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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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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越]皇子不务正业 作者:九小二

    正文 第24节

    [穿越]皇子不务正业 作者:九小二

    第24节

    听柳寒青这么一说,萧君梦的眼泪立刻就涌了出来,抽噎着道:“不是那么回事儿还能是怎么回事儿啊?吴王也是坏人!哥也是吴王的哥哥,哪有为了一个女人就对自家哥哥大打出手的啊?就算他没把哥当哥哥看,哪有人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动手的啊!啊!!真是气死人了!”

    手无缚鸡之力……听到这个形容词,在场的几个男人纷纷看向萧言之,就连萧仁安和萧翔生都从来不觉得自家哥哥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毕竟他们会的那点儿拳脚功夫可全都是萧言之教的。

    “放我下去。”一见萧君梦哭,萧言之就心疼了。

    裴泽闻言瞪了萧言之一眼,而后对其他人说道:“言之现在不能下地,都到堂屋里坐下说话吧。”

    转头吩咐黎安去搬一床榻到堂屋里,裴泽就抱着萧言之进了堂屋。

    坐在堂屋里的榻上,萧言之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一见萧君梦坐在榻边揪着他的衣角不放,萧言之就把这略微尴尬的怪异感抛之脑后。

    “快别哭了,”萧言之摸了摸萧君梦的脑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哪里好啊?!”萧君梦抬头,一边哭一边瞪着萧言之道,“身上一股子药味儿,好什么好?”

    萧言之抬手点了点萧君梦的额头,道:“你这丫头!现在是在嫌弃我吗?忘了你小时候还是泡在药罐子里长大的?这药味儿你不是打小就闻惯了吗?”

    “那、那自己身上的药味儿跟别人身上的药味儿能一样吗?”萧君梦瞪着眼睛说道,“到底是个什么样儿的女人?她有什么本事叫哥宁愿跟别人打架也要保住她?”

    “怎么说话呢!”萧言之捏了捏萧君梦的鼻子,而后转头向萧春月招了招手,道,“春月姐,过来啊。”

    萧春月站在离萧言之及萧言之周围那圈人最远的地方,一对上萧言之的视线就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的。

    见状,萧言之搔搔嘴角,无奈道:“算了,改日再介绍你们认识吧。”

    萧君梦皱着眉将萧春月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而后凑到萧言之耳边,低声问道:“哥,你该不会真的移情别恋了吧?”

    “别瞎说!”萧言之也凑在萧君梦耳边低声道,“那是你姐姐。还记得我跟你们说过的吗?”

    萧君梦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又仔细看了看萧春月,惊奇道:“那个就是姐姐?”

    有关姐姐的事情,她都是从哥哥那里听来的,二哥和三哥也是从没见过姐姐,没想到有生之年竟还真的见到了!不过那就是姐姐吗?好像……没什么实感。

    见萧君梦看萧春月也是一副只有好奇没有兴奋的模样,萧言之不由地在心里暗叹了一口气。

    君梦此刻的感受大概就跟他第一次见到皇帝、徐离善和徐离谦的时候一模一样吧,就算心里清楚面前的人是跟确实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但同时又是从没见过面的陌生人。

    这一边萧言之正在想着如何能增进萧春月与弟妹们的感情,那边裴泽却已经坐下跟燕生聊了起来。

    “燕少主今日怎么有空来?”裴泽客套地起了头。

    燕生望了一眼萧言之,道:“一大早起了就听府里的下人议论蜀王和吴王在平康坊大打出手,一时好奇,来看看。”

    萧言之那样的人若是跟人打了起来,那无非就是两种理由,一种是为了他在意的人,比如他的弟妹和眼前的这位武成王,另一种便就是逼不得已。而萧言之和吴王在平康坊里打了起来,这事儿怎么想都跟第一种理由没什么联系,于是燕生就觉得该是第二种理由。

    可又会是什么事情逼迫萧言之不得不在那样的一个公众场合跟他名义上的弟弟打起来?当真如传言所说是为了一个女人?燕生不信,那么余下的可能便是政治上的原因。

    想到这一点,燕生才一大早跟着萧家兄妹来了武成王府,一是来看看萧言之的伤势如何,二是看看萧言之这里有没有他能帮的上忙的事情。

    在燕生看来,萧言之只是表现得很厚脸皮的样子,若真遇上了麻烦事儿,萧言之该是不会主动开口将友人牵扯其中。

    “已经传开了?”裴泽眉梢微动。

    “恩。”燕生点点头,“是传得有些快了。”

    昨日夜里各坊坊门都落了锁之后发生的事情,竟能在一大早就从城东传到城西,若不是那消息长了翅膀自己趁夜飞遍了全城,那就是得知消息的人天未亮就等在各个坊里,一见到人就宣扬一番,这才能让他在起床时就听到这样的事情。

    “具体说了什么?”徐离谦还真是临走之前都要给萧言之留下点儿麻烦啊。

    燕生道:“蜀王怒发冲冠为红颜,不仅对弟弟大打出手,还栽赃陷害,迫得吴王不得不离开长安城以保性命。”

    裴泽忍不住轻笑一声,却什么都没说。

    燕生斜眼睨了裴泽一眼,而后问道:“要帮忙吗?”

    裴泽抬眼看了看被萧家兄妹围住的萧言之,道:“燕少主能帮忙照料好仁安他们,就是帮我们最大的忙了。”

    “这个好说,”燕生又问道,“此时还没抓到吴王,那吴王怕是已经甩开追兵跑了吧?”

    “八成是。”裴泽冷下脸。

    他是真没想到那个看起来与萧言之一样吊儿郎当的徐离谦竟会有如此能耐,还是说这年头有能耐的人都喜欢把自己伪装成那副不正经的模样?

    沉吟片刻,燕生道:“我会让燕家商队都留神一些,若找到他,便知会你们。”

    裴泽偏头看了燕生一眼,道:“这些事情,不好劳烦燕少主出手。”

    燕生也偏头看着裴泽,道:“不是为你们。若起战事,于行商不利。”

    他燕家不开铁矿也不卖粮,若真有战事,他们也不能凭着大战捞上一笔,反倒是行走各地的商队会因为战事而动弹不得。比起这些王公贵族,他更怕打仗,毕竟这些人还有俸禄养着,可他燕家的生意若是停了,那燕家从上到下都要坐吃山空了。

    “那就有劳燕少主了。”既然这事儿也关乎燕生自己的利益,那裴泽也没什么好客气的。

    该问的都问完了,燕生就站了起来,走到萧言之身边。

    一见燕生走过来,萧仁安兄妹三人立刻让出位置。

    燕生的视线在萧言之身上打了个转,而后问道:“伤得很重?”

    萧言之笑道:“倒是不重,裂了几根骨头而已,就是太医开的汤药太难喝了。”

    燕生点点头,道:“等会儿送个人过来,让他给你看看。”

    萧言之眨眨眼,问道:“那人开的汤药会比太医开的好喝点儿吗?”

    燕生淡笑道:“我不保证,但他很擅长医治骨伤。”

    萧言之撇撇嘴,而后点头道:“那也成,就借我用用。”

    “租给你,要付钱。歇着吧。”话音落,燕生就大步往武成王府的门口走去。

    望着燕生的背影,萧言之郁闷地喊道:“怎么这么小气啊?你自己说要送人给我怎么还收钱啊?”

    燕生不答,转眼就出了武成王府。

    萧言之却又露出了笑脸。

    他还是替燕少主准备几坛好酒吧。

    第66章

    受了伤之后,被弟妹冷落两年的萧言之终于又找回了那种被弟妹围绕的幸福感,萧仁安兄妹三人几乎每日都要往武成王府里跑一趟,哪怕只是趁着午饭的功夫来看上一眼,那也是必须要在萧言之面前晃一晃。

    萧春月没别的地方可去,萧言之也不许她没做好任何打算就离开武成王府,于是萧春月就呆在武成王府里面,跟秀水和连胜一起,负责照顾萧言之的衣食起居。所幸存放在乐坊里的那些积蓄在黎安和柳寒青的努力下被拿了回来,萧春月这心里总算也踏实了一些。

    而裴泽真心想时时刻刻都陪在不安分的萧言之身边,好管着萧言之叫他老老实实地把伤养好,可徐离谦的事情还需要他处理,于是裴泽依旧是在宫里度过每天的大部分时间,傍晚回到武成王府后,再将黎安和连胜叫到面前,细细问一遍萧言之这一天的所作所为。

    裴泽忙得不可开交,在养伤的萧言之也没闲着,时不时地就要将吏部的官吏叫来武成王府问话,其余时间就拿着一张唐国地图翻来覆去地看,细细分析徐离谦会去投靠哪一门亲戚。

    中午,当萧春月和秀水、连胜一起端着午饭来到寝室找萧言之的时候,萧言之一如既往地靠在床头,几卷竹简凌乱地散在一旁。

    “言之,该吃午饭了。”萧春月将床上乱七八糟的竹简收拾好,而后将炕桌搬上了床。

    “恩,好。”萧言之嘴上应着,手上的地图却依旧没有放下,正聚精会神地看着。

    等秀水和连胜将饭菜放在桌上,萧春月还是没见萧言之把那地图放下。

    萧言之眉梢一挑,抬手就将那张地图从萧言之的手上抽了出来,道:“你喝了药我就把这玩意还你。”

    萧言之笑笑,道:“那我能直接喝药吗?”

    “当然不能!”萧春月白了萧言之一眼,道,“快把饭吃了。”

    “好好好。”萧言之这才拿起筷子来吃饭,脑子里却还琢磨着徐离谦离开长安后会逃去哪里。

    虽然裴泽他们似乎认为徐离谦会远离长安去投靠谁,可徐离谦真的会离开长安吗?就算他已经筹备多年,可到底是没有完全的准备,这个时候离开长安,对他有利吗?

    “连胜,午时过后,你去吏部一趟,让吏部尚书将父皇登基以后西北的文武官吏更替记录送来给我。”

    “是,王爷。”连胜应下,看了看天色,估摸着他此时出发,等到了吏部这午时也该过了,于是与秀水低语一句,连胜便转身离开。

    萧春月转头看了看连胜匆忙离去的背影,再看看萧言之若有所思的模样,便叹一口气,转身坐在了床边。

    “都受了伤了,怎么还要操心这些事情?不是还有武成王和齐王在做吗?你一个伤患,就不能安安静静地养伤吗?”

    萧言之笑道:“姐也知道我闲不住,这都在床上躺了好些时日了,再不做些事情,我可是要闷死了。”

    “闷了就找点别的事情做,”见萧言之吃完了饭,萧春月就把药给萧言之递了过去,“别净做些自找麻烦的事情,这还没怎么着就要躺在床上养个百八十天,再掺和进去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呢。”

    萧言之闻言一怔,这才明白萧春月是在担心他。

    “姐姐多虑了,没事的。”

    萧春月努努嘴,道:“你别当我跟君梦他们一样什么都不懂,这些年我在乐坊里见过的事情可比你多得多,怎么可能没事?”

    萧言之垂眼,半晌后才抬起头来看着萧春月,道:“当年他们费尽心思地想要拉我入局时,我也竭尽全力地想要置身事外,可如今当他们一个个都想让我置身事外以保安稳时,我却没办法真的置身事外。我这个人,一向没有什么家国天下的雄心壮志和伟大情怀,我就只是想要为那些真心对我好的人做些什么罢了。姐姐不必担心,我会小心的。”

    萧春月叹一口气,道:“原以为你会在老家那边过着平凡的日子,就算一辈子没什么出息,好歹能娶妻生子,安稳地度过一生,那我所做的一切便都值得了,谁知你生来就注定过不了平凡的日子,这一次我这个做姐姐的还能为你做些什么?”

    说着说着,萧春月就红了眼,又要哭的样子。

    萧言之握住了萧春月的手晃了晃,轻笑道:“好好的怎么又要掉金豆子了?姐姐这半辈子为我受的苦已经够多了,那后半辈子唯一能为我做的事情,就是让你自己幸福。”

    萧春月本来还忍得住眼泪,可听萧言之这么一说,便是忍不住了。

    “你是跟谁学的这么能说会道?”

    萧言之笑笑,道:“大概是随了我爹吧。”

    “陛下就你这德行?”萧春月破涕为笑。

    萧言之下巴一挑,道:“他还不如我呢!”

    萧言之话音刚落,就见皇帝大摇大摆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谁不如你呢?”

    裴泽和吏部尚书跟在皇帝身后,两人一个看天一个看地,均是一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萧言之从来都不怕皇帝,这会儿也只是微微一怔,便对着皇帝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

    倒是萧春月被吓得瞬间白了脸色,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张了张嘴,却不敢在这个寂静的时刻发出一点儿声音。

    “父皇怎么来了?”睨了萧春月一眼,萧言之依旧坐在床上,完全没有装装样子向皇帝行了个礼的意思。

    皇帝冷哼一声,道:“朕原本是想来看看你这伤养得如何,如今看来,朕倒是白担心了。瞧你还能在朕的背后说朕坏话,这伤看来也并无大碍。”

    这小子真是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如今明知徐离谦已经盯上他了,他随时都可能有性命之忧,他竟也还有心情去安慰别人。

    “儿臣可没说父皇的坏话。”萧言之一脸无辜道。

    “那你方才说的是什么?朕听着那可不像是好话。”皇帝转身坐在床边,盯着床上的东西看了看。

    萧言之嬉笑道:“当然是好话了!儿臣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那一定是父皇教导有方。”

    “胡说八道!”皇帝白了萧言之一眼,“你这都看的什么东西?没受伤的时候让你做事你不做,什么都要推给别人,这会儿受了伤,让你好好养伤你又做起事来了,你是不跟朕对着干就活不下去了吗?你让吏部尚书把西北的官吏记录拿来做什么?”

    萧言之立刻转头看向吏部尚书,还顺口对仍然跪在一旁的萧春月说道:“姐,帮我去把吏部尚书手上的东西拿来。”

    萧春月一愣,抬起头来不知所措地看着萧言之。

    皇帝又白了萧言之一眼,而后对萧春月道:“去帮他拿。”

    “是。”萧春月赶忙站起来,一个箭步冲到吏部尚书面前,见吏部尚书微微惊讶的模样才意识到自己步子迈得太大,登时就红了脸,尴尬地从吏部尚书手上接过东西,转身递给萧言之。

    笑着从萧春月手上接过东西,萧言之又道:“姐,帮忙去沏一壶茶好吗?”

    萧春月忙不迭地点头,而后转身跑走。

    萧言之又给秀水使了个眼色,秀水便跟在了萧春月身后。

    等萧春月离开后,萧言之一边看着吏部尚书带来的文书,一边对皇帝说道:“父皇您干吗欺负一个弱质女流啊?她是用自己的幸福救了您儿子性命的女人。”

    皇帝板着脸道:“朕有对她做什么吗?”

    就是这个女人的爹娶了他的妻子,他欺负不着她爹了,还不能欺负欺负女儿吗?父债子偿,言之既然把那儿子给藏了起来,又把这女儿送到他面前,那他就只能让女儿还债了。

    “是是是,父皇您没有,是儿臣眼拙,”说着,萧言之就将手上的文书递到了皇帝面前,道,“父皇,您对这个人有印象吗?”

    他接管吏部那会儿,正赶上一次西北文武官员的迁调,帮忙整理官吏名单的时候,他就无聊地打听了一下每个人的身家背景,原本只是为了打发时间,如今倒是用上了。

    皇帝探头看了看,见萧言之指出的是一位张姓的将军,便回答道:“当然记得,他现在可是西北驻军的大将军。”

    “那父皇您还记得他的出身吗?”

    “恩?”皇帝盯着那个名字想了想,而后道,“他不是个孤儿吗?朕没记错的话,他是当年的武状元,自请前往西北抵御夷狄,后来在与突厥人的战斗中屡立战功,去年才被提拔为大将军的。”

    萧言之一脸严肃地看着皇帝,道:“他是个孤儿没错,但父皇还记得他成了武状元之后,娶了谁吗?”

    “娶了云……”这话才起了个头,皇帝突然怔住。

    萧言之撇撇嘴,反手将那文书抛给了裴泽,道:“他娶的正是云淑妃的表妹,而后便带着妻子一起去了西北。”

    裴泽怔住:“也就是说……徐离谦会去西北?”

    他们一直在追查徐离谦的行踪,却忘了也可以从徐离谦的落脚之处下手。

    萧言之却又摇了摇头,道:“他未必会去西北,但要开始留意西北军的动向了。徐离谦若想做最后一搏,那必然需要一支军队来支持他。”

    皇帝看了看萧言之,突地轻笑一声,道:“你就不该是个闲着的人,赶紧养好伤回来帮朕。”

    “是,父皇。”萧言之笑着应下,“吏部尚书留下再陪我说会儿话吧。”

    皇帝起身,对裴泽说道:“你还得随朕回宫。”

    “是。”裴泽抬眼看了看萧言之,而后便转身随皇帝一起离开。

    皇帝与裴泽一边走一边商量对策,走到武成王府堂屋的时候,皇帝突然停住脚步,捂着心口一脸痛苦地缓缓蹲了下去。

    裴泽和赵康被吓了一跳,赶忙上前扶住皇帝。

    “陛下?!”

    赵康一手扶住皇帝,另一只手慌慌张张地在怀里找着什么,不一会儿就翻出一个瓷瓶,拔出塞子就倒出了两颗药丸。

    “陛下,药!快把药吃了!”

    皇帝什么话也没说,接过药丸就抛进了嘴里。

    缓了一会儿,皇帝才开口说话:“裴泽,这件事情……不许跟言之说!”

    “可是陛下……”

    皇帝抬手止住了裴泽要说的话,道:“先让他安心养伤。”

    裴泽蹙眉,默默地扶着皇帝站了起来。

    皇帝的面色已经有所缓和,谨慎地迈出步子向前,低声对裴泽说道:“太医说,朕是心脏出了毛病,治不好,也没人说得准朕还有多少时间。”

    裴泽眉心紧蹙,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话来安慰皇帝,可张开嘴之后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注意到裴泽为难的神色,皇帝笑道:“没事,朕已经习惯了。”

    裴泽犹豫着问道:“陛下……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皇帝钻进马车,笑道:“一年前就知道了,那个时候可把太医署里的太医们都折腾了个够呛,朕甚至以性命相要挟,说如果他们治不好朕,朕就诛他们九族,可没办法就是没办法,朕再杀多少人也救不了自己的命。大概也是朕这一生做了太多的错事,又背负着那么多条人命,这是到了该报偿的时候了。”

    裴泽跟着进了马车,却垂着头,叫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皇帝又道:“别担心,朕会将朕所能做的事情都做完再走。儿子们都是这副德行,是朕教导无方,臣子们都是这副德行,是朕管束无妨,朕犯下的错,不能让你们来承担,尤其是言之,是朕跟你把他强拉进这个世界的,朕不能再让他替朕承担更多。

    这辈子最让朕觉得骄傲的事情,就是有言之这样的儿子,他不是朕养育成人的,他也不是朕教导出来的,但幸好,幸好他的身上还流着朕的血,幸好朕派你去接他回来。朕得替他做点儿什么。”

    垂着头沉默半晌,裴泽才偏头看着皇帝道:“臣与蜀王会一直陪在陛下身边。”

    皇帝笑着拍了拍裴泽的肩膀,没再说什么。

    这一天,裴泽在皇宫里一直呆到傍晚才离开,直到离开皇宫的时候,裴泽还有些恍惚。

    裴泽回到武成王府的时候,萧言之正坐着新制的轮椅在王府的前院里转来转去,因为身上最重的伤也就是小腿腿骨骨折,所以萧言之特地画了轮椅的图,让黎安给燕生送了过去,果然这才几天的功夫,燕生就把成品给他送来了。

    “你回来了。”见到裴泽,萧言之立刻转悠到裴泽的面前,“燕少主送来的新玩意,好玩吗?”

    裴泽将那轮椅打量了一番,而后笑道:“是你的主意?”

    萧言之挑眉,好奇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想出来的?”

    “就你能想出这些杂七杂八的新鲜玩意。”话音落,裴泽便弯腰将萧言之抱了起来,“你伤着的可不止是腿上的骨头,就不能老实点儿?”

    萧言之撇嘴道:“燕少主送来的那个大夫说肋骨不严重,可以动一动。”

    裴泽白了萧言之一眼,而后就抱着萧言之回了寝室,而那把被遗弃的轮椅则由连胜推回去收起来,留着萧言之下次起了兴致再用。

    被裴泽抱着,萧言之盯着裴泽的侧脸看了看,而后低声问道:“怎么了?西北军的问题很难解决吗?”

    裴泽回神,偏头看着萧言之道:“不难,大不了就打一仗。”

    打仗的事情上,他可没怕过谁。

    萧言之狐疑地看着裴泽,又问道:“那是发生了别的事情?”

    裴泽眉梢微动,反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一种感觉。”萧言之细细打量着裴泽的侧脸。

    将萧言之放在床上,裴泽就站在床边,低头看着萧言之。

    萧言之也仰头看着裴泽,半晌后没见裴泽开口,萧言之心里一咯噔,小心地问道:“该不会是你明日就要出征了吧?”

    裴泽摇了摇头,道:“还没确定西北军的动向,暂时不会出兵。就算要出兵,也要先花时间调兵来长安。西北军不好对付。”

    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萧言之瞪着裴泽道:“有话直说可以吗?你这样让我怎么猜?”

    张开嘴,裴泽犹豫了一下,而后问萧言之道:“你……要不要回万春殿住?我可以让孔卿和胥仁他们全都去万春殿守着。”

    这就相当于是把武成王府搬进万春殿里去,只是换了个地方而已,依旧可以保证萧言之的安全。

    “回万春殿?”萧言之狐疑地看着裴泽,大脑飞速运转,快速猜测着这件裴泽不愿直接说出口的事情,“是需要武成王府的人同时保护我和父皇的安全吗?”

    “……差不多。”

    差不多?那就是还差一点儿了?

    萧言之继续猜:“该不会是父皇受伤了吧?徐离谦找人暗杀父皇了?”

    裴泽又摇了摇头。

    萧言之气得抄起一个枕头就砸向裴泽:“能不能给点儿提示啊?你今儿是怎么了?难不成还是父皇时日无多想让我多见他几面吗?”

    裴泽接下枕头抱住,定定地看着萧言之。

    见裴泽什么也不说,甚至连个神态、动作上的变化都没有,萧言之的心里有些发慌了:“喂,怎么不摇头了?平时总训斥我胡说八道,这会儿怎么不说了?喂,裴泽?”

    见萧言之要动,裴泽立刻上前一步,将枕头丢到床的里侧,而后按住萧言之的肩膀。

    萧言之抬手握住裴泽搭在他肩上的手,道:“说吧,不是都决定要让我知道了吗?你这样要说不说不是让我更难受了吗?”

    又盯着萧言之看了一会儿,裴泽才有些艰难地开口道:“陛下说……太医说陛下的心脏出了问题,是早年的伤没好利索,如今已经无法治愈,若静养或许能……能活得久一些。”

    一听说是心脏出了问题,萧言之立刻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了,可知道归知道,萧言之总觉得这件事情让人无法接受。

    “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为什么心脏会突然出现问题?会不会是诊错了?有没有可能是中毒了?徐离谦和云淑妃既然谋划已久,那会不会给父皇下毒?”萧言之紧抓着裴泽的手,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太医署是一年多以前替陛下诊脉时发现的,那之后每个月都会给陛下请三次脉,若是诊错,那早该发现了。”

    “一年多以前……”萧言之呆住,而后问裴泽,“你早就知道了?”

    裴泽摇摇头,道:“今日刚知道。陛下嘱咐我不能告诉你,但是……”

    他可以理解陛下瞒着言之的苦心,可言之是个重情的人,尤其是亲情,对言之来说,陛下或许没有萧家人来得亲近,或许也比不上萧家人重要,可到底是朝夕相处了两年多的人,陛下对言之的纵容和保护言之都看得清楚,正因为看得清楚,言之也有所回应,如今陛下对言之来说也是家人,他不希望等到陛下离去的那日,言之因为自己的一无所知而抱憾终生,他知道,那份愧疚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弥补的。

    定了定神,萧言之冲裴泽笑笑,只是那笑容寡淡得叫人看不出一丝笑意:“谢谢你告诉我。”

    “要搬回万春殿吗?”裴泽又问一遍。

    萧言之摇摇头,道:“正好燕少主送了轮椅过来,明日起我会常入宫去,就不必搬回万春殿了。就当做我什么都不知道吧。”

    皇帝本就在极力掩饰,若是看出他知道了,怕更要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来,到时候他无法替皇帝做什么,反而还要皇帝费心来安慰他。

    裴泽点点头,道:“那我多安排些人跟在你身边。什么时候想进宫就跟我说,能跟你一起我就跟你一起。”

    “恩。”萧言之点点头,而后转身抱住裴泽,将脸埋进了裴泽怀里。

    裴泽就静静地任由萧言之抱着,轻轻拍着萧言之的背,似是安慰,也是一种陪伴。

    第67章

    为了徐离谦的事情彻夜未眠,皇帝在想抓住徐离谦之后该如何处置,也在想萧言之的未来该如何安排,想来想去,皇帝就想到了自己的发妻,那个家世普通、貌相普通却最懂他的女人,想着若是他的发妻与萧言之一直都跟在他的身边,他大概也不会落得今日这样的境地。

    思着念着,天就亮了。

    皇帝喝了一杯醒神茶,而后由赵康服侍着换了身衣裳,在这个过程中,裴泽和徐离善踩着那个从来没有变过的时间来到了两仪殿,给皇帝请安。

    看着空了的两个座位,皇帝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暗叹了一口气。

    领着裴泽和徐离善去上了早朝,皇帝一脸淡漠地坐在龙椅上听着大臣们七嘴八舌地说着有关徐离谦的事情。

    蒋家人说该将徐离谦立刻抓回来处死,与云家交好的大臣则有站出来说事情尚未查明,徐离谦八成是被人蛊惑或者陷害了,话里话外都是在拿坊间的传闻说事儿,将矛头指向了萧言之。当然,大部分朝臣依旧如故地沉默着,企图在事态明朗之前明哲保身。

    从始至终,皇帝都没说一句话,所有的反驳和争论都是裴泽和徐离善出头,这早朝上唯一叫皇帝感到欣慰的就是徐离善对萧言之的维护。

    听够了也看够了的时候,皇帝就宣布退朝。

    在有关徐离谦的事情上,这些大臣的意见对他来说根本就不重要,他的心中已有决断,任谁说什么都不会改变。

    再带着裴泽和徐离善回到两仪殿后殿,才走到游廊中间,皇帝就听见了后殿前院里传出的欢笑声,那笑声十分熟悉,叫皇帝听后不由地也跟着露出了笑脸,但这笑脸又转瞬不见,变成忧心忡忡。

    “裴泽,言之怎么在宫里?”

    裴泽垂着眼,淡定道:“回陛下的话,臣不知。”

    萧言之是一大早跟着他入宫的,只是入宫后就去了万春殿,估计是他们离开两仪殿后殿去上朝时才溜了进来。

    “你不知?”皇帝转头不悦地瞪着裴泽,道,“朕将言之交给你来保护,你却不知道他为何出现在这里?”

    “陛下恕罪。”

    裴泽立刻就跪了下去。

    反正不管他知不知道,陛下都要埋怨他,若说人是他带来的,那陛下之后一定要耳提面命地警告他、嘱咐他、拜托他不要再把萧言之带进宫里,然而他做不到,那这个黑锅还是让萧言之自己背吧,反正陛下也知道这世上没人能管得住萧言之。

    果然,皇帝只是瞪了裴泽一眼,而后就脚步匆匆地走近了两仪殿的后殿。

    徐离善将裴泽扶起来,嘴上也是抱怨道:“萧言之是以为徐离谦离开长安城之后,他的危机就解除了吗?腿脚都不利索了也挡不住他四处乱跑!”

    裴泽干咳一声,什么都没说就跟在皇帝身后踏进了后殿。

    踏进后殿前院的时候,皇帝就瞧见坐在轮椅上的萧言之笑如春风,此时他正操控着轮椅在院子里走出各种歪歪扭扭的路线,逗趣的样子惹得两仪殿的太监宫女各个都笑容满面,直到看见站在院子门口的皇帝,这些太监宫女才敛了脸上的笑容,恭恭敬敬地向皇帝行了一礼。

    萧言之这也才注意到皇帝。

    连胜机灵,立刻就推着萧言之到了皇帝面前。

    萧言之笑嘻嘻地对皇帝说道:“父皇辛苦了,今日的早朝上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早朝上能发生什么有趣的事?”皇帝看了看那轮椅,又瞄了一眼萧言之的腿,“你哪儿来这么个东西?”

    “一个朋友送的,”萧言之拍了拍一侧的轮子,问道,“是不是很有趣?”

    皇帝笑笑,而后挥退连胜,自己亲自绕到萧言之身后,推着萧言之转了个方向,而后慢慢地往御书房走去。

    “你就是坐着这玩意入宫的?路上没摔着?”

    “倒是没摔着,”萧言之撇撇嘴,抱怨似的说道,“义兄可安排了好些人跟在我身边,儿臣就是想摔一跤都困难。”

    皇帝无奈地睨了萧言之一眼,道:“裴泽安排人跟在你身边那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你可倒好,不但不避讳,还带着一大帮人四处乱跑,你身上可还有伤呢,就不能让朕安心点儿?”

    萧言之转头看着皇帝,笑道:“儿臣这么不安分,父皇不亲眼瞧着儿臣那能安心吗?”

    皇帝抬手就在萧言之的头顶拍了一下,转而问道:“你入宫是有什么事吗?”

    “倒也没什么事,”萧言之低下头摆弄着袖子,“就想问问徐离谦找到了没有。”

    到了御书房的门口,裴泽和徐离善就赶紧上前,帮皇帝一起把萧言之给抬进屋去。

    感觉自己晃悠了两下,萧言之一脸得意道:“唐国上下,能被皇帝、武成王和齐王合力抬着走的人,怕是只有我一个了。”

    皇帝笑道:“唐国上下,能被父亲和兄弟合力抬着走的人,可不止你一个。”

    听了这话,萧言之心头一暖,头微垂,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进了御书房,萧言之就没了动静,只静静地坐在一旁,旁听着皇帝、裴泽和徐离善你一句我一句地商量对策。萧言之倒是也想参与一下,奈何谈及行军打仗排兵布阵的事情,萧言之也只能听着。

    等到午膳的时间,萧言之、裴泽和徐离善就都留在两仪殿陪皇帝一起用膳,午膳之后,皇帝就放裴泽离开,顺便也撵走了萧言之,只留下了徐离善。

    由裴泽推着慢慢行走在皇宫中,萧言之终于能有一次是在皇宫中缓步慢行,终于能有一次好好看一看这宫城从中朝到前朝的景色。

    “你要去西北?”在御书房里的时候,萧言之是插不上话,可皇帝与裴泽和徐离善说的事情他还是听得懂的。

    “恩,要去。”裴泽点点头。

    他们不能等着西北军有了行动之后才做出反应,皇帝的意思是让他抢先一步控制住西北军,毕竟西北军因为挨着突厥的地盘,经常会与突厥人交战,是全国各地所有的驻军中唯一一支实战经验丰富的队伍,若真等到西北军挥兵向长安,那他们必定损失掺重。

    沉吟片刻,萧言之又道:“这个时候才去,不会太晚吗?徐离谦若当真是去西北投靠西北军,那此时想必已经到了,就算他没有去西北,也一定会传讯给西北军。西北军原本就看不上江南出身的父皇,一旦有人怂恿,八成会反,你这个时候去岂不是羊入虎口?不如尽快调兵来长安,加强布防。”

    裴泽的一只手移到萧言之的肩上,笑道:“长安有陛下和徐离善坐镇,也已经有亲信带着兵符去调兵救急,但陛下的意思是想尽量避免开战。不战,我们只要抓到徐离谦斩首示众就天下太平了,可谓是稳操胜券,可一旦开战,局势又是瞬息万变,陛下最怕的是突厥也掺和进来。”

    萧言之深吸一口气,问道:“你们当年也有突厥人搅局吗?”

    “自然有,突厥人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从唐国得到好处的机会。”至今裴泽还对突厥人没什么好感。

    “要么是你以身犯险去与西北军谈判,以求天下太平,要么就是两军交战死伤无数吗?”萧言之长叹了一口气,“我还真是讨厌碰上这样的事情。”

    虽然还有其他可能,但萧言之目前也想不出办法将这件事情的结局引向其他可能,看样子裴泽他们也想不出其他办法,而他们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用来细细斟酌衡量。

    裴泽捏了捏萧言之的肩膀,低声道:“并不是你想象中那么严重的问题,就算西北军要反,我也只是以信使的身份去谈判而已。”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吗?”萧言之嗤笑一声,道,“你得先确定你的对手是一个跟你一样正直的人。”

    无言反驳,裴泽只能沉默下来,萧言之也跟着沉默了,两人便这样一路无话地回到了武成王府。

    而此时,柳寒青正坐在武成王府的堂屋里,一个人寂寞地被萧春月盘问。

    “柳公子是言之的朋友?”坐在柳寒青旁边的位子上,萧春月侧身看着柳寒青,笑靥如花。

    柳寒青的额角有冷汗渗出,强装淡定地回了萧春月一个微笑,回答道:“是,在下偶然与令弟相识,一见如故,便结为好友。”

    “那柳公子也是江南人士了?”萧春月提起茶壶,给柳寒青添了一碗茶。

    柳寒青赶忙拿起杯子接住茶水,而后笑道:“正是,在下祖籍锡州,父亲在杭州做些小本买卖。”

    萧春月的眉眼一转,又问道:“那公子是怎么与言之相识的?”

    柳寒青睨着萧春月看了看,而后问道:“萧姑娘是想知道言之的事情,还是想知道在下的事情?”

    萧春月一愣,而后娇笑道:“公子说笑了,这平白无故的,我怎么会想要打探公子的事情?”

    柳寒青扯着嘴角干笑两声。

    作为一个要娶萧君梦的男人,他已经被萧言之、萧仁安和萧翔生都盘问过了,自从知道萧春月也在长安时,他就做好了会被萧春月盘问的准备,但是与萧言之兄弟三人的直白不同,萧春月这样拐弯抹角的打探方式可真叫他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可不可以直截了当地将自家家底都说一遍?

    柳寒青正为难着,就见武成王府的门人引着萧仁安兄妹三人走了过来,柳寒青赶忙站起来大步迎了上去。

    “仁安,又来了?”

    狐疑地将柳寒青打量一番,萧仁安笑容温润地点头道:“做好了少主交代的事情,便带着翔生和君梦来看看哥哥。”

    答完柳寒青的话,萧仁安又冲萧春月微微颔首:“姐,哥呢?”

    一听萧仁安问起萧言之,萧春月就翻了个白眼叹了口气,道:“你那哥哥啊,腿瘸了也不老实,一大早就跟着武成王入宫去了。”

    “入宫了?”萧仁安蹙眉,转头与萧翔生和萧君梦对视一眼,“那他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来?”

    萧春月又看向萧仁安三人,道:“那没说,可午饭的时候总会回来吧?你们三个若不忙的话,留下等一会儿?……这话好像也不该我说。”

    说着,萧春月有些尴尬地睨了眼一直陪在一旁的黎安。

    黎安展颜微笑,道:“萧姑娘不必介意,随意就好。”

    萧家的这些个兄弟姐妹都快把武成王府当成他们自己家了,一个个的都随意管了,他们王爷有意纵容,他能说什么?

    萧春月尴尬地干笑两声,还是垂下头绞着帕子不说话了。

    “寒青哥你也来找我哥吗?”萧君梦蹭到柳寒青身边,仰着脸笑嘻嘻地看着柳寒青。

    柳寒青笑笑,抬手摸着萧君梦的头道:“恩,有点事情要跟你哥哥说。”

    萧君梦撇撇嘴,不满道:“哥使唤你是不是使唤得太顺手了啊?寒青哥你不用理他也可以的。”

    萧翔生嘿嘿一笑道:“啧啧啧,君梦你这话敢当着哥的面儿说吗?当心哥哭给你看!”

    萧君梦立刻抬起手肘拐了萧翔生一下,瞪着眼睛道:“不许跟哥告状!”

    萧翔生奸笑道:“这就要看我心情了。”

    “你!”萧君梦瞪着萧翔生道,“你要是敢跟哥告状,我就哭给你看!”

    柳寒青什么都没说,只是站在萧君梦的身后,笑容可掬地看着萧翔生,还顺便抬起手,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见这架势,萧翔生也不逗萧君梦了,认输道:“得!你那眼泪可金贵着呢,我这要是惹你哭了,得有多少人追着要打我啊。”

    话音落,萧翔生就摇头晃脑地蹭到了萧仁安身边,嘴里还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说什么。

    萧君梦瞪着萧翔生的背影,恨恨道:“我哥的那点儿不正经可都让三哥学去了!”

    “别气了,”柳寒青抬手轻拍萧君梦的背帮萧君梦顺气,“你三哥逗你呢。”

    正说着,萧言之和裴泽就回来了,两人一进门就给堂屋里这热闹的景象吓了一跳,裴泽拍了拍萧言之的肩膀就去了后院。

    “我说,你们是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吗?”萧言之看着占据武成王府堂屋的四个半萧家人,抽了抽嘴角。

    “哥!”一听见萧言之的声音,萧君梦立刻就转头瞪了过来,“不是跟你说了要好好养伤的吗?哥你那条腿是不想要了吗?”

    萧言之笑道:“没事儿,就算那根小骨头长不上了,我这条腿也废不了。”

    “哥!”

    “好好好,”一听萧君梦提高了嗓门,萧言之立刻认输,“我养伤,我从明天起就安心养伤,好不好?”

    “哼!”萧君梦这才罢休。

    萧言之又看了看萧仁安和萧翔生,笑道:“我知道你们担心我,可这里是人家武成王的武成王府,你们天天都往这儿跑像什么样子?燕少主都没给你们安排事情做吗?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若燕少主交代的事情没做好,我可是要罚你们的。”

    “哥尽管放心吧,”萧翔生得意笑道,“燕少主交代的事情,我们都办得妥妥帖帖的,哥要是不信可以去问燕少主。”

    “真的这么能干?”萧言之挑眉。

    “那当然了!”萧翔生拍着胸脯道,“那也不看看咱们是谁的弟妹,咱萧家哪个不是能干的?”

    被萧翔生那副得意的样子逗笑,萧言之又道:“我在武成王府里呆着也出不了什么事,有一大堆人看着我养伤,我这伤也养不坏,你们就不必每天都来了,燕家的事情没那么轻松,得了空就好好休息,我这里还有姐姐在,倒是你们,我虽然要你们把事情做好,可千万不要逞强,想清楚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别让我担心,也别给燕少主惹麻烦。

    仁安,我不在的时候,你就是他们的长兄,该管束的地方千万不能纵容,尤其是翔生,这小子歪主意多着呢。”

    听了萧言之这番话,萧仁安盯着萧言之看了看,而后担忧地问道:“哥,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萧言之笑了笑,“只是在说你们不要把燕少主的关照当成可以松懈的理由,燕府里哪还有人会像你们这样自由地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你们何时见唐硕四处乱跑了?还在燕家的时候,就好好当个燕家人,别给我丢脸。”

    萧仁安兄妹三人面面相觑,而后纷纷点头道:“知道了,哥。”

    萧君梦嘟着嘴,问萧言之道:“哥,那我们每隔十天……不不不,每隔七天来看你一次好不好?”

    “不好,”萧言之摇了摇头,道,“一个月两次。”

    “那、那我不回燕家了好不好?”萧君梦跑到萧言之面前蹲下,仰着头可怜兮兮地看着萧言之。

    “不好,”萧言之又摇了摇头,“做事要善始善终,决定了要做的事情就要好好做完,我说过没有?”

    萧君梦点点头,委屈道:“说过,可是人家担心哥哥啊……”

    “我用得着你担心吗?”萧言之屈指在萧君梦的额头上弹了一下,而后笑道,“照顾我的人已经够多的了,你这丫头就安心地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吧。而且不是一个月还能见着我两次吗?”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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