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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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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若惜言 作者:栗竹幽

    正文 第5节

    重生之若惜言 作者:栗竹幽

    第5节

    婧婉看着微开的窗扇,轻叹了一声,殿下不肯来她的房间,她如此精致的打扮又有何意义。

    “你们都下去吧。”婧婉摆了摆手,身边的一群侍女纷纷退了出去,偌大的房间再次恢复了沉寂。

    她单手撑住下巴呆呆的坐在桌边,如往日一般等待着天色渐渐暗去。或许她永远也不会等来殿下吧,婧婉微微低下头,陈家的女子都是如此,拥有了世上最尊贵的身份,就再也无法得到幸福了。

    一道光影映在婧婉的面颊上,略有些刺眼,她微微侧过身体不经意间,在铜镜前看到了一道高挑的身影。眼中燃起一丝希望,她猛的转过身去看到卫瑄秀美的面容。

    “殿下。”婧婉抑制住心中的喜悦,起身小步走了过去,面上的笑容异常明媚,宛若正在盛开的娇花一般。

    卫瑄误以为婧婉要扑过去,他微微避开了身体,然婧婉却在他面前停住了,他轻笑了一声,陈家的女子自幼被严格教导,谈吐举止得体,又怎能与一般女子相提并论。

    “我近些时日有些忙,不能日日来房间中看望小婉,倘若小婉觉得有些闷了,出去走走也好,不必整日留在房间中。”卫瑄看着婧婉消瘦娇小的身体,整日关在房间中又与囚牢有什么区别,若有朝一日他登上帝位,必放小婉出宫,然他现在必须遵循母后的懿旨。

    “殿下专心于事务就好,不用太过在意臣妾。”婧婉微微低下头温声细语道,她早就被爹爹教导过了,身为后宫之主,必须要贤良宽容,绝不能有一丝妒意。她希望殿下能渐渐喜欢上她的温婉。

    婧婉见卫瑄一直站在房门边,误以为卫瑄只是路过才来看看她,心中不禁有些淡淡的失落,她抬头看向卫瑄的面颊,轻声问道,“殿下今日能陪我一起用午膳吗?”她不知卫瑄离开后,何时能再见到他。

    卫瑄抬头看了看天色,眼中有些犹豫,现在时辰尚早距午膳还有一段时间,他不能一直留在表妹房间中,或许给了婧婉一点希望,她便会一直等下去,而这样的等待却是遥遥无期的。

    “没关系,等您闲暇时在陪我一起用午膳也无妨。”婧婉笑了笑,却夹杂着一丝淡淡的凄凉,她心知现在殿下平日间未有太多事务,而卫瑄一直留在书房中,不过是不想见到她罢了。

    卫瑄点点头想转身离开,刚迈出一步忽然想起了他的来意,“我们有些时日没有去见母后了,小婉随我一起去景宁宫看看。”

    母后想必已经得知他夜宿在书房,倘若他再不故作与表妹恩爱一些,不知母后又会如何作想了。

    “好。”婧婉看着卫瑄递来的手掌,抬手握住了,感受着那丝温温的暖意,面上的忧伤全然消退。她并不奢望能得到卫瑄的爱,只要卫瑄偶尔能来看看她就好。

    婧婉抬脚迈出门槛,紫色的裙褶摆起露出了内衬的淡蓝色裙底,虽并无太过粉饰,而亦张显高贵的气质。

    枝叶随风飘摇,落下的光影斑驳,映在卫瑄的面上,眉眼间隐隐有些严肃,仿佛若有一层薄冰般。

    卫瑄看着紧紧贴在他身边的婧婉,微微蹙眉向一旁挪了一下。婧婉似乎意识到她的事态,静静的走在一边,并没有跟上来。

    “殿下,您今晚。”婧婉微张了张口,她看着远处走来的小宫女,面上微微有些红晕。或许她身为太子妃,身份尊贵不似那些低贱的嫔妃,本不应出口挽留殿下,可她真不愿日日孤独留在房间中。

    “你刚才说什么。”卫瑄略有些失神,回过神情时发现婧婉已经闭上了丹唇。

    婧婉微微摇了摇头,含在口中的话终无法说出。

    “我们进去吧。”卫瑄握住婧婉的指尖,紧紧靠在她身边,随她一同走进房间。

    皇后坐在床边,衣着雍容华贵,她看着远处走来的二人,面上微微流露出一丝笑意。

    “儿臣拜见母后。”卫瑄与婧婉齐齐跪下。

    “快起来吧。”皇后微微抬手,她看着二人紧握的指尖,眼中的忧虑一闪而过。历代皇上皆不喜陈氏女子,如今瑄儿能与小婉和睦相处已经足以了。

    皇后拉着婧婉的手坐在她身边,她扶着手腕上突兀的骨节微微蹙眉,“小婉近些时日清瘦了许多。”才不足一月小婉就受不住了,以后漫漫长路又怎样熬过。

    她熬了半辈子,自然知道孤独的苦楚,皇后看着婧婉消瘦的脸颊略有些心疼。

    “母后说笑了,臣妾比过去都胖了很多。”婧婉抿唇笑道,面上的笑意明艳动人。

    “近来母后的身体可好?”卫瑄隐隐嗅到一丝药草的苦味,但他看着母后的面色红润似并无大碍。

    “瑄儿还记得挂念母后的身体。”皇后未有一丝责怪之意,瑄儿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见,自然不再如儿时那般听话了。

    “母后辛苦将我抚养长大,多年来甚为辛劳,我不曾忘记过母后的养育之恩,近日事务有些繁忙,我便未抽空过来探望母后,但我时常惦念着母后的身体。”卫瑄看向母后保养得当的面容,或许母后早已得知他的心思渐渐变了。

    “瑄儿不用太过担心,我的身体一切安好。”皇后看着卫瑄,神色有些复杂,她不知倘若卫瑄得知自己不是她的生母,又会如何待她,但那人早已病逝,瑄儿绝不会得知实情了。

    “瑄儿在忙碌之余也要注意身体,书房偶尔夜宿几次便罢,但终不能长久留在那里。”皇后担心卫瑄心生厌恶,浅浅带过。

    “是。”卫瑄点点头,他不想与表妹同房,不留在书房中又能去哪里,但母后已经提及此事了,他必须要想办法掩盖而过。

    “母后,臣妾会照顾好殿下的。”婧婉向卫瑄微微笑了笑,张口对皇后说道。她心知卫瑄并不喜欢她,但她会利用自己的善解人意渐渐走入卫瑄心中。

    皇后抚上婧婉白皙的手背,小婉的性情真的很好,留在深深高墙之中确实有些可惜了。

    “母后,儿臣还有事先离开了,小婉好好留在这里陪着母后吧。”卫瑄起身走向房门,倘若他在多留一会怕是就到正午用膳了。

    “瑄儿,事务也不是从早忙到晚的,闲暇时也去房间中看看一直在等待你的人。”皇后看着卫瑄的背影,她希望小婉能得到她奢望的温暖,但现在看来小婉从一踏入宫中,就步入了冷宫,以后更无一丝希望了。她虽是可以逼迫瑄儿迎娶小婉,但不能逼瑄儿喜欢上陪在他身边的人。

    卫瑄顿了顿脚步,缓缓离开了,他不会让婧婉一直留在房间中等待的,婧婉那般美好的女子就应该走出皇宫,遇到真心待她的良人。

    婧婉看着卫瑄的背影,直到渐渐消失,眼中有一丝淡淡的伤意,不知下次殿下再来看她又是何时。

    “小婉,瑄儿待你好吗?”皇后看着婧婉面上似曾相识的神情,曾经她也为那个高高在上的人这般心痛过,但很快她就明白了冰冷的现实不在期待什么了,专心抚养怀中的孩子,只有瑄儿登上帝位,未能稳固陈家在朝中的位置。

    婧婉轻咬下唇,眼中有些犹豫,微微点了点头。殿下不喜惹是生非的女子,她比其他大臣之女唯一多的一点便是忍让,但即使她在宽容也无法做到终日留在房间中苦等。

    皇后满意的点了点头,不愧是哥哥教导出的女儿,比她那时的骄纵强了很多,或许瑄儿了解小婉的性情后,会渐渐喜欢上她。

    “瑄儿身为太子平日事务繁杂,心思绝不会在你一人身上,希望小婉能明白。”皇后看着婧婉略有些湿润的双眼,或许还是小婉太年轻了,期待的越多,最后会愈加绝望。

    “小婉清楚。”婧婉微微低下头,她会在房间中一直等下去,即使那道身影不曾踏入。

    “大婚已经过去多日,小婉该考虑子嗣的事情了。”皇后希望婧婉能早些有一个孩子,也好稳固她的地位,倘若日后瑄儿有了喜欢的女子,恐怕就更难了。

    皇儿还是亲生的为好,若是用计谋抢来的终是有些不亲。

    修长的指甲紧紧绞住了洁白的帕子,婧婉面上有些哀伤,殿下几乎很少踏入她的房间,她又如何能留住殿下。

    “我给你的药适当时候可以用一些了。”皇后未动双唇,纵然手段有些卑劣,但她亦是为陈家着想。

    婧婉握紧衣衫,一片羞愧之色,倘若她在茶水中下药,殿下怕是更不喜她了。

    第 22 章

    第21章

    深夜异常寂静,偶尔传来几声鸟雀扇动翅膀的细微声响,枝叶轻轻摇晃,在窗纸上留下了一片阴影。

    桌上的烛火略有些微弱,卫瑄手握毛笔,凝视着书页微微蹙起眉头,秀美的面颊白皙异常,衣领微开隐隐露出光洁的胸膛,墨发高高束起披在淡色的衣衫上。

    一阵寒风透过窗扇轻拂卫瑄的脖颈,略有一丝凉意,他放下笔墨抬头望着微开的窗扇。

    一轮弯月高挂在夜空中,洒落下柔和的光芒,映入窗边渐渐被烛火吞噬了。卫瑄缓缓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黑洞洞的一片,眼中略有些落寞。

    老师今夜又未来,或许是因为事务太过繁忙的缘故,但他未见到老师的身影,心中终有些不安。

    卫瑄转身走向床边,伸手解开了衣领,他明日清晨便能看见老师站在书房中,现在又何须如此紧张。卫瑄笑了笑俯身躺下了,微微闭上双眼却没有一丝困意,他看着映在房间中柔和的月光,猛然坐起了身体,披上外衫匆匆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冷风吹拂着微敞的衣衫,寒意渐渐渗入□□的肌肤中,卫瑄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他抬头望向茫茫的夜空,这么晚了,老师恐怕早就回府了。但他即已走出房门又有些不甘心立刻就回去。

    卫瑄向走廊深处走去,但碍于寒风的凛冽,他的步伐愈来愈快,他看着远处微弱的光亮,眼中有一丝喜色,难道老师还没有离开。

    卫瑄匆匆跑到房门边,伸手推开了微掩的门。裴言本以为是宫中留夜的小太监,没有过多在意,但他抬头便看见了卫瑄秀美的面容,面上略有一丝诧异。

    “夜冷,容易受寒,瑄儿出来时怎么不多穿一些。”裴言看着卫瑄微敞的领口微微蹙眉,起身拿过一旁的外衫披在卫瑄的身上。

    “我出来得有些急,一时忘记了。”卫瑄微微笑了笑,他不过是一时起意,本以为自己会落空而归,未想竟看见留在书房中的老师。

    冰冷的衣衫穿在身上没有一丝温度,卫瑄仍觉的异常寒冷,他不禁握住了裴言袖中的手。

    裴言突然感受到一阵凉意,微微一颤,卫瑄误以为冷到老师了,下意识的放下了手。

    “瑄儿都多大了,还不懂得照顾自己,冷了也不知加件衣衫,倘若受了风寒又要接连吃上几日的汤药。”裴言微微叹了口气,伸手将卫瑄冰冷的指尖握在掌心中,或许是他平日间太过宠爱瑄儿了,到现在瑄儿仍事事需要再三叮嘱。

    “我知错了,下次出来时一定多穿几件衣衫。”卫瑄微微低下头,面上却是一片喜色,老师的掌心很温暖,他真希望一直被老师握着。卫瑄情不自禁的靠向裴言身边。

    “瑄儿,来找我是有何事。”裴言看向卫瑄嬉笑的面容,颇有些无奈,他不知瑄儿何时才能长大一些,他终究不能陪伴瑄儿一辈子。

    “无事,我就是想来看看老师。”卫瑄靠在裴言肩边,与其躺在床上思念心上人,倒不如近距离的看着老师。

    裴言误以为是什么急事,未想竟是这般无意义的理由,他不禁加重了声音,“瑄儿,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了,倘若你想见我,明日晨读的时候我自会去你的书房,又何必深夜跑出房间。”

    “你现在已经承担重任了,不可在像过去那般鲁莽行事,如若刚才有人看到你深夜外出又成何体统。”裴言沉声责备道,瑄儿的过错皆是他教导有误,一切都怪他过去待瑄儿太慈爱了,未曾对他严格一分。

    “现在是深夜不会有人看到我的身影。”卫瑄小声嘟囔了一句,面上的欣喜全然褪去,他本是想好好陪着老师说说话,岂料劈头盖脸的便是一顿责备。

    “瑄儿身为太子必须要严于律己,行事不得有一丝疏忽。”裴言摇摇头,原是他说了半天,瑄儿仍没有明白他的心思。

    “以后我不来了便是。”卫瑄面上有些厌烦,冷声说道,他转身便走向房门,一阵寒风吹拂着他的面颊,他猛然停住了脚步,老师如此教导他亦是为了他着想,而他又怎能与老师动怒呢。

    上一世他未忍住自己的情绪,在冲动之下伤透了老师的心,这一世他又怎能再重蹈覆辙,每每他与老师冷战时,他心中溢满了愤怒,而老师却是异常伤心,甚至在心痛之余还要和颜悦色的面对他。

    裴言看着卫瑄的背影叹了口气,瑄儿一向被骄纵着,不曾听过任何责备之言,或许他刚才的话有些重了。

    “老师,对不起,以后我一定听从您的教诲。”卫瑄转身走向裴言身边,他伸手拉了拉裴言的衣袖。

    裴言抬手抚上卫瑄的肩膀,“我刚才情急之下,话有些重可能伤到瑄儿的心了,”瑄儿受了一路的寒风赶来见他,而他却只是冷声责备瑄儿,确实有些不该。

    卫瑄看着裴言有些愧意的双眼忙开口道,“我明白老师的心意,您责备我也是希望我行事能成熟稳重一些,以后我做事前会多加考虑。”

    裴言微微笑了笑,面上一片欣慰,他似乎觉得瑄儿的性情比过去好了很多。

    “瑄儿既然已经见到我了,就回房休息吧。”裴言温声道,倘若在迟一些恐怕天就该亮了,而瑄儿年纪还轻,总熬夜对身体不好。

    “外面冷,我不想再出去了。”卫瑄轻轻摇头,他既然已经来到老师书房,又怎可能在独自一人回到房间中。

    “瑄儿多穿几件衣衫。”裴言转身走到柜前想为卫瑄翻找衣服。

    卫瑄伸手拦住了裴言,他没想到老师完全没有领会他的意思,“老师,我可不可以留下来和你一起睡。”

    “就一晚好吗。”卫瑄拉着裴言的衣袖哀求道,他相信老师一定不会忍心拒绝他的。

    “瑄儿,你已经长大了。”裴言颇有些无奈,现在瑄儿身份尊贵,又岂能与那个调皮的小皇子相提并论,倘若明日瑄儿从他的房间中走出,不知门外的侍人又该如何作想。

    “难道长大了就不能与老师同睡了,那夜我们不是也在一起了吗。”卫瑄理直气壮的说,虽然他知道如此有些不妥,但既然老师能将那些他夜宿在书房的痕迹抹得一干二净,如今老师亦然可以。

    卫瑄看着裴言分外平静的面容,眼中燃起一丝怒意,“难道老师这么快就忘记了。”倘若换做上一世,他绝不会允许自己向任何人低头,更不可能忍受这般的屈辱,而如今他为了老师如此付出,却仍未换得与老师的任何亲近。

    裴言面上溢满了苦涩,袖中的手紧紧握起,他又如何能忘记,他身为人师,本不该对自己的徒儿产生感情,而他竟未抑制住心间的情愫将瑄儿压在了身下。这一切皆是他的过错,但他更是看着瑄儿深深陷入这份不该存在的感情。他不忍心伤害瑄儿,然温声更无法劝阻瑄儿的坚决。

    “瑄儿想怎样。”裴言缓缓道,他纵容瑄儿多年,那么自该有他食下苦果。

    “老师您误会了,我只是想陪您睡一晚,明早我就离开。”卫瑄看着裴言面上的隐忍,心间一阵剧痛,或许刚才他又错了,那晚本是他心甘情愿而为之,又怎能责怪老师呢。

    “瑄儿快睡吧。”裴言缓缓点头,但他心知瑄儿不只会留下一晚,以后或许会时常来他的书房。

    这份禁忌之恋根本不可存于皇城,倘若被世人知道,他们又该如何看待瑄儿,裴言抬手抚上桌边,或许这份感情不会太过长久的,瑄儿年纪尚轻,将心中的依赖看为喜欢,执意要陪在他身边,而待瑄儿渐渐年长,他终会明白的。待那时陪在瑄儿身边的将是他心爱的妃子,裴言心中有一丝淡淡的伤意,但事情不是本该如此吗,他身为太傅应专心辅佐太子,怎还能对自己的徒儿动心了。

    卫瑄欣喜的脱下衣衫,俯身躺在床上,他看着站在桌边的裴言缓缓坐起了身体,“老师,天色不早了,您也快休息吧。”

    “瑄儿先睡吧,我还有些事务没有整理完。”裴言温声道。

    卫瑄看着裴言苍白的面色,皱紧了眉头,朝中那么多大臣,空领俸禄而不做事情,全将事务压在了老师一人身上,而老师本就受过重伤,身体又如何支撑得住。“那些事务明日在处理也不迟,您身体不好,怎能接连熬夜呢。”

    卫瑄拂袖熄灭了烛火,走到桌边硬拉着裴言的衣袖,裴言无奈只能跟着卫瑄坐在床上,卫瑄下意识的俯身躺下了,防止老师偷偷离开。

    “现在瑄儿可是安心睡了。”裴言脱下外衫放在一旁,缓缓躺下了。

    卫瑄点点头侧身紧紧拥住了裴言的腰身,他微微抬起头吻上裴言的眉心,“老师好好休息。”卫瑄轻声道。

    “瑄儿,你会后悔的。”裴言看着怀中秀美的面容,一时的感情又能持续多久,到底还是瑄儿太年轻了。

    “我绝不会。”卫瑄坚定的说,他会紧紧握住老师的手绝不放开一分。

    第 23 章

    第22章

    桌上燃着几支烛火映得房间异常明亮,窗纸随风晃动发出一阵轻微的声音。梳妆台的铜镜前映着一道纤细的倩影。

    薄纱披在雪白的胴体上,一双白皙而修长的腿若隐若现,胸前的衣襟敞开一片,露出如玉脂般的肌肤,纤细的脖颈。及腰的墨发披散在身后,一支朴素的木钗微微挑起一撮披在肩头。

    细长的葱指轻拂在衣衫上,指尖一抹红色异常鲜艳,仿佛如尚未枯涸的血迹一般,略有一丝淡淡的凄凉。婧婉静静的坐在床边,丹红的双唇微抿,双眼望着紧闭的房门,隐隐有一丝期待,面上夹杂着淡淡的娇羞之色。

    夜晚略有些寒意,婧婉拥住微冷的双手,双肩不禁微微发颤,她看着远处的外衫想披在身上。

    “娘娘,您再忍忍,殿下很快就来了。”宫女倒了一杯热茶端到婧婉面前。

    婧婉坚定的点点头,她的时间不多,在后宫中还未有新人进来时,她必须要好好把握机会。

    她轻抿的一口热茶,缓缓放下茶杯,直起腰身端坐着。远处隐隐传来一丝脚步声,婧婉面上浮现出一丝笑意,她轻抬纤手抚在衣领上,却如何也无法解开。白皙的面上有一丝淡淡的红晕,宛若涂了一层脂粉般。

    “娘娘。”宫女躲了躲脚,恨不得替婧婉解开领口。

    婧婉轻咬下唇,稍稍用力扯开了,殿下是她的夫君,要侍奉一生的人,她还有何可羞愧的。

    房门轻轻打开,寒风扑面而来,婧婉不禁抱起了肩膀,“臣妾参见殿下。”

    卫瑄看着婧婉身上的薄纱微微蹙眉,“小婉怎么穿得这般少。”他见婧婉冻得直颤抖,伸手系上了她敞开的衣领。

    婧婉感受着肌肤间的温热,微微抬起手想覆上那双温暖的指尖,然她却迟疑了一下,她看着卫瑄缓缓放下手,眼中一片失意,刚才她错失了良机,甚至今晚都再难留下卫瑄了。

    “这么晚了,派人唤我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卫瑄看着婧婉面颊上的一片红晕,侧身退了一步。

    “殿下,能不能留下来陪我一晚。”婧婉握住了卫瑄隐在衣袖间的手,尽力说出心中的奢望。她要求得不多,一晚就好。

    “小婉,在我心中你一直是一个温婉贤良的女孩,这不是你心中的意愿,是母后吩咐你做的对不对。”卫瑄不动声色的抽开了自己的手,他未想到才一个月母后就安奈不住了,亦或是大婚前他的反应太过坚决。

    婧婉看着卫瑄明亮的双眸,缓缓点头,但她现在除了□□之外,如何还能让卫瑄留下。

    “天色不早了,小婉好好休息吧。”卫瑄转身走向夜色之中。“我明日回来看小婉的。”

    “殿下。”婧婉看着桌上的茶水,用力抚住桌边。明日她会见到卫瑄,然卫瑄不过是将她送到母后宫中罢了。

    “娘娘,您还年轻总会有机会的。”宫女将外衫披在婧婉身上,扶着她走到床边。

    卫瑄匆匆走过长廊,寒风吹拂着他的外衫,有一丝刺骨的寒意,他在房间门前顿了顿,继而走向了深处。

    卫瑄看着远处的窗纸透过微弱的光芒,现在的时辰已经不早了,然老师犹在伏案操劳。老师的身体不是很好,若在这般不顾惜自己,又怎能长寿,若有一日他登上帝位,必然让老师静心休养。

    卫瑄走上前轻敲两声,推开了房门。

    裴言放下笔墨,看着卫瑄秀美的面容,“瑄儿有什么事情吗?”他自知卫瑄必然无事,自那夜他放任了瑄儿之后,瑄儿夜晚便会时常来他的书房。虽多有不妥,但他却不忍冷声责备瑄儿。

    “难道我无事就不能来看看老师吗。”卫瑄故作有些生气的转过了身体,近日他时常逗留在老师身边,伺机与老师亲近,怎么老师还未习惯。

    “我并不是此意。”裴言微微叹了口气,起身走到卫瑄身边。若他现在待卫瑄冰冷一切,或许一切顾虑便不存在了,但他不忍心,他宁愿等待瑄儿渐渐醒悟,亦或是裴言贪恋这短暂的温暖,若瑄儿继承大统后,他们就再不可能这般了。

    卫瑄猛的转身拥住了裴言的身体,他看着老师微微愣了一下,趁机凑近他白皙的面颊,轻轻吻了上去。

    裴言感受到那丝淡淡的温度,不禁向后退了两步,面上亦有些羞愧之色。

    “老师脸红了。”卫瑄看见裴言面上的一抹红晕,惊异的叫出了声音,他未想到老师害羞的模样这般好看,竟还有一丝可爱。

    卫瑄见裴言的神情有些冷淡,误以为老师生气了,伸手拉着他的衣袖小声道,“老师,您别生气,我以后不再这般说了。”

    “瑄儿,你已经不小了,怎还如小孩子一般。”裴言微微摇头,他看着卫瑄诚恳的认错,责备之言又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好了,以后我做事前一定考虑再三。”卫瑄不耐的说,倘若他按规矩办事,又怎可能与老师亲近,曾经就是他太过遵循宫廷礼教,才与老师越走越远。

    “瑄儿,我说的不是此事。”裴言看着卫瑄眼中执着的神情,瑄儿已经长大了,真的不能再如儿时一般无所顾忌了。

    “老师是不是想说,我已经年长不可在与您亲近了,”卫瑄扬声说道,“难道您忘了我曾说过的话吗,我愿一生陪在老师身边。”他本以为那夜的承欢身下已然让老师看到他的心意,岂料老师仍不明白依旧将他当做不懂事的小孩子。倘若他当真不懂事,那夜就毫无顾忌的压在老师身上了。

    “瑄儿,你身为王储绝不能整天与老师腻在一起,你身后还有等待你的妻室。”裴言微微叹了口气,瑄儿虽说不触碰任何女子,但这又怎可能,倘若被那些大臣得知,他们岂不会罢朝示威。

    “那夜我已经表明我的心意,难道老师还未看到吗,亦或是你觉得我太过年轻,说过的话根本不可信。”卫瑄用力握住衣袖,他现在不过就是一个年及十八岁的孩子,手中并无任何权力,又如何让老师相信。

    “怎样才能让您相信我,您告诉我好吗?”卫瑄大声道,纵然他活了两世但仍算计不过母后的心智,他生怕有一日自己醒来便看见躺在身侧的表妹。

    裴言一片沉默,不是他不肯相信瑄儿,而是他顾虑这段不该存在的感情恐会毁了瑄儿。

    卫瑄握住裴言袖中的手用力按向自己的胸口,眼中的神情似有些癫狂。

    “瑄儿。”裴言担心卫瑄恐会伤到自己,手上稍用力道甩开了衣袖。

    “若我的心还在跳动,我的心意就绝不会改变。”卫瑄看着裴言苍白的面容,似乎忆起了上一世他抱着老师的尸体,心中悔恨异常,恨不得以自己的性命去换回老师,然却没有任何意义。

    卫瑄抬手抚了抚裴言的衣袖边,仍残余着老师的一丝余温,以后还有二十余年的时间,他又何必如此逼迫老师,卫瑄更怕他做错了事情如上一世那般伤透了老师的心。

    “老师有旧伤在身,日日操劳对身体不好,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您早些休息吧。”卫瑄转身抚上门边,却未踏出一步。

    裴言看着卫瑄眼中极尽绝望的伤痛,心中猛然一颤,他不知自己的回避对瑄儿的伤害如此深。或许瑄儿是动了真情,否则那夜也不会甘愿被他拥住。而他身为瑄儿的师长又该如何回应这段感情,难道与瑄儿一同错下去吗。

    裴言未说什么,伸手握住了卫瑄微冷的指尖。

    “老师。”卫瑄转身拥住了老师的身体,眼中亦有一丝星点的湿润,他能重活一世看到老师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已经是幸事了,至于其他的,他甘愿耐心等下去。

    裴言感受得到卫瑄强烈的情绪,他抬手轻轻抚了抚卫瑄的后背。“老师一直都会在瑄儿身边。”只要瑄儿还需要他一日,他就绝不会离开。

    “我今晚可以留下来吗?”卫瑄靠在裴言肩边小声问道,握紧的手迟迟不肯松开。

    “可以,但卫瑄不许在床上乱动。”裴言张口应了,但他仍对那夜的事情心有余悸,清晨他醒来便看见瑄儿如八爪鱼一般缠在他身上,如何都推不开。

    “好。”卫瑄忙道,面上流露出一丝喜色。

    裴言见卫瑄眼中的伤痛渐渐消退,心间不再如刚才那般沉重了,他俯身坐在桌边,拿起了一旁的书卷。

    “老师,您该休息了,这些书卷您可以明日再看。”卫瑄伸手夺走了,他留在书房中,绝不可能再任老师这般辛劳。

    “明日还有明日的事情。”裴言颇有些无奈。

    “那也不可以,您精通医术应该知道您的身体状况,就算是常人都无法经受住这般的操劳,更何况您曾受过重伤。”卫瑄抬手抚上了裴言的胸口,老师真的为他付出了很多,然他又能为老师做些什么。

    “这些明日再说。”裴言将面前的书卷推开了,他未想到瑄儿竟这般在意他的身体,而他更是不希望瑄儿时常为自己担忧。

    卫瑄笑着坐在裴言身边,背后的手轻轻抬起拥住了老师。

    第 24 章

    第23章

    浅色的袖边顺势滑落,露出了白皙如玉的手臂,修长而纤细。掌心间握着一杆毛笔,落下一行飘逸的小字。

    脖颈间的墨发滑落下来,略有些碍事,书墨微蹙秀眉,伸手拂去了。白皙的面颊映在阳光之下,异常绝美脱尘,薄唇略略有些发白。

    房门轻敲了两声,书墨朗声道,“进来。”视线仍落在书页上。

    管家推门而入,走到书桌前,“老爷,陈大人求见您。”

    书墨猛然放下笔墨,面上溢满了欣喜之色,“他现在哪里。”景诚已经很久未来过林府,书墨还曾以为景诚不会主动来找他了。

    “陈大人在大堂中。”管家看着书墨面上的笑颜异常美艳,微微有些出神。

    书墨推门而出迅速走向了大堂,好似生怕他迟了一步景诚便会离开一般。

    “景诚。”书墨看着房间中高挑的身影,下意识如往日一般拥了上去。

    景诚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微微转过身去,他看见书墨过分亲密的动作,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侧身避开了。

    书墨落寞的放下手,但面上的笑容依旧,景诚能主动来找他,他就已经很开心了,其他的他都不会在意。景诚身为朝中重臣,终日面对着那些油嘴滑舌的大臣,性子冰冷些也是难免的,书墨在心中刻意的安慰着自己,然看着景诚冷漠的面容,心间仍有一丝伤意划过。

    “景诚等了多久。”书墨拉了拉景诚的袖边,示意他坐在自己身边。

    “也没有很久。”景诚俯身坐下了,他还有些诧异书墨竟赶到得如此快。

    书墨倒了一杯热茶递给景诚,他伸手将一旁的糕点端到面前,“景诚吃些糕点。”他拿起一块点心想喂到景诚嘴边,却发现有些冷了。

    “糕点冷了,我唤下人再去做一盘吧。”书墨伸手示意一旁的侍女撤下去。

    “不用了。”景诚冷冷的看着书墨一阵手忙脚乱,他不过是临时有事来一趟,书墨又何必如客人一般招待他。

    “没事一碟糕点而已,不会等多久时间的。”书墨浅浅笑了笑,景诚来的实在有些突然,他也未准备提前准备什么。

    “我来是有事找你相商。”景诚沉声说道,此事关系重大,否则他也不会亲自赶来林府。

    书墨的笑容有些勉强,眼中夹杂着一丝伤意,或许无事景诚也不会亲自来找他,“什么事情。”书墨强忍着悲伤温声说道,曾经他甚至奢望景诚能安然陪在他身边,看着情儿在膝下一点点长大,如今他却是只能依靠权益来诱惑景诚不离开。倘若有一日他不再是林家家主的身份,或许景诚一刻也不会想见到他。

    书墨虽明知这一点然却总是欺骗自己,渴望他与景诚之间的关系能一点点拉近。

    “我想让你将军饷丢失一案嫁祸在刘大人身上。”景诚缓缓说道,十万两白银亦不是小数,若被朝廷追查出,或许林家和陈家都会毁于一旦,但他相信书墨有这个能力。“刘大人也不是什么好官,他办了诸多狼狈为奸的坏事,早该被惩治了,我不过是帮那些被他残害的忠良伸冤罢了。”

    “你让我去偷军饷。”书墨皱紧了秀眉,进来景诚所办的事情愈来愈大,他甚至都有些难以支撑。

    “不是偷只是借用。”倘若国库空虚,他的地位恐怕也会受到动摇。

    “护送的侍卫皆为精兵武艺高强,恐怕一时难以突破防守。”书墨用力按住了桌边,林家虽为首富但并不是训兵之地,也很难调出那么多护卫,况且他上次行动,身受重伤迟迟未痊愈,内力也大打折扣,恐再难支撑。

    “此事很难办。”景诚看着书墨面上的为难,张口问道。

    书墨点点头,他必须要保证此事万无一失,否则他根本无法想象此事的代价。

    “那就算了吧。”景诚叹了口气,他回去再想想其他办法。

    书墨看向景诚略有些失望的面色,若他此事拒绝了景诚,恐怕景诚绝不会再托付他任何事情,而没有了最后这一层浅浅的利用关系,他以后还有可能在与景诚亲近吗。“给我五日的时间,我会尽量达到你的期望。”

    景诚眼中燃起一丝喜色,书墨所承诺的事情必然会办到,若扳倒了刘大人,那么他面前就没有任何阻碍了。

    “谢谢。”景诚面上略有些感激,倘若书墨不肯相助他,那他也绝寻不到第二个愿为他出生入死的人了。

    “不用谢,我为你做一切事情都心甘情愿。”书墨抬手握住了景诚衣袖间的手,哪怕是付出性命,但他希望景诚心中能有他的身影,就算是浅浅的一道印记也好。

    景诚抽出了自己的手,他缓缓起身,“我还有事情先离开了。”既然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他也就不必留下来了。

    书墨看着景诚的身影,心间仿佛割开了一道伤口缓缓淌着鲜血,难道景诚过来就只是为了同他商议事情的吗。

    “景诚能不能留下用完午膳在离开。”书墨走到景诚身边温声问道。他只是想和景诚在相处一段时间,他身为家主事务繁忙不能时常到陈府等待景诚下早朝。

    “现在距正午还有一段时间,我手边的事务很多,不想你这般悠闲。”景诚冷声回绝道,他真希望书墨能时常外出办事,也不用时不时的缠在他身边,十分厌烦。

    书墨落寞的低下了头,近些年来他早就被景诚回绝惯了,然他仍期待着有一日景诚能微笑的答应他的请求。

    “我可以现在就派人传膳。”书墨眼底燃起一丝希望,异常微弱,随着漫长的静默渐渐消散了。

    “我刚刚用过早膳,还不是很饿。”景诚伸手推开房门,迈下门槛缓缓走了出去。

    “景诚,你多日未见到情儿,来到林府难道不想见见孩子吗?”书墨张口唤了一句,他看见景诚微顿的脚步,面上没有一丝喜色,情儿是景诚痛了一夜才辛苦生下的,倘若景诚心间在没有一丝动容,或许他也没有等下去的必要了。

    “我待你去看看情儿。”书墨走到景诚身边,他看着景诚平静的神情,面上有一丝苦涩,难道景诚身在高位,连心性也冷了吗。

    “景诚去看一眼孩子就好,不会浪费你多少时间的。”书墨看向身后的人,心间已是一片冰冷了,他多么希望他们能回到当初那般,他还未继任家主,而景诚亦是陈家一个不受宠的庶子,他们时常会走到集市上相伴在一起,亦不会考虑太多。现在拥有得太多了,那些本应珍藏在心间的却越发的不顾惜了。

    “我又未说不去看。”景诚面上溢满了不悦,心中有些微微的酸楚,但他又不知为何事而伤心。

    书墨走在走廊间,看着身后的人距他有一段距离,然他动动口却未说出任何。罢了,那些逝去的就再也无法挽回了。

    站在房门边的侍女看着书墨的身影,微微屈身,“老爷,小少爷刚刚睡下。”

    书墨停下了脚步,微微低下头,额前的碎发掩住了他的眉眼,面上的神色有些看不太清,景诚本就不愿留在林府中,如此怕是更遂了他的意愿。

    “无事,我在窗边望一眼就好。”景诚推开窗扇望向床边,他看着孩子稚嫩的睡颜,面上不禁流露出一丝淡淡的柔意。

    书墨静静的站在远处望着景诚的面颊,幸好他还在意孩子,情儿是他们之间唯一的羁绊,倘若没有孩子,他们就在无任何关联了。

    景诚微微抬起手似想抚摸孩子的脸蛋,但他触手所及的却是冰冷的窗纸,那一刹眉眼间的温和瞬间消散了,他冰冷的放下手,缓缓转身。

    “我先离开了。”景诚未等书墨回应渐渐走远了。

    书墨抬头望着景诚渐渐消失的背影,重重的靠在一旁的红柱上,现在景诚心中尚还挂念着孩子,不知待他手中的权力渐大,还能否记得他的亲生骨肉。

    一旁的侍女看着书墨面色苍白,抬手抚上胸口,不禁开口唤了一句。“老爷。”

    书墨缓缓直起身体推开了房门,他轻声坐在床边,看着情儿酷似景诚的眉眼,面上有一丝淡淡的伤意,抬手抚上了情儿柔嫩的脸颊。

    情儿似乎觉得书墨的指尖有些痒,微微动了动身体。

    “情儿,父亲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爹爹也一定会。”书墨勾住了情儿的小手,纵然他苦费心思,甚至不惜以身犯险,却仍然无法满足景诚愈来愈大的胃口,这次是劫银两,他不知下次又是什么,但这皆是他心甘情愿的事情,他根本无法怨景诚。

    “老爷,该喝药了。”侍女端着药碗走到书墨身边,漆黑的药汁冒着淡淡的白雾,苦味飘散而出。

    “你下去吧。”书墨看着药碗,冰冷的笑了一下,笑容异常悲凉。

    “老爷,倘若您一直不肯喝药,伤势会痊愈得更加缓慢。”侍女不忍开口劝道,老爷又何苦与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侍女看着书墨摆了摆手,转身退了下去。

    书墨靠在床栏上静静的望着熟睡的孩子,神情悲伤而夹杂着一丝淡淡的绝望。

    第 25 章

    第24章

    一阵微风拂过,桌上的书页微微翻过两页,卫瑄抬袖压住了卷页,他看向老师俊秀的面容似乎并未注意到自己,忙低下了头。

    卫瑄看着面前密密麻麻的小字,微蹙眉头,修长的指节拂过一页,单手撑住下巴漫不经心的看着。

    卫瑄的身体微微向前倾斜,偷偷的望着老师白皙的面颊,视线一点点滑过脖颈停留在锁骨处,他不由得忆起那夜,他紧紧的拥住了老师温暖的身躯,面上流露出了一丝笑意。

    卫瑄见老师抬起衣袖,误以为老师看到了自己的出神,他忙掩盖似的拿了一块糕点,然老师仅仅是握住面前的笔墨,他缓缓放下了心,看着面前普通的小点心,略有些厌恶。

    卫瑄想将糕点放回碟中,但他犹豫了一下,张口咬碎了,淡淡的香甜溢满口中,一时不禁涌出一阵恶心之意,他用力按住双唇勉强迫使自己咽了下去,伸手拿起一旁的茶杯猛灌几口,茶香掩盖了糕点的味道,然他仍有些淡淡的恶心。

    卫瑄看着面前的碟子,眼中有些疑惑,亦或是糕点冷了,变了味道的缘故。他刚放下手,转身便看见老师微微有些严肃的眉眼。

    “瑄儿看书专心一些。”裴言看着卫瑄年轻秀美的面容,微微叹了口气,他已经教导瑄儿了多年,真不知瑄儿何时才能成熟稳重一些。

    “若日后你坐在殿堂之上,面对着众臣又如何能出神,左顾右看。”或许卫瑄以为他专心处理事务并未留意到身边,然他在余光中早就看到了瑄儿的出神,不过是他未出声提醒罢了。

    卫瑄点点头,低头故作认真的看着,然他的心思早就不在书卷上了。这些冗杂的文字看了也没有任何意义,但他不想与老师过多争辩,也只能静心看了。

    “瑄儿。”裴言沉声道,他不可能留在瑄儿身边提醒他一辈子,他希望瑄儿能自觉一些。

    “老师怎么了。”卫瑄抬头望着老师。

    裴言看着卫瑄柔和的眉眼,咽下了口中的责备之言,“我先回书房了,下午瑄儿看过这几本书册,将见解写在后面。”

    “啊?”卫瑄看着桌上的一摞书册,立刻苦了脸,这哪里是几本啊,但他上一世当了十余年的皇帝,自然知道坐在高位上每日批阅的奏折数量,这些已经算是很少了。

    “瑄儿看得认真一些,不可再像上次一般用几句话来敷衍我。”裴言眼中隐隐有些喜色,他未曾想瑄儿见解独到,短短几句话便言简意赅的概括了要领,但现在瑄儿正是年轻气盛的年纪,他担心过多的表扬会让瑄儿止步不前,便将话藏在了心底。

    “是。”卫瑄低下了头,他也可以写成长篇大论,但又要浪费多少时间。

    裴言将桌上的书卷收拾整齐,转身走向房门边。卫瑄看着老师的背影,走上前去,“快到正午了,老师留下来用过午膳再走吧。”

    “老师已经多日没有陪我用午膳了。”卫瑄央求道,老师虽然事务颇于繁忙,平日间与他相处的时日少了,但他用漫漫长夜都弥补过了。

    “好。”裴言心中有些不忍,点了点头。

    卫瑄侧身吩咐一旁的侍女下去备饭,脑中不由得想起了油腻的肉片,涌出一阵恶心之意,他抬手按了按胸口,并未太过在意,转身拉住了老师的衣袖。

    卫瑄看着裴言略有些苍白的双颊,眼中一片担忧之色,“老师晚上早些休息,总熬夜对身体也不好。”卫瑄不能日日跑到老师房间中,也只能隔三差五的去看看,余下的时间就任老师日夜操劳了。

    “若您实在太过繁忙,我可以帮您看一些书册。”卫瑄握住了老师衣袖下的指尖,但他心知老师根本不会劳烦他的。卫瑄蹙了蹙眉头,朝中众多大臣,父皇怎么偏偏将众多事务都压在老师一人身上。

    他上一世也明知老师的辛劳,却不曾体谅老师一分,甚至还与老师怄气,刻意让朝中大臣上奏诬陷老师。

    “不用了,我会多加注意自己的身体。”裴言笑了笑,心间一片暖意,他做这一切皆是为了瑄儿,只要看着瑄儿坐稳高位,他就放心了。

    卫瑄早就听惯了裴言的说辞,但老师何时也不曾顾惜过自己的身体,“老师最近还咳吗?”

    卫瑄看着裴言的胸口,衣襟下暗藏着一道深深的剑伤,老师多次舍身救他的性命,上一世他登基后不久遇刺,老师替他挡住了杀手全力一击,肺腑受到重创,若安心休养尚可长寿,但老师日夜为他操劳不曾歇下一刻,夜间时常会咳血,而他竟不知老师从何时开始呕血的。直到最后那一刻,他看着老师白色的衣襟前落下的斑斑血迹,悔恨异常,而老师的身体已经冷了。

    “我不曾咳过。”裴言面上有些疑惑,他武功高强倒是很少受过风寒。

    “是我忘记了。”卫瑄微低下头生怕老师看见他面上的异样,现在老师的身体未曾那般糟糕,这一切都还来得及。

    “瑄儿不用太过顾虑,我精通医术自然了解自己的身体情况。”裴言温声道,他的身体虽大不如从前那般了,但有内力支撑辅佐瑄儿登上帝位,亦是无碍。

    “我希望老师能长命百岁。”卫瑄抬头看着裴言年轻的容颜,若老师未曾踏入朝堂一直留在清心阁,必然可以永葆青春的容貌,只是老师平日间被琐事缠身再也无法静心休养了。

    裴言看向了远处,长命百岁又有何意义,他所求的不过是为了心中的人付出一切,无悔而已。

    房门轻轻推开,面容清秀的宫女身着粉群端着托盘纷纷走入,阳光落在她们淡粉色的面颊上,异常美丽动人,但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却有些过于麻木。

    卫瑄嗅见飘散而出的香味,一阵恶心,他侧身走到了窗边,“老师您先用吧,我还不太饿。”

    “瑄儿不饿也少吃一些。”裴言走过去挽住了卫瑄的衣袖,他心知卫瑄的意思,不过是希望他陪在身边一起用饭,倘若他匆匆用完饭离开了,瑄儿独自一人孤零零的坐在桌边,怕是不愿再用了。

    卫瑄看着老师的主动,心间一片感动,面上流露出一丝笑意,他俯身坐在桌边,紧紧的靠在了老师身边。

    卫瑄拿起筷子看了一眼桌上的菜式,夹了一片清淡的油菜放入口中,他低下头一粒粒的吃着米饭。

    “瑄儿多吃些菜。”裴言误以为卫瑄在等着他夹菜,伸手夹了一些卫瑄喜欢的菜式放入他碗中。

    卫瑄看着碗中的肉片,略有些恶心,他抬头看见老师温和的面容,咬了咬牙张口吃了下去,还未待他用力咽下去,胸肺之中一阵强烈的恶心,他俯身推开身旁的裴言,呕了出来。

    裴言忙拥住卫瑄的身体,轻轻抚着他的后背。卫瑄略有些无力的缓缓起身靠在了老师肩边。

    “瑄儿喝些茶水漱漱口。”裴言倒了一杯茶水喂向卫瑄嘴边。

    “瑄儿还难受吗?”裴言有些心疼的看着卫瑄微白的面颊,伸手搭上他的脉搏。

    “吐出来就好多了,”卫瑄摇摇头,拂开了裴言的指尖,略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说道,“我昨日未用晚膳,吃了几碟糕点有些腻了,饿了两顿就好了。”

    卫瑄担心老师责备他,本想一直瞒着,谁知他的反应这般明显。

    “瑄儿,糕点是甜食又怎能当饭吃。”裴言叹了口气。

    “老师,我知错了。”卫瑄微微低下头,他不愿用晚膳,时间久了便有些饥饿,随手拿了几块糕点,岂料点心根本无法解饿,他越用越多。

    “好了,以后不许在这般了。”裴言微微摇头,瑄儿的年纪不小了,怎还这般没有节制。

    卫瑄看向桌上的饭菜,面颊略有些苍白,他伸手掩唇微低下头,干呕了几声。卫瑄微微蹙眉,他早膳未怎么用,现在怎还这般恶心。

    “将这些饭菜都扯下去吧。”裴言对一旁的侍女吩咐道。

    “老师,您还未用饭了。”卫瑄抬手拉住了裴言的衣袖。

    “没事。”裴言温声道,瑄儿闻见饭菜的味道有些恶心,他总不能看着瑄儿一直强忍坐在桌边。

    卫瑄眼中有些愧疚,他让老师留下来,本是想陪着老师好好用膳,岂料却让老师饿了半天,一会老师怕是没有时间在正经用膳了。

    “不用饭对胃不好,瑄儿可以喝些粥。”裴言盛了一碗热粥放在卫瑄面前。

    卫瑄舀了一勺粥,热气扑在他的面上,似乎连眼中也有一丝湿润,“老师您也用一些。”

    裴言见卫瑄面上的执意,起身盛了一碗粥,然他的视线仍停留在卫瑄面容上,他见卫瑄喝了一勺粥,并未在恶心,低头匆匆喝完了碗中的粥。

    “老师,您用得慢一些。”卫瑄看着面前的碗中只是少了薄薄的一层而已,而老师几乎全部用尽了。

    “瑄儿不用着急,慢慢用就好。”裴言放下汤匙,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卫瑄。

    卫瑄见老师并未急着离开,手中的速度更缓了几分。

    第 26 章

    第25章

    书卷倒扣在桌面上,卫瑄俯下身体,脸颊枕着手臂,微闭上双眼似睡熟了,阳光落在他白皙的面容上,异常秀美动人。一阵微风拂过,吹乱了他额边的碎发,缓缓滑落刺在面上略有些痒,他微微动了动并未睁开双眼。

    裴言扬起毛笔沾了沾墨汁,指尖轻点卷册翻过一页,他看着中间的一行小字微蹙眉头,笔尖的墨汁滴落,浸湿了一片,他缓缓落笔留下了几个飘逸的大字。

    裴言抬手去拿一旁的书册时,不经意间看见卫瑄将卷册压在臂膀之下,早已睡熟了,他皱紧眉头叹了口气,卫瑄近日已经接连小睡了多次,倘若他的性子在这般懒散下去,以后又如何担当大任。

    裴言微微摇头,他自知书卷的枯燥无味,但瑄儿也不应以熟睡来逃避,他的年纪也不小了,早应有一丝忍耐力了。

    裴言起身走向卫瑄,他刚想伸手拍向卫瑄的肩膀,但看着卫瑄苍白的脸颊,眼中有些犹豫,缓缓放下手轻搭上了卫瑄的脉搏。

    裴言面上有一丝愕然,但继而变为不可置信,他抬手再探了一次依旧是双脉。裴言缓缓靠在桌边,眼中喜忧参半,他未曾想到瑄儿的体质特殊能够孕子,而那一夜竟是让瑄儿有了孩子。倘若他早知瑄儿的身世,绝不可能无所顾忌的将瑄儿压在身下。

    裴言微微俯身看向瑄儿平坦的腹部,他本以为自己步入朝堂,注定一生孤苦,绝不会如寻常百姓那般享受儿孙环绕膝下的天伦之乐,他未曾奢望过这些幸福,他能为瑄儿付出自己的一切,看着瑄儿稳坐高位已经知足了。

    但如今得知自有疼爱的瑄儿却有了他的血脉,裴言又如何不欣喜,他虽是皇上信任的朝中重臣,他却并不是圣人,在严苛遵守的封建礼教面前终难逃过心间的情愫。裴言面上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哀伤,瑄儿身份尊贵绝不能留下腹中的子嗣,然他又怎能忍下心亲手除掉自己的血脉,况且瑄儿的年纪尚轻,不知流掉孩子会不会伤到他的身体。

    裴言伸手轻轻抚上了卫瑄腹前的衣衫,现在孩子不过一月余,瑄儿的反应就如此强烈了,以后恐怕更加艰难。裴言用力按住了掌心,难道他还真想让瑄儿为他孕育子嗣吗,倘若世人得知太子孕子的事情后,怕是瑄儿的地位也难保了。

    而宫中侍从众多,瞒得了一时也无法瞒住一世,他不敢拿瑄儿将来的命运去赌,然瑄儿腹中的孩子,裴言更无法舍弃。

    裴言缓缓起身脱下外衣披在了卫瑄身上,双眼中满是自责,他愧为瑄儿的老师,他不曾教导好瑄儿,更是纵容瑄儿沉浸在这段不伦之恋中。裴言重重的叹了口气,

    瑄儿前几日的反应皆是因腹中孩子的缘故,此事他瞒不了多久瑄儿迟早会发现的,但他又如何同瑄儿开口,难道也让瑄儿与他一同陷入两难抉择的痛苦之中。

    裴言抬手松松拥住了卫瑄的双肩,若是瑄儿执意要留下孩子,以后怕是会异常艰辛,而瑄儿年纪过轻骨盆狭窄又能否承受得住孕育之苦。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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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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