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次共浴
大兄 作者:杏色梨花
正文 第二章 初次共浴
大兄 作者:杏色梨花
第二章 初次共浴
这日正是十月初八,是单祁烨的七岁生辰。
对于单祁烨而言,生辰从来都不是什幺值得大摆宴席庆祝的日子,因为对他而言,他的生辰,亦是他母亲的忌日。
他的母亲是苓国长郡主,作为一个皇族女子,她拥有皇族应有的高贵仪态和优雅气度,这些对于一出生就从未见过亲娘的单祁烨来说,就是旁人的回忆和书房里那张画像罢了。
单祁烨时常能够看见,西苑里岑氏带着单御燕,在花圃的小径上玩耍,抑或是海棠苑里上官妜教话都说不怎幺清楚的单念童,咿咿呀呀地学唱《苓宫秋月》。这些对于单祁烨而言,平日里只是寻常景象,但在今日,却是格外刺目,深深扎进他的心里。
长水阁内,正在教单祁烨修习傀儡术的单邺骅有些恼怒地训斥道:“祗烨,你今日怎的这般不专心?”
单祁烨无言望着站在他的面前的高大男人,他的父亲,单家的家主,同时也是单家最无情之人,他连自己的正妻的忌日都不曾记得,哪里还能记得今日是他的生辰呢。
“你是单家的嫡长子,怎会连这般基本的金沙傀儡都操控不成!”单邺骅一把金沙就甩向了单祁烨的脸,而后带着怒意地沉声道,“再来,练不会不准吃饭。”
单祁烨没有说话,只是微抿着薄唇,伸出那双被金沙划得伤痕累累的手,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操纵金沙傀儡的金沙诀,那巨大沙盘中的金沙聚聚散散,人形傀儡形形灭灭。
长水阁外的日光透过一整面架子的沙漏,照在单祁烨1~2﹥3d╬a尚且带着稚气却面无表情的脸上,明明灭灭,疏疏淡淡,越发显得那双深色的眸子透着一股子阴戾。
待到日落西山,年仅七岁的才单祁烨堪堪勉强能够操纵金沙傀儡,但也受其反噬,手腕被金沙利刃划了出了一道极深的血痕。但单邺骅并不在乎,他只在乎他的嫡长子能否替他扬名天下。
夜深人静时,单祁烨从东苑卧房悄无声息地出来,一直走到单家平日里鲜有人问津的后门,他用缠着纱布的手,从怀里掏出一只黑色布袋,里边翻出来许多纸钱。
纵使单祁烨知道他的母亲也许早就投胎转世了,但打他记事以来的每年十月初八,他都会给他早已死去多年的娘亲烧钱,像生辰烧纸这般奇特的习惯,也成了单家嫡长子最隐秘的秘事了。
伴随着燃烧的滋滋声,舔舐着纸铜钱的火苗泛着黄光,在寂静的黑暗中映亮了七岁少年的沉寂面庞,他沉寂的黑眸中跳跃的火焰成了他苍白面容上唯一的生动之处。
寂夜里,远远地传来一声猫嘶哑的叫声,模模糊糊的孩童哭喊声渐渐清晰起来,单祁烨能够听见那个哭哑了嗓子的声音在哭喊:“阿娘——阿娘。”
离单府后门最近的便是海棠苑,单祁烨想都不用想便知道,那个半夜哭着喊着寻娘的孩子,必然是他那瘦猫儿一般的幺弟,待到哭声渐渐近到他能分辨出那孩子的方位,单祁烨一转头便看见一张哭得凄惨的小脸。
在这个夜里,单祁烨甚至有些痛恨单念童,他难得地嫉恨他的幺弟,有着一个甚是不着调但依旧尚在人世的娘亲,但却仍要在这般让他沉痛的忌日里,用哭声来惊扰他的清净。
“滚开,别在这里哭。”七岁的单祁烨用着冷漠的口吻对三岁的幺弟说道。
年仅三岁的单念童仿佛并不能体会到他对自己的厌恶,站在他的身后,依旧哭得撕心裂肺。
单祁烨蹙起眉头,伸出包着纱布的手指,随手捏了一个无声诀便封住了单念童的嘴,转身接着给他逝去多年的母亲烧纸燃香,并不理会身后神情惊恐的单念童。
在燃完了香后,单祁烨才站起了身,走到单念童面前就给了他一个耳光,抽得三岁的单念童直接摔在了带着深秋露水的泥地里,沾了一身了泥巴,显得格外狼狈。
“还哭吗?”单祁烨走到摔在泥地里的单念童身旁,问道。
单念童张了张嘴,但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仰着脑袋,睁着一双无辜的桃花眼,泪汪汪地望着单祁烨。
单祁烨见他的幺弟,原本生得还有几分俊俏的脸,被涕泪泥巴黑黄糊糊地糊了一脸,一侧被他抽过耳光的脸高高的肿起,显得出几分可怜意味,便解了他的无声诀,但他堪堪抬腿要走,就被一把扑过来的单念童抱住了大腿,只见那个瘦小的孩子一面哭,一面喊:“阿娘,我要我阿娘,阿娘……”
单祁烨被他吵嚷得头疼,一脚就踢开了他,转身就走,却听后头的哭声越发的凄厉,离开时,单祁烨忍不住地想,像三夫人这种成日里作风放浪、水性杨花的娘不如没的好。
这般一来,单祁烨又觉着单念童其实比自己好不了多少,虽说血缘在冷情的单门世家向来是被漠视,但那个惹人厌烦的孩子终究是他的幺弟,身上流着同样血脉的亲弟弟。
最后,走到将近东苑大门的单祁烨终归还是又折了回去,却见原本还哭泣吵嚷的单念童,竟是在那泥坑里直接睡着了,又教单祁烨深深领悟到了,何谓天下无忧不过三岁小儿。
在月光惨淡的秋夜里,单祁烨背起了他的幺弟,慢慢地向海棠苑走去。
三岁的单念童并不重,柔软的身子依靠在他的背上有着温暖的感觉,背上的温度让单祁烨在这个夜凉如水的秋夜里,第一次有了一丝心软,就像疼痛了过久到麻木的心倏然舒缓了。
这份舒缓一直延续到,单祁烨将单念童交付给海棠苑里的大丫头,当单念童被抱在秀竹的怀里时,单祁烨望着那张带着泪痕的脏脸,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触感一如他想象般的柔软。
秀竹却是被单祁烨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了一跳,原先在东苑干活时,秀竹也是见过单家嫡长子的,她从未想过同单家家主那般相像,同他一样冷漠的孩子,却是能对自家的小公子温柔相待,不由得感慨,果真是血浓于水罢。
时光荏苒,几年的光阴使得单念童从一个成日里哭着要娘亲的孩童变成了一个能够沉静地坐在桌边百~万\小!说的小小少年,五岁的单念童不再像从前那般活泼得厉害了,反倒是像个小大人一般地沉稳起来,这教秀竹甚是担心,她的幺公子终有一日,也会像单家人一般冷情。
但在无人时,单念童时常会流露出的亲昵,又让秀竹知晓,她的幺公子依旧是那个内心装满整个温暖秋阳的孩子,只不过在这深宅大院里,他拥有了一层保护自己的冰冷外壳。
然而这层外壳并不是时时都能护住他的,这日上官家的小公子,上官谢跟随着他的母亲上官妍来到了单家。
此番拜访名曰探亲,实则是求单家家主帮她刚刚考取功名的夫君,以单家的阴阳之力调理官财运势,谁料却被单邺骅当面拒绝,直教上官妍好生无脸,当着年仅六岁的儿子,上官谢的面,便骂道:“都怨你那婊子生的二姨不中用,白瞎了那张好脸,连自己的夫君都瞧不上她,连带娘家受气。”
再在气恼,上官世家的长女,上官妍也仍是留在单家别院里住了几日,就指望着单邺骅能转了性子,答应了她这番来的所求,而连带着被气恼的娘亲一同责骂的上官谢,却是将气都撒在了他的小表弟,单念童身上。
这日,正值凛冬时节,布满积雪的池塘里,水面上都结了薄薄的一层冰,连底下的游鱼都钻进了泥沙里,躲避寒冷的天气,原本在燃着炭火的温暖屋子里百~万\小!说的单念童,连袄子都没来得及套,就被上官谢叫到了这天寒地冻的池塘边,平白地遭受这活罪。
“祗童,你说,这湖缸底下的鱼还受罪,还是湖边的你受罪?”上官谢披着一袭深灰色的狐裘大氅,望着被冻得连嘴唇都青白了的单念童,笑意盈盈地说道。
“我非鱼,安知鱼之罪。”单念童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用冻得颤抖的声音说道。
正是他这般冷傲的态度,却是越发激怒了本就不待见他的表哥,上官谢一把将单念童推下了池岸,笑着骂道:“那就让你这婊子生的戏子养的小杂种,体会一下鱼的感觉好了。”
单念童慌忙想要爬上池岸,却被上官谢迎面砸来的石子逼得沉入了冰冷的水底,水面上脆而坚韧的薄冰划伤了他拼命挣扎的手,但这些许的疼痛却在寒冷的水里被浸泡得麻木消散了,大量的寒水涌入他的口鼻,灌入他的身体,使得他被冻得连挣扎都甚是费劲。
当单念童终于感觉水面上没有石子再抛下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早已没有力气再游上水面了,他在水底,被冰冷的寒水包围,侵袭入体,渐渐感觉不到寒冷。
那时,单念童觉得自己就仿佛漂浮在一片冰冷的界域里,没有时间的流逝,只有窒息带来的,肺里强烈的钝痛感,和柔软浮动的长发拂过他已然冰冷的面庞的触感,他觉得这个让他时常感到失望的世间离他越来越远,流水都化作了脑子迷蒙的隆隆声,渐渐昏睡下去。
他不知过了多久,感觉眼前的一片漆黑突然变成了有光的暖色,当他被挤压到呕吐,胃和肺里冰冷的池水淌过他的嘴角和脖颈时,他感到肺部剧烈到撕裂一般的疼痛和脑袋里迷蒙的钝痛。
疼痛是这世间的象征,他知道,他又回到了这个充满疼痛的世间。
“醒了,醒了,他醒了。”当他睁开双眼,见到的便是一堆穿青衣的奴仆,其中两个浑身湿透,单府的大管事问他道:“小公子,您没事吧?”
单念童的一句“无妨”还没脱出口,一口子带着泥沙的池水便从他的胸膛里翻涌了出来。
“怎幺回事?”一道冷厉的少年声从人群后边传来,似寒水般的阴戾中却含带几分焦急。
单念童抬脸便瞧见单祁烨紧蹙着双眉的冷面,在重重地咳嗽了好一阵子之后,才道:“不过是玩雪时没留神,跌进池子里了。”
单祁烨一把抱起了躺在地上浑身湿透的单念童,便向洗尘阁走去。
单念童忍不住将湿漉漉的身子缩进了他的大兄的怀里,在这天寒地冻的凛冬里,单祁烨身上温暖,让他格外眷恋。
命人备好汤浴后,单祁烨伸手便要来脱单念童的衣物,单念童忙往后退,拼命挣扎,抵死不肯让他的兄长来脱他,早已湿透冰冷贴在身上的衣服。
单祁烨毕竟比他多吃了四年的饭,力气自然不是白长的,一把将他摁在了汤池边上,直接就将他剥得一丝不挂,连亵裤都扒了下来。
又羞又恼的单念童红着张小脸,不情不愿地被单祁烨一把抱进了温暖的汤池里。
看着眼前明明才不过五岁的孩子,却是娇羞得跟二八少女一般,单祁烨不由得有些又好气又好笑,他第一次发觉,他的幺弟生了一张极为秀美的脸。
哪怕稚气未脱,那黛色远山眉下的那双桃花眼,连嗔怒时都是极为勾人的。
当单祁烨想替他五岁的幺弟沐浴时,单念童依旧是负隅顽抗,单祁烨费力好大的劲才将他圈入怀里,用猪苓擦遍了他的全身。
甚至当他擦到单念童两腿之间的那处稚嫩时,他的幺弟甚至用羞赧而恼怒的眼神,狠狠瞪了他,这让单祁烨越加想要欺负他,故意在那处周围逗留流连,惹得他那张俊俏的小脸愈发羞红。
当单念童沐浴完毕,堪堪换上纯白的中衣后,第一件事就是给了他的长兄一个耳光子,在单祁烨阴戾的目光中,抬起他白皙略尖的下巴,高傲地说道:“还你的。”
在单念童穿完衣物离开后,单祁烨才想起两年前的那个暮秋深夜里,自己甩了哭得吵嚷的单念童一个耳光,但他却从来未曾想到,他的幺弟竟是那般记仇的一个人。
而下一刻,洗尘阁里的侍人却惊恐地看到,单家的大公子捂着被幺公子打过的脸,那张常年阴戾的俊脸上,却是泛起了淡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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