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GL]嫖客不寻欢 作者:度我
正文 第25节
[GL]嫖客不寻欢 作者:度我
第25节
“你去了好久。”这语气不像抱怨,更像撒娇。
林逸人见她精神,就开了灯,房间里空调开得很足,被子也够厚实,归兰白瓷似的脸上带着睡意惺忪的红晕,发丝有些凌乱,反倒比打扮鲜亮的样子多出一分惹人怜爱。
“有烟味。”归兰嗅了嗅,笑着说。
林逸人不抽烟,肯定是去跟抽烟的人打交道了。归兰不喜欢这个味道,把她的衬衫揉乱,然后推她去洗澡。
林逸人也不好意思,拿了居家服叮嘱:“我有事跟你说。你等我一会儿。”
归兰点了头,目不转睛地送她进浴室。
这个一会儿确实是短暂,林逸人刚褪下衣服,归兰就拉开门飞快地蹿了进来。
林逸人身上挂着一件黑色的内衣,就那么定定地站在那,看着闯进来的不速之客拧起了眉,脱也不是不脱也不是。
修长白皙的身子像温润的璞玉般色泽诱人,双腿细瘦笔直,叫归兰都忍不住羡慕。柔和的橙色灯光流溢在那一洼形状分明的锁骨上,归兰咽了咽口水,看得挪不开眼,头顶的浴霸取暖器把她的脸烤得发烫。
林逸人看她这眼神,就放弃了脱掉内衣的想法,垂下了手问:“怎么了?”
“我也没洗澡。”归兰说。
“你还不能沾水。”林逸人皮肤上凉出了鸡皮疙瘩,但归兰的目光又让她觉得灼烫,微微露出些赧意:“你先出去吧。”
归兰听了,反而笑了。昨天开始,她就已经开始洗澡了,林逸人口不择言的慌张太明显,又太可爱。
莹白圆润的肩膀颤动,雪白睡裙的吊带,也被皮肤无暇的白衬得没有那么亮眼了。吊带有些松垮,随之领子也有些低,她笑得开怀,胸口两抹丰满像浸润着月色一样微微浮动。
这回换林逸人不想让她出去了。
在这个人面前,她总是那么轻易地抛掉自制力。
林逸人故意要跟自己的冲动作对,手指勾起纤细的吊带,把它扶正。归兰看到她做这个动作的时候,脸绷得紧紧的,表情一丝不苟。
把外泄的春光收敛了一些,林逸人心里反而有些微妙的失落,克制着心里密密麻麻的悸动,轻声说:“外面等我吧。”
归兰最喜欢做的,就是打破林逸人这一本正经的样子,这件事让她莫名的很有成就感。
她不喜欢主动,但是在林逸人面前,总是有些鬼使神差。她上前一步,在林逸人轮廓分明的锁骨上咬了一口,随后就是小巧的舌尖,轻轻的舔舐。
林逸人低眼,看到的是归兰有些凌乱的长发搭在后背上,脖颈在发丝间露出一片雪腻。
归兰的无名指上套着戒指,宝蓝色和银色相嵌,在氤氲的橙色光线下依然闪烁着光亮。林逸人心口有些热,一丝热度总能燎成更烫。
刚刚扶好的吊带又被扯歪,归兰的唇被吻得嫣红,她笑得很无辜,一双水灵的大眼睛润着光,伸出舌尖舔了舔唇角,好似被投喂得心满意足的猫。
那些绮念退无可退,就如野草般疯长起来,又像成群蝴蝶振翅而飞,一发不可收拾。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he,不一定要赘述表白在一起滚床单结婚生孩子白头到老一辈子,太过老套。
而是尽管对后续语焉不详,大家还是会相信她们的结局肯定会非常好。
简洁地说就是,
我不想再给林伊周洛加戏了。。。
☆、第九十九章
第九十九章
原本只是玩闹的恶作剧,变成了无边无际的沉溺。
归兰软趴趴地在床上窝着,林逸人湿着头发出来,微卷的头发被水打湿后长度超过了肩膀,柔软地披散。
因为白天是阴天,所以月色并不明亮,更没有星星,原本是并不浪漫的夜晚。归兰却看着林逸人心砰砰直跳。
归兰喜欢这种悸动,这让她感觉自己是在爱情中的。
归兰等着林逸人过来,可林逸人只是默不作声地在房间里左右摸索,好似在收拾东西,又好似只是掩饰紧张。这一切让她觉得,林逸人是有话要说的,她想起来洗澡前林逸人就给了预告,更印证了这一点。
于是归兰的心里就更加怦怦怦怦,而且这鼓点越跳越快,越跳越急。
这样的心悸和之前的很不相同,归兰没那么好的耐性,她一问林逸人,林逸人的动作就跟机械的齿轮卡住了一样停住了。
“你是不是有事要说?”
“我的确有事要说,但是--”林逸人扬了扬手里塑料小包装袋的物什,“你先把药吃了。你今天果然没有乖乖吃药。”
归兰立刻如遭雷击,瞪大了眼嘴角僵硬地抽了抽:“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出门前数了药片剩余的数量。”
在吃药方面,归兰承认自己不算太乖,屡次和林逸人展开攻坚站,均以失败告终。
可是这不能怪她,要怪就怪那几副药。
那两副药片也就算了,让人窒息的是那两种需要冲泡的药剂。
只是想着,归兰的嘴里已经弥开了苦涩的味道,第一次闻到这药的气味时,她简直“幸福”得要昏过去。
“不愧是林律师!”归兰换上一张谄媚的面皮,呵呵地笑着。
奉承战术很快宣告破产,林逸人出去两分钟,就冲泡了两杯药水回来,一杯淡黄色的,很浓稠,另一杯则是棕黑的,倒映的白色灯光在里面晃悠晃悠。
药味污染了大范围的空气,归兰退到了床中央,指尖象征性地碰了碰杯壁:“好烫啊,放一会儿。你有什么事要说来着?”
就算躲不过,拖一会儿也好。
“我在想怎么跟你说。”林逸人放下了药,眼里一抹豫色。
她湿漉的头发把脖子和锁骨都沾湿了,流溢着灯光的亮色,归兰想起了之前的触感,怎么看都觉得林逸人站得太远了,心里隐隐跃动,再让她咬一口,说什么她都会答应的。
不过多亏了这距离,让林逸人整个人都囊入归兰的眼帘,天花板上的灯悬在正上方,林逸人沐浴在白色的光里,面容淡白素净,出落得一种温柔出尘的气质。
归兰没把心里的话说出口,因为林逸人比她先说了。
“我帮你去学校恢复了学籍。”林逸人说。
这事林逸人一直在提,却一直没有办,因为归兰一直没有同意。即便是这次,如果林逸人先问问,归兰也许仍会摇头。以前的每一次,林逸人都会遵从归兰的意愿,可这一次,却直接跳过了当事人。
她因此而感到抱歉,但依然很坚定要这样做。
哪怕归兰为此感到生气。
归兰太阳穴突突狂跳,她猛然想起在病床上刷微博时看到的一个帖子。那个帖子被很快删除了。
“因为你不想当接盘侠吗?”
林逸人因为这个问题露出了讶异的表情,这个表情让归兰明白自己误会了她,霎时间心虚地缩了缩。
案件的结果公布后,作为本市知名律师的回归一仗,确实有一些报道,大多数是正面的。但也有少数无良媒体,为了博取眼球,抓着之前嫖|娼话题深究,甚至调查了案件当事人归兰的信息,捕风捉影地做出了报道,放在了网络平台上。在这些报道里,嫖|娼律师摇身一变成了接盘侠。
林逸人以为自己处理得足够及时,但还是被归兰看到了。
“我希望你回去上学,不是因为我否定现在的你。”被误会的林逸人露出一丝低落神色,随即微笑遮掩过去,“我只是想,纸总归包不住火,你真正把书念完了,就不用总是对小海说谎。”
“你还剩一年半,二十学分的课,不多。找个时间修完吧。”
归兰知道回去上课意味着什么,她的学校离这里并不近,坐飞机也得要一个小时,否则林逸人也不会到深夜才到家。
蓦然想到林逸人刚到家时,自己触摸到的她身上的凉意,一时话都囫囵卡在嗓子里,像含着半苦半甜的糖果。
林逸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明明辛苦做了好事,却像做了亏心事一样紧张。
“你别让我喝这药,我就去。”半晌,归兰泄了气,松开攥紧的拳头,不甘心地说。
林逸人在英国那个家就像一个定时|炸弹,现在自己又不得不和她聚少离多,归兰虽是答应了,但一下子就苦了脸,再也高兴不起来。
“好。”林逸人答应地毫不犹豫,干脆地出乎归兰的意料。
还没等归兰松一口气,林逸人端起了杯子,在归兰诧异的视线里,凑到了嘴边,一缕缕热气模糊了她唇边的笑意:“我喝吧,别浪费。”
唇刚触碰到温热的药,杯子就被堪堪夺了过去。
杯子后面是归兰咬牙切齿的脸,她眉头拧到一块去,苦大仇深地瞪着林逸人。
她知道这药有多苦,才不舍得林逸人受苦。
偏偏林逸人坏心眼地拿捏着她的软处。
好不容易鼓足了壮士断腕的勇气,憋着一口气仰头把药水都灌进喉咙里,黄莲的苦味从嗓子眼里岩浆似的涌上来,很快溢满整个口腔。归兰巴不得自己的舌头是麻木的,偏偏每一根味觉神经都万分灵敏,拼命反抗着这种刺激。
她捂着嘴艰难地把苦涩的味道都咽下去,林逸人忽然俯身下来,攥住了她的手指,取而代之的是柔软的唇。
一切都那么突然,嘴里的苦味被夺了过去,熟悉的清甜香味消释了所有抗拒的不美好,柔情蜜意随着芳草味润进肺腑,她独有的温柔如同海浪,让人漂浮其中,就渐渐模糊了意识。
灯光璀璨地流溢,就像银河忽然亮了。
归兰瞪大了眼,看着林逸人阖着的眼角,听到自己的心又狂跳起来。
平淡地过活没什么不好,但是生命的意义却在一个个动了真心的瞬间,心脏那样有力地证明着,自己活着,爱着。
唇瓣分开的时候,归兰红着脸,迫不及待地要说些什么:“一学期就能修完。我会……修完的。”
林逸人的表情一下子放松下来,慢慢地勾起了唇。
小海为了快要开学而长吁短叹,归兰听在心里,呆愣地把碗里的白饭一筷子一筷子塞进嘴里,跟个木偶似的丢了魂。
小海没看出归兰眼里的忧郁,毫不留情地开启嘲讽技能:“我看姐夫一不在家,姐你就要变怨妇啦。”
被小海这么一说,归兰忽然就没了食欲,恹恹看着窗外,阳光正好,照亮了半个屋子。
归兰钻进了厨房,这些天林逸人也试着炒一些蔬菜,所以厨房并没有预想中的空落下来。
林逸人炒蔬菜总是很淡,可能考虑了术后不能吃口味重的东西,但是火候总是那么刚好,如果多放点调料也是会很好吃的。
这让归兰欣喜又惶恐,她居安思危地觉得再这样下去林逸人就不需要她了。
许多事她都帮不上忙,只有家里这些小事才能让她觉得自己是被需要的,所以她才愿意做多一些。
好在一碰到锅铲,原本觉得生疏了的手很快就熟练起来。
归兰是个不会悲伤太久的人,有了要做的事就能打起精神来。
把做好的便当塞进保温包,归兰抱着包溜了出去。
一闻到外面的空气,归兰的身心都雀跃起来,心情飘得比天上的云还高。
想起日剧里给丈夫做便当的妻子,便美滋滋地斟酌自己是不是比那些个漂亮的妻子更加贤惠些,比贤惠的妻子更加漂亮些。
归兰在心里给出了肯定的答案,顺便给自己点了个赞,笑得更加灿烂,引得不少人侧目。
中午公交车上人不算太多,归兰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边上一个女人正在打电话。
那女人大概三十几岁,一副鲜艳的妇人打扮,嗓门有些大,正在打着电话。归兰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那女人的无名指,戴了一枚戒指,没错,已婚。
归兰摸摸自己手上的戒指,虽然林逸人表示这只是新年礼物,但是戒指这个东西总是被寄予了太多寓意。戴上戒指的时候归兰幸福又懊恼地觉得自己被套牢了。
然而没过几天,归兰就很好地接受了自己可能已经算是有家室的人并且成了别人的家室这件事,而且每每念及心里都有那么点小愉悦。
但是这点愉悦她不能明显地表现出来,以免像是自作多情。
不知不觉在心里把自己划为“人|妻”的行列的归兰,对眼前这个女人起了一些亲近的感觉,更对她显而易见的悲伤和愤慨起了一丝好奇和同情。
女人先是悲戚地说着什么,方言和普通话掺半,大概是要求和对方离婚。
或许是要求被对方斩钉截铁地拒绝了,几个回合下来,那女人也恶狠狠起来。
“这个婚我离定了!你不同意,我就找律师告你,你等着吧!”
女人挂了电话,脸颊上掉下两行泪。归兰有意无意地听到了一些,不免有些唏嘘,手伸进了衣兜里,攥住了纸巾,左右纠结该不该向这个陌生的女人递出去。
忽然,脑里灵光一现,归兰动作伶俐地递出了纸巾,随之扬起一个甜美的微笑。
“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女人说了声“谢谢”,接过纸巾擤了一把鼻涕,上下打量了归兰一番,摆手:“我跟我先生闹离婚呢,让你见笑了。小姑娘,你不懂,帮不了我。”
归兰不着痕迹地收回手,放在了下巴边上,戒指“不小心”在那女人面前晃过。
“你也结婚了?”
归兰本来想炫耀地表示“我老公是律师”,话到嘴边还是腼腆了一下,体贴地保护路人的世界观。
“我好朋友是律师。”说完,补充道,“很好的朋友。”
说这话的时候,归兰整个人是容光焕发的,脸眼睛都亮晶晶的,笑容毫不自觉地咧得大大的。
一只手指着自己,另一只手把保温包搂得紧紧的,恨不得在自己的脸上贴上人|妻这个标签。
这种感觉还真是……有点美妙。归兰陷入这种设定无法自拔。
那女人把归兰的手扯过来,紧紧地捏着,眼睛里霎时放出了光亮。
归兰瞬间觉得自己脑袋上戴了五星徽章军帽,而对方正紧握着自己的手跟自己上演军民一家亲。
“那……收咨询费么?”
“……”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倒计时,把镜头还给主cp。
要结文了我比较方,我需要仔细斟酌一下。
☆、第一百章
第一百章
归兰把那尚不知名的女人带到了事务所。
她心里是忐忑的,不仅因为她深感跟这里西装笔挺的人格格不入,还因为心里那点不太光明正大的小心思。
不同于上次没人理会的的冷淡,这次事务所里的人都莫名热情,即便在工作中也会探出头打个招呼,脸上挂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迷之微笑。
身后的女人见这副场面,更加觉得归兰靠谱,诚惶诚恐的脸上有了一丝松动。
归兰胆战心惊地打了一轮照面,领着女人穿越人群,进了林逸人的办公室。
林逸人看到归兰的时候,眼里划过一抹惊喜。
顾及着旁人,林逸人的语调仍旧客套疏离:“请坐。”
归兰跳到林逸人身边,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便眉低眼顺地退到了一旁。
“请问怎么称呼?”
“魏华。”
“魏小姐,为什么要离婚?”
女人下意识地环顾了周围,神情纠结,欲言又止。
林逸人对这样的人见惯不怪,四平八稳道:“放心,我们保证绝对不会泄露委托人的隐私。”
女人咬咬牙,压低了声音,一脸惨痛地开口:“他……那个不行。”
归兰一时间微笑有些僵硬地挂在脸上,偷瞥林逸人好像没有表现出什么尴尬。
一来二去,才问清楚情况。魏华和她先生结婚至今七年,结婚没多久时候,她先生总是以出差为托辞回避了同房,但窗户纸总有捅破的一天,结婚两年后女人才确定,她先生是真的不举。去医院看过,没有治好,她先生觉得丢人,就不肯再去。魏华多次提出离婚,但都失败了。
“婚前你先生对你说过他的情况吗?”林逸人问,“这点很重要,关乎你先生是否属于骗婚。你仔细考虑再回答。”
“没有!绝对没有。”女人回答得干脆。
“那冒昧地请问,你们之间是否还有其他矛盾,比如——出轨?”
女人突然沉默了。
突如其来的沉默让林逸人身后的归兰张大了嘴,尴尬得无地自容。
她有点听不下去了,满脑子都是天呐我怎么给林逸人找了这么个差事。
“这是你的隐私,你可以不必告诉我。但是如果有,那么在法院判决前千万不要被你先生发现。”
“律师,收费呢?”女人问了最关心的问题。
“除办案手续费五千,还有争议标的6。意思是如果我们为你额外争得10万财产,我们抽成六千。”
女人神色悻然,捏着包不说话了。
“你可以考虑一下。既然你是她的朋友,”林逸人看一眼归兰,继续平和道,“我们为你免去咨询费。如果有问题,打这个电话。”
林逸人写下了一串号码,归兰一瞥,尾号是让人看一眼就记忆深刻的“419419”,属于司晓的。
嗯,很好,朋友就是拿来出卖的。
女人连声道谢着离开了。
归兰这才敢把怀里的保温包放到林逸人面前:“对不起,让你为难了吧。”
“怎么突然过来了?想我了?”
她尾音很慵懒,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就像致命的诱惑,心情因为归兰的到来而明显愉悦起来。
归兰拖着下巴笑得有一丝狡黠,指尖轻叩桌面:“还好。”
说着还好,脸上却是心满意足的表情。
“我来公司开个会,讨论宁玉的案子,一会儿我们一起回家。”
林逸人来公司,是因为自己对宁玉这个案子拿不了主意。上午,她召集几个刑律,开了一个小型研讨会。
分析了案件本身的情况,再对比相似的案例,几乎所有人都觉得做有罪辩护是更为正确的选择,不管从律师的名誉考虑,还是从委托人的利益考虑。可是林逸人却显得很头疼,犹疑着下不了决定,这让其他人都很不解。
“你觉得宁玉……是个怎样的人?听劝吗?”
林逸人自己在心里给出了否定答案,就上次交流来看,宁玉是个拿主意独立又坚定的人,偏生还有些随性过了头,好似对什么都满不在乎。
归兰听林逸人说完宁玉的想法,露出一副似懂非懂的怔忪模样:“宁姐……可能是不想让赵臻等?”
林逸人哑然失笑,轻叹着摇摇头,又问归兰:“你觉得我该听谁的?”
归兰有些紧张,她觉得自己手上捏着一根线,她的话可能影响林逸人,影响案子的辩护和判决,产生一连串的蝴蝶效应。归兰舒了口气,才说:“宁玉姐以前总告诉我,人生怎么走要自己选。”
林逸人若有所悟地微微点头,归兰手心捏了一把汗。
“不说这个了。”林逸人笑着低头看见保温包,眉眼里的温柔像水一样溢出来,“给我的?”
林逸人想打开保温包的时候,归兰一跃而起抢在了她前面,摸了摸饭盒,温的。
好在公司有一台微波炉,归兰积极地拿出去加热。
事务所十二点开始的午休,现在下位置走动的人多了,有个律师模样的人正在用微波炉。
看到归兰来了,那人关了微波炉,把自己热到一半的饭拿了出来,让归兰先用。
归兰受宠若惊的同时又很不适应。
她没忘记如同草芥般委曲求全的日子,因着林逸人,有人开始尊敬讨好她,这种感觉很不真实,又让她惶恐不自在。
她逃回了林逸人身边。
林逸人什么也没做,只是耐性地等着她。
林逸人把刚才没说完的话继续说了下去:“半个月内不许再来,来也不许坐公交车,太辛苦了。”
归兰把这话当成了耳旁风,林逸人慢条斯理的动作让她着急,恨不得帮她打开盒子。
盖着盒子的时候香味就跑了出来,更别说打开盒子的时候,让人食指大动。
归兰得意地眯起了眼,把脸凑得近近的,眼睛里透着光,明显地期待着什么。
“感觉怎么样?”
“很好。”林逸人这么说,却放下了勺子。
这个动作让归兰心中警铃响起,飞快地回忆起自己做饭的每个步骤,难道真是久不下厨生疏了?瞅着那米饭上撒的芝麻粒,西芹百合鲜翠欲滴,卖相怎么看也算不错。
归兰绞着手指,有点丧气。
林逸人不急不缓地把她拉近,距离一点一点缩小,却慢得就像透过窗户落在书桌上的阳光,一寸一寸地缓缓推移。
气氛正好,林逸人坐着,归兰站着,归兰感受到林逸人的呼吸,脸颊就被阳光烘得热热的。她紧张得不敢喘大气,却遏制不住狂跳的心脏,因为林逸人看上去想要来一段温情的埋胸戏码。而诚恳接受医嘱的她用胸贴代替了内衣。
虽然视觉上比不上穿了内衣那样磅礴,但是应该触感比较好,归兰这样想着,暗暗挺直了身子。
可是没有,她的胸口在推移到距离她的脸两公分的时候停顿了,林逸人抬眼看她,眼神异常认真,阳光在她瞳孔里洒上一层淡淡的金。
“我觉得很好,”她说,“就像一直所求的终于都圆满了。”
归兰花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林逸人在回答她的问题。
但是她的回答好像不止停留在饭菜的味道上。
本来想得到一番恭维的归兰,意识到自己获得了一句似非而是无比含蓄的表白,霎时所有低落都一扫而光,眯着眼心满意足地笑了。
她把手轻轻搭在林逸人肩膀上,微微俯下身子,和林逸人四目相对。
淡色的阳光落入眼中,把眼眸的颜色也涂淡了些许,林逸人眼神很安稳,带着一种透明的诚挚。
或许就是林逸人看自己的样子,让归兰感觉很特别,她的眼神从来和飘忽这个词无关,总是有一种安稳人心的力量,温柔的时候如水环绕,如风缱绻,即便冷峻的时候也是平静沉着的对视。
归兰又俯了俯身,离那双眼睛更近。除了眼睛,柔软的薄唇也近在咫尺。
是个亲吻的好时机。她想。
林逸人的嘴角勾起了,一种看上去就十分温和惬意的笑容,让看的人骨头都松散了几分。
她微微转动椅子,面向了桌子,把饭盒捧了起来。
开始吃饭。
归兰表情塌下来,她觉得自己需要冷静冷静。
但她脑子还热着,于是她把心里憋了很久的的话说出来了。
“你要是不去英国,我天天给你做。”
林逸人的神情有些微妙的诧异:“我肯定是要去的。”
“什么嘛……”归兰失望,不满地嘟囔。
“不过,不会太久,一个月的样子。”
“啊?”
“我跟叔叔阿姨沟通过了,目前他们的钟表在中国的销售方式只有授权代理商,真假货在市场上错杂流通。他们也同意在中国设一个分公司管理和负责中国市场。”林逸人说,“这个事情司晓已经在忙了,到时候她就是一把手。我得回英国一趟,探望叔叔的身体状况,顺便把需要转移的业务交接一下。
这个决定也是林逸人斟酌良久的结果,林父林母需要她打理集团,她无法直截了当地拒绝,只好用这样折中的方法:“这样……也算帮了他们的忙,没有白受他们的恩惠……”
话音没落,就听到一声欢呼,归兰扑到了林逸人身上,脸埋在她颈窝紧紧靠着。
“感觉踏实了好多。”她高兴地七荤八素,手舞足蹈,一口轻轻咬在林逸人唇上,不痛不痒,“叫你不早告诉我,害我想那么多。”
“所以,你不是给我的事务所拉生意,是故意给我找事情做。”林逸人茅塞顿开,似笑非笑地看着归兰。
归兰干笑了几声,同手同脚地从她身上撤下来。
决定把那个女人带到事务所的时候,的确是这么想的。躲不过的事情,拖一拖也好。
她有点心虚,她觉得自己不该跟林逸人耍这些小聪明,但是她想得也很简单,和喜欢的人每天在一起,过简单的生活,没有离愁别绪。
归兰笑得格外乖巧可爱,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子摇着尾巴卖萌认错,一双黑亮的眼睛水汪汪地瞧着林逸人:“你有我这样的女朋友,还惦记什么诗和远方呀。
“原话是‘生活不只是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你才不是眼前的苟且呢。”林逸人忍俊不禁伸手在归兰脑袋上揉了揉:“是不是伤到脑袋了?的确真是让人担心的女朋友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结文。
☆、完结
第101章
夜晚,月亮爬上窗口,洒落一地淡白。
归兰倚在床头,长长的黑发垂落肩膀,遮住了睡裙细细的吊带,衬着雪白剔透的肌肤。
睡裙的领口很低,淡薄莹润的光流溢在锁骨和胸口。
林逸人低头安静地看着她,黑色的眼眸映着她的模样,目光全神贯注。
归兰整个人都沐浴在一层柔和细腻的光里,这让她看起来像无比诱人的美味。
林逸人的视线掠过了晶莹剔透的脚趾,光滑纤细的小腿,然后卷起了她白色睡裙的下摆。
把睡裙往上推,布料滑过白花花的大腿,黑色的蕾丝内裤落入眼底,还有被内裤包裹的……
归兰有点害羞地并拢了腿,微微侧开的脸上浮起一丝嫣红。
林逸人的动作顿了顿,便一鼓作气地把睡裙推到了胸口,露出腹部的褐色疤痕来。
赶忙转过身子从桌上拿了一管药膏,挤了一点抹在那处痕迹上,小心翼翼地问:“感觉怎么样?疼吗?”
“不疼,凉嗖嗖的。”归兰说。
林逸人一边说着,一边用指腹把药膏抹匀,动作很轻,生怕归兰疼似的,像羽毛一样轻轻挠着,像蚂蚁密密麻麻地在上面爬。
“现在不凉了。有点热,有点痒。”有奇怪的感觉浮上来,归兰深吸了一口气,问,“这东西真有用?”
“应该吧。托别人从国外寄来的,很多明星用这个。”
空气有些凉,归兰裸|露在外面的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林逸人想把睡裙放下来,却怕把药膏擦拭掉,忖了一下,便俯下身,朝着那块疤痕轻轻地吹气。
温热的呼吸触碰到皮肤,归兰就觉得某根筋霎时绷紧了,有什么从脚底往上蹿。
她忍不住轻哼了一声,她险些要觉得林逸人是故意的了,可是林逸人一本正经地看着她,认真地反思了一下,真诚又歉疚地问:“我弄疼你了?”
归兰羞恼地咬了唇,瞪着一双杏目侧眼瞧林逸人,这种羞恼渐渐变成了不甘,自己都赤条条的了,林逸人凭什么还这样正经,说涂药真的就只是涂药啊。
归兰撑着胳膊起身,跪在了床上,睡裙像幕布似的滑落,掩去大片赤|裸的肌肤。
林逸人眼底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失落。
她以为归兰真的为那处疤痕十分伤心,自己应该谨慎些,收敛起多余的想法。
归兰膝盖跪在床上,缓缓爬向她,以一种极其性感撩人的姿态,脖颈、肩背、腰肢和臀部连成一道引人遐想的弧度。松垮的领口里浮动着几乎让人眩晕的白,两抹圆润的形状随着动作轻晃。
她笑容也明晃晃的,眼眸里盈着水一般的波光粼粼,穿着素净的白裙,却令人觉得绮丽至极。
“没。”她勾住林逸人的脖子,手臂垂在她背后,带着轻柔的呼吸在她耳边说,“你……让我很舒服。”
林逸人的心跳漏了一拍。理智告诉自己要挪开眼,否则会就会被眼前的妖精勾了去,可到底视线还是舍不得离开毫厘。
归兰腿心的柔软不经意地蹭过她的大腿,林逸人听到自己彷徨的心跳,这场天人交战里清醒的一方一寸一寸地倾向颓势。
手心掐了一把腰间的柔软,就像鞠了一捧水似的,空气却燥热起来。林逸人看着归兰精致又妩媚的脸:“你这样,会让我变坏的。”顿了顿,她说,“会变得很坏。”
“哦?”归兰露出少女一样的神情,黑发凌乱地搭在颈窝,眼睛里盛满了纯真的好奇:“有多坏?”
让人很想侵犯。
刚把她按在床上,归兰意料之中地蹬直了小腿,打了个懒洋洋的哈欠:“我困了,乖乖陪|睡。”
眼睛眯成一道月弯,像是要把暗喜和窃笑都藏起来,却掩不去一股子狡黠的劲儿。
林逸人笑了。她现在偶尔会感到不解,自己为什么会选择面对一堆毫无生气的法律条文,明明世界上还有这么多生动的东西。而归兰无疑是她眼前出现的最动人和亮眼的一抹,只当她出现后,林逸人才发现其他的一切味同嚼蜡,现在的日子就像调高了亮度打了一层柔光,惬意而愉悦。
开庭的时候,春天的气味已经浓郁了,风开始和煦,阳光开始染上温度。
归兰比林逸人更紧张,提前了一个点起床梳妆打扮,对着衣柜挑挑拣拣,最后拎了一件红色的外套出来,举着衣服比划:“穿红色的,这样你要是紧张了,一眼就能在人群里找到我。”
红色外套映衬着茭白的面容,笑容明艳艳的像春天一抹和煦的阳光。
林逸人点点头,垂眼轻声说:“好看。”
“什么?”
归兰似乎没听清,却露出了满心欢喜的表情,闹着让林逸人再说一遍。
林逸人抿了唇,不肯再说了,嘴角一直含着浅淡笑意。
多亏了归兰,一路气氛都算愉快,阳光穿越高楼与苍树,一程阴翳一程明媚,斑斑驳驳。
到了人多一些的地方,林逸人把归兰护在了身前,上次的事让她心有余悸,她的目光紧紧跟随着归兰,模样都显得戒备起来。
归兰感觉到她的紧绷,笑道:“要是还能中彩,我就立刻去买彩票。”
林逸人还是觉得心底不舒服,敷衍地笑了笑,把她的手拉紧了。
赵臻从树影下走出来。伴随着风吹动树叶喑哑的沙沙声。
她面无表情地走到了她们面前,眼神没有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
面色苍白像是把自己关了很久,但是仔细一看,又化了淡淡的妆。
“别那么悲悯地看着我。”她说,“走吧。”
林逸人和司晓都觉得赵臻和上一次见到她时,有点不一样了,却又说不出来,只好作罢地把话咽进肚子。
在法庭的外面,赵臻看到了周楚的父亲。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打照面。
周楚的父亲冷哼了一声,赵臻的表情很阴郁,冷淡却看上去充满攻击性,让人觉得她压抑在愤怒的边缘。
她点了一支烟,手指骨骼嶙峋。
“前几天我去找周楚父亲了。”
“你去找他和解?”
赵臻没说话,烟雾缭绕着她的脸,和那天她和周楚家出来时一样。
那天她也点了一支烟,靠在墙角压抑心里的焦躁。
她现在已经顾不得抽烟好不好这样的问题了,她觉得自己急需要发泄口。
那天她带了自己所有的存款去找周楚的父母,怀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心情。
她以为自己能低下头,能按奈住自己的脾气。
但是她高估了自己。
周楚的父母明确表示他们要的不是钱,而是宁玉的后半生。
在遭到羞辱之后,求和变成了理论,理论变成了争吵。
她把事情搞砸了。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该来。
赵臻想起宁玉所说的,自己除了沉浸在情绪里,什么都做不好。
宁玉的声音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还有她那张似笑非笑,隐晦莫测的脸。
这话就像一巴掌打在了赵臻脸上,很灼烫。
然后很奇怪的,赵臻反而清醒了一点。
赵臻把没抽几口的烟按灭了,抬脸笑笑,语气轻松好似满不在乎:“我哥进去了,宁玉进去了,你说会不会有哪天我也进去了。”
归兰和司晓都听出了这话里的不对劲,面面相觑,只听林逸人轻咳了一声,认真地回答:“不犯法的话……应该不会的。”
归兰心中哀嚎一声,司晓扶住了额头。
赵臻笑了,她的眼睛比起前些日子的绝望,确实亮了很多。
她的侧脸沐浴在阳光里,黑色的睫毛阴影覆盖着眼睑,神情晦暗却坚定,把手放在了林逸人的肩膀上。
“别压力太大。输了也没关系的。”话语很轻。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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