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重生]为夫当官 作者:落樱沾墨
正文 第25节
[重生]为夫当官 作者:落樱沾墨
第25节
邵堰眼底焦急成火,举目四望飞快的寻找熟悉的身影。
医庐中,陈桓洛将小孩破碎的骨碎块用镊子一点一点捡出来,血水不断从他指间渗出,看起来格外骇人。
屋中按住孩子的其他人都不忍直视,只有陈桓洛神色平静手指稳如泰山飞快准确的挑拣出伤口处的脏污,然后止血,撒上药粉,用药膏固定骨骼的位置。
一层又一层不断换下血污的纱布。身边的掌柜的见他熟练而小心的处理伤口总算是放下了悬着的心,晃悠着去外屋透气再取些药材。
街上来来往往突然多了不少的官兵,掌柜的往外头看了看问边上的小童,“这是做甚么?”
“好像是在找一人。”
掌柜的拍拍胸口,“不是来抓人的就行。去把这副药也熬了吧。”
屋里受伤的小孩已经昏睡过去了,陈桓洛擦了擦额头的汗,站起来时眼前一晕,连忙扶住床角才堪堪站稳身形。
“唉,公子麻烦您了。这孩子的腿怎么样了?”
“前一个月莫要下床,我开几副药让他来医庐还药和服用,最少休养半年。”
“多谢公子了,这是给您的银两。公子若不然在那儿歇会,我给您熬贴安胎药给您。”
掌柜的注意到他身形便小心猜测,毕竟虽然男子可以受孕,但民间真正见过的也并没有几个,他怕猜错了让人难堪。
陈桓洛微微皱眉,他刚刚精神过于紧绷导致现在脑中一时有些发晕,他揉了揉自己的额角问,“你知道这里的衙门怎么走吗,我要去那里。”
掌柜的给他倒杯水,“官府衙门在西边呢,离这里不近呢,公子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陈桓洛嗯了一声,心下懊恼起来,下人的确说是门前一条路顺着走就到了,可路分两头,他往反方向走,怪不得好久都见不得官府衙门。
还真是笨啊。陈桓洛无奈,怪不得连话都说不清楚害的邵堰生他的气都不肯见他了。
他就算主动去寻他都找不到地方。
掌柜的将安胎药端放到他面前,“公子今日帮了老夫大忙,您喝下药后我便派人给您送过去。”
“嗯。”也只好如此了。
黄昏的骄阳一点点垂落,他午后出门的,现在太阳都要落山了,竟然半日都快要过去了,兄长该着急了吧。
陈桓洛饮过药后在医庐外等候掌柜的派人安排马车。
街上吵吵闹闹人来人往,落日的余辉在远处高耸的沧桑的城门墙上印下一点点痕迹,慢慢日夜变更。
街上小贩都准备收摊了,远处的人拿着画像一个一个拦下路过的每个人。
“您有见过他吗,就是画像上的?”
“没有。”
“有见过这个人吗,很瘦,穿青色长衫,不是这里的人。”
“好像在那头,你往前面看看。”
“好,谢谢。”
陈桓洛看着熟悉的身影离自己原来越远,邵堰手中拿着宣纸拦人询问,邵堰背对着他,他出来的时候邵堰已经走过了医庐,刚好错过。
陈桓洛深深望着他的背影,眸中清冷淡去只留下暖暖余辉落在眼底,脚下放快速度走过去,在邵堰拦下人时突然从身后握住他的手腕。
他一身青衫温顺纯良,眉梢轻柔温暖,陈桓洛看着焦急风尘仆仆的男人轻声疑问,“邵堰,怎么了?”
身体突然被紧紧抱住,用力圈住他的肩膀将他压在怀中,邵堰的呼吸都隐隐带着颤动,“我终于找到你了,找到了。”
陈桓洛凝眉,微微推开他一点,轻声说,“你挤着我肚子了。”
他抬头望着邵堰,抿唇,眼里流露出丝丝情意和委屈,连声音中都不自觉掺入了几分浅淡的沙哑,“邵堰,你听我解释好不好,我不是不想要他。”
陈桓洛着急解释,怕邵堰又不理他了,他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腹部,“他太小了。我怕他生出来后会活不下来,或者身体有残缺。我不是不想要他,我只是担心他……”
邵堰哑然将他抱入怀中,闭上眼睛遮挡瞳孔中无法隐藏的热流,对不起,对不起。
他早就该知道的,无论是上一世还是如今,陈桓洛对他的心意如他一般从未改变。
他该想到的,却只是因为那一句话而心寒冷落他。
陈桓洛浅浅一笑,也伸手拦住他的腰慢慢合十。
原来我在寻你,而你也从来没离开。
夜幕逐渐降临,邵堰在街上买了糕点和东泽城特有的蜜枣罐坐着马车和陈桓洛一同回府。
听完邵堰的解释,陈桓洛惊讶,他只是想出来找邵堰的,却没有想到惹来这么多的麻烦。
为了寻找他,邵堰派出的人几乎快把东泽城翻了一遍,现在西延关那头正缺人手和物资,可为了寻找陈桓洛,邵堰也不得不将城门暂时关闭,封城寻人,怕有人是将他掠走的。
“我已经让人传下去了,收到消息的应该都知道了。没事,找到你就好。”
邵堰给他取出个蜜枣拿着小口的吃,“下次你若想出门转转与我说便好,我陪你一同去,莫要让我这般担心了。”
陈桓洛脸一红,几乎不好意思将他为何出门又为何迷路告诉邵堰了。
他抬头望他,靠在他怀中轻声说,“孩子我便留下他。我想过了,他还在他腹中,我不能先放弃他。邵堰,你别生气好不好。”
邵堰低头亲吻他的发顶,“嗯。”
半月之后,邵堰与皇帝相约的时间已经到了。
西延关的疫情已经控制住了,他这边也要急忙启程回王城了。走之前邵堰让人将东泽关的好吃好玩的买下了大半,装了两辆马车跟着军队。
又重新上了路,邵堰在外头骑了会儿马就受不了了,将大马与人牵着,自己钻进马车中。
车里陈焕和陈桓洛还有毛团正在研究一团布匹。
毛团小屁股窝在布头上正忽闪忽闪眨眼睛听陈焕和麻麻说话。
车门吱呀响一声,毛团看见邵堰咕噜叫一声扑过去钻进陈桓洛怀里。
坏人!又抓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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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私生子?
“你们做什么呢?”邵堰也趁机钻进车里,挤一点也总比他一个人在外面吹冷风的好。
陈桓洛一怔,抿起唇来,眼神飘到了另一边。
陈焕动了动自己那条有些拐的腿,给邵堰让出个地方,“洛洛打算给宝宝做件衣裳,但是不知道如何下手。”
都是大男人,谁也没给做过也没学过啊。
邵堰惊讶的搂住陈桓洛的腰,将他身后的垫子放好,让他顺着力气靠在自己肩膀上,“给我跟粉笔。”
陈焕递过去兴致勃勃的看他,邵堰拿起笔在摊开的布上画下几道痕迹,然后伸手在上面比划大小。
“邵兄看起来很有研究啊。”
陈桓洛也没想到邵堰这还看起来有模有样的画出来衣裳的基本轮廓。
邵堰将画好布展开,推开毛团的胖屁股,指着上面的线条道,“按照这个裁剪,这里留出来边,画两道的都是要裁开的,然后再将这些按照一道线的缝合起来,就应该差不多了。”
陈桓洛清淡的眸子染上一丝意外和不解,邵堰揉着他的肚腹笑着说,“小时候在裁缝铺打过下手。没有做过,不过见过织衣婆婆都是这样制作的。你先试试,不行的话,等回府了让管家来。”
毛团眨巴着大眼睛学着邵堰的动作伸长小身体将自己的爪爪放在陈桓洛的肚子上。
疑惑的抬头,怎么了?
邵堰曲起手指嘣的弹在它脑门上,朗笑着说,“摸什么摸,跟你有关系吗!”
陈桓洛皱眉,用手指揉揉毛团被嘣疼的脑瓜,拉着它小爪爪放肚子上,轻声说,“小娃娃。”
邵堰失笑,“你给它说它也听不懂。”
陈焕也无奈的摇摇头,这就是个小畜生,玩玩就可以了,难道还真想当孩子养吗。
毛团才不管他俩的笑声呢,惊讶的卧在陈桓洛的怀里,瞪着幽黑圆溜的小眼睛里面写满了大大的好奇和惊喜。
它顺着陈桓洛的指引将脸贴在他肚子上听了听,然后觉得不过瘾又扭扭小屁股把耳朵紧紧贴上去。
用两只花白的小爪爪抱住陈桓洛的肚腹,抬头疑问,喵?
陈桓洛点头。
毛团突然啾一声叫出来,那惊喜的啊,整个小身体都蹦蹦跳跳起来,咕噜咕噜叫起来,过了会儿还学着沙漠上的狼群的叫声嚎起来。
哇哦——麻麻的肚子里有宝贝!
邵堰暗骂一声,把毛团扔到陈焕手里,毛团着急的挣扎着要去听小娃娃,他无奈道,“还真不能小看了它,真能听得懂啊。”
陈桓洛卷起唇角,小小的笑容出现在他脸庞,邵堰嫉妒的瞪一眼毛团,扭过来亲吻他发顶,“你要是再给我生一个,大的那个也会像这小崽子一样高兴。”
陈桓洛一笑,眸中清冷散去只留下浅浅涟漪。
从东泽关往东走去,越走经过的地方便越繁华起来,沿途的城镇多了起来,路上的住宿环境也随之变得好了起来。
在邵堰等人走了有足月余后,西延关传来消息,疫情已经控制住了。卫霄将军带兵深入西北大漠抓捕叛军数千,在西延关战事最后平复之后会回王城复命。
陈桓洛腹中的胎儿有六个月时,邵堰带领的数百精兵离王城只剩下半月有余的路程。
叛王之战打得漂亮,将战场从王城一夕之间转移到了人迹罕至的西延关,丞相亲自带兵出征,剿灭上万叛军,顺利的斩杀叛王之首。
西延关上日日不断的传来亘远的诵经声,为那些在西延关埋没的枯骨而歌颂亡灵。
漫漫黄沙上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又流传起多年前少年将军那漂亮一战,如同上天派来的战神保卫着坤乾的帝国。
国有难事,便化为利刃为皇帝斩杀恶贼鬼魅,保国家安平。岁月安平时,掩一身龙骨藏文人身躯为皇帝俯首称臣。
邵堰走过之路不知从何时开始慢慢流传起来这样的传说。
而正在此时,王城中突然传来消息,间隙一出,流言无论如何都压不住了。
从大街小巷中慢慢传唱出这样一首民歌:
战戬年少成名日,枯骨败长剑。
一枪复一枪。
无忧帝王安眠侧。
念当年铠甲金璇,军令急如山。
血字泣血字。
真假亦是文武难全。
如今拜的当朝为相,墨笔染江河。
真龙诞真龙。
为谁护得坤乾王国?
皇帝负手站在窗前,落日如血染皇宫四处静谧。
木青在他身后低声道,“皇上,起风了,入秋后天就凉了。”
辰修齐转身,眉目掩在落日的余辉中,瞳孔被好像也被染上了星火,他声音丝滑,低声问道,“木青,外面传唱的那首歌你会唱吗”
木青浑身一震,突然跪了下来,颤颤巍巍,“皇上——”
皇帝眉宇黯淡,“你说,父王对邵堰为何这般爱护?天下之大能做丞相的文人墨客不在少数,可父王却偏偏让大字不识的邵堰拜师学文入朝堂上来,朕想不通父王的意思。”
他低笑,“那首儿歌朕倒是会唱呢。‘如今拜的当朝为相,墨笔染江河。真龙诞真龙,为谁护的坤乾王国’,你说,邵堰真的是父王的私生子吗”
木青吓的浑身颤栗,头磕在地板上迟迟不敢起身。
皇帝挥手,“你起来吧。”
他转身望着夕阳渐渐淹没在苍茫的天际,低声喃喃,也该是时候了。
邵堰在离王城还有半月路程的城镇停了下来。
客栈里,邵堰坐在床边看着面色苍白的人,俯身为他擦去额头的汗水,“洛儿,你与兄长在此等候,我先回王城复命,待孩儿安稳了,你们在启程,我会派人来接你们,可好?”
陈桓洛眉头不展,感受着腹中胎儿的异样。微微传来的抽痛让他忍不住低吟出声,他抓住邵堰的手轻轻摇头,“……我与你一同回去。”
下人端来安胎药,邵堰扶他起身喂他饮下药汁,“洛儿,你听话好不好。”
天色暗了下来,屋中燃起烛火,一闪一闪的发出清浅的霹雳声。
陈桓洛靠在他身前低声喘气,“皇帝不会放过你的”
他们回来的一路这首歌早已经流传到了王城,邵堰又是带兵出征胜战归来,虽说这次战役是以卫霄为将军,可民歌中传唱的却都是邵堰。
陈桓洛不傻,这是有人要害邵堰了。只要他回去,皇帝定会将他关押起来等候审问的。
“皇上会相信我的。我怎么可能是先皇的私生子?!”邵堰眼中流露出几分急切。
陈桓洛固执的摇摇头,“我同你一起回去。”
“不行。”邵堰用锦被将他裹住,“好好照顾孩儿,等我,我一定会回来的。”
陈桓洛脸色惨白,他刚想开口,楼下忽然响起叫喊声。
“走水了,起火了!快来救火!”
邵堰瞳孔放大,眸中染上灼灼流火,陈焕急忙推门而入焦急的说,“快走,客栈着火了,从后门走!不知为何来了很多人将客栈围住了!”
“军队驻扎在城外,快去与军队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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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又起逃亡
客栈的如同火龙突然席卷蔓延吞没铺天盖地而来。
火势如荼浓烟滚滚,邵堰扶着陈桓洛掩往窗边走去,毛团被塞在他胸口也被呛得不敢睁眼。
“楼外有人包围了客栈,活着出来的全部被杀!”陈焕说。
邵堰隐约听见楼下的打斗声,隐隐传来焦急叫喊。
——大人快走!
——你们是谁派来的?!敢围攻我们!楼中是当朝丞相!
“咳咳,他们要杀你…你先走,我和哥哥随后,咳,回城在驻营地”,陈桓洛声音略哑。
“不行。我们一起。”邵堰撕开自己外裳将丝绸捂住他的口鼻,“兄长,闯出去!”
陈焕腿脚没那么灵活,但也能勉强跟上。
客栈的屋檐房梁开始掉落。
邵堰一手紧紧拦着他,抓住欲坠的粗壮屋梁猛地用力朝窗栏砸去。
轰的一声,星火四溅,趁着楼下被烧木砸中,邵堰掩身抱着陈桓洛跳下。
“抓住他!!”
“主子有令,抓住邵堰重赏!”
追杀令紧跟身后。
“先带他走,我断后!”陈焕说。
邵堰转身黑袍消失在户门紧闭的安静小巷。
城门紧关,城中各家各户门窗紧闭。
陈桓洛低声轻哼,“让我下来!”
邵堰找到一处巷尾角落,将他放下。
“回去救哥哥”
“我不能将你单独留在这里!”
陈桓洛推开他,长袍遮住身形,“将猫崽给我,不用担心我!快去救哥哥!”
邵堰将一把匕|首放入他手心,情况紧急,来不及再多的推脱,他眼中还染着客栈的灼灼大火,“保护好自己,我会那上带陈焕回来!”
陈桓洛紧抿下唇抱一下邵堰,“我等你们,千万小心。”
眼中残留着恋恋不舍,邵堰迅速没入黑暗。
这里离王城没有多远了。
陈桓洛握紧匕|首,眸中覆上比夜还冰凉的冷意,皇帝若真想杀他家人,他绝不会放过他的,就算粉身碎骨也要他血债血偿。
毛团身上的毛被烧黑了点,从陈桓洛怀里露出个小脑袋,咕噜咕噜担忧的叫着。
陈桓洛靠着墙壁捂着腹部,毛团也赶紧伸出爪爪抱住麻麻的脖子。
夜幕下冲天的火光十分明显,急促的追逐声几乎就从他头顶飞快掠过。
陈桓洛低声很轻很轻的呻|吟,腹部开始抽疼起来,已经六个月了,他能感觉到孩子的时候非常少。
腹中的胎儿实在太不健康,他额头泛着冷汗感觉到胎儿不安的动了动身体。
陈桓洛闭眼凝神感受胎儿时,毛团突然小声啾了一声,隐藏在爪爪下的利甲也倏地张开。
睁开眼,长刀上泛过月光的银辉,静谧街巷中蒙面男子朝他一步一步走过来。
陈桓洛冷漠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低声道,“你们的主子是谁。”
男子一言不发朝他越逼越近,他几乎能看出来长刀上一滴血珠缓缓滚落至刀尖。
陈桓洛按在腹部的双手缓缓收紧,眉梢清冷平静,他看着男子慢慢举起长刀,闭上眼睛。
只是一眨眼的瞬间,陈桓洛倏地睁眼,眼前一花,刺耳的声音慌的他胸口疼,一团毛色的东西被猛地扔向蒙面男子,在碰到男子的衣边时,毛团瞬间张开爪子狠狠抓牢衣物朝男子脖颈上迅速爬过去毫不迟疑的张嘴一口咬下去。
这一口狠狠咬在颈项的动脉上,原本面前的人都已经任他宰杀了,半路突生意外,他拼命的揪住毛团想要将它扯下来。
“啊——!”
男子仰头大叫,从喉咙的位置噗的溅出血水,陈桓洛看住时机快步上前用匕|首狠狠扎入他胸口正心。
毛团浑身是血滴子,嘴里发出威慑的低吼声,小圆黑眼里尽是狠戾,它张嘴吐出一片血红的人肉。
邵堰搀扶着陈焕匆忙赶来时就看到这一幕,他焦急的大吼一声洛儿。
听见声音,陈桓洛心里松一口气,咬牙将匕|首一点点拔掉,捂着腹部坐在尸体旁低低喘息,眼前发晕。
邵堰大步上前抱住他,扭头问,“还能走吗?”
陈焕手臂上一道血口子,他弯腰拾起毛团,“可以。我们快出城!”
天色渐明,雾蒙蒙的晨曦掩盖着高耸城墙。
城门刚刚开启,远处就有人大声吆喝快关上城门!
邵堰三人身形迅速消失在城郊外的雾气中。
“大人!”驻扎在城外的副官从密林中突然出现。
“大人,城中发生何事?我们收到信号灯但无法进入城内。”
邵堰抱着陈桓洛翻身上马,居高临下的宣布命令。
他高高扬起长鞭狠狠甩在马背上,“立刻传令下去,起营,朝北走!从深山老林中走!”
马背颠簸,陈桓洛被掩在披风下紧闭双眼不让自己发出声响。
刚结束的逃亡如今又要生死未卜前路茫茫。
邵堰带三百精兵连夜调转马头,沿路上歌声不断。
——如今拜的当朝为相,墨笔染江河
——真龙诞真龙,为谁护得坤乾王国
邵堰眸中带火,身后骄阳冉冉升起金光大亮,他从如火如荼中的光芒中走出,披一身金麟盔甲。
——皇上,您这么迫不及待想杀了臣吗?
朝堂上,皇帝冷眼看跪着的几位老臣。
“你们为邵堰求情,可知道民间流传的是什么!”
“皇上,不能杀有功之臣啊。”
“他若没有私心,又怎么在临近王城时突然起营朝北逃去?朕给他机会,等他回来解释,可现在兵权在手他却挟精兵逃窜,你们却还为他求情!”
皇帝勃然大怒,没想到等来的却是邵堰挟兵逃窜,怎不让他愤怒!
“兵部”
“臣在!”
皇帝怒火中烧,“立刻派人给朕抓捕他邵堰等人!”
地上瑟瑟发抖的老臣老泪纵横,“皇上,丞相刚灭叛王,此时兵力还远在西境,若再加派人手会造成朝中兵力空虚,皇上,如今拜虎国虎视眈眈,内忧外患,不可再另生枝节啊!”
“他叛贼有功,朕是不是就该将皇位让给他了?!‘真龙诞真龙’,这是天下人在警告朕啊!不用再说了,朕心意已定,立刻搜捕丞相府!退朝!”
皇帝拂袖离去,留下几位忧心忡忡的大臣以及站在远处相互用目光传递信息的臣子。
书房中,木青端来清火凉茶,低声道,“皇上,小皇子醒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皇帝笔尖微顿,墨汁将将用尽,他长叹口气,问,“刚才可有看准人了?有几位?”
“回皇上,三位。”
“盯着他们。”等墨汁干透,皇帝将信纸放入信封中,眉头不展染一抹浓愁,“又要开战了。”
军队行至三日,从插云如峰的连绵山脉中行走,最后停在一处陡峭悬崖峭下。
邵堰年少时带兵打战时曾路过这里,远处是峭壁嶙峋,但迂回往幽深的山谷中进入,再走上一两日就能进去峭壁之下的幽谷中。
人站在峭壁上往下望根本就看不见密林之下的幽谷。
飞岩瀑布从山缝中经流而下,一路野花遍地盈满清香。
邵堰让人就地休息,他用水囊接了水喂入怀中昏睡的人口中。
陈焕的手臂有伤,他靠着石块坐下用另一只手为陈桓洛切脉,“胎动的厉害。胎儿受了惊吓,洛洛身体太弱了。”
邵堰低头抱着怀里的人,声音沙哑,“这片幽谷很大,前面有村落,他们很少接触外人,我们去村里。”
陈桓洛紧闭双眸眉头不展,脸色惨白,清瘦的邵堰几乎一只手就能环住。
邵堰俯身亲吻他额头,“再忍忍洛儿”。
“邵兄,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邵堰用披风将陈桓洛裹紧横抱起来,“等他醒了再说吧。我已经让人去查歌谣是从哪里流传的了,希望皇上对我的芥蒂还没有太深。”
他起身带着十人与陈焕往村中走,其他人就地扎营,取水做饭。
幽谷深处阳光错落的地方有个不大的村庄,村民见到有外人的时候立刻警惕起来。
邵堰前去与村长交流,表示自己绝对不会伤害他们,并且允许他们前去查看前方扎营的部队,倘若他们有意伤害,便会让军队打进来的。
村长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听邵堰这么说却仍旧不乐意,村里很久都没有外人了,他们在这里自给自足也活的自在,不想被外界打扰。
村里人听说有外人来了,全部都出来了,围在村长家外头挤叽叽喳喳等着村中的命令。
邵堰抱着陈桓洛不敢将他交给任何人,与村长交涉中,怀中的人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村长这才将注意力放在了他怀中人身上,迟疑的问,“这是何人?是受伤了吗?我们可以提供药材,但村中你们不能进去。我要保证村民的安危。”
邵堰感觉到陈桓洛的难受,收紧双手将披风拉下一点露出怀中清秀苍白的脸庞,“我夫人身怀六甲,有些动了胎气。我们可以不进村中,还请您允他入村照顾他,我会给你们报酬。”
村中老婆子听见这话,接话道,“哎呀,你们怎么能让她跟着你们受累,老头子,你就别死犟了,我看这几位像是好人。邵公子是吧,您先将您夫人放入里屋老婆子先看看她的情况可好?”
“多谢。”邵堰立刻将人放入床铺,拉下披风,掩藏在披风下的人一张清秀消瘦的脸庞,腹部微凸,可这身形怎么看都是男子。
村长的老婆子一愣了,“这、这是?”
村中偏远隐于人世,就算是听闻过男子可孕子也只是当成传说听听罢了,如今一时见到让人不由得吃惊。
已经六个月了,他腹部的凸起却并不明显,不像村中大腹便便的孕妇,反而清瘦的厉害。
邵堰看在眼里心中发疼,都是他,总是让他跟着自己受累,如今怀了胎儿都不能安稳孕子。
村长老婆子往村门口吆喝,“阿志啊,快去把你媳妇喝的药拿过来几副,这里有人怀孕喽。都别看了,赶紧回去做饭吧。”
被唤作阿志的年轻人立刻跑回去取来几副药材。
老婆子烧了热水给几人喝,“我帮你照顾你媳妇,怀了孕的女子都娇贵更别说这百闻难得一见男儿身孕子。
邵堰郑重谢过,坐在床边伸手抚平他眉头,眼中印下深深疼惜。
陈焕将洗干净的毛团放出来,毛团经过昨夜也有些受惊吓,别看他咬人的时候凶狠,其实内心可脆弱了。
不过为了麻麻要咬死坏人。
毛团抱着邵堰的手臂耷拉着小脑袋用一双黑圆的眼睛忐忑的瞅着屋里的人。
邵堰将他塞进被窝,让小东西陪陈桓洛。
邵堰走出房中时已经天昏昏暗了下来,远处的密林被风吹起沙沙作响。
“你打算怎么办?”
邵堰苦笑,眼中掩不住的担忧,“我府上的人过两天便会到这里,到时会同你一起留在村里。”
“我问的是你准备做什么?”
邵堰叹气,转身回望他,没有回答陈焕的问题,只道,“照顾好他,无需担心我。我不会留下他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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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风雨平静
腹部暖洋洋的。
陈桓洛还没有完全清醒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
他轻轻一动,就感觉腹部上有团毛茸茸的东西捂着他的肚子。
睁开眼就能看见凸起的腹部随着自己的呼吸缓慢起伏,上面趴着个黄白相间的小东西。
毛团把脑袋枕在他肚子上两只小爪爪合十抱住,这是它的宝物!
邵堰端着药碗进来揪住毛团的脑袋扔到一边,轻声道,“醒了。还难受吗,我熬了药。”
轻手轻脚将他扶起来靠着自己,邵堰给他喝药。
陈桓洛皱眉,抬手为自己切脉,“这是哪里?”
“一处悬崖峭壁下的幽谷,离王城很远。”
他低头啜饮一小口药汁,浓郁的苦涩在喉头化开,陈桓洛疑惑的盯着药碗。
“药不对吗?”
陈桓洛摇头,“不是。”他想了想,问,“我睡了多久?”
“两天。”邵堰低头吻他额头,“还难受吗,吓坏我了,你昨天发烧了,身体很热。幸好婆婆及时喂了药。”
陈桓洛点点头,他拉着邵堰的手放在自己腹部,微微一笑,“孩子长大了一些。”
比他昏睡之前大了一点点,看不出来,但他能感觉到。
邵堰眼中流露歉意,将他揽在怀里抱着,侧头吻他的发鬓,“对不起,让你受累了,也让孩子受累了。”
陈桓洛抿唇,伸手环住他脖颈仰头与他亲吻,唇舌温柔交缠,额头相抵,“不是你的错。”
他笑笑,将毛团抱进怀里,“邵堰,这里的药很奇怪,我没有见过。不过药效却很好,我能感觉到。”
邵堰眼神深邃,因为刚刚那一吻而引得身体微微起了异样,他们之间常常浅尝辄止,就连抱他也似乎只有那一次。
陈桓洛苍白的脸泛起红晕,假装看不到邵堰的反应,垂头揉揉毛团,摸到它脑袋上冒出来的小小的硬角。
邵堰干咳一声,坐过去在他身后垫上枕头,“这里很安静,你会喜欢的。而且还有许多不常见的药材呢”
陈桓洛心里一跳,拽着他的衣襟,“我们要住在这里吗”
邵堰笑笑,“嗯,我已经让人在村里盖起房屋了,再过几天就可以住了。”
陈桓洛抬眸看他,目光清净。
村落靠山后的那头正在新建房子。
陈焕坐着给几个人倒水喝。
忽听村前幽林中传来动静,他警惕的起身,只见两个人身穿素衣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走了出来。
“你们是何人?”
绛星与绛月对视一眼,将跟在身后晃晃悠悠好不容易走出来的老管家扶了出来。
老管家一身是土,风尘仆仆,“你们两个孩子为了找近路可是苦了我这老人家了。”
陈焕不得不又问了一遍,老管家拍拍身上的土仔细一瞧,“陈公子好,老奴是大人府上的管家,这两位是府中的侍卫,我们是来投奔大人的。”
得到几人的身份确认,陈桓洛道,“请随我来。”在前面带路,他问道,“您怎知我姓陈?”
“大人在信中有说找到了夫人的兄长,您与小公子有三分像,老奴看得人多了一眼就能看出来。”
绛星和绛月老远就看见趴在屋檐下的板凳上晒太阳的黄白杂毛的团子,两人飞快跑过去抱起毛团,吓得它瞪着小黑圆的眼睛眨巴了半天。
邵堰抱着陈桓洛走出来,将他放在院中屋檐下的躺椅上,刚给人盖好被子,老管家颤颤巍巍的哭着抱住邵堰。
“大人啊,老奴好想你啊。”
绛星和绛月对视一眼,也扑过去抱住邵堰的胳膊,可怜兮兮的瞅着他。
皇帝要抄丞相府!
幸好他们跑的快!
邵堰还没说话呢,管家立刻松开手,蹲到陈桓洛面前,老泪纵横,“夫人啊,老奴让您和小主子受累了。你瞧瞧,都这么瘦了。”
陈桓洛眨眨眼,心下感动,很少有人这么关心他。
老管家颤抖着手说,“老奴能摸摸小主子吗?”
陈桓洛脸一红,抬头看看邵堰,缓缓点头,将自己身上的被子拉下来一点点,露出圆鼓鼓的肚子。
绛星和绛月松开手也巴巴的看着他肚子。
好想上手摸摸啊。
邵堰吻一下陈桓洛,让老管家陪着他,带着将星和绛月一同进了书房。
绛星怀中藏得严实的信递给邵堰,邵堰看完之后默不作声的将信纸烧成灰烬。
“你们赶来也累了,先歇着吧,房间已经准备好了。”
第2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5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