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Owner 作者:Lilly
正文 第2节
Owner 作者:Lilly
第2节
「呐,女士优先!」亚力克将刚熟的地瓜从灰烬里挖出来,甩到了米兰娜他们那里去,但是因为太烫,他们拿不住,直觉的闪躲开来,让地瓜掉落在地,但是米兰娜也不以为意,一边笑一边尖叫,用自己的围裙将地瓜兜起来,说要带去河边泡着冷却一下,让潘尼大叔直骂暴殄天物。
「欸欸,快点过去展现绅士风度啊!」亚力克又用手肘顶了提米一下,提米愣愣的回望他,不知道该干嘛,亚力克用眼神示意了好几次,见提米还是看不懂,乾脆推了他一把,要他去帮米兰娜他们剥地瓜。
「烫、烫!」提米无奈,只得照做。但是他没办法像长期掌管锅炉的潘尼大叔那样抓起来就吃,潘尼大叔好心的替每个人剥开地瓜,却只是让里头能吃的部份掉在地上而已。
「啧!你们这群小子怎麽搞的?」潘尼大叔对着地瓜吹了两口,唏哩呼噜的又吃了一个,看提米烫得连眼泪都流出来了,不断摇头叹气,说多亏提米还在厨房帮忙那麽多次,怎麽会那麽怕烫呢?
「呜……吃嘎帮麻又播一样(吃跟帮忙又不一样)……」提米含糊不清的抗议,让大夥儿笑成一团,亚力克拿出水瓶给提米喝水降温,提米迫不及待的接了过来,灌下一大口冷水才觉得嘴里的烧灼感缓了些。
「好了好了!」清脆的拍手声在众人背後响起,见到是梅拉普,大家恢复原本恭谨的模样,只是手上拿着吃到一半的地瓜怎麽看怎麽滑稽,梅拉普看到那些地瓜,知道是库萨克给他们的,也不责怪,只是要他们快点吃完之後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工作。
「很抱歉,殿下。这是老身的疏失,这就给您换另一批仆役过来。」梅拉普鞠躬哈腰的跟盛怒的席尔斯道歉,一边招手要留在王子房间内打扫的仆役们快点撤离,席尔斯见他们离开的太慢,还往仆役身上踹了一脚,被踹的那名仆役踉踉跄跄的让同伴搀扶着离开。
梅拉普的身段虽然摆得很低,但是他和席尔斯都知道,这只是做给别人看的表面功夫而已,双方心里在想什麽其实都互相知道:一个要提米,一个不给。
「啪啪!」梅拉普拍拍手,催促着女仆们快点把房内的床单跟窗帘换掉——这是席尔斯的习惯,他房间内所有的布料,无论是地毯、床单、窗帘、棉被,甚至是桌巾,都要天天更换,不然他会觉得浑身不对劲。
「哼。」席尔斯转身离开,他就不信这个管家还能撑多久!但是碍於梅拉普算是中立派里头还算小有名气的人,他也不敢明着和梅拉普对着来,免得中立派的人倾向拉斯塔那边,那就不利於自己了。这个女人能够从女仆一路凭着自己的努力爬到管家这个位置,还能在皇宫内待那麽久,肯定比自己要熟悉一些人脉吧?
由於克莉丝汀——席尔斯的妹妹——不方便直接露面,所以大部分对外部局联络都是由席尔斯来完成。他们两个已经约好了:最後谁存活下来,就由那个人当君王。克利丝汀最後会不会背叛他呢?席尔斯叹了口气。
无所谓了……这样的斗争让他觉得好累,他只想有个安稳、不用提防刺客的夜晚而已,当不当国王,对他来说并不是那麽重要。
「托里?你怎麽回来了?」正在收拾扫具的亚力克和提米看到托里来放水桶,都一脸惊奇的看着他——谁都知道席尔斯的寝室没那麽快打扫完毕,因为只要有一点点灰尘都可能会让他不高兴,所以仆役们几乎要用掉半天时间去打扫席尔斯的房间。
「殿下嫌我们做的不好,要梅拉普换人。」托里揉着刚刚被踹到的大腿,嘟嘟囔囔的抱怨着,提米跟亚力克都噤声不敢答话,怕被谁偷听了去,若是让席尔斯知道他们正在说他坏话,那肯定会吃鞭子的!
这两天已经换四批仆役了!其实梅拉普也感到很困扰,他不懂提米这个乖乖牌到底是怎麽跟背景复杂的席尔斯牵扯上的?甚至还沾上了古德德岛来的香料!难道他和公主殿下也有关系吗?他消失的那几天很关键,梅拉普想问,但是又怕提米说出不该说的话……那还是用别的方法保护他好了。
「唉!」梅拉普坐在办公桌前,用笔点着桌面,思考着下次去打扫席尔斯房间的名单……再这样下去迟早轮到提米!这是自己带大的孩子,他不能将他推进火坑当中——贵族会主动索取一名仆役,通常都不会有什麽好事。
梅拉普唰唰唰的写着名单,思考着把提米调去洗衣处的可能性,和桑顿说一声应该不难?洗衣部虽然都是女仆居多,但是也是有些粗重的工作需要男人来做;而且把提米调过去才不会让其他的仆役们怀疑为什麽没有轮到提米去打扫?
就这麽决定了!梅拉普觉得计画万无一失,只是要保持低调,不能让席尔斯的眼线太快知道这件事就是了。梅拉普抓准了席尔斯目前还不敢使用蛮力将提米带走的弱点,想尽快将提米藏到安全的地方去,这孩子……命运还真是多舛啊。梅拉普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接着前往通知该去席尔斯房间打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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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耶?我去吗?」亚力克一脸吃惊的看着面带微笑,但是实际上不容许他反驳的梅拉普,他摸摸鼻子,准备收拾东西去打扫,而梅拉普这边吩咐完,转头就要提米去洗衣处支援。
「咦咦?」怎麽那麽突然?提米不太想离开自己熟悉的这个环境,但是亚力克一听到洗衣处,便推着提米去,还暧昧的对他眨眨眼,提米不懂为什麽最近一提到洗衣处亚力克就会笑得很奇怪,他困惑的看着亚力克,却发现他脸上保持着奇怪的笑容,拿着扫具蹦蹦跳跳的走了。
「提米你来啦?」桑顿是个看起来十分严厉,但实际上很温柔的人,而梅拉普正好相反,是个外表和善,不过凶起来的时候却没人敢惹他的那种人;小时候不乖被梅拉普骂哭了,提米就会跑来找桑顿寻求安慰,所以他和桑顿很熟。
「嗯啊!」还好洗衣处是桑顿管的,如果把他调到避暑山庄那边去提米就真的不知道该怎麽办了。
「快把脏衣服拿到河边给米兰娜他们吧!」桑顿指着一车脏衣服,提米立即接手处理,而桑顿歪头思索着梅拉普那麽疼提米,却把他调来自己身边的原因……这个深藏不露的女人并不像他外表看起来的那麽和气,还是别试图了解他的想法吧!桑顿叹了口气,拍拍脸,强迫自己专注於工作上。
「提米?」米兰娜转头接过衣服时发现送衣服来的人竟然是提米,高兴的脸都红了。看来下次得好好谢谢亚力克,如果不是他对提米嚼耳根,这个憨直的男人才不会想调来洗衣处吧?米兰娜腼腆的对提米笑了一下,提米憨厚的回礼,还没进行更深入的交谈,提米就被桑顿叫了过去,忙着运送肮脏的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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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提米,最近过得怎样?」到了吃饭时间,除了随身侍从之外,大家都聚集在饭厅。亚力克终於抓到机会和提米说话,提米没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只是老实的交待自己的工作情形,亚力克啧了声,乾脆单刀直入的问了:「你什麽时候要约米兰娜出去玩?」
仆役们每个月都会有几天休假,通常他们都会利用这个时间出外购买物品或是寄信回家等等,也有待不下去的仆役趁机逃跑,但那通常下场不会太好看。
「…………」提米好像懂了,他困扰的抓抓头,看向女仆用餐的区域,正好对上米兰娜的视线,他尴尬的笑了一下,埋头吃饭,一边咕哝道:「可是我……」
「好了好了!下次放假的时候就带米兰娜到约克酒馆喝一杯吧!」亚力克打断提米的话,自作主张的决定放假的行程,并拍了拍提米的背,对他眨眼:「我跟蒂安也会一起过去的。」
蒂安是米兰娜的姊姊,和亚力克是一对,他在知道自己妹妹喜欢提米之後就让亚力克多给提米说说,好让他注意到米兰娜。现在是成功让提米注意到米兰娜了,但提米这个迟钝的家伙就是不肯有所动作;如果让米兰娜倒追回去的话也不是不行,就是怕万一提米拒绝了那大家面子上都挂不住。
「芬尼、布达林他们也会来吗?」人多的话比较有话聊,提米不太会应付两人无话又必须待在一起的场景,那让他觉得很困窘。
「我去问问他们。」亚力克说着就放下餐具,往芬尼他们所在的方向去了。提米看他们几个人有说有笑,甚至旁边还有人加入话题,最後决定了一大票人都要去酒馆聚餐,让提米放心不少。
「啊,该干活儿了!」亚力克伸了个懒腰,要回到工作岗位上。提米听他说上次可能是女仆打破了席尔斯房内的花瓶让他不高兴,所以才一直要求换手脚够俐落的人吧?要知道,贵族房间内的摆设哪个不是古董!也难怪殿下会气到直接把他们拖出去处决……虽然提米觉得为了一个花瓶处决那麽多人有点夸张。
现在轮到亚力克打扫殿下的房间,看来还做得不错,就是压力大了点。提米不知道该怎麽表达自己对亚力克的担忧,只能拍拍他的背,亚力克感受到了提米的关心,向他点点头,然後要提米去给皇族们送衣服的时候小心一点,提米也点点头,然後大家就回到自己该去的地方了。
其实像提米这种刚刚从别的单位调过来、学习能力又慢的人,桑顿不会派他去送折好的衣服,他只是留在洗衣处帮忙晒衣服或是洗脏衣服等简单的工作而已,虽然累,但是十分的安全。而这正是梅拉普让提米过来的原因:洗衣处很忙,人又多,桑顿和自己够熟悉,而且他也是属於中立派的一份子,席尔斯的眼线没那麽快能调查到提米。
席尔斯从爱琳娜夫人的沙龙回来之後只觉得疲惫不堪,但是这点社交活动还是必要的。席尔斯回到自己的房间,发现一尘不染——已经有人打扫过了。但他没看到是哪个仆役来打扫的,也没理由把梅拉普叫过来刁难。这个难缠的女人啊……席尔斯将脱下来的衣服随手乱扔,替自己放了水,打算泡个澡。
「…………」这是什麽?一条黑色的绳子突兀的摆在洗脸台上,席尔斯本来想借此找梅拉普麻烦,但这长度感觉有点熟悉?席尔斯皱着眉头回想,发现这绳子长度拿来绑头发差不多,自己不会用那麽粗糙的绳子,是哪个仆役留下的吗?
浴缸的水满了出来,漫到席尔斯脚边,席尔斯回过神来,想起了除了打扫的人之外还有个人来过这里:提米。该死……不想到他还好,一想到他就火大!
席尔斯很怕冷,才刚入秋,房间内就必须放置暖炉,他的被子虽然已经是来自东方、保暖效果十分良好的高级蚕丝被,但他还是讨厌刚躺到床上去那种冷冰冰的感觉,他很希望有个人能替他暖被;现在找到一个好控制的,却让他跑了,那感觉……席尔斯郁闷的泡进浴缸里。
他的生活整天草木皆兵的,让他连找个女仆过来替他刷背都不敢,只好一切都亲力亲为……哪个王子活得这麽辛苦的?席尔斯真的觉得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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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给帕伦的、这是给莱辛的……」桑顿让提米送洗乾净的床单到负责内务的处所去,因为皇宫很大,所以内务分为好几个管家管理,这样效率比较高。
提米努力地背诵着要送过去的人名及数量,就怕自己送错,桑顿要他不要太担心,因为那边还会再清点一次数量,提米只要负责把推车推过去就行了,他们会自己拿所需的床单。
「嘿咻!」提米在皇宫内转了一圈,绕到亚力克所在的位置——席尔斯的房间。亚力克挑了挑,拿起一条他认为最乾净的床单,接着向提米提醒道:「这礼拜六别偷跑啊!说好要去约克酒馆的。」
「好。」很多人一起出去玩是无所谓,提米有点害怕和米兰娜独处。也不是因为他长得多恐怖或是脾气多坏……提米就是无法承受米兰娜每次看到他就显得很开心的这份热情,那让他感到不知所措。
提米送完床单之後推着空的车子要回洗衣处,路上撞见了正要回房间的席尔斯,他保持着梅拉普交给他的标准动作:问好,低头,停下来等待殿下通过。
「…………」席尔斯一眼就认出提米那醒目的栗色头发,但这里是走廊,是个公共区域,他没办法将提米带走,而提米战战兢兢的维持低头的动作,他看到席尔斯的影子在他面前停留了一下,但很快的就离去——席尔斯不想引起拉斯塔的注意,那会很麻烦,只能想办法让提米过来了。
在梅拉普的暗示以及提米自己的直觉之下,提米知道席尔斯基於某种理由想把自己带走;他非常的害怕,因为那意味着看不到大家了——无论是死是活。今天得知要送床单的区域有席尔斯的房间时,提米很恐慌,但是听亚力克说,他这几天出去了,并不在皇宫内,提米这才放心的推着推车来到这里;不过席尔斯彷佛感应到提米会过来一样,还是让他给遇上了。
殿下应该只是一时兴起觉得好玩才要抓自己吧?就跟上次把他当棉被一样;皇宫的仆役那麽多,他没必要执着在反应迟钝的自己身上。而且皇宫内也有养着漂亮的舞姬还是马戏团之类的团体,殿下大可找他们打发时间去。提米这样想,觉得心安许多,对自己点点头,鼓励一番,之後慢吞吞的离开,完全不知道席尔斯正用一种深邃的目光盯着他的背影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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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米!快点快点!」亚力克掀开提米的棉被,慌慌张张的拉着他往外奔。
「…………」提米还没完全睡醒,浑浑噩噩的跟着亚力克跑了一段路之後才反应过来:「我们……哈嗯……要去哪里?」
大半夜的,什麽事情那麽紧急?就算是皇后难产也轮不到他们来忙啊!提米皱眉辨认着四周,发现他们正在往皇宫正殿的方向迈进,他愣愣的看着矗立在黑暗中的城堡,像怪兽一样对着天空张牙舞爪,让提米本能的感到不祥。
「启禀殿下,人都到齐了。」说话的人是梅拉普,除了亚力克和提米之外,还有好几个仆役也被叫了过来,所有人都是穿着睡衣,睡眼惺忪的模样,除了无论发生什麽事看起来都会从容不迫的梅拉普之外。
「嗯……」席尔斯眯起眼来,一一打量着眼前的仆役,每个人被他冰冷的眼神扫到时都不禁打了个寒颤,尤其是提米。
席尔斯用眼神给众人施加压力之後接着缓缓开口:「你们谁今天到过我的房间?」几名仆役怯怯地举手,包含亚力克。他们这几天以来一直替席尔斯打扫房间,当然去过他的房间,席尔斯会这麽问肯定不会有好事,因为通常都是丢了东西才会那麽声势浩大的在大半夜叫他们过来——虽然大半夜的突然想到要找东西这件事本身不太符合常理。
「……那麽有看到我的红宝石戒指吗?」听到这个问句,每个人心中都是一檩:偷窃皇族的东西最轻的惩罚是砍掉一只手!虽然席尔斯的声音听起来很温和,但是大家都知道,这个王子的想法深不可测,他可以像是闲聊那样轻松的命令守卫把人拖出去处决,也曾经大怒过後赏赐物品给仆役……他现在这样轻描淡写的态度,抓不准他到底是生气还是怎麽样?
「启禀殿下,小的没看见戒指。」席尔斯懒洋洋的看了说话的亚力克一眼,接着直勾勾的盯着提米,问道:「你呢?」
「殿下,提米他没……」
「闭嘴!」席尔斯严厉的瞪着亚力克,看来十分的不高兴,梅拉普扯着亚力克的衣服,用眼神示意让提米自己回答问题。
「…………」提米呆住,刚刚自己没举手啊!今天只是在走廊上把床单递给亚力克而已,根本没有进入过房间。
「提米,殿下在问话呢。」梅拉普催道,心中暗暗叹了口气,终究没能把提米保护好,席尔斯用遗失戒指把大家叫过来只是混淆视听罢了,如果席尔斯真的要,他可以派他身边的骑士把提米偷偷抓走还不留痕迹!
「没、没有。」提米完全不敢迎上席尔斯的视线,他觉得头皮被瞪得发麻,冷汗也不受控制的滴了下来。提米在说了没有之後才想到好像该加个尊称,但席尔斯随即幽幽地的一个叹气,招手要仆役们进入房间帮他找戒指,没时间让提米补上那个尊称;梅拉普也跟着进了房间,希望真的能找到那该死的戒指!
提米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是自己的好朋友都在里面,自己一个不可能说走就走。他翻找着地毯,底下什麽也没有,柜子下面呢?提米趴下去看。
啧!这家伙怎麽老是爱趴在地上?席尔斯看到提米的动作皱了皱眉,咳了声,看向梅拉普,梅拉普很快的会意过来,要仆役们停止搜寻的动作。
「很抱歉打扰殿下的休息,等明日老身再派更多人手过来搜寻。」梅拉普微微欠身,完美的向席尔斯行礼,席尔斯慵懒的点头,挥手要他们离开,仆役们一个接着一个排队离开王子的房间,提米想跟上队伍,却被一个力道拽着手臂,只能绝望的看着房门在他眼前关上。
提米惊恐的回头望,对上席尔斯湛蓝的眼睛,他知道大事不妙,但也只能颤抖着保持着他身为仆役应有的礼节,低下头,问道:「殿…殿、殿……下,请、请问……」
「你拿了我的戒指。」席尔斯打断提米的结巴,抓着他的手,接着从口袋掏出戒指,套在提米的无名指上,提米惊愕的瞪大了眼,完全不知道该怎麽应付这种状况:如果王子说是他拿的,那就是他拿的,只要知道自己确实没有就好了;但席尔斯直接把戒指套在他手上!这根本就是栽赃啊!提米觉得既惊吓又委屈,蠕动着嘴唇,最终挤出了一句:「……对不起。」
「哼。」席尔斯拖着提米,就往浴室去,提米踉踉跄跄的跟在後头,很怕等一下王子殿下就把自己淹死在浴缸里!
到了浴室,席尔斯开始放水,提米的恐惧更甚,牙齿不禁喀喀的发出碰撞声,但席尔斯似乎没看到提米的这种反应,只是抓着提米戴着戒指的手欣赏起来:提米因为长期工作的关系,指关节很大,刚刚那枚戒指无法完全套入,卡在关节处,席尔斯歪头想了想,又把提米扯出浴室,接着从柜子里拿出上锁的珠宝盒,慢条斯理的挑选起戒指。
「嗯……」席尔斯拿掉原先提米手上的那个戒指,拿起另一个,看了看上头镶嵌的宝石颜色,再看了看提米的眼睛颜色,觉得不好,又拿了别款,等挑到满意的样式就往提米的手指上套,但是会有尺寸不合的问题;席尔斯试完这个珠宝盒之後又拿出其他的珠宝盒,很有耐心的挑选适合提米的戒指。
「…………」看来王子殿下就是要让自己「偷」一个戒指,提米只觉得想哭,他苦着脸,想收手却又不敢,只好强迫自己听着浴室里那哗啦哗啦的水声。
「嗯。」席尔斯发出一个鼻音,抓着提米的手摆弄一番,觉得可以了之後又把他拖到浴室去。提米发现又要洗澡!他很想跟王子殿下讲他洗过了,但是席尔斯扒掉提米的衣服之後就挑选了几罐沐浴精加到水里,没有时间让提米辩驳。
果然养宠物就是要留意一点……色彩缤纷的沐浴精混合成香气浓郁的泡泡,害提米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而喷嚏提醒了席尔斯待会儿要帮他刷牙的这件事。席尔斯把提米全身上下弄到他觉得乾净的程度後,自己也洗了个澡,接着抱着湿漉漉的提米走到床舖去,提米整个吓呆,愣愣的让席尔斯帮他擦头。
等一切处理完毕,席尔斯放松的叹了口气,抱着提米就沉沉的睡去。提米脑袋一片空白,席尔斯身上淡淡的柠檬香味稍微让提米静下心来,但是想到自己以後的命运提米又十分的害怕:殿下是打算把自己砍掉一只手呢?还是吊起来鞭打?提米脑袋的思绪飞转,但就是猜不出殿下会对他做什麽?毕竟每个人给席尔斯的评价都是「阴晴不定」……如果是梅拉普的话肯定知道该如何得体的应对吧?
7(限)
房间内的摆设在不知不觉中逐渐由黑暗转变为明亮……竟然过了一个晚上了吗?提米觉得自己半边身体已经麻掉了,他眨眨眼,觉得十分的乾涩,但是他不敢闭上休息,他紧张的盯着席尔斯的脸庞瞧,希望能看出一点什麽反应,好提早应对,但是他已经没有勇气像上次一样蹑手蹑脚的离开房间了——因为他手上套着一枚红宝石戒指!而且很刚好的卡在手指根部,不用点肥皂水润滑是拿不下来的;再加上席尔斯整晚都紧紧抱着他,即使翻身也抱着他翻,让提米僵硬的不敢随便移动,就怕把他吵醒。
「嗯……」阳光照在两人身上,暖暖的很舒服,但无法驱除提米心中的恐惧。席尔斯舒适的扭了扭,轻轻叹了口气,接着缓缓睁开眼睛。他蓝色的眼睛在阳光照射之下看起来是金色的,提米不敢直视,他勉强撇过头去避免冒犯了席尔斯,但席尔斯似乎并不在意。
他丢下提米,进浴室冲了个澡,最後什麽也没穿的走出来;席尔斯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想着今天的行程,爱琳娜夫人那边去打点过了,也让阿萨奇准备点小礼物送过去……这个寡妇一直想和自己攀关系,看来是想嫁给自己吧?呵!席尔斯并不介意和可利用的对象玩点小暧昧,等他摸清楚爱琳娜夫人经营的生意之後就可以逐渐疏远他了。
席尔斯想了想,今天是时候去假装孝顺一下了,他得探病探的很勤快,才不会让拉斯塔发现克莉丝汀其实正在诱导父王写下他们要的遗嘱。席尔斯打开衣柜,看着琳琅满目的衣物,闭上眼,想了下该怎麽穿着才适当?连这点小事也要他来烦恼真是令人恼怒,阿萨奇是很能干,但是整天往外跑的他都是汗臭味,不适合替自己更衣……
想到更衣,席尔斯想起仍然呆呆躺在床上的提米,他走到床前,冷声问道:「你还要躺到什麽时候?」这仆役真的很笨,也不会端水过来服侍自己漱洗,说一步才做一步,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应该是个很好控制的人。
「……!」提米回过神来,连忙从床上跳起,口中不住的道歉……所以说他不适合当随身侍从啊!他完全不懂该怎麽察言观色、在适当的时机做出对的事。
「呃!」麻木的双腿让提米狼狈的摔下床舖,席尔斯即时接住他——并不是怕提米摔着,而单纯只是怕他「弄脏」;两人赤裸的肌肤接触的滑顺触感让席尔斯呼吸一窒,他低头看着怀中那像受惊小鹿般瑟瑟发抖、散发出好闻气味的提米,觉得小腹突然一紧。
……自己竟然会对男人冲动吗?席尔斯眯起眼来,将提米按倒在床上,接着盯着他,轻轻的用手指划过提米的喉部,提米紧张的吞了口口水:如果那是刀,他已经死了。
席尔斯像是确认那般摸着提米的锁骨,一直往下到腹部,感受着他的肌肤与温度;提米紧张的不敢睁开眼睛,因为他觉得席尔斯的动作就好像潘尼大叔在决定从哪边剖开鱼的肚子一样。
……自己的确会对男人冲动,席尔斯确定了。他叹了口气,让提米趴着,一手撑在他的小腹上,要提米翘高臀部,接着席尔斯毫不客气的揉捏着提米圆润白皙的臀瓣,手掌摩挲着提米那因为工作而锻链出来的腰线,接着他扳开提米的臀肉,观察着隐藏其中的粉红色小穴。
提米因为颤抖的关系,後庭紧紧缩着,但是又被席尔斯强行扳开而没办法缩得很紧;席尔斯会故意放松力道,让提米收紧,然後重复着扳开他臀肉的动作。
当初那名教导他房中术的老妓女有讲过,男人和男人做爱的话基本方式相同,只是用後穴代替女人的阴道罢了。
想到这里,席尔斯将手指滑入股缝当中,轻轻按压着提米的後庭,确认着他的松紧程度——如果这名看起来憨厚老实的仆役其实早就和人做过了,那就没有留下的必要。
席尔斯发上未乾的水滴落在提米背上,顺着他的脊柱往下滑,让提米冷得一颤,但他不知道瑟瑟发抖的自己更激起了席尔斯的欲望。同样的沐浴精,在提米身上散发出来的是有如冬阳般柔和的味道,而不是自己妹妹身上那种刺鼻的女人香;席尔斯忍不住吞了口口水,抑制自己想凑上前去亲吻提米那看起来娇艳欲滴的後穴的冲动——欲望真是可怕!
席尔斯为了掩饰自己这种丢脸的想法,他粗鲁的将手指捅进提米的小穴当中试探,那温热狭窄的感觉让他下腹一紧,觉得自己又更硬了。这样的紧致程度……所谓的处女大概也不过如此吧?
其实席尔斯对於性慾这件事一直不怎麽热衷,一来找不到中意的对象,二来他觉得精液很脏,除非真的忍不下去了,不然他不会替自己手淫。
「呜……」提米发出呜咽声,他再怎麽迟钝也该知道接下来自己的命运了:他会被强暴。为什麽?这不是女仆们才会遇到的事吗?如果不幸怀孕的话那更惨,要嘛强制服药堕胎装作没事,要嘛就是直接消失,避免他们乱说话。
席尔斯的手指乾涩的在提米的甬道内进出,那异物侵入的感觉让提米恐惧的连呻吟都不敢,他紧紧抓着床单,极力忍着这种不适感,他有预感事情绝对不会那麽简单,随後,席尔斯马上证实了他的想法。
「……痛!」狭窄的穴口硬是挤进一根又粗又热的东西,提米痛得说不出话来,而席尔斯在完全插入之後满足的仰头叹息,他不给提米喘息的机会,恣意的运动起来。提米觉得後庭好像让人用烙铁插入一样,皮肉都黏在一起了,黏在一起还不够,那粗暴的烙铁还一下一下的往体内深处烫去,焚烧着他的五脏六腑。
提米冷汗直冒,眼前看到的景象一片模糊,他只能咬着牙根尽可能的忍住疼痛,忽略那带着铁锈味、沿着他大腿内侧留下的液体;但呜咽还是从喉头流露了出来,只是这种脆弱的声音让身後的施暴者又是一个震颤,接着运动的更快了。
「啊、啊……殿下……呜……」提米已经分不清从脸上留下来的是眼泪还是冷汗了,他死命抓着床单希望能转嫁一点疼痛过去;而席尔斯则是初嚐欢好的快乐,尽情的在提米身体内驰骋着。
「啪」的一声清脆的拍击,席尔斯在提米屁股上打了一掌,斥道:「放松,你夹痛我了。」
那狭窄温热的地方比手淫获得的快感多上千百倍!起初虽然有点乾涩,不过随着自己的运动逐渐顺畅;席尔斯抓着提米的腰,每一下都冲撞到底,阴囊在提米的会阴上撞出啪啪的淫靡之音,席尔斯身上出了一层薄汗,冲刺了几下後发现提米软绵绵的往旁边倒——他昏过去了。
「嘁!」真是没用的家伙。席尔斯没注意到自己粗暴的动作带给提米多大的痛苦,只知道下次先涂点油膏会做得更舒服……把人弄昏再做的话也不错?席尔斯并没有因为提米昏过去而停下动作,相反的,他还因为提米昏过去,身体不再紧绷而冲刺的更猛了;只是……要把人迷昏才有办法做爱让席尔斯觉得自己很病态,不过偷偷地养着一名男宠在贵族之间应该是很普遍的事吧……
「哼……」席尔斯一个挺腰,尽数宣泄在提米体内,他喘了会儿,才把下体抽出。欲望得到纾解,但是席尔斯心情并没有转好,反而更加的烦躁了:做爱果然很脏!他皱眉看着提米还未能收合的穴口,汨汨吐出浊白带着血丝的液体,席斯皱着皱鼻子,房间内都是情慾的味道,还夹带着点铁锈味……席尔斯本来想丢着让人收拾,但随即想到不能让其他人看到提米!
一个王子帮仆役洗澡?这算什麽啊?席尔斯心不甘情不愿的抱起提米,在浴室简略的清洗了下,接着打开小房间的门,看到墙上的铁链,想起提米的地位:宠物。这样想就觉得身为主人替宠物洗澡不那麽让人难以接受。席尔斯本来想放下提米就离开,但他看着铁链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替提米扣上;晚点再让阿萨奇派人送饭,这样一来应该就万无一失了吧?
提米睁开眼睛,发现眼前一片漆黑,他大惊,整个人弹坐起来,却带动了扣在手腕上的铁链,叮叮当当的作响。
「不要不要不要……」提米哭了出来,他不顾全身上下喧嚣的疼痛,踉踉跄跄的滚下床,走到他可以接触到的墙前,疯狂的挠着墙壁,希望能打开出去的道路。
「呜呜呜……我不要……」好不容易才离开密室,怎麽又被关了回来?这次手上还被铐了铁链,肯定出不去了吧?自己又没做错什麽事,为什麽要受到这种对待?那个戒指是王子殿下硬要塞过来的,又不是他去偷!怎麽可以这样诬赖他?
逐渐聚拢的黑暗让提米觉得快要被吞噬、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他既惊恐又歇斯底里的抓着墙,指甲都翻开了他也没感觉,只是持续着抓墙这个动作,希望能抓出一个通往外界的道路。
亲自前来送饭的阿萨奇听到了房间内的动静,叹了口气,从窗口劝道:「你就乖乖待着,殿下不会亏待你。」既然决定养着了,席尔斯就不会把提米弄死,只是他那异常执着的个性可能会做出一些令人无法理解的行为。这些话阿萨奇没说,将餐盘推了进去之後怕提米看不见,便开门进入房间,替他点了盏灯。
「呜呜呜……」提米看到灯光之後停止抓墙这个动作,只是抱着自己的膝盖哭泣,阿萨奇看了不忍心,拿起床上的毯子替赤身裸体的提米披上;提米只是哭,因为他知道就算求眼前这名骑士放他出去也没用,他不可能违背王子殿下的命令,而提米更不可能打赢这名骑士逃出去,因为他根本就没打过架。
「……为、为什麽是我?」提米泪眼汪汪的看着阿萨奇,阿萨奇撇开视线不敢和提米互望,这个问题他也很想问啊!如果席尔斯真的想养男宠的话,宫里漂亮可爱的人多的是,为什麽偏偏是这个笨拙的……啊,阿萨奇突然懂了:殿下需要的是容易控制又忠心的人,就像自己一样。
因为席尔斯多次在拉斯塔欺负较为年幼的他时挺身而出,後来阿萨奇知道席尔斯跟拉斯塔不合,让他决定一定要努力锻链自己、成为席尔斯的剑来对付拉斯塔——他也不喜欢那个装模作样又阴险的家伙。虽然席尔斯有些时候脾气古怪了点,但基本上跟着他没有什麽坏处。
「为什麽?」提米看阿萨奇没回答,吸了吸鼻子,又问了一次,阿萨奇没回答,只是抓起提米血淋淋的双手,面不改色的拿出钳子将他翻起的指甲一一拔掉,提米以为这是不乖的惩罚,连吭都不敢吭,痛得又昏了过去;阿萨奇叹气,仔细的替提米上药包紮,并解开了他的铁链。
整个手掌都包了起来,这家伙应该不会再自残了吧?至於殿下那边自己再过去跟他说说,殿下似乎没注意到提米非常的怕黑和密闭空间?或许是他上次误闯密道带来的後遗症吧?阿萨奇收拾好东西,离开房间,准备替席尔斯安排前往古德德岛的船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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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提米都在昏睡,阿萨奇看着他开始化脓的伤口,不禁皱了皱眉。这样的人一定会被席尔斯判定为「很脏」,不会想留在身边;只是现在联络席尔斯有点困难,阿萨奇不敢自作主张的将提米放走,更何况,拉斯塔的眼线肯定知道席尔斯将提米留在身边,现在放他出去根本只是让他送死罢了。阿萨奇无奈,只好找兰卡过来为提米诊疗。
「唔。」因为指甲受伤而将整片指甲拔掉在医疗上非常常见,只是一次拔掉全部的手指甲相当於酷刑了。兰卡略为责怪的瞪了阿萨奇一眼,阿萨奇挑眉:「不对吗?」
「对、对。我们伟大的骑士大人做什麽都对。」兰卡敷衍了几句,抱着提米,喂他吞了个药粒,接着叮咛阿萨奇多多注意清洁,不然提米的伤口再继续恶化下去可能要截肢。
「……好。」阿萨奇解开扣在提米手腕上的手铐——他一直昏迷着,根本就不需要,协助兰卡检查提米的身体;席尔斯动作是粗暴了点,但是没有凌虐提米,除了後庭有点发炎以外,提米身上没有太多外伤——除了他十根没有指甲的手指之外。
兰卡身为御医,看多了各种惨不忍睹的伤口,现在席尔斯还肯让这名仆役接受医疗算是不错的了,更多时候是直接把仆役丢到「牧场」去等死,如果有仆役幸运的活下来,即使逃跑了皇宫也不会追究;但那种机率实在太低了,因为「牧场」的卫生环境实在非常糟糕,那里的管理者只是尽量控制在不会爆发瘟疫的程度而已。
「又要出去了?」兰卡抓着提米的手指,替他挤去脓汁,并用酒精清洗消毒,提米反射性的一颤,仍然昏迷着。阿萨奇盯着提米瞧,见他没有清醒的迹象,便应了声;兰卡看起来随意,但十分熟练的替提米包紮。他不是很能理解席尔斯一直前往古德德岛的理由:现在国王病危,他不是更应该陪在国王身边以免其他人说话吗?阿萨奇知道席尔斯只是找藉口出去避寒罢了,他非常怕冷,不喜欢北方的天气,而这次出去的藉口是要替国王找传说中的天使花。
「呵,天使花吗?」兰卡笑了。他行医那麽多年,从来都没见过这种草药,席尔斯竟然想拿神话中才有的植物来堵住拉斯塔的嘴吗?一个去神庙里祈福,一个去海外找灵药……怎麽就没人像克莉丝汀一样脚踏实地的照顾病人呢?
「咳。」阿萨奇不太自然的咳了声,兰卡知道自己的态度让他不悦,随即收起不屑的表情,正经八百、公事公办的对阿萨奇吩咐关於提米的照顾事项之後,拎着他的药箱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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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在虚情假意的和神父们以及自己讨人厌的哥哥进行冗长又繁杂的祈福仪式过後,席尔斯随即要动身前往古德德岛;拉斯塔表面上和蔼的祝席尔斯成功找到天使花,但席尔斯知道他一定又派人躲在哪个角落准备暗算他;不过无所谓,克莉丝汀已经成功的弄到遗嘱,现在正在劝诱父亲拿出国王专用的印监盖上去生效;只要他能成功,自己的未来至少可以保证能有安稳的生活……吧。
阿萨奇听到席尔斯的吩咐,微微皱眉:他还没有机会和席尔斯提到提米怕黑这件事,就又得想办法将提米偷偷带上他们前往港口的马车?除了伪装成货物以外阿萨奇想不到其他方法;现在提米已经退烧了,不像之前那样一直昏迷不醒,要让他进入箱子里势必又得迷昏他,但是当提米醒来发现自己又陷入一片黑暗中他会不会发疯?一名疯疯癫癫的仆役可能危及到殿下的安全啊……
「阿萨奇?」席尔斯有点意外阿萨奇竟然也会发呆?通常让他去做什麽他就非常乾脆的动身了,是什麽原因让他犹豫不决?
「在!」阿萨奇回神,对自己的走神感到不好意思,席尔斯用挑眉代替询问,阿萨奇大着胆子向席尔斯借一枚夜明珠,席尔斯略感讶异:原来阿萨奇对珠宝有兴趣吗?他还以为他只是个朴拙的骑士罢了,下次除了女人之外是不是赏赐他一点珠宝?
「殿下,那名仆役怕黑,属下想放个夜明珠在箱子内,代替灯火。」燃烧的灯油或是火把可能会让箱子内的空气非常糟糕,而且路上一个颠簸可能就烧起来了,用冷光源会安全一点。
「哦?」席尔斯倒是没想到提米需要灯光这点,阿萨奇从他上扬的语调读出疑问,於是继续解释道:「他上次在黑暗的小房间里情绪崩溃了。」阿萨奇斟酌着自己的用词,他可不想让席尔斯认为他对提米有兴趣!
「嗯?」提米怕黑?自从上次在他身上发泄完之後席尔斯还没有机会和提米接触,他是从什麽时候开始怕黑的?阿萨奇禀告了提米待在小房间内不断地抓墙让自己指甲受伤的详细状况,听得席尔斯频频皱眉——他可没允许提米弄伤自己。
席尔斯要阿萨奇跟着他进入藏宝室,挑了个鹌鹑蛋大小的夜明珠给阿萨奇,还顺手塞了个金杯给他做为赏赐,阿萨奇恭敬地谢过,知道这颗夜明珠可能太小,散发出来的光芒很微弱,但是真正品质优良的夜明珠都在国王手上,席尔斯无法取得。
不过有总比没有好吧!阿萨奇拱手告退,去准备出航的事宜,而席尔斯离开藏宝室,回到自己的房间去看提米。
9(限)
提米不知道自己除了在房间里面乱晃之外还能做什麽?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关在笼子里的鸟,外头还罩着一层布,让他分不清白天和夜晚。原本他还能从饮食分辨现在或许是早上,但是後来吃的东西都一样:鸡蛋、肉排、蔬菜和牛奶。他不知道这是兰卡的吩咐——得让提米多补充一些蛋白质和钙质好让他尽快长出指甲——提米只知道自己吃得非常腻。
他平常的饮食里面顶多能吃到肉屑而已,而且那通常还和燕麦、小米、蔬菜等煮成一锅粥,他根本就吃不出肉屑的味道;提米从小到大不曾吃过这麽大一片肉排,起初他还觉得自己很有口福,但是每天、每餐这样毫无变化的吃下来,他只想吐;潘尼大叔那会崩断人牙齿的硬面包真是令人怀念啊……
提米焦躁的在房间内走来走去。
他到了第三天才发现便桶旁边其实有个简陋的浴室——只有冷水。提米刚开始还很在意自己没洗澡的事,只能用手上的绷带沾湿擦脸而已,但後来想想身体没有劳动都不太会流汗,更何况现在已经是秋天了,天气正逐渐变凉,用冷水洗澡会害他生病。
提米拿着还没回收的牛奶空杯进入浴室,接了一杯水之後咕咚咕咚喝下去。冰冷的水从食道滑入胃中的感觉让他打了个冷颤,但是这种刺激让提米有现实感,知道自己还活着,而不是陷入无法醒来的恶梦当中。
「呼……」提米吐气,再吸气,一连深呼吸了好几次之後他爬回床上,用毯子将自己裹着,开始幻想如果自己能出去之後第一件要做的事是什麽?
……晒太阳!提米想都不用想就有了答案。他喜欢温暖的阳光,柔软的草地,芬芳的花朵,松软的泥土,潮湿的河畔,嘈杂的人群,甚至是梅拉普的斥责……他喜欢接触这些事物的感觉。原来他一直生活在那麽幸福的环境里他却不知道,等到被剥夺了一切他才怀念起那些他曾经拥有过的那些。
自己将会在这里腐烂吧?那名灰发的骑士起初还会和他说话,但是後来不知道什麽原因,他再也不肯和他有所交谈……连送饭时也只是将食物和今天份量的灯油一起从窗口推进来而已,还有那个银色头发的医生,总是用怜悯的表情看着他,提米可以感觉得出他是好人,但是医生只是微笑,也不肯和他说话。
提米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闷得慌,他忽然好想听亚力克在他耳边讲着一些摸不着边际的话,像是什麽时候去看米兰娜之类的……说到米兰娜,等出去的时候一定得带他去约克酒馆喝一杯!都答应了亚力克结果自己却食言没去……虽然他不是自愿留在这里的。
「呜呜呜……」提米想到外在的那些人事时地物,和自己现在除了一张床和毯子以外什麽都没有的环境比起来,又忍不住哭了。他知道没有人会来安慰他,但是他就是想哭,并不是需要向谁示弱他才哭的。
「闭嘴。」暗门无声无息的开了,一打开就听见提米的哭声,这让席尔斯一阵心烦:这家伙怎麽可以这麽肆无忌惮的表现出自己的情绪呢?他不知道哭泣就是展现自己的软弱,进而让敌人抓住弱点攻击吗?
「呜……」提米努力压抑住自己的哭声,使得声音听起来有点像小狗的悲鸣。虽然光线不佳让他看不清楚来者是谁,但是能够从墙的那面过来、有着比冰还寒冷气势之人就只有那麽一位。
提米咬着下唇,不敢哭泣,深怕又惹恼了王子殿下。先前会被强暴肯定就是没有好好服侍他洗漱吧?这几天提米一直在自我检讨,梅拉普说过他不适合当随身侍从,他自己也这麽认为,可是现在的情势并不是他说不想当就能不当的。提米只好拼命的回想之前不经意看到梅拉普教导侍仆们的礼仪等等,只求殿下不要生气,不要求自己能做到尽善尽美。
「臭死了。」阿萨奇这家伙果然还是不能当管家!他难道没闻到这房间弥漫着油脂和汗水的味道吗?席尔斯不悦的皱起眉头,提米裹着毯子瑟瑟发抖——他一直没有衣服穿——斟酌着应该先道歉还是先询问殿下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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