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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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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乡台 作者:叶疏影

    正文 第12节

    望乡台 作者:叶疏影

    第12节

    “你心疼我……”萧奕朗的唇微微上扬,想要伸手他的脸,却终究无法对抗从五脏六腑中涌出来的疼痛,颓然地放了下去。

    且算初吻

    看着他如此虚弱的模样,君遥的心矛盾到了极点,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纵身往门外跃去,对不起,萧奕朗,如果你坚持不说,我也只能继续,直到我们中的某一个再也无力坚持为止。

    “君遥……别走……”

    带着痛苦的声音传进耳中,他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脚步。

    “水,给我水……”

    君遥握紧了拳头,却无法阻止内心深处的疼痛,犹豫了一下,终于转身去给他倒水。

    躺在床上似乎已经失去意识的萧奕朗却在这个时候睁开眼睛,眼中却是一片清明,他一面shen吟着,一面快速地伸手拔下束发的簪子,从中间掰成两瓣,里面有一颗红色的药丸,特地为君遥准备的药丸,当初在青阳门,跟连易要它时,只是为了防止万一,却没想到居然真的派上了用场。

    君遥倒完水转身时,萧奕朗刚好来得及将那药丸含进嘴里。

    君遥走回到床边,细心地把茶杯放在萧奕朗满是鲜血的唇边,低头凑到他身边:“水,喝吧。”

    萧奕朗就在这时候出手,他猛地拉下君遥的头,吻上他的双唇。

    君遥对毒发的他根本没有任何的防备,当意识到他在做什么时,萧奕朗的舌已经钻进他的口中,将一颗药送进了他的喉咙。

    “你的毒……”君遥的大脑终于清醒,用力一把推开他,“你在骗我。”

    “虽然现在是没有发作,不过也快了。”萧奕朗躺在床上,顺手抹了一把唇边的血,笑嘻嘻的看着他,“这个应该不算骗吧。”

    “为了让我放松警惕,找到给我下药的机会?这就是你一定要见我的原因?”早该想到的,像他这样的人,即使在失去意识的情况下,也不可能向人求饶的。

    “其实我想这么做已经很久了。”萧奕朗模棱两可又若有所指的说,不待君遥有什么反应,他便继续开口,“其实你如果根本不在乎,我这个把戏根本行不通,不是吗?”

    刚刚他一直在赌,赌君遥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忍受这么大的痛苦,赌自己在君遥的心中究竟有多大地位,可是他终究是高估了自己,君遥根本没有任何想要帮他解毒的意思,他心中不由得叹息,只能使出这最后一招。好在,君遥对自己也不是完全的无动于衷。

    “果然是个小人。”君遥瞪他一眼。

    “我们来交换解药吧。”萧奕朗有些艰难地做了起来,凑到他的身边。

    是啊,交换解药。君遥的心莫名的感到轻松,现在,他不得不跟他交换解药了,至少这一次他不用去面对那艰难地选择,萧奕朗的解药他不得不给,三哥和皇族他也没有背叛。他从怀中掏出那个瓶子,倒了一粒红色的丹药给他。

    萧奕朗接过那药丸,纳入口中:“这么相信我?如果我不肯给你解药……”

    “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我可以很轻松的再送一颗透骨给你。”君遥盯着自己摊开的掌心,那里有一个淡淡的红点,他抬起头,问,“月醉?”

    萧奕朗点头。月醉,有名的慢性毒药,中毒的人最初手心会有一个红点,红点慢慢的变成成线,然后变长,延伸到胳膊,一个月后,如果没有解药,红线便会直击心脏,到那个时候,毒素攻心,再无药可救。

    “把解药给我。”他摊开手掌看着他。

    “不行。”萧奕朗冲着他摇头,“你自己也说,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不是你的对手,更何况这里还是你的地盘,把解药给了你,我岂不是少了唯一的筹码。到那个时候我又变成了任你宰割的瓮中只鳖。”

    “那你要怎样?”这只老狐狸,君遥在心中暗骂。

    “让我在你这里养好伤,然后你跟我走,等我觉得安全了,就给你解药,反正月醉要一个月后才发作的。”萧奕朗躺在床上,气定神闲的说。

    “别得寸进尺啊,烂人。”

    “你可以选择不答应。”萧奕朗冲着他眨眼,笃定了他没有第二条路走。

    “懒得理你。”君遥瞪他一眼,转身出门。

    萧奕朗看着他的背影微笑,手轻轻的抚过自己的唇,刚刚虽然短暂,但是那完美的触感却深深地震撼了他,君遥啊,你要知道,我是永远都不会放开你了。

    爱之承诺

    君遥回到属于自己的房间,命令属下送来一桶热水,脱去被雨水淋shi的衣服,将自己舒舒服服的泡在热水之中,洗去从到这里开始就困扰着自己的疲惫,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总算暂时解决了,他不需要背叛三哥,也不用眼睁睁的看着萧奕朗忍受那么残酷的折磨,但是以后呢?他抬起手,看着手心中的那点朱红,等“月醉”的毒解了,我们是不是又要对立,或者他应该跟他开诚布公的谈谈,也许他知道那个人的身份后会选择帮助他也说不定呢。

    “你早就知道会遇到血衣对不对?为什么不肯等我?为什么要一个人迎战这么强的对手。”

    洛阳城外,自己昏迷之前那人说的话就这样涌进脑中,他想起他对自己的纵容,想起他的温柔,想起刚刚他喂他“月醉”时,两人的唇齿相依,他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抚过自己的唇,萧奕朗,你告诉我,我能不能相信你?

    水渐渐的变凉,君遥终于起身,换好干净的衣服,出门吩咐人把水桶抬走,却意外的发现景然正等在门外。

    “公子。”见到他,景然躬身行礼。

    “进来吧。”君遥率先走回房中,坐在椅子上,“你来问我萧奕朗的事情?”

    “是。属下刚刚过去的时候,发现他身上的绳索已经被解开,而且透骨的毒似乎也被解了。”景然狐疑的看着他,他跟了这个人七年,自认了解他的行事,但是,这一次,他却怎么也想不透。

    “景然啊。”君遥站起身来凑到他的身边,很友好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想的没错,绳索是我解的,解药也是我给他的,而且我觉得你最好赶紧找个大夫去给他看看。”

    “景然不懂。”心中虽然万般疑惑,景然的态度依旧恭敬。

    “如果不想你们的公子我死的话,就乖乖的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君遥很无辜的把手伸到景然的面前。他知道因为景天阳的事情,景然恨死了萧奕朗,所以当初会亲自把萧奕朗交到景然的手上,就是为了断绝自己脑中那些不该有的想法,只是现在,他终究还是把解药给了他。

    “这是……”景然惊讶的看着君遥手心的红点,“月醉?萧奕朗下的?在那样的情况下,他怎么可能下毒?”

    “别忘了江湖上给他的称呼是什么,幽灵公子,所有不可能的事情到了他的手上都会变得可能!”想到萧奕朗下毒的方法,君遥心中五味俱全。

    “公子在没有得到解药的情况下,就把透骨的解药拱手相送?”景然的心中依旧有疑惑。

    君遥有些后悔自己怎么就把这景然调教这么出色,只好讪讪的一笑:“这个事关我的尊严问题,就不能告诉你了。”

    景然向来对他敬重,又知道他是个骄傲的人,虽然他恨死了萧奕朗,但是既然事关公子尊严的问题,他也就无法再追问,于是向他行礼:“既然这样,属下这就按照公子的吩咐去做。”

    “去吧。”君遥见他退下,自己走进了内室,那里有一张桌子,桌子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信,那里面的都是各地的探子送来的情报,他用极快的速度浏览着这些情报,将他们分门别类,然后开始给皇上写奏章。等这一切做完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他伸了个懒腰,走出门去,双腿不由自主的走进萧奕朗的房间。

    萧奕朗似乎还在睡着,君遥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他,虽然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但他很少有机会看到萧奕朗的睡颜,没想到他睡觉的时候居然可以这么平静,没有戏谑,没有挑衅,没有算计,这样的萧奕朗看起来居然有几分顺眼。

    大夫想来已经来过了,他唇边的伤口也做了处理,没有昨夜那样的破碎不堪,枕头、被子和床单也已经换成了新的,房间没有了那种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景然做的很不错,看是是真的担心他会死,但是君遥知道,萧奕朗不会让他死。他的手不由自主的停留在他的唇边,轻轻的着,想起昨夜那个短暂的接触,唇边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萧奕朗,我要跟你讨回来。

    他俯下shen子,慢慢的凑近他的唇,在即将碰触到的时候,萧奕朗倏然的睁开了眼睛。

    “你要做什么?”他质问,眼中却满是笑意。

    “报仇!”君遥斩钉截铁的回答,他的红颜知己无数,这种事,他始终是处于主动的,只是昨夜却被他抢了先,他不甘心。

    “我是迫不得已的。”他当然明白他的报仇是指什么,冲着他无辜的眨着眼睛,分明没有拒绝的意思。

    “小生却是有意为之。”君遥的唇贴着他的低喃,舌轻轻的舔过他唇角的伤口,若有似无的,撩拨着他的理智却又不肯给他真正的满足,果然不愧那风流公子的名号。

    “小混蛋……”萧奕朗叹息,他非要用这种方式来折磨他吗?他想伸手拉下他的头,双手却轻易的被他制住,可恶,现在的他果然不是他的对手。

    君遥满意的看着他沮丧的表情,终于覆上他的双唇,辗转的亲吻着,温柔而缠绵,执意要让身下的人沉沦在自己的双唇之中。

    “啊……”萧奕朗情不自禁的shen吟出声,他等这一天已经很久很久了。

    君遥灵巧的舌趁机钻进他的口中,没有疯狂的占有和追逐,只有轻柔的探索和舔舐,亲昵的回应与shen吟,他们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吻有着极致的温柔。

    当君遥终于肯放开身下的人时,两个人的眼中已经盛满了无法掩饰的情yu。

    “小生不会趁人之危。”君遥起身,调整着自己粗重的呼吸,可恶,男人跟男人之间,果然也有着强烈的。只是一个吻而已,他却险些控制不住自己。

    “容我提醒你,你会后悔的。”萧奕朗的声音比平时更加的低沉。

    “那咱们就走着瞧。”君遥面带笑容的看着他,“萧奕朗,还记得在百脉酒楼我问你的问题吗,那个时候你没有告诉我答案就昏迷了。”

    “你还说,也不想想,我会昏迷是拜谁所赐。”萧奕朗握住他的手。

    君遥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认真的看着他:“现在,告诉我那个问题的答案,为什么肯帮我做夺天下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因为那是你的要求啊。”萧奕朗深深地看着他,“我爱你,所以愿意帮你做任何事情。”

    萧奕朗清楚君遥在担心什么,郑重给他承诺,我爱你,所以记得无论任何时候,你都可以相信我,依靠我,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我,好吗?

    身世之谜

    七月,一年之中最炎热的月份,整理了一天情报的君遥终于受不了这闷热的天气,伸伸懒腰,出了自己的房门。

    天y沉沉的,仿佛要下雨了,没有一丝的风,闷得人透不过起来,君遥举步往“醉”园走去,整个冰清宫就属那里最凉快。

    令君遥诧异的是当他走进园子的时候,某人居然坐在池塘边笑嘻嘻的看着他,自从给了他透骨的解药,君遥就不再限制他的行动。

    “你怎么会在这里?”

    “找你啊!景然不准我去你的房间,后来我就到这里守株待兔。”萧奕朗知道君遥爱花,猜想即使他再忙也会抽时间来这个园子转转,果然被他等到了。

    君遥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你才是兔子呢?”

    “我怎么会是兔子,我是大灰狼。”萧奕朗作势扑向君遥。

    君遥微微一闪躲开了:“我看你的伤似乎没什么问题了,赶紧把解药给小生走人吧。”

    “你赶我走?你就没有一点舍不得?”萧奕朗一脸委屈的样子。

    “是啊,小生舍不得,小生怕你走了之后就再也没人知道那人的下落了。”君遥自然不会上他的当,沿着一条长廊走向池塘的中心,那里有一个亭子,在满池的荷花环绕之中,幽雅而别致。ji,ng巧的汉白玉桌子上放着一壶清茶,几样小点心,还有一本讲奇门遁甲的书,君遥回头看一直跟在身后的人,满眼的不屑。

    萧奕朗丢了一块桂花酥到嘴里:“我怕等不到你无聊,所以就让景然准备了东西打发时间,反正现在你的命在我手上,他也不敢不听。”

    “你还真是……”君遥顿了一下才说,“无耻到极点。”

    “谢谢夸奖。”萧奕朗一边说一边去抓君遥的右手,这一次君遥没有闪躲,他知道他想做什么。

    萧奕朗拉起君遥的袖子,那条红色的线已经蔓延到小臂,在那白皙的手臂的衬托之下,格外的艳丽。

    “已经十天了啊。”他叹口气,其实他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是他却不敢给君遥解药,因为再也不想跟他回到敌对的立场,只是这又能拖多久呢,或许带他离开这里会好一点,不过也可能不需要这么悲观,他收起脸上的戏谑,认真的看着对面的人说,“那天,你说有话要对我说。”

    君遥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很久之后才开口:“你跟那个人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爹的朋友,在江湖上有很高的声望,我从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他了,他对我很好,还教过我武功,而且当初我学奇门遁甲的时候,他教了我很多东西,可以说是我的师父吧。”萧奕朗没打算隐瞒,这一次,他要跟他开诚布公的谈谈,“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们为什么一定要找到他吗?”

    君遥又是很长时间的沉默,他的目光盯在萧奕朗的脸上,仿佛想要看透他的内心一样:“萧奕朗,我可以相信你吗?”

    萧奕朗没有说话,他只是轻轻的握住他的右手,让两个人十指交叉,他不怪他到现在还问出这样的话,相反的,他为此而感到心疼,要经历怎样的伤痛才让他变得对任何人都不信任。

    君遥放任自己的手指与他的纠缠在一起,他能从萧奕朗的眼中看出他的温柔和体贴,他微微的闭上了眼睛,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单纯地关心他了,这一次,他想信他。

    外面突然狂风大作,大雨紧随而至,滴落在亭外的池塘之中,发出清脆的声音。君遥终于开口问:“你知道本朝是如何建立的吗?”

    萧奕朗当然知道,前朝的皇帝昏庸无道,贪图享乐,赋税苛刻,致使民不聊生,太祖皇帝也就是君遥的爷爷趁势起兵,在君遥的外公和当今皇上的外公的帮助之下,一举取得了这江山。

    君遥点头,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他紫色的衣服也被jianshi了一小块:“那你知道当初为什么要建立冰清宫吗?”

    “为朝廷收集情报,顺便监视江湖上有没有什么异动。”当年太祖皇帝也算是出身于江湖,对于江湖人的力量,他当然一清二楚。

    “不完全是。当年太祖皇帝建立冰清宫的最直接目的就是为了找人。”

    “找人?”萧奕朗的心中一动,要找的一定是那个人了,这么说来,他的身份只怕……

    “我想你猜到了吧。”君遥看到萧奕朗眼中闪过的ji,ng光,“他是前朝皇帝的遗孤。当年他的母亲身体不好,有了身孕之后就一直在宫外静养,所以他活了下来。”

    果然是这样的,萧奕朗沉默了,现在他终于明白了所有的事,朝廷的人为什么千方百计的去抓他?在玄灵山庄,君遥为什么要弹那首曲子给他?为什么君遥说那人无罪却依旧要追查他的下落,前朝皇室的遗孤,这是一个比废太子更加尴尬的身份,更何况那个人在江湖上还有着很高的地位,朝廷自然不会给自己留下这么大的隐患。即使那个人并没有丝毫复国的心思,他们也容不得他继续活下去。

    “当初抓到他的时候本来是想直接杀了他的,但是三哥却担心他还有儿女,所以……”

    “所以你们就对他严刑逼供,把他折磨得体无完肤,就是为了追问他儿女的下落,然后把他们赶尽杀绝。”萧奕朗想起几个月前,自己见到那人时的情形,声音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几分,那个人对他是师父一样的重要存在啊。

    君遥没有说话,他看到了萧奕朗眼中锐利的光芒,突然感觉到很冷,是因为雨越下越大的缘故吗?

    感觉到握住的手突然变得冰凉,萧奕朗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带了太重的指责,抬头看时,却见对面的人脸色发白,心中微微一叹,这小混蛋,又在胡思乱想了吧。他站起来,走到他的身体,将他抱进怀中,轻声的安慰:“君遥,你可以相信我,我发誓。”

    归去之心

    君遥很难得的没有反抗,静静的靠在萧奕朗的怀中,即使外面狂风暴雨,他也能清晰的听到萧奕朗的心跳,令他安心的心跳,他曾经跟自己发过誓,这辈子不会再依赖任何人,但是这个人,却总有办法让他展现出自己软弱的那一面。

    萧奕朗的手轻轻的着怀中人的后背,低沉好听的声音不停的重复着刚刚的话:“相信我,君遥。”

    我真的可以相信吗?可是我要怎么相信你,我们的立场根本就是对立的。我不可能放过那个人,你也不可能帮我抓他,不是吗?

    “君遥,离开那个朝廷吧。”很久之后,萧奕朗说。

    君遥的身体立即一僵,眼神也暗淡下来,他开始用力的挣扎,想要摆脱萧奕朗的禁锢,为什么一面要我相信你,一面却又要我背叛朝廷。

    “君遥……不是你想的那样,”萧奕朗知道他的心思,又怎能让他如愿,依旧紧紧的把他抱在怀中,唇轻轻的碰触他的头发,试图让他安静下来,“离开那里吧,你并不喜欢那里,不要再勉强自己了,我陪着你,我们去找一个开满各色鲜花的地方,一个能让我们终老的地方。”

    明白了萧奕朗的意思,君遥终于不再挣扎,而是闷闷的说:“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那里?”

    萧奕朗轻笑:“要费心把自己弄得像个十足的纨绔子弟,要忍受那些臣子暗地里鄙视的目光,要帮皇上秘密的做那么辛苦的事情,还要随时随地应付那要命的刺杀,更何况,你的本性根本就不适合那个尔虞我诈的地方,你怎么可能会喜欢那里,君遥,离开吧,跟我一起,好不好?”

    “你知道想杀我的是朝廷的人?”君遥沉默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般的问出口。

    “我大致能猜到想杀你的是谁,你从来没有在江湖上露过面,朝中的那些大臣们早已经把你当成了不学无术的人,皇上又似乎很信任你,那么想杀你的人就只是——当今太后。”

    君遥抬起头看着他的脸,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他,他叹口气说:“她跟我母亲都是功臣的女儿,又是同一时间进宫,两人从一开始就斗个不停,后来我母亲成了皇后,她心里就满是嫉妒,而当我被立为太子时,这种嫉妒终于达到了最高峰。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想尽办法杀我,但我们却毫无办法,起初是因为没有证据,后来外公出了事,父皇的身体越来越差,三哥开始主掌朝政,我就更加没办法了,本以为她的心愿达成就会放过我的,却不想她到现在都还想着斩草除根。这些事三哥都知道,但是他除了尽全力保护我还能做什么,那个毕竟是他的母亲啊。”

    君遥说这段话的时候,表情很平静,但萧奕朗清楚那平静的下面隐藏着的是深深的悲伤,他的唇安抚般的落在他的额头、鼻子、脸颊上,轻柔而又温暖:“君遥,离开那里吧,我不想看到你这样辛苦,更不想你有任何的危险。”

    君遥温顺的接受他的吻,感觉现在的自己跟平时完全不一样,但是无所谓,对于这个人的温柔,他一点抵抗力都没有,那就让我暂时相信你吧:“我不能背叛三哥,如果没有他,我早死过很多次了。”

    萧奕朗的唇贴在他的唇边呢喃:“他如果真的那么疼你,一定也不忍心看你过这样的日子。”

    君遥闭上眼睛,没错,这些年以来,三哥也不止一次的劝他离开,是他执意要留下,来报当年一次次的救命之恩。

    萧奕朗的唇终于贴上了他的,从十天前开始,他就在期待着这一刻,养伤的那些日子里,那个缠绵悱恻的吻总是不分时间场合的涌进脑中,让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彻底崩溃。现在他终于可以碰到了自己最留恋的地方,火热的唇贴合在一起,轻轻的啃噬着对方。

    君遥主动的张开唇,任由萧奕朗侵进他的口中,与他的舌紧紧的纠缠在一起,引领着他在自己的每一个角落里逡巡游移,习惯于掌控一切的人轻易的交出了控制权,他相信这个人。

    理智再一次被抛弃,萧奕朗清楚的感觉到身体的温度迅速升高,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了某一点,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放开他的唇,转而侵占他漂亮的锁骨,留下一串红色的印记。

    “萧奕朗……”君遥是有些害怕的,毕竟跟男人的欢爱,以前他连想都没有想过,但内心却有着疯狂的期待,因为他是萧奕朗。

    “相信我,君遥。”比平日更加喑哑的声音重复着这句话,像魔咒一般的驱除了君遥内心的恐惧,任由他拔掉自己束发的紫玉簪,长发在狂风的吹拂下凌乱地飘摇。

    这样的君遥有着一种刻骨的妩媚,萧奕朗怎么可能抵挡得了这样的,伸手解开他腰间的束带……

    “公子,你在里面吗?”景然焦急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

    原本意识模糊的两人立即清醒起来,君遥一把推开了萧奕朗,忙着整理凌乱的衣服,他可不想被下属撞进自己现在的样子,更何况还是恨死了萧奕朗的景然。

    萧奕朗无奈的叹口气,心里恨透了景然,手上却飞快的替君遥束起头发,他更不想让别人看到这样妩媚的君遥。

    “公子……”景然的声音越来越近。

    “景然,什么事?”销毁所有证据的君遥终于开口回应自己的属下。

    景然顺着声音很快就找到了亭子里,看到萧奕朗的时候微微一愣。

    “发生什么事?”君遥很少看到景然慌张焦急的样子。

    景然下意识的看了萧奕朗一眼才说:“刚刚护送萧小姐的人回来说,萧子晴中途被人劫走了。”

    杀手之王

    景然下意识的看了萧奕朗一眼才说:“刚刚护送萧小姐的人回来说,萧子晴中途被人劫走了。”

    “什么?”萧奕朗跟君遥的脸色同时一变,君遥望向对方的眼中闪过一抹愧疚,萧奕朗轻轻地握住他的手。

    “不过,那个人说不会伤害萧小姐,但是要公子和萧大侠五日之后到济南府千佛山一叙,而且……”景然有些犹豫。

    “而且什么?”萧奕朗问,他本来以为妹妹已经安全了,却不料她居然再次被人劫走。对方是谁,为什么指明让自己和君遥赴约,他针对的是谁?

    “那个人自称阎罗。”

    “阎罗,”听到这个名字,君遥反而笑了,“他终于来了吗?那小生就去会会他。”

    “不行,君遥,”萧奕朗抓住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这件事交给我,我会把子晴救出来,你留在冰清宫。”

    “你在说什么鬼话?”君遥想也不想的拒绝,“他摆明了是冲小生来的,你去有什么用。”

    “就因为他摆明了是冲你来的,才不能让你去,我说了不想看到你有任何的危险。”萧奕朗深深看着他,阎罗号称杀手之王,他跟血衣和无面不同,没有人见过他长什么样,也没有人知道他擅长的功夫是什么,除了,他的猎物没有一个逃脱之外,江湖中再也没有有关他的描述。这样一个深不可测的人,萧奕朗怎么能够让君遥去冒险。

    “萧奕朗……这是我的事情,我不需要你帮忙,你留在这里,我保证子晴会安然无恙。”君遥觉得自己已经欠了萧奕朗太多,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cha手。

    景然诧异的看着这两个人,他们不是敌人吗?怎么说出的话这样奇怪。

    “君遥,你听我说……”萧奕朗抓住他的两个肩膀,认真的看着他,君遥不由自主的回视,打定主意这一次无论萧奕朗说什么,他都不会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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