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穿越]皇子不务正业 作者:九小二
正文 第1节
[穿越]皇子不务正业 作者:九小二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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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皇子不务正业[穿越]
作者:九小二
文案:
穿越异世,亲娘改嫁,萧言之当了八年猎户,九年商人,正享受着江南清新的空气,致力于将家中弟妹教养成才,不想皇帝亲爹一纸诏书毁了萧言之的清净。
被抓进宫,学规矩,学兵法,还要学四书五经?萧言之掀桌。
老子又不当教书先生,学什么四书五经!(╯‵口′)╯︵┻━┻。
斗朝臣,斗皇子,还要斗后宫boss?萧言之再掀桌。
老子又不想当皇帝,都盯着老子干什么!(╯‵口′)╯︵┻━┻。
看着不务正业的萧言之将皇宫搅合的鸡飞狗跳,皇帝含恨饮血。
当初为毛要把这妖孽请回来?
皇帝含泪将大皇子送进了武成王府:爱卿,是你把皇儿接回来的,要负责到底啊。(>﹏<)
武成王欣然受命:谢陛下恩典,臣这就收了大殿下。( ̄y▽ ̄)~
大皇子萧言之:换地方再战!(︶︶)=凸
内容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宫斗
搜索关键字:主角:萧言之,裴泽 ┃ 配角:徐离善等 ┃ 其它:1v1,伪宫斗,强强,王夫,宠文,he
作品简评:
萧言之当了八年猎户,九年商人,正享受着江南清新的空气,不想皇帝亲爹一纸诏书毁了萧言之的清净,从此成了最不务正业的皇子,闹得皇宫鸡飞狗跳。裴泽当了四年叛军,三年武成王,位高权重一生无忧,却因为亲迎皇长子回宫的任务从此不得安宁,自此变为皇长子的监管人,每日为了善后殚精竭虑。于是诡谲莫测的皇宫之中、暗箭难防的朝堂之上也从此多了一对不正经的小两口。
本文人物刻画生动形象,细腻的描写使人物形象饱满,让一个为了安稳生活而费尽心思的不正经皇子和一个为了皇子的安稳生活而殚精竭虑的沉稳王爷跃然纸上。感情描写细腻,不论是温馨的日常还是患难中的真情都紧抓人心。全文行文流畅,作者用平实幽默的语言写出了不一样的宫廷斗争,让读者在轻松愉快的氛围中亦能体会文中角色的生存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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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八月的汴州骄阳似火,正午更是热得难受,若没有要紧的事儿要办,没人会在这个时候出门,尤其是最近几日。
汴州的百姓们总觉得这几日的汴州不很太平,不然为何总有官兵在街上来来回回地巡逻?而且那官兵瞧着都不像是汴州本地的,一个个正颜厉色,骇人得很!兴许就是哪个江洋大盗逃到汴州,他们可得在家好好呆着。
萧言之躺在汴河岸边儿,被斗笠挡住的脸上满是怨气。
这些个官兵是属狗的吗?是猎狗吗?!一路从杭州追到汴州,起初他还能甩得掉,可近三个月这些官兵不知为何追得死紧,他才在汴州呆了三日就被追到了,被抓到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穿越十八年,萧言之是有听他那个早死的娘在临终时说起他的身世,说的是他爹与他娘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又是门当户对天作之合,成亲生子是必然的。可就在他三岁那年,他那个当将军的爹再也无法忍受前朝余孽,在他娘的支持下起兵造反。
他爹从南边一路打到中原是豪气万丈了,可老家遭灾,他娘带着年幼的他大难不死,却流离失所无依无靠,好容易投靠一座民风淳朴的村落,可那村子太过偏僻,连战场上的消息都收不到,最后托人打听到的信息是说他爹已战死沙场,领兵的换作他人。
闻此哀讯,他娘悲痛欲绝,奈何还有一个他,于是,他娘在他五岁的时候改嫁了。
萧言之自穿越起就是跟着亲娘和后爹一起生活的,后爹还带了一个姐姐,但因生活困苦,所以姐姐在他八岁的时候被卖给大户人家当小妾。亲娘与后爹还生了几个弟弟妹妹,但不等养大弟弟妹妹,亲娘和后爹就先后去世。
穿越后的生活虽然清贫,可前世过够了豪门大户里勾心斗角的生活,萧言之觉得这样每日只为温饱考虑的生活反而自在,尤其这里的天空瓦蓝瓦蓝,这里的溪水澄清澄清,这里蔬果新鲜野味肥美,不是挺好的吗?
亲娘和后爹相继离世之后,萧言之就带着弟妹走出了村子,找了一座小镇,做起了小生意,日子那是越过越滋润。
可是他那个亲爹当了三年皇帝之后不知为何想起了二十年不见的他,竟派人四处找他。
萧言之十分郁闷,皇帝要是真的这么闲、军中若是真的有这么多人那么闲,那不如去东海灭海盗啊!追着他干吗啊?!
从生意伙伴那里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萧言之就将家里的生意交给了最大的弟弟,自己卷铺盖跑了。想着等他那皇帝爹放弃了,他就可以回家继续过他的小日子,却没想到他那皇帝爹派来的人竟锲而不舍地追了他一年。
当皇帝的儿子那么多,对他这么执着干什么?
最近似乎行动模式被摸清了,危机感油然而生,萧言之开始思考是继续北上,还是掉头南下。
想着想着,萧言之便觉得肚子饿了。果然消耗脑力的时候肚子就容易饿。
探手摸了摸腰间,荷包扁扁,萧言之撇撇嘴。
从杭州去往青州的路途中还有一些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可以接济他,可从青州到汴州的这一路上都没有认识的人,萧言之的衣食住行都是花的自己的钱,再怎么节省,荷包也是要扁的。
叹一口气,萧言之坐起来,将斗笠戴好,离开了汴河边儿。
汴州的龙津桥北面儿有一家酒肆,酒肆不大,瞧着有些简陋,可这酒肆的东家却是江南的一个富商,在这儿开个酒肆是为了养活他藏在汴州的一妾一子,每年这位富商都会借着生意的由头到汴州来与这对母子团聚。
萧言之非常荣幸地与这位富商的这个私生子有过一面之缘,虽说是一面之缘,却情投意合,书信往来已有三年,本是说好了等萧家的生意不忙时,萧言之便要到汴州作客,结果萧言之提前到了。
到了酒肆的门口,萧言之摘下斗笠,乐颠儿乐颠儿地进门。
“刘骏,你萧哥哥……靠!”
一把将斗笠扣回头上,萧言之转身就跑,结果一脚踏出酒肆门槛,另一只脚还悬在门里面,萧言之就被一队官兵给堵在了门口。
“还想往哪儿跑?”
这一队官兵领头的不知道是什么人,但萧言之可以确定,这人绝对是跟在他屁股后边跑了一年的人……之一,这从对方那咬牙切齿的表情里就可以看得出。
“你们……认错人了。”萧言之压低斗笠,不得已使用了通用借口。
“认错人了?”领头的人一听这话登时就火冒三丈,“他娘的老子现在最不想听见的就是这句!你他娘的知道我们这一路上认错多少人了吗?!”
萧言之缩缩脖子,暗道这事儿与他无关。
“你可以走。”萧言之的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听着就脊背发凉的声音,“但这铺子……封了。”
萧言之撇撇嘴,摘下了斗笠,转身又进了酒肆,随便找了张空桌子就坐下了。
萧言之这一坐下,一直躲在一边儿发抖的刘骏就一溜烟儿地跑到萧言之身边,看那小表情是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我说萧言之,你是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了才要被官兵追捕啊?我这大早上才开铺子就被人给按住了,你、你到底是……”
萧言之摸了摸刘骏的脑袋,笑道:“乖,不怕。去里边儿给诸位军爷准备点儿酒菜去。”
“萧言之……”
“去吧,没事儿。”萧言之又在刘骏的脑袋上拍了拍。
刘骏知道萧言之是不想连累他,嘱咐一句万事当心,刘骏就带着酒肆的几个小二钻进了后厨,吩咐其他人去置办酒菜,他自己则躲在门边儿偷听。
从萧言之进门之后,裴泽就一直在观察这个他们追了一年才追到的人,打从心底里觉得就是两军对垒都没这么累过。
三年前,曾经的叛军终于推翻了前朝,建立了新政,成为了百姓口中的英雄,皇帝念在裴泽的父母皆是为了救皇帝而死,尤其是裴泽的父亲,跟着皇帝打了十年的仗,却死在了长安城的城门口,为了替皇帝挡箭而死。于是登基当日皇帝便册封裴泽为武成王。
裴泽起初还心怀感恩,激动不已,可在朝堂上混了三年之后,裴泽知道那只是皇帝的谋略之一。
就算是在获胜之前牺牲,开国功臣也终究是开国功臣,这十年的劳苦功高是无法磨灭的,三军皆为其不幸而心伤,却更会因此记得他曾经的功绩,若不予以褒奖,会凉了军心,更不用说裴泽的父亲也是领兵大将,受三军拥戴。
因此,裴泽代替父亲接受皇恩,被皇帝收为义子,成了武成王,爵位虽高,却不在朝中任职,不在朝中任职,又受皇帝重用,常常被委以重任,皇帝做得恰到好处,叫裴泽埋怨不得。而裴泽最近接下的任务,便是寻找与皇帝失散多年的大皇子。
裴泽原本以为开国已有三年,天下局势已定,他武城王要找一个人定是非常容易,更不用说那位传说中的大皇子是在穷乡僻壤长大,十五岁便要肩负起养家糊口的重担,能被接进宫重拾皇子身份对他来说那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荣华富贵谁不想要啊?这一趟任务,太简单了!
可裴泽料想到了开头,却没预料到结尾,他轻轻松松地在杭州附近找到了萧家,却追了一年才逮着萧言之。他一个在沙场上长大的人,竟然频频栽在一个小商人的手上……
萧言之可真是好样的!早知道就该抓了萧言之的弟妹胁迫他!
第2章
感觉自己一直被打量,萧言之便往裴泽的方向瞟了一眼,果然见裴泽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萧言之想了想,转头看着裴泽,展现出商人的职业笑容,和蔼可亲地问道:“阁下既然已经找到我了,瞧我这样子就知道我过得挺好,不知阁下能否就此打道回府?”
“不能。”裴泽果断拒绝。
他都追了一年了,好不容易查到这人的人脉把人逮到了,他让他打道回府?!他怎么好意思问出这话!
闻言,萧言之遗憾地撇撇嘴。
果然不能嘛,说的也是,毕竟也追了他一年了,若能放弃他早就该回去了。
搔搔嘴角,萧言之又道:“阁下想必也查过我不少事情,先母故去多年,就算尚在人世,也是改嫁为他人之妇,我也改了姓,如今的身份实在是没有资格去那个地方。那位的心意我心领了,还请阁下代为转告。”
裴泽端起面前的酒碗,啜一口酒,不急不缓道:“你自己去说。”
陛下有令要把这位带回去,那他就得给带回去,至于回宫之后是去是留,与他无关。
“……那好吧。我们何时上路?”看着男人冷峻的面容,萧言之觉得自己说再多都是没用,果断放弃了挣扎。
既然说了也没用,他为什么还要浪费自己的口水?就算皇宫是个容易掉脑袋的地方,他也不至于倒霉到一进门就被砍头吧?既然不会死,去看看他那皇帝爹要做什么也未尝不可,反正他都被人逮着了,跑不掉就不要挣扎了。
裴泽没想到萧言之逃了一年,这会儿却放弃得那么干脆,不过这对裴泽来说是再好不过的。
“即刻启程。”
不等萧言之点头,刘骏就从门后蹿了出来:“不行!你不能带走言之!”
“刘骏?”萧言之诧异地看着刘骏。
刘骏还是有些怕的,但一想到萧言之若被抓走,不知会是何种下场,便壮起胆子道:“言之……言之绝对不是穷凶极恶之徒,若犯法那就是……就是……是逼不得已!你们、你们不能抓他!”
萧言之一愣,而后抄起一根筷子就丢在了刘骏身上。
“说什么呢!我就是闲的没事做也不会犯法,家里还有弟妹要养呢!你别胡说八道了。”
“那、那他们为什么要抓你?”刘骏摆出一副泫然若泣的模样看着萧言之。
再聪慧、再机灵,刘骏也从来没经历过这么大的阵仗,尤其那一直坐在他店里的男人面目可憎,吓死人了!
萧言之摇头失笑,道:“都跟你说没事了,你且放心吧。对了,帮我个忙,替我写一封书信回乡,就说……就说我去长安城寻伺商机,叫他们好生呆在家里做生意,等我在长安城稳定下来,就给他们去信儿。”
裴泽看了看刘骏,又看了看萧言之,起身走出酒肆。
“你、你要去长安城?”
萧言之点点头,道:“大概会先呆在长安吧。安顿下来之后也会给你捎个信儿的,别担心。”
刘骏抿嘴,轻轻点了点头。
萧言之哭笑不得。刘骏比他还要小上几岁,一直被母亲宠着,还是个大孩子,对萧言之来说算是半个弟弟。
“过来,抱一下。”萧言之张开双臂,笑着等着刘骏。
果然,刘骏蹭着步子到萧言之面前,抱住了萧言之。
萧言之拍拍刘骏的头,然后就放开了刘骏,转身大步出门。
先前围在酒肆门口的官兵都已经撤了,只余下裴泽和另外十个人,这十一个人都已经稳稳地坐在马背上,齐刷刷地盯着萧言之。
萧言之却像是没注意到众人等着看好戏的眼神似的,毫不犹豫地走向唯一一匹背上空着的马,跃身而上,动作干净利落。
“走吗?”
裴泽收回视线:“出发!”
能遛着他跑了一年的人,果然不会一点儿能耐都没有。
去往长安的路上,萧言之才知道裴泽的身份,就连跟在他们身边的这十个人都是大有来头,这让萧言之颇感意外。
不过是去迎接一个失散多年的儿子,犯得着这么大阵仗吗?是当真为了他的安危考虑,还是……彰显盛宠?
一路上走走停停,除非必要,萧言之几乎不开口说话,但脸上却总是带着笑容,似乎不管身处何处都有好心情。
眼看着就要到长安了,豹骑的将军楚良突然凑到裴泽的身边,低声询问道:“王爷,咱们就要到长安城了,是不是……是不是要给他换身行头?”
瞧着萧言之那一身樵夫似的装扮,楚良是怎么也无法将萧言之与当今圣上联系在一起,就这么看的话,这两个人还真是不像父子。
要换吗?裴泽看了看坐在树下的萧言之,最终还是决定让萧言之自己决定。
“去问他。”
“是。”楚良犹豫了一下,这才走到萧言之身边,“那个……殿、殿下?”
“恩?”萧言之转头,眨着眼神情无辜地看着楚良。
被萧言之这么一看,楚良就莫名地有些心虚。
这位大殿下怎么说也有二十好几了吧?瞧他的言谈举止也是个成熟稳重的成年男子,可这时不时就会露出的天真无辜的表情是怎样?被这眼神一看就总觉得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楚良硬着头皮开口道:“殿下,咱们、咱们就快要进长安城了,殿下您看是不是要换一身体面的衣裳?”
“衣裳?”萧言之闻言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的粗布衣裳,而后哦了一声,站起来就开始解腰带。
“诶?殿、殿下?等、您停下!停下!”楚良赶忙抓住萧言之的手,“不、不是让您在这儿换啊!”
“恩?”萧言之抬头,茫然地看着楚良,“不换了吗?”
楚良的额头开始冒汗。这位殿下是在耍他玩儿吗?
萧言之盯着楚良眨眨眼,突然咧嘴一笑,道:“你长得不错呢,来,亲一个!”
闻言,楚良惊悚地瞪着眼睛看着萧言之,还愣着神呢,就见萧言之的脸靠了过来,楚良下意识地一把将萧言之推开!
“啊!”一声痛呼,萧言之的后脑勺磕在了树干上。
第3章
“怎么回事儿?”听到动静,裴泽冷着脸大步走了过来,一过来就见萧言之蹲在树根底下抱着头。
楚良懵了,慌张解释道:“王、王爷……卑职、卑职不是故意的……是、是殿下他……不是我……”
“别慌!”喝了楚良一声,见楚良镇定下来,裴泽才走到萧言之面前蹲下,“殿下,没事吧?”
萧言之抱着头眼泪汪汪地看着裴泽,却不说话。
裴泽一怔,暗想一个大男人只不过是撞了一下头怎么会露出这种神情,可却不得不关心一下萧言之,于是裴泽便伸手去摸萧言之的后脑勺。
萧言之这一下似乎真的是撞了个不轻,后脑勺上鼓起了一个大包。
裴泽还真担心给撞出个好歹来,低头刚想要问问萧言之疼得厉不厉害,却见一张脸迅速靠近,唇上一热,耳边便听到“啾”的一声,紧接着又听见一声傻笑,下一瞬萧言之便栽进裴泽怀里。
……发生了什么?萧言之对他做了什么?!
裴泽整个人都僵住了,脸色青了白白了青。
站在裴泽身后的楚良及其他护卫并看不到被裴泽挡住的萧言之,他们只看到裴泽摸了摸萧言之的后脑勺后就整个僵住了。
见裴泽背影僵住,楚良还以为是萧言之一命呜呼了,心里一咯噔,觉得自己也是命不久矣了。
“王、王爷,殿下他、他没事儿吧?”抱着一丝绝望的期待问完,楚良紧张地咽了口口水。
裴泽回神,冷声喝道:“谁给他喝了酒?!”
唇上的酒气还没散去,这让裴泽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娘的他竟然被一个醉酒的男人给亲了!他是哪里像女人?!自从跟萧言之扯上关系,他就没碰上过好事儿!
有人自觉出列,抖着声音道:“是、是卑职……可是就、就一碗……”
这山林夜里风凉,他只是想让这位殿下喝点儿酒暖暖身子,难不成……闯祸了?
裴泽青筋暴跳道:“一口都不行!蛙跳一千,立刻执行!”
“是!”不敢问原因,不敢反抗,那人立刻原地蹲下,绕着圈地一蹦一蹦。
楚良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位殿下是喝醉了啊……可醉酒后为什么要亲他?乱姓不是要找女人吗?他长得像女人吗?
楚良低头看了看自己裹着轻甲的身体,并没有觉得哪里像女人。
“楚良。”
“有!”听到裴泽的声音,楚良打了个哆嗦。
“送殿下进帐休息。”
“是!”
楚良立刻绕到裴泽身前,见萧言之整个趴在裴泽怀里,楚良微怔,可抬眼一瞧见裴泽阴沉至极的脸色,楚良立刻弯腰,试图将萧言之从裴泽怀里拖出来。
可拖了半天,萧言之就是没出来。
楚良欲哭无泪地看着裴泽,道:“王、王爷,拽不出来……”
气昏头的裴泽闻言蹙眉,低头仔细一看,就见萧言之的手臂紧紧缠在自己腰上。裴泽用力拽了拽,没拽下来。
裴泽脸色一沉,盯着萧言之黑漆漆的后脑勺恨恨地看了半晌,摆摆手让楚良退下。
真是倒霉透了!
这一夜,裴泽不得不抱着萧言之入睡,因为并不习惯与人亲密接触,所以裴泽这一夜辗转难眠,即使睡着了,也只能睡个一时半刻。
可恨的是裴泽第二日清早醒时,萧言之已经不在他的怀里。没睡好的裴泽头疼欲裂,反观萧言之却好似睡了个痛快,神清气爽。
几次试探之后,裴泽更是无奈地发现萧言之根本就不记得昨夜发生了什么,这让他连想要发火、教育或者讽刺都无从下口,这一口气愣是憋在胸口,咽不下也吐不出,每每瞧见萧言之灿烂的笑脸,裴泽就更觉得怨气难平,一路回到长安,裴泽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
萧言之自是察觉到了裴泽越来越糟糕的心情,本来是想去关心一下,可想了想又觉得不去多管闲事比较安全。
在这样尴尬的气氛中,一行人终于是抵达了长安,而萧言之到底是穿着他那身樵夫似的粗布衣裳进了城,甚至就这样进了皇宫。
入了皇宫便不能骑马,但萧言之是皇帝心心念念的大皇子,因此一得知裴泽一行的归期,皇帝就下了命令,叫人特地给萧言之做了个肩舆,备在萧言之一行下马的地方,好抬着萧言之到后宫去,以免萧言之受累。
于是萧言之随着裴泽一行骑马到了宫门前,翻身下马,没走两步就给人拦住了,小太监看着萧言之一脸谄笑,恭恭敬敬地请萧言之登上肩舆。
楚良见萧言之看着那肩舆一动不动,以为萧言之是没明白怎么回事儿,赶忙走到萧言之身边,低声解释道:“殿下千金之躯,这是陛下怕您累着,您上去就成了。”
萧言之转头,表情木然地问道:“我一定要上去吗?”
楚良一愣,老实巴交地回答道:“不,也不是一定要……”
“那就不坐。”不等楚良把话说完,萧言之脚下一转,绕过楚良和肩舆,跑到裴泽的另一侧去了。
“啊?”楚良回神,愕然地看着萧言之,“殿下您不坐啊?这儿离后宫可挺远的呢。”
萧言之脖子一梗,毅然决然道:“不坐。”
开什么玩笑!这旁边的人都是用两条腿走路,就把他一个人抬到那么高的地方去,这算什么?游街示众啊?他才不坐呢!
小太监也苦了脸,追到萧言之面前,哀求道:“殿下,这可是陛下特地为殿下准备的,殿下您……您……”
萧言之睨了小太监一眼,又溜到了裴泽的另一边。
楚良懵了:“不是……殿下您若是不坐,这肩舆怎么办?”
萧言之撇头看向没有人的方向,像是没听到楚良说的话一般。
爱怎么办怎么办,反正他不坐。
裴泽睨了萧言之一眼,冷声道:“让那两个人抬着肩舆跟在后头。”
第4章
有裴泽开口,小太监们和楚良等人也就没了心理负担,不用怕被皇帝怪罪,都心安理得地跟在后头。
萧言之跟在裴泽身边,大咧咧地左顾右盼。
萧言之不是没参观过皇宫,他只是没参观过未经历风雨侵蚀也未经历战事摧残的皇宫,于是萧言之一路走一路瞧,尤其是看到有雕刻的墙壁,那必然是要走上前趴上去好好看两眼。
萧言之是开心了,裴泽很不开心。
他受命带着大皇子入宫,这大皇子也安分,乖巧地跟在他身边,可走着走着旁边的人就没了!他以为是他走快了,结果停下来转身一看,那人竟趴在宫墙上不知道干什么呢!
派楚良去把人拽回来,便见那人满含歉意的笑容,他以为这人是知道错了,有心悔改,结果走着走着人又没了……
那宫墙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随行护卫的楚良简直欲哭无泪,自打可以在宫中行走以来,楚良头一回觉得从前朝到内廷的路长得走不到头,那大皇子一路上都很安分,怎么偏偏进了宫就跟只猴子似的四处乱窜?他不嫌累吗?
眼见着裴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楚良一路小跑去将快贴到宫墙上的萧言之拉回来,低声道:“殿下您若是觉得这宫里哪个地方新奇,之后卑职带您看个够!这会儿陛下还在两仪殿里等着您,您看……”
“恩?”听到这话,萧言之惊讶,“你说……陛下在等我?”
楚良忙不迭地点头:“可不是嘛!陛下可是心心念念地盼着殿下回宫,这日子到了,怎么能不等着?”
“那你们不早说!”萧言之瞪圆了眼睛,腿脚麻利地快步追上裴泽。
他又不是不要命了,还不知道皇帝到底怀着怎样的用意接他回宫,怎么好让皇帝一直等他?
楚良望着萧言之的背影,一脸茫然。
没人跟大皇子说陛下在等吗?
终于是平平安安地到了两仪殿,那顶为萧言之特地打造的肩舆到底是没用上。
两仪殿不是楚良进得去的地方,于是便守在了殿门口,裴泽将腰间佩剑接下来递给楚良,等着太监唱喏完毕,便抬脚踏进两仪殿。
萧言之看了看楚良刚接下来的佩剑,摸着下巴想了想,突然抬脚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丢到了楚良怀里,然后再一次追上裴泽的脚步。
楚良看着怀里突然多出来的匕首还有些发愣。
大皇子随身带着匕首做什么?现在的农人或者商人都有这个习惯了?
“臣裴泽参见陛下,耽搁了不少时日,请陛下降罪。”
听到裴泽低沉浑厚的声音,萧言之才后知后觉地跟着跪下。虽然跪之前研究了一下裴泽的姿势,可有衣摆挡着,萧言之没能看懂,索性就实实在在地跪下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就闭口不言。
此时的皇帝似是只看得到萧言之一般,无视了裴泽的问候,直接问萧言之道:“是……言之吗?是朕的皇儿吗?你……可还记得父皇?”
萧言之垂着头,抽了抽嘴角。
这位父皇离开他们母子的时候他才三岁,能记得什么?更不用说他穿来的时候都已经五岁了,皇帝的脸打从一开始在他的记忆中就是模糊的。就算他是本人,那之后过了二十年,皇帝的脸早就该变样了好吗?这叫他怎么认?
这一出应该感人至深的父子重逢该怎么演?
犹豫了一下,萧言之缓缓抬头,看着皇帝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确定和一丝怯懦,抖着声音道:“我……草民……草民记、记不得了……”
这话说完,萧言之甚至能听到来自两旁的吸气声,大概是没人想到他会蠢得实话实说,但萧言之觉得实话实说更好,毕竟一个三岁的孩子真的不太可能记住他二十多年没见的父亲,心灵感应什么的实在是太扯了,会觉得亲切倒是有可能,但他还真没办法从这位皇帝的脸上看出亲切来。
哀伤虽假,但确实是有的,可亲切就连一丝一毫都没有了,可见这位皇帝还真不是很想见到他的长子,那么萧言之会被领回宫,怕真的就是皇帝想要一个不忘旧人的好名声。
萧言之觉得,他既然进了宫,那皇帝想要什么,他就应该给什么,这皇宫里,靠着谁都不如靠着皇帝。
听到这抖得支零破碎的声音,裴泽暗自睨了萧言之一眼。
追了一年,相处月余,依着裴泽对萧言之的印象和了解,萧言之是不会发出这种声音的,这人被豹骑围堵时都能淡然地说一句“认错人了”,第一次见面就敢与他谈条件,第一次入宫就敢在宫里四处乱跑看宫墙,他做了这么多大胆的事情,却被陛下吓成这样?可别告诉他这是因为被龙威震慑到了,若萧言之是那样的蠢货,那追了萧言之一年的他就更蠢了!
可若不是真的被吓成这样,那就是装的。但是为什么?裴泽想不明白。
只见皇帝双目微闭,一副悲从中来的模样,半晌之后才睁开眼睛,两眼含泪地看着萧言之,痛心道:“是朕的错……是朕的错啊!朕不该丢下你们母子二十年……二十年啊!朕得了皇位,得了天下,朕的皇儿却不认得朕了……”
萧言之撇撇嘴。瞧,皇帝这不顺着他的话悲痛起来了吗?
此时无声胜有声,两仪殿内没有人敢说话,只让皇帝一个人细细品味这只有他自己懂得的哀伤。
又过了一会儿,皇帝才长叹一口气,道:“你们两个都起来吧。路上辛苦了,下去休息吧。你们也都散了吧。”
说着,皇帝便站了起来,缓步向外走去,似是想要一个人静一静,平复一下心中的忧伤。
“恭送陛下。”
“赵康,你带着皇儿去万春殿,皇儿暂且就住在那里。”
“是,陛下。”皇帝身边的大太监赵康低低地应一声,便招来外边候着的一个小太监,看着那小太监扶着皇帝出了两仪殿,才笑呵呵地往萧言之和裴泽这边走。
“大殿下,这边走。”
萧言之看了看赵康,又睨了裴泽一眼,这才往两仪殿外走去。
赵康立刻跟在萧言之的身后,一边走一边说着皇帝是如何思念萧言之,那万春殿又是皇帝如何用心布置的。
萧言之知道赵康说得这些话两分真,八分假,因此也只是听着,偶尔应几句感激之语,表达了他对父子重逢的无限欣喜,也表达了他对日后生活的向往。
而萧言之一走,原本位列大皇子现在退居二皇子的徐离善就缓步凑到了裴泽身边,低声问道:“怎么样?”
第5章
裴泽转头看了看徐离善,并没有立刻回答徐离善的问题,因为被皇帝召来一起等候萧言之的大臣还没离开,似乎正等着从裴泽口中听到点儿什么,所以裴泽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先离开两仪殿。
见裴泽迈开脚步,徐离善才惊觉自己的问题问得急了。当众这么一问,倒显得他非常在意萧言之的回归,换言之是他很在意嫡长子之位。这可不太好。
匆匆跟上裴泽的脚步,两人便并肩往后宫走去,七拐八拐地便进了佛光寺。
裴泽依旧没有急着回答徐离善的问题,先给佛祖上了香,虔诚地叩首。
徐离善也跟着做。
起身之后,裴泽睨了徐离善一眼,便抬脚往佛光寺后的院子走去。
佛光寺的后院开阔、幽静,院子北侧有一处英灵堂,堂内供着的是那些立功无数却不幸战死的将军,为首的便是裴泽的父亲。清明和大年的时候,都要在这里举行法会,但会在平日里来的,便只有裴泽,连皇帝都已经不太来了。而裴泽每次来时,佛光寺里的小沙弥就会有意回避,给裴泽创一时清净。
一脚踏进英灵堂,裴泽才开口低声道:“谨言慎行,不过是个山野村夫,你慌什么?”
裴泽倒也不是真觉得萧言之只是个山野村夫,只是觉得萧言之那人是打从心眼儿里不想回宫,若不是硬被他追着逮了回来,这会儿怕是早就回到江南去继续做他的生意了。裴泽也说不上来自己为何如此笃定,但就是觉得萧言之不想进宫,不想跟他们有所牵扯,对徐离善来说也并不是威胁。
徐离善自知先前失态,撇撇嘴,道:“可是裴大哥,父皇在他的身上花了这么多心思,他就不仅仅是个山野村夫。”
徐离善跟裴泽相差八岁,徐离善出生那年是皇帝领兵起事的第二年,那时战事吃紧,孩子和女人就都被安置在安全的村子里,那个时候的孩子还少,女人也少,还买不起女婢,都是裴泽帮忙照顾徐离善,之后裴泽先一步参军上了战场,徐离善之后就也跑去前线打仗,裴泽一路打成了先锋,徐离善就总是领兵去支援裴泽。皇帝当了皇帝之后,徐离善成了皇子,这回就换裴泽给徐离善做支援。私下里,徐离善还会叫裴泽一声“裴大哥”。
“花了心思?”裴泽冷笑一声,“若真惦记,成事那天就该派人去将他们母子接回,可却是在三年后才提起这事儿,不过就是朝堂上有人多嘴,陛下为图个好名声罢了。做你该做的,他的事情你不必担心。”
虽然不保证萧言之入宫后内心的想法是否会有改变,但这人都到了他们眼皮子底下,还能让他翻天了不成?
而且徐离善也不想想陛下起事第一年就纳了徐离善的母亲、如今的贵妃,之后更是接二连三地纳妾,不然徐离善的那些弟妹是怎么出来的?当了皇帝之后陛下将为他生儿育女的妾都封了嫔妃,却唯独没提过要将大皇子母子接进宫的事情,事到如今,还提什么夫妻感情父子亲情?幸而那女人是死了,不然一个改过嫁的皇后可要让陛下心里面怄死了。
徐离善点头道:“若是如此,我便放心了。”
徐离善又关切地问了问裴泽在外奔波的这一年过得如何,两人便一起回了寝殿。
为了表示对裴泽的重视,皇帝对义子裴泽一如对其他皇子,封为武成王后,不仅在宫外给建了王府,在宫里也留了寝殿,忙时就住在宫里。徐离善住在立政殿里,裴泽就住在立政殿东的大吉殿,而立政殿的西面就是万春殿,三殿之间有宫墙相隔,却也有宫门相通。
徐离善到底还是对萧言之抱有强烈的好奇心,于是便拉着裴泽一同去了万春殿,说是萧言之初进宫,他这个弟弟理应去问候一下。
另一边,将要被问候的萧言之早在一个时辰以前就被赵康带进了万春殿。
才刚从从献春门踏入万春殿所在,萧言之远远地就瞧见一群人站在巷道中间,某扇大门的门口。
那群人也机灵,虽然是不认得萧言之,可却永远都不会忘记赵康那张脸,于是一见赵康陪着一个人远远走来,身后还跟着侍卫,这群人就齐刷刷地跪了下去。
被调来万春殿时,他们都听说自己是要来侍奉与皇帝分别许久的大皇子,他们知道大皇子是要从江南一带回长安,进皇宫,却没想到大皇子会穿着粗布衣裳就进宫了,瞧着不像是个能在宫中久活的啊……
不管怎么说,人家终究是大皇子,就算穿着粗布衣裳,那也是贵人,于是听着脚步声近了,一群人就精神抖擞地问安。
萧言之在这群人前面停下脚步,视线迅速在人群中打了个转。
瞄见萧言之的神情还是没有什么变化,赵康的心里犯起了嘀咕。
这位大皇子面见陛下时还吓得浑身发抖,可一离开两仪殿就好似变了副模样,走路时昂首信步,就算身上穿着粗布衣裳,也瞧不出先前的那份乡野之气,倒不如说这粗布衣裳穿在大皇子身上倒是显出了不羁的侠气,还是位儒雅大侠。
而且,他这一路上都在跟大皇子说陛下是如何重视大皇子,可这位大皇子听了之后也只是淡笑着应付他几句,话说得体面,好似这位大皇子也对陛下怀着一份孺慕之情,可他却觉得这大皇子的心里并不是这么想的。
赵康在侍奉当今圣上之前,是侍奉前朝的一位妃子的,常年混迹于后宫之中,最需要的便是慧眼识金的本事,赵康自认自己看人的本事还是不错的,而这位大皇子还是暂且敬着的好。
“殿下,这就是万春殿了,这些都是陛下亲自挑选来侍奉您的,日后您的衣食起居便都是他们打理,殿下您瞧着可有不合心意的人?若有,老奴这就帮您换了。”
“这些人,都是陛下安排的?”萧言之大概数了一下,男男女女一共二十来个人。
“正是,都是陛下亲自挑选的。”赵康赶忙回答。
萧言之略微琢磨了一下,而后说道:“既然是陛下安排的,那便就这样吧。都起来吧。”
就算有要求,他也不该提。一个乡野村夫,怎么可能在皇宫里造次?
然而萧言之并没有意识到,他的言行举止已经足够引人侧目。习惯了的言行举止,岂是说变就能变的?
赵康的眼神一闪,对萧言之的评估顿时又高了几分。
太监、宫女们相继起身之后,纷纷偷偷打量起这位大皇子,这一打量,就有人惊呼出声。
“言之?!”
第6章
还有人知道他的名字呢?
萧言之好奇地循声望去,这一看就瞧见了熟人。
“绍生?”
人群霍然分开,暴露出一位目瞪口呆的男人,瞧男人佩刀挎弓的模样,应该是千牛卫派来守卫万春殿的千牛备身。
两个人互相喊了名字之后,赵康傻眼了。
“殿下认得他?”
萧言之看着张绍生目瞪口呆的模样觉得有趣,不自觉地笑了出来,道:“认得,年少时的同乡,是一直照顾我的大哥。”
“哎呦,这可巧了!”赵康一愣,立刻眉开眼笑起来,“老奴原本还担心殿下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呆不舒坦,这下可好了,有熟人在,殿下心里可该踏实了吧?”
见张绍生还是一副没回过神的模样,萧言之答非所问的问赵康道:“他是负责什么的?”
赵康答道:“他是从千牛卫来的,和其他十来个人一起负责守卫万春殿。”
萧言之点了点头。这样看来,张绍生当年的愿望是实现了啊。
“殿下,咱们进万春殿看看吧,这万春殿里边儿也是陛下亲自布置的,连院子里的花儿都是陛下精心挑选的,殿下快随老奴进去看看吧。”
萧言之点点头,冲张绍生笑了笑,便跟赵康一起进了万春殿。
萧言之身后,万春殿的大太监连胜和大宫女秀水立刻遣散了其他人,拉一把还在发呆的张绍生,一起跟在了赵康和萧言之的身后。
喋喋不休地向萧言之介绍完万春殿里的贵重物品,赵康觉得自己的任务总算是完成了。
“殿下还有什么问题吗?”
萧言之摇摇头,道:“没有了,辛苦大人了。”
“哎呦呦!殿下可折煞老奴了,这一声大人老奴万不敢当!”赵康惶恐道,“这两个一个是万春殿的大太监连胜,一个是大宫女秀水,日后不管殿下要去哪儿、要做什么,都要带上他们,有什么事情也尽管要他们去做。另外待会儿尚仪局的邱尚宫会来与殿下说说宫中的规矩,尤其是明日早朝时该如何做,邱尚宫都会说与殿下听,殿下且先记下。殿下若是没有别的吩咐,老奴这就回陛下身边交差去了。”
萧言之又点了点头。
赵康这才拱手合抱,垂着头后退直退出主屋,而后才转身离去。
赵康走了,萧言之看了看连胜,又看了看秀水,将两人的长相记下来之后,才转而看向张绍生。
“绍生还没回魂吗?”
“你、你怎么会是……?”张绍生的声音一顿,顾虑地瞄了连胜和秀水一眼。
萧言之也跟着看向连胜和秀水,却在这两人打算识相地告退时开口道:“无妨,留下听听也好,免得日后你们从旁人口中听说了什么,辨不清真假。事实就是……我是陛下的长子,因此被抓回宫来了。”
这解释……还真不算是个解释。连胜和秀水偷偷对视一眼,都没敢吱声。
“可是你……村子里萧大伯……”张绍生还是一头雾水,有太多问题想问,却不知从何开口。
萧言之笑道:“我和我娘去到村子的时候都已经五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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