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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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化妆品公司PR/公关先生 作者:薇诺拉

    正文 第5节

    化妆品公司PR/公关先生 作者:薇诺拉

    第5节

    “我心狂野。”方馥浓同样笑着回答。

    深夜里驱车行进与大喊大叫容易使人产生了错觉,他们正在演绎那种曾经风靡一时的公路片,生在路上,死在路上,驱车向前,永不停止。

    方馥浓开口轻唱起来:

    love  te,  go

    you have ade y life plete

    and i love you so

    love  terue,all y drea ful fill,f,i love you

    and i always will

    。…

    “拜托,这么老掉牙的歌。”话虽这么说,在这样温柔得令人沉沦的歌声里,他感到睡意渐渐袭来,顺从地闭上了眼睛。

    经历了一场在路上的日出,到达医院时,天已经大亮。方馥浓没有叫醒自己的老板去看太阳升起,战逸非也没责怪,似乎早已预料到,自己以后也常会在这个时间行驶在路上。

    方馥浓在车里等着,战逸非跟着早在楼下候着的托尼去了唐厄的病房。

    “剧组口风还算紧,可今早上已经发现了好几个狗仔模样的人来打听小唐的病房,媒体这会儿估计全知道了。”

    “严重吗?不严重就马上转院,别让那些狗仔影响了他的休息。”

    战逸非推开病房门,唐厄正在打点滴。据医生说,唐厄大腿骨脱臼,膝盖轻微骨裂,脚踝扭伤。其实这一系列伤叠加起来也不算太重,但在托尼嘴里就被渲染成天大的事故,虽然当场昏迷是真的,可十多分钟后又自己醒了过来。

    战逸非坐在了唐厄的床边,探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担心他因为感染发烧。唐厄侧了侧脸,用自己的脸颊去蹭战逸非的掌心,本是极致讨好卖乖的动作,却没得到对方一点好脸色。

    托尼不解其中玄机,仍在一旁絮絮叨叨:“我们小唐就是太敬业了……夜里骑马太不安全,导演明明给他安排了替身,他非要自己上……躺在地上昏迷了十几分钟,醒来以后还坚持把剩余的几个镜头给拍了,剧组上下都说,这年头像我们小唐这样把一件事当生命的责任去履行的人已经不多了。别说演员这个行业,社会上各行各业里都没有……”

    “哪儿啊。托尼你这人就爱夸张,剧组里的女演员都不用替身,我怎么好意思。”唐厄仰起脸,一双湿漉漉的眼睛邀功似地望着战逸非。

    战逸非冷着一张零度左右的脸,语气不浓不淡,“这么敬业,倒不像你了。”

    唐厄立即敏感地察觉到,事情不对。以前拍戏,战逸非几乎每天都会要求自己向他汇报行程,他会要求电话做爱,要求视频做爱,即使十有八九得不到满足,也不会轻易下线。唐厄能感觉出那时候这个男人对自己的迷恋,正如他现在能感受到对方对自己的冷淡。他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一种“钓住大鱼就不能撒手”的本能让他抱定决心,无论如何得把过去那个迷恋自己的男人给找回来。

    唐厄使了个眼色让托尼出去,等聒噪的经纪人一出门,马上起身抱住了战逸非。

    他把脸埋在他的胯间,小声地问:“你不太对劲,告诉我怎么了?”

    “我只是在担心你现在的状态不能准时出席上戏的活动。”

    一腔热情没有得来等价回报,唐厄也有些火了:“战逸非,是不是打从开始你就抱定了主意始乱终弃?你现在的反应让我很怀疑,你一开始对我穷追不舍,只是想骗我签约为觅雅代言?”

    “骗你?”战逸非将对方推远一些,以质问的眼神盯着他,“谁替你还了澳门的赌债?还没正式签约,800万的代言费就已经进了你的腰包,到底是谁在骗谁?你和严钦——”

    话音戛然而止,那些照片严重刺伤了他身为一个男人的自尊心,战逸非知道自己不能说话了,这一张口会五脏俱损,呕出血来。

    唐厄马上反应过来问题出在哪里,一番慷慨直言不打停顿,情绪到位,一气呵成。“你以为你多有钱?你以为你那几十亿身家就了不起了?别说你爸还没死,就是死了,他会把钱留给你还是你妹妹,也是个未知数!别的公司给我500万一年的代言费我都嫌少,你800万倒签了我三年,你他妈还觉得,和你上床是我在图你的钱?你为什么不想想,既然我能选择正业集团的少主,还死乞白赖跟着你干什么?!我坠马的瞬间只怕以后再见不到你,醒来第一句话就是让托尼联系你,你倒好,一来就甩我脸色,我他妈的上辈子是欠了你了?!”连掺杂的脏话都恰如其分地表达了自己的委屈,唐厄自己都讶异于自己演技见长。他知道自己还有一些更好的选择,一些比战逸非更有钱的金主,但没人比他帅,更没人及得上他一半真心。

    但凡真心,就好掌控;但凡真心,便有恃无恐。

    战逸非依然冷着脸,却已双拳紧握,四肢轻轻打颤。情人现在说的,似乎也无可指责。沉默片刻,他稍稍放软了口气:“你的反应太过激了,我也没说什么……”

    “我的爷爷!我的祖宗!你没说什么就让我难受成这样,你要说什么还不把我千刀万剐了!别以为戏子就没脾气,没脾气的那是婊子!”张嘴即来的全是《爱似花火》里的台词,意识到自己似乎演过了火,唐厄改换了脸色,俊美脸庞上装饰的尽是温存笑容。他又把脸贴向战逸非的胯间,似乖巧的猫一般蹭他,逗他。

    见对方没有阻止的意思,他便更进一步,拉下了他的裤子拉链,凑脸含住。

    这个男人仰着一张艳似桃花的脸,遍吮遍说:我想它了……

    唐厄的嘴上功夫一般人比不了,所受的待遇自然也比当日那个酒吧少爷好上许多,战逸非没有摁住他的脑袋横冲直撞,只是一动不动,任他自己慢慢地品,慢慢地咂。情人的舌头似柔软的毛刷,从前端至根部,不落一处、如获至宝般舔弄,连两粒阴囊也细细照顾了到,动情之处,他也轻轻呻吟两声。

    直到战逸非阴囊发胀想要射精,才摁住唐厄的后脑,狠狠送了几下。

    一股带着特殊腥味的白浊射进嘴里,呛得他脸蛋发红,咳嗽不停。唐厄刚想找个地方吐了嘴里的精液,没想到战逸非竟一把攒住了他的下巴,眼神凶狠地下令:“咽下去。”

    “已经发生的我可以既往不咎。”被从未有过的气势慑了住,唐厄乖乖将对方的东西咽了下去,战逸非眯着眼睛,以冰冷的语气作出最后通牒,“但我再重申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是我的人。”

    唐厄仍在病房里休息,战逸非跟着托尼又下了楼,挺远的地方就看见奔驰车里的男人睡着了。

    方馥浓到底不是铁打的,何况等人的时间尤其漫长而乏味,他真的困死了。

    托尼还惦记着那一巴掌的仇怨,逮着机会就不忘挤兑对方,“方总这人也真是的,老板还站着呢,自己倒睡了。实在是没一点职业精神!”打算走近奔驰去敲车窗,“我去叫醒方总,让他开车送战总去小唐的酒店——”

    还没靠近车门就被一把拽了住,回过头,是一张眼神凌厉、格外冷峻的脸。

    “他不是司机,还轮不到奴才使唤。”战逸非骂完托尼,转头又去看方馥浓,这男人的眼睛本就似白种人般深深凹陷,这会儿看着似乎陷得更深了。他目不转睛地看了他好一会儿,转身吩咐托尼:“我们走回去。”

    战圆圆把七十来份质检报告递交给了肖老师,借口说因为公关总监在外出差,才迟迟没有把这事情落实。肖老师没起疑心,由觅雅冠名赞助的大赛开幕盛典终于板上钉钉了。

    可唐厄却临时变了卦,他谎称自己脚伤严重,行动不便,打算缺席。虽然上戏毕业的明星应邀前来不少,典礼当天的星光并不会因他黯淡多少,但身为觅雅的形象代言人,唐厄的缺席将很大程度上影响品牌的推广。

    唐厄在战逸非面前绝口不提是否出席,插科打诨,推诿到底。但方馥浓深知此人的秉性,料他已经尥定了蹶子。所以他主动来到了对方的病房里,提出要谈一谈。

    “你也看见了,我受伤了,我动不了。”唐厄翘了翘膝盖处打着石膏的左腿,闭上了眼睛,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我已经为你准备了拐杖,你的伤没有那么严重,拄着拐杖可以出席。”

    “开什么玩笑?!”战逸非不在场就不需要惺惺作态,唐厄白了对方一眼,又一惊一乍地喊起来,“这样子太难看了!我是所有女性观众一见就会尖叫的偶像,怎么可以像个瘸子那样出席这么盛大的一个典礼?!”

    “拄着拐杖出席不会有损你的形象,反倒会让人敬慕你的敬业精神。我已经安排好了,那些娱乐报刊和杂志会把头版的位置让给你。”

    “哦,是这样吗?”唐厄笑了,“那你跪下来求我,我就再考虑考虑。你不是号称自己站着赚钱、从来不跪吗?”

    方馥浓微微一笑,一脚就踢开了唐厄吊水用的支架,针头从手背上掀开,疼得对方当场发出惨叫。

    “那些娱乐编辑等着看见一个敬业、认真的新人偶像,但是她们也一定不会介意看到一个赤身裸体、搔首弄姿的男妓!”方馥浓一把拖起了唐厄的左腿,在他打着石膏的膝盖上重重敲击了几下。一阵钻心的疼,这家伙已经招架不住,开始讨饶了。方馥浓从口袋里取出几张照片,扔在了唐厄的脸上,“如果你不出席,这些艳照就会代替活动现场的照片,出现在各大杂志上!”

    照片上的男人丑态百出,他自己也吓了一跳。但唐厄马上恢复镇定,冷声冷气地说,“你这样要挟我,你老板都不会同意的!”

    “你试试看。”方馥浓仍以手肘压在唐厄的断腿上,压得他冷汗直下,龇牙咧嘴,哪里还有一点少女杀手的形象。这张严肃得有些骇人的脸突兀地露出笑容,迷人且古怪。他对他说,“我做生意向来只赚不赔,用一份工作换一个偶像明星的前途与名誉,我认为不亏。”

    唐厄恨得牙痒,恨不能对方馥浓寝皮啖肉,却也不就范不行。

    开幕盛典如期举行,俊男美女,群星荟萃。

    形象大使唐厄最后一个走上红毯,与大赛冠名者觅雅的年轻总裁一同登场亮相。战逸非不习惯被疯狂的人群包围,由始至终都抿着嘴唇,板着脸孔,但唐厄一出场就把气氛炒至了顶点。不顾自己的偶像拄着拐杖,女粉丝们嘶声尖叫,一个个都像遭了劫——或许还真是遭了劫,遭劫的是她们的芳心。巨幅屏幕里不时闪过觅雅的企业文化宣传短片,红毯两侧的围板与现场主持人的话筒上同样印有鸢尾花的logo,可以预见,第二天各大报纸、杂志上绝少不了对这个新锐时尚品牌的宣传。

    镁光灯下的唐厄俊美如个精灵,一张东西结合的脸毫无瑕疵,他全程带着能让女孩为之发疯的微笑,面对媒体的提问也侃侃而谈,对答如流。

    ——敬业精神是每一个艺人必备的素养,我觉得自己在这方面也没做得多好,我只是特别珍惜每一次和粉丝们相聚的机会,我知道她们为我而来,所以无论多大的伤痛也不能让她们失望……

    ——你说正业集团的少东家?不不不,我们最多只是可以一起出游的普通朋友,那些杂志上的照片都是媒体捕风捉影,借位拍摄而已……

    ——因为我亲身试用过觅雅的产品,代言费是多少当然不方便透露,但我可以保证,是功效性强同时又非常安全的产品……

    ——对不起,与本次活动无关的问题我不方便回答……

    第二十三章 别动别说话(上)

    接受媒体拍照前,战逸非的手轻轻扶在唐厄的腰上,唐厄拄着拐杖,微微倚头向他靠近,两人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亲密距离又不至于落人口舌,在此起彼伏的闪光灯里摆pose微笑。

    方馥浓在不远处看着,战逸非也恰巧转头到他在的方向,两个人的目光碰了一下,其中一个又转回了头,继续轻搂自己的情人在媒体面前作秀。

    方馥浓莫名觉得,这俩确实挺登对。

    “我觉得唐厄也没那么好看了。他也就适合看看硬照,别动,别说话,一旦凑近看了简直一点气质没有,从头到脚都冒着傻气……”战圆圆走到方馥浓身边,莫名其妙地打抱不平起来,那天她本来小鹿乱撞着想找唐厄签名,谁知倒在病房门外听到了两个男人的对话。

    方馥浓板下脸,唬她:“你哥听到这些一准得训你。”

    “我说真的,还是馥浓哥你好看。”战圆圆笑得花枝乱颤,她把对方当朋友多过上司,伸手去挽他胳膊,“你英俊,你能耐,你有气质,你做我男朋友吧……”

    “得了。”方馥浓笑了,看见滕云朝自己走过来,拍了拍战圆圆的肩膀,示意她哪里还有一位漏网的名人。战圆圆立刻就走了,她到这儿来不为观摩学习,只为与明星名人合影留念。

    这地方没有邀请函进不了,方馥浓笑问滕云,这位是许主播带来的家属吧?

    “虽是家属,也是为了来见你。”滕云放下手里的高脚杯,挺无奈地看了对方一眼,“你闯祸了,知道吗?”

    方馥浓知道滕云提的是哪回事儿,轻描淡写一耸肩:“他自己翻的车。”

    “可显然严钦不这么想,他刚出院又被你撞了进去,这口气不消不行。我听见欧说,严钦正在查你的背景。”

    “根正苗红,怕什么?”方馥浓也放下酒杯,开玩笑说,“站则笔管条直,行则光明磊落,他爱查就查他的,随意。”

    “我还是挺担心,严钦这人不好惹。”

    “觅雅马上要去阿姆斯特丹拍大片,紧接着就是几家卫视的广告投放……”方馥浓看着也并不太担心,做了个捻手指玩钱的动作,继续说,“捞够两千万我马上走人,六个月后,我就会坐在堪比曼哈顿的约堡大街上,迎着从棕榈叶间吹来的风,喝咖啡,晒太阳……至于正业集团的严少爷,没人陪他玩儿。”

    滕云无语,他知道这小子心黑手辣,敢拼,敢博,也敢贪。能在这里放言六个月,那最迟不过五个月,便已经人在国外了。

    “对了,我拜托你的那件事。”与法国知名品牌合作,兼具法国顶级实验室的配方和全进口原料,却迟迟无法得到产品质检报告,这当中显然有蹊跷。方馥浓向老友坦言,自己不太信任公司销售部总监赵洪磊,而具有化妆品检验资格的机构不止只在北京,就他所知,上海也有。

    滕云点了点头,他曾在上海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里实习过一阵子,已经把对方交给自己的产品送去做了检验。

    “觅雅的研发部正在招人,待遇一定比你当医生更好。”方馥浓笑了笑,对滕云说,“你要不要考虑和我一起工作?我们老板人还不错……”

    “你知道我对企业不感兴趣的。”男人一本正经地摇头,“还有,你既然自己也说战逸非对你还算不错,捞钱也就别太过分了……”

    “打住。”怕滕云还要谆谆教诲自己不要作奸犯科,方馥浓赶紧以去洗手间为借口溜走。没走几步,特意朝媒体拍摄区看了一眼,刚才还在的两个男人都已经不见了,宴会大厅里哪儿都没人影,怕是应付完媒体便溜之大吉,共度春宵去了。

    方馥浓慢吞吞地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心不在焉地也想开溜,没想到突然一个人影蹿到眼前,朝他胃部狠狠击打一拳,紧接着就将他重重推抵在了墙上。

    刚来及看清揍自己一拳的人正是战逸非,对方已经将一双嘴唇封了上来,唇瓣又薄又冷,舌头倒是烫得惊人,简直像热化了的巧克力直接灌进了他的嘴里。

    方馥浓稍稍一惊,马上就化被动为主动,双手捧住战逸非的脸,吮咬起带着薄荷糖味的舌头。

    他的双手挺用力,像要把捧在手里的这张脸给揉碎,从旁若无人的舌吻中稍稍抽出一丝空隙,方馥浓气息不匀地问:“……唐厄呢?”

    “我让托尼……让他送他回去了……”又凑上嘴唇亲了十余秒,接着回答,“他腿不好,应酬不了那么久……”

    两个男人所在的地方不够隐蔽,担心被人撞见,战逸非拉了方馥浓一把,将他带进了洗手间里。

    “唐厄受了伤,我不想让他伤上加伤,所以可能两个月都不会去碰他……这段时间里我得找别人来暖床……”刚刚关上门,战逸非就迫不及待地去扯方馥浓的西装与衬衣,咬他的脖子与肩膀,咬得肩胛骨的凹陷处都沾满了口水。狂热的吮吻让他气息很乱,边说边喘,语气倒仍天理昭彰,“两个月……两个月里你的身体归我,两个月后一切如旧……你还是员工,我还是老板。怎么样?”

    水池旁点着熏香蜡烛,摆着香水百合,市井气是这种地方的天敌,就连这种地方的厕所也不能丢份,从地砖、池台到天花板,哪里都端着金碧辉煌的架子。

    唐厄摔伤这些天来战逸非循规蹈矩,不敢碰他,也不去偷腥,二十四孝情人不假,到底是憋不了了。两个男人才抱着亲了一会儿,其中一个就有了反应。方馥浓感到那硬邦邦的玩意儿顶住了自己的下体,搂住眼前欲火中烧的美人说,“这要看你怎么用……用前面还是用后面?”

    “前面不用。”长腿之间像撑开了一把伞,大约“火伞高张”最恰如其分的就是这么个解释。战逸非将方馥浓压在池台上,一手去扯自己的裤子,一手去扯对方的,动作急,喘着说的话更急,“把腿打开,会让你爽的……”

    经商这些年,方馥浓虽然克己,到底也算阅遍女色。他没打算再费神徘徊于爱情的假象,所幸偶尔发生的几段感情,对方也都好说好散,露水夫妻,天亮分手。这会儿他在心里掂量了一下自己,觉得自己可以接受与战逸非互相调情,摸他、抱他、吻他都不别扭,甚至慢慢还有些着迷于此。可如果动刀动枪来真的,他还是有些犯难,毕竟在上面和碰女人没差,在下面就有点挑战他身为一个直男的底线。

    他俩身高接近、身材相似,谁硬上谁都讨不了便宜。何况战逸非还占着身为老板的优势,方馥浓不敢轻举妄动,只得连着战逸非的手一起按在自己的“前门”处,试图讨价还价,“一三五,二四六,一人一天,否则免谈。”

    战逸非停下动作,眯着眼睛想了一下,他一样没当过botto,也不太愿意为了这个男人就开先例。

    两个人衣衫不整地僵持着,气氛很微妙。

    “唐厄真的太帅了,以前在电视上看还没觉得怎么样……”

    门外头突然传来了几个女人嘁嘁喳喳的说话声,纷杂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战逸非与方馥浓同时看了一眼周遭的环境,然后同时在心里骂:妈的,这是女厕所!

    最后同时问对方:“你锁门了吗?”

    门把被拧动了,在第一个女人踏进门之前,两个男人互相推搡着躲进了厕所的最后一格。

    “我以为你锁门了——”

    “嘘”了一声,公关先生提醒自己的老板,这地方至少有包括央视六套、各地卫视、各大平媒、搜狐、新浪等网络媒体在内的两百余家媒体,自己一介平民倒无所谓,可作为觅雅的总裁,在这么个重要场合与一个男人在女厕所里厮混,一定会被扔上第二天的新闻。

    虽然进门来只是两个女人,可这俩在镜子前补起了妆,边聊天边慢条斯理地扑着粉,躲在门后的男人一时间内还脱不了身。

    “想个办法。”战逸非声音压得很低,态度倒是蛮横,“危机公关,你的工作。”

    “可以让圆圆来救场,可惜没有信号。”方馥浓看了一眼手机,有些沮丧地又把手机放回了口袋,“看来我们得在这儿困一阵子了。”

    空间太小,方馥浓背部抵靠在门上,将战逸非抱在自己怀里。两个男人稍稍动一动头部,都会亲到对方。嘴唇来回擦碰了几次,两副身体也都发了热。

    自己这边因为没得到满足,已经蔫了下去,方馥浓那儿倒起来了。这回挑逗与遭罪的人调了个儿,战逸非有些得意,忍不住又使坏地用自己的下体去摩他,才蹭了没几下,对方好像就有点受不住了,气喘得粗了,身体也发了颤——方馥浓探手下去,摸向了两人紧贴的胯间。

    一双微微粗糙的手摸在了滑腻腻的隐秘肌肤上,本来没精打采的家伙马上又挺起了脑袋,以示自己斗志昂扬,活力不减。

    “你摸的——”意识到自己的音量超过了安全范畴,战逸非一翻白眼,又尽可能地轻声说,“你摸的是我的!”

    “怪不得。”方馥浓笑了笑,手却一刻不停止在那根肉棍上的抚摸,指尖捻动着他的阴囊,覆着薄茧的掌心轻轻揉搓茎身。“我想怎么小了一圈。”

    男人最听不得别人说他“小”,战逸非要发作,对方马上又一脸正经地“嘘”了一声,示意他别说,别动。

    方馥浓洋溢着一脸迷人的笑容,轻轻含住了对方的嘴唇,“既然肯定得困上不少时间,我们不妨亲热一下……”

    像只懒洋洋的猫般眯了眯眼睛,战逸非倒也没表示反对。这地方不是蝇虫满室、臭气熏天,在阵阵扑鼻的茉莉花香气里,亲热一下似乎也未尝不可。

    战逸非早嫌裤子碍事,胡乱扯了几下便褪在了腿弯处,方馥浓则默契地将彼此的衬衣完全敞开,好与对方肌肤相贴。他低了低眼睛,不禁咋舌:以前穿着衣服的时候不觉得,这会儿赤裸相见才发现,战逸非这身肌肤犹似施了粉般白得晃眼,更衬得耻毛乌黑似墨,两条肌肉丰盈的长腿交叉处悬着一根半勃的性器,红胀带紫,微微打着颤。

    战逸非把两根勃了大半的东西抓在手里,摁在自己的小腹上,轻轻揉擦。耻毛撩拨着对方龟头与茎柱间的凹陷处,手心出了点汗,茎身摩擦起来渐渐有了水声,好在不至于被外头两个女人发现。

    不知最后一间厕所里一场性事刚刚开始就已如火如荼,外头俩女人补妆补得起劲,聊得一样高兴:“唐厄是真帅!你说他怎么能这么帅,怎么能呢!他前面对我笑了笑,我觉得心脏都要蹦出嗓子眼了……”

    “唐厄本来就是混血啊,我倒觉得他代言品牌的老板更帅一点,比较符合东方人的审美。对了,那个化妆品品牌叫什么来着?”

    “觅雅……他们公关部几天前已经把预热的新闻稿传过来了,这次来的明星那么多,总编说要给他们做个专题。”

    “做谁都不如做唐厄有话题,你知道么,我的一组同事专跟剧组,没少和他打交道,他刚出道那会儿一心博上位,别说导演与制片,就连同剧组的灯光师、摄影师都可以上他。”

    “这个我也听说了,不过他现在算是傍上正业集团这个金主了,好像没以前那么放得开了?”

    “放不开?蝇能放开腐肉?狗能放开屎么?你知道他怎么会坠马的?我那个跟剧组的同事说,拍那场骑马戏的前一天他还和导演、哦,还有那个演他爸的港星大腕在片场里玩‘双龙’,又喊又哭那个叫惨烈,全剧组都听见了……第二天哪儿还受得了颠簸,马过沟的时候他非要下马,结果自己摔了下去,又被受惊的马用蹄子给踩了……还敬业呢?谁信谁傻逼……”

    方馥浓明显感到自己抱着的这具身体发生了变化,活像怀抱了一块人形的汉白玉石,战逸非全身的肌肉都在瞬间绷紧,随之又抖似筛糠。醉了,病了,抑或委屈极了,方馥浓试图扭过他的脸,可对方死犟着把脸埋在他的脖子里,怎么也不肯对上他的眼睛。

    一个埋着脸不肯动,一个非要对方看着自己。两个男人犟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方馥浓掰过了战逸非的脸,对正在自己眼前。

    总算抬了眼,还是那双惑人心神的眼睛,狭长的眼尾似曳了一笔墨,眼眶红得吓人,仿佛眼里含着的不是泪,是酒。

    你一流泪,倒灌醉了我。

    佛说,色如聚沫,识如梦幻。可若真是美人如斯,只怕佛陀也甘愿为他伤神斫命。

    欲之生起,或许就是这么一念一瞬的事。

    “小孩子……”方馥浓笑了,移下原本扶着战逸非腰部的那只手,慢慢下滑至他的尾椎处,摸了摸那凸起来的挺硌手的小骨头。臀部瘦窄,可皮肤确实好,摸在手里像小食摊里常见的冻状凉粉,凉滑凉滑的。他贪凉似的摸了一阵,便聚起中指与食指,探进了臀沟当中。

    两个女人的话让战逸非完全失了神,他没意识到那只游弋在自己臀部的手越来越不安分,等反应过来时,方馥浓的一根手指已经送了进去。

    “你——”身体真实地反应了遭遇入侵的不适,面子上也绝过不去。

    “嘘。”连哄带骗地轻“嘘”了几声,方馥浓索性用嘴堵着不让战逸非瞎喊,舌头送进对方嘴里,手指也探得更深,反复按揉起那个地方——手指的力道拿捏得极妙,一种从未有过的奇异快感让战逸非头皮都麻了,性器也不满足地挺了挺。

    第二十四章 别动别说话(下)

    一种从未有过的奇异快感让战逸非头皮都麻了,性器也不满足地挺了挺。

    未免弄出响声惊动外头的女人,他不得不暂时放弃抵抗,他怕上新闻,更怕在觅雅签约代言人的重要日子里惹上丑闻。而事情发展成这样,同样出乎了方馥浓的意料。说动心太早,说不动心又是假的,他自己也讶异于自己竟能做到这个地步,可这会儿已经无暇旁顾。两个男人舌头缠着舌头,仔细缠绵地亲着,方馥浓的手摸进战逸非的衬衣里,紧搂住他那光裸的细腰,又伸进一根手指弄他。

    并指在那紧窒的肉壁内抽插送动,反复摁压按摩。指尖几次摸到了精囊,滴滴白浊混进清液之中,似尿液一般渗出了铃口。

    体内最敏感干渴的地方正被一个男人温柔撩拨,除了从未有过的舒服感受,更伴有一种隐秘的羞耻感。摸着性器的手指黏满了湿漉漉的液体,两腿间、耻毛上也被沾湿一片,战逸非不由在心里骂起了自己:妈的,怎么像个女人一样“湿”得那么厉害?!

    不满自己正处于弱势一方,他更迫切地在嘴上分出胜负,吻得越发凶悍,简直蛮不讲理。

    这家伙吻技还行,一旦来了脾气就会失了章法。但这种横冲直撞的莽撞与笨拙恰是他的魅力所在。

    至少在方馥浓眼里是这样。他放弃了要占据上风的想法,任由对方的舌头在自己嘴里胡乱扫刮,牙齿磕疼了自己的嘴唇,口腔黏膜都被他吮破了。

    待尝到了甜丝丝的血腥味儿,嗜甜的男人总算满足了,也温顺了,认真且温柔地亲了对方一会儿,便抬高了一条腿挂在方馥浓的腰上,将臀缝间的后门向他打得更开,好让他的手指弄得自己更舒服些。

    膝盖斜斜抵着厕所的门,战逸非埋脸在方馥浓的颈窝,一会儿没轻没重地咬他的脖子,一会儿又和风细雨地舔弄他的耳根。他俩的性器本就被他抓在手里,后头舒服了,前头便也愈加渴望抚慰,战逸非满手淫液,继续将两个人阴茎握在一起手淫,喘息粗重了不少,水声也有些大了。他实在忍不住前头后头的双重刺激,轻轻叫了一声,马上又被方馥浓摁住了后脑,把余下的叫声压了回去。

    所幸外头两个女人还在聊唐厄,八卦是女人与生俱来的能力,一旦履行起这个天赋,她们就压根没法再留意别的。

    “不过话说回来,唐厄的皮相确实万中无一,女人看了喜欢,男人看了也动心,娱乐圈谁不沾点破事儿,对他,还是值得原谅的……”

    这话战逸非也听见了。这些日子的所见所闻让他对唐厄的不满一点一点撂高起来,已经撂到了一个摇摇欲坠的位置。或许,唯一保持这份感情还没坍塌的理由,还是荀小楼。

    但他现在已经没工夫去细究“原不原谅”的事情,手上的活儿还忙着——方馥浓弄他弄得舒服,前头若跟不上,里攀上山巅便总差一口气。

    腕上的佛珠也沾上了淫液,凉硬的珠子在火热的茎身上擦来蹭去,逗得两根玩意儿更胀一圈,一只手都抓不住了。不得已,战逸非将俩人的性器贴在小腹上缓缓摩挲,徐徐套弄,他能感受到自己正在这个男人的怀里全身颤栗,好闻的茉莉花香在彼此四周低徊。

    甬道有些干涩,两根修长手指在体内温柔抽插,把可能造成的不舒服也都化解了去。门外女人的话全都听不清了,意识开始向很高很远的天际游离,战逸非想:老子要爽,你们管不了,佛也管不了。

    临界点到来之前,他放开方馥浓的性器,只狠狠绞弄了几把自己的——极致的快感似一根细线牵着他,倏忽间整个人就被放飞了出去,射了。

    精液射了一些在对方的茎身上,也溅了一些在对方的耻骨上,白浊黏稠,湿了那上头的毛发。

    战逸非心满意足,抬高的腿又放了下来。紧紧抱着这个男人,用沾满精液的手摸他结实的背肌,他一边热情地与他接吻,一边将他的性器夹在自己两腿之间,动着大腿使劲厮磨。

    算老子赏你的。

    方馥浓也抽出手指,让自己的后背离门远了些,抓着战逸非的屁股挺腰轻插。

    这小子大腿内侧的皮肤本就白如桑蚕,滑如丝织,阴茎上沾着的精液恰是最好的润滑,方馥浓送了那么几十下,便也尽数射往了对方的下体。

    等到彼此的理智渐渐回归,他们这才意识到,不知道是哪家媒体的两个女公关补完妆,聊完天,已经走了。可这会儿女厕所进来了更多的人,他们更出不去了。

    “不好意思,我是这里的物业,麻烦大家暂时先去二楼的洗手间。”一个女孩的声音响在了门外,让两个男人都轻轻舒了口气,“这层的洗手间要清扫维修。”

    女记者、女编辑、女公关们抱怨着走了,两个男人又过一会才从门里出来。唯独留下的战圆圆斜着眼睛打量他们:这两个男人都有些不对劲,尽管看出他们已经整理过衣服了,但衬衣还是皱了,西装也没原来挺括。他们的喘息也都有些乱,尤以自己的哥哥为甚,那张白皙的脸上甚至浮了些古怪的彤云,额头也沁着一层汗珠。

    看见战圆圆熟稔地掏出两百元打发走了保洁阿姨,战逸非洗完手,皱眉问:“你哪儿学会这些?”

    “都是馥浓哥教我的。馥浓哥教了我很多。”战圆圆马上就揭了方馥浓的底,“他告诉我怎么最快最有效地完成公关部的年度推广方案,比方说直接去找几家为甲方服务的公关公司,以准客户的态度要求他们出具以往的成功案例或者为觅雅量身定制方案,各取精华拼成一份,或者干脆就挑一份最好的,然后就开溜,表示这次合作的契机还不成熟……”

    “咳咳……”那边方馥浓也洗了手,轻咳着打断战圆圆,“我们还是先出去再说。”

    走出洗手间,战逸非站定在不引人注目的地方,发了火:“方馥浓,我安排圆圆在公关部,是让你教她成长,不是教她作弊。”

    “她的确成长了。”眉眼轻浮,方馥浓笑得不知悔改,“至少她学会了危机公关,已经懂得怎么妥善地解救两个困在女厕所的男人。”

    “说到这个,”战逸非转头去看战圆圆,狐疑地眯起眼睛,“你怎么知道我们困在了女厕所里?”

    一个打着手机的漂亮女人正巧走了过来,步履匆匆地走过了他们,直接走进了女厕所。妆容完美精致,露肩的小礼服也高雅迷人,可她在公众场合打电话的嗓门很大,一直进了厕所,说话声还听得见。

    战逸非转头去看方馥浓,狭长的凤眼露出了杀气,“洗手间里没有信号?嗯?”

    “那个……时有时无……”公关先生还没来得及为自己圆谎,对方的拳头已经砸向了他的胃部。

    信号全满,战逸非恍然大悟,这是方馥浓下得套。

    他打从开始就图谋不轨,料定自己害怕丑闻不敢出声,所以吃定了自己。

    “明天开始你九点上班,我忍你很久了。”

    “好,八点五十五就到。”

    “五点下班。”

    “晚走五分钟也没关系。”

    一连提出了几个要求,有些是应该,有些还凑合,有些简直苛刻得无理取闹。一肚子闷气的战总正等着自己的公关先生跟自己据理力争、讨价还价,以便自己借题发挥要他好看,可没想到对方二话没有,一脸风行于水的漂亮笑容,态度良好地照单全收。

    这反应让战逸非更恼火,自己刚才并没被干,不是鸡巴插入,手指头当然不算。可方馥浓这态度就好像已经占得了莫大的便宜,我上了你了,所以零星琐事上作些忍让全无所谓。

    男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精虫上脑便会不管不顾,哪怕对方是个青面獠牙、狮鼻豁口的丑八怪,一关灯、一蒙脸照样可以干得热火朝天,可这会儿他清醒了,反省了,并且马上开始后悔了:刚才厕所里发生的一切都荒唐至极,如果不是唐厄让自己的心情糟糕透顶,绝不会被这个混蛋乘虚而入!

    可又怎么解释自己刚才真的舒服死了,而且,一个可怕念头开始挥之不去,他在想,没准换个东西插进去,会更舒服。

    战逸非把脸绷得又冷又硬,甩头就走。

    “对了,这个给你。”战逸非欲去还留,一回头,朝方馥浓抛出一个物体,被对方利落地接在手里。

    “车在停车库里,位置b17。”

    “什么意思?”方馥浓看着车钥匙上的三叉星徽,不禁微微一笑,“这也太大方了吧?”

    “不是送你,车是公司财产,只不过借你用一阵子而已。你现在出入都代表了觅雅的形象,我不希望我的公关先生每次外出还要租车这么寒酸。”

    掉头要走,又被对方叫了住:“关于你那两个月的建议,如果你能接受我的补充建议……”

    停顿得很有深意,意思倒明显。战圆圆还在场,方馥浓没把话说开,只是笑着注视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战逸非感到一蓬热气从体内腾了起来,后庭的快感尚存余韵,大腿间仍感粘腻。他莫名被这个男人看得脸红耳热,想也不想地赶紧说:“作废了!”

    战圆圆被哥哥一把拽走,来不及与方馥浓道别就快步离开会场,仍旧一脸茫然。

    还没坐上车,便接到家里的电话。收线后,她十分高兴地对哥哥说,二叔回来了。

    为了觅雅上市之后能够顺利打开全国市场,战榕直接飞赴西北,然后从甘肃出发一路向南,途径陕西、河南、安徽,最后在苏州的觅雅工厂停留了几天,终于回了上海。两个月身在外地,连春节也没来得及回家,刚下火车,顾不得长途奔波的劳累便赶去了哥哥战博家,只为举家团圆,一起补吃一个年夜饭。

    战逸非从澳洲留学回来后就独自居住,那个家对他来说如同一副冰冷的棺材,里头常坐着的两个人也不比黑白无常看得喜庆。他不想吃什么团圆饭,却架不住妹妹的死缠硬磨,到底还是被司机带了回去。

    饭桌上,战榕说了一些路上的见闻轶事,又对侄子战逸非说,奶奶很记挂他,有空一定记得去养老院看她。

    战逸非对叔叔一直还算亲近,听见他的话,顺从地点了点头。他不自觉地摸了摸左手腕上的佛珠,眼前浮现出一张慈祥的老妇脸庞。这个老妇年纪越来越大,耳朵聋了,眼神也越来越不好使,自打战逸文死后就再也分辨不出他们哥俩,总是把仅剩的孙子叫成死了的那个。他记得自己每次去看她,总是会被她搂在怀里亲吻,老人嘴角旁的唾沫常常沾在他的脸上。他不反感这种来自家人的亲密,但是每当老人叫他“逸文”时,他都会一本正经地解释,我不是战逸文,我是战逸非。

    尽管老太太根本听不见。

    餐桌上的气氛看似融洽,却着实透着些古怪,如果不是战圆圆一直唧唧喳喳,恐怕就没人说话了。一直沉默着的战博突然提及了战逸文的妻子,叹了口气说,“温妤带着女儿一个人在国外,也不容易。”

    温妤做过一阵子战逸非的家庭教师,一来二去地上门为弟弟补课之后,倒与同龄的哥哥坠入了爱河,早早地嫁作了战家人。婚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没要孩子,但她与丈夫的感情一直很好,旁人眼里天造地设的一对,战家也很喜欢这个出身书香门第、气质娴雅的女人。战逸文最后的日子温妤始终守候在丈夫的病床旁,对他悉心照料,笑颜相待,更甘于忍受一个绝症病人时常莫名而来的怒气。丈夫死后她极度痛苦,一度因此精神失常,最后还是为了两岁的女儿才不得不振作。

    话题更沉了,连没心没肺的战圆圆都不再说话。六十来岁的男人再怎么一身光鲜装扮都掩不住老态与疲态,战博给儿子夹了一只青口贝,说,“你和你嫂子关系不是好吗,让她回家住吧。”

    战逸非又点了点头,不作声,也没动筷子。他贝类过敏,一碰就会恶心呕吐,甚至全身都起麻疹。小时候不知道贪食过一次,结果呼吸困难,险些丧命。这些父亲都是不知道的,或者说,从不关心。

    餐桌另一边的马慧丽突然放声哭了起来。战逸文的名字是家里的禁忌,哪怕任何只是与他稍稍搭边的事情被人提及,也一定会引来这个女人歇斯底里的哭泣。

    “好了!够了!都死了那么久了,有完没完?!”斥完妻子,战博也不说话了,一张脸绷得十分严肃,往嘴里夹了口米饭。也不配菜,就这么光秃秃地嚼着。

    一顿饭吃得人味同嚼蜡,如坐针毡,浑身骨骼都错位般不对劲。

    洗完澡就上了床,没一会儿房门被敲了开。门口是年近六旬的马慧丽,年轻的时候就不好看,到了这个年纪,一张松弛浮肿的脸更是看得教人难过。

    在这个家里,他骨子里所有阴沉寡漠的东西都被唤了醒。战逸非没想说话,也没想请这女人进自己的卧室,女人倒是热情洋溢地不请自进,手里拿着一些豪华包装的礼盒,一屁股坐在了他的床上。

    脸上的泪痕已经收干,马慧丽先是对着久远不见的“儿子”嘘寒问暖一番,随即便指了指自己带来的东西。她买了上好的人参鹿茸,自己不给丈夫送去,却让战逸非以他的名义孝顺父亲。马慧丽笑盈盈地说,希望他们爷俩儿能够修好关系,从此相亲相爱是一家。

    态度虽是客气殷勤,可到底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

    战逸文刚死的时候,马慧丽每天都在诅咒战逸非,甚至上门打骂过好几次,这个女人被极度的悲恸蒙了心,认定是这个野种克死了自己的儿子,可没过多久她忽然想通了,在便宜儿子面前,换上了一副母亲般温存备至的模样。

    马慧丽虽然老了,但从来都不傻,她知道多少如花似玉的年轻姑娘贪图自己丈夫的身家,就像当年那个不要脸的女人一样。她怕一旦又有一个身怀六甲的女人找上门,这一次,位居高官的父亲已经过世,没了儿子的自己只怕连正室的位置也保不住。就像古代宫室里那些年老色衰的皇后,马慧丽马上想到要凭借别人的儿子来留住帝王的恩宠。如果这爷俩关系好,也就没必要再搞一个儿子出来,不是么?

    前后截然相反的态度当然瞒不过当事者的眼睛,这些想法让战逸非感到挺恶心,他冷着一张脸,以无声的蔑视将对方撵赶了出去。

    门还没关上,就听见马慧丽在对战博嚷:“这畜生太不孝顺了,他早晚败光你的家产!”

    战博回了什么他没听清,大约便是“他什么地方都比不上逸文,怎么留下的偏偏是他”之类的话,喟叹的同时又无比感伤。

    战圆圆在外头忧心忡忡地劝止,你们怎么这样啊,干嘛老说这样的话啊,哥听见了会难过的……

    这点这丫头倒错了。没一点难过的心情,没了来自这对夫妻的惺惺作态,战逸非反倒轻松不少。他打算以留宿异地的心态在这儿住一晚,明儿一早就回自己的地方。

    他躺在床上,合上眼睛,身体开始自觉地回忆起女厕所里的一幕一幕,情不自禁。

    第二十五章 给脸不要脸

    门外的马慧丽脸色依旧不好看,也依然在爹爹数落着便宜儿子的“拎不清”。她不是上海人,但在上海待的时间不短,也学会了一些上海话,常挂嘴边的是“拎不清”,讲得最地道的是“伐要面(米)孔”。

    房门半开半掩,马慧丽的声音在耳边打了个旋,就飘了过去。战逸非躺在床上,合着眼睛,他发现自己没办法把方馥浓的手指从身体里赶出去,它们留在那里,以至于他稍稍动一动身体,便能感受到它们的存在,它们骨节清晰,修长冰凉。

    突然一阵刺耳的汽车喇叭声响在楼下。摁喇叭的人一直不停手,不止让战逸非挣开了这些尴尬的幻景,更几乎把这一片区域里相隔不远的几栋别墅全部惊醒。还没睡下的站家人打开了大门,深夜来访的客人原来是严钦。

    严钦小时候叫马慧丽干妈,长大之后就再没主动上过门。已经晚上十一点了,这个时候他过来,是来拿一份股权转让书。

    “我来看逸非。我们是朋友。”在这个家里,这个男人比主人还不客气。不等战家人邀请,他撂下一堆送给马慧丽的贵重物品后便径直上了楼,熟门熟路地摸进了战逸非的卧室。

    推门就进。这地方其实没怎么来过,严钦露牙一笑,“我闻着你的味儿找来的。”

    他比战逸非矮了三公分,但身板更结实,所以也看不出矮来。一头板寸似的短发挺利索,牙齿齐整无比,事实上笑起来还挺俊朗,以至于让那些熟识他的人总感到遗憾:长得那么精神的小伙子,为什么会是个人渣?

    两个小时前的激情性事让他十分困倦,床上的男人甚至懒得搭理一声,只是微眯了眼睛,不带善意地看着对方。

    “我一出院就来看你了,”想了想,他突然笑了,“虽然我每次进医院都是因为你。”

    严钦告诉战逸非自己最近赚了笔钱,联合了几个朋友哄抬了一只小股票,让几个整日在财经频道评点股票的“股神”们放出假消息,等散户们纷纷中招跟进之后,再一下子集体抛售,大赚了那些傻逼一笔。严钦嘴里的傻逼就是那些省下买菜钱也要买股票的老阿姨,或者是那些在职场上滚了有些年头的上班族,自以为可以在大户横行的股票市场捞点油膘,结果往往是被人榨去大半血汗。

    他说,这个世界的规则就是,有钱人会越来越有钱,穷人就该安分守己,贪心不足就会越来越穷,活该被人鱼肉。他说这些话时一如既往神态轻蔑,战逸非看不上这样的嘴脸,冷着脸下逐客令,“你说的这些我都不感兴趣,你可以走了。”

    “那说点让你感兴趣的。你不问我为什么来?”

    战逸非倚靠在床上,闭眼逐客,表示自己的确不感兴趣。

    “你爸打算进军房地产业。”带着一脸古怪的笑容靠近对方,严钦晃了晃以牛皮纸袋装着的文件,“可惜银行不看好他,他现在资金周转有些困难,只得筹划卖掉你们榕星集团的部分股权,我就冲你的面子接手了。”

    战逸非一下睁开眼睛,脸色明显起了变化,但仍咬着牙关,不说话。

    “你爸卖一吨钢材能赚多少钱,我爸用一吨钢材建成的楼房又能卖多少钱?中国钢铁产业目前产能过剩,内需疲软,民企钢厂十个里头亏损九个,早就是银行的限贷对象了。你爸是个靠丈人发家的粗人,你外公死了以后,就没那么多光环罩着他了,而你哥虽然留过洋、读过书,却是个可怜的短命鬼,榕星急于转型固然不错,可中国的圈地运动早在十年前就开始了,你爸现在再想分一杯羹,已经晚了。”

    “既然你不看好中国的钢企,又为什么要接手榕星?”

    严钦鞋也没脱就上了战逸非的床,笑容更显了,“我对你爸那点破铁皮一丝兴趣都没有,我看好的是它的地皮,我打算在那里再造一个正业广场,顺便改善一下被你们污染的环境,造福一下那儿的居民。”

    “随你。”战逸非不想在这里和这人多费口舌,“你没必要和我说这些。”

    “如果你爸最后没能把钱留给你,你又会像泥一样被人踩回脚底,变成狗屎般的贫民,不害怕吗?”

    “我有自己的公司,榕星如何发展与我无关。”战逸非冷笑,“再说即使有钱,你也狗屎不如。我再烂烂不过你,有什么好害怕的?”

    “还在为姓唐的那个贱货生气?至于么?你打落了我一颗牙齿,还打破了我的头,我不也没把你怎么样么?你在看守所的时候是谁进去看的你?你爹妈都不管你,还是我打算花钱捞你出来。”严钦伸出舌头舔了舔牙齿,伸手去摸战逸非的脸,笑骂道,“没良心的东西!”

    战逸非一撇脖子躲了开,可对方没说错。

    那时候严钦去看过他几回,每回都提出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要求,战逸非本就没打算承他的情,被那些跟“性”有关的提议恶心得不行,再没搭理过他。

    严钦也不强求,想明白了以后觉得战逸非关在里头反而省心,而且他那平头囚服的样子真他妈性感死了!他天天想着他手淫。

    三个多月,一百天,同床共枕这么长时间,不可能一点亲密行为都没发生,倒也没做出太出格的事情。仅有的一次是战逸非刚住进严钦的地方不久,严钦叫了一个艳女明星一起过来玩了次3p。

    事情原也不至于发展成那样,那个女人严钦还是很宠的,身材惹火,长相洋气,床上功夫也不是一般的好。别的明星模特严钦碰几次就腻了,唯独对这个另眼相待。

    十七岁时的战逸非与二十七岁的他根本截然两人——他的身高在十八岁后一下子蹿高了十几公分,身材也远没而今这般匀称健美,臀翘腿长。当时的他皮肤苍白,瘦骨嶙峋,再加上沉默寡言的性格,确实不讨女生喜欢。严钦给这个捡来的少年看了些自己私藏的爱情动作片,清一色的重口味,不打码,看得从未接触过异性的战逸非面红耳赤,心头蹿起了火苗,期待又害怕。

    严钦大笑之后,又大方地表示,今晚就找个活儿最好的让他开荤!

    可那个已经大红了的艳女明星根本瞧之不上,她在浴室内对正业集团的少主人说,我不喜欢他,不想伺候他!他不是私生子么,私生子又没有钱?而且他看上去好土,土包子,乡巴佬!我刚刚想吻他的嘴,他吓得往后躲去大步,还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平时刻意掐着嗓子发出甜腻的娃娃音,但她的嗓音天生尖锐,说话口气又冲,每个字都被外头的战逸非听了清楚。

    门外的少年低着头,一脚一脚地踢着沙发。他想:我又不想干你。

    最后,还是主人答应以名车相赠,女人才勉为其难地动了动。无论是和同性还是异性,这都是战逸非的第一次,对方太漂亮,他紧张得根本动弹不了。

    正当女人打算敷衍了事时,叼着一根烟的严钦突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将她一把推在了战逸非的身上,随意在那娇嫩的后庭润滑几下,便挺了进去干她。

    一个身上叠一个,体位香艳又淫荡,但整个过程却无法令人感到愉快。严钦把女人的脑袋摁向一侧,接近于埋在战逸非的脖子里,然后就狠命地操起她来。女人被摁着脑袋没法动弹,疼得又叫又哭,形象全无。严钦嫌她吵,就把才抽了没几口的香烟,直接揿灭在她的屁股上。

    处于最下方的十七岁少年终于笑了,嘴角一点点咧开,一张常年冷若冰霜的脸透出惊人的光彩,简直千娇百媚。

    严钦一边起伏着身体,一边望着身下的战逸非,也笑。

    那一晚过得一团糟,以至于日后战逸非回忆起来只觉扑朔迷离,但他记得第二天严钦开车带他上了街,在最贵的银楼里为他选了一枚钻石耳钉。他说,戴这个吧,你看上去会洋气点。我不能在每一个我喜欢的女人的屁股上都烫上烟疤。

    往事一桩一件浮现于这个夜晚,可战逸非没有接话。他的妹妹就在隔壁,叔叔战榕也在同一屋檐下,那段糟糕极了的过去他显然不愿再提。

    “还是说,觅雅的那个公关,那个长得有几分像唐厄的家伙,你真的让他上你了?”

    “这不关你的事。”那两根手指抚摩过敏感内核,战逸非难以自禁地轻轻一颤。

    虽然被冷声冷气地顶了回来,可严钦马上看出了这张脸上的不自然神色,他疑云陡生,突然就压着对方的身体低下了脸,嗅了起来。跟条觅食儿的狗似的,他钳住他的手臂,埋脸在他的脖子里,抽着鼻子死命嗅了一会儿,又慢慢沿着他的胸口往下,仔仔细细,边边角角,一处不落地搜寻别的男人的痕迹。最后他把脸贴在了他的胯间,隔着裤子嗅他的性器。

    “你、你有病吗?快起来!”这个行为太变态了!怕惊扰了家人,战逸非压低着嗓子吼,同时伸手去推挡。

    “你让他上你了?!”看见了衬衣上凝固着的淫液污迹,严钦的脸色一下变了,破口大骂,“你他妈不是说不做下面那个吗?!”

    “不关你的事!”战逸非不认为自己已经算是下面那个,但也认为完全不需要向对方解释。

    “看来是真的……真的……”

    离开战家的时候,严钦恶狠狠地赌咒,我要玩死他。

    这个“他”指的是方馥浓。正业集团的严少爷在这片高级别墅区里横冲直撞,故意倒车撞毁路灯,撞翻垃圾桶,压倒一片绿化。把战家四周搞得鸡飞狗跳,撞得自己的名跑上满是凹痕,他也毫不介意,大声怪笑着把车开走了。

    第二十六章 高薪养廉

    微电影大赛的红毯秀一结束,老天爷就开始往下头倒雨滴子。三月末的天气古怪死人,时暖时寒,战逸非几天没来公司,听ay说,是淋雨淋病了。滕云办事认真,效率也高,他从上海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带回了部分产品的质检报告,虽然大多数的产品都勉强合格,也有极个别的几款某些添加物含量超标。

    滕云与方馥浓在公司外头约见碰面,方馥浓拧开一瓶瓶身极其精美的精华液,嗅了嗅,号称是法国顶级实验室的配方和进口原料,但产品的香精味道过于浓烈,滴在手上,敷感也不好。

    滕云说,很有可能是觅雅的采购以次充好,坑了公司一笔。

    这点其实都不用滕云告知,公关、采购历来是各大公司的肥缺,方馥浓自己就是为此而来,觅雅的人当然也不会例外。

    化妆品行业多得是在法律允许范围内的虚假宣传,比如某个专打素颜美体口号的国外品牌,所谓的瘦脸精华不过是添加了能消水肿的植物成分,又比如在护肤品里添加洗发用柔顺剂的某法国大牌,喜欢打造使用者肌肤光滑如剥壳鸡蛋的假象。雅诗兰黛与兰蔻常年占着几大美容杂志的封面与封底,名模、明星倾情代言,时尚大片光怪陆离,谁也不会介意它们的成本或许将将过了售价的百分之一。

    然而现在的问题是,觅雅的产品迟迟没有获得质检报告不是内部管理混乱造成,而是有人为了避免劣行暴露,故意拖延导致。这个问题可大可小,这个人的居心或许也不只是捞钱那么简单。

    觅雅的采购经理长期人在苏州,上海的业务全权由战逸非的叔叔管理,由于战榕人忙事多,赵洪磊实际主管销售和采购两个部门。

    方馥浓告别滕云,刚进公司,就被前台通知副总要见他。

    战博是榕星集团的一把手,战榕也是榕星集团的股东,兄弟俩年纪相差不少,虽然战榕也已年近五旬,可看上去至多三十七八。灰白的头发不显老态倒显出了一种独特的时尚感,皮肤保养得也好。

    方馥浓坐姿松懈,没有觐见高层的庄重态度。他来觅雅是为解燃眉之急,在短暂的工作时间里帮老板一把是职业精神的体现,产品的功效究竟如何他并不太在意,但战榕的态度很值得玩味。

    战榕非常客气,开口就让方馥浓叫自己“老战”。因为公司里已经有了一个“战总”,虽说战逸非不会介意,但称呼上始终有些微妙。于是战榕索性让全公司的人都统一改了口径,就连觅雅的清洁阿姨都叫他“老战”,这份温柔与体恤由此可见一斑。

    这个男人言之有物,器宇轩昂,举手投足间既有企业家的气质,又有艺术家的风范。旁人遇见这样的男人或许会立即倾倒于他的魅力之下,可方馥浓不是,浑浊的商场是他的恩师,他早被教会这个社会有那么固定的一类人,道貌岸然,笑里藏刀,你今儿折服于他的情操与风采,明儿却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何况他始终记得,自己来觅雅的第一天,电梯里的赵洪磊提到了“老战”。那么,那个“老战”会是谁呢?

    果然,切入正题之后,战榕的问话里就带了锋机。

    “市场部的肖总监是我大哥从外面挖来的干将,可是听说你来公司的第一天,几句话就让她自动离职了?”

    “人往高处走,既然她要另谋高就,那别人也不便拦着。”

    “还有质检部的黄经理,他跟着我干了很久了,好像也是因为跟你打赌,被迫辞职了?”

    “男人嘛,愿赌服输,黄经理在这点上还是让人很敬佩的。”

    “逸非有些脾气,也不太容易信任陌生人,在你之前已经离开了两位公关部总监,但你显然做得更好,你能让他拿出了380万去办一个活动,足以说明他已经非常信任你。”

    战榕带着淡淡微笑看着方馥浓,然后取出一只信封,递给了他。

    打开信封看见了一张支票,金额不小,六位数。方馥浓笑了笑,“自从加入觅雅,我发现总有人嫌我过得不好——战总知道这笔钱吗?”

    “逸非还不知道。这是我私人给你的奖励。”战榕挺客气地笑了,“就算我是高薪养廉吧。”

    “无功不受禄。”话里有话,方馥浓把信封推还回去,“我再廉这钱也受不起。”

    “你不要多心。这笔钱不是我对你的试探。”战榕笑了笑,“明眼人不说暗话。我希望你能帮一把逸非。”

    方馥浓轻抬下颌,微微眯眼:“什么意思?”

    “钢铁行业这两年不太景气,榕星集团正面临着转型的重要时期,我可能要把大把的精力都花在别的地方,没时间管理觅雅。我看了你的简历,知道你曾经开过公司,而且干得相当不错。你和逸非都是有抱负、有理想的年轻人,即使你们的起点不同,但我相信你们有着共同的方向,你们会是一对很好的排挡,你们会做得很好。”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不是赵总监呢?”方馥浓有些疑惑,“他比我更早来到觅雅,而销售部对一个公司而言更不可或缺。”

    战榕再次笑了,与他交谈确实令人倍感惬意,他说:“现在觅雅的管理人员还是逸文在时留下的班底,但因为后来逸文生了病,这些人长时间处于无人管理的状态,难免有些懈怠于工作。逸非与他哥哥感情很好,他虽有留洋的背景,但毕竟太年轻了,也从未管理过公司。他有时会太过心软,会用错人。”顿了顿,男人挑了挑眉,开玩笑似的补充道,“你不是已经把觅雅的产品送检了吗?你应该知道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托滕云的事情再未告诉第二个人,战家兄妹都不知道,突然冒出来的战家二叔倒一清二楚。方馥浓毫不怀疑战榕在行业里方方面面都有关系,或许觅雅的产品刚刚抵达上海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时他就已经知道了。又或许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在这个男人的眼皮底下。

    是敌是友尚且不知,方馥浓大大方方把钱收了下,旋即又面带微笑地向对方表示感谢。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不多久,就收到了战逸非的信息。

    一个地址,一句话。还是一如既往的简单干脆,带着点居高临下、蛮不讲理的味儿。

    第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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