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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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乡台 作者:叶疏影

    正文 第11节

    望乡台 作者:叶疏影

    第11节

    “两位客人,要游湖吗?”湖边撑船的老人见到他们,迎了上去,一脸淳朴的笑。

    “当然。”夏楠纵身跃到船上,船身稳稳的,没有一丝晃动,然后冲着萧奕朗挑衅的微笑。

    萧奕朗知道这是挑战,跟在他的身后,跃到船上,只是就在这个时候,撑船的老人动了一下,船身跟着一晃,这个巧合让萧奕朗露出懊恼的表情,夏楠大笑出声。

    萧奕朗很少见到夏楠这样爽朗的笑,无忧无虑,毫无顾忌,这是他最期待的夏楠,一时之间,就这样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注意到萧奕朗的目光,夏楠下意识的把视线转向湖面,他不喜欢萧奕朗这样的眼神,每当被他这样凝视的时候,他都会莫名的感到心慌。

    湖水清澈见底,可以清楚地看到湖底的水草和在水草之间自由自在畅游的鱼儿,只是令夏楠惊的喜并不只是这些在其它地方也可以见到的景色,而是湖水中那些不停地往外冒的水泡,这湖中竟然有这几百个小小的泉眼,泉眼虽然小,但是几百个小泉一起吐着水泡的景象依旧让人震撼不已,夏楠突然就明白了这里不种荷花的原因,这样的景象自然是荷花比不上的。

    “泉眼百脉,因此这里叫做百脉泉。”萧奕朗在旁边解释。

    “你以为我不知道?”夏楠看他一眼。

    “是,这世上哪有你夏公子不知道的事情。”萧奕朗笑嘻嘻的凑到他的身边,蹲在船头,趁他不备,手伸进湖中,迅速的冲着他撩起一捧水,夏楠来不及躲闪,紫色的衣衫就这样被打shi。

    夏楠也不恼,手上暗运内功,激起一个小小的水柱,直冲萧奕朗而来,萧奕朗的反应极快,看到夏楠的动作直接纵身跃到船尾,避开了这次攻击,水柱打在了船身上。

    “两位客人,你们再这样斗下去,小老儿这船怕是要沉了啊!”撑船的老人客气的提醒。

    “对不起,老丈!”夏楠很诚恳的道歉,目光却狠狠地瞪向船尾笑得一脸j,i,an诈的人。

    真好,萧奕朗满意的看着不远处的人,我就是要看你这样,可以大笑,可以生气,可以懊恼,而不是把所有的情绪都隐藏在那完美的笑容之中。

    小船在湖中转了一圈,在那片荷花之中穿行,夏楠本就爱花,此刻也就懒得再跟萧奕朗斗,静静的欣赏这一片无穷的碧绿,等到船靠岸的时候,依旧有些恋恋不舍,他曾经走遍整个中原的名山大川,也曾经为了那些或豪迈,或清雅的景象留恋不已,不过今天,他感觉到一种别样的快乐。

    天已经渐渐的黑了下来,两人上了岸,湖边就有个不大的客栈,撑船的老人说,这客栈虽然不大,但是却很干净,厨子的手艺更是城中最好的,两人进了客栈,要了两间房,萧奕朗却径直的跟着夏楠进了房间。

    “做什么?”夏楠一边为自己倒茶,一边问身边的人。

    “蹭饭啊,夏公子腰缠万贯,一定不会把我这个穷人赶出去吧。”萧奕朗作势去抢夏楠手上的那杯茶,夏楠怎能让他如愿,抢先一步倒进自己的嘴中,却忽视了那茶是店小二刚刚才送来了,结果自然是狠狠地被烫了一下。

    萧奕朗毫不客气的大笑起来,夏楠气不过,放下茶杯,拳头就打了过来,萧奕朗还击,两个人在小小的房间里打了起来。

    店小二就是在这时推门进来,看到房中的情况,吓得一脸惨白,双腿发抖。注意到他的两人终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夏楠走到小二的面前,温和的说:“小哥,别怕,我们闹着玩的,你看,房中的东西都完好无损。”

    店小二战战兢兢的看清楚房中果然如夏楠说的那样,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原来是闹着玩那俺就不怕了。两位客官想要吃些什么?”

    “黄家烤r_ou_炖豆腐,皮蛋瘦r_ou_粥,一壶百脉泉水酿成的女儿红,其它的你就随便上吧。”萧奕朗在夏楠之前开口说,黄家烤r_ou_是章丘的特产,而百脉泉水养育出的香米有着“一家做饭百家香”的美誉,至于用泉水酿造的女儿红更是有着别处无法比拟的香醇。

    “不要煎饼卷大葱吗?”夏楠笑着问,说起章丘最有名的当然是大葱了。

    “那个就算了吧,现在不是产大葱的时节。”

    “两位客官常来这里吗?”听两人说的头头是道,店小二好奇的问。

    “不是,只不过,提到吃,我们这位萧大侠是无所不知啊,绝对的饭桶一个!”夏楠什么时候都不会错过挑衅萧奕朗的机会。

    小二用怪异的目光看了萧奕朗一眼,见他也不反驳,也就相信了,道声“稍等”就退出了房间。

    饭菜很快就上来了,很简单的几样小菜,但确实有着独特的香味,两人不再斗嘴,专心品尝着酒菜。

    这一晚的夏楠有些异常,刚刚那些开心的情绪仿佛突然之间都烟消云散,他用一种迷茫的眼神看字自己面前的人,一杯杯的喝着手中的酒,直到萧奕朗夺下了他再次举起的杯子。

    “萧奕朗……”夏楠抬头看对面的人。

    “说吧,我听着呢!”萧奕朗暗叹一口气,深深地看着他的脸,该来的总是逃不过的。

    冰清宫

    “萧奕朗……”夏楠抬头看对面的人。

    “说吧,我听着呢!”萧奕朗暗叹一口气,深深地看着他的脸,该来的总是逃不过的。

    “这个……”夏楠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递到他的面前。

    萧奕朗不用看也知道夏楠手上拿得是什么,七年前,他把这枚玉佩交到他的手上,同时也许给他一个承诺。他眯起眼睛接过那玉佩,目光却从来不曾离开过对面的人,终于要让我兑现当日的诺言了吗?只是很可惜,那个人的下落我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告诉你的。就算会违背当日的诺言,就算你会因此而轻视我。这些日子的相处,我刻意去遗忘我们之间敌对的身份,但是其实我很清楚,只要一到这里,我们就必须要面对这个事实。

    夏楠也抬头看着萧奕朗,很久之后才慢慢的开口:“其实你知道我的身份对不对?”

    “是,我调查过你!七年前一次,不久之前,又调查了第二次。”萧奕朗早就知道瞒不过他的,他看着他的眼睛,轻轻的喊出那个名字:“秦君遥……”

    “那你自然也知道我拿出这个玉佩的目的。”君遥不自觉地避开了他灼热的视线。

    “那你也知道我不可能答应你,我不会为了一个承诺就背叛自己的朋友。君遥

    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唯独这一件不行。”萧奕朗看着他的脸,郑重承诺,手不自觉的摸索着那块原本属于自己的玉佩。

    君遥愣了一下,一时间,心里有一种他从来没经历过的复杂感受,眼睛居然无法离开对面那人的脸,很久之后,才微微一笑,挑衅般的凑到他的耳边低语:“如果我说我想夺回本该属于我的天下呢?”

    萧奕朗转头,近距离的看着他的眼睛,用他独特的魅惑嗓音说:“我帮你。”

    这一次,君遥是彻底愣住了,他甚至忘记了应该赶紧退开,只是傻傻的盯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喃喃的说:“为什么?”

    “因为……”萧奕朗想回答,却感觉到一阵头晕,身体也跟着不受控制,他突然间明白了什么,看了一眼手上的玉佩,抬起头,笑着问:“你把迷药下在……玉佩上?”

    “是。”君遥盯着萧奕朗唇边的笑容,心神恍惚的回答。

    “这一次……真的被你……骗了!”萧奕朗支撑着说完这话,就晕了过去。

    “萧奕朗!”君遥盯着那抹依旧留在他唇边的笑容发呆,“为什么……”

    萧奕朗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屋子里,不,确切的说,是被绑在一张床上,根本连动都动不了,他试着提了一下真气,毫无意外的发现丹田里空空如也,怕是被那小混蛋喂了什么药吧,他轻轻的一笑,这次,是真的被他骗了,自从来到章丘,他就处处小心,却不料他会把迷药下在玉佩上。

    七年之前,当他得知救自己的那个少年的身份时,就开始怀疑冰清宫与朝廷是不是有什么关系,毕竟那个少年会出现那里,绝不会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是为了去破那个阵势,七年来,他一直在收集这方面的资料,发现冰清宫与朝廷真的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冰清宫在江湖上出现正是本朝建立的初期,被冰清宫灭族的那几名朝廷大员,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明明作j,i,an犯科无所不为,皇帝却偏偏不敢轻易动他们,被灭族实在是除了皇帝心头的大患;半年之前,那人会被朝廷抓住,也跟冰清宫脱不了干系。

    所以,当他得知夏楠就是君遥时,他就已经明白当初景然会劫走子晴,一定是接了君遥的命令,他也很清楚,只要一踏上冰清宫的地盘,君遥就会千方百计的抓住他,然后逼问他那人的下落。只是没想到处处小心的自己居然还是着了他的道。

    现在已经无须再问什么了,冰清宫就是朝廷安cha在江湖上的眼线,而负责冰清宫的人正是秦君遥。

    萧奕朗暗叹一声,慢慢的闭上眼睛,想到昏迷之前,君遥问自己的问题,“如果我说我想夺回本该属于我的天下呢”,他不由自主的笑了,小混蛋,我还不了解你?很久之前的那一曲早就让我明白这种会让生灵涂炭的事情你是绝对不会做的,这种话你也就是说说罢了,所以我也就顺水推舟的答应你了,不过那个时候……想到那时夏楠的眼神,萧奕朗轻轻的笑了,那里有惊讶,有不解,还有一丝的感动。

    门被推开,萧奕朗看了过去,一个白衣少年走了进来,俊美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萧奕朗有些失望的喊出他的名字:“景然。”

    景然慢慢的走到床边::“公子说你这时候你应该醒了,果然是这样。”

    “他在哪里?我想见他。”

    “在下以为,你见到我首先会问令妹的下落。”

    “我相信他不会伤害无辜的人,这个时候,我妹妹大概已经离开冰清宫了吧。”

    “你这么确定?你就不担心公子拿你妹妹要挟你说出那人的下落?”

    “他要挟不了我的,”萧奕朗冲着景然眨眨眼睛,“我说过他不会伤害无辜的人,难道我说错了?”

    “公子已经命人将令妹送回玄灵山庄了。”景然不再跟他兜圈子,“不过阁下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除非你说出那人的下落,不然,别想离开这里。”

    “那我就永远住在这里好了。”萧奕朗笑着回答,“好吃好喝还不用出去打打杀杀。”

    “如果你能忍受得了透骨的话。”

    萧奕朗脸上的笑容立即僵住,眼神黯淡了下来,君遥,你果然够狠,居然给我下透骨。

    皮埃斯:今天两更,明天可能就更不了啊。还有就是,因为高考的缘故,叶叶从5号起开始断网,5号到9号这段期间,望乡台会停更,谢谢大家的支持,鞠躬。

    透骨透心

    透骨是一种毒药,确切的说是一种逼供的良药,中了透骨的人每两个时辰都会发作一次,发作的时候,要忍受蚀骨钻心般的疼痛,而且每一次发作都比上一次疼得厉害,萧奕朗也只是听说过这种毒药,却不料这一次,居然会亲身体验它的效果,而且是拜自己喜欢的人所赐。他的心中微微叹息,君遥啊,你居然真下得了手。我在你的心中难道只是个对手?真想知道你给我下透骨的时候有没有犹豫。

    “怎么样,如果不想吃苦,就赶紧说出那人在哪里,透骨的发作时间就要到了。”

    “我要见秦君遥。”我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可以看着我忍受蚀骨之痛而无动于衷,我要亲眼看看你对我究竟有没有一点感情。

    “公子不会见你的。”景然断然拒绝。

    “他会的。”萧奕朗笑着说,“你告诉他,萧奕朗是什么样的人他很了解,如果他不来见我,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说出他想要的答案。”

    “你,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嚣张。”景然的拳头冲着他的下腹连击了几下,他有足够的理由恨这个人,七年前,父亲伤在他的手上,若不是京中的御医全力相救,怕是早已经不在人世了。曾经,父亲在景然的心中是那样强大的存在,可是现在,那个他从小就崇拜的无所不能的父亲却只是一个失去了所有武功又时时被旧伤困扰的普通人。每每看到父亲的脸,景然都恨不得将萧奕朗千刀万剐,此刻,这个恨之入骨的人就在眼前,景然只想让他尽快说出公子要的答案,然后一剑杀了他。

    萧奕朗可以猜到景然的想法,虽然他不清楚七年前的那一战,景天阳的伤势究竟如何,但是他从那之后从来没有在江湖上出现过是事实,景然有理由恨他,只是……他的目光看向窗外某个不知名的地方,君遥,如果你的属下想要杀我报仇,你可会阻止?

    景然没有办法阻止心中的恨意,带了七分真气的拳头再一次落在萧奕朗的腹部,满意的看到他唇边的鲜血。

    萧奕朗想说什么,却突然感觉到四肢百骸说不出的疼痛,心尤其痛得厉害,犹如被千百根牛毛针同时刺入一般,萧奕朗下意识的想要胸口,动了一下手才记起自己是被绑在床上的,根本无法动弹,他只有狠狠地咬住自己嘴唇。

    “很痛苦吧,”景然看到透骨已经发作,终于收起了拳头,从怀中掏出一枚药丸,冷冷的看着床上的人,“很简单,说出那人的下落,我立即把解药给你。”

    我要把你千刀万剐来补偿父亲这些年来受的苦,所以,说吧,只有你说出那个答案,公子才肯让我杀了你。

    “我不会说的。”鲜血顺着萧奕朗的嘴唇流了下来,真的很痛,五脏六腑仿佛被人撕碎了一般,与此相比,刚刚景然的那几拳只不是被蚊子叮了几下而已。最要命的是,身体越来越痛,意识却越发的清晰,想要借昏过去来逃避疼痛都不可能。

    江湖传闻中,中了透骨的人只有两种结局,一是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来换取解药,一是趁着清醒的时候选择自杀。没有人撑得过一天的折磨,此刻忍受着巨大疼痛的萧奕朗终于知道这个传闻一点都不夸张,那样锥心刺骨般的疼痛,就算是有坚强意志力的人也很难抵抗得住,萧奕朗突然想起高云腾说的话,“一旦落到他们的手上,你有几条命也经不住折腾”,是啊,他亲眼看到那个人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他曾经希望,自己会有着不同的待遇,可是很显然,终究是高估了自己,现在想来,高云腾倒是一语成。

    “君遥……”最难忍受的那一刻,他喊出这个名字。

    萧奕朗不知道疼痛是在什么时候平息下来的,他只是觉得自己已经到鬼门关转了一圈,他慢慢的睁开眼睛,呼吸明显的加重,看着面前依旧面无表情的景然说:“告诉君遥,我要见他。”

    “公子不会见你的。两个时辰之后,在下还会来,希望那时候,萧大侠可以改变主意。”景然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留下萧奕朗一个人躺在床上苦笑,人家都说,真爱要经历过痛苦之后才能享受到真正的快乐,只是谁的爱情能像我这样痛苦?君遥,我在你的心中究竟算什么?一定要战胜的敌人,萍水相逢的路人,还是……对你,我可以有所 期待吗?

    往事如烟

    冰清宫的南面有一个名为“醉”的园子,园子很大,里面种满了各式各样或名贵或普通的花,这个花园是君遥在七年前接手冰清宫时亲自布置的,每次来到冰清宫他都会在这里逗留,在满眼的美色和漫天花香之中,品一杯香茗,读一本好书,或者练一练剑法,暂时抛下那些看不完的情报,丢下那些他讨厌的伪装,过一过真正属于贵公子的惬意生活。

    已经进入了六月,春始终是留不住了,园子里的花大多已经凋谢,只有池塘中的荷花迎风怒放。君遥在黑暗之中看着面前那朵含苞欲放的青莲,想起那天在百脉清澈的泉水中,那人的堪比荷花般灿烂的笑容。

    凑近花苞清嗅着她的香气,君遥还能够清楚的回忆起,那天,亲自喂昏迷中的萧奕朗吃下那粒“透骨”时的感觉,看着他平静的脸,君遥生平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犹豫不决,矛盾纠结,他就这样看着他很久很久,毫无预期的巨大疼痛直击向心脏。那之后,他把人交给了景然,然后头也不回的逃到了这花园。没错,是逃,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继续留在他身边,不想看到他清醒之后眼中的惊讶,更不想看到他毒发时痛不欲生的样子,他怕终究管不住自己,把解药给他。

    他震惊于自己的表现,他们从一开始就是敌对的,不是吗?他们从一见面,就几乎天天都在挑衅对方,不是吗?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一切悄悄的改变了,挑衅与争辩不再是因为看他不顺眼,而仅仅是为了看他眼中的无奈与挑衅。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对他居然有了这么深的不舍与眷恋。

    君遥有些恍惚的漫步在“醉”中,目光却始终盯着虚无的一点,是啊,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阅柳阁外,他说“你别想离开我”时还是青阳门中他说“永远,一辈子陪着你”时?是洛阳城外即将昏迷的那一刻惊喜地看到他的脸时还是更早在钱塘针锋相对时?不知道,心里很乱,千头万绪的,根本无法理清。

    一阵狂风吹过,池塘中的荷叶集体发出“沙沙”声,犹如琵琶曲那样凄凉婉转,君遥抬起头,夜空很安静,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

    风越来越大,豆大的雨点从天上砸下,很快变成了线,倾盆而下,君遥仰起头,接受暴雨的洗礼,谁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君儿,那个人的身份特殊,又是江湖中人,这里面的利害你应该很清楚,所以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找到他。”离开京城之前,皇上这么嘱咐他。他当然知道其中的利害,一旦不小心,只怕就会生灵涂炭,影响整个皇族的命运。君遥可以不在乎那个皇族,却无法不在乎他的三哥,那个救过他无数次的当今圣上。

    尘封的记忆在这个大雨天打开。

    “君儿,别吃,汤里有毒。”

    “君儿,你快走,他们不敢伤我的。”

    “君儿,对不起,我从来没有想过跟你争这个皇位。”

    “君儿,从今天开始你要时时刻刻在我身边。父皇病重,我母妃再也没有顾忌了,我不知道她会对你做什么。”

    “母妃,我现在已经是太子了,你赢了,何苦还要赶尽杀绝呢!你若要杀他,就先杀了儿子吧。”

    “君儿,我答应你,一定做个好皇帝,让国泰民安。”

    “君儿,母妃一定不会就这么算了,路上自己小心一点儿。”

    “七殿下,是太子殿下要臣来保护你的。”

    他怎能背叛这样的三哥,怎能让那个人就此逃脱成为三哥潜在的危险?君遥闭上眼睛,任雨水从脸上滑落,身上的衣服早已shi透,他却依旧不想离开,脑子还是纷纷乱乱的,淋一会儿雨或许会好些。

    “公子……”景然看到君遥的时候吓了一跳,他印象中的公子总是风流潇洒、谈笑自若的,怎么会让自己淋成这样。

    “他怎么样?”君遥疲惫的问。

    “还是不肯说。”

    君遥沉吟,他见过中透骨的人是什么样子,那些人没有一个能够熬过十二个时辰,可是萧奕朗却已经经历了七次毒发,他不敢去想现在的他是什么样子,却又忍不住想要确定他其实没事,他的身体很强壮不是吗?

    “他说想要见公子。”景然终于把这句话带到,或者真的只有公子才能让他开口吧,“他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公子很了解,如果公子不去见他,他到死也不会说出那个答案。”

    死?君遥的心一紧,他会死吗?他猛地握紧了手上的折扇,想借此来平复内心排山倒海般的痛。萧奕朗,我真的了解你吗?强大,睿智,温柔,善变,戏谑,这些可是真正的你?我唯一了解的也不过是,即使我去见你,你也不会说出那个答案罢了……但是,我真的想看看你。

    他纵身往萧奕朗所在的院子奔去。

    “公子,你的衣服……”景然诧异的看着这一幕。

    “我先去看他。”君遥展开轻功在冰清宫的花木之间奔驰,雨水顺着他的衣服滑落,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干的,但是他却无力去顾及这些,他只想看看现在的萧奕朗被自己折磨成了什么样。

    猛地推开房门,身体突然不受控制得发抖,君遥不知道是因为淋了雨还是害怕看到那人此刻的样子,他慢慢地走到床边。

    萧奕朗此时是醒着的,他听到推门声,本来以为还是那个景然,于是就继续闭着眼睛,直到他听到那个熟悉的脚步声,才惊讶得睁开眼,看着眼前落汤ji一样的人,责备却又不失温柔的说:“怎么淋成这样,不知道撑伞吗,小混蛋?”

    心痛如割

    君遥猛地一震,呆呆地看着他,他的脸色苍白如纸,身体被绑在床上,唇角显然被自己用力的咬过,唇边的血迹已经干涸,就连枕头上都是刺眼的红色,他能想到毒发的时候他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原本魅惑般的声音此刻也变得虚弱无力,但是他在说什么鬼话,是在担心他吗?担心这个把他折磨成这样的人?君遥不自觉的抚上自己的左胸,那里如针刺一般的疼痛。

    如果说之前君遥还不清楚为什么这个人总是在纵容着自己,那么现在,他什么都知道了。过去的一幕幕再次出现在脑海中,他说的那些话,那么不准他离开,会陪着他一辈子的话,原来并不是单纯的敷衍。他看他的眼神,那些曾经让他很讨厌很心慌的专注凝视,原来叫恋。而自己心中的疼痛又是为了什么?萧奕朗,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偏偏会是你,你要我如何抉择?三哥、皇族还是你?

    君遥慢慢的走到床前,压下所有的情绪,尽量用最平静的语气说:“景然说你要见我。”

    “先去把shi衣服换下来再说。”萧奕朗被绑在床上,全身都不能动,只能用眼神催促他。

    “为什么要见我?”

    “去换衣服……不然会得伤寒的。”萧奕朗的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担心。

    萧奕朗越是这样关心他,君遥的心里就越是难受,他宁愿他恨自己,狠狠地咒骂自己,是自己把他迷晕,给他下药,让他变成现在这副虚弱的模样,他为什么还会担心他。传闻中的幽灵公子对敌人从来都是残酷无情的,不是吗?

    “君遥……”

    内心的烦躁再也压抑不住,君遥冲着床上的人大喊:“我要怎么做不需要你来教,我会怎么样也不需要你来管。”

    话说出口,君遥就愣住了,他从来没有在任何人面前这样失态过,即使那个人是他最亲的三哥,他讪讪的转过身去,不想再去看萧奕朗的眼睛。

    萧奕朗却在这时候笑了:“君遥,我可以把这理解成你在愧疚心痛吗?在你心中,我不再单纯的是敌人了,对不对?”

    君遥依旧背对着他调整自己的情绪,没有说话。

    “那个人的下落……对你来讲就这么重要?”重要到即使会对我感到愧疚却依旧要用这样的方式逼供。

    “是。”慢慢的出口,他非常重要,不是对我,而是对天下百姓。

    “不惜任何代价也要知道?”

    “是!”君遥紧咬着嘴唇回答,现在付出的所有代价,都是为了减轻将来有可能会造成的生灵涂炭。

    “就算把我折磨死……也要知道吗?”萧奕朗的声音越来虚弱,喘息之声渐渐的加重。

    君遥的唇被自己的牙齿咬破,双手紧紧的握成拳,身体微微的颤抖,死,萧奕朗会被自己折磨死?这个可能让他身体的每一滴血都本能地感觉到恐惧。

    “别折磨你的唇……我很高兴……你在为我犹豫……啊……”喘息声终于变成了shen吟。

    君遥猛地回头,发现萧奕朗的眉头紧紧的皱着,眼神慢慢的开始涣散,原本苍白的脸色变成了惨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滴落,似乎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毒发的时间到了吗?君遥呆呆地站在那里,心犹如被人捅了无数刀,支离破碎。

    “君遥……很痛……”萧奕朗无意识的呢喃着。

    君遥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萧奕朗,他一直以为他是那种即使痛也会埋在心里的人,七年前,他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从始至终都没有哼过一声就是证明,可是现在,他在喊痛。君遥情不自禁的走到床边,看着他的唇再次被咬破,新的血液顺着唇角流下,与原本已经干涸的那些交织在一起,触目惊心。他的身体想要扭动,却因为被束缚的原因,什么都做不了,这似乎让他更加的痛苦。

    “君遥……放开我……我受不了了……求你……”

    他在求饶,那个强大而骄傲的人居然在求饶,君遥感觉到眼前变得模糊起来,什么都看不真切,他颤抖的伸出手去,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解开他身上的绳子。得到自由的萧奕朗,狠狠地抓住床单,身体蜷缩成很小的一团。

    君遥站在床边看着痛苦挣扎的男人,手不自觉地伸进怀中,摸到一个瓷瓶,只需要倒出一颗小小的药丸,就可以解除他所有的痛苦,但是……

    “君儿,我知道你生性善良,但是身为皇族的人有着太多不得已的苦衷,即使明知道这样做是错的,但是为了避免将来更大的危害,我们却不得不违背自己的良心。”

    那一次,三哥让他下令冰清宫灭掉左相全家时,这样对他说,左相一直作j,i,an犯科,但是在朝堂上却有着很大的势力,三哥不能动他,所以交由冰清宫处理。冰清宫本来就是朝廷创建的,真正掌握冰清宫的从来就不是什么宫主,而是皇族中人。那一次他最终还是下了这个命令,灭门,包括那些天真的孩子,他的手上早已经染上了洗不清的鲜血。

    萧奕朗……他看着床上的男人,对不起,我必须知道他的下落,跟左相相比,他是个更加危险地人物。

    微微的闭了闭眼睛,君遥凑到他身边,轻轻的抱住他颤抖的身体:“告诉我,他在哪里?”

    “君遥……”感觉到身边的温暖,萧奕朗睁开眼睛看他。

    君遥抱着他的双手不自觉的用力,希望可以借由此来减轻他的痛苦,“齐书磊已经回到了玄灵山庄,我的人找不到任何的线索,你告诉我,齐书磊才是真正的幌子对不对,那个人是被你藏起来的是不是?说啊。”

    说啊,我不想看你如此痛苦,萧奕朗,告诉我真相,我们结束这一切好不好?一滴眼泪从眼眶中滑下,滴落在萧奕朗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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