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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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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源氏物语]萤朱 作者:孤光与清辉

    正文 第52节

    [源氏物语]萤朱 作者:孤光与清辉

    第52节

    这一睁眼愈发叫人心酸不已,原本流光的双眸竟是无比黯淡,失却了神采。脸上也消瘦了许多,虽不说是形销骨立,但也算得上是衣带渐宽了。

    “今日是兄长生辰,自当前来相贺的。”

    “倒是多谢你费心了。”

    萤心中有着说不上来的愧疚,只能感激温和地朝东宫殿下道谢。泉将带来的礼物移过去,眼光一偏就看到旁边许多没有收拾完的贺仪。见那随意摆放的模样也似很不在意。他心中微动,打开了自己带来的盒子,随口说:“本来皇兄陛下也要来的,可惜朝中事情太多了。皇兄,你何时销假?你不在我和陛下都忙得无法了。”

    殿下原本想说假没了自然就回去了,可忽而意识到,自己早已在府中留了许多时日了。只能牵了牵嘴角,掩饰着说:“自然……很快就回去了。”

    “兄长你真是的……”东宫殿下埋怨着,然后化作了很是俏皮的语气,“难怪陛下说等你回去了,再把贺礼给你呢。先给你扣着了,皇兄想要就要自己去拿了。”

    萤宫殿下眸光微闪,提起语气问说:“陛下真这么说?”

    “那……那当然了,总之,总之你快些回去啦!”

    看到东宫有些不自在地摸着自己的鼻子,萤宫笑得很是和煦。抬手揉了揉泉的脑袋,他轻声道谢:“泉,真是谢谢你今天能来。”

    “也没有……”东宫嘀咕了一声,带着些烦闷地抱怨:“实在不明白你们两个怎么了,但是明明都一副很想念对方的模样嘛。为什么不当面说开呢?如果做错了什么,皇兄你也快去和陛下道歉吧。”

    “泉……觉得道歉有用么?”

    东宫殿下沉默了,过来一会儿才回答:“如果在对方彻底失望之前,道歉还是有用处的吧。但如果,那个人的心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再怎么道歉……也都于事无补了吧。”

    “……甚至说连见面都不愿意了,对么?”

    萤宫苦笑着接住了下面这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  过渡中的小短章。。。回家太晚了,啊,本来就很重的头现在更重了。睡觉了,安安安安!

    第120章 悲问

    这一句话说出来,东宫不免一窒,黯淡着表情垂下头来。萤宫对东宫很温柔地笑了一下,伸手在他头顶揉了揉,换了一个话题:“前几日,我交由你的人,可都见过面了?”

    泉忙收敛心神,对答道:“大半皆已分理清楚了,多谢皇兄殿下,他们可都是利国利民的良臣呢。”

    萤微笑着点头,很是云淡风轻,“嗯,你果然是个聪明的孩子,交给你我也放心许多。”

    东宫心中发热,忽觉手中握着的东西又增添了许多有分量。在他养病那段时日,萤宫殿下前来探望过许多回。也并不说什么安慰的话,只给了东宫一份书写了许多人名的单册。其中记录的皆是朝中精于实干,颇有能力的大臣。

    泉皇子还来不及惊讶,萤宫殿下又取出另一份,直言此乃他多年经营的亲信,此时将全部交到东宫的手中,任他调遣。

    那时的东宫殿下还在为自己的身世伤怀。此举一出,他可着实是愣住了。萤宫也不等他如何疑问,便将当前曲折一五一十地分说了一遍。

    且说源氏公子流放,其与左大臣的关系也不如以往。原本支持东宫殿下的一部分朝臣也因此不再关系密切。虽然泉皇子如今的地位依旧稳固,可一眼望去竟无人支持,背后势力很是空荡。如此尴尬倒与朱雀当年的情况仿佛。

    陛下登基以来如何艰辛着实不可用言语描绘,历经艰险才走到如今地步。萤宫殿下辅佐陛下多年,手中力量不可小觑。于此风雨之际,他竟将自己全数身家都交给了东宫,以免东宫再走当年寥落之路,被世家把持成了一个无用的傀儡。

    若说萤宫殿下全然不为泉皇子考虑,其实并不然。这样的托付他已计划许久,原本打算是慢慢托付,这般也有许多机会让东宫安排得更加妥当。

    只是人算不若天算,这样交付的机会竟是来的这样早。只不过本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如今却似有补偿意味,倒让人心中五味杂陈。

    猛然接到了这样大的一份势力,东宫半是惊半是叹。萤宫殿下也不曾给他反应机会,几乎是逼他用最快的速度熟悉掌握起来。因此,泉皇子被迫投入到了这样忙碌的境地了,也没有太多机会继续感怀。

    此事本就瞒着陛下,加之朱雀与萤的关系近日微瑕,也并没有察觉东宫的动作。还以为他这般快速的脱离悲伤境地,正是内心强大,渐渐懂事了缘故。

    萤宫殿下此人做事直接冷厉,为达目的大多不顾别人感受。就算是安慰起人来都是一副冷硬直接的模样,不由让人怀疑,那点温柔可是全数都放在了一个人身上。

    泉皇子花了一段时间与名册上的大臣见面熟悉,自己逐步也开始接触政务。忙碌起来渐也将那等伤怀抛之脑后,今日前来贺寿竟也是百忙之中抽空的。

    既然话中提到这些,东宫不免将一些疑问提出来。因为萤叮嘱他不必让陛下知道这些,许多疑问都憋住了不敢开口。

    萤宫敛着眉目,表情安安静静地听着东宫说完。指着其中几人道:“这些人你也不必全见,只管找幸平来问便是。他终日悠闲,合该与他找些事做……”

    他的笑容浅浅的,一字一句皆是真知灼见,用那等漫不经心的语气说出来。东宫原本有些紧张的心也慢慢平稳下来,细细听着入了迷。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有了这些日后便也不那么艰难。只是世间万物多变,自己也需多多小心啊。”

    这话听着可真是不祥,似是在告别一般,让东宫忍不住皱眉。这般前来,他便觉得萤宫殿下没有以往的活力,一如醉生梦死。原本坚定的目光也变得沉寂萧索。此非大吉之兆,若非心灰之人不得有之。

    想到宫中陛下亦是这般情状,总是走神发呆,心不在焉。但是萤更像是名刀蒙尘,被主人给抛弃一般。

    泉自然劝过陛下,若有隔阂不如分说清楚。可每每提起,朱雀总是露出愧对的神情,且叫东宫很是不解。他也知道是与刚发生的大事有关,然东宫心中早已有了决断,一时也不会改变心意。奈何此时陷入两难之境,跨不过心中折磨的人并不是泉皇子。他如何辩解自己不怪罪,只会让陛下更加困顿,在心中自责不已。

    这一番困扰却是不能与萤宫详说的,若是由萤宫殿下出面辩解只会造成更深的误会而已。东宫几次三番欲言又止,奈何都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萤宫似是没看到泉为难的表情,或许以他现在的心情已然没有其他力气去分辨别人如何了。

    今日这一会,萤宫似是打算好了将所有的势力都毫无保留地交给东宫殿下。不仅邀东宫留下,又召见了几位重要的心腹。只讲到天色浓黑,方才有了停歇的打算。

    只是话语刚落,他似又觉得何处没讲清楚,欲再说一遍。刚开了头,东宫便说:“这里皇兄已经叮嘱过许多遍了,我已经记下了。”

    萤似是有点怔忪,呆了呆,才笑道:“是么,我都忘了……”

    这样的精力不济和精神恍惚,实在叫人担忧。只觉得这个生辰上自己的到来似是要耗尽这位亲王所有的精力了。

    着实是不能忍受这般糟糕的局面,泉终于将心中的疑问和忧虑说了出来:“为何将自己折磨到如此境地,皇兄陛下发现只会更加心痛而已。”

    萤真没想到他会问,只浅声作答:“只不过……似是万般心血都掏尽了,此时茫茫生出无家可归之感而已。”

    “何至于此呢!”东宫大惑不解,不由抬高了声音,“皇兄你所做的一切,陛下都是看在眼里的。我和陛下,都十分信任您呀!”

    萤宫不语,只深叹一口气。沉默半晌,才对东宫招了招手,劝道:“皇兄无事,你也不必这般担忧。至于陛下那边,倒不必去说什么……”

    东宫满脸不解,嘟囔着实在搞不懂大人在想些什么。若非真要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才愿意将误会解释清楚么。

    端午节会那日,陛下于宫中赐福。这样的日子萤宫不好不出现,终于愿意从屋内走出来。因心中郁结,他的脸色并不比平日,苍白得有些可怕。眉目间的郁色几乎能化实质,唯独一双眼睛很是平静。整个人看上去精神虽是萎顿,倒也无比宁和。

    整个端午宴他总是在走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宴会结束,不知从何处跑来一个小侍从,弯着腰行礼说东宫有请,正有十分重要的事情。又问有何事,侍从只做摇头不知。

    跟着人匆匆赶到地方,却见是御池旁边一处隐蔽之地。也不知是如何安排的,竟是萤与朱雀之前经常相会的地方。

    此地正草木郁郁,甚是可爱怡人。萤宫已许久不曾到来,一时陷入到之前的回忆里,满身皆是怀念的味道。

    至此,他自然明白了东宫的意图。便也收起了之前避世的心态,安然坐下等待。他本不是多愁善感的人物,凭其冷硬心肠。按照计划完成到这一步,这之后本有极大的动作。

    然而朱雀的冷遇让萤宫比自己想得更加无所适从,整个人陷入了十分矛盾的状态里。

    按照之前的计划,他也将手中的势力交由东宫了。从泉皇子反应与众臣的交流上也很是顺利。但是走到这一步,倒让殿下不确定起来,心中疑窦横生。

    他不知道自己能否真如所愿带走朱雀,任行一步都万分慌张。以致于神思恍惚,许多事情都因他的犹豫进展十分缓慢。

    这样不确定是盘踞在心中无可排解,最让萤迟迟不能往下行进的自然是朱雀看向他时受伤的眼神。那份控诉与不可置信,每一想到总是痛彻心扉。

    沉溺在这样的眼神之中,午夜梦回越发心凉。兵部卿宫没有自己想象的心狠,也比自己想象的在乎朱雀。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那般急促。萤宫殿下心神一荡,快速地回过头去。只见陛下满脸担忧心急地赶过来,看到他时全数化作了惊讶——

    “怎么……是你?”

    萤心中一痛,偏了偏头,“是泉说……寻我有要事。”

    “这个孩子……真是,”朱雀似乎察觉到刚才的语气有些不妥,慌乱之下,勉强让自己笑起来,“他让人带话和我说,在这里不慎摔倒受伤,叫我赶快过来……”

    东宫殿下为了能让两位皇兄解开心结,想尽办法最后出了个最荒唐直接的法子。果然,把陛下带到这里后,那传话的人统统都不见了。虽然也不知两个人见面能说些什么,但也总比彼此躲着,连话都不说来的好。

    二人很是尴尬地面对面站着,说了不到一句又沉默下来。萤宫贪婪而眷恋地望着朱雀秀致的容貌,只觉自己堕入了一场无法解开的幻境里。到底是何原因让自己这般惶恐,便是多年过去,依旧觉得眼前这个人不属于自己。

    又或者为何这么多年,他始终迷恋着朱雀一个人,看不到别的人别的事。似是此生的意义都是为他存在一般。

    这份爱恋又会存在多久,是一眼万年直到沧海桑田。还是某一日忽而醒来,发现人间万般风流皆因一人虚度,从此懊恼两看生厌。

    萤又忍不住问自己,为了他做了那么多可是值得。若是值得,为何自己心中依旧是那样的苦味,便是到了现今这样的局面,也没有一丝的满足呢。

    “我……是真的想要带你走……”

    萤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终于说出了长久以来的渴望。忽觉眼前一片模糊湿润,他才发现自己原来已经落泪了。

    “许多时候,我都在告诉自己:就算你不愿意,哪怕是用最恶毒的方式,不顾你的意愿,也不管这朝堂如何,也要把你从这里救出去……”

    他走上前去,多日以来压抑着的情感终于崩溃。似是捉到了一根挽救自己的浮木,死死地把朱雀抱在了怀里。

    “可是到了最后,我才发现……哪怕是一个眼神罢了,我都忍受不了你对我的厌弃。只要想到有一日,你再也不愿搭理我,我便是完全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萤抱着他,把流着泪的脸颊埋进朱雀的肩窝里。万分的委屈与愧疚滑落下来,打湿了朱雀的衣衫。

    “但即便是这样……即便会被朱雀厌恶……我还是想和你在一起,想让朱雀只看着我啊……”

    多年前的画面再一次重演,那时的萤也正是抱着一腔无法诉说的情谊在这里请求一个世间独一无二的赏赐。

    那时的惶恐不安与热烈的期盼成数倍凝结在了萤宫殿下殷切的眼神中。这个刚强的男人,一生中鲜少数的脆弱皆因一人而暴漏无疑。

    每一些许变动都让他惶恐不安,他做了那么多的事就怕有一日会变得无能为力,眼睁睁地看着心爱之人离自己远去。

    但是,他忘了。

    忘了在做一些事前,问一问朱雀,他愿不愿意。

    只如今,他悬崖勒马,停下步伐来。记得转身问一问那个想要及时拉住自己的人。

    朱雀,你要不要和我走呢。

    作者有话要说:  啊,不知道怎么处理这段。写完发现太过隐晦了。

    萤是有造反打算的,强立东宫为帝。但是最后还是停下来了哈。

    第121章 莲子

    春光微暖,洒在庭中的湖面上,又波光粼粼得映在了屋内的房梁上。新发的嫩枝因为不耐修剪,已经露出老长。这等安静的氛围里,皆是满满的勃勃生机。不过是小小一方,竟似含罗了天地万物,隐约开辟出了另一个尘世来。

    几只鸟儿落在白沙上可爱地叫着,颇有生趣的样子;此间的主人无意间看到了,起了作画的心思,正欲画上几笔。一个咋咋呼呼的声音从老远就传了过来,几只鸟儿立时受了惊吓,飞走了。

    朱雀无奈地放下笔,笼着身上的衣袍站起来。方转身走了没几步,远处东宫身影正如一直归巢的鸟儿扑了过来,后面跟着的宫侍们大惊失色,一直喊着请殿下慢一些。

    伸手扶了那兴奋的少年郎一把,朱雀笑着斥道:“身为东宫的仪态呢?”

    “啊,真是的……那种东西无所谓吧,”东宫随口抱怨了一句,转身走到房内。找了个舒适的姿势,躺了下来。

    朱雀见他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随手让人送上几份点心。泉伸手捉了一个喂进嘴里,打了个滚抱怨道:“那些大臣们……真是太啰嗦了!”

    “我还以为你早就已经习惯了……”

    “虽然这么说没错,但是他们就不会换个说法吗,”东宫对公卿们颠来倒去就一个说法表示十分的厌烦,话里话外都是嫌弃,“总是那几句话,他们都不会腻歪的么?”

    东宫挤眉弄眼的样子逗笑了陛下,朱雀没忍住掩袖笑出声来。泉幽幽看了他一眼,很是哀怨,“说起来,他们也是因为在皇兄您这里毫无办法了,才会来纠缠的我吧!正是这样呢,我是代您受过的呀!”

    这些年朱雀将朝中政务都慢慢交到了东宫殿下手里,自己则多呈半隐退半在位的状态。而东宫也越来越熟练掌控政事,萤给他留下的那群人起到了许多的作用。

    而前朝的大臣们因为有了陛下这样一个前车之鉴,还未等东宫登基便上奏请求立妃。深怕一不小心,这皇位就后继无人了。

    东宫被他们念叨得是烦不胜烦,尤其是一些上了年纪的大臣们,固执而啰嗦,说起话来嘴里絮絮叨叨的,一刻都不曾停过。在这之后,东宫眼见他们似有开话头的意思,便是飞快地退出来,能躲一时就是一时。

    “你这般说也甚是有理,”朱雀点着头,半真半假地感慨着。

    东宫眼前一亮,笑得贼兮兮地凑到兄长面前,“那皇兄陛下补偿我一番如何,且让我出宫玩两日?”

    “倒也不是不行,”朱雀点了点头,眼见东宫的笑容一下灿烂起来,他接着说出下半句,“只要你不要一出宫门就被大臣们捉到便成了。”

    泉殿下顿时泄了气,身子一歪软到在地上,开始哀戚自己的悲惨命运。

    朱雀任由他孩子气地闹着,眉眼之间皆是温柔。正值盛年便从皇位上隐退下来,将手中的权利交给继承人,正也不过是这两年的事。朝中许多人都不明白陛下为何要这样做,陛下的成就正是以往人主之中不曾达到过的。巅峰时刻的隐退,不免生出心凉之感。

    幸而东宫亦是明主之质,接政以来,手腕已经颇为老道。只等陛下逊位之后继承大统,接受所有人的朝拜了。

    纵然东宫殿下如此优异,相貌又是一等一的好,但是宫中之人仍就觉得无比遗憾。想当年,源氏公子,红叶之宫还有陛下,这三位绝世人物并列,何等风流。世家公子无数,也比不得这三位。而如今,源氏公子与萤宫殿下皆不在京中,陛下也并不常出现于人前。此等场景真当是:

    名花凋尽百草乱,寻遍芳园不是春。

    虽说这两年也有许多贵家公子,可比起当年的风姿那可真是差得太远。盛景之时过来的宫中人每每说起以前过往,总是忍不住叹气怀念。引得些新进宫的年轻宫侍好奇不已,恨自己生不逢时,不曾见识到之前的盛景。

    世人如此感慨,也正是因为人世皆多变。想当年源氏公子流放须磨,一些人尚不以为然,以为不过两年之内必然起复。不想如今业已三年,也不见宫中有任何消息传来。

    更让人感慨的是,在源氏公子走后不过半年,时任兵部卿宫的萤宫殿下上呈致仕表书,远走出京。消息传来,不知多少人哭碎了心肠。

    传闻乃是萤宫的母亲因思念家乡,因年岁渐长的缘故想回九州定居,萤宫为此相随护送。只是这一走也似是没有了回转的意思,御京红叶都失去了颜色。

    “萤皇兄离开也快有两年了吧,”东宫望着天花板念叨着,“离上一次他写信过来都快有两个月了,怎么突然就没消息了呢。”

    提到这个,朱雀的眼中也闪过深深的黯淡与思念。不过瞬息之间,便也收转了回来,轻声道:“许是路上耽搁,再等一等吧……”

    东宫在朱雀这儿用过膳后就告辞了,原本安静的居舍随着日暮的降临越发幽静起来。夕阳橘色的光线如斯温柔,将整个庭院都变成了暖色。朱雀站在门前,回忆起萤的温柔笑意,一如此时光景。

    遇景思人,可真叫人又哀又叹。他默默呆立许久,方掩饰住满面的惆怅与幽思,进了屋内。走到桌案前,朱雀再一次取出那封已经看了无数遍的信。这一次不过刚看了一个开头,便已然落下泪来。他忙忙将信纸拿开,免得被自己的泪水不慎打湿。

    待整理好了泛滥的心绪再展信而观,眼前的景象竟再一次被泪水模糊了。

    朱雀也不知道自己今日为何突然被东宫一句话牵动了情绪。压抑了许久的思念似是春水泛滥一般涌泄出来,如何都止不住。只觉身边的任何一处皆是萤的影子,奈何真人却不在自己的身边。萤宫此一去已是年余,偶尔传回寥寥几封信来。

    可最近的消息愈□□缈,最近的一封手书朱雀来来回回看了无数次,看一次便想一次。想到夜夜不能入眠,万般苦闷无处可托。若非是那信上的语句笔触皆是万般柔情,朱雀甚至开始惶恐自己可是遭了厌弃。若非如此,为何至今不见人回来呢。

    那年池庭相询,萤宫眼中全部的殷切最终都因朱雀的一个动作黯淡了下来。说他乃是万念俱灰而去也并不过言。自此不过半年,传来承香殿女御身体抱恙欲回故乡的消息。接着山高水远,便也不知人去了哪里。

    此时朱雀回忆起来也说不清当时的心境,将所有的罪责怪罪到萤宫头上当是不妥的。做错事的并非是他,光源氏的事本就是一个惊雷般的存在。随时有可能被人发觉并加以利用。若真当事发事追究,该怪罪的也并非是揭发此事的人吧。

    至于问当年朱雀因何不愿应下,细思之下也已不明晰。许是心中怨怒犹在,很是愤慨萤当时借着此机,算计无辜东宫的举动。亦或是觉得不能就这样不负责任的丢下稚嫩的东宫一人。

    朱雀并非不想走而是不能走。至于萤宫殿下被多年苦等折磨得心智崩塌,看到朱雀微微躲避拒绝的眼神,已然是万念俱灰。

    后来,东宫曾与陛下说起萤宫将亲信皆全数托付的事情。朱雀也才终于明白过来,当年的萤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拥抱了自己。

    只是当年他离开的太突然,朱雀甚至都来不及解释上一句。虽有鸿雁传书,鱼递尺素,可终究是心内难平。

    虽说这两年朱雀也在稳当地动作着,慢慢将手中的权位交递出去。但是正因没有定数,才是越等待越心慌。或许有一日,朱雀终于等不下去了,便也轻装简行出了御京,到天涯海角的另一边去寻找相思之人的踪迹了。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朱雀再又细细读了那份旧信,心中反复激动的情绪才稍稍安定一些。珍惜而小心地将信纸收进盒子里,他捧着盒子走到了柜前。信上所示问候之语实在让他心伤怀念,眼前总是能浮现人影,叫他持不住这等轻薄的纸张。

    面前这个高大的立柜里收着全部有关萤宫的东西。当年的书与琴,笛与画。不曾用完的送来的熏香,艳丽如火神鸟一般的珊瑚。那都是他们最美好的过往;是此生不可磨灭的痕迹;是朱雀睹物思人,一站便是一天的地方。

    打开柜门,朱雀将装着信的盒子轻手轻脚地放了进去。站了许久,才轻柔着动作取出一物来。那是一个袖珍的琉璃瓶,是某次随着来信一起送来的。它全身通碧,瓶口用金线缠绕着,可做腰间垂荡。不过小指左右的长度,瓶肚甚是圆润可爱。摇晃之间,可听得滚动脆响的声音。

    朱雀得到它许久都不曾仔细看过,生怕勾住何等缠绵的情绪。而今日他终于有勇气拿出这个信物来。

    打开瓶盖往里细看,便可见瓶底有几粒被风存晒干的草木果实——

    是莲子啊。

    作者有话要说:  朱雀与莲仿佛,莲子,亦是恋子,恋着你呀……

    哦曹,萤你太甜了!捂心口……

    ——————————————————

    快完结了哈!再说一次哦,是正文完结后入v,有个现世的番外!

    第122章 信鸟

    青色的海波拍打过沙岸,雪白的海鸟啼叫着从远方飞来,仿佛带来了什么信号。远处一艘从别国驶来的商船正在人们的帮助下靠岸。那等热闹的场面可真叫人期待。过不了多久,这艘船上的精美物件就会开始交易,然后经此流向各地贵族的手里。

    一位相貌很是英挺的男子站在一块礁石上,远远眺望着远方。这吹来的海风里仿佛有专门为之送来什么人的低语,他的脸上露出十分温柔的神色。

    几个在一旁玩耍的孩子被这个男人卓越的气质所吸引,跑过来好奇地看着他,嚷着问:“呐,你在看什么……”

    男人转过来,那张英俊到无以伦比的脸叫人惊艳得说不出话来。他们从来没见过这样好看的人,泉都怔在了原地。见几个孩子呆呆的样子,男人一笑从礁石上跳下来。朝着他们说:“诶,在听它们送来的消息哟。”

    孩子们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白色的海鸟在他们的头顶滑过一道漂亮的弧度。

    “骗人,它们才不会说话。”

    “会的哟,”男人竖起一根手指轻轻贴在唇边,微笑着掠去人的心神时,又望向了远处,“它们啊,会告诉你什么时候该回去了。”

    “殿下!殿下!”

    一群人从另外一边跑过来,嘴里大声喊着,一脸焦急的模样。孩子们看到更多的人来,像是群受惊的兔子,一哄而散。被称之为殿下的男人微笑着看着这群孩子散开,才转身看向来人。

    那群人跑过来,顾不上自己气喘吁吁地模样,慌忙地行礼,“殿下,原来您在这里,属下们找您很久了。”

    “有什么事么?”

    “啊,啊……属下是来禀报,一切事情都已经完善妥当了。那些没用的家伙没有一个逃走的!”这人挥着手臂一副很是兴奋的样子。被旁边的人扯扯了手臂,狠狠瞪了两眼。

    “这样啊……”殿下一笑,对着来人点头道:“真是辛苦你们了,也请向野山大人转告我的问候呢。”

    “一定一定,”刚才说话的人还想说些什么,被旁边的同伴一把推开请示道:“殿下,那么接下来的安排是?”

    “啊,接下来的事你们听野山大人的命令就可以了。”

    “是,”此人十分恭敬,拉着同伴告退前,又行了一礼,“属下方才过来的时候得到女御殿下的传信,请殿下您过去一趟。”

    “辛苦你传话了,我马上就去母亲殿下那里。”

    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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