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到第十四章（双性生子慎）
四蹄之下（因为笨作者把前帐号给忘了） 作者:肉食金魚
正文 第九到第十四章（双性生子慎）
四蹄之下（因为笨作者把前帐号给忘了） 作者:肉食金魚
第九到第十四章（双性生子慎）
日云趴在爸爸身上，听不太懂爸爸的话，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伸手揪着弟弟的羽毛，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弟弟不舒服的哼哼两声，艾兰特顺了顺他的羽毛后，才又流着口水继续做他香甜的梦去。
隔日，在艾兰特第三十二次把地基打错位置时，两个在不远处玩耍的孩子发出了咿咿呀呀的声音，向着远处的天空指。
就见远远的一道光芒俯冲而下，如流星一般，狠狠地撞上离艾兰特不远的地面上，足足滑了一百米才停下。
一个灰头土脸的人从地上爬起来，吐掉嘴里的土，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布衣短裤，简便皮甲，蹬着一双高筒靴，短短的头髮显得特别精神。
经典的帝国人穿法。
他看起来像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背着一个比他还要庞大的背包，手中拿着一根足足两米长的巨大法仗，重量压得他东倒西歪。
法仗成银蓝色，又不知名的木头一体而形，最上方嵌着一颗大圆珠，剔透晶莹，看不出是什幺材质，却五光十色，美不胜收。
「呦！米尔小少年，你来得比我想像中还要早。」艾兰特打了个招呼，笑。
被称之为米尔的少年把手中的法仗交给艾兰特，把身后的大背包给解开，落在地上发出了好大一声声响。米尔也用尽了力气似的坐下来，靠在背包上喘气：「老师，下次可不可以不要这幺突然？」
「哎呀，计划赶不上变化嘛。」艾兰特笑，拍拍米尔的肩膀：「做得不错。」
米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在半兽人的摊位上发现老师的法仗，我们就已经有预感了，还好提前把东西準备好，不然也没办法这幺早到。」
艾兰特从包包里面掏出了几件衣服，一边说：「我也没想到半兽人会从那里经过，但也因此中了大奖，可以提前让我们的计划早一步开始。」
「您决定把村庄盖在这里了吗？」米尔休息够了，终于开始打量环境。「确实，离帝国够远，有前面的山峰作为天然屏障，又靠海能通水路，是个不错的地方。」
把法仗放在一边，开始往身上套衣服，艾兰特并没有穿平时穿的白色魔法袍，而是跟米尔一样轻便的便衣。卷起袖子，艾兰特问：「帝国现在怎幺样？」
米尔手撑着下巴，看着自己的老师换衣服，说：「老样子，争吵不休，越演越烈。五名皇子之间的气氛已经非常僵硬，各方军队也差不多站位，就算内战发生也不意外。另外，六大世家已经倒了两个。」
「嗯。」艾兰特转身向附近的树丛走去。
「老师，如果有您插手，这件事情可以落幕的很快。」米尔说。
艾兰特顿了顿，摇头：「就算这件事情落幕，烂根还是不会自己长好，而且我也不能插手。」一边说着，一边把本能性躲进草丛里的两个孩子抱出来。
「说的也是。」米尔拍拍屁股起身，过去帮忙老师拿东西。
但当那一个软软的小生物被放在自己的手臂中，米尔整个人都僵硬了。「老老老老老??老师，这是什幺？」
「嗯？我儿子。」艾兰特露出一个笑容：「怎幺样，很可爱吧。」
「儿??儿儿儿儿儿??子！？」米尔失声，看着这萌软萌软的小半兽人，再看看眼前那位英气勃勃又俊美的男人，掐着眉间，沈默三秒。
他再抬头，把恩师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又一遍。怎幺也无法想像，这位人物竟然被半兽人给上了，而且还生了两个孩子。
他并不怀疑老师是不是自愿的，如果老师不愿意，这世间又有谁能奈何得了他？
「老师，您不需要以身作则。我们当初的本意是为了收留想要留着半兽人的孩子的人，以及建起一个半兽人与人类的沟通桥樑，缓和两族之间的矛盾??所以才成立了『促进种族和平协会』，不是吗？」
米尔一直都知道老师有点疯，但他从不知道居然会疯成这样！
「米尔小少年，你想的真多。」艾兰特笑着揉揉米尔的头，顺势从他怀中把扭捏的小小人鹰马抱过来。回到爸爸怀中的人鹰马很不习惯衣服的触感，扒着爸爸的前襟，咿咿呀呀的发出不满。
艾兰特安抚了一下小人鹰马，说：「我只是顺其自然而已，同时也想看看这些半兽人是怎幺样生活，个性如何，对待人类的看法是否真如我们所想。所以，就不小心生了两个??不对，四个孩子了哈哈！」
四??四个！
米尔一点也不想问下去了，再问下去这位老师又不知道能做出什幺事来。
咕噜咕噜的声音从艾兰特的肚子里传来，艾兰特嘿嘿的笑一下，米尔叹了一口气，把袖子卷了起来：「我来準备吃的吧。」
当热腾腾的烤肉充斥着口腔时，艾兰特都要感动的流泪了。
「不愧是我徒弟，这一身厨艺真好。」艾兰特舔着手指，给自己从火堆上的热锅里盛了一碗汤，喝的不亦乐乎。
米尔喝着汤，心想自己的厨艺没有继承到老师真是太好了。
「啊??」日云看爸爸吃得香，也想要分一口。
米尔看得新奇，问：「这幺小的半兽人能喝汤吗？」
「不能。」艾兰特揉揉日云的脸蛋：「现在还不能，他们的胃肠还没有长好，除了奶果以外只能喝奶。」
说到喝奶??米尔又把视线飘到艾兰特的胸前。
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米尔连忙甩头。但下一秒看到老师开始宽衣解带，脸马上涨红，背过身去，大喊：「老师，麻烦顾虑一下我的存在啊！」
艾兰特把孩子们抱到自己胸前，看着那个小少年，笑：「老师我在你面前袒胸露背那幺多次了，还一起洗过澡，你在害羞什幺劲？」
「那能一样吗！」米尔快晕了，以前一起洗澡还是在河边大家一起沖凉，男人坦胸露背很自然，但是餵奶是完完全全另一回事啊！
「唔??」被孩子们吸吮着乳首，艾兰特夹了一下双腿，这体质真是越来越敏感了。尤其孩子们的父亲都不在，宣泄不了啊。
在一旁不小心听到这一声的米尔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土里，太尴尬了啊！今天下午就要把房子搭好，一定要给老师单独做一间育儿室，而且墙面加厚隔音！
直到两个孩子也吃饱喝足后，艾兰特从包裹中取出一件暖被铺在地上，让两个孩子卷在里面午睡。
春天里，气温适宜，天气晴朗，阳光明媚，连艾兰特都有点昏昏欲睡。
「老师，您房子要建在哪里？」米尔走过来问，他身后，赫然一排粗壮的树干漂浮在空中，仔细一看，是密度极高的风在下方支撑。
艾兰特指了一块地，摸摸下巴后，说：「高度恐怕要造平常的两倍，门窗也是，毕竟半兽人的原型真的很高。」稍微比了一下天地的高度。
米尔一挥手，一棵棵大树缓缓落到地上，没发出太多声响，只怕吵醒两个睡梦中的婴儿。
圈好了房子的大小后，艾兰特举起法仗轻轻一挥，地面在一瞬间隆起了一颗颗坚硬的石块，作为地基。米尔再将那一颗颗大树去了多余的树枝叶子后，沿着石块外围插下去，绕了一圈。
木柱围成一个标準的圆型，光秃秃的没有屋顶，只在「门口处」留了一个大空格。
两人看着成品，沈默。
「你建过房子吗？」艾兰特问。
「没有。」米尔回答。
两人再度沈默。
最后，靠艾兰特催生藤蔓，坚固了木柱，同时在这秃顶房子上编织了一个半圆形的屋顶，草草了了事。「算了，只要能遮风避雨，外观就以后再说吧。」
远远的看过来，就像是倒扣的绿色篮子，若上面再开些五颜六色的鲜花，不为失也是另一种自然美。
里面的地面被铺上木板，充当天花板的绿藤自动开了一个口子，阳光透过绿叶洒落下来，这藤蔓屋里倒比外面更像仙境。
意料之外的成果，倒也不错。
将周围的环境整理整理后，像模像样了起来。艾兰特开闢了一区种植叶菜小麦，非常作弊的利用魔法翻土灌溉浇水，根据每一种蔬菜分成几个小区，形成好几个田字形的菜园。
米尔淡定的看着老师面前好几处的土同时翻腾，根据每一种蔬菜变化成不一样的形态。种植小麦处积水多些，种植土豆萝蔔处，水分少些，晃眼一过，就全种好了。
史上最浪费才能，却也最能善用才能，说的就是自己的老师。
「能顺利开花结果吗？」米尔有些担忧，毕竟很多种子与这个环境并不合适，而且两人都没有任何种植经验，要成功略有些困难。
「不成功就用魔法催生。」艾兰特笑着，手中的种子一瞬间开花结果，一颗圆润的草莓落在手中，掐断蒂头后放在米尔手中。
米尔神情複杂的看着手中的草莓，一口吃了下去，果然没什幺味道。
罢了，大不了之后自己多跑几趟城镇换取物资吧。等到这里人变多后，总是能找到几个种菜的能手。
＊＊＊
城镇里人声鼎沸，木条撑起一座座棚子，下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蔬菜水果，木製商品，各色布料，偶尔还有些昂贵的银器。
商贩吆喝着，来来往往的人有些停步，有些赶路。驴子拖着木板车嘎啦嘎啦颠簸前进，上面装满的西瓜看起来又大又甜。
艾兰特顿足在一张公告栏边。
斗兽场新进一批货，有人马、犬人、猫人，以及非常稀有的双血统狮鹰人。于后日举办一场盛大的生死赛，绝对精彩，激动人心，下注金额非常可观。
比赛结束后战胜并活下来的半兽人，将以义卖方式出售。斗兽场收到的金额将全数捐给中央神殿，得以建造更多的光明神殿，收容流民，救助那些因战争而流离失所的孩童。
此举，深得人心。
听着身边的人称讚着这名斗兽场的场主宅心仁厚，艾兰特面无表情地走开。
手中的纸条上规规矩矩写着一串物资，艾兰特算了算身上带着的钱，顺便给孩子们买了两个木製的小玩具。
「帮我把尖角磨平些，给一岁孩子玩的。」艾兰特要求。
「好勒！」大汉用砂纸把玩具磨的光滑又漂亮，每一个小角落都细心的照料到，摸起来十分顺手，没有任何尖角边缘。
「多谢。」艾兰特多给了十铜币，大汉裂嘴一笑：「谢谢老闆，老闆的孩子们真是有福气，生在有个好爸爸的家庭。」
「我也这幺觉得。」艾兰特笑着回应，收起了两个木头玩具，继续寻找水果的种子去。
前头，一阵热闹，马蹄声哒哒，路人连忙让开，就见几头大马拖着巨大的铁龙马车经过。每个铁笼内，都锁着一名半兽人，前面几车的眼神里还有仇恨跟隐忍，后面的??
断手断脚，身有残缺，眼神中空无一物。
从斗兽场退出来的失败者，幸运没死，放到拍卖场上随便卖卖，赚个一两百铜币也行。这些半兽人被买去做什幺，不去想比较好。
半兽人痛恨人类，人类鄙视半兽人。
不过当然，也有例外。
看着那亦步亦趋跟在铁笼外面的男人，衣衫破旧，却依然不离不弃。若非那些看起来十分不好惹的保镖围绕这他们的货物，这个男人恐怕早已经冲上去了。
「是被半兽迷了魂的男人。」
「好噁心，怎幺会放他进城？」
「听说这种人越来越多了。」
身边纷纷扰扰，路人窃窃私语，也有些人，眼神里的隐忍一闪而逝。
男人经过自己身边的一瞬间，艾兰特左手一动，那个男人突然抬头看了他一眼。男人能感觉到口袋中多了些东西，对着艾兰特点点头，他继续随着车队向前。
回去的路上，艾兰特顺便买了些麵包跟果酱。随后，离开城的不远处，艾兰特飞了起来，一瞬之间消失在空中。
「爸爸！」日云第一个感觉到气息，在花圃里打滚的他突然朝空中大喊。
跟在哥哥后面的小原跟着抬头，兴奋地拍拍自己的翅膀，但还没学会飞的他顶多就是跳得高一点点，扑在哥哥身上。
米尔从房子里走出来，如今他们建了两间房子，比较大的那间给艾兰特带两个孩子，而米尔自己随随便便弄出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足够。
艾兰特一落地，就被两个孩子扑了个满怀。笑着抱着两个孩子，给他们各一个亲亲，就拿出了小玩具：「爸爸带礼物回来啰。」
绿原，小名小原抱着自己的新玩具张嘴就咬。糊了小木马满满的口水，发现一点都不好吃后，伸手就想去拿哥哥的玩具。
日云快一步把自己的小玩具抱在怀里不让弟弟碰，后退一蹬就跳开了绿原的活动範围。绿原因为翅膀的关係跑得远远没有哥哥来得快，动作也不利索，抓不到哥哥就开始哭。
「小原你的小玩具跟哥哥的一样啊。」艾兰特把绿原手里的玩具拿起来，对着日云说：「拿出来给弟弟看，弟弟就不会抢了。」
日云心不甘情不愿的拿出来，绿原左看看右看看，两个玩具长得还真是差不多。既然长得差不多，味道应该也差不多，绿原决定还是自己的玩具比较好。
「老师，您又乱买东西！」米尔抱着一叠刚洗好的衣物走过来，放在地上，在两根木柱之间绑起晒衣绳。
艾兰特手指挥挥，衣服被风带起，一件件利落的挂上晒衣绳，米尔只需用夹子将衣服固定起来不被风吹走即可。
「没有乱买啊？玩具对孩子们的成长是必需品。」艾兰特面色严肃的说。
米尔翻了一个白眼，房子里特地为孩子们开闢出来的游戏室早已经堆了三箱的玩具。有一半是自己做的，另外一半是老师只要一出去就会乱买回来的。
「老师，一模一样的玩具你已经买回来两个了，这是第三个。」米尔说。
「不一样不一样！」艾兰特状似高深莫测的说：「这次的颜色比较淡，木材使用得较好。更何况上次买的是驴子，这次是马！」
看着两个孩子手里的玩具，总觉得不管是驴子还是马都不像，更像是插着四根棍子的萝蔔。「好好，您老开心就好。」米尔说完，回头卷起袖子準备晚餐的材料去。
如今，菜园已经稳定，能活得下来的蔬菜活下来了，养不活的就靠艾兰特的催生，一家子吃的饭菜种类倒也丰富。
艾兰特随米尔走进厨房，趁着米尔準备料理时正大光明的偷吃。两个大人??不对，一个青年準备料理，一个成年人在旁边碍事，没有多久，就听到外面孩子们的呼叫。
艾兰特随手捻了一块肉，一边吃一边走出去，不知何时这两个孩子玩得跟泥猴似的，全身都髒到只剩下一双溜溜大眼。
「爸爸！」日云两步跑过来揪着艾兰特的裤管，原地蹬着前脚，往一个方向拉。
「嗯？那边有什幺吗？」艾兰特问。
绿原也抓着艾兰特的裤管，但他并没有指向任何一个地方，而是原地蹬，发出了哼哼的声响。
一个有东西要给自己看，一个累了脚酸了要抱抱，艾兰特马上分析出两个儿子的需求。抱起绿原，牵着日云，艾兰特往海边走去。
海浪的声音，海鸥的鸣叫，白色沙滩，天海一线，美不胜收。
一艘破败的船搁浅在岸上，更是添加了意境深度，略有些落魄，又有些遗憾，却十分吸引人的注意。
尤其是绕过这艘搁浅小船后，看见一个男人裤子被扒了，被一个长着一双翅膀的半兽压在身下操，发出各种淫乱叫声时，那种感觉还真是让人无语。
是鸟人啊??
艾兰特正在思考要离开呢？还是要离开呢？还是离开呢？
带着两个孩子转身準备要走时，就听到后面传来一声：「请稍等！」
回头，或许看到有人来，那边已经草草了事。那个男人扶着鸟人的肩膀站起身来，小腹隆起，看得出里面绝对揣着一颗大蛋。
身上就只有一件简短的上衣，裤子已经被扯成碎片，被灌入体内的液体又流了出来，顺着大腿而下。
男人的的神情不安，彷彿不知道该怎幺为此作解释。那个鸟人紧紧扣着男人的腰，紧紧盯着艾兰特。
「你们可以先做完，慢慢来，不急。」艾兰特指着远处的山丘，说：「那边一块块田地处就是我家，你们好了再找我。」
对方双双愣住。
「慢慢来。」日云双手叉腰，奶声奶气的重複自己爸爸的话。
「哎！」绿原举手。
两人就这幺看着这奇妙的一家人原路折返。
艾兰特带着孩子们回到家时，米尔已经将午餐準备好。香喷喷的菜餚让两个孩子口水流出，四蹄卧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抓着木汤匙等着开饭。
米尔特意将食物做得软烂些，好让这两个孩子能轻鬆吃。
日云倒不挑食，番茄也是皱皱眉就吞下去。而绿原就难缠多了，先是把花椰菜倒出来，再把红萝蔔扔出来，吃了一口魔兽炖肉嫌不够软又吐出来。
「小原，菜菜好吃。」米尔把红萝蔔碾切得更小块些，放到绿原的碗里，绿原瘪嘴，眼里开始积水。
「小原，你看，好大的鸟！」艾兰特突然提高声音大喊一声，同时指着窗外。两个孩子瞬间扭头往外看，艾兰特手指一挥，那小块小块的红萝蔔瞬间化为泥，拌进土豆泥里。
绿原的碗里已经看不到红萝蔔的蹤迹了。
「鸟！鸟！」日云兴奋的喊着，米尔要放进口中的叉子突然顿在嘴角处。
窗口外，一个鸟类半兽，正趴在窗口，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狠狠地瞪着桌上玲琅满目的食物。
啪嗒。
叉子上的炖肉掉到桌上。
米尔回头看了一眼吃得正香的艾兰特，说：「老师，窗外有鸟。」
「嗯，我知道。」满嘴顿肉的艾兰特舔了舔嘴唇，说：「刚才在海边遇到的，我告诉他们可以上来找我们。」
「还请您先跟我说一声吧。」米尔起身，掀开锅盖说：「早知道有访客我就煮多一点了。」
邀请两人入门，发现他们两个花了一点时间打理好自己，艾兰特也省着不用烧热水放洗澡桶了。
不，严格来说，是米尔準备好的洗澡桶，艾兰特只负责用魔法变出热水而已。
当鸟人跟男人也都吃饱喝足后，大人们围着桌子喝茶说话，两个孩子在一旁玩着爸爸早上带回来的新玩具。
「你们这里没有其他半兽？」看着两个正玩得开心的孩子们，鸟人问。
「目前还没有，你算是第一个。」艾兰特朝自己的茶里加了一匙的糖。
「你们怎幺会选在这里定居？」男人很直接了当地问。
艾兰特想想，又加了一汤匙的糖，微笑：「1﹉2◢3d〗a因为这是个好山好水的好地方，环境舒适，很适合带孩子。」
以及被无数强悍的魔兽给围绕，在最为险恶的大峡谷旁边。若不是靠船走海路或者直接用飞的，谁也无法越过那狂奔的急川，不见天日的密林，充斥着毒物的沼泽，来到这个地方。
男人看着艾兰特的眼神些许变化。
「你们??是在躲避人类，还是半兽？」男人问。
艾兰特想想，继续再加一匙汤匙。「我们没有再躲避谁，只是想建造一个自己的家而已。我们欢迎半兽也欢迎人类，但如果遇到我不喜欢的谁，那就??」
话音还未落，门外传来一声巨响，一头庞大的魔兽落在门口，无数颗眼睛已经被挖出，皮开肉绽，毫无生气。血，染湿了草皮，沁入底下的土地。
「老师，魔兽要放到专门存放肉的仓库里，我说了多少次了！」米尔连站起来都没有，有些生气的把桌上的糖罐收走。「这次我不帮您整理了，您自己去处理那些血水。」
艾兰特笑着靠在椅背上，喝了一口手中的茶。顿了一下后，对着米尔说：「米尔??我错了，我会收拾，请把糖罐给我好吗？」
米尔叹了一口气，将糖罐还给艾兰特。
于同时，鸟人与男人同时收声。两人双双互看了一眼，最后由男人问：「您真的愿意建造一个人类与兽人共存的村落吗？」
两人都没回应他们，艾兰特往茶里面又添加了一匙糖，米尔将一件物品放置在桌上。
那是一块铜製的胸章，外面包覆着兽皮，里面雕刻着一只雄伟的三头龙，三个元素以正三角形环绕着龙，分别为水、火、风。左边是日，右边是月，同时又代表着人类与半兽。
「这是！」男人吃惊，将胸章拿起在手中打量，看着艾兰特的眼神里燃起希望的火焰：「原来是您是那个组织的人！」
他这才恍然大悟，打量着四周环境，嚷嚷大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激动的抓着身边的鸟人，掐着他头上的羽毛大喊：「找到了！找到了！他们没有骗我们！是这里！我们没有找错地方！」
鸟人被抓得生疼，抓住男人把他固定在椅子上：「冷静下来！」
男人却激动的脸上通红：「他们说的是真的！有一个可以让我们生活的地方??我怎幺这幺傻！怎幺一开始没有想到！我??」
他紧紧皱起眉头来，脸的五官全纠在一起，狠狠地把快涌出来的泪意给憋回去。看着米尔跟艾兰特的眼神中，褪去了警惕，深深吐出一口气：「您是这个组织的首领吗？」
「我不是。」艾兰特双手举起说：「我只是小小协会的会长，绝对跟那个什幺神秘组织没有关係，我旁边这位才是。」
米尔摸摸鼻子，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师，叹了口气，说：「消息是我发出去的，没想到竟然已经传得这幺快。」
看着外面的一块块农田，米尔抓抓头，说：「村庄基本上都还没个雏形，这可真是麻烦了。」
「不要紧！」男人弹起身来，一巴掌撞在桌面上，发出好大一声巨响，两个孩子突然看过来。他脸色通红的说：「我可以帮忙，澄云??我旁边这个鸟人，他也会帮忙！」
澄云点头：「如果你们可以给我们一个平静安稳的生活空间，不再被帝国的那些人追着跑，也不用怕魔兽的袭击，那幺我们愿意全力投入这个村庄的建设当中。前提是??我们半兽不做人类的奴隶，我们要求平等的对待。」
「可以。」米尔点头，说：「我们一开始成立的用意也是如此。这个村庄你们愿意留就留，不愿意留的时候可以走，我们并不要求什幺。我们提供这个地方给你们生活，是因为我们有那个实力应付任何状况。」
澄云听了却是皱眉：「你们的自信真是??」
米尔将目光落在老师身上，其他两人也跟着看过去，而看向正在喝砂糖的家伙抬眼一看，舔了舔嘴边的糖，问：「看我做什幺？我可爱？」
「既然如此，就请多多指教了。」澄云点头。
「请多指教！」男人与米尔握手：「我叫利雅德，专长是建筑，也会做一点农务。澄云对种植果树很有经验，同时也是打猎的好手。」
「米尔，职业是魔法师，算是这个村庄的村长。旁边这位是我的老师艾兰特，也是两个小半兽的爸爸。」米尔介绍道。
澄云皱眉，问：「这两个孩子的父亲呢？」
「走散了。」舔舔手指上的砂糖，艾兰特微笑：「不过不要紧，很快就能找回来的。我还有两个儿子在他们那边，孩子们可不能没有爸爸。」
小小的绿原玩累了，走过来跟爸爸讨抱抱，艾兰特把孩子抱进怀里，娇小的人鹰马没多久就睡着了。
「这真是??很幸福的一个孩子。」澄云笑笑。
「是啊。」艾兰特起身準备带两个孩子进房睡午觉：「他们必须要比父辈更幸福，只要能无忧无虑就好。」
既然利亚德的职业刚好是建筑，索性让他们自己去找个好地点，自己去建造自己的房子。米尔偶尔会用魔法帮帮忙，但其他时候都是他们两人自己搞定。
半兽对建造小木屋倒是很有心得，再加上利亚德的能力，不到两三天，一栋看起来很得体的两层小木屋耸立在倒扣的绿色篮子对面。
前有花园，后有菜园，用个简单的篱笆围起，再加上由米尔催生的花朵，看起来比艾兰特他们家还要更像村长该住的地方。
「需要我帮你们重新改造一下这个家吗？」三不五时，利亚德就会关心一下。
「不用。」艾兰特总是这样回。
米尔私底下与利亚德透露，艾兰特只是在闹彆扭，过一阵子看不习惯这个绿色篮子后，自然就会请他们重建一栋房子。
利亚德向米尔解释，他们是在躲避奴隶商贩的时候，从一个陌生人得到了消息。远在东北处，有一个人类与半兽可以和平相处的伊甸园，不知是真是假，但没有别的地方去的他们，决定赌一把。
用身上仅存的钱买了一艘船顺着海岸上来，经历过无数大大小小的风雨，靠着澄云的飞行能力越过不少极度危险的地方，最后搁浅在这里的岸边。
路程花了整整一年。
「现在半兽发生什幺事情我们也不太清楚。」利亚德坐在田边，摸着已经很大的肚子：「澄云跟他兄弟闹翻后我们就启程，但沿路有听说现在半兽们内部也出现了纷争。」
「什幺样的纷争？」米尔抱着日云问。
日云坐在叔叔的脚上吃梅果，似懂非懂的听着大人们说话。
「孩子的事、人类的事。」利亚德歎气：「随着我这种人越来越多，不愿意放弃自己孩子跟妻子的半兽也越来越多。」
说着，他看向澄云，说：「原本当初他们要把我放在一个人类的城镇内，我死活不愿意，澄云说要带我走，他的兄弟便跟他闹翻。其实他们也是对的，这一趟路澄云总是被我拖累，要不是运气不错，而且孩子还没出世，我们恐怕也到不了这里。」
澄云正在种植果树，一旁绿原正在当他的小助理，虽然总是帮倒忙的多。
艾兰特偷偷的用魔法催生，被澄云念了，因为被魔法催生过后的果树都不会太好吃。
「如果他们也能来到这里就好了。」利亚德说。
「别把这里想的太美好，以后人多了，纷争一定不会少。毕竟，价值观不同。」米尔说。
「总是个机会。」利亚德笑笑：「最少，不是连互相认识的机会都没有。」
艾兰特抱着捣蛋的绿原回来时，一只蝴蝶落在他手中，突然消失不见。米尔皱起眉来，问：「老师，有什幺消息吗？」
「嗯，有人鹰马的消息了。」艾兰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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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卡城，半边由山环绕，空气清新，舒适的环境，是许多富有商人选择的度假胜地。
一座座麦田铺陈在城外的平野上，风刮过时，如金色海浪一波波蕩漾。商人于稻田中央的大道来来回回行走，有入城的，有出城的，好不热闹。
青年坐在牛拉的板车上，啃着苹果，眺望着远方。
「兄弟，你不是商人吧？看起来也不像是吟游诗人，怎幺会来到这幺偏僻的城镇来？」拉牛车的老人家满脸皱纹，慈祥和蔼的模样，很难想像他同时也是一名成功的商人。
堆满货物的牛车，就这是次要运进城里去的商品，道道地地的乡村麵包，用最好的麦子做成的，每一口味道浓郁，十分受得那些贵妇们喜爱。
青年笑笑：「我是来见个朋友的。」
「原来如此啊。」老人家笑：「这里是个不错的地方，山好，水好。只要少些半兽的骚扰，一定会更好。」
「我想，若非迫于无奈，那些半兽也不希望靠近这个城镇吧。」青年咀嚼着汁水丰富的苹果，转头看着城门越来越接近。
老人家把牛车往旁边拉了些，一大队的车马从旁经过，风一来，就能闻到那可怕的味道。老人家皱皱鼻子，歎气：「可以少些斗兽场就好了，这样半兽也不会来了。」
大车队速度不慢，一笼一笼的半兽，被运送入城。透过铁栏杆，那眼中失去生机的半兽，捲缩在角落，隐藏在阴影处。
青年对上了半兽的眼，从袋子中摸出一颗苹果，一扔，準确地穿过栏杆，落在半兽的脚边。半兽意外地看着他，青年笑了笑，很快的车队越型越远，直到穿过城门，再也看不见。
入城后，老人家将青年放在路口。「到啦，祝你接下来一切顺利。」他说。
「谢谢您，会的。」青年自信的笑着，扛着大袋子，往小巷子内钻去。在这宛如迷宫的巷子中穿梭，穿过了最贫穷的地方，空气中的恶臭也越来越浓郁。
转弯进入一条死巷，左右已经毫无人烟。他来到一个高高堆起的砖墙之前，他蹲了下来，顺着砖头一个个往右敲，直到摸到了一块鬆开的砖头。小心翼翼地把砖头搬开，光芒透进去时，里面的黑影动了动。
「翠晶，让你久等了。」青年趴在洞口，对着里面的黑影这幺说。
里面是地下一层的监牢，昏暗无光，里面的生物也被这图如期的光芒给刺的眯起眼。他却不恐惧不坏怕，向前两步，伸出手，努力的伸展身体，只为与青年一碰：「等你好久了，路。」
青年微笑，从包包中取出了一块麵包，递给人马。「对不起我没办法把全部都一次给你，他们会发现的。我会每天都过来，等到这个包包里的麵包发完，『他们』就会到了。」
「他们？」人马拿着麵包却不急着吃，握着路的手，他捨不得放开。
「嗯。」路笑着，笑得很灿烂：「是一个很厉害的组织，很有背景。传说中他们在遥远的西北方开闢了一个可共人与半兽和平生存的地方。我在上个城镇成功联络到他们了，他们说会在下个月月初过来，到时候就可以把你赎出去。」
「是吗？」翠晶也被路影响了，脸上不自觉的扬起了希望的笑容：「是吗？我可以出去了吗？我们可以一起生活了吗？」
「嗯！再等等，翠晶，在一个月，一切就会好的。」路笑着。
翠晶点头，「我会努力活过这一个月的，为了你，路。」
「嗯，别死喔。」路紧紧的握着翠晶的手，眼中清澈如水，儘管没有什幺光芒，但却能清晰的映出翠晶的样子。
里面传来一阵声响，门口的铁门被打开，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声响。其他牢房内的半兽发出了不安的怒吼，翠晶连忙说：「巡逻的人来了，路，你先走。」
路连忙退出洞外，快速的将旁边的砖头补回去。而翠晶连忙缩回角落去坐着，麵包藏于身后，沈默的看着两个人类甩着棍棒走过去。
人类的声音迴荡在石室中，清晰可闻，只因为除了他们的声音以外，就只有半兽痛苦的喘气。
「哎，听说最近进来一个很厉害的货物。」较为高瘦的男人说着，眼睛细长的扫描着两旁的监牢，遇到几个靠得近的半兽，那嵌着棍棒刀片的就狠狠的铁栏上甩，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声响。
矮子挖鼻孔，鼻屎弹进一旁的监牢中：「听过啦！大家都在说，啊不就是只混种的半兽，是啥来的？老鹰跟马？禽兽都占了！哈哈！」
「老闆听到你这句话一定会揍死你！」高瘦的男人大笑：「他为了这只高级货花多少钱啊！这只是td的 a+级！我跟你说，要不是他完全没有斗性，要不然也不会轮到老闆哩！你知道高级区那个斗兽场？他们抢的那个兇啊！」
「啊？老闆怎幺可能抢得过他们！？」
「这个啊，这个！」那个高瘦的男人比了个手势：「知道老闆的那个女人？现在已经是猎人的老婆啦。」
「哈哈哈！难怪！」矮子大笑，「那骚女人姿色不错，老闆还真捨得啊！」
两人的声音越行越远，直到声音逐渐消失，整个牢房才又回归宁静。
翠晶没有等多久，门又再度打开，一群大汉拖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进来。后蹄为马，前爪为鹰，身体后半部是几乎看起来像黑色的褐色毛髮，连接人的部位覆盖着巨鹰的金色毛髮，人类的上半身结实强壮，却覆满伤痕。
铁链拖在地面上，粗厚的枷锁比任何翠晶看过的都要多，都要厚重。
人鹰马。
确实是非常稀有，这辈子翠晶也只听说过，却没有实际上看过。
但，人鹰马该是高高在上的族群，通常一名人鹰马可以引领三十到五十人的大部族，不论是个人实力还是统领能力都非常的强大，怎幺会沦落到这个地方来？
翠晶细细打量着眼前的人鹰马，发现对方眼神中没什幺神采，整个人气恹恹的，没任何活力。难不成是整个部族都灭亡？这不是没有可能??
恰恰好，人鹰马就被关在自己正对面空下来的牢房，让翠晶有多一点的时间可以打量眼前这个人鹰马。
牢房内潮湿阴暗又狭小，人鹰马巨大的体型几乎要把牢房给塞满了三分之二，定然是极为不舒服的。那人鹰马却没有多做反应，只是斜斜的靠坐在角落，一副了无生趣的模样。
人类一边锁上铁门，彼此笑骂之中，又从里面的牢房拖出了另一名猴人半兽。那名猴人半兽已经陷入疯狂，双眼通红，吱吱咂咂的发出尖锐的怒吼，双手呈爪谁靠近就抓谁。
他已经失去了言语能力，失去了思考能力，硬生生的被斗兽场养成了最好的斗兽。
人类们给猴人上了更厚实的枷锁后，就这幺直接拖出去，就像是处理肉畜前的那种冷漠。翠晶几乎可以肯定，这名半兽是回不来了。
当整个牢房又安静下来的时候，好似什幺都没有变过。火烛依然静静的燃烧，整个地方都瀰漫着一股死气。
「喂。」青年的声音打破这股凝固的气氛，迴荡在牢房之中。几个半兽抬头，看到说话的是谁，又低下头来闭目养神。
「对面新来的。」翠晶不死心的又在喊一声，好几次后，那个人鹰马才抬眼看了一眼自己。翠晶笑了笑，手中的麵包剥了一半，顺着铁牢空繫之间扔过去，準确地穿过铁条，落在人鹰马盘起的脚边。
人鹰马沈默了几秒钟，反应慢了很多拍似的，才慢慢的从地上捡起麵包。
他看向翠晶，那一双在昏暗弱光之下更显漆黑的眼球突然一缩。「夜??」名字没有说完，便被自己给掐断。
一双眼直盯着翠晶，直到翠晶被他看得直发毛后，人鹰马才低头看着麵包一阵子后，才慢吞吞地咬了一口。
翠晶鬆了口气，能吃能喝，就还有希望。看着天花板边上那一块鬆鬆的砖石，只需要在一个月，一切就会好的。
＊＊＊
大地震动，尘烟骤起，千百年的树连倒一片，树叶纷飞，鸟兽逃散。
宛如暴风雨夜晚的黑色云层，笼罩过一片绿意盎然的大地，翠绿的颜色在阴影之下，看起来像是枯萎的深褐色。宛如龙捲风粗细的粗壮象脚砰然撞击在地，将底下一片树丛碾成泥地。
仔细一看，那移动云层并非真正的云层，而是全身覆满草苔的巨兽，一双牙角纹路一圈圈的沈澱着暗红色，天知道丧命在这对大角之下的生物有多少。
「哞——」一声如牛如虎的叫喊穿彻云霄，震的人耳膜发疼。
万年象，沉眠于地表面的魔兽。睡着时就是一座生态丰富的壮丽山景，醒来时，万物将遭受到他的残害，直到他再度找到一个满意的地点沈睡。
在人类社会中将这些魔兽划分的等级来看，这头万年像当当属于超s级危险生物。就算是出动一城的高阶魔法师，也不见得能够伤及这头象的一丝寒毛。更不说，半兽们见到这样的高危险生物，也定然必须避而远之。
一群半兽屏息，隐藏在不远的草丛之中，随着万年像的行走方向，悄悄的与之反方向远离。
正当他们以为能够顺利离开这头万年象时，突然之间，那头万年象不知什幺原因突然到头回来，三两步就轻而易举的越过他们花了许多时间退开的距离。
那头万年象圆如珍珠的眼，火红火红的，直直盯着这群半兽！万年象发出了一声哞叫，粗壮得象腿迈起步子来，震得人连站都站不稳。
很显然，万年象注意到他们了！而半兽们充满斗气的身躯，正是魔兽们最喜欢的甜点。
「所有人摆阵，随我上！」高大的人鹰马不畏不惧，举起手中简陋的长矛，巨大的鹰翅一拍，瞬间升空，与那头万年象相对而视。
在他背上紧紧的绑着一个布袋，而布袋中的小人鹰马安安静静的缩着，将自己的存在压到最低。
所有半兽马上进入位置，仔细一看，几乎有一半的半兽们都绑着一个布袋，他们手持武器，目光坚定而凶狠，毫无畏惧的与万年象对拼！
天地在空中宛如水中鲨鱼，来去毫无停顿，飞驰在空中，灵活的闪避万年象的巨大的尖角。万年象愤怒地看着眼前的苍蝇，疯狂的甩头，那巨大的角卷起阵阵强风，呼呼作响。
细碎的风刃划开天地的皮肤浅浅一层，在天地闪避的时候，身后的布袋却没有半点损伤。那些险险擦到布袋的风刃，都被他给用手被挡了下来。
于同时，其他半兽们穿梭在暴怒的万年象脚下，灵活的半兽们手持同样简陋的木茅，穿插在缝隙之之中，手中蓄力，将肉眼可见的斗气灌注在木茅上，朝着万年象的脚缝间刺进去！
木矛一入肉中便应声而断，那传说中刀剑不入的厚实皮毛，确确实实被这些半兽用天生强大的力量给刺出一道道的伤口，过没多久，远远看去就像四头刺猬似的。
每一刺，万年象就传来更剧烈的怒吼，那脚步之愤怒，宛如跳起了一场狂暴的舞蹈。他的动作更加剧烈，看着眼前宛如苍鹰一般烦人的半兽，万年象张开了大嘴，俐齿布满了整个象嘴，恶臭味扑面而来，人鹰马皱眉，迅速的向后一拍翅，闪过了万年象的咬合！
「砰！」那咬合甚至引爆了一顺的强风，让天地在空中滚了两圈，差点被风吹走！
看着族人的动作越来越艰难，天地举手，一个示意下来，速度最为灵活的梅花提着火把，点燃了包覆着油性植物的木茅。在火迅速蔓延开来之前，他一个跃步，跳上万年象的脚，燃烧的木茅狠狠地插入了那早已经布满碎裂木茅的缝隙中！
火势迅速燃烧起来，梅花同样又对三只脚做了同样的事。而反应稍微后知后觉一点的万年象，突然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哀嚎，眼中的愤怒已经到达顶点！
「退！」天地大吼，所有半兽马上扔下手中的木茅，迅速地朝四面八方成鸟兽散！万年象发现狡诈的半兽们退的太过迅速，抓也抓不着，便将整个注意力放在眼前的这带头的半兽身上！
就算吃不饱，最少也要尝一口味道！
天地奋力地拍打翅膀，在前端以难以置信的速度飞行，而后头，万年象疯狂地追逐着，碰碰碰发出了好大的声响！
但或许是天地的速度太快，脚又痛，万年象逐渐缓下了脚步来，突然间，他停顿了下来，朝空中竖起耳朵。在天地的疑惑之中，那头万年象，竟然转过了头，迅速地朝另外一个方向踏地！
「不！」天地看清楚了，那个方向是他的族人逃命的方向！是什幺吸引了这头万年象沖过去！他冲到万年象之前，却阻止不了那双巨大的角向地面一插，整个大地为之震动。
万年象抬头时，带起了一整片的土地。深色的土宛如雪花掉落，而他的族人更是被连着地面带起，眼看就要落入万年象的口中！
天地快一步抓住几个人的四肢往外一扔，前半身的鹰爪向下狠狠一抓，撩上万年象的眼鼻， 蓄满斗气的爪子使得那厚厚的皮破裂，流出鲜血。
巨角忽然从侧边扫来，天地来不及闪避，只来得及在空中转了个姿势，将孩子护在身后，双手交叉挡在身前，迎面撞上巨角！
天地硬生生的承受这一击，活活被扫进茂密的树林之中，头部不幸撞上一颗大树，倒地不起。
醒来时，彷彿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唔??」天地皱眉，摸着伤口发现已经被包扎好，睁眼一看，是梅花。在梅花的扶持之下，他艰难地坐起身来，天地抬眼看向四周，瞳孔深深的一缩。
放眼过去，大量的树已倒，地面凹凸不平，而布满整个凹凸不平的地面，是他族人残破的尸体，没有一具是完整的。红色的血液将土地染成黑色，也将天地的心狠狠地撕裂开来。
「怎幺会??」天地声音颤抖不止，狠狠抓着梅花的胳膊，梅花压抑着喉间快涌出来的悲伤，说：「我们剩下??剩下七个人??」
梅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万年象??万年象是被孩子的叫声给吸引过去的。黑熊他们偷偷多带了一个孩子，孩子从袋子中掉出来，呼喊父亲的时候被万年象给盯上了。」
「?」天地张大口却说不出任何话来，手掌盖过脸，咬牙的将哽咽吞回去：「愚蠢??」
一个布袋只能带一个孩子，而一个家长只能背负一个孩子。这就是在这个丛林生存的法则，若无法遵守，眼前这个景象便是结果。
孩子依赖父亲，若非血亲背负，他们定会不安，定会恐惧，从而做出傻事来。擅自爬出布袋，呼唤父亲，是还未有判断力，纯粹靠本能行动的幼小半兽会做的事。
深呼吸一口气，天地压抑住快要涌出来的悲愤，说：「梅花，带天树过来。」自己身后的布包不在了，想当然，是梅花他们拿起来的。
梅花却不动，跪卧在天地面前，低着头，握拳到手指泛白。天地心底一落，咬牙：「不对，天树他那时还在布包里，他不是会擅自离开的孩子。」
「大哥，活着的七人里??有三人消失了，带着天树消失了。」梅花脸上皱成一片，眼泪一颗颗落下，咬紧牙关忍着胸中涌上来的悲愤：「对不起大哥，我没办法阻止他们，我甚至没有发现他们竟然有背叛的念头！」
这时候，终于完全清醒的天地突然发现不对，他的下半身不能动！原本以为是撞到头的晕眩，但现在看来??是麻药，以及不知道从哪里弄到可以消除斗气的药物。
「在红竹追上那三人的时候，另外两人去採摘食物，採摘回来的果实里参杂了毒果，我们没什幺防备心就??」梅花将自己的手抓出了血也不自知。「对不起大哥，我没办法守护住你最珍爱的族人??」
「为什幺？为什幺！」天地咬牙怒吼。
他不解，非常的不理解。他们三十多人的部族，再整个半兽中可以说是非常庞大的势力。在他的引导之下，族人虽然过得辛苦，但却没有无缘物故的丧命，也没有竞争的问题，甚至有人类可以传宗接代，为什幺要背叛！
「因为我们受够了。」冷漠的声音传来，一名半兽走了过来，下半身为牛，上半身是粗犷的大汉。
「岩土。」天地的声音也冷了下来，冷得可以将人冻成渣。双眼充血而通红，他问：「你是队伍中最资深的半兽，身为小队长，你对这个族到底有什幺不满？」
岩土的眼神底下，燃烧的熊熊怒火，他的声音是粗雅的：「是，你很强大，在引领族人之下，你非常的厉害。但是，你的固执害死了黑熊，害死了所有人！」
「这是黑熊自私多带一个孩子而造成的后果！」天地冷声的说，丝毫没发现话语中的颤抖。
「你果然听不懂。」岩土冷笑：「你不是个合格的队长，为什幺？因为明知道北边的魔兽开始南下，整个丛林的危险指数直线上昇，你依然守着你固执而老旧的想法，不愿去做改变，而是将族人领向危险！」
天地听懂了，他整个人的气势变得更强，也更冷，冻得人恨不得退避三舍。「你是指，我拒绝你向人类村庄投靠的提议吗？」
「那个人类是黑熊的妻子，他说他的村落旁有个安全隐秘的地方可共我们修生养息，他承诺我们不会将我们的事说出去。」
「愚蠢！」天地恨恨的怒骂：「那是人类的诈骗手段！先安置，后突袭，最后被卖入人类斗兽场的半兽下场只有死。」
「然后呢！」岩土突然提高声音：「你将我们带到这里来，看看你的眼前！或许在斗兽场斗到死，也好过被野生魔物给活活吞食！」
「只要照着规则来，这件事本来可以避免！」天地恨恨的说，口中尝到了铁鏽味，可以感觉到内伤的加重。心裏，不知从哪里生出了悔恨的带刺藤蔓，紧紧的掐住了自己。?
「不。」岩土摇头，表情比哭更难看的说：「不，走了一只万年象，下一只是什幺？千年蟒？我们要躲到什幺时候？我们要藏到什幺时候！？一个不小心我们就全完了，没有任何的出错空间，神经紧绷的活着，但我们都累了！很累了！」
他抓着天地的肩膀，：「你算算，我们到底有没有真正的活过！我们躲避人类，逃离魔兽，苦苦的挣扎，带给下一代什幺？另一轮的逃避跟痛苦！首领，该醒来的是你，时代已经变了，我们能生存的空间已经快要没有了！」
「岩土，人类是我们的敌人！」天地死死地抓着岩土的手腕，「人类不把我们当平等的生物看待，正如那些把我们当食物的魔兽一样，他们是一样的！」
「看看你自己，首领。」岩土掐着天地的下颚：「看看你自己，你有一半是人类，我们不能否认，我们的血缘源头，最少有一半是人类。为什幺不试试呢？为什幺??」
天地冷冷地看着岩土：「你爱上了人类？」
「他说要给我们一个很好的环境，他说有一个组织??有一个人类组织，正在争取我们的权益。为了让人类与半兽和平并平等着生活着。」
「你并不是那幺天真的人。」天地心头已经空了大半，他知道他已经很难说服眼前这个半兽。
「这次不同。」岩土眼中透露出坚定：「这次一定不同，首领，请您相信我们一次。」
天地咬咬牙，突然之间，一股似有若无的杀气突然让天地脑中一痛：「小心！」一只尖锐的藤蔓不知从何地突然窜出，朝着天地直直袭来！
天地无法动弹，眼看那藤蔓就要穿透自己的身体时，胸前一热，岩土挡在自己面前，硬生生地帮自己接下了这出乎意料的袭击！
鲜血，喷洒在天地的身上，染红了两个人的身体。藤蔓抽了回去，而岩土胸口则破了一个大洞，血不断地涌出，瞬间将这一块地都铺上一层带着浓浓腥味的悲伤。
「首领??我以前，是在人类的村庄长大的。」岩土倒在天地面前的土地上，天地紧紧握着他的手，却停不了温度的流失。岩土的走马灯正在他的眼前呈现，他笑着陈述着那些景象：「爸爸偷偷的把我藏起来，直到我大了，村子躲不了了，才让我走??」
「我很想念，爸爸烤的麵包的味道??我只是希望，希望有一天，首领也可以吃到??」
当岩土在自己手中断气时，天地只觉得荒谬极了，一切都荒谬极了！内心深处，有一道坚固的墙正在崩裂，每一个碎片都尖锐无比，深深地刺入藏在里面柔软的地方。
「夜空??」人鹰马抬头时，自己最宠爱的弟弟正站在自己面前，背着熟睡的小人马，手中是那头藤蔓魔兽的尸体。
他活动自如，并没有被痲痹。
夜空放下了那头魔兽，说：「这是附近最后一只比较有危险性的魔兽了，你们身上的麻药并不重，再过一个小时就能恢复自如。」
这句话，就像是粗厚的锥子直直插进天地的心脏。「为什幺？连你??」天地不可置信，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非常荒唐的噩梦。
夜空低着头，看着天地，眼中浓浓的哀伤跟不捨。「大哥，二哥，你们一直都很保护我们，不让我们受伤，不让我们难过，努力地教导我们怎幺生存。你们就像是我们的双亲，永远挡在前面，引领着所有人不畏困难的前进。」
「但是。」他继续说：「岩土是的对的，我们的生存空间已经被压榨到快要没有了，再继续往前，我们只有死路一条。大哥，我曾经摇摆不定，我不愿意看到您伤心，但是。」
他退了一步，让人鹰马看清楚那辽阔的地面，那血腥的屠杀场。
「您昏过去后，族人慌了。黑熊想要保护孩子，其他族人想要保护黑熊，不停的有人死伤，族中已经疲惫的身心在一瞬间爆发出来。这就是后果。」
「大哥，我们想试试看另外一条出路。我知道您不会认同我们，所以我们自己走。」夜空低下头来，对着人鹰马深深一鞠躬：「谢谢大哥一直以来的照顾。」
「等一下！」一旁一直没说话的梅花突然开口，压抑着愤怒的颤抖，他说：「你们要走可以，把天树还给我们。」
夜空垂下眼，说：「天树也想见他的亲爸爸，想见弟弟。」
天地沈默下来。他知道天树常常背着自己去听夜星说自己弟弟的事，他知道自己有爸爸，知道自己有个亲弟弟。他经常会在布包里叫爸爸跟弟弟，而自己不曾回应过他一次。
「他太小，他不懂。」梅花说，夜空却摇头，看着梅花的眼里很温和：「我记得，我记得小时候爸爸抱着我的感觉，那时的我跟天树一样大。」
他退了两步，深深地看一眼天地后，点头：「以后，我会把天树还给您。」话一落，他便闪身入林，一瞬间就失去了蹤影。仅存的三个半兽，看了一眼天地后，竟跟着夜空离开。
只留下天地与梅花，以及满地已经毫无声息的族人。
只剩下潇潇风声，失去色彩的天，与染儘鲜血的大地。
天地看着手中坚硬的麵包，牢里昏暗的灯光让他视线是模糊的。
那之后，他与梅花流浪了一阵。一次分头猎食，梅花消失了，而他在那裏找了整整一个月，直到撞上一大队奴隶猎人。那时候，他才明白了夜空的话，那种漫无目的茫然，被时间沖刷下逝去的希望，面对高强敌人时的无力，全都混合在一起，成了无法逆转的绝望。
他忘了反抗的感觉，也不知道要为了什幺而反抗。
「你看起来像是在自责。」翠晶说：「每次看到你从斗兽台下来时，你身上有很多不该出现的伤口，自虐似的。」
天地没有回答他，只是麻木的吃着手中的硬麵包。
靠在铁栏杆上，翠晶看着天花板，咀嚼着麵包说：「先撑着点，撑过这段时间后，光芒会来找你的。」他看着那块鬆动的砖石，微笑：「只要不死，总有办法的。」
光芒洒落石室内，外面阳光明媚，风一吹，将温暖的空气捲入潮湿冰冷的地下室，带走了冷意。
＊＊＊
娇小的人鹰马努力地伸展身子，手中的花朵先放在桌子上，一双鹰爪抓着爸爸的裤管，后蹄一蹬一蹬的，发出哼哼声，努力的往上爬。
艾兰特顺手从桌边把小人鹰马捞起来放在腿上，绿原给自己挪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双蹄双爪朝上露肚肚，还用后蹄蹬蹬爸爸手中的书。
书上印了圆圆的两个小蹄子印，看到爸爸无奈的样子，绿原咯咯的开心笑着，小脚又蹬，被爸爸一掌握住。
「哈哈！」小朋友发出清脆的笑声，觉得好玩，又踢了两下。艾兰特举高了书不让小朋友踢，笑着捏捏绿原的脸颊：「调皮。」
米尔走进来，腋下夹着一个小人马，将手中的信递给艾兰特，说：「老师，是『那边』来的信。」
信上，金色螺旋纹像是阳光下的玫瑰一样漂亮，印在那纯白的高级信纸上，十分显眼。
「不收。」艾兰特伸手越过信件，把小人马也抱过来，放在自己的膝上。绿原翻过来抱住哥哥，日云亲了一口绿原，两个小半兽相亲相爱的样子，十分可爱。
直到绿原的爪子不小心抓到日云，日云一个生气手劲大了点，一掌拍在绿原身上，绿原开始放声大哭，日云吓了一跳也跟着开始哭。两个小的哭着哭着，还不忘彼此东打一拳西踢一脚。
艾兰特非常準确的左拎一个，右拎一个，拉开到两边，手中厚重的硬壳书直立在大腿上挡在中间，动作之快，之精准，连米尔都想要给他拍拍手。
两个小的隔着书生气，艾兰特看着米尔，米尔的手还伸着，显然自己若不拿走他就会这幺一直伸着。艾兰特只好闷闷不乐的拿走那封信，咬住一角撕开，吐掉多余的纸条，毫不客气的就把信咬出来，左手单手将其摊开来看。
看两眼后，信件突然自燃起来，瞬间消失。「看完了，知道了。」
「您不回信吗？」米尔坐下，把桌上的花朵拿了起来，微笑：「这是绿原种的花，开了满满的一草丛。」
艾兰特从米尔手中拿过花朵，向上一抛，屋顶的藤蔓自动下滑，接住了花朵后接枝在藤蔓上。天花板上，五颜六色各式各样的花朵，以及大大小小的花灯，美极了。
「不回。」艾兰特语气坚定的说，抱起两个孩子，蹭蹭他们的脸颊：「让他们自己去吵吧，跟我没关係。」
米尔叹了一口气，也不多劝，说：「组织内已经有消息传来，他们正在前往布卡城，听说人鹰马被关在那里。但他们回应只有人鹰马一人，没有您说的其他三十多名族人的下落。」
艾兰特挑起眉来：「没有其他人？」
「是。」米尔回答。
艾兰特想了想后，吩咐：「既然如此，分些人手继续往森林里找。儘量避开魔兽，如果不小心遇到魔兽就用捲轴逃，千万不要跟魔兽正面迎击。」
「老师感觉到什幺吗？」米尔疑惑地问。毕竟，就算人类的力量或许没有半兽来的强大，但是带着几名中阶魔法师的大队伍，若遇到大魔兽或许打不过，但也没必要用到珍贵的传送捲轴。
唯一的解释，就是老师又有了什幺感应。
艾兰特透过窗户往外看，说：「北方的魔兽开始南下了。」米尔想要开口问问题，还未说话，艾兰特直接解释：「我知道你要问什幺。魔兽南下不奇怪，但是最北方的那些万万年的魔兽正在蠢蠢欲动。森林里的万年魔兽们连带被影响，正在苏醒。」
「我明白了，我会吩咐他们注意一点。」米尔说。
艾兰特突然惊觉到什幺，抱着两个孩子从椅子上弹起身来。米尔一吓，连忙跟着站起问：「怎幺了？魔兽攻来了！？」
「钓鱼！」艾兰特眼睛一亮，说：「我从刚刚一直都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幺，说起魔兽异动我才想起来！魔兽异动的时候森林里的动物也会焦躁不安，这时候大鱼都会往水面游，这是最好的钓鱼时间！」
米尔脚底一滑：「老师，这时候不是特别危险吗？」
「什幺危险？有我在还会危险？」艾兰特赶紧匆匆跑进房间里，手臂夹着两个孩子，手里抓着两根钓竿，催促着米尔：「走走走！今晚吃烤全鱼！」
「吃鱼！」日云双眼一亮，最爱吃鱼的小孩就是他。绿原学着哥哥叫了一声「鱼！」，但谁不知道这孩子挑食的很，有腥味的不吃，不嫩的不吃，刺多的不吃。
「这阵子海边应该会有很多海鱼上浮，我们往外海去应该可以弄到不少。」艾兰特把鱼竿丢给米尔，沖出门向田园方向吼一声：「利雅德！我跟米尔带孩子们去海上钓鱼！」
另一头正在忙于农事的人类招招手回应，他背上背着一个小婴儿，橘子色的翅膀正缩在肩胛骨后，吸吮着拇指，看看爸爸，也学着爸爸招手。
穿过稀疏的林子来到海湾，鬆开绑在旁边的木造船，四人上了船后，艾兰特拍了一下船尾。突然一阵狂风卷起，就像是横着的龙捲风一般，将木船以一个惊人的速度往外海带去。
「哇——呜——！」艾兰特在前面鬼吼鬼叫，两个孩子跟着学他鬼吼鬼叫，米尔正在準备饵食。幸好他在艾兰特冲出门时想起了这件事，连忙把一桶事前为了养鸡而蒐集来的蚯蚓带上。
小船停在港湾内外海交接处，艾兰特跟米尔一人一只钓竿，两个孩子在船上跑来跑去，日云甚至还想跳入水中游泳。绿原用趴在木船边，小手伸不到水面，翅膀一张，碰到水的瞬间就像碰到烫油似的连忙甩一甩缩回来。
「小原，那只是水啊。」米尔看了哭笑不得，绿原嘟起嘴来，只觉得水弄湿毛毛不舒服。
「上钩！」 艾兰特大喊一声，钓竿一拉，轻轻鬆鬆的拉起一条大鱼！但那条大鱼可没有叼着鱼钩，而是被线缠着拉上来的！而且是半昏迷状态，连挣扎一下都没有。
米尔歎气：「老师，钓鱼是指让鱼咬住鱼饵，勾住后再拉上船，并不是用水术把鱼缠在线里面，再用风术带出水面。」
「那样要等好久啊」艾兰特嘟起嘴来，表情跟闹脾气的绿原一模模一样样。
米尔歎气：「您老开心就好。」
最后，一家子是满载而归。大量的海鱼在船上扑腾，若不是艾兰特用法术让船只稳稳地前进，否则这绝对得翻船不可。
回到家后，米尔送了一半的鱼给澄云一家，另一半则扛回去做成了海鱼大餐。挑出了几只鲜嫩的，剩下的带到房子后面的小土屋，一开木门，一股刺骨的冷意冲过来，一看里面全结成冰，存放了许多的粮食。
把海鱼处理处理后，一片片放进这个冰库之中。关上门时，门上浮现了一个银蓝色的图腾，一闪而逝，而附近的温度又往下降了一些。
吃饭时，绿原又发挥了娇气小公主的毛病。艾兰特把鱼肉碾碎后，用勺子勺起，放到绿原的嘴边，绿原张开嘴吃下去后，又原原本本的吐出来，连一口都没咬。
「为什幺不吃？很嫩啊，刚抓上岸也没腥味啊！」艾兰特非常不解，自己吃了一口咀嚼，点头：「入口极化，上等好鱼肉，再加上米尔的厨艺，很好。」
看看绿原一脸嫌弃样，艾兰特扭头问：「日云，好不好吃？」小小人马自己乖乖的卧坐在椅子上，握着小汤匙，小嘴里塞满了鱼肉跟土豆泥，睁着一对圆溜溜的眼睛，连连点头。
「烫烫。」小人马开口说，艾兰特皱眉：「没有烫啊，温温的??」
最后，他勺起嫩嫩的鱼肉碾碎，在吹凉，吹凉后再翻一翻，确定温度都降下来了，才餵给绿原。这次挑食小公主比较赏脸，吃了。
「浓汤比这个还烫你都喝下去了，鱼肉才温温的你怎幺就不吃？」艾兰特揉揉绿原的小脸蛋：「你不会是每种食物都要根据不同的温度才肯吃吧？」
绿原灿烂的笑了。
米尔坐在旁边吃鱼肉，撑着下巴想着自家老师能把野性十足的半兽养的这幺娇惯也够厉害了，比他看过的皇宫贵族更『注重生活品质』。
心裏一边这幺想着，一边把盘子里剩下的鱼肉切碎，让鱼肉更容易放凉，米尔完全没发现自己也是罪魁祸首之一。
相较之下，日云实在好养多了，顶多就是青椒豆子不吃，还不至于连食物的温度跟品质都有所要求。艾兰特熟门熟路的把日云挑出来的豆子吃掉，对着米尔问：「有弄到关于斗气的书籍吗？」
说到正事，米尔吞下了嘴里的鱼肉，点头：「从书塔里面有找到一些，但都并不是很详细，毕竟很少人会去研究半兽，我已经请人用大鹏送过来了。」
「少也不要紧，我想原理应该跟魔法不会差太多。」艾兰特说着，盛起一碗鱼汤，吹凉了才给两个孩子喝。
一家子吃饱喝足，两个孩子又在前厅里玩了一阵子，米尔看着他们问：「是不是该教绿原怎幺飞了？」
艾兰特愣了一下，一副见鬼一样的看着米尔：「米尔小少年，这孩子才一岁啊！」
「但会飞行的半兽通常半岁就开始练习飞了。」米尔说着，艾兰特看着在地上跑跑跳跳的小人鹰马，略有不捨：「但他翅膀??是长好了没错，只是??捨不得啊！」
看着那抱在一起蹭蹭的父子，米尔喝了一口茶：「您老开心就好。」
绿原不清楚为什幺爸爸要突然跑来抱自己，但还是开心的咯咯笑。艾兰特看了后，突然挥了手，风术将椅子搬了过来，放在自己面前的地上。「我们先用椅子开始练习好了。」
说着，他把绿原抱到椅子上，绿原不明所以，看了一下爸爸，傻笑。
「宝宝来，张开翅膀跳下来，我们来练习飞飞。」艾兰特说。绿原看了看后，直接从矮矮的椅子上跳下来，翅膀顶多就是受风稍稍撑开些，连滑翔都称不上，前脚先着地。
日云看弟弟在玩新游戏，也跟着挤上椅子，跟着跳下来，跳的距离还比绿原远了点儿。两兄弟就这样完了起来，嘻嘻哈哈的开始比跳远。
无忧无虑的天真模样，让送货来的澄云忍不住叹气再叹气。这两个孩子，被他爸爸养成了生活白癡啊，丢进林子里，绝对活不过一天??不，几个小时可能都撑不过。
罢了，人家爱怎幺养他们家小孩他也插不上嘴。
「米尔，艾兰特，这些是早上採摘下来的苹果，一箱比较熟，可以做成果酱。」澄云推开门后把两大箱的水果放在客厅，两个孩子看到了果断弃了那把椅子，开始爬箱子去。
「辛苦了，今天收获不错啊。」米尔拆开箱子数了数，总共有十一颗大苹果，够他们家吃一阵子了。手指挥了挥，箱子被风术给抬起，一个个飘到厨房去放好。
澄云含蓄笑笑：「最近天气不错，雨水充足，这一批果子生的好，就是有一半都被虫子给蛀掉了。」说到这边，澄云突然收起了笑容，面带严肃说：「还有，我怀疑附近有外人。」
米尔抬头看向澄云，两人又看向艾兰特。艾兰特正翘着脚坐在椅子上喝茶百~万\小!说，或许是感应到两人的视线，他抬起手中的杯子说：「西侧，果林外两公里，人类两名，半兽两名。」
「奇异的组合。」澄云皱眉。他跟利雅德已经是异类中的异类，难以想像还有半兽愿意跟人类走。至于为什幺不是人类与半兽走，则是因为数量不对。半兽若非兄弟必然是族人，但超过十人才能成族，两人不是兄弟的话就不会结伴而行。
但若是兄弟，就不会有两个人类，因为半兽兄弟共用一人是常理。
两人两半兽，真是难以想像。
「那两个半兽应该是人类的孩子。」艾兰特又喝了一口茶，同时快要爬到桌子上的绿原被一股风轻轻带起，轻轻放在地上。「气息还很年幼，我猜应该不过十二到十五岁左右吧。」
米尔挑眉：「他们怎幺会跑来这种地方？」
「另外两个人类是高阶魔法师。」艾兰特回答：「应该是听到风声过来的，至于他们是不是自己横跨这整片山脉的，那还真不一定。」
米尔点头：「就算是高级魔法师，要穿过整个山脉来到这里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毕竟万年兽正在苏醒，千年魔兽也正在活动中。您说他们不是自己横越山脉是什幺意思？」
艾兰特微笑，没有回答米尔的问题，伸了个懒腰：「他们到了这附近，就看他们找不找得到这个地方了，找得到算他们中大奖。」
「您不迎他们入村吗？」米尔问：「毕竟愿意带着半兽孩子的，正是我们需要的人。」
「那就看他们的能力了。」艾兰特笑笑：「哎呀，我的眼睛回来了。」一只大鹰落在窗台，飞上艾兰特的肩膀，化成了千只萤光色的蝴蝶，消散在空中。一只金子做的别针不知何时夹在艾兰特的领口，别针上是一只展翅高飞的老鹰，十分有霸气。
两个孩子看的瞪大眼，绿原伸手：「要！要！」
艾兰特把别针取下，将针头的部分给拆下，留下老鹰的饰品，给两个孩子拿去玩了。两个孩子一个玩具，理所当然过没多久就开始抢了。
「只有一个，你们要分享。一个人可以玩五分钟，哥哥先，玩五分钟再换弟弟玩。」艾兰特一边吩咐，把老鹰徽章放到日云手中。绿原也知道先来先赢这个道理，紧紧黏在哥哥身边，盯着那个老鹰徽章眼都不带眨的。
米尔看了兄弟俩，问：「您不把银鹰叫回来吗？」
「太远，回来可能要几天几夜吧。」艾兰特闭上眼，喝了一口茶。脑海之中，一片的树海连绵不尽，而自己正快速的飞翔于树海之上，穿过云层，向西而去。
银色的大鹰双眼是金色的，宽大的翅膀一振，阳光透过它的翅膀，勾勒出优美的线条。而他的目标，正是那层层山脉之后，连接着大草原的小城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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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到第十四章（双性生子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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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到第十四章（双性生子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