头,唇角微动,好像差点就应了,但看我一脸不相信的神情,还是垂眸笑了笑,将手中剥好的虾肉放进我身前的酱料碗里,“吃吧。”然后再剥下一只。
动作熟稔自然,依如几年前我们中学时代,每天下了晚自习缩在s市海边的大排档的角落,叫一点扇贝虾鱼,我仰着脑袋给她讲里好玩的桥段,而她就在一旁笑着听着,把剥好的虾肉鱼肉丢进我的碗里。
我慢慢戴上手套,把酱料里的虾肉拿出来,塞进嘴里,她紧接着又放进一只虾肉。
我把虾肉扔回她的碗里,“好了,你不用给我剥了,你吃吧,我自己来。”
她的身子明显一滞,盯着躺在碗里的那只虾肉,面色慢慢的变得苍白。
“怎么了?”我有点奇怪她的反应。
“没什么,”她把虾肉慢慢吃下去,又立刻喝了几口啤酒,“多吃点,不要浪费了。”
——以后我要赚钱了,就买很多虾,一次性吃个够。
——你就这么喜欢吃虾?那我以后给你买,买一大盘!
——真的咩,那一口气全吃掉会不会很过分?
——不会,多吃点,不要浪费了就行。
我不说话,嗓子涩的难受,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一口气咽下。
她又给自己倒满,看了我一眼,也给我倒上,“说点什么吧,总不说话坐在这里多尴尬。”
我把酒喝了,坐直身子,从包包里拿出江总监拟的一分合同大纲,“这是公司这边能给你的出场费,以及……”
“不想谈工作。”她定定的看着我,“说点别的。”
我顿了顿,又喝了几口,“那就没的说了。”
我酒量不好,我知道她的酒量也不好,这才不过一瓶啤酒,我的眼眶就酸胀的难受,而她白洁光滑的脸颊上也飞上了一抹红晕,她还给自己倒满,就像是跟自己较劲一样,一口一口的往下咽。
我把她手里的杯子往旁边一搁,拿起包包站起身来,“你慢慢吃,我还有事,先走了。”
身子一转,手就被人从后方拉住。
“别走。”
我脚步微顿,随即甩开了她的手。
她像是从来没有过的慌乱,又像是酒精作用下已经丧失了冷静,她追上来,紧紧地抱住我。
她的声音有几分颤抖,每一句话都像是用尽力气的恳求,“别走,浅浅,求你了,别走,真的求你了……”
我挣扎着,想把她的胳膊拿下来,“放手。”
“浅浅。”她的力气并不大,但不管我怎么挣扎却都挣不开她的双臂。
我心里憋了n年的火终于爆发出来,我用力的甩开她,转身指着她骂道,“任清流你还要不要脸!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你和曾媛媛是怎么对我的?我喜欢了你整整三年,我特么爱了你整整三年!你倒好,说去美国就去美国了,说跟曾媛媛在一起就在一起了,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了!你有没有想过我?就算是一点点你有没有想过我?你知道……你知道我那段时间是怎么过来的吗?”虽然我很想保住面子,可是眼泪就是不争气的一滴一滴的掉落出来,“你知道被最好的朋友和最喜欢的人一起背叛是什么滋味吗?你知道那段时间日日活在酒精里每天寻找想寻思的感觉吗?你知道一瓶安眠药吃下去半夜被抬到医院洗胃的感觉吗?你知道……”
身子被人用力一拉,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对不起,对不起浅浅。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她的声音很低很沙哑,每说一个字都揪的我心里疼一下,她的眼泪落下,很快的湿了我的肩膀。
“如果知道你受了这些苦,我一定不会走,我一定会留在你身边,就算是死我也一定会留在你身边……”她的声音渐低,呼吸也粗重了很多,我背上留上了一点热热的液体。
我一软,不想再斥责她了。抹了抹眼泪,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好了,什么死不死的。别说不吉利的话。”
她依旧没有松开我,抱着我轻咳了几声,而后才慢慢说道,“我和媛媛没有在一起,她其实早就回国了,这些年来偶尔能得到的你的消息,都是从她那里听来的。我不久前回国,这么多年没有联系,其实我已经不那么想你了。可还是忍不住想要回到以前住的地方看看,正巧那时候你也回来了。就遇见了你。那天晚上,我提出想跟你在一起,但是被你回绝了,你说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那个时候我才突然明白,心如绞痛这四个字的含义。今天上午接到你的电话,我很开心,真的很开心。浅浅,你跟我讲过的里总提到缘分。所以你说,这是不是缘分。”
我把她抱住我的手轻轻取下,认真的说,“清流,我现在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她对我很好。”
她神色黯淡下来,脸颊上已经没有了酒晕,又恢复了苍白,她动了动唇,笑了,揉了揉我的头发,“那好吧,其实你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清流我……”
她身子突然一软,我急忙扶住她,“你怎么了?”
“没事。酒喝多了。”她的脸色愈发的苍白,额角甚至还渗出一层密密的细汗,“不早了,快回去吧,和你们公司的合作,我接了,到时候会联系你们公司相关部门的。”
“你真不要紧?”
她又笑,眸子中已恢复了以往的温和,“你快走吧,刚刚又拒绝了我,难不成留在这里是想看我哭吗?”
“好吧。那我走了,家里还有人饿着肚子,我要给她买饭去了。”
“嗯。”她垂着眸轻轻点点头。
半晌又催了一句。
“那就快走吧。”
我在另一条街的店铺里给总经理买海鲜粥。
老板问我:“虾肉鱿鱼都要吗?”
“嗯,都要。”我点了点头,突然想起来什么,“不过我记得好像有人是不吃虾的,好像是过敏来着……”可是到底是谁呢?
老板热心的提醒我,“哎呦过敏这可不是小事啊,我街坊家那谁谁谁,前段时间因为花粉过敏差点住院。小姐,你还是好好想想这粥里到底要不要加虾肉吧。”
我抓了抓头发,又拍了拍脑门,“这脑子,明明就有个人不吃虾肉的,怎么就死活想不起来了!明明好像觉得这事对我挺重要的。难道是总经理?”
犹豫了一下,还是跟老板说道,“那先不要放虾了吧,万一给她吃出毛病来可怎么办。弄点别的吧,扇贝或者是鱿鱼多放一点吧。”
“好嘞。”
对话过程中身后总有人对我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还有人凑到我身后来探头探脑的,就像是在想看仔细一样。
“有病啊,盯着我看什么。”我有些不高兴了,转过身瞪那些人,“看什么看?”
被我一凶,人群瞬间静了下来,没多久就散了。
买好粥,付钱准备离去,突然听到身后的老板叫住我。
“小姐,你没事吧?是不是身份不舒服啊?”
我一头雾水,“啊?我有什么事?”
“那你的后面怎么会……”
“???”
老板指了指我后背,让我对着镜子照照,“你后背上,有一摊血迹啊。”
☆、 第58节
当我拿着粥急急忙忙的赶回那家大排档时,救护车也正从远处呼啸而来。
大排档里围满了人,我抓住一个人问道,“怎么了?”
那人看了我一眼,说道,“哎你不是刚刚在这儿吃饭的人,你朋友吐血晕倒了,你赶紧过去看看呀!”
我一听后背直冒冷汗,立刻扒拉开人群,只见任清流正紧紧闭着眼躺在地上,旁边是正一脸惊慌失措想扶她又不敢乱动的老板娘。
“老板娘,我是她朋友。”我挤进去,跪坐在清流身边,“她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啊!”老板娘大概也从来没经历过有客人吐血的事情,声音都吓得有些颤抖,“刚刚我送酸梅汤过来时就看她背对着我擦眼泪,然后我就好心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话,等我放下东西准备走的时候她突然猛的咳了几下,就吐出了几口血痰,然后身子一软就倒下了。”
我急得想哭,弯下身子轻轻拍着她的脸颊,“清流啊,清流,你能听见我说话吗?醒醒啊!”
她的眼睛紧紧闭着,嘴唇苍白没有一丝血色,手臂微凉,仿佛不管我怎么搓揉也热不起来。
“让一让,让一让。”救护车停在门外,几个医护人员带着担架车从人群后挤了进来。先摸了摸清流的脉搏,然后给身后的人打了一个眼色,后面的人立刻会意,把一个呼吸罩扣在了她的口鼻上。
“病人的家属在不在?”
我还在发愣,医生又问了一遍,我才突然惊醒,“啊!啊我是她”朋友二字还没有说完,医生又问了一句,“病人有没有过敏史,尤其是对海鲜之类的东西。”
“她不能吃虾!”我立刻回道。话一说完,脑海中突然浮现起了晚上我往她碗里放虾肉时,她脸上闪过的苦然和酸涩,心里倏然一紧。
我干涩的说,“她、她不能吃虾但是,刚刚吃了一只。”
“她有什么病史?”
我不是很确定,“没有吧。”
医生按了按她的胃,又看了看桌子上吐出的血痰,眉间一皱,“不可能没有。”
我的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我用力抹了一下。“对不起。我不知道。”
医生看了我一眼,又压了压她的胃,然后让身后的人把她抬上救护车。
我也跟着上了车。护士问,“医生,现在打脱敏针?”
医生的眉头始终皱着,又听了听她的呼吸,摇头,“主要不是过敏的事。吐血了,嘴唇发白,我刚刚压了压她的胃,硬邦邦的。”收回身子,肯定的说,“她的胃肯定有问题!”
清流被推进去拍ct,护士带着我去办理住院手续,刚刚因为太慌乱,手机钥匙包包全部都落在了餐馆,于是我只好拿着清流的钱包来付押金。
“姓名性别年龄。”“任清流,女,26岁。”
“押金为xxx元,下方是家属签字,还要留下联系方式。”
我签了字然后写了一串电话号码。打开清流的钱包,她的钱包现金不多,夹层里整整齐齐的放着几张银行卡,我抽出一张,里面的一张黑白色的照片顺势掉了出来。
我捡起来,这张黑白照片上正一脸满足的舔着手里的冰糕的人,是高一时的我。
我记得这张照片。
那时候大家都是穷学生,也基本上没有手机,只班长有一个只能拍黑白照片的傻瓜相机,听说还是做摄影师的哥哥淘汰下来的,于是嘚嘚瑟瑟的整天在班里炫耀,也不借给同学拍,说底片很贵不能给不懂艺术的人乱拍。
虽然他贱兮兮的样子很讨人厌,可这东西对于当时的我们来说却的的确确是个稀奇的东西,于是我们还是整天围在班长的身边,求他借给我们拍几张照片,为了得到这种殊荣,听说还有同学把自己私藏的漫画书送给他。清流怎么借来的相机我不知道,但之后她每天都不离身的吉他却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问她她也只是温和的笑笑然后三两句糊弄过去。
清流拍了两张照片,一张我吃冰棍的,一张她弹吉他的。然而互相交换保存,说是即使以后不在一所大学,也可以记得当时彼此的样子。
她的那张照片我一直贴在铅笔盒里,直到上大学后,有一天书包落在了公交车上。铅笔盒没了,照片也自此不见。
办理好手续,重新回到住院部,清流已经被推进了急诊室。我在急诊室门口坐了一会儿,又被医生唤进了办公室。
医生把片子贴在灯光下,推了推眼镜,直接了当的跟我说,“病人除了过敏外,还检查出了别的问题。”
他的神色严肃,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我想到她吐出的血,心里也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医生指着片子的一个黑色模块说,“这一块是肿瘤,在胃里。”
我还没有准备好接受答案的大脑在听到这句话后嗡的一声,随后一片空白。几秒后,我听到自己的声音从远处飘来,“什么意思?”
“经过ct显示,患者的胃部状况很差,而且还有一块肿瘤,看样子时间不短了,这么大的肿瘤应该让她很疼很疼,怎么,你们家属从没有注意到?”
我不知道胃部状况很差是有多差,也不知道人的身体里有一块肿瘤会有多疼,此刻医生的话,就像是一根针一样,一下有一下的扎进我的心里,伤口不深,却很疼。
“医生,她身体一向很健康,为什么会突然得了肿瘤?是不是搞错了?她才二十多岁,怎么可能病的这么严重?”
对于我的激动和逃避,医生倒显得镇静很多,“疾病和年龄无关。现在越来越多的疾病朝低龄化发展。胃部肿瘤的成因很多,可能是因为饮食也可能是因为环境关系。不过我觉得可能最大的是因为手术后没有恢复好,留下了隐患,”说着她指着片子上一个长条的黑影说,“这应该是手术缝合处,你看,紧紧挨着肿瘤。所以说,她的胃部以前做过手术,后续治疗时可能没有恢复好。”
“什么手术会在胃里留下这么大一个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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