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节
[gl]我本厚道 作者:绝歌
正文 第85节
[gl]我本厚道 作者:绝歌
第85节
这份名单,这些人的底细,玉宓能够查得如此清楚,说明玉宓在砍帮的事情上费了极大的心力,砍帮却还是落到这一步。这不是玉宓无能,而是玉宓手中没兵没权,从玉宓担任砍帮执令使到现在,她连一支属于她自己的军队都没有,她这个执令使被“左右财”三使架得空空的,所以有事些玉宓心里清楚,却莫可奈何。
哪怕玉宓有那战力将三使一举灭掉,三使手下那些人不听玉宓调令,砍帮在顷刻间便会土崩瓦解。
包谷从玉宓给她的名册清单便看出玉宓对砍帮的局势一清二楚,正在暗中布一个局织一张网,为整肃砍帮作准备,但玉宓手里缺最关键的两样,一是钱,二是兵!
没这两样,玉宓就是个光杆元帅,只能在供台上被高高供着。
包谷略作沉吟,说道:“师姐,你拿着我的调军令牌去大营调兵,该清洗的清洗,该灭的灭。”
玉宓的心头大震,震惊地看着包谷,她问道:“这么快就动手?”清洗?灭?
包谷点头,说道:“军队行动要隐秘,调动大罗赤金舰队从虚空中过去。左右财三使暗中看管起来,若有异动,诛之!”她把玉宓给的清单还给玉宓,让玉宓按照调查的清单逮人,又问玉宓要砍帮这几百年的账本,结果玉宓告诉她砍帮的账本只保管二十年,二十年期满便销毁。账本一销,许多东西便无从查证。
玉宓看见账本就头大,更没有保管账本的习惯。
她在的时候,可从来没有要销毁过期账本的惯例,这是明目张胆地毁灭证据啊。
玉宓走后没多久,孙地龙便匆匆赶到令使府外求见包谷。
包谷见了孙地龙。
孙地龙恭恭敬敬地将地龙堡的宝库清单呈给包谷,又将地龙堡的调兵符以及宝库钥匙都交了出来。他恭声说道:“令主不在,地龙堡每年的收入除按例送往幽影城总库以及上供给执令使的,余存的全在地龙堡中。左使花钱愈发大手大脚,属下不敢将余存都送往总库。”说话间,又呈上一个储物袋,说道:“储物袋装的是这几百年的账本,总账、细账全在这了。”
包谷接过孙地龙递过来的宝库清单以神念扫过,顺便算了下总数。她面无表情,心中却对地龙堡的富有惊得瞠目结舌。这孙地龙不愧是敛财的一把好手啊!如果不是知道王鼎有份,孙地龙名下的产业有产出,她看到这宝库清单会怀疑孙地龙把砍帮的总库给搬空了!
孙地龙见到包谷低头翻着玉简,面无表情看不出一点情绪,只是那气息格外慑人,吓得他不停地抹大汗。他收到令主去过总库的消息,吓得他带了账本就赶了过来,唯恐令主看到总库空了,震怒之下,把他和王鼎一起给办了,毕竟,他可是财使!
唯今之计,他只能把地龙堡的一切都交出来,向令主表明地龙堡的一切都是令主的,他完好地替令主保管着,没敢动用丝毫。至于总库空了的事,那是他信不过王鼎,怕王鼎把令主留下的基业败空!
令主不在,地龙堡是他的。令主回来了,他的命都是令主的。
孙地龙打定主意,可架不住心中对令主的惧怕啊,不仅是因为令主不按常理出牌,更是令主身上的气息太慑人。他这些年泡在富贵窝里,一心扑在敛财和跟左右二使斗智斗勇上,即使有大量奇珍作辅助,依然是修行进阶缓慢,令主却是进步神速、实力高深莫测,站在心思难测的令主跟前,他心头实在渗得慌,腿肚子都在发抖。
包谷看过宝库清单后,这才缓缓抬头,说道:“想必你知道我要建破界域门的事。”
孙地龙忙不迭地点头,说:“刚才收到了消息。”
包谷说道:“建破界域门的耗费极大,我需要用钱。”
孙地龙暗松口气,又抬手抹了把已经流到下巴的汗,说:“属下一定尽心竭力替令主办好这事。”
包谷又低声道:“这些年我不在,你们三人干的事……”说话间,她幽幽地看了眼孙地龙。
孙地龙的心里“咯噔”一声,跪下了。
包谷低头看着孙地龙,说:“权势动人心,富贵迷人眼。攒这么多财富,你还能都带到上界去?还是想抱着这些财富死在宝物堆里?”
孙地龙叩头而拜。
包谷说道:“你的命我暂且留着,这几日你就留在令使府中以免出了这门就丢了性命。”
孙地龙连声应道:“是,是,属下谢令主。”又是一连串表忠心。
包谷懒得搭理他,只道了声:“起来吧!”便低头去看孙地龙呈上来的账本。
孙地龙对她和对玉宓,完全不是一个态度。她用孙地龙用得顺手,不想就这么收拾了她,可孙地龙觉得玉宓和她不一样,可欺,她便让孙地龙好好看看玉宓是否真的好欺。
她精于生意买卖,生意上有没有问题,看账本就一目了然了。真账和假账、明账和暗账是不同的,一眼就能看出。
包谷低头看账本,没说让孙地龙下去,孙地龙便不敢离开,老老实实地候在边上,心里煎熬得跟被放在热锅上烘似的,偏又不敢动,低着脑袋立在那当个汗涔涔的胖木墩。
王鼎没在包谷的边上立着,但内心比孙地龙还要煎熬。
砍帮宝库空了,他喊了几百年的穷,乍然间要让他把宝库填上,他拿什么填?砍帮有进项,那开销也大啊,再加上孙地龙一直把钱捏得死死的,总库进项少了最大的一块大头,连持平都办不到。他养兵、养人和孙地龙、狂魔他们抗衡,哪一样不花钱?这会儿让他把宝库填上,他没钱,钱都变成了兵械军队。他敢把自己底下那几十万大军拉到令主面前说:“令主,要钱没有,要大军有几十万!”令主抬掌就能灭了他!他一个“宰相”,文臣,把“国库”的钱都掏去养兵了,这若是搁在凡间,早被皇帝派兵诛九族了!
这个大窟窿如果填不上,不给令主一个满意的结果,他就得死!反?他的老巢在青州,离开青州,他连一个立足地都没有,而青州真正的掌控者是令主和执令使,不用她二位亲自动手,青州大阵一发动,几百万修仙者都能在刹那间灰飞烟灭,他这几十万不够看!不反还有一线生机,反了那是半分活路都没有。
王鼎没办法,只能想尽办法去筹措,先把自己在左使府以及各地的私库都搬进宝库中,又把名下私置的一些产业或抵押或出手,急急忙忙折现成灵石或材料,各城池州郡该上缴的税贡没交的赶紧交上来,手底下那些在砍帮里捞了好处的,赶紧吐出来。不然等令主出手?就令主那性子,她不出手则已,一出手那是相当狠辣半点不给人留活的,别说灭点坑她产业的手下,人灭起城池和几百万大军都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王鼎命悬一线,焦头烂额地筹钱,拼命地催着手下。若令主连他都杀了,他下面那些拿了好处的还能有活路?
一时间,左使一派鸡飞狗跳。
这动静,自然没有瞒过各方眼线,都知道包谷这是在拿王鼎开刀了,又要弄出什么动静来。
孙地龙进了令使府见令主,进去后就没再出来。
左使王鼎疯了似的砸锅卖铁地筹钱保命,各路消息疯狂地涌向狂魔。
狂魔安插在令使府仆役中的眼线还给了他一个消息——玉宓秘密出府!执令使在这节骨眼上秘密出府,令他心头狂跳,他又再想到刚才王鼎传达的令主令谕:三日后总舵主职位以上的人到令使府见令主。
这让他不得不多想!孙地龙和王鼎都被令主收拾了,他能没事?自令主走后,攻城掠地所得的财宝资源他瞒报了多少,私吞了多少,私底下养了多少私兵,暗中建了多少兵械法宝铸炼厂?他知道自己干的这些事瞒不过玉宓。以前他没把玉宓放在心上。玉宓知道又能怎样?没兵没权,只有一面令牌,他明面上让玉宓逮不着把柄,又有八十万大军在手,他还把玉宓供着那就是很给玉宓面子,是顾念令主旧情。可如今令主回来了,带着三十万装备精良的大军回来,有令主给执令使撑腰,指不定这会儿令主就是派玉宓出去调兵准备收拾他!拥兵自重的武将可比暗中养私兵的宰相更让人忌惮。
他拥有的这些都是一拳一拳打出来的!令主救过他的命,大力培养他,给他大量的资源作后盾,让他招兵买马攻城掠地扩张,他感恩。可再重的恩情也不该让他拿自己辛苦几百年攒下的基业和性命来换!没了手里的权势,没了这近百万大军和那他攒了几百年的家当,他想归隐山林潜心修仙都不行!他灭了多少势力?平了多少城池?夺了多少家族的基业?他一旦被令主卸了大权,找上门来的仇家就能把他给碾碎了!
他以前是散修,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如今再变成一介散修,他便再没活路。令主会再留着他这么一个拥兵自重的将帅继续委以重任?杀不杀他都还难两说,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继续重用?那是痴人说梦话。令主刚回来时说既往不咎,又发生一连串的事让令主顾不上他这头,他还想着慢慢地将见不得光的东西转到明面上,将一些不正当所得交上去,他的态度好一此地、又有令主说的既往不咎,再加上还有用得上他的地方,兴许这一页也就翻过去了。可天晓得王鼎那脑袋让驴踢了的又怎么惹到令主发难!
狂魔不愿坐以待毙。他深知自己不是令主的对手,倒戈杀向令主的事他干不出,也不敢,但总得为自己和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拼一条生路!
狂魔想了半天,最后一咬牙,将自己的心腹都召集起来,与他们晓明厉害,决定放手一搏。
第四百零一章 异变
孙地龙立在包谷跟前都快崩溃了。他把这几百年里的账本都交给了包谷,结果包谷什么事都不干,就坐在那看账本了。五百年的账本啊!令主这是打算一笔笔开看完?
他储物戒指里的传音玉符动静不断。有一些传音玉符有过一阵异动之后便再没反应,有些传音玉符便隔上一阵闪一下,有些甚至不停地发出动静。他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对方想到联系上他的迫切心情,可是,他却什么都不敢做,乖乖地立在那,忐忑恐惧着又再忐忑恐惧着,从未有过的煎熬在煎熬着他。
时间从未过得如此缓慢,如此漫长。
随着时间的缓慢流逝,他心中的恐惧愈发的强烈,特别是让传音玉符都像约定好似的一起蹦跳又一点点地都消匿声息,再到归于平静,孙地龙的心情没有因此好转,反而恐惧到极点,崩溃地跪趴在包谷的跟前,拼命叩头哭道:“令主,属下该死,属下不该起贪恋培植自己的势力,属下不该架空执令使……”再不敢有丝毫佼幸和隐瞒,将自己的谋算和那点心思全招了!
“令主借属下一万个胆子属下也不敢有不臣之心,令主不在,执令使大人是个不爱管事的,属下便想挤倒王鼎和狂魔,自己将来做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将执令使像供大佛似的供着,也算对得起令主的栽培,是属下糊涂,是属下该死,求令主恕罪,求令主饶小的一命,小的对令主绝不敢有丝毫异心的……”
积了五百多年的账本看得包谷忘了边上还杵着一个孙地龙,待听到这痛哭流涕的声音,才发现孙地龙跪趴在地上,那肥硕的身子都快瘫痪了。吓的?她淡声道:“起来吧。”地龙堡的账目没什么问题,一笔笔清清楚楚,她看过的细账、总账都没有差。若说孙地龙有错,那就是孙地龙在他不在后,除了面上尊玉宓为尊外,几乎便把地龙堡都当成了他自个儿的。不过因畏惧她极深,如今稍微见到点风吹草动便将一切都交还了。她怕孙地龙再自己吓自己吓下去吓崩溃,她还要用他呢。她问道:“什么时辰了?”
孙地龙撑着发软的身子爬起来,头都不敢抬地说:“令主,您连续看了两天的账本,现在已是日落时分。”
包谷看了眼天色,对孙地龙说:“下去歇息吧。”又唤来在殿个侍立的侍婢领孙地龙下去歇息。
孙地龙如逢大赦,连道好几遍:“谢令主不杀之恩,谢令主不杀之恩……”反复念叨着,连几转身都不敢,一直倒退到门外,这才抹着汗水踉踉跄跄地走了。
包谷愕然,心道:“我有这么恐怖么?”她收起地龙堡的账本,起身出去,沿着廊桥散步,心中则想着事。
玉宓率军出去她并不担心,不打算过问。玉宓比她更了解如今修仙界的局势、砍帮的情况,她不明情况胡乱指手划脚反倒不妙,就算是玉宓真出了什么差错,还有她在后面替玉宓兜着。以她如今的能耐,她相信就算玉宓把天捅个窟窿她也能有办法补上。
包谷沿着回廊出了她起居的宫殿,没往前面的大殿去,而是穿过长长的宫道,绕到了花苑,在靠近湖边的水榭旁坐下。
夕阳下的湖面被微风吹过,微波粼粼,非常好看。
蓦地,一道身影在湖面上踏波而行,惊起一群白鹭。
她定睛一瞅,赫然发现是包念回脚下驭风、步下驭水,在湖面上练习轻功。小小年龄,便能同时操控风、水两系功法,这比包谷当初强多了。
包念回忽然瞧见自家名义上的嫡亲师傅正坐在不远处的水榭中看着自己,惊了她一大跳,这一分神,运功便出了茬子,手忙脚乱地补救却只能在“阿呀”一声惊叫中“扑嗵”一声跌进了水里,溅起一朵大大的水花。
包念回在水里翻了个身,像条灵巧的鱼一般朝着包谷所在的方向游来,待游到水榭旁时,一个鲤鱼跃龙门似的翻身稳稳地落在水岸上,她一甩湿潞潞的长发,恭身朝包谷行了一礼:“徒儿见过师傅。”
包谷见到包念回的头发虽然湿了,身上却一点没湿,扫眼一扫包念回身上的衣服饰物,发现这小丫头从头到脚穿戴的是她小师叔亲手炼制的一整套的法宝,这品阶全在洞玄期。筑基一阶的修行境界,一身洞玄期的法宝穿在身上,出门不怕被抢?
包念回见到包谷盯着自己看,没叫“免礼”,好奇地抬眼看向她师傅。
包谷微微抬了抬手,又朝旁边的凳子一指,说:“坐吧。”她问道:“你小师叔祖怎么给你弄这么一身穿戴?”
包念回一本正经地说道:“小师叔祖说我是您的弟子,穿太寒碜出门会丢人,就要穿一身出门横着走的穿戴,说您……”觉得这话不是好话,赶紧咽回去,抿嘴一笑,意图含混过去。
包谷问:“说我什么?”
包念回继续抿嘴笑,笑得格外献媚。
包谷见状就知道准不是好话,再想到她小师叔的性子,夸人都能用嫌弃的话来夸,也便不再追问。她问道:“你的修行如今如何了?”
包念回一听师傅要问自己的功课,下意识地环顾一圈四周,发现自己那脑子有问题的不知道是叫钹还是叫锣的师姐不在,于是放心地说道:“不太好。师傅您知道吗?我是五灵根,小师叔祖说我是狗啃的五灵根,所以修行特别慢……”越说越心虚,脑袋都快缩进了脖子里,小心翼翼地拿眼去瞧包谷。据她所知,她这个名义上的嫡亲师傅也是五灵根,不过听说是特别罕见的特齐整的五灵根。
包谷愕然道:“狗啃的?”
包念回说:“参差不齐像狗啃的。”她抬起小指比划了一下,说:“土灵根就只有这么一丢丢……不过,妖圣师婆婆有用丹药帮我改善体质,我的土灵根又涨了一些。”
包谷点头,问道:“修行的是五行功法?”
包念回应道:“是的!不过,咱们玄天宗里据说就只有您和一位叫玄月的玄师祖修的是五行功法,您和玄月玄师祖又都不在,功法上有不懂的都只能自己瞎琢磨。”说话间,她拿眼去瞧包谷。
包谷哪能不知道包念回的意思,好不容易“逮”到她这个嫡亲师傅,又是修行的同一条路子,遇到不懂的自然得赶紧问了。她当即指点起包念回的功课。
当初她修行的时候,没有指傅指点没有功法,全靠摸着石头过河瞎琢磨,直到后来遇到玄月才补全功法。如果不是有玄天祖师爷的一缕残存意识替她护法,她早死八百次了。包念回没她那么急功近利,又有玉宓、紫云姝、妖圣她们亲自教导,基础倒是稳打稳扎,入门到现在,在大量的灵珍宝药的堆积下才到筑基一阶,修行虽然缓慢,但基础比她当初可扎实得多,且脑子聪明,遇到不通的地方,她只需轻轻点一下,三言两语的,小丫头便懂了。
包谷见小丫头在修行功法上没有什么差错,便又看她的剑法,想看看小丫头跟着自己的师姐练得怎么样了,却发现自己师姐那么厉害的一人在剑术上教出来的“徒弟”有点差强人意。小丫头的剑法用得很熟,乍然看起来让人眼花缭乱格外好看,可落在她的眼里就是花式太多、破绽太多。有点她师姐使剑的路数,她师姐的剑法千变万花,虚虚实实变幻莫测,经常毫无预兆地杀人一个措手不及。包念回学到她师姐的皮毛表象,没把根髓学到手,而且这小丫头似乎跟她有点像——手笨。
包念回练完一套剑法,收剑,立身,满眼热切地看向包谷,说:“师傅,请指教。”
包谷说道:“对敌制胜,一招足矣。你是五灵根,你的剑法应当发挥出你作为五灵根的优势……”她将这些年自己练剑的心得细细地向包念回解说。
包念回听得如痴如醉,站得脚麻后索性席地而坐。她师伯说修剑,要修习剑境,要让她想明白为什么练剑再练剑。她师傅则说剑从来都没有固定的剑招套路,因敌而变,因势制敌,学剑,学好基础剑招就够了。包念回不太懂,要求和她师傅过招。
结果,她发现她师傅太欺负人了!
她师伯和她过招时,总会陪她走上几招,给她喂招。她师傅和她过招,亲师傅啊,却总是一剑架她脖子上,要不然就是抵住她的额头,再不然就是指在心窝子上,一剑,说一剑就一剑,绝对不用二剑三剑,她一招刺过去,她师傅就轻飘飘地一剑抵在要害上,完全没法过招练下去。包念回噘嘴,说道:“师傅,我还小,您能悠着点吗?”
包谷说道:“对敌制胜,一招足矣。”
包念回:“……”
包谷问道:“你的对手想要杀你,向你出手时还会顾念你小或者是你的剑招没有使完么?”
包念回想了想,问:“那我要怎么练剑?”
包谷说道:“在你没有把握一击克敌时,不要着急进攻,而是防守,看准后出手,一击制敌。虽说最好的防守是进攻,但在你进攻的时候,却是你的防守最弱的时候最易遭到攻击的时候……”她细细的慢慢的向包念回解说,不时与包念回过招。
包念回发现自己的师傅虽说和师伯是亲姐师妹,但修行的功法路子和剑法路子全不一样。她师伯的剑术偏向于精巧凌厉,她师傅的剑术则——简单、霸道,用她师傅刚才的话说就是“大道至简”、“制敌,一招足矣”。哎呀,这霸气的,她若是能在月考上一剑将那些师侄、师侄孙、师侄曾孙们一剑戳下台,那简直就是倍儿有面子。亲师傅啊,真是亲师傅。包念回看出自己这师傅是脸冷心不冷,至少对自己可有耐心了,当即抱着胳膊撒娇:“师傅,您先教我一招能在月考上赢的剑招,就一招能赢就够了,我是您的徒弟,总不能每次月考都……”
包谷问:“都怎样?”
包念回缩着脖子说道:“同境界无胜率。”
包谷:“……”如果不是见到包念回综着脖子,她真想问一句:“你对得起号称同境界无敌的五灵极资质么?”一想,自己这当师傅的从来没有教过包念回,包念回又如她自己所说还小,怪不得包念回。她当下决定得把这弟子好好教出来,嫡亲的徒弟啊,同境界无胜率,这简直就是打脸啊。包谷不管包念回以前是怎么学的剑,只将自己这些年和魃切磋比试得到的精髓心德揉碎了从头教包念回,一招一式一步一剑地教。
包念回学得极认真,待等到她师傅一点一点地教上后,她才发现,师傅说的制敌一招足矣,没错,但她师傅教她一招制敌之前,却先教她怎么防守保命!包念回不挑,相反,学得格外认真,她师傅已经用剑告诉她,你的剑刺得再好,被人提前一剑架在脖子上还蹦跶个屁啊!
不知不觉间,天黑了,又天亮了。
包谷见到时辰不早,想着今天还要召见砍帮舵主级以上的各部人员,便对包念回说道:“你自己好生练习,若有不懂的再来问我。”
包念回想了想,问:“师傅,锣师姐呢?”
“罗师姐?哪一个罗师姐?”包谷想了想,实在想不起来在包念回这一辈中有这么一位自己知道的罗师姐。
包念回说:“就是我师姐啊,您的嫡亲大徒弟,哦,钹,钹师姐,不是锣。”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下巴,问:“弟子记错了。她去哪了?”
包谷发现包念回挠下巴的动作特别像多宝灵猴,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她说道:“你师姐的名字叫清潆,去妖域了。”
包念回愣了下,说:“妖域?我听说这一界的盖代大妖都在妖域,修仙界的人若没有我师伯那样的实力,去了多半都是有去无回的,师姐……她居然敢去?没危险吧?会不会有事?”
包谷问:“担心她?”
包念回说:“终究是嫡亲师姐嘛,虽说讨人厌了点,不过看起来不像个坏的,而且我想跟她商量个事。”
包谷问:“什么事?”
包念回说:“小猴子前阵子又送了我好多灵珍宝药,我在玄天宗的小药园都已经种满了,昨天我又把我在令使府的小院都种满了,可是我还有一些没地方种,一直放在玉盒里又不长,所以我想找个地方种了。我看师姐的院子挺好,什么都没种,我就想种在她的院子里。”
包谷说道:“你去找管事,让他把你的院子扩一扩或者专程在令使府给你辟一块药园。灵珍宝药种进你师姐的院子,我担心你会肉包子打狗。”
包念回绷着脸说:“作为师姐,她好意思坑我的灵珍宝药?”
包谷淡淡地说了句:“她好意思。”
包念回:“……”
包谷说道:“去找管事吧。”说完便径直回了令使府主殿。
她踏进令使殿中,抬眼一扫,见到王鼎和孙地龙已经站在殿中分左右首位而立,但殿中的人数不对。
她缓步踏上主位坐下,台阶下方的众人分左右两侧站好,恭敬地行礼。
主殿建得极大,其规格不输当初在她钺国皇宫见到的金銮殿。她原本以为该填得满满当当的主殿此刻却显得有些空旷,许多今天该来的人却没有来,且,在场的人脸上都透着几分惶恐和惶然。
包谷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哪些人没来?为何没来?”
孙地龙战战兢兢发着抖地曲膝跪下,道:“回令主,地龙堡能来的都来了,没来的,都……都被执令使下狱或斩杀了。”
王鼎见到孙地龙吓得跟个孙子似的曲膝跪趴在那,他自然也不好站着回话,撩起袍子曲膝跪下,恭声回道:“回令主,各部半数以上的官员都被执令使大人统率金甲卫擒下,至于右营卫的人,则要问右使……右使到现在还没来,不知是何缘故……”
包谷蹙眉。她抬眼扫向殿中,说:“平日里你们的消息不是挺灵通的么?今天右使没来,你们没收到消息?”
众人皆低着头不敢吱声。
这两日执令使突然带着穿着大罗赤金的金甲卫、开着大罗赤金打造的战舰来抓人,闹得人心惶惶的,一个个自顾不暇,哪顾得上去探别处的动静。
包谷见没人作声,便将视线朝穿着幽影阁服饰的人那里瞧去,本想找幽影阁的阁主问狂魔为什么没来,这一眼看过去,赫然发现幽影阁的阁主居然没在,然后她想起那也是狂魔的人。她再抬眼朝殿中的人扫去,这一次不是看脸和服饰,而是看腰牌。她离开这么些年,砍帮的人事变动极大,看脸她是认不出几个人来的,只能从腰牌辩认这些是哪些人,结果在自己心里挂了号的属于狂魔的人几乎都没有来,这些人里有好多并不在玉宓要逮的名单上。
如此一来,狂魔和狂魔的人没来,那便不是因为落在玉宓的手里,而是出了别的变故。
她这三使这些年私底下都有动静,她这么一查再加上玉宓弄出的这一出,狂魔难免心虚,但这会儿没来请罪,却是没来,躲了?修仙界就这么点大,能躲到哪去?要反?她坐镇青州,又有青州大阵,手上还捏着王鼎和孙地龙两支力量,狂魔要反也没有力量与她抗衡啊。
没地方躲,没实力反,这又不来人,这是要闹哪一出?包谷不禁有些糊涂了。她抬眼扫向幽影阁的人,说道:“各方消息一直由幽影阁负责打探,谁能告诉我,狂魔那边出了什么事?”
幽影阁舵主级以上的人有一半没来,来的这一半也都一头雾水。
一位副堂主站出来,抱拳道:“回令主,右使那边怕是出了变故。”她指出,负责右使地界的幽影阁的人一个都没有来。他抱拳道:“属下请令带人去查个究竟。”
包谷说道:“不必了,他闹不出大乱子来。”
殿中的人怵然!右使手下有八十万大军,是三使中实力最强的,还闹不出乱子来?令主这哪来的自信?
包谷有点担心狂魔孤注一掷带兵去逮玉宓,她当即以传音玉符联系玉宓,在得知玉宓安全后,提醒玉宓小心狂魔。她又取出传音玉符与狂魔联系,却没有回应。
这一下,所有人都确定狂魔那边怕是已经反了,就是不知道狂魔以及他的人还有大军到哪了?甚至有人暗中猜测狂魔会不会打青州,或者是占下哪一块地界为立足之地与令主抗衡。
孙地龙暗中抹汗,只觉狂魔这是在找死。
王鼎低着头,脑袋低低的,一句话都不说。他为狂魔的勇气可嘉赞一声,又觉得狂魔孤注一掷在犯蠢。大丈夫能屈能伸,就算现在没了手里的权利,只要能跟在令主身边,有昔日的功劳在,令主还是会念点旧情的,哪怕降职当个小吏,不是还有奔着修仙那一条道去么?真若能够修炼成仙,令主能够把破界域门建起来,这一界的这点权利又算得了什么?可他又觉得狂魔不是蠢的,怎么会干找死的事?这么一想,他也觉得糊涂了。
包谷眼下有正事要宣布,不可能在这砍帮人心惶惶的关头又因狂魔的这点事乱了阵脚和安排。她若真要表现得对狂魔作乱的事非常着急紧张,这些人会更加惶急,到时候又有多少人会跟着起乱就难说了。现在情况未明,先稳住这,把要议的事议完要紧。狂魔的事,先放上一天半天的也出不了大乱子。她就不信,狂魔敢带着人杀到她面前来!若真那个,她倒是省事了。她当即说道:“狂魔的事先放上一放。”她的话音一转,说道:“我离开这一界五百多年,砍帮的发生了很大的人事变动,如今和大家见上一面,认个脸。”说罢,拿出名册,对着名册一个个认人,至于名册上有名字但没来的,圈起来作上标记,看是被玉宓逮了、杀了,还是“无故”不来。核对完名单后,便又唤了声:“王鼎,孙地龙,上前。”
王鼎和孙地龙赶紧出例,上前抱拳行礼。
包谷说道:“我要重建破界域门,如今着手筹备。安全护卫方面,我会交给玉宓和清潆全权负责。王鼎,我把招募建造匠师的事交给你去办,可有问题?”
王鼎大喜,曲膝跪下,大声道:“没问题。”
包谷说道:“你先别说没问题,你的脑袋现在还悬着。这桩差使我先给你记着,你若有命活过三日期限,你再着手去办招募匠师的事。”
王鼎的冷汗涮地一下子下来了,他重重地叩了一头,道:“令主,属下……属下承认属下有贪,但属下……属下绝不敢将总库搬空,这些……这些花销实在是有数的……令主明查……”
包谷冷冷地盯着王鼎。
王鼎感觉到头顶上方传来的压力,不敢再说话,只能拼命叩头。
殿中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悄悄地盯着王鼎,又暗暗留意包谷的动静,不时又朝吓得到现在还在发抖的孙地龙偷偷瞧去。有人暗中琢磨,三使中,狂魔都反了,令主总得留两个吧?
也有人琢磨,令主刚才都给左使派活了,总还得留着他吧,如今这一出只是敲打吧?
良久,包谷冰冷的声音响起:“这些年你贪了砍帮多少,自己例份清单上来。”
王鼎抹了把冷汗,从袖子中摸出一卷玉简,恭敬地呈向包谷。
包谷抬袖一卷,将玉简收到手中。
王鼎颤声道:“这是属下这些年的收入账册,请令主明查。这几日属下变卖私产已将缺漏填上,一些……一些以权谋私的收入也……也充入总库……”
包谷淡淡地扫过一眼手里的账册,面无表情地看着王鼎。
王鼎又将手里的军符、令信甚至连他的左使令都交到包谷的跟前,名下的房契、地契、资产等全部整理成册地装进了箱子里抬到了殿上,至于宝库中的那些东西早在之前就已经抬进了总库。包谷若收下王鼎的这些东西,王鼎就分文不剩。
包谷把左使令和左使府的地契还给了王鼎,又将她以前划给王鼎的地界的一半还给了王鼎,余者全部充公。
王鼎重重地松了口气,用力地叩头道:“谢令主!”
包谷挥了挥手,示意王鼎回例。她又对孙地龙道:“孙地龙,建破界域门需要大量的财力,此事,你可能办妥?”
孙地龙躬能应道:“小的一定全力办妥。”
包谷点头,说道:“过几日各部会有一些人事变动……”她的话刚到一半,忽然听到天际上空远远地传来一声轰隆巨响,青州大阵的防御力量“轰”地一声爆发开来,同时整个大地都在颤动。好在殿中的人一个个实力都不俗,没受什么影响,可一个个却面露惊愕或震惊之色。
不少人甚至在想:莫非狂魔真的造反攻打青州?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包谷第一时间勾连上青州大阵,去查探动静传来的方向,赫然发现是在那三十万金甲军的大营传来的动静。
第四百零二章 走人
包谷愣了下,心道:“怎么会是主舰大营方向,那里的三十万大军不都被玉宓带走了吗?”然后她惊得“噌”地一下子站了起来。金甲军大营的三十万大军被带走,如今不正好是大营空虚……
包谷这猛地一起身,把殿中的众人都吓了跳,不少人心中暗道:“真是狂魔打过来了!”当即纷纷去看包谷的反应。
包谷抬手一扬,取出勾连主舰大阵的法器手一挥凌空一扬,那法器便在空中洒下一片投影,与主舰的大阵联系上了。包谷操控法宝勾连到主舰的主控室,赫然看见一袭黑色盔甲的狂魔出现在主舰的主控室中,他的身边聚着一群将领和法阵师旁边的地上,躺着数十具尸体,这些尸体有操控主控法阵的法阵师的,瞧那死相,显然是有人想强制搜魂引发了禁制,灵台炸开,头盖骨都炸飞了,还有一些则是负责把守各道门的守卫,看那伤口都是被一击毙命。那些守卫的境界都在元婴期,对上这些化神期以上境界,甚至有洞玄期、渡劫期的修仙者在近身攻击且突然遭袭的情况下,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狂魔和他身边的那群法阵师及将领正在那捣鼓主控法阵。
青州大阵被引动,便正是主舰的主控法阵被触动爆发出强大的能量引发了青州大阵的防御力量,却是青州大阵把主舰所在位置的空间给禁锢住了!
包谷手里的法宝一连接上主舰的主控法阵,她看到了狂魔,通过法阵,狂魔自然也看到了包谷,他不由得愣了下,唤道:“令主!”对着法阵上包谷的投影躬身抱拳行了一礼,道:“见过令主。”他从包谷那反应断定包谷也是能够看见他的。
包谷问道:“你这是要反?”
狂魔说道:“属下只是想要一条生路。”
包谷问:“我说过要杀你?”
狂魔说道:“令主已经发难,杀不杀属下,又有何区别?恳请令主放属下离开这一域自谋出路!”他说得诚恳,但去意非常坚决。
包谷以法宝连接主控法阵往主舰上一扫,发现主舰的舱门全开,狂魔的八十万大军已有一大半登入主舰,还有一小半正在从各个门进入主舰中。八十万大军,再加上一些追随狂魔的人,总数加起来足有一百多万……
包谷的眼里当场红了。她咬牙叫道:“一百多万人,你这是要带着他们随你一同赴死?”
狂魔说道:“令主能够活着横渡虚空,属下亦能带着他们在虚空中闯出一条生路。”当初令主只有三辆座驾都能活着回去,如今他占了令主的大罗赤金舰,舰上诸般事物样样齐全,还能活不下去?
殿中的人都傻了!谁能想到狂魔居然趁执令使带着金甲军出去逮人的时候把金甲军的大营给端了,还把令主的大罗赤金舰船给控制了,这是要驾着令主的大罗赤金舰船远走高飞另辟天地的节奏啊!
有人暗叹一声:高,真高!有勇有谋好胆量!
兵行险招,但这是快成了吧?就看这大罗赤金舰船能不能摆脱青州大阵的控制了!据说,这大罗赤金舰船可是能破域能渡虚空的,若是能,只怕令主也拦不住狂魔了吧?
殿中不少人朝令主看去,只见令主的脸色铁青中泛着痛心。
包谷问道:“如果不能呢?你要拉着这一百多万人与你陪葬么?如果大罗赤金舰能够横渡大世界,我何必耗费那无数心血精力去建破界域门?如果大罗赤金舰能够横渡大世界,昔年妖域的妖皇又何苦穷尽一生之力建域门?你知道一旦进入虚空当食物和能量得不到补充会是怎样的情形吗?我告诉你,是人吃人!是自相残杀、人性泯灭到癫狂,为了一口口粮就能够把自己的命卖了,为奴为仆都甘之如饴。主舰上还有守卫,相信你没有全部杀光,你搜搜他们的魂,看看他们都经历过什么吧。你再问问他们在虚空中飘荡时吃的东西都是从哪来的!主舰上有着大量的矿产资源,但口粮只够维持三十万元婴期修仙者活十年!”
狂魔问道:“令主,属下还有回头路吗?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吗?令主,从你和执令使发难开始,属下就没有选择。”
八十万大军、物资,还有好几十万砍帮各部的精锐,都要随着狂魔葬身虚空,包谷想想便觉心都在滴血。这对砍帮来说将是巨大的损失。
可从眼下的情形来看,这一百多万人愿意跟着狂魔走,显然是忠心狂魔的,对她……留下他们,她也不敢再放心地用了吧。可终究,这是一百多万条人命啊。
包谷的心沉若渊。这一百多万条人命摆在她的面前,她该放他们带着她的大罗赤金主舰离去在虚空中悲惨的死去?还是就此灭了他们?
就在包谷这沉默犹豫的关头,正在研究主舰法阵的一位法阵师触动到主舰主阵的攻击控制法器!
刹那间,一股宛若要毁天灭地般的气息从远处的大罗赤金主舰方向迸发开来,青州大阵封禁锢住空间的那股力量生生地被轰开,那强大的力量使得空间都扭曲了,青州大阵爆发出强大的防御力量,饶是有青州大阵卸去大部份力量,仍轰得地动山摇,整个青州都剧烈摇晃……
瞧那气息包谷就知道触到什么样的攻击法宝上了,她赶紧将法宝投影转到大罗赤金舰外,那还在登舰的大军和各部人马在这股力量下早化成了灰烟,两侧的舱门在启动攻击的那一刻便轰然关上,那些正在登舱刚到舱门口的人生生地被轰然闭上的舱门碾压,正下方的人当场被压成了烂泥肉饼,还有一小部分胳膊断腿脑袋从门缝下挤出来,舱门下,血肉迸溅,至于舱门外的那些……连同整个大营都炸成了灰飞,地面都被轰平了好几丈化成了融浆……
殿中所有人见到这惨状都白了眼。
包谷再通过法宝切到主控键,却见狂魔正大声喝叫:“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他感觉到法阵异动,扭头看着包谷又眼泛红冷冷地盯着那,那眼神冰冷凛冽慑得他的心头一阵发寒。他狂魔这一生没怕过谁,可包谷那眼神却宛若来自地狱的厉鬼,说不出的慑人。
一名法阵师颤颤兢兢地说道:“右使,这……这大阵控制结构太过复杂……”
狂魔一把将一名主控法阵师揪到跟前,叫道:“立即启动法阵离开这里,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
那法阵师抬头看向包谷。
狂魔冷然道:“你的令主隔太远,她无计可施,救不了你!”
那法阵师见到包谷轻轻点头,以无比迅猛的速度将手一抬“啪”地一巴掌按在了就在近前的“分离”控制法宝上!原本共有十截的“分离”控制法宝一瞬间全部按到了底,这是代表全舰分离!
随着那法宝的猛地镶进控制法阵中连接上控制,一股力量顺着法阵瞬间传递到全舰,全舰各区域的舱门发出闪耀的光芒,缓缓合拢。
分散在主舰各区域舰门处的右使军避开正徐徐关上的门,感到莫名。有的舱门处还有原来的守卫没有被杀死,当即被人提拧到近前,问:“怎么回事?”
那守卫一看舱门上的符纹标志,说道:“这是分离关闭。”
旁边的右使军不解地问:“什么意思?”
那守卫答道:“咱们这主舰是分成很多块的,由很多个区域组合成一艘大舰的,如今咱们这一块的要从主舰上脱离出去了,所以舱门封闭了!据说每个区域都有法阵控制室,不过……”
“不过什么?”
那守卫朝不远处的一块指,说:“你没看见那地方没门打开么?这说明咱们在脱离主舰前主控室并没有给咱们开控制室的大门。”
一名右使军一把揪住那守卫的肩膀,问:“那会怎么样?”
那守卫说:“哥们,没开门就进不了控制室,无法控制舰船,你们哪都去不了。这……这大船是令主亲自坐镇打造的,据说她在舰船上造有大量的传送法阵随时可以传送到舰船上的各个区域,她要上来收拾你们,一瞬间的事,我劝你们,投降吧,这么多人,她不会杀你们的……”
“降个屁!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开门,说!”
那守卫叫道:“有!强轰!轰破防御法阵、轰破那三尺厚的大罗赤金门就能进入主控室!轰防御大阵的时候要当心点,别……别引发主控法阵的自毁装置,不然,会引发自爆,那爆炸力量能在瞬间把咱们所有人炸成飞灰……”
狂魔在看到包谷点头时便感到不妙,他原以为那法阵师是要自暴,第一时间防住自身,结果那法阵师却一巴掌拍在旁边一个圆柱形的一节一节的玉石上,一巴掌将那玉石按到了底,严丝合逢地镶进了那布满符纹烙印的阵台中。他放出神念一扫,只感觉到有一股能量波动涌荡了出去。他赶紧将神念朝舰外扫去,却发现受法阵所阻,赶紧扭头朝一旁能够看到舰外的情况看去,却赫然看见原本偌大的大罗赤金舰居然在瞬间解体了,分离成了近千块大小不一、模样怪异的部分,四散飘悬在空中……
狂魔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他的脑子里响起一个声音:“败了!”他又不死心地一把捏住那已经被封住灵力的法阵师的脖子。他咬牙道:“你跟着我,我可以委你重用,你便这么想死?”
那法阵师说道:“令主捏着我的魂牌,她若要我死,一抬指就能捏死我。便是令主不杀我,我随你到虚空,我仍旧是个死!你没经历过虚空的可怕,我经历过。”
狂魔一拳打在那法阵师的脑袋上,那一拳砸去,法阵师的脑袋顿时像西瓜一般崩碎!他甩甩手上的脑浆血水,满眼狠唳地看向包谷,说道:“令主,您的属下对你忠心耿耿,令死不降,我相信以您的富有不会在意我将这……这剩下的这么一点开走,毕竟培养起这么一群法阵师很不容易,不是么?”他抬手朝身后一指,说:“您把控制这法阵的方式交出来,我把他们放了,如何?”
包谷冷声道:“当着我的面,杀了我的人,再来与我谈条件?”
狂魔说道:“令主,这还有三十多个法阵师,我看他们个个都对您忠心耿耿,难道你不赎他们?”
包谷说道:“狂魔,砍帮初建时,你便追随我,一路建功立业走到今天。砍帮的基业,是王鼎、孙地龙、你,你们三人帮着我辛苦建起来的,特别是你,你出生入死的征战,所经历的危险比谁都多。你若真想自力,我自会放你走,这话,什么时候都算数。我包谷不是言而无信之人,更不是富贵便相忘、鸟尽弓藏之辈。”
狂魔问道:“令主,以您今时今日的权势地位,我若脱离砍帮自立,那不过是缓死而已。您不追究,但有的是人对我出手。我若继续追随效忠您,你会夺我军权削我力量,我的仇家太多,没有强大的力量傍身,我活不了……”
包谷“呵”地轻笑一声,说:“狂魔,你怕了,你对自身力量不相信了。你拥有如今的权势,可你的心却胆怯了,你已经不相信你的双拳可以保护自己。你久居权位失了一颗勇往无前的道心,如此下去,往后修行之路便算是毁了。”她的话音一顿,说:“你以为你驾着大罗赤金舰便能离开这一界闯出一片新天地?我告诉你,宇宙世界层层叠叠无数尽,到现在已知的相邻的稳定大世界只有十域,没有界域坐标,你盲目冲出这个大世界迎接你的将是充斥满毁灭气息的世界。你想走,我不拦你,但别拉着追随你的人与你一起冒险陪葬,人多,消耗太大,那份消耗是你撑不起的。主舰留下,我给你一艘能够破域的百丈战备,再给你一份界域图,备好五千人、一千年所需,你带着你的亲信走吧。”
狂魔见到包谷当着她身后那些身处砍帮要职人员的面说出这话,心里信了七分,亦有些心动。他无法控制大罗赤金舰,眼下他的人已经被分散出去,他就已经失了最大的筹码,已经败了。眼下能够有一线生机,包谷能够开出这样的条件,已经算是可以了。他问道:“令主此话当真?”
包谷说道:“我言出必践。”她却忽然想到自己诓了清潆的事,又在心里暗暗补了句:“你又不是清潆。”又再一想,自己在这时候有这想法,太不合时宜。
众目睽睽,包谷说出这话,狂魔定得过。令主言必践的事修仙界尽事,不可能拿这事打自己的脸。
狂魔说道:“好。”他的话音刚落,却忽然看见面前法阵投影的包谷突然消失。
殿中的众人见到法宝还悬在空中洒下一片影响,令主的脚下忽然荡出一股微弱的能量跟着便消失,再然后,他们震惊地发现令主居然出现在狂魔身后。
狂魔惊得猛地一转身,像活见鬼似的看见突然出现在主舰上的包谷。要知道他上舰后检查过,这舰船是被大阵封得死死的,动用不了传送法阵上来的。他惊声问道:“你……你怎么上来的?”话音刚落,一眼看见包谷脚下踩的地方赫然有传送法阵的阵纹,那阵纹居然是镶在主舰上的!他之前就把这里检查过,没有发现有传送法阵,这是……之前隐藏着的?
狂魔的心头大惧。他心道:“都说王鼎其智近妖,号称鬼妖书生,我看令主才是真恐怖……”他突然觉得自己才是真的蠢。这大罗赤金舰这么重要、这么厉害的东西,令主能不准备后手防人夺舰?令主敢把金甲军派出去没做任何防守,会没防着有人端金甲军大营的准备?逼到这份上,他退无可退,下意识地想抽刀与令主做最后一击搏命相争,却想到令主一击将紫云姝从空中拘到跟前的情形,又想到令主刚才说的放他一条生路。他面色艰难地问道:“方才令主说的话可还算话?”
包谷轻轻点头,她两步上前,取出一件法宝将那被狂魔一拳打爆脑袋的法阵师收了魂魄元婴,这才走到控制室的主位上,抬袖荡出一股力量击中面前的一块地砖,那地砖一翻,一块长约四尺宽约三尺的布满符纹烙印的台子从地板中升了起来。包谷取出一块如同玉印般的东西往中间的凹槽中一放,将神念勾连玉印,又通过玉印连通大阵。通过法阵间的联系,将解体出去的存放大罗赤金战舰的舱与一路上相连的舱又都归于原位,然后开启舱门,调了艘大罗赤金舰,又开启粮库,让狂魔自己派人去搬粮。她又再取出一个储物法宝,从玄天山脉的宝库中挪了大量的口粮填进去,将大罗赤金舰粮舱中不足的数量补上,又把诸界的坐标和简单介绍给烙进一卷玉简中装进储物法宝中,抬手将那储物法宝扔给了狂魔。
狂魔接过储物法宝,神念扫过之后,一时间,心头感慨万千。令主若想取他性命,刚才突然出现在舱上时就能要了他的命,令主有那战力和实力取他性命,到现在他才明白,令主从来就没有想过要他的命。他曲膝跪下,重重地叩了三个响头道:“属下糊涂对不起令主。”
包谷看着狂魔,说道:“进入虚空,九死一生,这话不是空话,破域而去后,你若运气好,能进入稳定的大世界,能坚持下去,总能找到一条生活,若是运气不好进入充斥满毁灭气息的地方,便认命吧。”她说罢,将整艘大罗赤金主舰散出去的部位全部归位,然后对狂魔说道:“清点好你要带走的五千人,走吧。”
狂魔重重再次叩首而拜,道:“若能不死,若有朝一日还能再遇到令主,愿效死相报。”又用力地叩了一记响头,道:“令主,属下带走的都是忠心属下的,其余余下的,不过是听上级行事罢了。”
包谷只淡淡地说了句:“我自有主张。”
狂魔再次行了一个大礼,这才清点了亲信,领着人朝着悬在外面的百丈长的大罗赤金舰上去。
他进了百丈大舰的控制舱,发现这百丈大舰的操控和修仙界的百丈战舰差不多,余下几个不一样的,其中一个他在刚才那惨烈一地击中已经认得了,余下几个连蒙带差,也理解得差不多。
包谷见狂魔一行登舰,已经启动百丈大舰的主控法阵,她便解除了青州大阵的空间禁锢,然后看见狂魔所乘的那艘百丈大舰破开界壁一头扎进了充满罡风和毁灭力量的虚空中……
她恼狂魔此举令砍帮损失惨重,主舰的那一次轰击灭了二三十万还正在登舰的大军,几乎都是化神期的修仙者……就这么没了……
可终究是曾经为她卖过命的人,她下不了杀手。
王鼎安心了。孙地龙也安心了。狂魔这样都不死,他们又被令主重新委以重任,往后好好效力,令主不会亏待他们。
殿中的众人通过包谷留下的法宝看了一整场的戏,那心也踏实了。他们没被执令使逮走,还能站在这殿中,如今令主又来这么一出,自然知道自己往后的境遇会比以前更好。不过,狂魔的下场和令主之前的那句拥有权势心却怯了,自绝修行的话却又给他们提了个警醒。权位可以获得更好的修仙资源,可若贪恋权位却容易迷失和自绝修仙之路……
红尘炼心呐!
狂魔一走,他留下的大军尽皆茫然无措,然后,一个个扔下兵械投降……主帅都跑了,还反个屁啊!
包谷继续把他们关在主舰上,待回到殿中,将王鼎和孙地龙麾下的将领一起凑一块,把手下的军队全部打乱重新编制。军种不变,但最顶上的将领一直到自己的顶头上司连同身旁的同袍都换了。因为全部是打乱重新编制的,很多配合不到位,便又被划到各大军营进行操练。
玉宓收到狂魔造反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带兵回来求援,结果发现包谷居然“平乱”完了,且把各种大军都混合到一起进行打乱重编。她亲领的五军金甲军则被包谷安排到幽影城大营负责接手幽影城守卫。
这些大部分的实力都才在元婴期……
包谷又把他们的待遇提了一提,让他们有更多的修仙资源冲击修行境界。毕竟这种相当于“禁军”的兵种,很难遇到能够被打到青州大本营的情况去立军功,那就只能靠着点薪水修行了。
狂魔作乱占了金甲军大营却被包谷一个人平乱的消息传出去,各方势力的人都不太相信。
就连殿中亲眼目睹这一切的人事后回想起来都觉得狂魔作死闹了场悲惨的闹剧,可再一想,别说是狂魔,就是他们中有不少人在刚见到狂魔占了大罗赤金主舰时还觉得狂魔有勇有谋有决断敢拼呢,谁能事先想到令主能忽然回到主舰上还控制住主舰,那主舰还那么难控制,狂魔占了主舰那么久,他手底下的法阵师居然没能开始那主舰……
又再想到后来令主的举动,不少人怀疑,如果没有令主手上的那什么令牌令信之类的东西,这主舰能不能开走!听当初狂魔手下那些被关在主舰上的右使军讲,那舱门一关,留在里面的就只有被关门打狗的份,逃都没地儿逃,听说还埋了自爆装置……
这事之后,都知道这主舰碰不得,天晓得令主在上面留了多少后手和坑人的东西。
包谷听到各种流言后挺委屈的,她不就是把至关重要的大阵捏在自己手里,又为了保命,在建主舰时在各个地方都建了逃生的传送法阵么?主控法阵室那么重要的地方,她能不建几个隐秘的传送法阵进出就是在拿自己和主舰开玩笑。
玉宓没空去管那些流言,她现在头疼两件事,一件事就是包谷让她负责五行仙石的守卫;还有一件事就是这次大清理逮的人太多,逮到的这些人又与各方势力都有牵扯,这若是杀了,杀一个得罪一窝,全杀了,她基本上可以和整个修仙界竖敌了。放是不能轻易放的,贪了、吃了的都还没有吐出来呢,他们这些人的后面还有那些势力吞的好处,总得通过他们全挖出来!她查得再细,也不可能在之前把这些全部查清楚,逮到后还得再审,且如今逮到的都只是一些坐在重要位置上的,还有一些漏网的要查。
逮到的这些审完后,还得与各方势力的人交涉,看这些人背后的势力愿不愿意保他们,愿意保他们,那么,就又得谈判,肯定得让出利益、拿出诚意才能保得下,当然,如果这些人背后的势力放弃他们不保的,玉宓就省事了,审完后,没自保之力又超过时限没有人出来保的,一律推到幽影城广场“咔嚓”砍了!
一时间,玉宓的令使府大门都快被各方势力的人踩破了,忙得她焦头烂额,把自个儿的真身和元神分开,将自己一分为二真身和元神同时出动都忙不过来。她手底下能够用得上的,也都用上了,可架不住这一次大清理清理出来的人多啊,青州二十城的大牢全都关满了,还有好多临时给关到了大罗赤金主舰上让他们享受一把超级华丽大牢房的待遇。
包谷见玉宓没日没夜的忙,本来想把王鼎调过去帮忙,可见到王鼎在这事里牵扯得深,又忙着招募修建破界域门法阵和域门的匠师的事,便打消了这想法。她自己则忙着改造破界域门阵图,这阵图极深奥复杂,容不得她分心旁事。她再看玉宓和各路势力的人谈判谈得跟扯牛皮糖似的,没完没了的讨价还价,一时心烦,以传音玉符联系清潆,准备让玉宓开价、让清潆去还价,谁还价超地玉宓的底限,就让清潆翻脸,反正以清潆的名头也不怕得罪人,唱黑脸她最合适。
结果,她以传音玉符联系清潆,联通后却是她师母的声音传来:“找清潆?再等上一阵子吧。”
包谷愕然地问道:“清潆呢?”
雪清说道:“鼎里炖着呢。”
包谷:“……”
雪清虽说没有见到包谷,却大概也知道包谷此刻的表情和困惑,又说道:“你那宝贝徒弟狮子大开口想让我给她重塑炼天鼎中的小世界以及填满灵珍宝药,这摆明了不想好好做生意。我见她浑身血煞死气,每次见到小莲都悄悄咽口水,于是把她扔进鼎里炖上个几十天把她体内的血煞死气炼化掉,便算是折了她那堆送还神金以及辛苦将神金炼成法宝的工钱。”
包谷:“……”她愣了下,问:“什么叫送还神金?”
雪清问:“是谁封印清潆的?”
包谷想了想,说:“好像是上界下来的一位妖域前辈……”她的心念一动,叫道:“这神金是妖域的东西?”
雪清说道:“算你不笨。”
包谷感到莫名,她问道:“妖域的前辈费这么大阵仗帮天界封印清潆?”
雪清说道:“不算是帮天界,当时这一界的修仙者与妖族联手抗魃,妖族损失惨重,妖族见魃祸肆掠,不得已,请得心慈的妖圣下界,以破狱血莲为饵,以九龙升仙局为阵,以神金铸锁链和封棺,才将清潆封住。”她的话音顿了下,说:“那位妖圣为了对付清潆,以自身精血为引结下一对双生莲子,一为破狱血莲,一为净世圣莲。她已逝,破狱血莲也陨了,只剩下净世圣莲这血脉留下。”
包谷惊愕地叫道:“师母的意思是说那位从上界下来的妖域前辈是妖域的妖圣,她还是圣姨的娘亲?”
雪清“呃”了声,说:“可以说是娘亲吧!”莲花哪有雌雄之分!虽说同样是生命的延续,可有些妖族种类的生命延续方式与人族及雌雄交配所出不太一样,她知道包谷作为人族,有这方面的惯性思维,倒没在意包谷的这种称呼,反正意思都是差不多。她的话音一转,说:“行了,妖域的事不和你多说,再过上一阵子再把清潆还给你。”
包谷愣愣地问:“师母,清潆不会怕你把她炖来吃了肯进你的万物真灵鼎?”
雪清好笑地说道:“你觉得她能同意?自然是趁她滔滔不绝唾沫横飞地聚精会神地诓我时将万物真灵鼎将她头上一罩直接把她给收了!”说话间,她便又朝旁边的大鼎瞅了眼。亏得是妖帝的证道帝器,又经过无数年月熬炼,否则早被在里面拼命挣扎再挣扎抡起炼天鼎“砰砰”乱砸的清潆给打崩了。
这都关进鼎里多少天了,还没挣扎够。她心道:“你出得来么你?甭跳了,除非是你亲爹在世拿着鼎在里面砸。”不过,若是清潆的爹,打死她都不敢这么做。
包谷忽然觉得自己让清潆去找她师母是把清潆往火坑里堆。这单纯的清潆哪是她师母的对手啊!
第四百零三章 一剑解决
没人可用,包谷心疼玉宓,只能把改造破界域门阵图的事放一放,亲自动手去料理那些事。
她动手则没有玉宓那么好说话了,一律按照砍帮律例办。至于那些利用职权之便贪了砍帮财物的,视情节轻重以及追缴回损失多少让刑堂量罪。如果他们的师长亲友愿意筹钱保人,砍帮把损失追了回来,交了赎金、罚金,从轻处罚。若是人缘差没有人愿意救的,又把钱花光了,倾吞下去的吐不出来,两条路,一条是拘了一缕命魂封入魂牌中去死士营当死士,第二条路,那就是直接被送到广场上“咔嚓”一刀剁了脑袋。至于那些作为别派钉子安插在砍帮替别人效命在砍帮作乱的,谁来求情都没用,拿什么来赎都不给赎,有多少灭多少,包谷连神魂都不给他们留。这一些人之前由玉宓处理时通过势力手段还能保一保,现在遇到包谷这个油盐不进说一不二的,那些拖着想和玉宓再谈一谈论个价的,一拖之下,拖到包谷上场,想救都没得救了,连最后一面都不给见就把人给剁了。
那些人里哪个身后没几个靠山,还有不少人的靠山来头都极大,可没用。
钺国的一位老王爷求到司若那求司若去求个情,保唯一的嫡系后人一命,司若只能找到玉修罗,让玉修罗去串个门、观个刑,在完刑后,用法器收将刚打散、还没来得及消散的三魂七魄收起来。人是没法保了,只能通过这办法给人重塑魂魄。在打散魂魄和重塑魂魄的过程中,对魂魄的伤害极大,魂识很难保全,能不能有正常的思维意识都难说,即使魂识齐全,那重塑的魂魄比孤魂野鬼还要弱,一世修行全废,若想重新修炼都只能当个最弱的鬼修。最好的办法就是重塑魂魄后挑个根骨资质好的凡人夫妇趁怀胎婴儿还没成形、魂识还没有形成前将这残魂送入胎腹之中夺舍,借别人的躯壳重生。可要找到命格相符、资质不凡的胎儿夺舍重生很不容易,找个几十、上百年能够遇到就很不错的。这费的劲太大,救回来还不如不救回来,再加上有几个人能够有司若这么大的面子请人去钻这个空子救人?
这事让玉修罗帮一次,那是卖司若一个面子,无伤大雅。反正都行完刑了,她帮着“收个尸”而已,不违砍帮规定和包谷的令谕,但让她蹲在那一直“收尸”替人救魂,她吃饱了撑的慌没事跑来在这风头浪尖给自己找麻烦?
许多人只能默默认栽,有一些心头有气咽不下但又因各种顾忌只能静观其变,还有一些就有点相撸起袖子干。
于是一位性子鲁莽凶残、实力强到一直以来横着走都没几个敢招惹的主的宝贝徒弟被包谷砍了后,老头一口堵在心头下不去,又有人挑唆,杀气腾腾地冲到砍帮令使府门口,大声喊道:“包谷,你出来给老子一个说法,你凭什么杀老子徒弟!”他那嗓门一吼,音波动一荡,门口守门的金甲卫当场被震到吐血,别说上前阻拦,直接以最快的速度闪到边上。
实力太高,凭他们元婴大圆满的境界,人家不用打他,掌风尾都能扫死他们。
这动静,立即引得周围的修仙者围观。
玉宓正忙着审卷宗,听到令使府外的动静顿时皱眉,再放出神念一探,顿时低叫一声:“哎妈,谁把这货给惹出来了?”
旁边一位代她执笔的文书小吏恭敬地应道:“执令使大人,您忘了,上前天执刑的那批人里有一位叫‘锦官公子’的,在地龙堡孙财使手下管着泰州商道的那一位,被砍了。”
玉宓审的人太多,一时间哪能想得到。她经这小吏一提,想起外面那位确实好像有个徒弟,但到底是谁她不知道。这种四海为家、实力强大的脾气不好的散修,一般都没有人愿意惹,敬而远之。你家大业大,他随时可以来捣乱杀你的弟子解气,你要拿他却得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去查他的行踪再一路追踪,然后派出这一界最绝巅的高手打个你死我活,一个弄不好,就还得死在他手上。这一位可算是这一界最先踏进渡劫期的,人家是散修,还不靠着五行仙石悟道,据说如今都在渡劫后期了,离大乘期都快不远了。
敢这么杀上门来,那是实力足足的。
玉宓久混修仙界,这些绝巅存在的实力如数家珍,哪些能惹,哪些见到就要绕着走,她门儿清。这一位就属于她见到要绕道走的,又横又凶,惹不起。
可这会儿这打上门来了?她是召集人手群殴?还是动静青州大阵轰?不管是哪一出,脸都得丢没。人家打上门来单挑算账,她群殴或动用大阵轰杀,太不讲江湖规矩,往后在江湖上的名声就算是臭了。
就在玉宓迟疑的功夫,那位开始轰大门了。
那宽厚的大掌一掌拍在大门上,轰得令使府的大门发出“轰”地一声声响,护院大阵的防御力量都被激发,亏得她这令使府的防御力量强大,完好地挡下了这一击。
一巴掌拍下,又是第二掌,第三掌,第四掌……
那掌势延绵不绝地拍来,扩散的掌波把令使府外的地砖都给震碎了!
方圆十丈无人敢靠近。
玉宓身旁的人全都朝玉宓看去。玉宓一脸淡然地说了句:“没事,包谷会处理。”继续低头审卷宗,神念却紧紧地盯着外面的动静。
包正窝在偏殿中处理刑堂的人刚上来的判处卷宗就听到令使府外的动静。
刑堂的人全部日夜不停地处理关押的人员,这卷宗每天送十趟,每趟都是用车拉,搁在她的面前堆成了山,桌子上都快堆满了,侧殿两侧摆放的桌子全是玉简……
她这忙得头都不抬,外面却有人来捣乱。她当即出声问道:“怎么回事?”
侍立在一旁的侍婢赶紧出去打听,很快就来回禀,说道:“回令主,是虬髯古魔,他的弟子徐锦官在前几日被砍帮刑堂行刑处决了,这打上门来给他弟子报仇来了。”
“虬髯古魔?”包谷没什么印象,又探到他一巴掌接一巴掌地轰大门,煞气腾腾一副要和谁搏命的架势。她的神念再往府外四周一扫,发现不少修仙者都在远处围观,议论纷纷。
她知道砍帮里的人与各势力错宗复杂,如今这么大批处决铁定会引来别派势力的不满。这么一位渡劫后期出现在这里闹出这么一出,她若不出手,就没有人压得住。一旦压不住,就会再有强者联合起来上门要砍帮放人,砍帮必然面临极大的压力。
包谷略作沉吟,她放下手里的玉简,起身,一步迈出,人出现在院门中,再抬掌一挥卷起一股力量将紧闭的令使府大门打开。就在令使府的大门打开,那虬髯古魔强势的一掌便轰了过来。
包谷迅速抬掌,凌空一掌拍出。那莹白的纤细玉掌猛地一掌挥出,化作一只泛着五行灵光的虚影以摧枯拉朽之势以石破天惊之势对着那虬髯古魔的就拍了过去。她掌出的那一记掌风一掌将虬髯古魔拍来的那一掌力道轰碎,余势不减,直扑虬髯古魔而去。
虬髯古魔实力不俗,步下一迈,曲膝一沉,双掌运劲,稳稳地接下包谷轰来的这一击。他看到包谷出现,大吼一声:“包谷,你还我徒儿命来!”祭出一把漆黑如墨散发着凶兽气焰的龙头大刀对着包谷杀了过去。他的步下一踏,一股能量波动从他的身旁荡开,人已经杀到了包谷的跟前。
包谷看到他这阵仗岂能和他客气?她祭出玄天剑,对着冲到近前的虬髯古魔一剑劈下。这一剑,她用的力道十足,那一剑从头到脚削下,其快无比,且格外的干净利落。随着玄天剑的祭出到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一股强悍的力量从她的身上、玄天剑中释放出来,生生地撕裂开那虬髯古魔劈来的力道,以势无可挡之势破开他身上的防御劲气剑锋从他的头顶正中一直劈到身下,连同他那把劈来的龙头大刀都从中劈开!
所有人只看到虬髯古魔以势若千钧之势冲到包谷的跟前,跟着便感觉到包谷身上猛地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战意,然后就看到玄天剑的劲芒一闪而过,那冲到包谷跟前的虬髯古魔“刷”地一下子一分为二,他、连同他手中的刀被居中劈开,一劈成了两半,齐齐整整的两半,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干净利落。
虬髯古魔被劈开的身子朝两侧飞了出去,洒下一身泛着隐隐金光的鲜血,那心脏,还在“砰砰”跳动着,跳了十几下才渐渐停下。精纯磅礴的灵力从虬髯古魔的身上散开,那升起的灵光宛若夏夜里结群成队的荧火虫,星星点点格外好看,那灵光中还隐约夹杂着许多金光。
修行境界低的或许没注意到这金光,但修行境界高的绝对明白这金光代表着什么,那是代表着他已经开始朝着仙人之躯迈进,已经触到一点大乘境的门坎了。
这样的人强者就算是在渡劫期的强者里面那也是横着走的绝巅人物,在包谷的跟前却直接被包谷一剑给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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