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凌家动物园II大猫小猫相亲记恃宠而傲娇 作者:喵芭渴死姬
正文 第2节
凌家动物园II大猫小猫相亲记恃宠而傲娇 作者:喵芭渴死姬
第2节
「!!!湖缩舍磨啦(胡说什麽啦)?!」被气到连发音都顾不上,妲米欧直接伸出强而有力的两指,快狠准地捏住贝儿鼓起的脸颊。
「啊通通通(痛痛痛)??」痛得口齿不清地乱叫一通,贝儿手忙脚乱地救下被拉扯到变形的脸颊,两眼几乎要喷泪地说:「痛死惹啦!!妲米勾这麽粗鲁,小心乾哥不要你!略~」
「谁粗鲁啦?!窝(我)这次很温柔,没有摔你耶!而且云才不会不要我,我们就要结??啊!」
见她话说到一半就警觉地摀住口,贝儿心中的八卦魂顿时就沸腾了,「结?结什麽结什麽?」
想起在欧堤拉见到的异常,又发现妲米欧两颊浮起疑似娇羞的嫣红,他便心有所悟地贼笑了起来,「喔~是不是结??登~登登登,登~登登登——?」
「呜、呜嗯??」听这家伙竟然唱起结婚进行曲,妲米欧脸上的红晕又更深了,最後索性放弃抵抗地小声自首,「啊,算了,反正迟早要公开的。」
「嘿嘿~~恭喜妲米勾成功用肌肉当上新娘了,乾哥真是佛心来着!」祝贺中仍不忘恶作剧,贝儿再次挤着鬼脸笑道。
「不准再说肌肉!!」孰可忍,孰不可忍,某暴力女终於怒挥一掌。
「耶嘿~」可惜天不从她愿,某死小孩早有防备地扭身闪过。
两人如此对招两三回後,妲米欧终於放弃攻击这只在她三年魔鬼特训下回避率大增的紫毛怪,坦白告知还未公布的喜讯。
「我们决定在三月结婚,过阵子就会发喜帖,你敢不来??啊,不对。」意识到自己要保持准新娘的气质形象,妲米欧轻叹了口气後,放柔语气却不改字句内容地微笑说:「要记得来参加喔,云那麽认真帮你补习,礼金给我包厚一点。」
面对如此厚脸皮要红包的准新娘,贝儿也不负自己紫毛殭屍魔头怪的名号,贼笑地回答:「迷温题(没问题)~窝一定会包一个跟妲米勾的肌肉一样多的礼金啦!」
「……你这家伙!!!」於是温柔气质准新娘还是破功了,妲米欧气得又伸出十爪,咬牙切齿地作势要捏人。
「咦欸?鼻要捏窝~~」见情势急转直下,贝儿连忙摀着脸要逃跑,谁知他才一转身,就刚好撞上满脸怒气的汪一全,一记铁掌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巴上他的後脑勺。
「上工了!还玩?!」
「全叔打得好!」
「哼哼哼??」乐极生悲即是如此,贝儿不满地嘟着嘴捂头,看似幽怨的余光瞄到拍手称好的妲米欧,轻哼的嘴角隐隐勾起喜悦的弧度。身边好友们的感情一个个开花结果,尽管他每天都被闪得睁不开眼,却也不禁跟着被染上了幸福气息的愉悦。
在工作人员的催促下,妲克瓦兹熊的两位成员终於备装完毕,吊上威牙,就分别捧着一大篮鲜绿的茶叶,背着雪白的翅膀,在空中摇来晃去地摆姿势,一边欢乐地撒着茶叶。
这次的通告是要帮某牌的油切绿茶拍代言广告,时值快过年的一月底,厂商看准接踵而来的尾牙团圆或过节大餐,特地赶在这时候推出新品,并邀请演艺圈出了名吃不胖的大小吃货来担任油切天使,负责降临人间赐予有去油解腻之效的油切绿茶,帮助大家度过被迫增肥的年关。
广告的剧情内容很简单,不需要太多镜头,早已合作搭挡无数次的两人拍起来更是得心应手,没费时多久便拍摄完毕,回到休息室卸妆兼开启新一轮的斗嘴赛。
不过,这一次,他们未能来得及照往常演变成全武行。
「抱歉,打个岔。」汪一全握着还在通话的手机,快步走到贝儿身边打断他们,皱眉的神色中带着几分担忧,他甚至难得和蔼地称呼贝儿的本名,压低声音说:「你伯父昨晚去世了,泰哥要你尽快回去。」
「?!」
突如其来的噩耗,还是从未想过的对象,让贝儿愣了好一会,才意识到自己正被汪一全拉着走,听着对方打电话跟经纪公司协调推延近期通告,他的思绪也悠悠地回到许久以前。
其实,他与戴维斯伯父之间并没有十分要好,或者该说他单方面地跟伯父保持距离。
印象中,伯父总是笑脸迎人,对他也极尽讨好,经常说希望自己能过去他们家,好让他们代替早逝的父母照顾唯一的侄子,但伯父对哥哥泰特斯却摆尽脸色,总当着大家的面强调哥哥的养子身份,面对伯父这种不友善的偏差态度,哥哥虽从未有过言辞,但他却因而不爱接近伯父,就算伯父常不吝啬地赠与礼物和点心,他也难以对伯父改观,而这些礼物也都会先被哥哥收起,经过筛选後才亲手交给他。
不知从何时开始,在泰特斯的羽翼下长大的他,越来越少能与伯父碰面。最後一次见到伯父,是在他16岁的生日会上,也正是他来台湾的两个多月前,记得当时伯父似乎想跟他说话,但是才张口起了个头,就被凑过来的哥哥打断了。
戴维斯伯父是想说什麽呢?这个问题直在此刻才忽然浮现心头,也直到现在,他才记起伯父当时的神色似乎有些凝重,只可惜亲人已逝,再多的疑惑也不得其解了。
「机票都订好了,你快准备一下就出发……幸好学校放寒假了,通告这边我会处理好??」汪一全不改老妈子个性,担心这孩子有什麽遗漏,急匆匆地拉着他回到红瓦公寓,亲自帮他收拾行李,嘴里还不忘絮絮叨叨地叮咛着,「难得回去,你就好好多跟亲人相处,尤其是你哥??」
「人生啊,总有许多意想不到的事发生,像你伯父走得这麽突然,你可也别留什麽遗憾啊!」
遗憾??
心中遗憾的事可多了!但倘若突然走的人是哥的话,自己恐怕会连遗憾都来不及感觉到了吧?
望着汪一全塞过来的电子机票,上头印着大大的「目的地:纽约」,让轻捏那张薄纸的手指不禁微曲了起来,贝儿努力控制脸部的肌肉,不让心中的紧张显露出来。
他此刻的心情,与其说是近乡情怯,倒不如说是因即将与某人碰面而无所适从吧。
纽约,纽约,你可还是记忆中那熟悉的模样呢?
後记:
有人注意到喵喵分隔线吗?xddddd
下一篇泰哥就登场罗~~~
另外,恭喜妲米米和云勾勾三年後共结连理啦~(洒花xdd
3 纽约:回家
突如其然的噩耗,逼得他不得不回家面对逃避多年的人——那个三年前抛下自己的男人。
车子沿着社区道路缓缓绕行,最後驶进一道栅门,在一栋比近代建筑较为传统的豪宅前停下。
贝儿坐在副驾驶座上,环视不同於大多住户刻意装饰的前院,微覆积雪的草坪上随意散布着薰衣草丛,於纽约严冬中残存的零星淡紫花瓣随着午後冷风摇曳,彷佛一切都跟记忆中没什麽两样,他轻轻吐出一口白气,将视线移向眼前的房子,那是他从小生长的家,也是逃离了三年多的家。
「很久没回来了,感觉没什麽变吧?」注意到他的眼神,凌小兔笑着说:「最近这一区都在流行改建装修,很多房子都变得特别新颖,也有人跟表哥建议把你们家大宅改一下,不过他始终不答应。」
「他本来就没什麽审美观,改不改都没差吧?」贝儿耸耸肩回道。
「哈,说的也是。」说完,凌小兔就下车走向後车厢搬行李,朝跟来帮忙的贝儿说:「你等下先回房休息,我去准备晚餐,表哥一会就回来了。」
「嗯。」贝儿随口应了声,就状似不经意地打个呵欠,拉着行李箱跟在凌小兔後面。
目光滑过屋前台阶上依稀可见的色笔涂鸦,那是他小时顽皮胡闹的杰作,至今过了这麽多年,颜色虽已斑驳了,却仍是他曾刻下的印记,然而在这景物依旧的外观下,里面的人又是如何呢?
回到久违的家,贝儿仅了瞥了眼看似空荡的客厅,就直接拖着行李爬上二楼。一走进自己以前住的卧房,他顿时楞了一下,房内的一切竟未曾变过,就连三年多前他随手摆在床头的画册都还在原位,若非房间被打扫得一尘不染,不然还真以为这里从未有人进来过。
他征楞地站在书桌前,轻轻拂过光洁的桌面,视线停滞在桌上相框里的合照,那是在十六岁那年的平安雪夜里,哥哥脱下身上的围巾亲手为他披上,当他正因脸薄不知如何回应之际,就冷不妨被一起来过节的凌小琥拍了下来,尽管他恼羞地闹了半天别扭,最後还是忍不住将照片洗出来放着,直到现在,他都还记得当时萦绕在鼻间的气息,是他怀念的熟悉味道……
「表哥将房间整理得很好呢。」凌小兔将剩下的行李搬了进来,环视一圈房间,「他啊,再累都坚持要自己打理,不肯让人碰这里的东西。」
「欸?为什麽啊?」贝儿闻声回过神,露出茫然的表情。
「不知道,而且他每天都要进来坐一会。」凌小兔摇摇头,注意到桌上的相片,便意有所指地看着他,「大概在想谁吧?」
「……」
见他小脸微红地不发一语,凌小兔笑了笑想再说什麽,却被一道铃声打断,只好对他点了点头,就接起手机走出去,离开时还顺手将房门关上,留下为那句话烦闷不已的贝儿。
听着门外渐行渐远的谈笑声,估计是凌小兔的男友来电吧?贝儿忽地扬起嘴角,心想许久不见的小表哥果真变了不少,不像以前总是郁郁寡欢的样子,之前大叔跟小琥姊结婚时,小兔就曾特地请假飞回国担任伴郎,当时就显得脱胎换骨,如今是更加神彩飞扬了,看来哥当初为小兔哥的安排是正确的。
思绪一晃到那人身上时,便又觉得一阵沈闷,他甩甩头把脑里的声音抛开,张臂伸了个懒腰後,就忽感时差的威力,加上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行,让他禁不住席卷而来的困意,连衣服都没换,就直接滚上床蒙头大睡了。
一路睡到傍晚时份,贝儿忽被扑鼻的炒菜香馋醒,正当他口水滴滴地晃下楼时,就见客厅里坐着一道熟悉的伟岸身影,那一成不变的穿着风格——不是银灰色西装就是浅色polo衫配休闲裤,彻底展现了对方毫无穿搭艺术的天分;宽大的肩膀仍厚实得让人想忍不住依靠;梳理整齐的银白头发於浏海落下一处阴影,衬得那张俊美深邃的脸更加冷峻,却总令他移不开目光地流连着;比他的碧眼还要深暗的湖绿色双眼透着淡漠的冷意,但他知道那眼底的真正温度比春花三月的阳光还暖和,因为那是专属於他的温柔……本该是的。
踏上一楼地板的脚步倏地停下,他站在楼梯口远远凝视那暌违三年也躲避三年的男人,不禁秉住气息地隐忍心中躁动,当年被拒绝并被抛下的刺痛,至今仍在胸口不停徘徊。
「醒了?」听闻脚步声止住,泰特斯抬头望去,阅读平版时的冷冽目光在触及碧眼的瞬间转为柔和,他起身走去轻揽贝儿的肩膀,俯身欲在额间落下一个浅吻,「欢迎回家。」
「嗯。」微退了一步避开对方的触碰,贝儿面无表情地轻应一声,就转身往饭厅跑去,「小兔哥,窝饿扁扁惹~」
「来吃吧,都准备好了。」
「耶!!!」
将碗筷摆好後,凌小兔失笑地揉了揉趴在桌上流口水的小吃货,再看向慢步跟上来的人,张口欲说些什麽,但注意到泰特斯眼底的冷黯後,便又思忖地将话咽了回去。
「好久没吃小兔哥煮的菜了,豪疵!!」没等当家户主说开动,贝儿就直接捧起碗埋头狂吃,活像几世纪没吃东西的饿死鬼,逗得凌小兔忍不住多夹了几道菜过去。
正沈浸在享受美食的欢愉中,贝儿的焦点全数被桌上的佳肴吸引去,更未注意到泰特斯眼里浮起的淡淡笑意,直到他有了几分饱後,才总算缓下速度,拿纸巾擦嘴看了看周遭,不禁觉得奇怪,怎麽才他们三个人啊?其他人是刚好有事不在家吗?
这时他才忽觉有什麽事不对劲,记得哥哥婚後几个月,嫂子就生了一个女娃,如今也该快两岁了,一般来说,有了孩子的家里或多或少会有些玩具,但别说他从进门开始就没看到任何孩童相关的物品,更是连张照片都没见过,难道他们一家子另有住处吗?
想着同时,余光不经意往泰特斯的左手瞄去,竟不见预想中的婚戒,他楞了楞地抬眼看向哥哥,这才发现对方的气色颇为憔悴,本就不圆润的脸颊也比记忆中的模样更加削瘦,心里就更加困惑了。
这是怎麽回事?就算是因为伯父近日亡故,但印象中以哥与伯父的交情,也不至於会伤神至此吧?
百思不得其解,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询问,又或是不愿提及自己难以承受的话题,贝儿咬着嘴唇挣扎一番後,便决定继续埋首饭碗,任由心底的疑惑不断扩大。
直到他满足地吞下最後一块牛肉,瞥见凌小兔已离席清洗空盘,泰特斯正望着自己似有话要说,顿时心中警铃大作,就连忙端起碗筷直往厨房冲去,「窝、窝也去洗碗!」
「放着就好了。」见他冲进来,双手沾满泡沫的凌小兔,不疑有他地接过贝儿的空碗,从小就负责所有家务的他,即使到了纽约表亲家也改不掉这习惯。
「唔呃……」贝儿微红着脸支唔一会,见碗槽里堆着刚刷过的碗盘,便索性挽起袖子转开水龙头,「我帮你冲水。」
见小表弟坚持要帮忙,凌小兔只好随他去,於是两人并站在洗碗槽前,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听姊说你现在自己一个人住啊,还习惯吗?」用海绵刷过一遍盘子後递过去,凌小兔偏头问道。
「都这麽久了,早习惯噜,而且齐明哥就住在隔壁啊,所以迷什麽问题啦~」熟练地将碗盘冲净放在一旁的流理台上,贝儿大略说了搬出来後的生活。以前还跟亲人一起住时,什麽事都有人照看伺候着,自己独立後才有机会做些基本家务,而这些大多也是跟左齐明在一起时学来的。
「喔,那就好。」凌小兔点了点头,洗净双手拿乾抹布擦碗盘,又继续说:「一个人生活要注意作息喔,别学你哥,每天都熬夜工作,劝他也不理,最近似乎还更严重了,我几乎没看过他阖眼。」
「啊?哥一直都没有睡吗?!」听泰特斯这般自虐行为,贝儿既讶异又恼怒,更多的情绪是朝某特定对象而去,「那他老婆都不管吗?怎麽能让他一直熬夜?那多伤身啊!」
「呃,其实他们夫妻俩的事,我也不太清楚。他们平时好像没怎麽交谈,表嫂大多时候都在照顾小孩,表哥也不怎麽过问孩子的事,然後前阵子……」说到这,凌小兔刻意压低了声音,面有难色地说:「表嫂带着孩子跟一个男人离开了,表哥也不知怎麽回事,一点反应都没有。」
「?!」
这、这是老婆跟人跑了的意思吗?!贝儿震惊地转头看向凌小兔,却见对方神情正经得不似在开玩笑,就更加愕然了。
难怪哥会忽然传讯问他是否回来过寒假,是因为受不住被妻女抛弃的伤心寂寞吗?早知道他当时就别拒绝了,可是……算了,幸好他还是回来了,呃……虽然这麽说好像有点对不起伯父。
「先不说这些了,来聊聊你吧。」见气氛有些僵冷,凌小兔轻拍了拍贝儿的头,扬起有些俏皮的微笑,「你跟那个左齐明交往多久了?怎麽我们事先都不知道啊?消息传出来时,我们真的吓了一跳。」
「……嘿嘿。」没预料到会被问及感情事,贝儿楞了一秒,才发出听似心虚的坏笑声,随即又眼珠子一转,就露出更调皮的贼笑,「小兔哥跟那个文森勾勾才甜蜜蜜黏搭搭啦,窝每天都被你的脸书闪瞎噜~」
「唔咦?」本想逗逗脸皮薄的贝儿来调节气氛,却没想到会被反调笑,脸皮更薄的凌小兔顿时就红透了一张脸,连忙转移话题,「呃,我、我有做点饼乾放在冰箱里,贝儿要吃吗?」
「要!!!!」
听小吃货高举双手欢呼,凌小兔才如释重负地呼了口气,放下手中的东西要走向冰箱,谁知他才一转身,就见泰特斯正好跨步走进厨房,一向冷瘫的脸依旧毫无表情,也不知道是否有听到先前的对话,「表哥?」
「?!」贝儿朝门口一看,果真又见那双为自己瞬间化为柔水的眼眸,他抿了抿嘴唇,硬是装作不在意地收回视线,关掉水龙头,将洗净的碗叠在一旁後,就伸着懒腰打呵欠,口齿不清地说:「窝又想睡惹,吐厌的时差!」
话一说完,也不等其他人反应,他就迳自大步往门口走去,瞧都不瞧泰特斯一眼,彷佛对方只是一柱绕过即可的石桩。凌小兔听这小吃货竟主动放弃点心,不禁疑惑地看了眼离开的背影,再见泰特斯若有似无地轻叹,便微蹙着眉沈思起来。
快速冲个澡後,贝儿躺在床上翻了一圈,吃饱喝足加上被热水洗得暖呼呼,让他浑身上下里外都舒爽得不得了,偏就心里仍像被什麽堵住般始终不畅快。他望着天花板发了会呆後,就乾脆翻身趴在床上,拿起手机开始刷噗。
其实这时的台湾正是早上,基本上几乎没什麽人在线,但他就是一遍又一遍地刷着噗浪app,无神的两眼盯着没有未读讯息的萤幕,脑里却晃过各种杂乱的思绪,不断回想今天听闻的事,想着哥哥一人坐在自己的床上,想着哥哥比印象中还疲倦的侧脸。
而天生神跳跃的思维,也让他忍不住脑补哥哥在妻离子散後的落寞,想起哥哥前些天问他回家的留言,便又不禁陷入猜想的情境——在他转身过後,哥哥望着自己背影的神情会是怎样呢?是受伤,还是失落,或是哀愁?也或许根本无动於衷?
不论想出来的答案是什麽,都无法让人开心起来,於是他烦躁地加快滑动画面的手指,模糊的视线让有些酸热的眼皮眨了下,挤出在眼眶打转的水汽,却未能消退心中的闷痛,更多的是还有不知对谁的怒气——
到底自己是为了什麽忍那麽久?!原以为哥哥遇到所爱才会选择结婚,原以为哥哥结婚後会幸福美满,原以为那个备受恩宠的女人会代替自己好好照顾哥哥,所以他才会选择退让隐藏,强迫自己认命地当一个弟弟,承认自己混淆了感情,然後努力维持一般兄弟该有的距离,甚至更加疏远冷漠,却没想到……
过了三年後回来这一趟,才发现一切都不如所想,那他憋屈成这样是为了什麽啊?!可恶呀!!!气死人惹啦啊啊啊!!!!
患有重度兄控病的贝儿?拉文德,和重度弟控病患的泰特斯?拉文德一样,都拥有此类似疾病的共通症状——极度偏心护短不讲理!
贝儿从小就打心底认定哥哥是世上最强大完美无敌的人(除了艺术领域之外),因此不管发生任何事,都绝不会是哥哥的错,就算罪证确凿,他也要看不见,坚持咬定一切都是别人的错!
所以此刻的他,不仅心疼哥哥情伤憔悴,更是理所当然地把所有怨气和责任全推到那没见过面的前嫂子身上,以兄控dna长成的脑细胞也拒绝思考人家婚姻破灭的其他可能因素,比如其实是自家哥哥对妻小太过漠不关心所致。
正当他疯狂刷扑发泄时,一阵敲门声忽然响起,吓得他差点把手机摔出去。
「贝儿睡了吗?」
咦欸?怎、怎麽突然?!!!
听到那温柔的熟悉嗓音从门外传来,贝儿顿时就慌了手脚,尽管方才还在心里为哥哥护航,但他仍没信心能淡定面对对方。急得冒出一身冷汗之下,脑中也一片混乱无法思考,就连自己为何如此心乱都不清楚,最後他乾脆抓起棉被一卷,身子也胡乱往床上一摆,就闭上眼装睡去了。
许久都没等到回应,泰特斯轻声推门进来,看见床上横摆歪躺的「木乃夷」,便是一声轻叹,「刚吃饱就睡对胃不好。」
望着那包得死紧动也不动的人,泰特斯只得无奈地过去将棉被稍往下拉低,免得这孩子把自己闷坏,又为他将歪掉的身子调好,确认被子盖严实了之後,就静静凝视那张比记忆中稍长却仍稚气未脱的睡颜,尔後才俯身在贝儿的额上亲了下,「晚安。」
温柔的呢喃悄然流进耳膜,渗入为对方砰然跳动的心房,彷佛从未变过的悉心呵护,就这麽在少年的心中轻轻掀起滔天巨浪,是思念亦是哀愁,皆为两人曾有过而不再的亲昵疼惜,更多的是害怕,怕自己承受不住这份疼爱而原形毕露。
可以不要再如此温柔吗?
待人熄灯离开後,紧闭的眼皮才缓缓睁开,露出略微湿润的碧眼,贝儿转头看向已被关上的房门,伸手轻抚额头残留的温热,眼眶不禁红了起来。
後记:
这篇短了点,因为一个主题一篇,先大概讲下泰哥的生活和两人相聚的第一晚而已,下篇会开始进入主题罗~
4纽约:丧礼疑云
久违的家族聚会,却是为了亲人的遽逝,一场看似普通的丧礼,却暗藏着什麽他不知道的事……
天未透亮,贝儿就因时差而早早醒来,也有了充分的时间打理仪容。
套上鲜少穿过的西装,他望着镜中难得一身黑的自己,忍不住皱起漂亮的眉毛,这种正经八百的黑西装总会唤起他不舒服的回忆。
不甚自在地轻拉着领带,他移开视线吁了口气,似为吐出堵在胸口的烦闷,这时门外响起几声轻敲,在这异常宁静的清晨中显得特别清晰。
「都准备好了?」
同样穿着黑西装的泰特斯,一走进房里就熟练地为贝儿调整领带,又替他拨整有些凌乱的头发,微凉的指尖轻滑过额头细嫩的肌肤,亦在他心底点下一圈圈涟漪。
「都好了啦!」贝儿撇过微热的脸,不愿直视眼前的人,视线不经意飘向一旁的连身镜,他便忍不住在心里滴咕了句,同样都是黑西装,怎麽穿在哥身上就酷霸帅气,自己穿就像个没事爱装老成的小鬼啦?
没注意他眼底细微的变化,泰特斯凝视穿梭在指间的紫色发丝,当手指梳到脑後的细柔发尾时,就忍不住低声问:「怎麽把头发剪了?」
「就、就想剪,不行啊?!」贝儿涨红着脸地粗声回道,拨开泰特斯的手,转身快步走出房间,「要出发了没?」
捕捉到他不愿再谈的意愿,泰特斯只得苦笑地抓了件黑大衣追上去,赶在贝儿出门前披在他身上,而後又紧搂着他的肩膀,「车子在外面等了,走吧。」
突然的搂抱让贝儿一愣,随即就意识到对方是担心自己着凉,毕竟纽约的冬天可不是说笑的,外头的积雪还未消融就又飘起了小雪,外头的气温之低可想而知。果真门才一推开,刺骨的寒风就迎面吹来,冻得他连犹豫是否要挣脱哥哥怀抱的时间都没有,就立刻下意识地往泰特斯的怀里躲。
在司机撑伞档雪的协助下,两人快速坐进开着暖气的车内,贝儿如获救般地抖了抖小身子,接着又搓搓手揉揉脸,那小猫模样逗得泰特斯忍不住轻笑一声,伸手将他搂回怀里帮忙驱赶寒气,让只见过上司冰山面瘫脸的年轻司机顿时抽了下脸皮。
「唔……」待身子彻底暖和後,贝儿这才意识到此刻的状况,便连忙红着脸坐直身子,不等泰特斯有所反应,就拿起手机往窗边一窝,「有、有人找我。」
「……」见他头也不抬地直盯着手机,彷佛连多看自己一眼都嫌麻烦,泰特斯动了动嘴唇似想说什麽,最後却只能化成无奈的叹息,转而劝他:「别顾着在车上玩手机,对眼睛不好。」
「喔。」贝儿随口敷衍了声,依旧低头刷噗聊天,但事实上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只是假装忙着打字来掩饰内心的躁动而已。
丢出的球始终未能得到预期的回应,泰特斯只好静静望着他的侧脸半晌,才又叹了口气,轻声叮咛:「你伯父的面子大,今天会有不少人来吊丧,贝儿到时要记得跟好哥,人多口杂,若有听到什麽,你别放在心上。」
「知道啦。」贝儿摆手应付道,心想哥特地交代这些似乎颇怪的,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好当作是对方想太多了。
约过半小时後,车子驶进郊区的一座庭院别墅,其规模更胜他们兄弟俩的住处,从栅门开至屋前的停车库都还需约五分钟车程,这让贝儿忍不住在心里吐起小槽。
每天出门都要走这麽长一段路不累吗?他抬眼望着前方华丽有如城堡的建筑物,不禁开始猜想如果半夜醒来想尿尿时,该要走多久才能找到厕所,又会不会睡迷糊了就走错迷路了等等。
面对与自家如此大的落差,他倒是挺平常心看待,此时他已从半夜如厕问题脑补到各种超自然档案,比如某角落有通向异次元灵异空间的神秘机关,又或是某扇永远开不了的门内藏着惊世骇俗的外星生物。
其实拉文德家并非是历史悠久的富贵大族,而是从曾祖父那代开始才白手起家,也许是受到上天的眷顾,到祖父辈时就有了还算可观的成就,当产业传到他们的父辈手上时,虽没啥成绩却也算平稳,直到由泰特斯接手後,才所有突破而发展至如今的辉煌,而他们兄弟俩现在住的房子,便是由祖父传下来的老本家。
他们的父亲——尼尔?拉文德,身为么子,不是个聪明的商人,更不是出色的企业家,却是个相当谨守本分的老实人,相较於积极活跃的长子戴维斯?拉文德来说,生性务实严谨的作风,反得老父的赏识而得到继承权。
怀着对前人的景仰与感恩,让尼尔在培育继承人时也谆谆教诲勿以利益作唯一考量,尽管这样过於理想化的观念在商场上听来颇为可笑,戴维斯尤其对此嗤之以鼻,然而这样的理念究竟是否可行,也只有身为这代接班人的泰特斯才知道了。
「先生,到了。」
司机的提醒打断贝儿已飞到宇宙外的幻想,他伸脖望了望满是人车进出的停车场与主屋,心想伯父果然人脉极广,难怪哥要自己别乱跑,不过人多口杂又是什麽意思?难道会有什麽八卦秘辛吗?比如伯父的私生子女会突然出现,啊!还是哪个秘密情人?!!!
似是感觉到身旁莫名跳跃的气息,泰特斯不解地看向贝儿,见他张大一双散发光彩的碧眼四处打量,不知在打什麽鬼主意,就哭笑不得地轻捏一把他的脸颊,「把大衣穿好,下车了。」
「喔。」
忍着哆嗦地抓住大衣领口,贝儿微缩着脖子跟泰特斯走进主屋大门,待感受到可爱的暖气吹来时,他才松了口气地站直身子,好奇地举目张望四周,嗯!果真是跟想像中的一样富丽堂皇啊,呃……当然还得去掉脑补中的科幻灵异元素啦。
两人缓缓走过廊道,路过的人认出他们的身份,纷纷点头致意,却也都清楚泰特斯的冷漠个性,所以仅是打着无声的招呼,并未过来寒暄。
由於是参加丧礼,来人无一不穿着黑色套装,看在贝儿的眼里是满满的不适,他只好将视线放在屋内的摆设与装饰上,所见之处无不是名贵之物,真实彰显了戴维斯伯父的生活习性,这让他忆起伯父确实是个出手阔绰的人,记得他十六岁时考到纽约市驾照那天,伯父就送来一台新款法拉利,他看到时都傻了,当然这礼物最後还是由泰特斯代为婉拒了。
这麽一回想,他才发现戴维斯伯父对自己其实还真不错,但不知为何他就是无法喜欢这个人,甚至还有些小小的莫名惧意?
思绪翻转之间,两人来到了大厅。
才一踏进去,就见所有人都停下动作朝他们看来,更多的视线是集中在泰特斯身上。这般不约而同的巧合,加上满厅黑衣装扮的人群与那闪着异样眼神的目光,顿时让贝儿有种活人误入吸血鬼城堡的既视感,当然他也承认这应该是自己的偏见所致,因此当「血宴迷情」这狗血四字闪过脑海的同时,他立刻低下头在心里对已故伯父说了声抱歉。
「你们来了。」较靠近门口的年轻男子起身朝他们走来,端正的五官、因哀伤而微红的碧眼与一头在灯光下折射出紫罗兰色光泽的短发,显示此人拥有拉文德家的血统,贝儿盯着那张有几分眼熟的脸,认出这人便是他的堂哥,也就是伯父的大儿子——艾里?拉文德。
朝泰特斯轻点个头後,艾里并未多做寒暄,转而对贝儿说:「我妈一直在等你。」
玛莎伯母?贝儿朝艾里指示的方向看去,就见在沙发上不停拭泪的金发贵妇,平日保养得宜的容颜因丧夫而憔悴不已,哭红的双眼满是失去伴侣的哀痛,那彷佛陷入绝望的无助模样,勾起贝儿一直不愿回想的记忆。
虽说他对伯父一直无好感,但对方仍是他的血亲,是曾在他的生命中出现无数次的人,而与亲爱的家人天人永隔的伤痛,他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去吧。」揽着贝儿肩膀的手轻拍了下,泰特斯低声说道。
似是在寻求力量,贝儿本能性地往泰特斯看了一眼,才深吸口气压下心底翻腾的情绪,敛起平日嘻笑的神情,在哥哥的陪同下走了过去。
这时他的脑海忽然蹦入一个诡异的想法——先前艾里堂哥来打招呼时,看哥哥的眼神似乎有些……复杂?怎麽回事?该不会艾里堂哥也是哥的爱慕者吧?也不像啊!难道是情敌?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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