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老攻开车贼六[快穿] 作者:花笙酿
正文 第7节
老攻开车贼六[快穿] 作者:花笙酿
第7节
事出反常必有妖。
想到这,接下来季凌多分出了一点注意力看击杀公告。
缩圈前一小时,大批人潮开始向新界圈的圈内位置行进,就在他们快速奔跑的时候,之前就推测过刷圈位置所以提前进圈的季凌已经找好了制高点架枪。那是一个峡谷口的高地,附近三公里内只有这一个进圈入口,一定会有人走这里。
季凌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整个人几乎和地上的灌木融为一体。击杀公告不断刷出,在短暂的平静后,赛事迎来了新一轮的战斗高峰期。季凌身下的峡谷也开始有人经过,最早是十一点十分,季凌看着那位连件防具都没有的选手,任由他从峡谷进了圈,消失在夜色里。
很快,又零零散散来了一些单兵,季凌还是没有动。直到他发现有一个进峡谷的人打了跟他一样的主意,那人进圈以后就在峡谷里面埋伏,准备击杀那些最后时间慌张进圈的选手,可还没等他找好位置,黑夜中一梭子弹无声无息击倒了他。
赫克托狙击枪,前星际时代最高端的狙击枪之一,装上消声器以后就是远距离暗杀神器,当年米国有连续两任总统死在这个型号的枪下。
击杀掉竞争对手以后,季凌继续埋伏。临近十二点,终于等来了他要等的猎物。那是临时组队的五个人,在比赛中这样的组队是被允许的,但是他们没有任何牢固的契约,队员随时能够反手杀害自己,如果你够胆,当然可以和人缔结这样的契约。
虽然他们是压圈在前进,但是这五个人还是很警惕的,两人在前警戒,两人断后,一人端着枪通过夜视设备望向高处。小心翼翼走到峡谷出口处,没有遇到任何袭击,几人放松下来开始交谈。
“没人。”
“我就说你太小心了,正踩着点呢,埋伏的也怕被围早收网走了。”
“就是,我们五个人一块呢,怕什么!”
“只要你的枪准点别乱开,那就安全。”其中一个男人调侃道,这确实也是比赛中组队时常见的情形,没有游戏里的组队保护,每个人的武器都是可以杀伤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的,伤到队友的事经常发生,至于到底是错手还是故意,就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去你的,明明是你自己乱开枪。”
寂静的夜里,几人的说话声非常明显,再借助许淮遗传自母亲的好听力,季凌把他们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他的心情突然放松了一些,像个调皮的孩子一样故意贴着他们的话开了一枪,倒数第二个说话的男人应声倒地。
“死掉”的人不甘心,下意识怒声喝问:“说了叫你别乱开枪!”
“我没有!你乱说什么?有埋伏!”和他对话的人厉声反驳。
“不是你近距离开枪我怎么会被子弹直接击倒?!”两人眼看就要吵起来,季凌没再给他们继续上演闹剧的机会,两枪连发又击倒了两个人。
三条击杀公告刷出,再愚蠢的也知道是中了埋伏,刚才内讧的全部停了嘴,他们也不肯按照规则保持倒地状态,而是气愤的站起来环顾头顶寻找埋伏的人。最早“死”的男人这下知道了,真的不是队友就近开枪,开枪s,he杀他的人用的是赫克托,那杆一千五米外能够直接爆头的前星际时代神枪,凭着子弹之力击倒他实在再正常不过了。
剩下的两人瞬间慌了神,看着击杀公告一个人脱口叫出了“许淮”两个字。没办法,这个名字从一开场就太叫人印象深刻了。
季凌其实没有拿到夜视设备,他主要凭借声音来判断从而开枪,脚步声、说话声,甚至风吹过人身体的声音。这人一说话立刻就给了他机会,没有任何偏差或迟疑,第四人被击倒。最后一个人更惨,他被倒下的队友绊得一个踉跄,这个动静给了季凌清晰的指引,还没等他站直,子弹如风而至。
连续两轮干脆利落的连杀,一时所有组队选手都绷紧了神经,不约而同在想,这个叫许淮的,是专杀组队的吧?
峡谷一轮伏击,季凌除了补充了一些子弹和药品,只拿了对方带夜视功能的高倍镜。收缴战利品后迅速转移,到达计划好的下一个休息点时清点药品,季凌意外的发现了刚才还拿到了一罐迷彩涂料,于是他欣喜的把他那张让上百万网民舔屏的俊脸涂满了迷彩。
真汉子,说涂满就涂满,他不是涂了几道杠那种涂,他把整张脸涂成了一件迷彩服的外观……
【我竟然觉得小哥哥这样也很帅,我睁着眼刷瞎话的功力还是有长进的。】
【这他妈都不认识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兰蛋蛋:今天又没有我……但是我想说!我老婆涂成什么狗屎样我都认识!
季凌:你再说一遍,谁是狗屎样?
☆、说好的死肥宅呢19
前期几乎没有什么悬念,一个华国顶尖特种兵,和一群平民ji,ng英较量,简直像是大人和小孩的比斗。比他想象中要轻松,由于一直没遇到积分榜前十的那些人,季凌甚至前五天都睡上了觉。
第六天局势已经非常紧张,他有意避战之下还是被迫和两个人对了回枪,也不敢在任何地方安睡。到了最后一天,圈缩到只有两个物资点大小,积分榜上已经只剩下11个活人。
这11个活人里,积分第一的还是亚瑟·阿克顿,季凌排在第七,梅纳德排在第九。一路观察下来,季凌几乎可以肯定梅纳德的异常。他要么是对冠军有个无限强大的信心,要么就是跟他一样,他的目的不是积分,而是活到最后。
对冠军有信心原本应该是更适合上届冠军的答案,但季凌直觉答案不是前者。想到这季凌握紧了手里的枪,心想是什么理由又怎么样呢?谁也无法阻止他拿到车票。
活到最后一天的几乎都是顶尖装备了,不过每个人擅长的武器和位置不同,拿的武器当然也有所不同,有季凌这样用狙击枪的,就有用冲锋=枪的。
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一处高地堡垒,周围的密林也部分在界圈内位置。季凌身手灵活,迅速潜入堡垒,开始寻找登上堡垒哨塔的路。
堡垒内部y暗潮shi,道路曲折而且岔路口很多,穿行其中给人的心理压力就不容小觑,仿佛随时会有选手从岔路口出现。季凌如同一头迅疾的猎豹在其中穿行,一边观察脚印,一边听声判断往哪走,几乎没有多少迟疑和停留。
但是哨塔显然不是那么好上去的,绝佳的位置,活下来的人里不止他一个玩狙击位,等季凌摸到哨塔附近,就发现有人已经先一步登了上去。
哨塔上的人应该不是刚埋伏下,他没有发出任何动静,呼吸非常平稳,几乎听不到声响。季凌也警惕着塔上有人,到了哨塔视线范围内就把步伐放得很轻,借着夜色掩映到了哨塔的爬梯下,正要往上攀爬,伸头望见了一片衣角。
镇定而轻缓的缩回头,连周围的空气都没怎么搅动,季凌当机立断蹲靠在了哨塔下开始等候时机。
哨塔这样的好位置,观察到的范围之广,这就决定了哨塔占领者注意力容易被自己发现的目标吸引,当然同样的,它也更加吸引其他选手的目光。如他所料,很快就有选手进入了哨塔的观察范围。
塔上的人终于动了,季凌听到轻微的子弹上膛的声响,对方正在瞄准猎物。季凌没有着急动,他悄无声息的解开了战靴的鞋带,整个人如箭在弦,做好了随时出击的准备。
狙击枪轻微挪动的声音响起,那名选手进入了s,he程。就是此刻!季凌一跃翻上了哨塔顶,没有穿靴子让他身形如猫般轻巧,手中的匕首如同死神的镰刀,在哨塔选手开枪的瞬间划破了他喉间的感应器。
两道击杀公告同时发出,11个人缩减成了9人,一下少了两个敌人。
被季凌击杀的狙击手显然没想到自己会被突袭,他前一秒还满心都是s,he杀对手的得意,下一秒自己就成了别人的刀下亡魂。他睁大着眼睛有点茫然的看向季凌,想说什么最后还是紧紧闭上了嘴,按照最后一天的规则“死不瞑目”的躺在了原地。
因为最后一天圈已经很小,人数也变得很少,不再方便工作人员组织“已死亡”选手撤离,所以大赛组委会要求最后一天“死亡”的选手必须在死亡地点扮演尸体直至比赛结束。
这个规定也是在赛事组织当中逐渐添加完善的,本意是为了比赛秩序着想,组委会也没想到最后这条规定竟然成了激励高阶选手的一个重要手段,因为谁也不想被当成鱼干晒一整天,有时甚至需要帮其他选手挡枪,毕竟他们是“尸体”嘛……
被季凌变成“尸体”的这位兄弟在短暂的震惊后平复下来,但是很快他又气闷了,无他,这位无情杀害他的许淮选手竟然连“摸尸体”都不屑摸,他也是带着一堆补给品和高级防具的人好嘛!“尸体”也有尊严的好嘛!
心里默背着比赛规则,“尸体”兄最后只能躺在原地翻了个白眼。而季凌……目光根本不在一个死人身上,他捡回自己的战靴之后就在哨塔上埋伏下来。
同时淘汰两名选手的战斗无声无息的结束之后,一切的对抗都被夜色包裹,整夜都没有再响起任何打斗的声响。季凌却没有丝毫的松懈,他甚至观察到了两名选手的藏身之地,但是他没有采取任何行动,甚至连姿势都没有变动一下。
而在现场所有人不知道的地方,兰多分离出的意识流随风而动,如同一具虚无缥缈的灵体,六天时间,一路跟随赛事到了现在。死亡列车上掌控一切的列车长不复平日的高贵优雅,全身被汗水浸shi,打shi的发丝黏在额前,唇色白至恍若透明,除了依旧挺直的脊梁,他看起来简直像个没了声息的死人。
大脑如同被刀斧生生劈裂又缝合,然后再劈裂再缝合,循环往复。兰多有些嘲讽的想,不知道是此刻的他更痛苦,还是带上荆棘冠冕的耶稣更痛苦?痛苦中眼神依旧清明,这么多年,只要有一线希望,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他的步伐。
异能是最锋利的宝剑,要想彻底掌控就要能承受他刺破骨r_ou_的苦痛。
酷刑在第七天太阳升起时结束,收回分离的意识,回归的瞬间他觉得自己听到了脑细胞活跃的响动,五感之强大前所未有。可他的思绪,却停留在离开前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有人往哨塔上扔了一枚手雷。
那小子,死了?
当然没有,□□破空而来的瞬间,季凌就地举枪,子弹擦过手雷边缘,巨大的冲击力将手雷打偏,直接飞进了哨塔斜下方的一扇窗户里。简直像ji,ng准计算过一样,手雷爆炸,一条淘汰公告刷出,炸死了季凌之前就准备开枪的一个对象。
虽然手雷的危机解决了,但是哨塔这个埋伏点已经完全暴露。季凌没有丝毫慌乱,他冷静得不像一个刚解决了一枚手雷的人,开枪后动作没有任何停留,直接瞄准往之前发现的另一个选手s,he击,子弹穿过□□爆炸扬起的烟尘,准确击杀了对象。
至此,活着的只剩下7人。
翻身而起,季凌干脆利落的从哨塔撤离,寻找新的埋伏地点。至于扔手雷的那个,既然已经缩回了头暂时不好打,那就留着让他继续向别人扔雷好了。
不知是太阳升起有了光亮让选手们的身影不好隐藏,还是季凌一番战斗激活了赛场的气氛,季凌没找到机会再次潜伏,堡垒中枪声此起彼伏。
接连刷出击杀公告,短短半小时,整座堡垒已经只剩下去年的冠亚军和季凌三人。
极致的战斗之后是极致的静,三名真正高手之间的对决终于即将到来,直播平台上第三组的观看量此刻已经占据了整个比赛观众数的90。直播共分为四屏,分别是三名选手各自的视角和上帝视角,观众可以选择自己需要的视角查看。
马修斯博士的科考队此时全体成员窝在营地里,多一天就烧一天钱的科考也不顾了,全部挤在一块大光屏面前看比赛直播。
“真的太帅了……呜呜呜……”博士的助手激动不已,死死抓着另一个队员的手带着哭腔说,“许淮你一定要赢啊!”
堡垒中剩下的三人都能够凭之前的动静大概判断出其他人所在的位置,季凌明显在最上层,梅纳德和亚瑟则同在第三层。他们谁都压低声响开始动作,梅纳德显然想先登顶去击杀许淮,但是许淮却在向着亚瑟的方位移动。
作者有话要说: 季凌:其实我知道你不是锻炼什么异能,你就是想见我
兰多:你想的有点多
季凌:傲娇!唉,谁让你是我家蛋蛋呢,傲娇也只能忍了
☆、说好的死肥宅呢20
一个楼上一个楼下,就看平面距离的话,季凌和亚瑟的距离大约30米。亚瑟并没有快速移动,听着脚步声他在移动中境界。季凌加速往他的方向奔跑起来,楼顶传来的脚步声惊动了他,他也立刻往远处跑动。
季凌显然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没有丝毫猎物开始逃跑的愤怒或着急,只是全速往亚瑟所在的方向冲,途中还把端在手里的□□背到了背上。
季凌速度更快,两人的距离逐渐拉近,季凌突然变向往右斜前方跑去,同时他掏出了一颗手雷拉开了保险栓。4秒的延时爆炸,所有观众心都被吊到了嗓子眼,尤其柯蒂斯女士,虽然知道那不是一枚真杀伤性手雷,但是要是在她儿子手里炸了死是不会死,但是手肯定是废了。
正因为不是真雷,这玩意扔出去也炸不穿堡垒的地板,就在所有人疑惑他要怎么炸的时候,季凌借着奔跑的冲势从顶楼一跃而下。
直播间弹幕像是卡住了一样,瞬间安静得一片死寂。
但是季凌怎么可能拿命冒险,跳下的同时他两手并用,左手抛出钩锁勾住了顶楼围栏,右手把手里即刻就要引爆的手雷抛进了三楼窗户里。
刚跑上楼的梅纳德开枪却没有追上季凌的那一下飞跃,手雷爆炸的声响正盖住枪声,亚瑟被淘汰的公告刷了出来。可怜亚瑟死在一颗演习手雷手下还不能撤离,满屋子爆炸粉尘把他裹住,差点没把他憋死。
连照面都没打就死了,“死不瞑目”的上届亚军先生很不甘心,冒着被扣分的危险爬到了窗边,正看到手抓钩锁落到了第二层的季凌。他双眼兀的睁大,怎么也没想到这样的一个高手竟然是之前和梅纳德打招呼的小白脸……
还没等他再多看一眼,头顶又一声枪响,“许淮”的钩锁晃了一下,看来是梅纳德对着这玩意崩了一枪想把他打断好让“许淮”抓不住。
亚瑟突然觉得心情好了一些,看嘛,这才对,被秀一脸的不应该只有他一个人,梅纳德那小子对上他也是慢了一步,那这么说来自己“死”得也不算冤了。
在二楼,季凌落地以后没有停留,他也没有任何避战再找时机的打算。为了击杀亚瑟他失去了高地,但是没关系,夺回来就是了!
从另一边上楼,这座圆形堡垒有三个上楼的楼梯,随着他脚步声响起,来自对面楼顶的子弹追击而至。借着窗口之间的墙体做掩护,季凌一路蹿到了三楼最大的一扇窗户边,对方火力骤然加大,子弹一梭一梭从窗口钉了进来。季凌靠墙暂避,手上不停,背上的赫克托狙击枪已经上膛。
短短十秒时间,直播镜头中还不够观众感知季凌气势的变化,他们只来得及看到季凌认真专注的眼神。若有人在现场,一定能够感觉到他周身如有实质的杀气,甚至听到他低声吐出的那句话。那么或可窥见奇幻漂流中被掩藏的,那个被称作“鬼手神枪”的单兵之王,心底横陈的狂放。
“玩枪……你们嫩了点。”
话音未落,他已经从子弹落点判断出了枪口方位,一个转身枪口从窗口露了出来。他的眼里仿佛有一条瞄准线,动作没有任何迟滞,从架枪到s,he击,动作一气呵成,梅纳德探出来的枪杆被击中,这杆仅次于赫克托的08重狙报废。
局势陡然反转,季凌的枪声不听,借着枪声掩盖脚步声同时压制梅纳德不让他冒头,登上顶楼时,他把赫克托的子弹打得只剩下最后一颗。
梅纳德当然不可能还傻等在原地,说实话他有点慌了神,他不想死,虽然他本来应该已经是个死人了。但是死亡列车上的人既然给了他再一次生的机会,那么他当然不可能安然赴死。
他从第一军校以天才的身份毕业,放弃了进入军部的绝佳机会,只因为他接受不了军队过于严苛的管理,他更喜欢自由自在的去探险,他想要过无拘无束的生活。但是他没想到,原来探险还能突破自己生活的时空,当他在星网上无意中发现死亡列车的登车申请时他以为是小孩子的玩笑,看着还挺像模像样,他抱着逗趣的心态填写了申请。
他怎么也没想到,真的有一天这件事会变成真的。其实在前来地球的路上遭遇虫洞危机,他身受重伤已经陷入弥留,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脱离了躯壳,再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呼吸停止,心脏衰竭。
就在这时,两个自称死亡列车工作人员的人出现了,两个男人,他们给了他一次生的机会。简单急救,然后其中瘦高的那个男工作人员把他正在飘散的魂体塞回了体内。重新感觉呼吸的一瞬间,他一度以为自己在做梦。
“我们救你只是给你一次挑战的机会,如果你能从生存大赛活着出来,我们将为你送上登车的黑卡。”
“要是不能呢?”梅纳德极度虚弱,但是他真实感受到了自己的生命力,双眼都亮了起来,天知道他有多不甘心,他不想就这么死在这里,甚至都没人知道他怎么死的。
“那在你比赛中‘死亡’的同时,你将真正死去。”
回忆戛然而止,男工作人员温和的声音还在他脑海中回荡,此刻他的心跳却已经失速,呼吸全乱了。他知道这时候不是考虑得失的时候,他知道他应该专注对付眼前的对手许淮,但是生命被扼住的感觉让他有些慌了。他必须承认,从击杀亚瑟到刚才那一枪,对手的实力之强让他胆寒。
血与火的淬炼从来不是虚妄,季凌手中的枪稳得很,脚步依旧坚定,他相信曾经他能多次从死神手下杀出生路,这次也一样可以。
搜了一小段,梅纳德一直不冒头,季凌没有心急,他立刻也放弃了行动。原地休整,等待最后一次缩圈。
早上第三组打响的激烈战斗几乎吸引了大赛的绝大多数观众,但是在激烈的战斗之后,当只剩两位选手的时候,战斗停止了,这一停竟然就到了晚上。
十一点整,最后一次缩圈到来,大概是天命,最后一圈的位置竟然刷新在了梅纳德脚下。
再没有避战的机会,这么长的时间,足够梅纳德做好心理准备,一看界圈位置,他差点没笑出声来。果然,随着界圈开始收缩,“许淮”开始动了。
这时梅纳德手中只剩下两把手枪,就算左右手齐发也只有这么远的s,he程,他耐心分辨着声响,想判断“许淮”在自己的哪个方位。
周围一片漆黑,脚步声越来越近,梅纳德已经清晰判断出了对方是从左后方而来,他手里的枪也做好了准备。
没有消声器,“嘭”一声枪响,季凌脚下如同生根一般扎地,整个扭转身子一侧,对方打出的两颗子弹擦着手臂而过,只划破了他的手臂防具。一击不中,在季凌面前绝无再出击的可能,季凌最终没有打出赫克托的最后一枚弹药,他用□□结束了战斗。
【梅纳德·柏克被许淮淘汰。】
大赛公告发出的同时,梅纳德真的如同死人般躺在了地上。飞行器在他们头顶亮起光,季凌三两步跑过去看他,却只看到他双目失焦没有一丝神采。
拍拍他的脸,季凌问道:“还好吧?”
梅纳德闭上了眼,沉默以对。飞行器上的工作人员下来接应最后剩下的11位选手,有工作人员带着鲜花向季凌走来。季凌站起身准备走,这时梅纳德突然开口了:“我确实还有很多要学的,可惜没有机会了。”
第一轮比赛到此结束,梅纳德本以为他根本走不出场地,但是什么也没发生。季凌本以为他马上就要登车,还在思索怎么跟柯蒂斯女士还有马修斯博士交待告别,但是直到他参加完第二轮比赛拿了冠军也什么都没发生。
杜克先生没有来给他送黑卡,形迹可疑的梅纳德还在酒馆里瞎晃。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脆脆的地雷~
☆、说好的死肥宅呢21
梅纳德怀疑之前见到的死而复生才是一场梦,但是该来的总会来,就在比赛结束后回转首都星的路上,梅纳德无声无息的死在了民用载客飞船上,死亡的坐标正在他之前“复生”的坐标点附近。
同时,季凌终于再次见到了杜克先生,第三次凭借实力拿到了黑卡。
“我必须要现在离开吗?还有一些事我想安排一下。”
杜克先生闻言微笑,理解的说:“是想安排好许淮的死吧?”
季凌没有否认,点了点头,他看向杜克先生,等他的答复。
“可以,这件事我替您应下,请问需要多久的时间?”这显然是不在乘客定例上的要求,但是杜克没有拒绝,他愿意为了眼前的年轻人去尽力在列车长面前争取。
“半个月。”季凌显然已经想好了这件事,脱口回答。
“好。需要什么帮助吗?”
“谢谢您的好意,杜克先生。不过我自己能搞定,只要车上的两位灵师如约来带走上车就行。”
“好的,半个月之后列车上见。”
如杜克先生所料,这是一件需要向列车长争取的事,他刚说出来的时候f大人明显冷了眸色。
“季先生是一位非常特殊的客人,我跟着您运行列车百年来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乘客,您不觉得给他一点点优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吗?”
不知道杜克先生这话哪里打动了兰多,他冷厉的神色褪去,眉梢一点戏谑若有似无,一字一顿的说:“是很特殊呢……这么好玩的人,是应该‘优待’。”
兰多和杜克先生明显想法不在一个频道,最后却奇异的达成了共识,给了季凌安排许淮“后事”的机会。
“许淮”夺冠,许浩嫉妒得快要发疯,和两人的母亲发生了激烈争执。这时,柯蒂斯女士的光脑提醒有通讯申请,她一接通,“许淮”的脸出现在了光屏上。
“宝贝,你太木奉了,妈妈为你骄傲。”一见到小儿子,仿佛刚才和大儿子的不快不曾发生过,柯蒂斯女士激动的表达着自己的自豪。
“谢谢您,但是我大概无法准时回家了。”
“出了什么事吗?”
“我已经向第一军校提交了转校申请,并且因为这次比赛的成绩获得了特批。目前第一军校有一次提供给学员锻炼的军事行动在银河系进行,学校安排我就近参与。虽然我也可以拒绝,但是这次机会难得。”
“妈妈知道了,你去吧,妈妈支持你。”柯蒂斯女士隐隐觉得不安,但是她没找到拒绝的理由,母子两的目光通过星网相触,然后他看到许久未见笑过的小儿子笑了。
“谢谢……妈妈。”
半个月后,季凌的这一声“妈妈”成为绝响,母子两没有得到再见的机会。不知是残忍还是仁慈,原本那个应该悄无声息死去的儿子被季凌附体多活了这些时日,他的死因从打游戏猝死变成了军事行动中为救队友牺牲,在死前他还留下过极其宝贵的古植物学知识,还拿过万人生存大赛的冠军奖杯,他从一个两百斤的死肥宅蜕变成了网民新偶像。
但是死亡依旧没能避免。
离开时,季凌的心情并没有多轻松,但是当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当他的双脚踏实了列车车厢地板,他结束旅程的意愿变得跟初登列车时一般强烈。
见惯死亡如他,也不想一再经历这样的情景,他不想目睹一个爱着儿子的母亲被迫面对儿子的死亡,也不想认知“爱人”只能守着“替代品”生活的残酷现实。
愤怒,无奈,最后化成了逃避。
从登车以来,季凌不发一言,独自坐在角落,眼睑都没有抬一下。
他可以不看,但是他不能拒绝声音。新登车的乘客个个兴奋,他们开始讨论能够到达的那么多位面。有人想去巫师时代,有人想去末世探险,还有人想去上世纪抓住时机发家致富。
聊起身份,他们更是停不下来。有人想变成世界小姐,要美貌与头脑兼具。有人想变成富二代,还要父母双亡没人管他,但是给他留下的钱财却可以让他一生挥霍。季凌还听到有人说想成为总裁心中的白莲花。
总裁他懂,白莲花他也知道,一种花嘛,那“总裁心中的白莲花”是什么身份?
听着听着,季凌发现他的注意力被他们的谈话吸引,心里集聚的怒气突然就淡了。他突然意识到,虽然他是莫名其妙被卷入进来的无辜人士,虽然死亡列车的规则很坑爹,但是确实有一些人因为死亡列车改变了人生。这么一想,那位列车长f,好像没有那么讨厌了。
季凌留到最后走几乎成了惯例,之前根本没人管他,可季凌心情变好抬起头来以后,发现每个列车员都有偷偷看他,而且那眼神,还有点……怪怪的……
所有人都在忙,没机会问,季凌只好等到车厢内的乘客都下了课,列车员们闲下来再问。可他们一忙完,一个个看起来也已经恢复了正常,尤尼斯照旧拿着光屏过来问季凌是要随机还是自选,唯一泄露出问题的就是她的手一直放在自选的按键上方,大概是……疯狂给他提示?
可季凌有他自己的想法,他没有跟着尤尼斯的提示走,虽然他已经没那么愤怒了,但是他还是不想不声不响一直陪死亡列车这么玩下去。
“我要见你们列车长。”他的声音不大,却一句话就让所有列车员集合了起来。
林嘉玉凑的最近,他直接扑上来抱着了季凌的胳膊,然后就一个劲挤眉弄眼疯狂在下面摇手,想告诉季凌快收回这句话。他不敢明目张胆说出来,只希望季凌能懂他的意思。
季凌懂吗?半懂不懂吧……但是他有自己的想法,不是随便就能被左右的,他的态度很坚持,目光坚定的看向杜克先生。
“咳咳……季先生,您为什么要见f大人?”杜克咳嗽一声,算是他的提醒。
“我不想再继续穿梭于这些位面,我想回家,只要能送我回2703号位面,我愿意付出一切。”
“季先生,请容许我提醒您,您知道付出一切意味着什么吗?”杜克先生嘴角抽抽,想到f大人这会肯定在看车厢内的全息影像,强行控制住了表情。
“除了良知,一切。”季凌完全没有会意,又做了补充。
列车长室内,兰多勾了勾唇,眼中闪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听说你要见我。”突然,车厢里响起一道陌生的声音。听着这声音,如同感觉到泉水从极高处坠落到岩石上的力道,柔中还劲,恍惚俯瞰众生,慵懒而玩味。
季凌回头,没有看到人,但是他知道说话的一定就是那位f,当即答道:“是。”
“可以。”那个声音顿了顿,林嘉玉深吸一口气,还未待呼出来,就听到他们列车长继续说了下去:“从这扇门走过来,穿过三节车厢,你就可以见到我。”
随着f话音落下,与乘客上下车的门完全不同的一扇门开启,看不清里面的陈设样貌,似有光旋盘踞其中。季凌立刻往前迈开步子,被林嘉玉一把拉住。
林嘉玉是下意识的反应,他不想季凌迷迷糊糊就走进了列车长布下的局,拉住了人他才反应过来这么做有多冒犯列车长,立刻又松开了季凌的手臂。
“林,你告诉他规则。”预料中的责罚没有到来,f大人仿佛这会非常好说话,好脾气的让林嘉玉做说明。
林嘉玉像是怕列车长反悔一样,嘴上不停的说了出来:“每一节车厢是是一个位面,每个位面需要完成指定任务才能到达下一节车厢,如果你能够完成全部挑战,f大人会给你一个面陈请求的机会。”
“好。”季凌勾起一点嘴角,抬起头望向门内,隔着层层光铸就的墙,仿佛和f目光相遇。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猜下一个会是什么世界?
凌凌和兰蛋蛋的交锋就要真正到来啦~~~~~看着大纲我自己很期待接下来的几个世界,哈哈哈哈~~感谢耐心看到这里的小可爱们,请和我一起期待吧!
☆、穿书就穿书,做什么搞我1
朔风凌冽,夹杂着碎雪刮在人脸上,生疼。
凛冬已至。
行伍之人个个魁梧,却是铠甲在身也抵不住晋地的严寒,打头的两个持缰的手冻得通红,兵器都有些握不住。
苍茫原野,他们在这已经走了三天,再到不了城镇只怕真有人要冻伤。
打头的大汉回头望一眼囚车上盘膝坐得笔直的男人,雪被风裹着落在他头脸上他也不拂,此时远远看去头都是花白的。他一夹马腹和并行的同袍靠近了些,低声说道:“你说他冷不冷?”
他那同袍于是也回头看了一眼囚车,嗤笑一声答道:“说什么战神难道就真是个神了?还不是跟我们一样吃五谷杂粮会饿会冷。要我王老三看,说不定没进京他就活活冻死了。”
说完大概觉得好笑,那自称王老三的人还笑出了声,一时没控制动静,身后的人都向他看了过来。
这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cha曲,这一路上,押解的人谁没说过类似的话,囚车里的人好似听不到别人的嘲笑一般,雪大了他只是睁了睁眼,连呼吸声都没有明显变化。
没办法,他们说得没错,再这么冻下去,死还不至于,但是他可能会失去攻击力,到那时候,他也就真是他们砧板上的r_ou_了。
穿进这具身体里已经一日夜,季凌顶着风雪看完了书。没错,看书,林嘉玉塞进他脑子里的,而且还不止一本,是两本。按照林嘉玉的说法,这个位面是一本书,一本因为被太多人阅读和讨论而生成了真实的书。
这本名叫《将门之后》的书,书里的男主角骆琰出身将门,骆氏满门忠烈,三代骆家人南拒强楚,北抗狄戎,用鲜血守卫大齐疆土。到骆琰这一代,家中除了几个老仆,就只有骆琰和他姐姐骆琬,其他的都已经成了牌位。
一代将门就此没落,只剩先辈挣下的虚名荣光。
原书中,骆琰天分奇高,无论武学、兵法,都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骆家式微之后,齐国再无名将,一味依靠和亲换取暂时的和平,甚至到了赔款割地的地步,而《将门之后》这本书讲的就是骆琰一路高歌猛进,成长为大齐战神的故事。当中多少艰辛波折自不必说,总的来说这本来是一本升级流爽文(这个词是林嘉玉教的),可坏就坏在,有人意外穿进了这本书里。
一个现代文明中的富二代穿成了这本书里的配角,这人是原书的读者,仗着自己知道剧情走向扰乱了男主的命格,想要夺取男主未来的成就占为己有。这人一路陷害,诬陷驻守晋州的骆琰叛国,凭着一些捏造的证据说动了皇上,让男主这位天命宠儿一朝跌落尘埃。
这会他身负通敌叛国的嫌疑,齐国皇帝派禁卫军前来宣旨,命他解职回京,他顾念京中的亲姐姐骆琬,甘愿自缚上京。这位穿书人彻底改变了书中的剧情发展,从而衍生出了一个新的世界,在这里骆琰上京以后发现姐姐早已被杀,他没想到还未定罪皇上就下此杀手,连他早已出嫁的长姐都不放过。
愤怒之下骆琰放弃了自辩,金殿之上御前提审时他刺杀皇上,鏖战之后被御前侍卫当场格杀。
季凌穿到的就是这个崩坏的新世界,而他现在就是那个倒霉催的骆琰,他正在被押解进京的路上。囚车上连点遮挡都没有,身上更是连件夹袄都没有,季凌感受着原身这凄惨的待遇,忍不住就要吐槽。好好一个大将军,雄踞一方,结果就混成了这样?
大好的地盘拱手让人,明知道是陷阱还伸长了脖子送到别人家门口去,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放弃了兵权就是放弃了话语权和主动权,不砍他砍谁?
跟两本书一起塞进他脑中的还有一个任务说明,上面只有一行字:让骆琰权倾朝野,扭转他被穿书男配改变的命运。
认真回想了一下骆琰回京要面临的死局,季凌决定正面刚。风雪漫漫,沉默了三天的骆琰突然开口说:“给我件厚衣服或是来口酒。”
押解他的禁卫军笑成一团,听着他三天不言不语变成粗粝不堪的声音,更是助长了他们之前嘲笑的气焰。
“骆将军,还当这里是你晋州军中呢?哈哈哈哈……”此言一出,他们笑得更加猖狂。这些京中欺善怕恶惯了的禁卫军,大多便是这副嘴脸。此时说的痛快,若是上了战场,只怕逃兵也敢当。
季凌没有在意他们的态度,他平静的说:“我的罪名是皇帝来判,在这把我冻死了,你们回去拿什么交差?”
笑声戛然而止,为首的校尉闻言紧蹙眉头,想了想,他还是扬手让下属给了季凌一件粗皮子。酒是没有的,他们自己都不够喝,还不知道下一个城镇几时能到呢。
虽说只是一块简单硝制的皮子,并没有制成皮袍,但是御寒尚可,季凌披上了,扯动了身上的枷锁叮当作响。
行到傍晚,他们终于到了一座边陲小城,靖县,风送出城里的饭菜香、酒香,整支队伍闻着酒味就像喝着了似的,所有人都加快了马速进城。
禁卫军的腰牌挂在身上,禁卫军的金丝铠甲护体似乎就让他们有了底气,还在晋州地界,明目张胆押着他,他们竟然要直接纵马入城。
晋州地处边陲,民风剽悍,守军更是威震西北的虎狼之师。禁卫军又怎么样,坏了边城的规矩,照拦不误。两名城门守卫手中□□交叉拦路,沉声喝问:“来者何人?城内不许纵马!”
领头的校尉岂会把小小边城守卫放在眼里,一马鞭就甩了过去,守卫身手灵活,一侧身就避了过去。
“睁大你的狗眼,本将军乃是禁军校尉,你也配问?”
“晋军?我晋军皆是黑甲,你是哪里来的晋军?”
季凌听着有点想笑,这守卫明显认出了他,也不知道是故意装作听不懂“禁军”,还是真听不懂,还挺有意思。
“你!你……本将军乃是大齐禁卫军,陛下亲卫,跟你们这些村野边军当然不同!”
“噢……”那守军拉长了语调,手上的□□还是不肯退让分毫,他慢悠悠的说,“那也不能骑马进城呐,你们可是皇上的亲卫,更不应该坏规矩,我们靖县县城里可没有驰道。”
神色倨傲,扬着头拿眼皮看人,守卫这副样子,把一众禁卫军气得倒仰。形势剑拔弩张,眼见就要刀兵相见,另一个个子稍矮的守卫立刻笑着快步迎上前去,他谄笑着喊了声“将军”,对那禁军校尉摇手示意他附耳过来。
刚被人下了面子,现在有人奉承,校尉矜持了片刻还是纡尊降贵弯下了腰来听他说话。
“将军明鉴,我大哥就是不会说话,其实也是为了诸位军爷好。”说着他冲囚车方向努努嘴,说,“这位在咱们晋州可是响当当的大人物,不止我们这些守军认得,很多老百姓也认得,您把这位就这么装囚车里拉进去,说不得那些暴民会要砸车的。您还骑马,那就更惹人注目了……”
风雪耽搁了行程,从晋州军大营把人押过来他们第一次进城镇,校尉明显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顿时顾不上发怒了。他面色一肃,问道:“那待如何?”
“那也简单,您在囚车上盖块油布,在城里别掀开,不就没人知道里面是什么了。”
校尉顿时展颜,笑着拍了拍守卫的脸,从腰间摸出一块碎银子扔给他,一副青楼打赏妓子的气势:“机灵,赏你了。”
“多谢军爷。”守卫接了银子,笑得见牙不见眼,看他们果然去给囚车盖油布了,还主动上去帮忙。
季凌正看得有意思,那守卫竟就着盖油布的机会,把一根细铁丝塞进了他手里。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猜对了吗,新世界《穿书就穿书,做什么搞我》
☆、穿书就穿书,做什么搞我2
当天晚上,风雪暂时停了,新月黯淡,星光也看不到,不点灯就到处都是墨一样漆黑。禁卫军们住在靖县城中驿站里,其他人都去休息了,只派了两个人在廊下守着囚车。
季凌吃了一碗混着冰渣子的稀粥和一个冻得硬邦邦咯牙的馒头,很有点怀念压缩饼干的味道。那东西也硬的咯牙,但是好歹高蛋白,营养,不像这古代的馒头,只能提供一点碳水化合物。
不过这冰渣子粥在寒夜里倒很是醒神,算时间应该是十二点多了,他还清醒得很。他细心分辨着驿站内外的动静,要是他没猜错,之前城门的两名守卫应该是骆琰的亲卫假扮的,给他塞根细铁丝无非是给他开锁用,他们说不定很快就回来劫囚车。
果然,又等了半个多小时,墙外传来脚步声,有人翻墙进了驿站,很快,看守囚车的两名禁卫军就被打晕在地。
工具给了肯定是不能浪费的,要说开锁,季凌确实是练过的。现代高级门锁他都能用一根铁丝捅开,更何况古代这种“玩具锁”。这枷锁重就算了,还一动就想,他早就带烦了。当时啃完馒头就三两下捅开了,现在只是虚扣着做个样子。
不过他没有急着出声,毕竟城门守卫的身份只是他的猜测,还是稳一点好。主要是不知道古代是不是真的有武侠片那种神功,也不知道他穿到骆琰身上有没有“自动”学会骆琰的武功。要是跳出去结果人是来杀他的,然后他又打不过,万一是现代格斗对上降龙十八掌,那就尴尬了。
谁知道书里写的那些什么掌法、枪法是什么水准。
来人没让他久等,油布很快被掀开,来的果然是那两名城门守卫。
高个些的那名守卫急忙打开了囚车的门锁,单膝跪地便低声说:“末将营救来迟,让少帅受苦了。我们还带了一队兄弟,已将驿站团团围住,还请少帅示下。” 他神色焦急,不像装出来的。
一看季凌手上的枷锁都还锁着,夜色里也看不清楚,稍矮的那名假守卫还以为季凌不愿意走,立刻就急了,扑上来抓着囚车围栏就一通晃:“严将军说您自缚上京我们还不信,您难道真的是要送上门被皇帝老儿欺负吗?”
“噢?那你们觉得我应该怎么做?”面对他们激动的情绪,季凌意有所指的问道,顺手把两人扶了起来,古代人这动不动就跪的做派实在让人不习惯。
“反正不能任由那皇帝老儿诬陷。过去就是,我们在晋州拼死拼活,他们不是粮草跟不上就是隔三差五派什么监军来捣乱,现在更是污蔑将军通敌。您要是通敌,咱们晋州军早杀进京城了!”说到这,矮个子声音一顿,仰头看向端坐在囚车内的季凌,眨了眨眼,半晌才接上话,“对,就应该这样。大不了反了,我们跟着您杀进京去。”
放到皇权社会这话绝对是大逆不道,但季凌接受的是九年制义务教育,反封建才是正常的。他一点都不觉得这话错了,还借此机会把人对上了。按照书中的描写,这两人应该就是骆琰离营时被他派出去在外巡守的两名亲卫。高个子卓骏,性格沉稳持重。矮个子侯双,性格跳脱人机灵,脑子转的快。这两个人都对骆琰忠心耿耿。
季凌想到书中剧情,按照时间来算,骆琰那位唯一的亲人骆琬已经去了宫门口长跪,她请求面圣陈情却被下狱,这时候已经牢里被穿书人偷偷毒死了。
这一招确实是狠辣又有效,要是他真的是骆琰,自己态度这么好兵权都不要了回京城去自辩,结果回去一看,好嘛,唯一的姐姐已经被杀了,是个人都会被气疯,不刺杀皇帝就只能自杀,反正难逃一死。
所以他不会像骆琰一样傻乎乎的丢了地盘,他就在晋州,ji,ng兵强将在手,谁敢来叫阵就打谁。
卓骏和侯双翘首以盼,盘算着被骂了要怎么劝,他们甚至做好了趁少帅不备打晕绑回肃河大营的准备。卓骏看向骆琰,突然觉得他们少帅像是在笑。
就在他们以为提议会被拒绝的时候,季凌双手一动,那虚扣着的枷锁落地,他从囚车里走了下来。
“想造反那就造反,让外面的人进来,把这帮禁卫军都绑回去。”
以为他不会同意的卓骏和侯双愣在了原地,本以为还要再费一番唇舌,没想到少帅自己就想通了。
两人回过神来跟打了ji血一样,兴冲冲就把外面的人喊了进来。一队杀气凛凛的晋州军冲进客舍,直接把睡得死猪样的禁卫军全部绑了出来。
也不怪别人睡得死,他们偷偷在驿站饭食里加了料,他们要是睡得不死那侯双回去就要找军医麻烦了。
铠甲惹眼,侯双机灵,又找来三辆马车,连同盖着油布的囚车,把这三四十号人全部塞了进去,叠麻袋一样挤成一团拉了就走。
到了城门口,卓骏和侯双早已经安排了人接应,靖县县尉亲自打开城门送他们出城。这位县尉当年在战场上被骆琰所救,这次营救骆琰的行动,自然是全力配合。也因此,卓骏和侯双才能假扮城门守卫,在城门口和他们少帅打了个照面。
之前这些禁卫军不熟悉路又怕累走了三天的路程,放到这些铁骨铮铮的晋州军马下不过一天。
季凌的马术还是在穿越的第一个位面做赏金猎人时学的,有一次做完任务撤离时被围堵,根本不会骑马的季凌抢了匹马就跑,逃命中学会的骑马。经过实践检验的马术是真正的马术,男人就没有不喜欢车的,因为那种完全的掌控欲。骑马也是一样的道理,季凌一马当先,跑了个尽兴。
肃河大营是晋州军驻地,季凌他们一行临近,卓骏就已经派人先去报信,等他们到达营门,晋州军中诸位将领已经齐聚营门前迎接。
“少帅!您回来了!”
“还是骏哥儿和小猴子能耐,我们之前怎么也劝不住,你们一出马就把您迎回来了!”
“少帅,弟兄们都做好准备了。”
一群五大三粗的老爷们七嘴八舌,看到他们的主帅“骆琰”回来了,一个比一个激动。季凌知道自己赌对了,书里所描述的战神骆琰不是夸大,对这些晋州军而言,骆琰就是他们的信仰。他十五岁从军,十年间,带领晋州军击退狄戎和楚国,收复大齐疆土,保一方百姓平安,是他带这些晋州军扬眉吐气。
“进去说。”季凌被他们的情绪感染,仿佛自己也真正置身于铁血山河之境,他的语气严肃了许多。
中军大帐无论位置还是大小、标志都很好认,他径直往中军大帐走,诸将紧跟着进去。到了帐中,为了表现得更像一军主帅,他没有客气,直接坐了主座。
“侯府的老仆人传信,说我姐姐已经被杀。”季凌开口先说了骆琬的死讯,消息哪里来的不重要,他得为自己态度的突然转变找好理由,造反不是小事,总不能反还没造起来,自己人先不认可了。
听了他的话,场中立刻炸了。卓骏的爹,晋州军参将卓勇拍案而起,怒道:“狗皇帝,出嫁从夫,琬姐一个嫁出去的女儿家他竟然也要下毒手。”
卓勇是骆琰父亲的副将之一,可以说是看着骆琰和骆琬两兄妹长大的,小时候他还常驮着骆琬摸出府去买糖吃,把她当半个女儿看。突然听到她的死讯,哪里接受得了。
季凌沉默,他毕竟不是骆琰,对穿书人杀害无辜女子他当然愤怒,但是却没有失去亲人的悲痛感。为了避免露馅,他沉默了下来,毕竟“悲伤”,沉默一会太正常了,让帐中其他人先说着。
“昏君!我等浴血沙场,便是为家中妇孺能够安然度日,不至担惊受怕。既然昏君敢残杀骆氏忠烈之后,就应该敢承受晋州军的怒火!”
“反了!不过就是怕少帅功高震主,竟污蔑您通敌叛国。污蔑还不够,还杀害弱质女流。军师说什么来着……是可忍非不可忍!”
“憨货,那叫是可忍孰不可忍。”
“对,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们杀进京城去,杀了狗昏君!”
听着他们一口一个昏君,季凌有点同情这位背锅侠。虽然也确实是个昏君,不过骆琬真真不是他杀的。看他们说得差不多了,季凌终于从“悲痛”中抽离出来,他抬手示意大家安静,待场中静下来,这才开口说出准备已久的话。
他说:“既然他不给骆家活路,我只好造反了。各位,不愿跟随的,现在就可以走,我绝不追究。”
“姐姐已经死了,我对京城也没什么好牵挂的,但是晋州不同。路上我想过了,我这一走不要紧,我大不了一死,但是我死了他们肯定还会对晋州军下手。我们好不容易打下的疆土,凭什么给京城那些人挥霍?”
“誓死追随少帅!”卓骏当先跪了下来。
片刻间喊声连成一片,中军大帐之中,季凌高坐主座,晋州军将领们跪在下面。季凌觉得他们再跪自己就要折寿,立刻使出转移注意力大法,扬声说:“拿酒来!”
就不信了,酒还掰不直你们的腿?
作者有话要说: 说造反就造反,我就问你凌凌帅不帅
☆、穿书就穿书,做什么搞我3
派往晋州的禁卫军失去消息,晋州军统帅骆琰更是不见人影,朝中一下就乱了,众说纷纭。有大臣说一定是风雪阻隔没能按照行程走,有大臣说骆琰不臣之心昭然若揭要赶紧发兵晋州,还有大臣说本来就不该对骆琰解职问罪。朝堂上几派大臣吵得不可开交,皇帝被吵得心烦,当廷问谁领兵攻打晋州。
这一问可就让众臣露了真面目,刚才还互相喷唾沫星子攻击的朝臣们哑了火,没一个人敢站出来答应。
皇帝虽然这几年越来越老糊涂了,虽然他疑了骆琰,但是他还不至于昏聩到真要去打晋州。就是被吵得心烦了,吵出了他的火气,说来吓唬吓唬他们。
还算有效,他心想这帮臣子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面色好了一些。可转念一想,这值得哪门子的高兴啊,没人敢应说明满朝文武没一个敢和骆琰正面叫板的。这么一想,皇帝又愁上了,最后没办法,打也不能打,最后只能又派一队禁卫军去晋州。
皇帝给他们的命令很简单,先沿途找人,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要是一路都没看到人就去肃河,再去传旨,也不说问罪了,就说让骆琰入京。
可人都反了,现在发什么圣旨当然没用,比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情况还要差一等,反正季凌已经没把自己当什么大齐的将了。只是他还是把晋州的消息封锁得铁桶一样,能瞒一时瞒一时,他能多做点准备。
就在皇帝三发圣旨催骆琰入京的时候,肃河大营正忙得如火如荼,大冬天的满营将士都被季凌抓了壮丁。晋州州府肃河处在晋州中部偏北的位置,南北的邻居早两年都被骆琰打怕了,暂时应该是不敢来犯的,还算安全,季凌一打算,这时候正好做一些造反初期的奠基工作。
识字的全部被拎来当文士,把整个晋州的户籍资料进行整理,按照年龄、性别、籍贯、兵役等情况进行统计,军户多少、民户多少,多少青壮、多少佃农和贵族家仆,全部按照已有的数据先清算。其实他最想的是让这帮识字的士兵去干国家统计局的活,最好是挨家挨户走访做一下人口普查,正好把什么田亩、家境都能摸清楚,现在的数据肯定是有很多遗漏的。
不过这不是个小工作,实在是个大工程,暂时是没ji,ng力去搞了,只能先整理数据了解个大概。
不识字的也没闲着,一部分人一边驻守营地一边按照季凌的要求修筑防御工事,又一部分人被派出去帮邻近的县整顿治安,什么偷窃犯、抢劫犯、诈骗犯全部抓起来顶着风雪加固城墙,偷懒就直接鞭子伺候。
季凌自己也没闲着,他看过各朝史书,自然知道造反不是随便说说就能胜利的。现在晋州没到朝廷暴戾搞得民不聊生的地步,陈胜吴广太平天国那一套现在玩不转,他决定自上而下争取支持。从各地官员开始,到地方士绅、大地主、大商人,过筛子一样一遍遍过。
他的办法也简单粗暴,反正晋州全境守军都握在他手里,地方官直接官衙一关,有些家眷不在晋州的趁着朝廷还没有大动作连夜派人快马全部接过来。老婆孩子都被“照顾”着送到面前来了,都不用季凌说话他们就认了。反正还是做官,大逆不道的想的话,之前那官当得也没多舒坦,以后应该也不会再差到哪里去。
晋州连年战事,就像侯双所说,京城经常要断个粮草,以至于他们这些地方官最大的差事就是替骆琰到处筹措粮草,以后多半也是主要干这个活。
确实,季凌把人关县衙里也说了,以后打仗造反的事都有他管,他们这些县官不用管别的,就是大搞生产发展农牧业。
“何为农牧业?”江关县县令谦逊的问道。
“种田,养牛养羊,种桑养蚕织布,农牧业就是指的这些产业。”季凌还真没解释过这种词,照着自己的理解大概说了一下。
县令恍然大悟状,说:“劝课农桑,下官明白了,多谢将军解惑,受教受教,这个词很有意思。”
地方官是第一层关键人物,另外还有乡绅、大地主、大商户,抓了第二波京城派来的禁卫军之后,季凌开始带着卓骏、侯双,还有骆琰的军师伍承开始在晋州大户之间奔走。
一开始季凌说要这么干的时候,中军大帐里的郎将们只觉得匪夷所思,这造反的头头亲自去挨个跑大户游说这种事,真是闻所未闻。读过书的觉得礼贤下士很有必要,这些大户家中钱财人才都多,主动争取是应该的,但是派人去接洽就行,犯得上少帅亲自去吗?没读过书的更直白,直接带兵围了,愿意支持的就支持,不愿意支持的直接抄家不就完了嘛?
可季凌不这么想,打不是好计策。任何时候,想成事都少不了钱粮支持,秦能统一天下不止因为强兵之策,跟他们的富国之策也脱不开关系。汉武帝能够征匈奴,也是文帝、景帝打下了好基础。而这些商贾巨富,先不说道德问题,就说实际效用,打下来固然能一时扩充军需,但不是长久之计,更会失去民心。开国主席早就说过,要走人民民主统一战线!
这些晋州的钱袋子,他一个也不想放过。但他不是要杀ji取卵,他是要养羊,一年年都能剪羊毛挤n_ai才对。
雪夜里快马加鞭,年轻的晋州统帅轻车简从,甘冒风险纡尊降贵寻求地主和商户支持。季凌知道,靠真诚打动这些人只是一时的,关键还在于利益,因此每去一家他都是带着协议的。
这段时间伍承觉得自己重新认识了他们少帅,不知道少帅哪里来得这些点子。先是承诺打通狄戎到南楚的商路,晋州军会组织商队北上南下,一路保护,大家合伙做生意。然后又提出军需供应商资格,从粮草到战袍、马匹,分别向这些商户采买。这还不止,季凌又提出开放盐铁专营的资格,出资支持晋州军,将来就可以拿到经营资质。还有什么建少卫营和晋州书院的计划,只要支持他起事,子弟可以入少卫营或晋州书院,搏一个士族出身,摆脱商户子弟的身份。
别说伍承没听过,就是许多心思活络的大商户也没听说过,军队和商户合伙做生意,打通南北商路,这是打动他们的核心点。他在想,这大概是造反了所以拿出了一直没露的看家本领?
从地理位置来说,晋州可以说位置很好,也可以说很尴尬,东面是大齐,北面正对狄戎,南接大楚,三面都能给晋州施压,所以说尴尬。但是同样的,正在连通东西南北的要道上。不过这些年晋州基本在打仗,管制非常严,南北通商不易,晋州的商人背靠金山却不敢爬,生怕被战事波及丢了命,也真的是垂涎已久。
可季凌这一提就不同了,有晋州黑甲军保驾护航,北边的皮草运到南边,南边的丝绸、盐、茶、瓷器运到北边,这交易成功几率就大大提升了。几乎没费多少唇舌,季凌走了几家就签下几家的协议。他做了正式的文书,把合作方式、分成方式、风险共担等内容都白纸黑字写了下来。
他既然知道钱粮可贵,就更知道这是关键时期不能有任何迟疑,等京城第三道圣旨到来时,季凌组织起的第一支商队已经北上。
晋州军主帅骆琰三接圣旨而不从,这个消息很快传入大齐国都,然后就像长了翅膀一般迅速飞到了南边。
楚国都城临安城内,六方馆中,一群书生正在论辩国事,说的正是北齐大将骆琰。
“三接圣旨而不从,依学生之见骆大将军的态度非常分明,恐怕北齐要生乱了,说不得就要东西一划,一分为二。”
“那正是我们大楚的机会。”
楼上包间内,一名黑衣男子正拨弄香炉,他神情专注,看似心无旁骛,嘴里却重复了楼下书生那句话。
“东西一划,一分为二……有趣。”
作者有话要说: 赶羊的青年季凌嗅到了危险的味道,赶紧抱起他的羊准备跑路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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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