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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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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时雨 作者:顾酒温

    正文 第7节

    别时雨 作者:顾酒温

    第7节

    西装笔挺,光鲜照人。

    明明每天都能见到面,此时此刻的易小别却是凭空生出了距离感。

    他和陈时,就像他和戴权一样,永远不会是一个世界的人。

    赵秀缓过那阵惊讶劲后,和易小别一同擦干净地上的水渍。

    “小时就要订婚了呀,那个叫戴雨的孩子你见过吗?”赵秀在清洗拖把时,随意中带些担心的问到。

    她挺喜欢陈时这孩子的,在不知道陈时真正身份前,她几乎都要将陈时当做半个儿子了,对于自己的半个儿子,她当然是很担心所娶的是不是对的人。

    “没见过,她是……戴权的妹妹。”易小别清洗抹布的手握的很紧,如果赵秀够仔细的话,能够轻而易举的发现,儿子脸色是不正常的白。

    可赵秀本就不是足够细心的人。

    “小权的妹妹啊?那一定是个贤惠漂亮的姑娘。”

    赵秀听到小别的回答后,终于放下心来。不过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可让自己操心的事。

    大家族的事情,她再操心也是瞎操心。

    易小别这一天都过的浑浑噩噩,炒糊了鸡蛋和番茄,打碎了盛菜的盘子,在出门时门还没打开,就一头撞上去……

    赵秀洗好拖把后,就出门卖菜,易兴德也还未到下班的时间,所以易家二老都没能知道自家儿子的情况。

    所谓魂不守舍,也就如此了吧。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易小别接到了一通电话。

    是来自陈时的。

    “你打电话来,是想收到我的祝福?”易小别的声音,充斥着疲惫。

    “小别,这件事,我会处理好。”陈时直接无视他的问题,只说了这句话后,就挂断电话。

    易小别盯着手机上显示的“通话00:07”不知该作何表情。

    这应该是他们之间,最短的通话时间吧……

    都是这样,戴权、陈时……果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第三十一章 争取

    陈时并没有比易小别好多少。

    他也是在今天早上看报纸时,才知道这个消息。

    在此之前,可谓是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包括他这个当事人在内。

    上网浏览一番后,发现这则新闻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不难保证易小别会没看见。

    所以,陈时果断关掉电脑,拿上车钥匙和手机,就向车库走去。

    给易小别打了通电话,对方疲惫的声音传入耳内,听的他心都揪起来。

    小别果然还是看见了。

    他必须在此事件发展到不可控状态之前,将其扼杀。

    挂断电话后,一路把车开到最大档,也不知闯了多少个红灯,超速多少。

    幸的这一路无甚车辆行人,不然陈时也就不会如现在这般,平安无恙的站在客厅当众。

    陈时在赶到二楼会客厅中时,自驾父母、爷爷,戴权、戴雨及其父母都在场。

    沙发上七人,除戴权外,均是有说有笑,倒真有些和乐融融的味道。

    戴权的眼中尽是漠然,与强忍住的怒意。因为处在这谈笑风生的圈子之外,所以最先发现了陈时。

    当戴权的目光落在陈时身上时,本就漠然的眼神,更是平添上一份冷冽。

    两家人继戴权之后,都看向站在厅门口的陈时。

    王媛瞧见自家儿子,笑的更是开怀,忙得向陈时招招手:“时儿可回来了,快些过来坐着。”

    陈时扫了眼座位,爷爷坐在主位上,自家父母在右,戴权及其父母在左,戴雨一人坐在末端双人沙发上,母亲正亲昵的牵着她的手。

    如此明显的暗示。

    陈时不禁心中冷笑。

    向前走了几步,顺从长辈意愿,坐在戴雨身边。

    王媛见儿子坐下,心里大石落下一些。

    即使知道陈时心情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平静,作为一个母亲,她还是能感受到儿子此时的心里的,尽管他十五岁之前都不是自己在抚养。

    本来王媛是不打算过早让儿子和结婚两个字扯上关系的,陈老爷子对此没多大意见,只要能让自己在有生之年抱上孙子就行了,陈继更是将“男主外,女主内”六个字贯彻落实到底。

    对于戴雨这个未来儿媳妇,王媛还是很满意的。

    陈、戴两家本就是世交,戴雨和陈时更是从小一起长到大的青梅竹马,戴家雄厚背景撇开不说,光戴雨这孩子,她就挺喜欢的。陈老爷子说不上喜欢戴雨这种性子的人,但毕竟也是从小看到大的,也已当做了半个孙女。

    上个月这孩子来找王媛吐露心事,说很喜欢陈时。其实王媛这个当妈的早看出来了,那种眼神是凡有过喜欢之人,都或多或少能看出来的。

    然而,戴雨接下来,却告诉了她一些不得了的事情。

    她说,陈时已经有了恋人,而且,对方还是个男人。

    该怎么说呢,王媛并没有多惊讶。

    王媛以前和陈继一起发展陈酿的时候,并没有时间照顾陈时,只能托付给老爷子,出于对儿子的愧疚之心,陈继和王媛都对他管的很是松懈,在儿子成年后更是如此。

    对于儿子过去时不时就找些漂亮男孩这种事情,只要没越过那条线,他们也就听之任之了。

    可是当越界后,他们就不得不采取行动。

    那条线,就是儿子的感情。

    之前之所以放任,除了想弥补亏欠外,更重要的一点是王媛知道,自家儿子不会对那些人动心。

    最开始知道易小别这人的存在时,王媛也只当是和那些男孩一样的存在,对戴雨也多有安慰,可在对方的一再坚持下,她还是雇佣了私家侦探。

    结果,正如戴雨所言。

    侦探将跟踪调查了两周的结果一一报给王媛时,心瞬间沉到谷底。

    散落一地的照片中,陈时眼中露骨的宠溺与温柔,连她这个当母亲的都不曾见到过。

    再看关于易小别的资料的时候,王媛心情终于平复了些许,平复过后又是深深的惊讶与不解。

    易小别,现就读于锦官商务职业学院,普通人家,父亲打工,母亲卖菜,以此为生。

    这男孩和过去那些不仅相貌相差过大,就连家室都让王媛看的可笑,她现在是真不明白,儿子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个人。

    调查资料中写着易小别之前也与陈时认识,处于普通朋友阶段,但却在半年前突然走近,关系飞速发展。

    半年前……正是戴权离开的时候。

    王媛想到了之前戴雨告诉她的另一件事情。

    易小别和戴权本是一对恋人,后因戴葛干预进来,双方分手。而陈时,似乎是受了戴权的委托,开始担任起了保护易小别的角色。

    王媛更难以理解了。

    这两个总角之交,怎么就看上了同一个人,而且还是个男的。

    但不管他们怎么看上的,反正王媛和戴葛有个共识,决不能再放任自家儿子,在这条路上走到黑。

    儿子的态度是个关键,那个叫易小别的,也得解决。

    所以,王媛找上蜀川省长,提出联姻。

    华夏国商界大腕和一省之长,还是门当户对的。

    戴葛本就看好陈家这一辈的独苗,再加上女儿对其一厢情愿,对这场联姻,他还是欣然应允的。

    本来这事是在上月底就商量好的,王媛却只告诉了陈老爷子,还有陈继,对于陈时这当事人,她连点皮毛都没说。

    等的就是今天这时机。

    和戴家人将订婚日期、结婚日期、地点、宾客名单等都确定下来后,王媛第一个通知的是报社。

    只有生米煮成熟饭,陈时才不会有任何反对的机会。

    传的全国皆知,只是第一步。

    若在这种情况下,时儿还想毁掉婚约,只会抹了戴、陈两家颜面。不论是戴葛还是陈继,亦或是早以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陈老爷子,都是决计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的。

    如果儿子还要反对,那她只能采取更进一步的方法。

    王媛想到的情况,陈时在开车回来的过程中,冷静下来的时候也想到了。

    陈时此刻的心情,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无力。

    对自己竟一时间无法找到改变现状的方法,而产生的无力感。

    可是,他依旧打算去争上一争,为自己认定的幸福而争。

    毕竟,之前那些人母亲都是知道的,可她并没有制止过自己,不是吗?

    可当以后的事情发生时,陈时才知道,自己此刻的想法,究竟有多天真。

    第三十二章 干预

    水晶吊灯悬挂中央,投射下来的暖黄光线,映照在厅中之人的脸上、身上,却没法让陈时感觉到有多温暖。身旁坐着的俏丽佳人,放在以前还能细看一番,可现在确实无心欣赏。

    会客厅里的人早就彼此认识,互作介绍的这道程序也就免去,王媛没给陈时喘息的机会,直接进入主题。

    “时儿,今天你回来的正好,我和你戴伯母已经商量好了婚期,今天下午你和雨儿就去定制婚衣。”

    戴雨听到这话时,两颊爬上红晕,微微低下头以掩盖自己此刻的羞态,眼睛却一直瞟向陈时。当发现陈时的目光从头到尾都不曾落在自己身上时,戴雨含羞带怯的眼中有了一丝恨意。

    将一切尽收眼底的戴权,立马头转向另一边,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其他人。

    父亲和陈伯父一直带着公式化的笑容,陈伯母虽是笑着的,可看向陈时的眼底却透露着一股不易察觉的压迫。那位所谓的母亲却很是开心,毕竟自己的亲身女儿要许人家了,脸上尽是不加掩饰的满意。

    再随意看向陈老爷子,他就像个旁观者,和自己一样漠然注视一切。

    “妈,我有些事想……”

    “有什么事等到定下婚衣再说。”

    陈时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王媛劫去话头。

    “这件事情很重要。”

    陈时被母亲的行为给逼出了些火气,他想不明白,究竟是因为什么,母亲会这么急着让自己和戴雨结婚。

    陈酿近年的财务经营状况并没有出任何问题,陈家也没谁惹上官司,怎么就突然要和戴家联姻了呢?

    “有什么事比起你的终身大事更重要!”

    王媛提高音量,她也是被陈时和易小别的事给逼急了,那个异端得拔,儿子心中残留的回旋余地也得拔。

    “小时,今天我女儿可是起了个大早的往你家跑,就为了等你回家后一起去定衣。且不说其他,单是作为这陈家的半个主人,你也得先考虑到客人吧?”

    戴葛适时的插话进来。

    就像王媛满意戴雨一样,戴葛也很满意陈时。光就陈家单传这一点,就意味着今后陈酿集团有一半的资产会是属于戴家的。

    尽管从父辈开始从政,戴葛骨血里戴家的那点商人本质还是存在的,轻情重利。

    再说王媛突然找上自己说联姻这是,戴葛也能猜出个所以然。

    自从戴权离开蜀川去往陵安后,陈时就开始关注起王勤、孙源的动向。

    单就识人这一方面来说,陈时是真比不上戴权,他决计不会知道,自己雇佣的那些个私家侦探中,有一个是戴葛手下的人。

    所以,戴葛就这么知道了陈时在查,关于那个晚上发生的事情,原因、经过、结果,都在查。

    两军对垒,一方一旦被另一方的人秘密进入到核心,那这场战役很快就能分出胜负。

    戴葛取得了先机,顺势反查,当然也就知道了陈时和易小别关系过密。

    为了满足自己的私心,也为了像当初拉回儿子一样,拉回陈时,他故意放出一些风声,引导自己的女儿去关注陈时近期活动,去注意这两个人互动。

    做女儿的果然没辜负戴葛的期望,甚至让戴葛有些惊喜。

    第一次找上王勤,成功让戴权和易小别分开,第二次找上王媛,当看到今天早上的报纸时,戴葛知道,他又一次成功了。

    虽然不清楚戴雨到底用了什么方法,但对于戴葛这类,只注重结果的人来说,就没必要深究了。

    陈时无法做出反驳。

    从小受到的教育告诉他,现在不应该反驳他人,而且还是在他人有理有据的时候。

    更何况,从小最亲近的爷爷此时也看了过来,一贯漠然的眼中出现了轻微的不赞同。

    陈时知道,爷爷是最不喜无礼之人,自己刚才的表现,已经算的上是无礼了。

    所以,他妥协了。

    反正晚上也是要回来的,只要没到那所谓的订婚期,他就还有时间让家人和戴伯父收回这个决定。

    ——————

    定制婚礼服是一个繁琐的程序。

    陈时讨厌繁杂,身旁这个挑剔异常的女人,让他本就烦躁的心情更加烦躁。

    应了母亲的意思,开车搭着戴雨来到这家据说是被母亲、戴伯母共同看中的婚纱店,陈时现在十分后悔。

    为什么走时不把那两个看中的人给捎上?

    有银饰的不要,有碎花的不要,纯色的不要……

    陈时真觉得这女人太麻烦,要是和小别一起挑礼服,决计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想到易小别,陈时就开始不自主的想到更多,以至于戴雨已经确定下了服装,他都没有发现。

    看见陈时的样子,戴雨心里多少也会难受,可她很快调整好心情,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挽上陈时的手臂,陈时却下意识避开。

    待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后,陈时再看向戴雨时,对方已是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时哥哥,你讨厌我?”

    换做是以前,陈时一定会将她揽进怀里柔声安慰,可现在,他只能叹口气,拍拍对方肩,往停车的方向走去。

    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人,是自己曾经最喜欢的妹妹,现在……也就只是当做妹妹了。

    他不会让她成为自己的新娘的。

    他的新娘只有一个。

    永远。

    ——————

    再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七点,戴家人早已经离开。

    陈时并没有立刻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去往小书房。

    小书房在三楼,是王媛的专属书房。

    王媛每天晚饭后直到八点半这段时间,都是在小书房中度过。

    敲开门后,陈时直直走过去,站在母亲面前。

    王媛抬头看向儿子。

    这个书房里只有母子两人,她知道是时候敞开天窗说亮话了。

    “如果你是想来说关于易小别的事情,我想没那个必要。”

    对于母亲知道小别,陈时惊讶也就一瞬,立即明白过来,自己有什么事又是母亲不知道的?

    “这就是您这么快让我订婚的原因吗?”

    王媛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陈时。

    陈时知道,只是默认了,他的声音中带上了不可理解:“为什么?之前那些人您不都是没反对吗?”

    “那是因为你没有动情。”

    这位母亲总是能轻而易举的找到,让自家儿子无法辩驳的话。

    因为没有动情,所以不会干预。

    因为动错了情,所以干预到底。

    第三十三章 逆鳞

    “母亲……您曾经说过,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我能幸福,所以您会放任我去做任何我认为是正确的事,”陈时看着自己的母亲,眼神中透着回忆与淡淡哀伤,“可是,为什么你现在却要来打破我的幸福呢?”

    “儿子,你这次的选择是错误的,”陈时的表情更加坚定了王媛的决定,“你和他永远也不可能在一起。”

    “可我只爱他,我想在一起的人只有他!”

    陈时就这么毫无转圜余地的说出这句话。

    “时儿!”王媛因为陈时的态度而愤怒,“你难道想让陈家断子绝孙吗?!”

    “我可以去领养孩子!”

    “领养?”王媛为儿子这天真的想法感到可笑,“你觉得你爸和爷爷会让一个毫无血脉的人继承家业?”

    答案是,不可能。

    一句话如当头一棒,打醒了陈时。

    没了之前的愤怒冲动,冷静下来后的陈时,这才发现自己的能力究竟有多弱。

    他无法改变母亲订下的婚约,无法让父亲和爷爷接受一个没有血缘的孙子,更没办法改变现状分毫,反抗的最后,只是将既定的事情在制定者心中的位置,更加稳固。

    之前还嘲笑戴权、戴于飞心有顾虑,自己又何尝不是?

    他们被官位压着,自己却是被家族压着。

    陈时沉默了。

    王媛见陈时的神情就知道,他已经开始动摇。

    兔子逼急了也能咬人,狗逼急了还能跳墙。

    所以,王媛不再逼迫自己的儿子做出选择。

    “你今天太过激动了,下去冷静冷静,好好想想。”

    “抱歉,母亲。”

    陈时鞠了一躬,退出书房,在将门关上的一瞬间,他听见小书房中传来一句母亲的话。

    “婚约不可能取消。”

    握住门把的手捏的泛白,陈时深呼吸几口,终于平静下来,转身走回自己的房间。

    ——————

    戴葛的父亲虽然从政后,将自己手中的产业转手给了自家大哥,但依然有一份房产和戴家股权在手中,离世后,自然而然这财产就到了戴葛手中。

    虽然不少,可是,和从商的一对比,还是小巫见大巫了。

    所以,戴葛很是看重未来陈家的那一半产权。

    这样他,或者说他的后代,就有了并购戴家产业的资本。

    戴雨从陈时车上下来后,刚踏进大门,便被她的哥哥拦了下来。

    “跟我来。”

    自打戴权从陵安回来,到家后就一直没有个好脸色。

    从前总是温文尔雅的大哥突然变成冷面神,最开始很是不习惯,但久而久之,也就适应了。

    可她现在还是忍不住心里打鼓。

    大哥在门口堵自己,会是因为那个叫易小别的人吗?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戴雨跟在戴权身后,亦步亦趋的走着。

    戴权带的路很偏,几乎都是戴雨在本家生活多年中没怎么走过的路,这些路上也不会遇到保姆、仆从。

    戴雨强迫自己静下心来,一会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实在不行就搬出父亲,那件事……本来也就是父亲默许的。

    他们是在一个凉亭中落脚。

    凉亭中有个石桌,四个石凳,戴权、戴雨分坐石桌两边。

    戴权自坐下后,就一直借着月光,看着对面那个和自己有一半血缘关系的妹妹。

    这是戴权从生母离世后,第一次认真打量起逐渐长大的戴雨。

    果然和那个女人一个德行。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是自己的母亲所生的呢?

    母亲当初没能发现,自己也被蒙在鼓里多年。

    戴权和戴雨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戴权在十五岁之前,都一直以为戴雨是自己的亲生妹妹,直到十五岁时,母亲去世。

    他至今仍然记得那个夜晚,明明是朗月星稀,他却只觉得夜风刺骨,天昏地暗。

    母亲被查出心肺功能失调,本是个善加调养就能养好的病,却因为那个女人的登门寻女,闹的一发不可收拾,母亲在一气之下,再也没喘过气来。

    经那一闹,戴权才知道,原来自己叫了十几年的妹妹,竟是其他女人的女儿。

    尽管他们是同一个父亲。

    母亲在自己三岁那年早产,胎儿出生不过两天便离开人世。

    父亲在这时候抱来了另一个女婴。

    那个女婴在戴家生活了十二年后,遇见了她的生母。

    而戴权,却在那一年,再没了母亲。

    他恨自己的父亲在外养有女人,也恨自己的母亲替他人养女而不自知,更恨自己当时无权无势,没办法保护母亲。

    就像现在,他无法保护易小别一样。

    尽管他已经很努力的往上爬了,却还是不能撼动父亲分毫。

    可他还是会尽自己所能,降低易小别所受到的伤害。

    “别再让我发现你伤害他。”

    这是戴权坐定后,对戴雨说的第一句话。

    “他?”戴雨疑惑一瞬后,明白了那个他指的是易小别,可她还是决定装傻。

    “你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还不够?”戴权没有理会妹妹的疑问。

    “哥,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戴雨的眼中尽是茫然。

    戴权也没再继续说话,而是从怀中拿出一叠东西,摔在石桌上。

    戴雨凑上前一看,只一眼,血色全无。

    她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哥哥:“你查我?”

    “这是了解真相最快捷的途经,不是吗?”

    戴权毫无感情的眼睛对上戴雨的视线,后者止不住的颤抖。

    那一瞬间,戴雨感觉周遭空气都降到冰点。

    她毫不怀疑,如果不是因为戴权还有些顾虑,她一定会像那些极刑犯一样,被戴权给一枪了结。

    极度的害怕和被死亡笼罩的恐惧,在发现其实戴权也有顾虑时,反而逐渐冷却下来。

    “就算这些都是真的,你又能怎样?”戴雨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很冷静,“既然你已经查了我,就该明白,这一切的幕后推手是谁。”

    戴权突然笑了起来,柔和了此刻冷厉的五官线条,却让本已快趋于平静的戴雨,再次发寒。

    “所以,我只找了你,”顿了顿,“毕竟那个人,我还没能力动他。”

    一旦有了能力,即便是血亲,触了逆鳞,照动不误。

    直到这时,戴雨才深切意识到,现在坐在自己对面的人,早就不是九年前那个,还会真心实意与人为友的哥哥了。

    那一场变故,带回了自己的母亲,却永远的带走了他的母亲。

    第三十四章 离开

    戴权看了眼手表上显示的时间,好看的眉头微微一皱,旋即起身,向亭外走去。

    只给自己的妹妹留下一句:好自为之。

    戴权走后,戴雨一个人在亭中坐了很久,直到又一阵风吹来,刺骨寒凉将其思绪拉回。

    今晚过后,直至父亲的葬礼上,戴雨才再次见到一身风尘的哥哥。

    下午回到本家时,戴权接到了中央下达的通知。

    怀安市发生一起杀人煮尸案,当地警方迅速封锁消息,展开调查,同时将情况上报省警署。省警署在派人前往案发地,在经过一片无人区时,遭狙击手伏击,领队失踪。

    警方三天后在一圈沼泽地中发现了领队尸体,是与凶杀案受害者同样的死法。

    此事一出,省警署立即向中央反应这一恶性凶杀案,并将案情一五一十的呈报上去。

    中央警署总长在了解案情后,下令成立专案组,并向地方警署下达召集人才的通知。

    召集人才的通知是一天前下达的。

    戴权回到家时接到的,是另一个通知。

    让他立刻前往陵安,加入专案小组的通知。

    他向上推荐的是另一个省内有名的痕迹鉴定专家,而现在,上面要的人却是他。

    然而,一切的不明白,在看见坐在客厅中品茶的父亲时,都明了起来。

    戴葛看见自己的儿子,放下手中的茶杯:“顾河已经回国了。”

    顾河是国际知名的痕迹鉴定专家。

    戴葛这句话不仅仅是在告诉自己的儿子,这位教授回国了这么简单,还再告诉他,他推举上去那名省内专家根本没机会进入专案组。

    “所以你推举我?”

    “你本就有能力拿到这个机会,”戴葛喝了口茶,“而且你也拿到了。”

    “父亲,你究竟想干什么?”戴权可不认为,自己这位重利的父亲,会好心让自己在他的势力范围之外施展拳脚。

    “在陵安的半年里,你又想干些什么?”戴葛并没有回答儿子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

    戴权瞳孔猛地。

    他……都知道了?

    当初戴权前往陵安,除了真是去学习外,还因为他要暂时避过父亲。

    早在母亲下葬那天,年仅十五岁的戴权就已经暗下决心,要让那个无情的父亲付出因有的代价。

    所以他开始努力的向着权力中央爬去。

    戴葛对于儿子的突然上进,自是欢喜,不遗余力的帮助儿子扫清仕途上的障碍。

    直到戴权当上蜀川省警署长。

    戴权开始背地里调查自己的父亲。

    戴葛在发现端倪后,立刻着手阻止。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在父子之间拉开帷幕。

    姜,终究是老的辣。

    戴葛发现了儿子的弱点,一个叫易小别的孩子。

    儿子将他保护的很好,以至于安插在他们身边的人一直没能找到下手的机会。

    直到那个晚上。

    那天戴权出门和易小别约会,因为走得急,将另一部接收消息的手机遗落家中。临出门时才发现,可今天父亲、母亲和妹妹都去临市参加一位富家千金的生日宴,所以他并没有返回去拿。

    谁知,戴葛因在宴会时收到重要消息,不得不提前返回。

    回到家中后,戴葛通过戴权落下的手机,接到了派人前去首都学习的通知。

    于是,他给儿子打电话了。

    现在可是一个降低易小别身边保护措施的大好时机。

    就这样,才有了后来的那些事。

    戴权在回到家后没多久,就收到易小别被人殴打入院的消息。

    直到此刻,他才深切的明白,和父亲相比,现在的自己有多差劲。

    王勤只能算是父子争斗中的一枚棋子。

    棋子已经完成了现阶段的任务,让他去局子里蹲几天也没什么。

    所以,当戴权将怒火暂时转移到王勤身上时,戴葛并没有阻止,反正他目的已经达成。

    不想再让小别成为牺牲品,在易兴德找上他时,他同意了。

    离开蜀川去往陵安前,将他托付给自己的至交,戴权才安心的踏上飞机。

    学习不过是一周的时间。

    戴权并没有急着回来,而是将父亲种在首都的力量,一点一滴吞噬殆尽。

    这是一个吃力且漫长的过程,期间还伴随着很高的危险与意外性。

    比如,这个举动被父亲发现了,并强制他回到蜀川。

    说是强制其实有些过了,因为他还是回来的心甘情愿。

    因为他的父亲在电话里告诉他:你母亲的忌辰快到了。

    就算当时心里或多或少有些猜想,可他还是回来到蜀川。

    如今看来,自己的猜想都是真的。

    父亲真的已经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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