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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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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若惜言 作者:栗竹幽

    正文 第6节

    重生之若惜言 作者:栗竹幽

    第6节

    那夜他看着身下秀美的面容,难以抑制住心中的情愫,放纵了自己,然却给瑄儿带来了无尽的痛楚。纤指深深嵌入掌心的血肉间,一丝血渍缓缓溢出,而浅浅的痛意依旧无法掩过心中的疼痛。

    卫瑄似乎感觉滑落在面上的衣衫有些微痒,他抬起指尖抚了抚,缓缓睁开眼睛,他看着老师近在咫尺的面容,猛的坐直了身体,心中暗叹他睡得实在太熟了,连老师走到他身边都不曾得知,一会怕是免不了一顿责备。

    “老师。”卫瑄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看见身上的衣衫微微愣了一下,一定是老师体谅他昨夜睡得太晚了。

    “瑄儿晚上早些休息,不要睡得太迟。若是那些书卷不愿看下去,就先缓一缓吧。”裴言隐去了面上的忧伤温声道,孩子才一月余还未稳下,他担心卫瑄不顾惜自己的身体恐会伤到孩子。

    “老师说得是真的?”卫瑄面上一片喜色,眼中还有些不相信,他未想到老师竟这般体谅他的懒惰。

    裴言点点头,他看着卫瑄面上孩子气的笑容,微微叹了口气,瑄儿还只是一个孩子,如今却要做父亲了。

    “瑄儿一定记得按时用饭,若是实在恶心,就用一些清淡的粥,但瑄儿不可不用饭。”裴言叮嘱道,他看见卫瑄漫不经心的双眼自知自己说了也是白说,罢了,他以后日日陪卫瑄用膳吧。

    “瑄儿早膳未用多少,现在是不是有些饿了。”裴言暗叹自己的疏忽,卫瑄接连不适了多日,而他现在才想起为卫瑄探脉,幸好瑄儿并无大碍。

    “我不饿,就是。”卫瑄微微低下头,声音愈来愈小,他昨日未怎么熟睡,刚刚趴了一会仍未有任何缓解,还是有些困。

    “就是什么。”裴言沉声问道,眼中有一丝担忧,瑄儿身为太子,每日的事务愈加繁重,终不能静心休养,他担心自己不在的时候瑄儿会遇到什么意外,他必须要尽快配一些安胎的丸药让瑄儿带在身边。

    卫瑄听见裴言猛然加重的声音,到有些不敢说出口中,他端坐在桌边小心的看着裴言的面色。

    “瑄儿哪里不舒服。”裴言抚上卫瑄的衣袖柔声问道。

    “我没有不舒服,只是有些困了。”卫瑄揉了揉散落的发丝,等待着裴言的责备。

    “以后困了不要趴在桌边,到床上躺下休息。”裴言扶起卫瑄走向床边。瑄儿反应严重,有些疲倦也是难免之事。

    卫瑄看着裴言温和的神情,似乎有些不相信,他伸手捏了一下裴言的脸颊。

    裴言微蹙眉头,但未开口责备什么。

    “老师,您今日变了很多,若我以前这般懒惰,您早就责备我了。”卫瑄坐在床边上,若老师能日日像今日这般该多好。

    “难道在瑄儿眼中,老师就只是冷声责备你吗?”裴言扬声问道,扪心自问他已经待瑄儿很好了,甚至不曾舍得责备瑄儿一分,也铸就了他懒散的性子。

    “不是。”卫瑄生怕老师生气,忙张口说道。

    “瑄儿不是困了吗,就快睡吧。”裴言担心卫瑄在追问下去,温声掩盖道,他扶着卫瑄躺在床上,将一旁的薄被搭在他的身上。

    “老师一会是不是有事。”卫瑄握住了裴言的衣袖,儿时他舍不得让老师离开,老师总是将他哄睡熟了在偷偷溜走,每次他醒来都看不到老师的身影。

    “瑄儿安心睡吧,我不离开。”裴言握住了瑄儿的指尖,侧身靠在床栏边上。

    卫瑄微微闭上双眼,但仍未敢睡熟,若是他醒来看不到老师的身影,他可不知上何处去寻人。

    裴言看着卫瑄恬静的睡颜,面上流露一丝淡淡的忧伤,瑄儿才年及十八岁,尚未承担重任,倘若得知腹中的孩子怕是会日夜忧虑,更为孩子的去留而苦恼。裴言重重的叹了口气,以他现在的能力根本不足以护得瑄儿和孩子的周全。

    若是瑄儿能随他一起离开,裴言握紧拳头用力击向床栏,瑄儿是尊贵的太子,将来将继任皇位,而他又怎能有这般的想法。瑄儿年轻一时迷恋他,难道他也跟着瑄儿一起糊涂吗。

    此般的念头,他绝不可再想起。

    卫瑄将裴言面上的痛楚,掌心间的血迹全然看在了眼中,他缓缓起身拥住了老师的手臂,“老师您因何事而伤心。”

    “瑄儿刚刚没有睡熟?”裴言看着身侧之人,刚才他的举动怕是都被卫瑄看到了。裴言暗叹了一声,他一向沉稳冷静,怎今日这般冲动。

    “老师能不能告诉我?”卫瑄的心间有一丝丝疼痛,他曾发誓这一世不在让老师隐忍痛楚,然他却看着老师再次如上一世那般将悲伤暗藏在心底。倘若他不尽快找到缘由,老师怕是早早身心俱疲,身体再难支撑住。

    “瑄儿多虑了,老师并未伤心。”裴言抚了抚卫瑄的肩头,此事终要让瑄儿知道的,但现在他尚未考虑好说辞,还是迟一些再提及吧。

    “是因朝事还是我平日间的顽劣。”卫瑄眼中略有一丝深沉,“若只是因我,老师我会好好听从您的教诲,以后绝不在偷懒了。而倘若是那些大臣说了什么刺耳的话,您无需在意,父皇圣明,自会断别您的忠心。”

    老师教导他多年,仍看着他如此顽劣不堪,又怎会不心痛。

    “瑄儿不用担心,老师真的没事。”裴言柔声道,他看着卫瑄眼中自责的神情,心间不禁有些动容。瑄儿待他付出了真心,而他又能给瑄儿什么,怕是什么都给不了。

    “我不想看着老师伤心。”卫瑄伸手拥住了裴言的腰身,上一世他将老师囚禁在身边,多年不曾见到老师面上的笑意,他不想这一世也这般。

    “好。”裴言拦住了卫瑄的双肩。

    “老师,我晚上能不能陪您一起睡。”卫瑄趁机问道,今日老师多为纵容他,应该不会冷声拒绝。

    裴言点点头,眼中溢满一片柔意。

    第 27 章

    第26章

    一本薄册轻压在摊开的厚书卷上,卫瑄微微侧身如瀑的墨发垂落在肩边,一撮调皮的发丝横在了他白皙的脖颈间,略有些微痒,他抬起纤指轻轻拂去了。

    落在桌边的衣袖滑落而下,隐隐露出淡黄色的里衣,边角娟绣的银线异常精致。纤细的腕间异常白皙,肌肤细腻如玉。

    卫瑄稍稍抬头望向窗外嫩绿的枝叶,一抹阳光映在他的面颊上,分外白皙秀美。卫瑄似乎隐隐察觉到老师望向他的视线,忙低头故作认真的模样,然他看着密密麻麻的小字,脑中一阵眩晕实在无法继续装下去了。

    卫瑄蹙了蹙眉头,他看着老师专注的神情,索性放下手中的书卷,单手撑住下巴,望着老师俊秀的面容。

    他的双眼顺着裴言秀挺的鼻梁一点点滑落,停留在微薄的丹唇上。卫瑄活了两世,无数次拥过老师的腰肢,却未曾亲吻老师的双唇,他的面上略有些遗憾,下次一定要趁老师不注意的时候,偷偷亲吻老师一下。

    裴言余光中见卫瑄大方的望着自己,落下最后一个小字,将笔墨放在一旁,抬头看着卫瑄,“瑄儿。”卫瑄上午连连出神,怕是一页书卷也未看进去。

    卫瑄看见老师面上严肃的神情,微微低下了头,上一世他已经将这本冗杂的书卷看遍了,如今实在不想再看下去了。

    卫瑄看着裴言微张的双唇,脑中闪过一丝念头,他记得儿时他不愿读书时,便时常装肚子痛,老师总会温柔的让他休息一会,后来老师看出了他的小把戏便也不太管用了。如今他多年未再这般逃避过,到不妨试一试。

    “老师,我肚子疼,能不能休息一会。”卫瑄担心老师看出端详,尽力皱紧眉头,抬手按向腹部。

    裴言的面色一紧,他担心卫瑄伤到腹部,伸手将卫瑄的指尖握在了掌心中,“瑄儿不要用力按着,若是痛得厉害就握住老师的手。”

    裴言轻搭上卫瑄的脉,并未发现任何异样,他悬起的心仍未放下。他虽是习医多年,对医术甚为精通,但孩子不过一月余,胎息还较弱,他不敢确定孩子没有一丝事情。

    况且瑄儿的年纪尚轻,日日要为事务操劳接连熬到深夜,根本无法静心休养,怕是腹中稚嫩的生命已然受到一丝影响。

    “瑄儿如何腹痛,是钝痛还是刀绞般的痛。”裴言轻轻揉着卫瑄的腹部,手上稍稍用了一丝内力,他对男人孕子之事所懂甚浅,根本不知卫瑄现在是否有碍。

    卫瑄感觉腹上一片温热十分舒适,他抬手揽住了裴言的双肩,靠在老师怀中。卫瑄看着老师面上的担忧之色,异常愧疚,“我并未有任何不适,刚才只是不想看书卷才欺骗您的。”卫瑄微微低下头,他没想到自己的一句无心之言却让老师这般担心。

    “瑄儿说的是真的。”裴言稍稍放心了一些,只要孩子无事就好,但日后孩子的月份大了,瑄儿的身体必然承受不住现在的辛劳,他必须要减轻一些瑄儿的负担。但卫瑄身为太子又如何能完全歇下来。

    卫瑄点点头,他本以为接下来的便是老师的责备之言,没想到老师仍温和的看着他,眼底残留着一丝淡淡的忧虑。

    “瑄儿之前腹痛过吗?”裴言俯身坐在卫瑄身侧,掌心轻轻的抚在卫瑄平坦的小腹上。

    卫瑄低头沉思了一阵,不知他前几天吃多了糕点胃痛了一夜算不算,但他看着老师微紧的面色,缓缓摇了摇头。

    “若是瑄儿的身体稍有不适,一定要及时派宫女去唤我。”裴言细心叮嘱道,但倘若瑄儿真发生了什么意外,等到他匆忙赶到时,或许已经来不及了,看来他日后必须要日日留在瑄儿书房中,如此他还放心一些。

    裴言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瓷瓶,倒出一颗褐色的小药丸放入卫瑄掌心间,“瑄儿每日饭后服用不可忘记了。”这丸药也只能安胎,若是遇到危机情况却无法保住卫瑄腹中的孩子,裴言微微叹了口气,倘若他真的想瑄儿平安无事,今后也不能离开瑄儿身边太远。

    卫瑄闻见淡淡的草药味,眼中有些迟疑,“老师,您已经为我探过脉了,我真的没有什么大碍。”他的身体历来强健,连风寒都不曾生过几回,何须服用药物。

    “药丸不是很苦,瑄儿放心用吧。”裴言有些担心卫瑄的身体承受不住孕育之苦,这些丸药皆是有益大补的草药,就算未有太大成效,但也能滋补卫瑄的身体。

    卫瑄看着裴言面上的执意,无奈将药丸服下了,口中并未太过苦涩,依稀残余着一丝淡淡的药草香。

    “瑄儿不愿看这些枯燥乏味的书卷也罢,以后皆可做一些喜欢的事情。若是瑄儿平日间实在困倦,就躺在床上休息,切记勿要趴在窗边睡下。”裴言看着桌上有些褶皱的书页,瑄儿刚刚怕是又睡熟了。但现在瑄儿的身体不比寻常,绝不能在染上风寒。

    卫瑄微微愣了一下,似有些不相信老师口中的话,老师历来劝导他刻苦学习书卷,还从未如此纵然过他的懒惰。莫不是因他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卫瑄记得当年他染上肺疾时,老师天天守在他的病床前,未曾离开过一分,直到他完全康复了,老师才让他触碰书卷。

    卫瑄想到过去的那段时日还颇有些怀念,虽然他日日承受着病痛的折磨,但老师待他异常温和,甚至不曾拒绝过他的任何要求。

    “老师,我是不是生了什么重病。”卫瑄抬头望着裴言略有些担忧的面容,为何他却丝毫没有察觉到。

    裴言摇了摇头,他微微张口,却不知该如何解释,男人孕子甚为罕见,恐怕他言及了,瑄儿也不会相信。

    “那老师为何这般在意我的身体。”卫瑄眼中有些疑惑,老师言语间的担忧太过明显了,他根本无法不怀疑。

    裴言看着卫瑄平坦的腹部,孩子的事情瞒不了太久,他早晚都要与瑄儿提及的,或许早说一日,瑄儿还能顾及一些自己的身体。但裴言不知卫瑄如何看待腹中的孩子,是爱惜亦或是厌恶。

    “瑄儿有了一月余的身孕。”裴言缓缓说道。

    “这怎么可能,我是男人怎么会有孩子。”卫瑄猛的站起了身体,眼中溢满了惊异。老师年过而立,习医多年怎还会说这般荒唐的话。

    “世上有一类男子体质特殊,若与男子结合便可孕育子嗣。”裴言生怕卫瑄太过激动,伸手按住了卫瑄的双肩。

    卫瑄低头看着平坦的腹部,面上溢满了不可置信,“老师说我腹中有了孩子。”可他为什么没有一点感觉,卫瑄抬手用力按了按。

    “我未曾欺骗过瑄儿,现在孩子还小,瑄儿尚且感受不到,待以后孩子的月份大了,瑄儿就能感觉到腹中的胎动。”裴言担心卫瑄伤到腹中稚嫩的生命,牢牢按住了卫瑄的指尖。

    卫瑄眼中一片茫然,或许再过几个月他的腹部就会日益突起,但他是男子又怎能像女子一般孕育孩子。

    卫瑄曾想与老师一生一世一双人,但未料到他会有了腹中的子嗣,而他更不知该如何接受这个孩子。

    裴言看着卫瑄沉默的面容,缓缓张口,温雅的声音夹杂着一丝颤抖,“瑄儿想留下孩子吗?”瑄儿还那般年轻,如今他却要瑄儿为他孕育子嗣,裴言用力握紧了衣袖,心间溢满一片自责之意。

    许久的静默,裴言的心渐渐冷了下去,他隐去眼底的伤痛温声道,“没事,瑄儿不用担心,老师会照料好瑄儿的身体。”

    卫瑄看着裴言强忍着痛楚流露出温和的笑意,心间不禁一阵剧痛,他伸手握住了裴言的衣袖,“老师想让我留下孩子对吗?”老师孤苦半生,又怎会不渴望自己的子嗣,而他的强令老师不得娶妻。

    裴言用力咬住下唇,唇间一片血渍,他身为人师却将徒儿压在身下,本就错了,又如何要求瑄儿留下孩子。

    “这是老师的血脉,我会安然无恙的生下他。”卫瑄伸手覆了上去,虽他有些厌恶自己能如女子一般怀上孩子,但他想到腹中的孩子是老师的子嗣,心间便有一丝淡淡的欣喜。如此一来,既可以让老师承受儿孙环绕膝间的天伦之乐,而他亦不用被那些臣子逼着娶妻生子了。

    “瑄儿真的想留下孩子?”裴言握住卫瑄纤细的腕间,他不知瑄儿只是随口一说,还是真心想如此。

    “腹中的血肉也是无辜的性命,我哪里舍得打掉。”卫瑄想到眉眼酷似裴言的孩子坐在自己身边,眼中更有一丝怜爱。

    “可是。”裴言张了张口,日后孩子大了,瑄儿恐怕要承受更多苦楚,而他又怎样在众宫人面前掩盖异样的身体,这一切瑄儿都不曾想到。

    若他真是为了瑄儿着想,应劝瑄儿放弃孩子,可是他舍不得自己的血脉。

    “不是有老师陪在我身边吗,我相信宝宝会平安出生的。”卫瑄握住裴言的手,顾忌太多反而会举步维艰了,倒不如走一步看一步,难道他身为堂堂太子,连自己的孩子都无法保护吗。

    “如今老师得知我甘愿留下孩子,可是放心了。”卫瑄看向裴言的面容,眼底的悲伤渐渐褪去,他重活一世皆为了身边之人,就算俯身孕子又怎样,只要老师能开心一些就好。

    裴言伸手拥住了卫瑄纤细的腰肢,昔日站在他膝间的孩子已经长大了,甚至还为他付出了这么多,裴言心间有一丝淡淡的愧意,或许是他未照料好瑄儿。但与瑄儿走到这一步他亦然无一丝悔意,就算日后他被众人所唾弃,他也绝不会在离开瑄儿了。

    “我不想看着老师伤心。”卫瑄轻声在裴言耳边说道。

    “好,日后老师绝不在伤心了。”裴言轻轻抚着卫瑄的发丝,眼中溢满疼爱之意。

    第 28 章

    第27章

    修长白皙的指节握住桌边静置的笔墨,缓缓落下一行俊逸的小字,墨迹浸湿了微薄的纸面。云涵微微蹙了蹙秀眉,面容略有一丝淡淡的苍白之态。他抬起衣袖掩住微白的双唇,轻轻咳了两声,伸手拿过一旁的茶杯,入口微凉,稍稍缓解了一些喉咙中的干涩。

    云涵放下手中的茶杯,双目情不自禁的飘向窗外,然走廊间却是一片空荡荡的,许久未有一丝人影走过。云涵眼中有一丝略略的担忧,他抬头望了望天色,已经将近中午了,若换做以往小峥早就缠着留在府中用膳了,而他今天迟迟未看到小峥的身影,莫不是小峥突然遇到了什么事情。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云涵忙侧身看向紧闭的房门。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侍女端着托盘缓缓推门而入,她看着云涵落在她身上的视线,面上有些疑惑,微微顿了顿脚步。

    云涵温和的摇了摇头,示意无碍,他抬手握住一旁的毛笔,手上微微用力,然却无法看进书卷上的小字。小峥整日留在府中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或许仅仅是他多虑了。

    云涵落下一行墨迹,双目时不时的望向窗外,他隐隐看见少年清丽白皙的面容,眼中有一丝淡淡的欣喜,缓缓起身走向了房门边。

    陆峥刚想抬袖敲门,不想房门突然打开了,他险些向前扑去,他看着云涵温和的面容,故作脚下未站稳,直直的扑向了云涵怀中。

    云涵伸手拥住了陆峥消瘦的双肩,陆峥感受到云涵怀中的暖意,面上一片喜色,他稍稍抬头近距离的看着云涵白皙的面颊,双手情不自禁的揽住了云涵的腰肢。

    “小峥。”云涵轻轻唤了一声,他本想扶住陆峥的身体,岂料被陆峥紧紧拥住根本动弹不得。

    “云大哥,怎么了。”陆峥故作茫然不解的说,纤指顺着云涵的腰身缓缓滑下。

    “你拥得有些太紧了。”云涵看着远处路过的侍从,面上略略有一丝红晕,他松开双手却无法推开面上的人。

    陆峥感受到云涵有些急促的呼吸声,恍然意识到他手下的力道有些过大了,猛然松开了双手,“云大哥,你没事吧。”陆峥轻轻拉着云涵的衣袖。

    云涵笑着摇摇头,“小峥今日来得有些迟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我昨夜睡得迟了一些,早上醒来趴在桌上小睡了一会,没想到过去了这么久。”陆峥听着云涵话语中的一丝担忧之意,心中甜甜的。他稍稍握紧了袖中的玉佩,若不是上午趁着父亲离开的时候,悄悄偷出玉佩他也不会来得这般迟。

    父亲已经承诺他,待他将来遇到了心上人定将玉佩送与他,如今他已经与云大哥情投意合,父亲还非藏着玉佩不放手,推说他太年轻了,而早一日晚一日又有什么区别呢。

    “小峥平日间未有什么事情,晚上就不要熬得太晚,对身体不好。”云涵温声叮嘱道,陆大人对小峥甚为疼爱,自然舍不得责备一句,而倘若小峥养成了懒散的心性,以后就再难改正了。

    “知道了。”陆峥点点头,他虽不喜欢云大哥如爹爹一般墨守成规,但听着他有些厌恶的唠叨,心间的爱意不曾抹去半分。

    陆峥抬手握住云涵袖间的手,掏出已被他握得有些温热的玉佩,放在云涵的掌心间,“云大哥,我喜欢你。”陆峥松开手深情的看着云涵的双眼。

    云涵一时有些无措,他未料到陆峥会突然对自己表心意了。“小峥,你现在还太年轻,并不明白什么是喜欢,或许你对我仅仅是有一丝依赖,但你却将这份依恋当做了爱意。”

    而他待小峥又是怎样的,云涵心间有些复杂,或许仅仅是当做年幼的弟弟一般喜爱吧,并谈不上一分爱意。

    “我并非是那般不懂事的小孩子,脱口而出的话明日便不作数了,我愿用一生来印证今日的话。云大哥,我爱你,我愿一生一世陪在你身边绝不离弃。”陆峥握住云涵微冷的指尖,他看得清自己的心意,若真是他年少无知,他也不会日日陪在云涵身边坚持了两年余。

    “小峥,”云涵看着陆峥执着的双眼,微微叹了口气,他已年近而立,终日为朝事操劳,已有些早衰了,而小峥却是那般年轻美丽,他又怎能与小峥在一起,若他今日答应了小峥,多年后小峥也终会后悔的。“我永远是陪在你身边的云大哥,以后你会遇到心爱的女子。”

    “不会的,此生此世我只爱云大哥一人,今后绝不迎娶任何女子。”陆峥尽力的摇摇头,他不会改变自己的心意,负了云大哥。

    “小峥说此话时,可是顾念过疼爱你的爹爹。”云涵缓缓抽出了指尖,陆峥年轻尚可无所顾忌,而他比陆峥年长甚多,又怎能顺着陆峥的性子。若他真的与小峥在一起了,外人又该如何议论陆大人,陆家的颜面何在。

    “爹爹已经答应此事了。”陆峥微微低下头,爹爹最近身体不大好,他不敢与爹爹提及此事,但父亲并未拒绝他也未答应他,只是言及他太年轻了,过几年再考虑此事也无妨。

    “小峥未与陆大人提及吧。”云涵看着陆峥眼中暗淡的神色,男子相恋为天下所不容,陆大人又怎会答应。

    陆峥握紧衣袖,微张了张口,他绝不会隐瞒此事,待过一段时间爹爹的病情稍稍痊愈,他定与爹爹提及。

    云涵微微转过身,或许他的话会狠狠伤了陆峥的心,但他不希望小峥在执迷于这段感情了,他们之间不会有任何结果,他宁愿小峥心寒而早早放手。“今日的话小峥说过便罢,以后小峥不许再提及此事了。”

    “你回去吧。”云涵冷声说道,他皆是为了陆峥好,或许以后陆峥就能明白了。

    陆峥看着云涵冷漠的侧脸,心中有一丝丝痛楚,“云大哥当真对我没有一丝情意。”若是真的他甘愿放手,可倘若云涵待他没有一丝感情,也不会纵容他的无理取闹,那般温和的面对他。

    云涵看见陆峥眼中的伤意,无法狠下心点头,或许时日渐久,他对身边美貌的少年心生一丝情愫,但他心知此事绝不可能,便湮灭在心底了。

    “若是云大哥没有对我动过情,为何迟迟不肯娶妻。”陆峥走近云涵大声说道,倘若云涵娶妻,他早就不会留在云涵身边了,而云涵却没有,亦或是因为考虑到了他的感受。

    父亲太过迟钝,即使已经有了他,仍不曾看到心底的感情,狠狠的伤害陪伴在身边的爹爹,伤得爹爹遍体鳞伤才恍然大悟,可是已经太迟了。而他绝不会那般迟钝,他愿静静的陪在云大哥身边,知道云大哥甘愿接受他的心意。

    “小峥,我。”云涵张了张口,或许他的心中只有陆峥的身影,未曾考虑过其他女子。

    “云大哥是想说平日间事务太繁忙,根本无暇顾及成亲的事情。但云大哥已经年近而立了,倘若在不考虑身边之人,难道想孤独一生吗?”陆峥不愿与云大哥走上父亲的老路,既然相爱又为何苦苦分别。

    “我担心会冷落了身边人。”云涵侧身避开了陆峥的视线,他不仅是担心如此,他更怕自己会害了陆峥,他还那么年轻,本应走上更好的道路,何必陪在自己身边。

    “我不介意,我愿在府中陪伴着云大哥。”陆峥伸手拥住了云涵的身体,云大哥日日忙于朝事本就很辛劳,倘若身边在没有知己之人,怕是异常孤苦。

    “云大哥不必急于回答我,慢慢考虑些时日也好。”陆峥张口堵住了云涵的话,他有些后悔今日的话说得过于早了,他还尚未改掉那些坏毛病,根本无法做到善解人意的陪在云涵身边。

    云涵点点头,他希望陆峥能渐渐改变自己的心意,或许待陆峥年过弱冠时,就能淡去待他的依恋之意,看到身侧年轻貌美的女子。

    “这是我对云大哥的一片心意。”陆峥按住云涵掌心间的玉佩,他既已送出的东西又怎能随意收回。

    “这玉佩太过贵重了,我真的不能收下。”云涵看着晶莹剔透的翡翠玉佩,散发着淡淡的光泽必然价值连城,而他与陆峥不过是亲近一些的朋友,又怎能收下陆家的传家宝。

    “云大哥是两袖清风的清廉之臣,怎还这般在意钱财。”陆峥缓缓抬起手,若是云涵收下了这块玉佩,他们此生就再也不会分开了。不过现在云大哥并不知道这块玉佩的含义,陆峥眼中有些犹豫,咽下了口中的话,他还是迟一些待云大哥接受他的心意时再说出。

    “云大哥先替我保管着,待云大哥成亲那日在还我也无妨。”陆峥面色平静的说,他算准了云涵绝不会娶妻。

    陆峥拿过云涵手中的玉佩俯身为他系在了腰间,“云大哥戴在腰间很好看。”

    云涵看着陆峥的面容,颇有些无奈夹杂着淡淡的纵容。

    陆峥俯身坐在了一旁,他伸手拿起一块温热的糕点放入口中,他看见犹站在桌边的云涵不禁开口说道,“云大哥坐啊。”

    “难道云大哥今日有事,想让我离开。”陆峥稳稳的坐在椅子上没有一丝离开之意。

    “不是。”云涵担心陆峥误会,忙摇头。

    陆峥微微笑了笑,没想到云大哥比他年长十余岁竟这般迟钝,还看不到心底待他的喜爱之意。

    第 29 章

    第28章

    蜡烛燃尽了大半,映得房间异常明亮,仿佛与深夜远远隔绝了。白色的窗纸上倒映着斑驳的阴影,夜色异常寂静,许久未有一丝声响。

    裴言手握毛笔,落下苍劲有力的小字,淡色的衣袖上依稀沾染了一丝墨迹,他合上面前的书卷放在了一旁,温和的眉眼略有些淡淡的倦意,双颊染上一丝苍白。他抬起衣袖微掩唇边,轻轻咳了几声。

    裴言伸手想去拿高高摞起的卷册,不经意间抬头看见了窗外秀美的容颜,他的面色不禁一紧,猛然起身推开了房门。

    “瑄儿既然来了,为何还在房门外站着。”裴言未待卫瑄踱步走进来,抬手拥住了他的衣袖。

    “我刚刚走到还未来得及敲门。”卫瑄看着老师眼中的担忧之色,开口解释道。他只是想过来老师的房间看看,未料他何时来都能看见老师伏案的身影。

    裴言抚着卫瑄温热的掌心,稍稍放心了一下,“瑄儿现在的身体不比寻常,日后一定要多加注意,切勿受了风寒。”

    裴言顾虑卫瑄孕期体质虚弱,容易受凉,倘若服用一些汤药,腹中的孩子亦会受到一些影响。

    “我知道了。”卫瑄略有一丝不耐,这句话老师都叮嘱了很多遍,他又不是几岁的小孩子,怎还不会照料自己。

    “瑄儿坐吧。”裴言扶着卫瑄坐在桌边,他担心卫瑄站久了身体会有些不适。

    “今日的汤药瑄儿用了吗?”裴言忽然想起他下午离开的时候有些匆忙,未亲眼看着瑄儿服药,也不知瑄儿会不会借口推掉了。

    “我用了。”卫瑄皱紧眉头,不觉加大了声音,老师每日见他都是一些关切之话,不曾再与他提及过其他的事情,他听着都有些厌烦了。

    “老师不用这般谨慎的关心我,我会安然生下腹中的孩子。”卫瑄微微侧过身体,面上有一丝冷漠。

    裴言看着卫瑄的不耐烦,眼中夹杂着淡淡的落寞,他缓缓放下了抚在卫瑄衣袖上的指尖,声音依旧温和如初,“瑄儿不喜我太过唠叨,我以后会少说几句。”

    卫瑄看着老师俊秀的面容,有些后悔他刚才的语气过于强烈,怕是伤了老师的心。老师再三叮嘱他,也是顾虑他年纪尚轻,行事鲁莽恐会伤了腹中的孩子。

    “老师。”卫瑄轻轻拉了拉裴言的衣袖,现在他日日与老师亲密相处已经很好了,而他更不该如此不懂事,甚至冷漠的对待老师。

    “没事,瑄儿近日心情有些不好,或许发泄出来,心里还舒畅一些。”裴言温和的笑了笑,瑄儿年纪轻,孕期有些烦躁也是难免的。

    裴言本就疼爱卫瑄,如今看着卫瑄为了他不惜俯身孕子,更是溺爱三分,将卫瑄宠上了天,生怕对他照料不周。

    卫瑄微微低下头靠在裴言肩边,他都已经重活了一世,却还这般任性,让老师处处包容他,而他更是不曾如他心中承诺的那般照料老师一分。

    “我刚刚听见老师咳了几声,老师的身体可是有什么不适。”卫瑄看着裴言有些苍白的面颊,他伸手握住老师的手腕,然他不懂任何岐黄之术,只能在心间担忧了。

    “瑄儿不用担心,我内力深厚不会有任何事的。”裴言没想到他无意间的咳嗽声竟被卫瑄听入了心中。而他多年偶尔咳着也渐渐习惯了。

    “老师当年为了救我不惜以身挡剑,剑入肺腑之中已然伤了身体,而您非但没有好好休养却仍日益操劳,身体又怎会安然无事。”卫瑄猛然站起身,神情略有些激动。

    “当年的伤并未如瑄儿想象的那般严重,虽刀口颇深,但时隔多年已经痊愈。”裴言拥着卫瑄坐在了他身边,如非瑄儿提及,他都有些忘记了。

    “老师觉得无碍就可以随意不顾及自己的身体了吗,”卫瑄扬声道,“您日日夜宿宫中又有多久没有回到府中安心歇息了。”

    亦或是老师担心他会失望而归,便夜夜在书房中等待他。卫瑄微微握紧拳头,老师为了他付出良多,而他又给了老师什么,是安稳的生活吗,或许他唯一给老师带来的一丝欣喜便是腹中的血脉,无论如何他绝不会放弃孩子。

    “近来的事务颇有些繁多,天色渐晚我不愿赶回府中了便在书房休息一晚。瑄儿,无需太过顾虑,我精通医术自会照料好自己的身体。”裴言不想让卫瑄担心温声安慰道,他最近觉得颇有些心力憔悴,然他上午辅佐在瑄儿身侧,根本无暇批阅事务。

    “正是因为您了解自己的病情,什么都不肯与我提及,我才更担心您的身体。”卫瑄真的很担心裴言会如上一世那般,过劳而衰,等到那时怕是什么灵丹妙药都无法挽救。

    “老师,我不希望您在这般操劳了。”卫瑄伸手握住裴言的手抚在他平坦的腹部,他看着老师分外年轻的面容,眉眼间却有一丝浓浓的倦意。

    “好。”裴言点点头,曾他愿为了心爱的徒儿,不惜耗尽心血,然如今他有了自己的血脉……不再是孤独一人,不得不顾惜性命,好好的活着,他亦不想孩子在年幼时便面对父亲过世的伤痛。

    可现在瑄儿的根基尚未稳固,他真的不能放手,而待瑄儿登基后,面对着身边众多蠢蠢欲动的势力,他的心更不可松下一分。或许他天生便是劳累的命吧,但他希望瑄儿可以稳坐高位。

    “瑄儿晚膳时还恶心吗?”裴言看着卫瑄白净的面颊消瘦了许多,有些心疼,然他医术高超却无法缓解卫瑄的孕吐,到了生育之时,瑄儿怕是更加痛苦难忍。

    “我今日比平时都多用了一些饭菜。”卫瑄摇摇头,老师送的蜜饯酸酸甜甜的,他用了之后很是开胃。

    “那就好。”裴坦探上卫瑄的脉搏,放心了一些。

    卫瑄见裴言的指尖微微抬起似想握住一旁的毛笔,他忙侧过身体挡在了老师身前,“老师,我困了。”

    “瑄儿早些睡休息吧。”裴言每每清晨赶到时,看到瑄儿恬静的睡颜都不忍心唤他起来,然瑄儿身为太子常常赖床就算传到皇后娘娘那里也说不过去。而他总劝诫卫瑄早休息,卫瑄都不肯听,也只能任瑄儿平日间靠在他膝间熟睡了。

    裴言拂袖熄灭了多支烛火,只残余了一支蜡烛孤零零的立在那里,光芒异常黯淡。他见卫瑄仍站在床边不肯动,起身伸手解下了卫瑄的领口,指尖不经意碰到了卫瑄白皙的脖颈,他猛然放下手向后退了半步。

    “老师房间中只有你我二人,你不必避讳什么。”卫瑄看着老师面上的一丝局促,他不介意与老师亲近,他甚至渴望能日日陪在老师身边,然他顾及周围侍人的注目,不得不注意一些。

    卫瑄许久没有等到裴言的回应,心间略有一丝失望,“亦或是老师觉得我们之间的恋情甚为不堪,您根本不愿面对我。”卫瑄心知老师根本不会这般想,但他为了激起老师,故意这般刺激。

    “瑄儿误会了,我未曾这般想过。”裴言忙张口说道,在心间克制了多年的感情,一时他仍无法无所顾忌的释放出。

    “那老师又是怎么想的。”卫瑄看着裴言的双眼,他想亲口听见老师说出心意。

    裴言张张口,他心爱瑄儿,然他至终无法忘记瑄儿是他多年教大的徒儿。裴言轻轻叹了口气,伸手为卫瑄脱下外衣。

    “我自己可以更衣。”卫瑄用力拉下了裴言的手,他未想到等了这么久,等来的却是这般。

    裴言缓缓放下手,静静的站在一边,他曾经将这份情愫静静的埋在心底,如今看到了瑄儿待他的心意,他甚至想加倍待瑄儿好,更是不曾想过对卫瑄吐露心思。

    “瑄儿,小心受寒。”裴言拥住卫瑄的双臂,扶着他躺在床上,为他盖上了一旁的薄被。

    “老师,我会一直等着您的。”卫瑄拉住了裴言的衣袖,刚才他差一点又强行逼迫老师了。但他还年轻,他们以后还有漫长的时间,他又何必在乎这一时。

    “瑄儿安心睡吧。”裴言轻拍了拍卫瑄的肩边,他如何不明白瑄儿的心思,但他现在真的无法说出口。

    “老师,您去哪。”卫瑄看着裴言走向远处的身影,不禁坐起了身体。

    “我还有几本书册未看完,瑄儿先睡吧。”裴言俯身坐在桌边,挡住了微弱的烛火。

    卫瑄翻身走下床,站在裴言身边,伸手合上了敞开的卷册,“原来我刚才的一番话,您都不曾听进心中。”

    卫瑄看着一旁高高摞起的书卷,眉眼间有一丝怒意,“朝中那些大臣又是干什么的,父皇凭何将事务全堆在您一人身上。”

    “好了,瑄儿别气了,我今日陪你早些休息好吗?”裴言心间颇有无奈,他将书卷推在一旁拉着卫瑄走向了床边。

    “只是今日吗?”卫瑄站在床边扬声说道。

    “以后都如此。”裴言看着卫瑄眼中的执意,俯身躺在了床内侧。卫瑄才缓缓躺下,老师为了朝事过度操劳,而他又无可能整日盯着老师。

    裴言担心卫瑄夜晚踢被子,伸手拥住了卫瑄的身体。卫瑄感受到裴言怀中的暖意,微绷的面容渐渐缓和了一些。

    第 30 章

    第29章

    炎炎烈日,偌大的空地上阳光毫无遮掩的洒落下来,明媚的光芒略有些刺眼。

    卫瑄站在台阶上,发丝高高束起,露出光洁的额头,面容异常秀美,紧身蓝衣尽显高挑的身材,腰带紧紧系在纤细的腰肢打了一个漂亮的结。

    皇后坐在高位上,面容严肃端庄,然她容颜的绝美丝毫不曾减退一分。她的眉眼分外精致,白皙的双颊如少女一般细腻。墨发高高盘起不落一丝,一支雕刻精致的金钗在阳光下散发着异样的光芒。

    圆润的耳垂下一对翡翠耳坠,长长的流苏垂落而下,淡紫色的领口微敞隐约露出香酥的玉肩。

    两侧清秀的侍女手持美人扇缓缓扇着,皇后抬起纤长的指尖拿过一旁的茶杯,缓缓抿了一口,淡淡的香气环绕在唇齿间。

    “近日瑄儿随太傅习武,武艺有所提升吗?”皇后微启丹唇,裴太傅武艺高强又精通医术,实在是难得的人才,或许她早就应该让裴太傅教瑄儿武艺,瑄儿也能听的入心一些。

    卫瑄点点头,他看着母后精致的面容,眼中有一丝深深的顾虑,自得知他有孕以来,老师未曾让他触碰过刀剑,若是母后让他亲自展示一番可就大为不妙了。

    “瑄儿还未曾在母后面前展示过武艺了。”皇后的声音十分清灵悦耳。

    卫瑄的心沉了下去,他低头看向平坦的小腹,老师曾说过前三个月最为危险,若是他舞刀动枪会不会伤到腹中稚嫩的生命。卫瑄犹记得老师抚上他腹部时,眼中的欣喜与珍惜,他绝不能让孩子出任何事。

    卫瑄张了张口想出声推辞,但又生怕母后多心,他稍稍用力握了一下衣袖,一会他小心一些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卫瑄抬手握住了一旁的长剑。

    皇后轻轻击掌,一个面容英俊的年轻人走上前单膝跪在卫瑄面前,“属下参见太子殿下。”

    卫瑄面色不禁一紧,原是母后想让他与面前之人比武,然他动手之时更无暇顾及腹中的血脉,倘若伤害了孩子他又该如何与老师交代。

    “母后,儿臣想为您舞一套剑法。”卫瑄走上前微微俯身说道,他独自舞剑尚无任何危险,若二人对打很难避开腹部不受到任何伤害,他更担心自己动作的异样,会引来身侧之人的生疑。

    “待会再舞也无妨。”皇后未抬纤指示意一旁的男子走上前,舞剑不过是绣花拳脚的功夫又有何真实意义,纵然瑄儿身边的暗卫皆无意高强,但难免暗中之人用调虎离山之计,还是瑄儿会一些自保的真功夫为上策。

    “殿下讨教了。”男子俯身行礼。

    “点到为止即可。”卫瑄扔下手中的长剑,上前几步迎了上去。

    男子挥拳击向卫瑄的面颊,卫瑄侧身避开,他略施破绽抬手勾住男子的肩膀,却不想他稍用力道时,腹中一阵刺痛,他的心间不禁有些惊慌,手速稍稍缓了一些。卫瑄看着男子击向小腹的拳头,下意识俯下身体,单膝轻点地面,缓缓直起了身体。

    男子见卫瑄跳下了武场,收回抬起的手臂,低头行礼。

    卫瑄侧身微微抬手抚上了腹部,他看着母后面上的严厉之色,故作不在意的甩了甩衣袖。

    “瑄儿大婚后疏懒了许多,武艺退步不少。”皇后皱紧秀眉,她没想到瑄儿习武多年,武艺竟这般不济,连一个普通侍卫都无法击倒。

    卫瑄低下头静静的站在一旁,未辩解半句,脸颊略有些苍白之色。

    “瑄儿不要以为身在高位习武没有一丝意义,若是瑄儿以后遇到险境,又无暗卫在身侧该如何办?”皇后开口责备道,也怪她终日叮嘱瑄儿读书练字,不曾留意过瑄儿的武艺。

    “瑄儿以后随太傅一定要勤加练习,不可再疏懒下去。”皇后见卫瑄站在一边,也不知他听进了多少,她伸手示意一旁的侍女将长剑递给卫瑄,“瑄儿舞一套剑法给母后看看。”

    卫瑄看着一旁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长剑,眼中有一丝犹豫,迟迟未伸手接下,不知他刚才有没有伤到孩子,如今他实在不敢在冒险了。

    卫瑄张张口却不知该如何回绝,他看着远处淡白色的身影,眼中燃起一丝希望,脚下不禁向前走了几步。

    “臣拜见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裴言匆匆赶到卫瑄身边俯身行礼,他看着卫瑄苍白的面色,眼中一片担忧,指尖不留痕迹的探上了卫瑄的脉搏。

    “裴太傅快请起。”皇后微抬纤手。

    “曾本宫过于重文,但忽略了瑄儿的武艺,希望日后太傅多多费心了。”皇后看向裴言俊秀的面容。

    “臣一定不负皇后娘娘所托。”裴言微抬衣袖正色道。

    “瑄儿舞一遍今日太傅教导你的剑法即可。”皇后也希望裴言站在一旁能指点一二。

    卫瑄转身看向身边的裴言,勉强伸手接过了剑柄。

    “皇后娘娘,太子膝上的伤势尚未痊愈,倘若冒然动武恐怕会牵动了旧伤。”裴言走上前沉声说道,虽孩子并无大碍,他也绝不可能在看着瑄儿舞刀动枪。

    “瑄儿膝上怎会有伤。”皇后眼中有一丝诧异,她未及得瑄儿受过什么伤。

    “上次太子落马,不慎磕伤了膝盖,太子担心您过于忧虑便瞒下了此事。”裴言张口答道。

    “瑄儿你怎么能欺瞒母后呢。”皇后的言语中有一丝责备之意,但却夹杂了浓浓的担忧。她看着瑄儿的面色并无任何大碍,便轻信了太医的言辞,未曾多想过。

    “我顾虑母后会担忧我的身体,况且一点小伤休息些时日就痊愈了。”卫瑄顺着老师的话继续说道。

    “难道瑄儿不说母后就不会担忧了吗。瑄儿膝上有伤的事情,为何刚才不同母后提及。”倘若瑄儿刚才说出旧伤的事情,她也不会强迫瑄儿与侍卫比武。

    卫瑄微微低下头,他刚才根本就没想到这般巧妙的言辞,只能强硬与侍卫动拳头了。

    “太傅,瑄儿刚才与侍卫比武不知有没有碰到膝上的伤口。”皇后看向卫瑄的膝间,伤筋动骨一百天,如今尚不足三月,倘若再次扭伤恐怕会更为严重。

    裴言俯下身轻轻按上卫瑄的左膝,“太子觉得痛吗?”

    “刚才有一丝疼,但现在已经不痛了。”卫瑄生怕母后看出端详,不敢抬手抚上腹部。

    “太子的伤势并无大碍,在休养一些时日就可以痊愈了。”裴言看向高位上端坐的皇后。

    皇后点点头,她看向卫瑄叮嘱道,“近些时日瑄儿安心留在房间中休养,待伤势痊愈了,在同太傅习武。”

    “是。”卫瑄张口应道。

    “瑄儿下去休息吧,这些时日劳烦太傅了。”皇后向裴言微微点点头,太傅多年来苦心教导瑄儿,也不枉当年哥哥劝太傅入仕颇费了一番心思。

    裴言低头行礼随同卫瑄一起离开,待走远了一些,卫瑄靠近裴言肩边,伸手握住了裴言在衣袖下的指尖。

    “老师,我刚才动武时腹部有些疼痛。”卫瑄伸手抚上平坦的小腹,纵然他已经得知老师为他探过脉了,然未听到老师确切的回应,仍有些不放心。

    “孩子无事。”裴言覆上了卫瑄的手掌,声音异常温和,许是因为刚才卫瑄太过紧张的缘故。

    卫瑄松下心缓缓靠在裴言肩边,“我很担心孩子会出事。”卫瑄小声道,他腹中是老师一直期盼的孩子,倘若发生了什么意外,他甚至不敢想象老师将会是怎样的伤痛。或许心情会异常低落,就如同上一世老师临终前那一段时间,面上虽挂着一丝温和之意,但心底却毫无一丝生念了。

    “有老师在,孩子不会有事的。”裴言看着卫瑄眼底的一丝紧张之色,拥住了他的双肩,柔声说道。

    “老师不要离开我。”卫瑄看着裴言的双眸,他不惜俯身孕子皆是为了身侧之人,他不需要老师感激他什么,只要老师能陪在他身边一生就足以了。

    “好。”裴言轻声道,如今瑄儿孕育了他的血脉,他又怎舍得放下身边的羁绊,自他踏出清心阁的那一刻,就再也无法回去了,他也不曾奢望过抛下心中的杂念,在踏入阁中,他只希望能陪在瑄儿和孩子身边,哪怕是付出他的一切,他亦心甘情愿。

    裴言推开房门扶着卫瑄坐在了桌边。

    “瑄儿可是饿了,我让宫人去传午膳。”裴言站在卫瑄身边俯身凑近他的面容说道。

    卫瑄微微摇头,他想起饭菜的味道,胃中涌出一阵酸意,低头呕了出来。裴言轻轻抚着卫瑄的后背,瑄儿早上便未用什么,现在怕只是干呕。

    裴言心疼的看着卫瑄苍白的面颊,卫瑄缓缓起身有些无力的靠在裴言怀中,他接过老师手中的茶水,浅浅饮了两口。

    裴言打开抽屉中的盒子,拿出一颗梅子喂入卫瑄口中。

    “瑄儿好一些了吗?”裴言拥住卫瑄的肩膀,柔声问道。

    “我没事了,”卫瑄勉强笑了笑,他用力按住胸口,忍住一阵阵的恶心之意。

    “快到正午了,老师派人传膳吧。”卫瑄拉了拉裴言的衣袖,就算他不饿,也不能不顾及身边之人。

    “无妨,我在陪瑄儿坐一会。”裴言拉下卫瑄的指尖握在掌心中,“倘若瑄儿想吐就吐出来,尽力忍着会更难受。”

    裴言见卫瑄微闭上了双目,抱起怀中的人坐在了床边,他轻轻扶着瑄儿躺下。

    瑄儿太过年轻却以男身孕子,以后怕是要承受更多苦楚,裴言看着卫瑄秀美的面容,眼中有一丝深深的疼爱与不忍。

    第 31 章

    第30章

    窗扇微开,淡淡的清风拂过略有一丝暖意。卫瑄微微俯身坐在桌边,指尖轻点在书页上,但他的双目虽落在小字却早已飘向了面前之人。

    卫瑄看着老师俊秀的面容略略失神,纤细的指节缓缓滑下落在了一旁,厚厚的书卷猛然翻过去发出一声轻微的声响。

    裴言微微抬头看见卫瑄的面色无碍后,笔尖轻触纸页,落下一行飘逸的行草。

    卫瑄迟迟未等到老师的温声责备,他轻笑了一下,忽然才想起老师顾虑他身体不适,未曾在逼迫他看进书卷。但他平日间百无聊赖的坐在桌边,看着老师日益辛劳心中有一丝淡淡的自责。

    卫瑄缓缓起身,淡黄色的长衫落下,腰间晶莹剔透的翡翠玉佩轻轻摇晃,在阳光下散发着一丝丝光彩。他轻声走到老师身后,刚想握住老师手中的笔墨,却不想对上了裴言明亮的双眸。

    卫瑄看着老师温和的眉眼,略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老师这般辛劳的批阅书卷,而他却在一旁捣乱实在是有些不懂事了。但老师已在桌边端坐了一上午,他实不忍心在看着老师继续操劳了。

    “瑄儿不用端着书卷做样子了,想做什么就做吧。”老师看着卫瑄异常秀美明艳的面容,让瑄儿一天翻阅枯燥无味的书卷确实有些为难了,然瑄儿身为太子,日后要登上高位必须要严格要求。

    “我想让老师休息一会。”卫瑄俯身坐在老师身边,抬手握住了老师的衣袖边。

    “瑄儿,我昨夜已经提前歇下了,倘若今日再不赶完昨日的事务,越多愈多怕是无力完成了。”裴言颇有些无奈,卫瑄提出的要求看似简单,但对于他却是异常苛刻,他身为朝廷重臣根本不得一日的停歇。

    “我刚才听见老师又咳了,是您昨夜未休息好吗?”卫瑄故作担忧的说,他坚信只要日日叮嘱,老师的身体绝不会在想上一世那般病弱。

    “瑄儿,我只是不经意的咳了一声,并无大碍。”裴言轻轻拍了拍卫瑄的掌心,他未想到卫瑄一上午的注意力全放在他的身上了。

    卫瑄趁机合上了裴言面前的书卷,他不经意间扫到了裴言尚未写完的一行小字。卫瑄看着分外熟悉的字体,眼中有一丝诧异,老师为何要临摹他的字体,他刚要问出口,美目望向一旁高高摞起的书卷,恍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老师近日熬到深夜皆是为了帮我批阅完每日的书册。”卫瑄用力握住裴言的手腕,老师未曾对他提及过一句,而他竟以为自己真的无事了,安心的看着老师的侧脸发呆,却不知老师为了他操劳到深夜。

    “也不全是,那些书册有一个时辰就阅完了。”裴言松松握住卫瑄的指尖,温和的笑了笑,“近日的事务确实有些颇多,过几日就好了。”

    “老师那些书册本是父皇交代我批阅的,我自己阅完就好,不用您帮我代劳。”卫瑄伸手将那摞书册搬到自己面前,老师这般体谅他,而他似乎还并不明白老师的心意。

    “瑄儿不是最厌恶看这些冗杂的长篇大论吗。”每每卫瑄翻阅时都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而如今卫瑄被孕吐折磨得消瘦了许多,裴言更加不忍心逼着卫瑄去看了。

    “我以后终是要批阅的,倒不如现在适应一些。”卫瑄掩过了心底的实意,他恨不得帮老师批阅一些,又怎可能在增加老师的负担呢。

    卫瑄抬手拿起了最上面的一本,准备静下心认真看,却不想上面已经留下了一行小字。

    “这些我都看过了,倘若瑄儿实在闲着无聊亦可以从书架上找几本书卷看看。”裴言抬头望了一眼天色,现在用午膳还早了一些。

    “老师以后不可再这般了。”卫瑄微微沉下的面容,他重生了一世,不再是老师身边被宠爱着不懂事的孩子了。卫瑄伸手抚上平坦的小腹,他即将成为一位父亲,他必须要稳固自己的地位,保护老师和宝宝。

    裴言点点头,他伸手抚上了卫瑄的肩边,许是因为瑄儿有了孩子的缘故,他似乎觉得瑄儿比过去懂事了很多。

    卫瑄缓缓侧身靠向裴言怀中,他微微闭上了双目,如今他虽是与老师心意相通,但也仅仅是迈出了第一步,以后的道路怕是异常艰难。

    卫瑄轻叹了一声,他甘愿孕育老师的血脉,然日后他的身体日益突兀又该如何瞒过众人的双眼,孩子出生后身世又怎样解释,若他言及是酒后乱性与宫女诞下的,母后会承认孩子吗。

    卫瑄抬起纤指揉了揉秀眉,他当时高兴得有些过早了,未曾想到过后面的诸多事情。但到底还是他的根基尚未稳固,无法护得住他在意的人。卫瑄轻轻抚了抚薄衣,这个孩子来得有些不适时候,若待他日后登上帝位,不在受母后的摆顾,或许他还能安然处之。

    但他腹中的子嗣是老师的血脉,他无论如何要护得孩子的周全。

    “瑄儿是不是又有些恶心?”裴言见卫瑄蹙眉,误以为他又有些不适了,伸手揽住卫瑄的双肩,轻轻抚着他的后背。

    “我没事。”卫瑄摇摇头,老师已经为他操劳太多了,他不希望老师在过多顾虑此事,由他一人忧思就好。

    房门轻敲了两声,清秀的小宫女缓缓推开房门,婧婉抬脚迈入房门,圆润耳垂下的玉坠子在白皙的脖颈间轻轻摇晃,一撮秀发落在了玉脂般细腻的肌肤上。衣领略有些敞开,隐约露出纤细而精致的锁骨。

    第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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