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无夜 作者:朗白公子
正文 第2节
无夜 作者:朗白公子
第2节
两人相互搀扶着离开后不久,树林里出现了一个穿着西装戴着眼镜的身影,从背影看应该是个女人。借着火光看着树林里的一地尸体,那女人扶了扶眼镜转身离开。她的身后,植物疯狂地生长着,从樱树上抽出无数枝条将尸体卷成尸茧拉到树上,枝条扎进尸体吸收着养料,尸体越变越小,尸茧也越变越小,最后就剩下干枯的骨头,枝条一松在狠狠地一卷,接二连三的断裂声响在空气中。随后枝条一松,细细的的骨渣掉在草丛里,青草迅速抽高,将骨渣连同方才混战时溅在草丛里的血迹一起卷起来吸收掉了。夜色寂静这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只是天满河对岸的树林里樱花开得更盛,色泽艳丽,如云如绮。树下芳草萋萋,生机勃勃。
☆、血色樱华祭(二)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身穿粉色浴衣的bye挽着漂亮的和式髻,拉着身穿淡蓝色浴衣的莲,随着人群走走停停。粉色的浴衣衬得少女的脸艳若桃李,明媚异常,她笑语盈盈不断冲被他拉着的小少年说着什么,脸上酒窝深深。被她拉着的少年虽面无表情,但看得出其实心情很好。
莲身上依旧背着那个鼓鼓的小包,一只手被bye拉着,另一只手上提着刚买的点心。炼在一旁跟着,脸上嬉笑着在人群里乱跑。
“阿莲,糖。”bye边走边说。
莲跟着bye的脚步,将点心小心放在怀里,然后将手伸进小包,随手掏出一块递给bye,bye接过用牙咬开糖纸将糖块塞进嘴里,莲还没有站稳,她就拉着莲朝一个小贩走去,边走边说,“阿莲,想不想吃糯米团子,我请你吃糯米团子怎么样?”
莲将怀里的点心重新提到手上,紧紧跟着bye来到小贩面前。“给我拿五串糯米团子,阿莲你要什么馅的?”
“豆沙!我要豆沙!”炼在一旁嚷嚷。
“豆沙。”莲说。
“两串豆沙三串栗子馅的,多蘸点糖霜。三串包起来两串现吃,这是钱,谢谢。”bye兴致勃勃一连吩咐了一大串,又两三下嘎吱嘎吱解决掉嘴里的糖块,接过糯米团子,将一串豆沙的递给莲,自己抱着团子包裹又咬了一口手里的团子。
“阿莲,我们去前面,前面还有好吃的呢!我请你吃,你肯定没吃过。”说着咬着团子向前走去。
莲一手提着点心包,一手拿着豆沙团子,在人群里紧紧跟着少女的身影,“白,等等我……”炼在人群里欢快地跑着,不断催促莲快一些。
烟花在夜空中炸开,绚烂的颜色吸引了少年的注意,少年琥珀色的眼里渐渐升起了温度,苍白的小脸在火光中变幻着颜色。“你喜欢烟火?”前面的少女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看着空中的烟花问。
“……喜欢。”少年抱着怀里的东西回答。
“真难得。”bye将吃过团子的竹签咬在嘴里,揉揉少年柔软的头发,“你这面瘫小鬼居然也喜欢烟花。”
少年认真地看着夜空中的烟花,琥珀色的眼睛里一明一灭,微弱的红光闪在瞳孔深处,“喜欢。我喜欢烟花。”他说,嘴角轻轻扬起似乎在笑。
随着烟花不断炸开,淡淡的血腥味弥散在空气中,莲放下手,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疑惑地向人流另一边望去。bye突然将所有的东西都往他怀里一塞,笑意盈盈对他说,“那边有卖麦芽糖的,走,和我去看看,请你吃糖。”说着就拉着他向一个小摊走去。
莲一边被bye拉着走,一边不断地回头向那个方向望去。声声爆炸声中烟花绚烂,人们情绪高涨,热闹非凡,只是空气里的血腥气,让他不安。
“欸?这里居然有卖这种糖!”bye惊叹道。小贩卖的是自己熬制的麦芽糖,做工粗糙,包装简陋,却是很甜。
买了大包的糖果,bye拉着莲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糖果是用简陋的玻璃纸包起来的,她打开一颗糖送进了莲嘴里,莲惊愕了一下就尝到舌尖扩散开的甜味儿,“好吃吗?阿莲。”
炼在一边皱着小脸,“甜死了!难吃死了!”
莲认真点点头。
“真的?这可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糖了!世上没什么比这个更甜。”bye将糖纸放在指尖揉弄,糖纸发出沙沙的响声,“我也是在小时候吃过,真没想到,现在还有人卖这种糖。知道吗?把这种半透明的糖纸放在太阳底下,发的光可好看了。”
莲似乎没听明白,疑惑地望着bye。bye揉揉他的头,“小鬼,回去后记得刷牙。”
一个黑色西装的男人匆匆忙忙穿梭在人群里,带着一身血腥味。男人的一条胳膊不自然地垂在身侧,另一只手警惕地插在怀里。
莲鼻翼微动,眼神冷凝,手微微动了一下,bye握着他的手微笑着看着他,“怎么了?阿莲。”
就在这时,人群被冲开,黑色西装的男人跌跌撞撞地向少女扑过去,bye惊讶地扶了他一下,“先生,您怎么了?”
少女身上带有的特有香气让男人在那一瞬间晃了神,他抬眼看见少女漆黑如墨的眼睛,惊鸿之下将少女狠狠一推,转身匆忙融入人群消失了。莲连忙上去扶住快要跌倒的bye,琥珀色的眼疑惑地看着她。他不明白为什么白要阻止自己,为什么要放那个危险的男人走。bye望着自己的扶住男人的右手,明灭的火光中掌心是黏腻的血迹,轻轻一笑,左颊的酒窝深深,“回去吧,阿莲。”
藤堂琉生开着克莱尔的车,在克莱尔的指挥下回到了克莱尔的公寓。他本来想叫救护车的,可克莱尔说这是枪伤送去医院才会真正害死自己,只能作罢。他又想把克莱尔送到藤堂家的私人医院,雅库扎里的人受了伤,不论刀伤枪伤都能得到很好的照顾,可克莱尔坚持如果去藤堂家的医院,自己一定会被藤堂和哉手下的人盘问死,那还不如现在就直接了结了自己来得痛快。藤堂琉生只能按克莱尔说的,开着克莱尔的车将克莱尔送回公寓。
可是送回去然后呢?等死吗?
所幸克莱尔胸前的伤已经不再流血了,所以没有把血弄的到处都是,黑夜里别人见了还以为只是个喝醉的人。藤堂琉生扶着克莱尔摸出克莱尔身上的钥匙打开门,克莱尔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肩头,他在他耳边吹气,模模糊糊说,“不要乱摸我,琉生君。”
关上门,“我看你现在还能开玩笑,看来是不会死了。”藤堂琉生将克莱尔扶进卧室,让他躺在床上,松松垮垮的浴衣很好脱,藤堂琉生两三下就将沾着血污的浴衣扒下来,扔进浴缸里。
克莱尔只穿着一条内裤躺在床上,身材匀称长手长脚,穿着衣服看不出原来克莱尔是有着漂亮流畅的肌肉的,是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说实在的他就那么躺在那里身体就已经十分性感,要不是左肩上的弹孔和浑身血污,藤堂琉生说不定还会好好欣赏一下,可现在那么个半死不活的人,有什么好欣赏的呢。
“你把我看光啦!要对我负责啊。”克莱尔半睁着眼对藤堂琉生说。
“谁有心情和你说这个!”藤堂琉生嗔道,坐在床边低头观察着克莱尔左肩的弹孔,“怎么办,要怎么处理一下。”
克莱尔的手轻轻放在藤堂琉生手上,“别担心,贯穿伤,子弹已经穿过去了,没留在肉里。”他笑笑,半眯的蓝眼睛看着藤堂琉生,“已经不流血了。我没事了。”
“你总是这样!老骗我!”藤堂琉生用力握着克莱尔的手,“这一枪要是再向下一点打穿你的心脏是不是才算是有事!都这样了还有心情和我开玩笑!是不是你只有快死了才会和我说真话,才不开玩笑!”
克莱尔愕然地看着藤堂琉生,他觉得藤堂琉生似乎哭了,“小少爷,都多大了还哭鼻子。我真的没事了。”
藤堂琉生用力转头睁着眼睛,想把泪逼回去,“谁哭了!我是今晚太累了!说吧,我要怎么做。藤堂家的急救训练我还是有参加的。”
克莱尔看着藤堂琉生,指着一个柜子,“柜子里有绷带,拿出来给我包上,明天我就好了。“说完似乎是怕藤堂琉生不信,加了一句,“真的。”
很明显他说的话藤堂琉生标点符号也不信。他看了克莱尔一眼,起身去浴室打了一盆热水,拧了毛巾替克莱尔擦身体,将身上的血污都擦干净,擦到离伤口近的地方,感到手下的肌肉微微颤抖,克莱尔也闭着眼皱着眉头,额上渗着冷汗。“疼吗?”他问。
克莱尔睁开一只眼,冲他笑笑,“不疼。”习惯性的贫嘴,“你给我擦身体,我那是激动。”说着示意藤堂琉生向下看去。藤堂琉生顺着他的目光向下看去,只见克莱尔的内/裤被发胀的器官撑的涨起来,隔着布料都能看得出形状狰狞。
藤堂琉生一下子红了脸,将湿毛巾狠狠拍在克莱尔的肚子上,打的克莱尔反射性地一蜷,挣裂了伤口,刚刚才不流血的伤口又开始流起血来。“啊—”克莱尔短促地叫了一声,就没了声音,藤堂琉生见自己闯了祸,连忙拿着干净的毛巾捂着伤口,焦急地喊道,“老师!老师!克莱尔!你别吓我!克莱尔!我错了!你不要有事啊……”
“啊——”克莱尔叫了一声,似乎有些神智不清了,“痛……”他含糊地不停喊痛。
就这么个人,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自己就这么被他玩的团团转,还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藤堂琉生看着这人痛到神智不清还依旧金枪不倒的那里,认栽地叹了口气,绞了毛巾草草替他擦完了身,从柜子里拿出医疗箱,小心翼翼地为他包扎伤口。
他说的没错,贯穿伤,所以省掉了取弹的环节,对他对自己都是幸运吧。用剪刀剪断了多余的绷带,藤堂琉生收拾了乱七八糟的卧室,为克莱尔拉上被子避免着凉。被子被克莱尔的那里撑得支了个帐篷,藤堂琉生脸上挂着黑线看了一眼那帐篷,向下按了按,没按下去,反倒让它更精神,克莱尔躺在床上皱着眉头含混不清地呻/吟了一声。藤堂琉生连忙收回手关掉灯逃一般地出去了。
卧槽,真的就这么把我放在这里不管了?黑暗里克莱尔闭着眼暗自挑了挑眉。
听到客厅里藤堂琉生在打电话,“喂?母亲大人……樱华祭上我和我同学喝多了,今晚就住在同学家了……我知道了,我会注意安全的,明天一早我就回家……好的,您就放心吧,我又不是第一次在同学家住……好的,好的……哎呀不用让大辅过来了,一个睡衣而已,不用麻烦大辅了,我就穿我同学睡衣好了……好的,我记住了,晚安,母亲大人。”
黑暗里克莱尔暗自笑了一下,就听到藤堂琉生播出了另一个电话,“村上,是我。我今晚被袭击了……不知道,有可能是大哥的人,你查一下……我没事,放心吧,有人救了我……嗯,替我查一个人,克莱尔……对,上野学园我们班新来的英文老师……他没什么大问题,我就是想查一下……好的,查出来交给我……”
黑暗里克莱尔睁着蓝眼睛,看来还真是不能小看藤堂家的人呢。以为是个无害的小羊,原来是匹真狼。不过,这个样子,才有趣不是吗?
克莱尔悄悄将手伸进被子,在黑暗里撸动起来。也许是受了伤使不上劲,时间过去良久右手已经酸了也不见动静,“shi·t!”他暗自骂道。从被子里抽出右手,在黑暗中看着:太久没用你了连你也生疏了吗?
他决定不去管它,明天出去找地方乐一乐。翻了个身准备睡觉,却忘记左肩还有伤口,一下子压到伤口疼得他在黑暗里龇牙咧嘴,这下下面也疼得萎了下去。
他烦躁地换了个方向翻身,闭上眼强迫自己别去想那种事情。
许久,他一动不动,还以为他睡着了,却见他突然又躺平了。
混蛋,怎么可能不去想!
☆、情愫暗生
克莱尔的家装修简约,但家具物什都很有品味。藤堂琉生起了个大早,事实上他昨晚在克莱尔家的客房里辗转反侧就没怎么睡着。 黑夜里绚烂的烟花,少女柔软如花瓣般的唇,漆黑的小树林阵阵枪声,溅起来打在自己身上的泥土,萦绕在鼻端的血腥味,男人唇边迷人的笑,湛蓝如南湘海的眼眸,修长的身体和触感柔韧的肌理,一幕一幕不停地在眼前闪过。他觉得自己睡着了,又觉得自己似乎没睡着,头昏的要命,辗转了一夜。看外面天有些灰蒙蒙的亮,就爬起来到客厅给自己倒了杯水。
揉着太阳穴喝了一口水,就听到卧室有轻微的响动。他过去打开卧室的门,端着水站在门边,房间里拉着窗帘,黑白窗帘透出一丝晨光洒在床上人的金发上,让那人看上去像是会发光。正出着神,床上的人低低呻/吟了一声,他连忙走过去将杯子放在床头的柜子上,俯身查看克莱尔的情况。只见克莱尔额上冒着冷汗,脸上泛着病态的红晕,嘴里含糊地叫着“水……”
藤堂琉生伸手将克莱尔扶起来,让克莱尔靠在床头上,端起床头柜上的水送到克莱尔嘴边,试着倒了一点水进去,可无意识的克莱尔不会吞咽,全都撒了出来,一时间藤堂琉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克莱尔皱着眉又含混不清地说了什么,听不大清,藤堂琉生只看见他菱角分明的薄唇轻轻蠕动,由于失血过多而苍白得楚楚可怜。一时间他想起了昨晚水原柔软甜蜜的唇,脸有些红了,突然觉得克莱尔老师的嘴唇似乎比水原更好看些。他咬咬牙,含了一口水在自己嘴里,抬起克莱尔的下巴就吻上了克莱尔的嘴,在克莱尔的嘴里找到他柔软的舌尖,引导着他吞咽让他把水喝下去。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吻一个男人,他觉得亲吻老师的感觉和亲吻水原是不一样的,克莱尔的气息带着男人特有的侵略味道,但他并不讨厌这种感觉。克莱尔的嘴里温度很高,他的舌尖很软,像滑腻的绸缎,味道很棒。一时间藤堂琉生忘记了自己是在喂克莱尔水喝,闭着眼沉醉在这美妙的感觉里,不断逗弄着克莱尔的舌尖想加深这个吻。“嗯……”由于缺氧克莱尔难受得皱眉叫了一声,一下子惊醒了藤堂琉生,他连忙放开克莱尔的唇,紧张地看着克莱尔,以为他就要醒了。只见克莱尔脸上泛着红晕,闭着眼皱眉无意识地咳了几下就安静了下来,薄唇红肿着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样子。他暗自鄙视了自己一下——老师为了救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自己倒好,趁着老师昏迷不醒占老师便宜。简直无耻得令人发指。连忙收拾了心情心无旁骛地为克莱尔哺水。喂完了一杯水,他扶克莱尔躺下,看着克莱尔脸上不正常的红晕,伸手摸了摸克莱尔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糟了,发烧了……”说着连忙起身到外面找退烧药去了。
阳光透过窗帘照到床上,克莱尔睁开眼,蓝眼睛里满是恶作剧成功的狡黠。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似乎在回味方才的吻。
“啪!”藤堂佑辉一巴掌扇在藤堂浩二脸上,藤堂浩二被他打得趴在地上,沉默着低头爬起来跪好。“蠢货!我怎么有你这么个蠢弟弟!”
长谷智也在一旁拉着藤堂佑辉,“佑辉君啊,先别生气嘛,浩二也是想帮咱们除掉藤堂琉生这个心头大患嘛。”
藤堂佑辉气得脸色发青,“蠢货,谁给你的胆子!居然敢派人去袭击藤堂琉生!”
藤堂浩二半张脸肿着,跪得笔直,“是我自己的主意。琉生要是死了……”
没等他说完,藤堂佑辉就骂道,“琉生要是死了?他死了吗?死了吗?你就没考虑过万一琉生没死那后果是什么!京都那是什么地方!那是雅库扎的大本营!在本家家门口伏击琉生,你长没长脑子!”
“浩二也是一片好心嘛。”长谷智也做着和事佬,“刺杀虽然没成功,可消息也没传到本家那边嘛,没有证据藤堂琉生也不会轻易把事情闹大的,放心吧佑辉君。”
“这么一刺杀,就会让京都那边有了防备!这个蠢货,做事情之前也不考虑清楚后果,刺杀方案也蠢!就这么贸然把筱原派回京都,能成功你就是我大哥!”藤堂佑辉戳着藤堂浩二的脑袋,还不解气,又骂道,“蠢货!”
“是我的错。大哥。”藤堂浩二低着头,半张脸火辣辣的疼。
“蠢货!再有下次你就不用来见我了,直接切腹自尽吧!我拿着你的脑袋去向父亲请罪!”藤堂佑辉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端起茶杯想喝口茶压压火,刚喝了一口,就觉得今天的茶也不对味,重重将茶杯放在桌上,弄得茶水四溢。
“是。大哥。”
“哼,藤堂琉生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一直以来还真被他骗过了,还真以为他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没想到身边还有那种高手。筱原纪司他们伤亡怎么样?”藤堂佑辉问。
“筱原带过去一个七个人的小队。死的再剩三个人,筱原君自己也受了伤。”藤堂浩二回答。
“废物!我养他们是白吃饭的吗!”藤堂佑辉又火上心头,“让筱原他们先在京都安分几天,养好伤再等指示。”
“是。大哥。”
“还有,在琉生生日之前,和云南那边的生意先停一下,告诉那帮中国人,等风头过了我们再继续合作。对了,这次的货还有几天能到?”佑辉问。
“昨天已经进了公海,估计一周以后就能到达冲绳港了。”
“这批货到了以后,就先不要再从云南进货了。长谷舅舅,这批货到了以后你派人直接去码头取货,取完直接送到你们稻川会的仓库。”
长谷智也点点头,“这段时间我们还是安静些比较好。”
“滚吧!”藤堂佑辉冲跪在地上的藤堂浩二摆摆手,然后靠在沙发上捏着眉心。
见藤堂浩二起身出去了,长谷智也也笑笑,“佑辉君不用太担心,社长远在京都呢,管不到这里来。”
藤堂佑辉皱着眉烦躁地摆摆手,长谷智也知趣地退下了。
克莱尔是在中午的时候醒过来的,他醒过来的时候藤堂琉生刚刚叫过外卖。见他醒来,藤堂琉生想到刚才的那个吻,微微有些局促,很快就调整好自己,坐在他床边,一边扶他靠在床上一边问,“你醒啦,感觉好点了吗?”说着摸摸他的额头,“还好烧已经退了。”
克莱尔靠在床上,肩上的绷带渗出一点点血色,他拧着眉头,轻轻咳了几下,然后冲藤堂琉生笑道,“琉生君,你居然还没走。我还以为你早就走了。”
藤堂琉生将水送到他嘴边,看他张开薄唇慢慢喝着水,隐约可以看到他猩红的舌尖,暗自咽了咽口水,“你还没醒,我到哪里去?万一我把你一个人放在这里,你死了怎么办?”
“一晚上没回去你家里人不会担心吗。”克莱尔笑笑。
“不会。”藤堂琉生回答,“你以为藤堂家的男人都是温室里长出来不成?”
克莱尔看着藤堂琉生有些傲娇的神情,笑着说,“我只以为你是。”
藤堂琉生一下子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上,“你什么意思!我看上去很弱?”
克莱尔蓝色的眼睛温柔多情,他看着藤堂琉生褐色的眼睛,“我是说,你需要人保护。我是说我想保护你。”
藤堂琉生躲闪着克莱尔深情的眼睛,面色有些泛红,“我才不需要人保护。”他停了停,故意笑道,“我才不需要一个重伤病人保护呢。”
克莱尔听了连忙说,“这种小伤,早就好了!不信你看!”说着故意动了动左臂,“哎呦!”不小心牵到伤口,他皱着眉叫了一声痛。
藤堂琉生连忙上前俯身替他检查着伤口,“怎么回事,还痛不痛,叫你不要乱动,你偏不听,现在好了吧,万一伤口又……”正说着,一双有力的胳膊突然将他圈进怀里,将他按在结实的胸前。藤堂琉生瞪大眼睛,一脸惊愕。他在他怀里听到了一声一声低沉的心跳声。
男人的气息充满了雄性荷尔蒙的味道,他低头吻着他的额头低声说,“我喜欢你,琉生君。”
藤堂琉生的脸唰地红透了,挣扎着站起身,低着头不敢看克莱尔,“你胡说什么!我们可都是男人!啊!外卖来了,我出去拿外卖。”
关上卧室门,藤堂琉生靠着门大口大口喘着气,面色通红地想,我这是怎么了?我可是个直男,异性恋!我喜欢的是水原!对,喜欢的是水原!我可不喜欢那个来历不明的危险男人!对!我不喜欢他!
怕自己乱想,他又告诉自己一遍,“我喜欢的是水原!”
外卖送来后,藤堂琉生提着外卖走进卧室,“我叫了拉面。”说着他低着头坐在床前的椅子上,不愿看克莱尔,掰开筷子放在拉面碗上,“吃吧。”
克莱尔为难地看了一眼自己受伤的左臂,“琉生君,我的手使不上力气……还有我本来筷子就用的不太熟练……”
藤堂琉生叹了口气,认栽地端起碗,“谁让你是为了保护我才受伤呢。算了,我喂你吧。”挑起面条送到克莱尔嘴边,克莱尔咬了一口,立刻吸气耍赖,“好烫好烫…琉生君,这面好烫!”
藤堂琉生看着他漂亮的脸紧紧皱着,无奈地重新挑起面条,吹了吹送到克莱尔嘴边,“这下不烫了吧。”
克莱尔享受着藤堂琉生的照顾,也知道见好就收,连忙点头,“不烫了不烫了。”刚吃了几口,他又问,“琉生君会做饭吗?”
藤堂琉生的额头暴出一条青筋,“我们家的饭都是香木阿姨做的。”
克莱尔点点头,张嘴吃下一根面条,“呃。香木阿姨嘛,我知道,饭团捏的可好吃了。那这么说琉生君是不会做饭了。”
藤堂琉生恶狠狠将一筷子面条送进克莱尔嘴里,“吃你的吧,问这个干什么。”
克莱尔笑笑,“我在想啊,你看琉生君你不会做饭,我也不会做饭。那以后我们在一起了谁给我们做饭呢?所以我决定开始学料理,到时候我做给琉生君吃。说起来琉生君果然还是喜欢日式料理多一些吧,这可难办了,我个人比较喜欢美式料理,不过为了琉生君我还是先学日式料理吧,以后我们一三五吃日式料理,二四六吃美式料理……”
克莱尔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藤堂琉生听的有些脸红,一时不知要怎样应对才好,随即用面条堵住了克莱尔的嘴,“谁要和你在一起!吃吧吃吧,噎死你!”
克莱尔咬着面条吸进嘴里,无赖道,“噎死我了琉生君怎么办?我可舍不得让琉生君一个人……”
“吃还堵不住你的嘴……”
☆、游乐园里的邂逅
bye今天穿着鹅黄色的连衣裙和褐色的小皮靴,俏生生站在那里,像是个朝气蓬勃的大学女生。她拎着裙角转了一圈,乌黑的长发划出一个漂亮的半圆,笑着问,“阿莲,我今天好不好看?”
莲从书册里抬头看了一眼,又面无表情地低下头继续看书,然后毫无感情地回答,“好看。”
bye敲了他一个爆栗,“臭小鬼,真不可爱。”说完又看了一眼莲,“快去换衣服,今天我带你出去玩。”
“哦。”莲听了乖乖放下书,起身回房。bye在他身后喊,“穿我昨晚搭好的那身,放在你床上了。”
“哦。”莲边上楼边回答。
bye随手剥开一个糖块,塞进嘴里等着莲。片刻,莲下了楼,棉格子衬衫和背带裤,鸭舌帽和黑色小皮鞋,这身打扮让莲显得十分可爱。bye见了喜欢的不得了,拉着他转了好几圈,上上下下打量着他,“这是谁家的小少爷呀?”说着捏捏莲的脸,把莲转过去对着富美子说,“富美子小姐,阿莲可不可爱?”
正在擦着花瓶的富美子见状笑了一下,“要我说,咱们家小少爷不笑都这么可爱,这要是笑起来,那还不萌死个人!”
bye听了揉揉莲的脑袋,“听见没有,小鬼。要多笑,那样才会有更多的人喜欢你。”
莲有些疑惑,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让别人喜欢。于是他问站在他旁边的炼,“你知道为什么吗?”
炼红色的瞳孔闪着光,拉着自己背带裤上的带子,“那女人的逻辑谁能懂,管他呢,只要我喜欢你就行了。”
莲没有得到答案,低着头说,“可我想让白喜欢我。”
炼哂笑一声没搭话,对着bye做了个鬼脸兀自跑开了。
“小鬼,发什么呆。”bye揉揉莲的脑袋,将他柔软的栗色头发揉得乱糟糟的,又想到要出门了,就帮他理好,左右看了看确认完美,就将小包挎在莲脖子上,自己拎着一个手包,拉着莲出门了。
“富美子小姐,麻烦您看家啦,我们走啦!”bye边走边喊道。
“一路顺风!”富美子冲着他们的背影鞠躬说道。
两人来到京都最大的游乐园,离的老远就能看到一个巨大的摩天轮。bye指着摩天轮对莲说,“阿莲,想不想坐那个?”
游乐园气氛欢乐,带动的莲的心情也欢快起来。莲望着那个巨大的不断缓缓旋转的机器,上面闪着亮晶晶的灯泡,像个巨大的烟花。他点点头,“想。”说完转过头问一起跟来的炼,“你想玩吗?”
炼一脸鄙视,“我才不想。无聊。”说着冲莲摆摆手,“你和那女人去玩吧,我去玩别的。”
莲冲他说,“那你可别跑远了,一会儿找不到你白该着急了。”
“去吧去吧,那女人可不会担心我。你找不着我我可能找着你,到时候我去找你好了。”炼一脸不耐烦,“快滚吧!”
bye买了票,带着莲坐进了轿厢里。随着轿厢渐渐升高,地上炼的脸也越来越小,直至看不见。莲趴在玻璃窗上换了个方向,整个城市渐渐呈现在他眼前,楼房密密麻麻,城市里有一处一处的粉,应该是盛开的樱花。天满河波光粼粼横贯整个城市,巨大的立交桥跨立在河面上,上面小盒子一样的汽车来来往往。远处富士山下耀眼的樱色与山腰以上的皑皑白雪形成巨大的反差,让人不由得惊叹她的美丽。
看着莲惊呆了表情,bye笑一下,望着这个城市,天满河入海的尽头,天边有几点鸥雀,“很美吧。这座城。”
莲用力点点头。
“我很喜欢这座城。”bye说,“一直都喜欢。”
莲抬头望着bye,她墨色的眼睛里的感情他看不懂。要是炼在这里就好了,他想,起码能找人问一问。
下了摩天轮,bye的心情也恢复了正常,她对莲说,“糖。”
莲从小包里掏出一块糖递给她。将糖块塞进嘴里,“还想玩什么?”bye问。
炼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拉着背带裤上的带子冲莲说,“给她说我要玩那个!”他指着不远处的鬼屋。
莲指着鬼屋对bye说,“鬼屋。”
bye奇怪地打量了一眼莲,似乎又瞟了一眼站在莲身边的炼,露出了然的表情。炼被她看得有些脸红,急冲冲说,“你……你看我干什么!怎么,你这女人不会是怕了吧!”
bye没有理会一旁炸毛的炼,只冲莲笑笑,“阿莲,这可是你要玩的,一会儿可别吓得尿裤子。”
莲站在那里乖乖点点头。炼做出要踢打她的动作,“你这女人,你才会被吓的尿裤子呢!”
鬼屋里炼一马当先跑在最前面,bye拉着莲走在后面,莲从小包里掏出一颗糖递给bye,bye冲他笑了一下打开糖纸送进嘴里。炼绕着一个白衣女鬼好奇地上下看着,冲莲做个鬼脸然后悄悄拉起女鬼的白裙子,看到女鬼裙子上有血迹,他伸手沾了一点在手里看了看,然后一脸鄙视地又把手上的血抹回到女鬼裙子上。
莲紧紧靠着bye,被 bye拉着的手手心出着汗,紧张地看着面前这些来了又去的鬼怪。bye弯腰在莲的小包里掏出一块糖,打开塞进莲嘴里,看着莲紧张兮兮的小脸,“害怕的话,就吃颗糖吧。”
糖果把莲的小脸撑的鼓鼓的,他点点头。炼转头看向这边的两人,红色的瞳孔在灯光诡异的鬼屋里显得甚是骇人,他对着两人吐着舌头做鬼脸,“胆小鬼!”喊完就转头跑进黑暗里。
莲看看跑进黑暗里的炼,抬头看了看白,看白没有任何表示,就悄悄向白的方向靠了靠,几乎都贴在了白腿边。
bye看了看紧紧贴着自己的莲,笑了笑,“别怕,小鬼。我带你出去。”
一转眼已经快中午了。bye抬手看了看表,“已经这个时候了,阿莲,我们去吃饭吧。”带着莲来到游乐园里的西餐厅,在靠窗的位置莲和炼并排坐着,莲安静地坐在那里手规矩地放在膝盖上,像个认真听讲的小学生。而炼左顾右盼地坐在他身边,双腿在椅子下面不停地踢来踢去,看到bye手里的菜单,就趴在桌子上伸长脖子要看。
bye一页一页翻看着,“阿莲想吃什么?”
莲还没有接话,炼就指着一页芝士布朗尼说,“这个!我要这个!”bye点点头对侍者说,“一份儿童套餐和一份菲力牛排,外加一份芝士布朗尼和一份焦糖牛奶布丁。儿童套餐里的牛排要九成熟,菲力七成熟。谢谢。”
炼在对面抗议,“我的牛排也要七成熟!我不管!”
bye对侍者笑笑,“九成熟。就这样吧。”说着合上菜单递给侍者。“好的,请稍等。”侍者接过菜单下去了。
“你这女人,我说我要七成熟!你听到没有!阿莲,告诉她我要吃七成熟的!”
bye伸手捏捏莲的鼻子,“小鬼,不要淘气。小孩子吃七成熟不消化。”
“哼!”炼气冲冲扭头不愿看她。莲悄悄拉了拉炼的衬衣,“阿炼……”
炼转头冲他“哼”了一声,“你也是和她一伙的!”
餐上齐了,bye挖了一勺布丁送进嘴里,看到莲的用餐姿势,纠正说,“阿莲,把刀叉换过来,右手拿刀,左手握叉。”
莲听了乖乖将刀叉换了个手,炼听了皱皱鼻子,将盘子切得吱吱作响。bye说,“小鬼,切的时候小心一点,由外向内切,不要锯,不要切出声音。切成大小适中的肉块。”
“哼!你这女人真麻烦!”炼气冲冲说,“我不切了,阿莲你帮我切。”
“好。”莲点点头,细心地将牛排切成大小均匀的小块放进炼的盘子里。炼叉起一块肉,冲bye做个鬼脸扔进嘴里。
差不多吃饱了,炼又不安分起来,跪在沙发上将脸贴在玻璃上向外看,看到远处有一个米老鼠的布偶正拿着大串的气球,他兴奋地拍拍坐在身边的莲,“喂!你看那边!好不好看?”
莲刚把一勺布朗尼送进嘴里,含着勺子向窗外望去,看到了米老鼠和它手里的气球,还有一大帮围着它的小朋友。“好看。”他回答。
bye顺着莲的目光看过去,不知看到了什么,轻轻笑了一下,“小鬼,想要气球?”
炼“哼”了一声转头不理她,莲点点头回答,“想要。”
bye拿起手包,“小鬼,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跑。吃完了就叫人再点些什么,乖乖等我回来。”说完似乎还特意看了一眼炼的方向。炼撇撇嘴,“你看我做什么!我又不乱跑。”bye没有理会,拿着手包出门去了。
筱原藏身的公寓靠近一个游乐园,每天人来人往一直能热闹到晚上十点多。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里虽然人流量很大,但也很隐蔽。离公寓最近的便利店在游乐园里,每天筱原都要穿着与游乐园的气氛格格不入的黑西装,横穿整个游乐园去便利店买饭回去。现在就是,筱原在便利店里买了几包速食面和几罐啤酒,把纸袋抱在怀里横穿游乐园准备回去继续蜗居。
说实在的筱原并不是一个善良的人,也并不热心,甚至于可以说是个传统意义上的“坏人。”乐于助人之类的事他上小学的时候就没干过,更不用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正常情况下他不去黑吃黑掺合一笔就已经算是好的了。比如说现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似乎正发生着一件不太好的事情,三个穿着朋克的青年将一个拿着气球的女孩子堵在中间,也许是为劫财,也许是为劫色,可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自己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将怀里的纸袋向上抱了抱,准备绕过这个是非之地好回家蜗居。
转身的时候随便一瞥,瞥见了三个青年中间的女孩子的侧脸,墨色的眼睛像被水墨染过一般,黑得纯粹,浓密的睫毛过滤着女孩怯弱的眼神,他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这双眼睛。那一瞬间他改变了主意,将纸袋放在地上冲着那边的不法分子喊道,“喂!干什么的!?”
赶走了三个混混,筱原有些懊恼,其实那句话喊出口他就后悔了——现在这个时间还是低调为好,这么引人注目那是在找死。他想赶紧离开但那三个混混不高兴了——给我们装完逼就想走?当我们是什么人随便调戏?
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但他还没有虚弱到连解决三个混混都吃力的地步。三拳两脚赶走了混混,捡起袋子决定赶快离开这里。这时,那个女孩子叫住了他,“是你!我认识你!”
他已经随着两个少爷离开京都快四年了,在京都也没什么朋友,他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个长得还不错的女孩子。暗暗摸着藏在西装袖子里的匕首,他望着女孩漆黑的眼睛,问道:“你认识我?”
女孩冲他笑了一下,左颊的酒窝深深,“对啊,你忘了。上次在樱华祭上,你撞了我一下。”
☆、甜蜜的毒糖果
女孩笑起来左颊甜甜的酒窝和记忆深处某张笑脸重合,他记得记忆里那个人也是有着黑得如同被墨染过般的眼睛和笑起来甜甜的酒窝,一瞬间他晃了一下神。突然想起那天在樱华祭上,负伤的自己似乎确实撞上了一个人,那人也是有着漂亮的墨色眼睛。
他悄悄收回摸着匕首的手,冲女孩抱歉地笑笑,“上次真是抱歉,我那天喝了点酒。”
女孩笑着摇摇头,“还没谢谢你刚才救了我呢!你就先和我道歉了。我叫桃子。你呢?”
桃子……她居然叫桃子……筱原暗暗打量着少女,试图在她身上寻找一些年少时候的痕迹,然后毫不意外地失败了,“我叫筱原,筱原纪司。”
“你好。筱原君。”女孩伸出手,“请多多关照。”
筱原犹豫了一下握了上去,“请多多关照。”女孩的手柔软细嫩,像一块柔嫩的冻豆腐——原谅筱原只能想到这个比喻。而筱原自己的手,由于长时间握刀握枪,虎口和食指上有一层厚厚的枪茧。
女孩是个很开朗的人,对陌生人也很不设防,她拉着一个肥乎乎的招财猫气球,笑眯眯地问,“筱原君也是来游乐园玩的吗?”
筱原将怀里的纸袋向上提了一下,“不是。我家住在附近,我出来买点吃的回去。”
女孩一下子像想到什么好主意似的,“筱原君还没吃饭?那真是太好了!我和弟弟正在吃午饭,筱原君一起吧!我请你,就当是刚才的谢礼。”说着不等筱原拒绝,自来熟地拉起筱原的手,将筱原向西餐厅拉去,边走边说,“我弟弟喜欢玩气球,小孩子嘛。这不,我就是出来给他买气球来的。没想到就遇到了那种事,要是没有筱原君真不知道会怎样呢……”
也许是因为她的笑容太甜蜜让人不忍拒绝,也许是因为她和记忆里那个人太像了,本来筱原是想甩开她的手然后义正严辞地告诉她“不用了!我买了杯面。”他知道拒绝她才是正确的选择,可看着少女兴致勃勃絮絮叨叨地拉着自己向前走,黑色的长发偶尔划过自己的手腕,痒痒的弄得自己的心也柔软起来,他就把话咽了下去。他想他是喜欢看这个女孩笑的,喜欢她黑色的眸子和嘴角漂亮的酒窝。
西餐厅里炼和莲并排坐着,用相同的姿势歪着头透过玻璃看向外面,bye的笑容甜蜜拉着男人向这边走过来。炼红色的眼睛闪烁着,他盯着那个男人脸上不时闪过的温柔笑意,头也不回地对莲说,“我讨厌他。”
莲的目光落在两人牵着的手上,面无表情地回答,“我也是。”
西餐厅的门被推开,bye拉着筱原在莲对面坐下,伸手将手里气球的线递给莲,“这是我弟弟,阿莲。阿莲,快叫筱原哥哥。”
莲捏着气球细细的线,招财猫傻兮兮飘在空中,他低着头盯着面前的盘子不吭声。炼双手交叉抱着胸,“哼!”气呼呼扭头看向窗外。
bye眉头轻轻皱了一下,“阿莲。”语气里有着些许严厉。
莲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看着筱原,突然嘴角动了一下似乎在笑,“你好,筱原哥哥。”
筱原不太会对付小孩子,只呵呵笑了一下说道,“你弟弟长得真可爱。”
bye听了隔着桌子伸手揉了一下莲的脑袋,“这小鬼,小小年级就这么板着脸,真不知道长大了该怎么办才好。小鬼,老板着脸可是没有女孩子喜欢的哦!将来可讨不到老婆!”
筱原看着莲板着脸,一副小大人的可爱模样,笑道,“这样很有个性,很酷。女孩就喜欢阿莲这样的男孩子。”
bye听了捏了捏莲的鼻子,打趣道,“哪里酷?我怎么看不出来?一副小老头的样子,才不会有女孩子喜欢呢。”
炼怒气冲冲跳下沙发,隔空对着筱原伸着小拳头,作势要打他,“讨厌你!”回头冲莲皱皱鼻子,“受不了了!我出去玩了!”说着飞快地拉开门跑出去了。
莲默默在餐桌对面坐着,沉默着不说话。
bye又给莲和自己点了一份牛奶布丁,筱原要了一份牛排加意面。她吃着布丁,“筱原君是在京都工作吗?”
筱原卷着意面回答,“我是京都人,在东京工作,公司休假我就回来度假。桃子小姐呢?是哪里人?”
bye回答,“我也是京都人。在北海道读大学,读护士。五月就要毕业啦,我叔叔想让我回京都,在京都的医院上班,离家也近。”
筱原点点头,“女孩子做护士好,工作稳定,将来也可以找一个医生当男朋友。”
bye说,“我才不想找个医生男朋友呢!你都不知道,我们大学那些读医生的男生,架着副眼镜,书呆子一样,在食堂里吃块肉都先要辨认半天这是鸡的肱二头还是胸大肌,和他们吃饭啊,保准你连一口肉也吃不下去。”说完嘻嘻笑了一下。
“是嘛。”筱原也笑道,“那还真是注定孤独嘛,哈哈哈……”
“就是就是……”
气氛融洽的一顿饭吃完,bye在莲的小包里摸出两块糖果,自己吃了一颗,又递给筱原一颗,糖纸在阳光下分外好看,“给你吃。可好吃了。”
筱原结果糖果的时候愣了一下,将糖果捏在手里冲bye说,“谢谢你。”
少女冲他眨眨眼,十分自来熟地说,“我们之间说什么谢谢。”说着她拍拍小包,“我这里还多着呢,你要是喜欢下次见面还给你吃。”
筱原被她弄的哭笑不得,觉得这少女真是有趣的紧。看着少女灵动的黑眸和被糖果塞得鼓鼓的脸颊,兀自笑了一下然后将糖果放进衣兜里。
餐厅门前,bye牵着莲与筱原告别,她冲筱原笑着眨眨眼,左颊的酒窝深深,“再见啦,筱原君。下次见面再聊吧。”
筱原包着纸袋,冲她挥挥手,“再见,桃子小姐。”
看着少女牵着少年一大一小两个人离去的身影,感受着兜里的糖果隐约甜蜜的形状,筱原心情很好地转身回去了。
bye拉着莲,炼抬着胳膊将头靠在胳膊上,咬着一根草不远不近地跟着,脚下踢着一块小石子。见莲沉默着不说话,bye问,“阿莲不高兴。”
莲沉默着,良久,他低声说,“我讨厌他。”
bye停下脚步,炼差点一头撞在她身上,站直身子气急败坏的冲bye叫到,“你这女人突然停下来干什么!”
bye没有理会他,蹲下身从莲的小包里摸出糖块,拆开塞进莲的嘴里,“阿莲,喜欢吗?”炼站在一旁作出嫌恶的表情,“甜死了!我讨厌吃糖!”
莲琥珀色的眼睛看着蹲在他身前bye的脸,“喜欢。”他回答。
bye捏捏他的小脸,“阿莲你知道吗?有的人,就是想起来连回忆都是带着甜味的。想到他,你就像想起某种糖果一样,觉得甜丝丝的。你懂吗?”
莲摇摇头,又点点头。
bye笑了一下,揉揉他毛茸茸的栗色脑袋,起身说,“走吧。我们回家。”
下午放学的铃声响起了,学生们三三两两走出校园。藤堂琉生扶着鞋柜,从鞋柜里拿出鞋子,正要脱掉室内鞋换上,就听到身后水原轻轻的声音,“藤堂君。”
藤堂琉生回头,看到水原站在鞋柜旁,咬着嘴唇面色微红。那晚水原柔软的唇在藤堂琉生脑海里划过,转而又是老师躺在床上双唇红肿的样子,一时失了神。回过神来他再次恶狠狠的告诉自己,不要再想老师了,硬邦邦的男人有什么好的。我喜欢的是水原!是水原!是水原!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男人?硬邦邦的男人?他突然又想起老师半裸着的身体,线条流畅的肌肉和触感柔韧的身体,性感的锁骨和漂亮的腰线……我在想什么啊!藤堂琉生甚至有些自我厌弃,老想他做什么!他有的我都有有什么好想的!
水原樱子看藤堂琉生站在那里神色变幻,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就轻轻叫道,“藤堂君!藤堂君……”
“啊!什么事。水原同学。”终于把藤堂琉生从他的小剧场里叫醒,她咬咬唇,“藤堂君,你没事吧。那天真是吓坏我了。”
藤堂琉生边弯腰换鞋边回答,“我没事。倒是水原同学,那天跑进小树林就没了声音,真是让我太担心了。还好克莱尔老师告诉我你已经平安出去了,要不然万一误伤到你,那可就糟了。”
水原眼里含着泪,哭得楚楚可怜,“都怪我要坐在树林边。要不是我藤堂君也不会……”
藤堂琉生换好鞋,掏出手帕走到水原面前,替她拂了一下眼泪,“那些人的目标是我,就算没有水原同学,他们也是能找到机会的。不怪你,别哭了。”
水原一下子扑到藤堂琉生怀里,泪水抑制不住地流,“那天真是吓死我了,我刚跑进小树林,就被树枝绊倒了,还没爬起来就听到到处是枪声……真是太可怕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藤堂琉生轻轻拍着水原的背,“我这不是没事嘛。真是对不起,让你经历了可怕的事情。”
水原抓着他胸前的衬衣,抬头睁着水汽汪汪的大眼睛,楚楚可怜的望着他,“下一次,我要和你一起面对这些。藤堂君,我喜欢你,我不要你有事。”
藤堂琉生安慰着她,“没事了,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送水原樱子回家后藤堂琉生长舒一口气,以前觉得水原性格温柔可爱,现在怎么觉得她黏黏糊糊很烦人呢?他走了几步,又突然停下,“难道我已经不知不觉被老师掰弯了?”他问自己,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以前梦里都是香软的女人,喝气如兰,现在梦里老是出现一具男人的身体,虽然看不清脸,那他也知道那是老师的身体。
“不行。我不能这么堕落下去。”他告诉自己,“明天放学请水原去看电影吧。”
来到克莱尔公寓,藤堂琉生拿出钥匙打开门——我现在已经有他房间的钥匙了,这代表什么?说我们是纯洁的男男关系我自己都不信。不不不,只是这段时间他受伤了我为了方便照顾他而已,这不代表什么的,真的!不信?不信等他伤好我就把钥匙还给他!
刚进门就听到克莱尔喊道,“好慢!今天怎么这么晚……我快饿死啦,你再不回来我就已经是一具尸体啦……”
藤堂琉生从书包里拿出特意让香木阿姨做的便当,去厨房把便当放进微波炉,对着卧室喊道,“再等一下,今天给你带了香木阿姨做的炸虾和饭团,还有羊羹。饭团里我让她多放了鲷鱼酥。”
“好饿……我快不行了……”克莱尔吊着嗓子。
“叮——”一声,藤堂琉生取出便当,端着来到卧室,“好了好了,这不是来了嘛。”
克莱尔穿着宽大的睡衣靠在床上,宽大的衣领露出他漂亮的锁骨,金发稍微有些蓬乱,举手投足不动声色的性感。见藤堂琉生进来,连忙坐起来,两眼冒着星星期待地看着藤堂琉生。
藤堂琉生看他这个样子,一点也没有个老师该有的样子,无奈地将碗递给他,“吃吧。”
克莱尔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现在无非就是整天吊吊嗓子,装装重伤病患,享受藤堂琉生照顾罢了。他夹起一根炸虾,咬了一口,“对了,琉生君你吃了吗?”
“我早就吃过了。吃你的吧!”他笑骂道,“自从你受伤开始,我每天让香木阿姨多做两份便当,连下午饭都不在家吃了。你知道每天背着四份便当多累吗?还要趁着午休给你送饭,累死我了!”
克莱尔听后作出十分自责的神情,“都怪我太没用……保护不了琉生君,还害的你这么累……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死了算了……”
看着克莱尔演得起劲,藤堂琉生也笑道,“哼,快吃吧,吃完再死,当个饱死鬼。”
“遵命,琉生大人。”克莱尔冲他挤挤眼睛。
藤堂琉生看着克莱尔大口吃着的样子,笑了一下,从他嘴边拿下来一粒米,“老师,我一直想问,那天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克莱尔停下嘴里的咀嚼,蓝眼睛看着藤堂琉生,“你终于问了。我还以为你不会问,琉生君。”
☆、坦诚不坦诚,这是个问题
房间里突然沉寂了下来,克莱尔低着头用筷子有一下没一下戳着便当里的西兰花,藤堂琉生看着他金色的脑袋,心情突然有些紧张起来。他怕这个人从一开始就是带着目的接近自己的,怕他们一起经历的那个惊心动魄的血色夜晚只是一场戏,怕他说过的喜欢自己的那些话都是假的。
他不傻,他是藤堂家的孩子,是藤堂和哉的儿子。他的出现,他的接近,时间都太巧了,甚至连每一次对话,自己都是被他牵着鼻子走,节奏永远掌握在他手中。他的资料清白,背景干净得就像是个真正的守法公民,似乎连夜店都没有去过——可这也是最大的问题不是吗?很显然他不是一个真正干净的人,他的手上沾着人命,一手杀人扑克出神入化,在枪林弹雨中谈笑风生,明明身处劣势,却依旧能在重重埋伏中护住自己,杀出重围。查不到他真正的资料,只能证明他远比表现出来的复杂得多,他身后也许是有一个庞大的组织的,庞大到连雅库扎的情报网也不能触及。
“你到底是什么人?接近我到底有什么目的?”藤堂琉生问。
克莱尔抬头苦笑一下,“好过分啊,琉生君。怎么说我都是救过你的人,你居然像在审犯人一样审问我……”
“抱歉。但这个问题你必须回答我。你出现的太巧了,那天的伏击也是,你就像预先知道一样刚好就在枪战开始的时候出现,我不得不提防你。”藤堂琉生说。
“这个问题琉生君早就想问了吧。”克莱尔将便当放在床头,头痛地揉揉眉心。本来一个男人做这样的动作也没有什么,可这个动作让克莱尔做出来也成了西子捧心,连眉头皱的弧度也十分性感。
“请你如实告诉我。老师,我是相信您的。”藤堂琉生说。
“我当然知道你相信我,不然我现在就不是在这儿吃便当,而是在你们雅库扎的刑堂了。”他说,“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我知道。”藤堂琉生回答,“可我必须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唉。”克莱尔叹了口气,咳了一下清嗓子,一脸严肃地说,“琉生君。其实我是不能把真实身份告诉你的,可你现在坚持要问,那我也只好告诉你了。其实……我是上帝派来守护你的天使,身份不能暴露,要是被人发现真实身份我就要回天堂去啦!”
藤堂琉生本来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表情,竖起耳朵正要认真听,生怕错过什么重要细节,结果他给的竟是这么个答案,额上冒着青筋,“不要闹,我在很认真地问你。”
克莱尔笑了一下,“算了,以我们俩的关系,早晚是要告诉你的,现在告诉你也没有关系。”脸上恢复了严肃的表情,他伸手温柔地抱住了坐在床边的藤堂琉生,低头在他额头上印下轻轻一吻,在他耳边说,“但在告诉你之前,我想让你知道,不管我最初接触你的目的是什么,但我现在是喜欢你的。我爱你,请让我守护你。”
藤堂琉生猝不及防被他拥在怀里吻了一下,脸上泛起血色,连耳朵也通红通红,他从克莱尔怀里手忙脚乱地挣扎出来,“少……少废话,快告诉我!”
“我是魔术师。”克莱尔说,“在美国有自己的事务所,相当于你们日本的私人侦探,保镖,万事屋之类的。”
“魔术师?”藤堂琉生问。
克莱尔点点头,“像这样。”他一伸手,手上不知从哪里摸来一副扑克,展成扇形捏在手里,然后他指尖一动,扑克像扇子一样哗地收成一叠,另一只手配合着将扑克在他手上哗啦哗啦变幻,扑克像一条有生命的龙一般绕着他的手在空中灵活地游动。花式炫技后克莱尔将牌“哗”地收成一叠,看着藤堂琉生目瞪口呆的样子,笑着将牌递过去,藤堂琉生连忙接过仔细检查看是不是有什么机关,然后失落地发现这只是一副普通的扑克。他将扑克洗的哗哗作响,“那你为什么来日本,还要接近我。”
克莱尔看着他一副受气的小媳妇的样子,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藤堂琉生被摸头杀后愣了一下,又觉得自己不是很讨厌这种感觉,可这事关男人的尊严问题,就又伸手摸回去,用力揉了一下克莱尔的金发,“快说,别想就这么蒙混过去。”
“是是是,琉生大人。”克莱尔顶着一头乱发,“半个月前,我的事务所接到一个任务。是关于日本雅库扎,藤堂家的。”他看着藤堂琉生,“任务内容是让我保护藤堂和哉的第三子,藤堂琉生。帮他坐上藤堂家的家主之位,掌管雅库扎。”他摊摊手,“之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来了日本,遇到了你,最初接近你是为了完成任务。只是我也没想到自己会喜欢上你。”
藤堂琉生听的心里不是滋味,原来你接近我真的是有目的的,我还以为你真的喜欢我呢!亏我还这么喜……呸呸呸,我这么生气干什么!他带着目的接近我那是他的事,关我什么事!我又不喜欢他……
“你生气啦……”克莱尔小心翼翼地问,“我是真的喜欢你的!我发誓!”
藤堂琉生假装满不在乎地说道,“谁管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呢!我还没问完呢,谁发的任务?为什么要给你这种任务?”
“不知道。”克莱尔摇摇头,“客人不愿透漏真实信息,名字也是假的。不过能发这种任务,一定不会对你不利,应该是你亲近的人,怕你在你们家残酷的家族斗争中牺牲吧。我猜背后的人不是藤堂和哉就是小早川杏子。”
“父亲母亲?”藤堂琉生问。
克莱尔点头说道,“别人都没有这种动机。这些年你的两个哥哥在东京做的一些小动作你父亲也不是不清楚,你们藤堂家看上去风平浪静,其实底下暗潮汹涌,稻川会和山口组都想支持己方的继承人,都不愿对方的人上位。我想这一点你比我清楚得多。”
藤堂琉生若有所思,“稻川会的长谷智也是哥哥们的舅舅,支持哥哥也是理所当然。我外公是山口组的组长,母亲一定是想通过外公的力量帮我。”
“所以啊,我要保护你。不过不是为了任务,是我自己想保护你。”克莱尔说,“都告诉你了,琉生大人,你就不要生气了吧……”
“谁要你保护!你这重伤患者。开始的时候骗我我还给你记着呢!等你伤好了有你好看的!”藤堂琉生做着生气的样子。
藤堂琉生这个样子,表示这个问题已经被他蒙混过去了,克莱尔痞痞地笑着贫嘴,“我错了,琉生大人。我错了还不行吗,等我伤好了任凭琉生大人处置!琉生大人想怎么对我都可以,我绝不说二话!”克莱尔可怜兮兮地看着藤堂琉生,“现在……我能吃饭了吗……”
藤堂琉生看着他的样子,好气又好笑的将便当放在他手里,“吃吧!噎死你!”
藤堂浩二这两天心情很不好,事事不顺心,就连喝口凉水也塞牙。刚才秘书拿资料过来说公司的账目出了问题,财务报表对不上,一下子亏空了几千万。几千万!财务部那些人睁着眼睛是出气的吗?有人在他们眼皮底下挪了这么大一笔款子,都没人发现的!这件事要是被报到本家去,父亲一定会觉得自己尸位素餐,觉得自己长眼睛是用来出气的!更不用说让大哥知道了,大哥肯定又要骂自己蠢/货了,连自己手底下的人都看不住还留自己有什么用!
上次被大哥打过的脸微微肿着,还有些疼,这两天公司员工见了自己都不敢抬头,生怕看见老板的脸笑会出声来。哼!老板的笑话也敢看,这些人真是不想要工作了!不过话说回来,自己和大哥都是一个妈生的,凭什么他总是高人一等地拿自己当下人使唤?明明自己也很优秀的说……
办公室的百叶窗帘拉着,他闭着眼靠在椅背上,长手长脚耷拉在椅子上,脑子里不断盘算着阴谋诡计。突然,一只有些冰凉的手落在他半张微肿着的脸颊上,一个稍微有些沙哑的女声说,“真可怜,还疼吗?”他闻到站在自己身前的人身上带着若隐若现的甜味。
一瞬间睁开眼,反应机警地掏枪对准了眼前的人。面前站着一个身穿绯色和服的少女,正俯身将一只手放在自己脸上,墨色的眼睛里并没有她语气里的担忧情绪,只是眉眼弯弯似笑非笑看着自己,黑色的长发落到自己举枪的手上,丝毫察觉不到危险一般地荡来荡去,弄得自己直痒痒。
他的枪口直直顶着少女的左胸,他厉声问,“什么人!你是怎么进来的!”他知道这女人不简单,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这里一定不是等闲之辈。要是方才她手里拿的是刀片,那自己的尸体估计都已经凉透了。
少女收回手,将落在脸旁的几根黑发捋到耳后,站直身子笑着后退了几步,“浩二君别紧张,我是来帮你的。”
藤堂浩二用枪指着少女,谨慎地从椅子上慢慢站起来,“说!你是什么人!”
面对浩二的枪口,少女唇边微笑不变,“白,我是白。天白。我来是为了帮你。”她又向前了一小步,浩二冲她喊,“你不要动!把手举起来!”
只见少女听话地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带武器,“浩二君就不觉得自己整天跟在藤堂佑辉身边,不停地替他办事,为他跑腿很不甘心吗?你也是藤堂和哉的儿子,你也有继承权,为什么要跟在藤堂佑辉身后,当他的狗呢?你明明可以当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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