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不入轮回 作者:百日耀葬花
正文 第6节
不入轮回 作者:百日耀葬花
第6节
“那个人……和我姐姐长得一模一样,甚至指纹都一样,但她不是我的姐姐!”
脑海中充满着向俐的哭诉,那个和她姐姐一模一样的人,还有她离去时那个笑容,桃红色的嘴唇在说——
“郑江”!
和dsarita!
即使证据不足,郑江觉得她绝对和dsor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些人都有难解的谜团。
与dsor有关的人,除了leith都死于非命。
“向婷”有着和向婷一模一样的外表和指纹。
怎么回事?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dsor的接近是为了“警告”他,而“向婷”的会面完全是个巧合,她又将做什么?
郑江惶恐,郑江不安。他觉得他的制服已经被冷汗浸湿。
“血腥玛丽。”
郑江听到客人的点单,像被打醒了一样,跳起来去调配鸡尾酒。
“小鬼……”
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衣服,郑江茫然地回头,看到的是高正林。
这年头坏事扎堆出现。城市这么大,还真给撞上了。
郑江咽了口唾沫。
第15章「5」眼泪(下)(和谐)
鞋子、外衣被随便地丢在地上,郑江被扔到软绵绵的床上,被钳着下巴张着嘴接吻。几分钟过去的吻终于停止,两人口中一条藕断丝连的银线连着,显得格外情色。
“来,给本律师解释一下,你到底怎么回事?”高正林跪坐在郑江腰侧防止他逃跑,扯着领带,弄松领口。
“……我就是打工赚钱!”郑江底气不足地说。
“哦,你不是跟着父母工作调动走了?”高正林开始在郑江的挣扎下解他的扣子。
郑江一时死机,不知道怎么说。高正林冷哼一声,道:“我刚巧来这,居然给我遇到了,我问其他工作人员,你可不叫‘蒋铮’啊。”
——和谐——
向俐拿起那块玉牌。
玉牌上端有个镂空,拴着一条红色的绳子,绳子被折叠打结,显得非常华丽优雅。下端也有一个镂空,也系着一条红色绳子,折叠打结,串上一只一角硬币大小的暗色玉珠,伸出来细细的流苏。
她已经把事情跟米柳和周文康坦白了。但是他们显然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因为第二天,郑江没有回来。米柳急了,郑江去上班的夜店虽然是通宵,郑江也可能是和男人睡觉。
这么想着,第三天,郑江还是没有回来。郑江的床被收拾得很整齐,只有一把头发放在枕头底下。
郑江没有死,他还活着,但他在哪呢?
向俐到了家,看到“向婷”难得地在家,地上是一堆包装盒。
“给你买的,大学好好学习。”那个女人看着她,微笑着说。
真的很像向婷。姐姐一直非常温柔,对她非常好。
笔记本电脑、新手机、衣服、鞋子。
每一份都是她喜欢的款式、颜色。她真的很用心。她差点忘了这个女人不是她的姐姐。
“向婷”说:“你长大了,也该懂事了,大学磨砺磨砺,出来就自己闯闯。”
向俐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说,只是茫然地点头。“向婷”抬眼看她,宠溺地笑:“姐没有什么好的,但我会好好活着,做你的后台。”让人感动的话却泯灭在她毫无笑意、甚至是冰冷的美眸里。
她说——
“别像你姐一样不懂事。”
几个月后,向俐拿着那块玉牌踏上了前往新生活的路程。没有人来送她,她只是紧紧攥着那个雕着朱雀腾飞的玉牌,眼泪就潸然而下。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了,怎样她都要替那个最牵挂她的人好好地、努力地活下去。
那眼泪,却流不干了。
第16章「6」监禁(和谐)
“itisthethirddayaybeheiswrong(第三天了。说不定他错了。)”
dsor下床,在被黑色的窗帘遮得不见天日的房间里行走,到了落地窗边,微微拉开一道缝,看外面已经升起的太阳。
“isitatter?ithkhewillful(很严重吗?我想他永远不会后悔。)”
h从被子中挣扎着爬起,跪坐在床上,闭着眼睛摇摇晃晃,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他睡得正香,而dsor起床的时候把被子外的冷气带进来了,把他一激灵。意识到dsor起床了,几年来的惯性让他不得不起身强迫自己跟着他起床。
h浑身赤裸,下身被空调被遮住,暴露在冷气中的皮肤泛起鸡皮疙瘩,觉得冷了。
“hedidfeelsorryabouthi(他对他感到很抱歉)”dsor轻轻摇头,合上那道缝,过去把被子盖在leith瘦弱的身体上。
iiseeyourfaceatdark(是吗?每次我看到你的脸都是在黑暗中)”他忽然睁开了眼睛,那眼珠如同黑珍珠一样璀璨明亮,却露出一丝失落和无奈。
dsor静静地看他。
h把眼睛闭上,嘴角微微上扬:“however,ihateseegthgsbyyeyes(然而我讨厌用眼睛看东西)”
郑江迎来被监禁的第三个黎明。
和高正林一夜疯狂后,醒来却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躺在木质地板上,一丝不挂,浑身酸痛,腰部和身后都是疼得要命。右手被拷在床脚,手腕上是红色的瘀血。
“你是律师,知道非法限制人身自由会怎么判吗?”郑江曾看着那个赭红色头发的男人,冷声问。
男人笑着蹲下身子,捏住他的胸点——后来这里被穿了一个环,他说:“我不会让人知道的。”
我要你永远在这里。
……何必呢?
郑江蜷缩身体。得到充足休息的大脑飞快工作——
高正林的目的?原因?只是为了李思语和陈定节的案子?有什么必要呢?
难道只是为了和自己做爱?虽然……和他做确实很爽……嗯?咦?
其实高正林也不是很清楚。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那种感觉,让自己觉得这个穿着校服的男孩是不应该穿校服的。
嗯?那他应该穿什么?
然后再看上几眼,觉得他很面熟,但自己确实没有见过。
高正林很早就被送到国外,所以见到的华人很少,他对见过的人都会有点印象,但面前的人他真的没见过。
那这种熟悉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高正林觉得心脏漏跳了几拍,思索这是不是一见钟情?
而来自胸口那堵塞般不顺畅的却是痛。为何痛?
李思语的案子了结后,那个男孩离开了。接到线人情报,去陈定节入住的酒店遇到的是那个莫名让他心痛的男孩。
高正林想到那个电梯是从陈定节房间所在楼层那降下来的。他动用律师的权力去要来入住登记,同楼层的只有两个旅行的家庭。
而酒吧再次相遇。
在那缤纷的灯光下,那个少年在吧台里轻轻擦拭杯子,像出淤泥而不染的莲。
惊艳,愤怒,然后是什么?
他想抱他。
被内心犯酸的独占欲冲晕了头脑,完全没有平日在法庭上辩驳那样的条理清晰、针针见血。
这样,不如就在身边锁起来,等到内心那悸动平息。
高正林把玩着从郑江脖子上摘下的项链。
项链锁得很紧,还好郑江晕过去了,他有的是时间拆卸。他很想在做爱的时候把它扯掉,因为它压得自己生疼。但是他没有,当时意乱情迷,顾着侵犯,身体舒爽到这种疼痛可以忽略不计。
项链挂着一个银白色的十字架,四个末端像扑克牌的黑桃尖端,整个十字架看起来比较粗短,但被黑桃一弥补,也花哨玲珑起来。
高正林想,莫非他是基督教徒?然后他否定了,因为这个国家很多人带十字架只是因为好玩。他觉得郑江不像个教徒,满口的谎话。
不过这个项链做的真是别致,哪里买的?
高正林把它翻来翻去,突然顿住了手。十字架的侧面,一个黑桃底下有个浅浅的沟槽。沟槽很小,好像是用针划的痕迹,很像机械手表上那很难注意到的表盖开启处。高正林觉得这个十字架是能打开的。高正林试图把指甲插进去,发现大拇指的指甲厚了点,被挡在沟槽外。他换用小指,指甲勉强勾住了沟槽。
利用杠杆原理,他用力一翘,十字架“咔”一声被打开。
一对小小的铁片,固定住一个直径大概只有半厘米的加塞透明塑料管,塑料管前端是矮矮的圆锥型的,末端是塞子,塞子中间是一根细小的塑料棍;还有两对铁片分别固定了一模一样的、中间有个小洞的塑料片;一根约3厘米长的针则是横着被固定了。
高正林抖着手把这些东西拆下来,凭着感觉去拼合,轻而易举地组合了一个迷你注射器。
身为律师,他的脑海中已经浮现了各种可能性。吸毒?杀人?各种可能发生的场景。
高正林觉得沙发上有钉子,反正他坐的不安分,随时会跳起来。
俊美的男人攥紧了那个注射器,另一只手手掌大开捂住自己的脸,从指间露出的凤眼此时无比阴鹜。
“……谁?”
郑江对高正林并没有那种一见如故的感觉。他第一眼见到高正林,只是觉得这个男人看上去很好看,很适合那赭红色,穿着西装很禁欲的样子,但动作和眼神都表露了他就是一个风流倜傥的人物。
不,不是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
郑江直觉上,说不定他和自己是同类人呢。随即内心嘲讽自己,只是想被男人抱而已吧。
和高正林滚床的时候他也在想,啊总算……
尽管男人咄咄逼人。郑江苦笑,低头看向自己狼狈的身子。
不行啊我得快点死掉才能逃出去,郑江心想。
可是身边什么都没有。他抬头四处张望,寻找可以解开束缚的东西。
这时门被狠狠推开,结实的红木房门被撞得砰了一声,又弹回去,又被不耐烦地推开。
郑江惶恐地瑟缩一下。比起死亡他更惧怕活着时承受的疼痛!
高正林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又怎么了?郑江疑惑。
一个东西从他手中落下,摔到自己面前,郑江看清了那个东西,顿时脸都惨白了。
他看向胸前——空无一物!
他再恐惧地看向男人,声带颤抖得厉害几乎发不出声来,嗯嗯啊啊几次才艰难吐出清晰的字句:“……你……都知道了?”
“我知道什么?”高正林揪着他的头发把他拖起来,鼻尖对着鼻尖道,“你吸毒?还是杀人?……你有没有病?”
郑江愣了愣,感到庆幸,道:“没……我没吸毒……”
“那就是杀人了!”高正林斩钉截铁,怒气让他的脸微微发红。不吸毒得病的概率会下降,但是,第二种可能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没有人随身带注射器,还是自制的,并且还伪装起来。
“啊?”郑江一脸茫然,他不会想到高正林几乎猜中了一切,所以他听不懂。
高正林没有理会,而是问:“药剂呢?”
郑江脸色微变,虽然跟不上高正林的思维,但他清楚这个问题不可以回答。郑江别开眼不敢看他。而这个动作高正林认为是对他的轻视,扬手扇了他一耳光。手发麻,脸也麻。
郑江愤恨地瞪他。
“眼神不错……一副欠操的贱样。”高正林把他按在地上,蛮横地拉开他的双腿。
郑江惊恐:“啊……”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高正林的声音突然压低,变得温柔,尽管那眸子里满是杀意。
“呜……”被强行分开的腿牵扯到了伤口,引发疼痛。
“不说是吧?”高正林眯着眼,冷冷地笑。
嘶啦一声,拉链拉开的声音。
郑江青白着脸,挣扎着要逃离——
第17章「7」遁逃(和谐)
他用脚挑起郑江的下巴,冷冷地问:“老实交代,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残存的情欲还占据着郑江的大脑,否则他看高正林的眼神不会是饥渴得像沙漠中缺水的旅人。那飘忽不定的眼神难以聚焦,被蹂躏得红肿的嘴唇开启,嫩舌又一次扫过红唇。
“郑……江……”
“怎么写?”
“郑重的郑……江水的江……”
高正林挑眉,真的很难相信他的话。开启了淋浴的喷头,冷水无情地浇了郑江一头一脸。
郑江被浇得头昏眼花,鸡皮疙瘩争先恐后地爬出来,那精神的东西也垂了下去。湿透的他似乎清醒了一些,睁着迷离的眼神迷惑地扫向高正林。
高正林突然心情很好。
“洗干净,我出去一下,门窗我锁了你别想逃。”高正林一边说着,一边狠狠扯了一下铁环。
郑江痛呼一声,愤恨地瞪他。高正林嗤笑,走出去,不一会儿就听到了开门关门锁门声。房间门也被外面锁上了。
郑江忍着全身的酸疼,回顾四周。洗漱台上有一包烟、打火机、漱口水、牙膏、牙刷、口盅、电动剃须刀和一包湿纸巾。
郑江首先去拿那个剃须刀,拆开一看,刀片嵌在塑料里,只露出一点点。他有些失望。
是的,尽管和高正林的快感让他多么沉迷,他也要逃出去,利用死亡。
他又看浴室,浴室没有浴缸,不能浸死他。他还是第一次醒着看浴室,觉得很整齐很干净,就是东西少了些。
米柳和周文康的浴室都放了很多东西。米柳的是一堆洗面奶和免水洗手液,文康的是一堆消毒水和一次性手套。
郑江想了想,打算拿口盅下手。口盅是玻璃质地的。郑江把他摔在地上,玻璃碎得一块块,他挑了一块又大又锋利的。
现在的问题就是,怎样在割脉死亡后让自己的身体能起火。
高正林把他关在有浴室的卧室里,没有食用油或者润滑油之类的,很难大面积起火。浴室里有什么东西?
郑江探头探脑,发现浴室角落有瓶美容用橄榄油。橄榄油可能添加了其他成分,也不知道能不能保留引火的性质,他就倒了一些在地上,用洗漱台的打火机点了。
火一碰到橄榄油就烧得更旺了。
郑江有点兴奋,感谢高正林的橄榄油……不过这个到底是干嘛的?他想了想,拿起那块锋利的玻璃碎片,狠狠往左手手腕割去。
手腕的肌肉一紧,动脉被划开,血液像小型波浪一样,一涌一涌地出来。郑江忍着痛和轻微的头晕,把橄榄油倒在手心上,慢慢地搓着自己的身体。橄榄油不够多,但死后他的身体像纸一样易燃好烧。
血流得不够快,郑江又割了一道。眩晕感越来越强,郑江把浴巾放在地上,点燃它,然后无力地倒在浴巾旁边。只要在浴巾烧完前,让火能够接触到身上的橄榄油,大概就可以烧起来。
郑江尸体烧了没有气味而且不留痕迹。
郑江眯着眼,天黑了呢,好困……
浴室里传来哔剥声。
在周文康打扫房间的时候,他听到了奇怪的声音。米柳今天上班,做家务的是文康,郑江失踪了三天,他也不急,反正郑江一定会想办法死回来的。
三人的默契就是这么微妙。
米柳和周文康被保护得很好,郑江遇到危险也不会让他们很担心。虽然这次失踪还真是奇葩,三天了无音讯。
该不会有小偷吧?文康想着。虽然小区保安貌似很尽责,但是也有人家丢失摩托单车之类的。
这么凶悍的进屋的小偷?
文康随手从沙发底下抄出一把小刀,德国制造,和郑江之前在大腿上绑的是一样的。
正当防卫,文康笑着。
可那小偷的动作未免太大,他都听到咚咚咚的脚步声了。想了想,他把刀放回去。客厅门被凶狠地推开,一个赤身裸体的少年气势汹汹地进来,往地上一倒,顺势滚了几圈。
“妈的……自由的感觉真好。”
文康也不意外,推了一下擦得闪闪发光的眼镜,问道:“回来了?”
郑江脸还朝下:“我饿。”
文康:“去哪了?”
郑江:“监禁py。”
文康:“噗。”
郑江:“……呵呵。”
文康:“……”
两个人等米柳回来,已经是下午六点了。
“路上有点塞。”米柳在玄关脱着鞋子,把包随手搁在鞋柜上。
周文康递给她毛巾,说:“郑江回来了。”
米柳擦手的动作一滞,随即欣喜地道:“真的?”
“我有骗你的必要么?”文康道。
“没事吧?”米柳迅速擦手,急着见他。
“刚剥的鸡蛋似的。”文康淡淡道。
米柳走着走着,听到这句话回头看了他一眼,还是没说什么,又继续走。周文康很少说这句话,她记得她听到他第一次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在两个人第一次看到郑江死而复生的表演,周文康抚摸着郑江刚生长出来的肌肤时。刚生长出来的肌肤像煮熟的鸡蛋刚被剥了壳,嫩滑白皙,吹弹可破。但是长得久了些就会发硬,接近成人的皮肤。
周文康说这句话的意思不外乎是在说,郑江是死回来的。
晚饭一直在说被监禁的状况,郑江还跟他们说了注射器被发现的事。
“你往里面放了什么?”米柳问周文康。
周文康想了想,道:“生物毒素。”
“tnt?”米柳问。
“嗯,我自己试着浓缩的,不知道效果怎样。”文康低头又吃了一口饭。
郑江不语,米柳见状,道:“你这阵子还是呆着吧。”
“我也不敢出去。”郑江苦恼地说。
米柳拍拍他的肩,劝慰道:“你就在家煮食,我们养你。”
郑江白了她一眼。
是我煮食养你们才对吧?
“……逃了?”高正林看着一地狼藉的浴室,只觉得奇怪。
门窗锁的好好的,浴室里有大滩血迹,还有浓烈的棉制品烧焦的味道,打火机被甩在一边。
少了一条浴巾。
怎么跑的?
高正林的好奇心让他对郑江更有兴趣。
同时。
“……逃了?”执着白瓷茶杯的玉手一僵,茶杯中的正山小种冒着热气,茶叶静静地沉在杯底,茶汤清澈,茶香四溢。
“itdoesotbe(这说不通,所以它不会成功的。)”dsor注视着他对面除了手、几乎都埋藏在黑暗中的人。leith把放在瓷碟里的花生米叼了几个放入口中,把上面的椒盐舔干净了再吐回去,被dsor发现,在头上敲了一记。呜咽几声,他又继续这样的行为。
那个黑暗中的人心不在焉地用茶杯盖蹭着茶杯,瓷器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dsor的语气透露些许不耐:“whatdoyouwa?(接下来怎么做?)”
对面的人啜了一口茶,缓声道:“随他去吧。”那声音竟然有点无奈。
dsor挑眉,好似意外这个答复,觉察到leith又在吐没盐的花生米,毫不犹豫地在他头上又敲一记。
第18章「8」犯人(上)
“本台报道,已经造成五人死亡的连续杀人犯仍在逃亡中,其身高约为170到180厘米,男性,身材偏瘦,……行凶手法极端,将被害人杀死后进行肢解抛弃,尚未发现五名被害者之间的关系……如果有目击者请联络附近的公安局……”
周文康一言不发地从郑江手里拿过遥控器,选了一个台,然后电视屏幕就把那个一脸严肃的女主持人换了下去,变成了嬉闹的各种羊……
郑江紧盯着懒羊羊,他喜欢懒羊羊。
“米柳已经一个星期没回了啊。”周文康坐在郑江身边,愁眉苦脸地看着电视。
郑江眼睛不离电视,问:“不是送了换洗的衣服吗?”
“那个杀人犯还真是恐怖。”文康没理他,自顾自地说,“他把女性的胸部割下来,把男性的下体割下来,而且无论男女,都有被侵犯的痕迹。”
郑江心不在焉地“嗯”了一下。
“我有个同学就是法医,检查那些尸体的。”周文康摘下眼镜,慢慢地擦拭着,“他发现那些肢体残骸上都有一个印记。”
“我一定会回来的——!”
“哈哈哈!”
“……”
“……”
“……关什么电视!我的电视!我的喜羊羊!呜呜……”
“……听我说。”
郑江抱着沙发上的抱枕,抓着抱枕边缘,周文康把眼镜戴回去,盯着一片漆黑的电视屏幕缓缓开口:“我在想,是不是无差别杀人?”
郑江抬头,瞄了一眼他的侧脸,冷哼一声低下头。
“对了,那个被害人身上都有一个印记……刚刚说的呢,是一个蜘蛛印记。”周文康道。
郑江觉得耳朵有点痒,就起身去找棉签,一边说:“我怎么觉得这个有点耳熟呢?”
“耳熟?你经历过?”文康的声音在背后,似乎拔高了几分。
“没有。”郑江找到棉签,坐回去掏耳朵,“我只是觉得——性侵、杀人、印记,这三个关键词在我脑海里晃,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还是听过……好像是吧?”
周文康的表情严肃起来:“模仿杀人?”
“……啊。”郑江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没肯定也没否认。
“那你记得那个凶手么?”文康问。
郑江茫然地看着他,说:“什么凶手?我看到的那个?我真的想不起来,只是觉得情节有点像。”
周文康蹙眉,显然不满意他的答案。
“你好像很在乎这个啊。”郑江好奇地说。
“嗯。”他又摘下眼镜,心不在焉地擦拭着,“有个受害人是我同学。”
同学?
“是男的还是女的?”郑江问。
“女的,叫简琦。”他说。
郑江觉得“同学”这个字眼又在自己脑海里打转,随口问:“同班的?”
“不是。”他有点讶异地抬头,“她经常在图书馆看书,挺有名的,跟我只是同级……你怎么这么问?”
“嗯,我觉得‘同学’这个词吧……”郑江挠头。
电话铃打断了郑江的话,文康和他对视一眼,就过去接了电话。
“喂?”
“文康……”
周文康看着证件和,对他说:“是米柳。”于是他按下免提,让郑江也能听到。
米柳的声音疲惫中带着兴奋:“我觉得这个案子很眼熟……”
郑江看向周文康,他也看着自己。
“我以前读过一部残本,和这个很像。”
“郑江也这么说。”文康道。
那边沉默一下,道:“那是校园鬼故事。”
换来的是这边的沉默,半晌,周文康问:“你的意思是莫非凶手是鬼?”那眼角却瞟向郑江。
“不知道……那是残本,没有结局。”米柳的声音更加疲惫,让人觉得她似乎昏昏欲睡。
如果真的是模仿杀人,那么案子似乎就会好解一些。实际上他们认为这个案子和那本有关系,也只是他们的臆断猜测。但是郑江和米柳都通过那些关键词想到了一样的东西,这冥冥之中似乎是某种契机。
“郑江,啊不,文康,你给我送些衣服吧。”米柳在那边说,“这几天下雨,死活干不了。你再把我这些半干半湿的衣服带回去洗,电吹风吹吹。这样闷下去都得馊了。”
郑江知道米柳还不敢让自己出门,就跟周文康做了个手势,表示他去拿衣服。
文康让郑江等下,又问她:“除了衣服还要什么?”
“嗯……”那边迟疑片刻,“买斤水果,我都发芽长痘了。”
“哦。”
米柳道:“不要苹果!这个季节有什么水果?”
文康道:“我下班路上看到有人卖小番茄。”
“这个好。”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郑江对他说:“水果你去买?”
“我去。”文康把电话放好,“你去拿几件衣服,还有行李箱吗?”
郑江疑惑道:“行李箱?带几件内衣内裤就行吧?”
文康挑眉:“你要她就穿内衣内裤么?”
郑江怔了怔,才想到刚刚米柳抱怨衣服不干,想是全部都罹难了。
于是他就去找行李箱了。
周文康去了不久,这里离米柳工作的公安局也就几十分钟车程,回来的时候给郑江带了一个纸包。
“你不能出去,公安局那查身份也很快,不然能让你和以前一样,去认认尸。”文康拧开水喉,把手打湿,抹上洗手液,细细地搓揉着。
作为一个医生,他的手更多是执笔拿刀,所以显得白皙,上面突起的青筋却又表明了他确实是靠手吃饭的人。
郑江把纸包打开,里面有五条长短不一的头发,仔细看那头发颜色有微微区别,直径也不同。头发长在头上,离大脑近,也能保存一些记忆,仅限于头发长出来到掉落的这段时间的。
“她拿了被害人的资料,你挨个看看,我对应一下。”文康用下巴指了指门外,叫郑江去客厅等着。
郑江把纸包折起来,说:“你洗吧,我先把那些衣服扔洗衣机去。”
米柳的脏衣服装了一大袋,郑江把洗衣机打开,一股脑倒进去,填了七成。郑江舀了一勺洗衣粉撒上,选了模式就盖了盖子。听着洗衣机放水的声音,文康也在用水涤自己的手。冲得差不多了,他拿毛巾一抹,道:“走,去客厅。”
郑江跟上周文康,他出去的时候郑江泡了萝卜苗茶,败败火。他翻资料的时候,郑江就给他斟了一杯。他拿到了资料,让郑江开始,郑江就打开纸包,拿了一根头发,手指轻轻摩挲。
记忆如洪水灌入他脑海中,郑江闭上眼感受着这股冲刺。
“我看到……”他开口道。
“早上……嗯,八点的闹钟,房间不大,单人床,风扇开了一夜,还在嗡嗡地转。又要上班了,今天星期四,还要忍两天才有休假……文件不能忘了,昨晚赶工的。”
“看来这是第三个受害者,温启明,xx公司员工,上班族。”文康打断了郑江的话,“这是唯一的男性受害者,你回忆一下他受害的经过。”
郑江咽了口唾沫,徐徐道:“下班回家,被领导留得好晚,又多一份报表要做。饿得不行,在路上的一家面馆买了份炸酱面,炒了盘青菜,青菜比面贵,吃了20块……街上塞车,这么晚了还塞?听旁边人说前面车祸,交警在指挥交通,堵得要死,人行道都得挤!
“有道小路,走那也行,很久以前走的,还是白天。现在都晚上了,不知道能不能出去。急着回家,热得一身汗,走着半路才发现有人跟着。大概是回家的人,这里也是有人住的,附近就是民宅,还是说也是因为塞车不得不走呢?
“这么想着,就看到那个人的影子了,刚过了路灯,那个头的影子就在脚边,然后迅速往上移。然后……那个影子好像拿着什么东西——是刀!”郑江喊了出来,文康吓了一跳,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记忆代入很容易影响郑江的情感,何况那些东西真的就是清楚地展现在他面前。
“后腰突然很痛,低头一看,刀尖已经穿透身体了。杀人?抢劫?钱给你,能放过我吗?然后被摁在地上,额头撞在地上,火辣辣的疼。觉得身后一凉,裤子被扒了。拿钱不就行了吗?没把钱藏内裤里啊。”
郑江惊慌地看向文康,他好像也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没让他回忆那段,只是问:“你看到那个人的脸了吗?”
“……只有影子。”
第19章「8」犯人(中)
周文康抿了抿唇,把温启明的资料往沙发上一丢,拿着其余四份资料,道:“接下来,再试试。”
郑江把温启明的头发放到一边,又拿起一根头发。迟钝片刻,说:“这个女人的职业好像是老师,她是改试卷改得太晚,回家途中遇害的。”
“又是加班,看来加班是一切罪恶的起源。”周文康面无表情地说。
郑江默默看了一下这个刚从值班一星期阴影里脱离出来的医生。
文康:“●u●?”
郑江:“……”好让人出戏的颜文字。
“犯人的样子?”他问。
“凶手是把她勒晕再进行的侵犯,被害人当时的精神状态不好,没有进食,景物都在重叠。”郑江说。老师还真是伟大,奋战到这么晚,还不吃饭,几乎没有什么反抗,所以那个凶手才那么轻易得手。
“资料上说,检查到被害人的血糖偏低,而且有低血压史……才24岁,真年轻。”周文康叹息一声,轻轻把她的资料放在温启明的资料的上面,“继续。”
郑江又摸着一条头发,道:“这个人从夜店出来……是泡吧的还是就那工作?”
“无业人士。”周文康回答,“不过我觉得可能是那里工作的,就是那种工作,挺合理的。”
“怎么这么说?”郑江从她短暂的记忆里还搞不清楚她的工作,文康怎么这么肯定?
“嗯,她有性病治疗史。”文康道。
“……”郑江无语了一阵,道,“她喝醉了。”
文康了然地看着郑江,道:“下一个。”
“这个人……是图书馆管理员。”郑江看到的是市立图书馆,然后在面前的是管理借书的电脑。
“……简琦。”他说。
郑江抬起头错愕地看他,可是他低着头看资料,好像刚刚说话的人不是他。可是,郑江看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完全可以想象他内心的动荡。从前是自己的同学,活生生的,一直很好,爱读书,现在成了被连续杀人犯侵犯并杀害的冤魂。郑江想说什么安慰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觉得尽快找到凶手才是为她报仇的最佳方法。他仔细搜索着记忆。
“……她是白天遇害的!”他惊愕地说。
“嗯。”文康显得有些淡然。
“借了本书,在图书馆背后的公园里看……中午,很多人都在午休,所以没人,很安静。突然听到了草地的沙沙声,又没有风,就下意识地去看是谁。还以为是同事或者是和自己一样喜欢在这读书的读者,可是还没有看到脸,就晕了过去。”
“头部受到钝器重击,头部伤痕共13处,现场发现凶器——带血破碎的砖头两块,用于直接的利器没有发现。”文康压抑声音的颤抖,缓缓陈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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