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据说师尊是魔头 作者:一只疯兔子
正文 第9节
据说师尊是魔头 作者:一只疯兔子
第9节
就是因为还没追到手所以必须得过啊!不能走,得留在这里过节!
可是如果逛完了寒净一定就会要走,不能走!
寒靳突然一手抱住寒福旺,腾出一只手扶住额头:“寒净,我头好疼。”
寒净:“……”
大乘修士突然头疼?这个问题很严重啊!
寒净立刻紧张的要接过寒福旺让寒靳休息一下:“怎么了怎么了?突然就头疼吗?”
寒靳:“……”糟了!不假思索地就找了这个借口!大乘修士为什么会头疼?!这怎么圆!
小白羊冷哼一声:“我看不是头疼,是色心动吧!”
寒靳:“……”
寒净:“……”
寒靳怀里的寒福旺扯了一下寒靳的头发,寒靳灵机一动,果断甩锅:“没事,是福旺扯着我头发了,呵呵,福旺真的很调皮。”
寒福旺:“……”旺?
小白羊再度冷哼:“这小崽子这么小你也忍心栽赃,呵呵。”
寒靳:“……”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寒靳打定主意不走,自然能把寒净留下,毕竟寒净人傻心软。
七月七,乞巧节。
乞巧节本是姑娘们的节日,但因节日盛大,未婚的姑娘们只有这个节日能出门,慢慢就演变为情人间的节日。各地风俗不同,在这一天要准备的规矩也各不相同。在宝乐这个离边疆最近的大城里,这天晚上全城点亮彩灯,扎起七色的缎带,鲜花堆满路边,整个城市花团锦簇,灯火通明,充满缤纷的活力与甜蜜,若从高空俯瞰,当是一座五彩缤纷的不夜城。白日里街边的店铺和摊贩们就已纷纷挂出了乞巧节特惠的招牌,申时刚过,就连寒净他们落脚的客栈外就已人声鼎沸。
七月的天虽然黑得晚,却挡不住男女老少的热情,未婚的少女手持彩灯,轻纱遮面,聚在一起,发出阵阵清脆的笑声。这是她们一年一度难得出门上街的日子,也是她们一年之中唯一可以与青年男子近距离接触的日子。
寒净寒靳一走出去,立刻吸引了所有路过的女子的目光。按照习俗,在这一天,未婚的女子可以将亲手绣制的锦囊或丝帕丢到心仪的男子身上,男子若接受了锦囊或丝帕,便是情投意合,节后就可以准备托人说媒了。
只是,在丢之前,少女们都看到了寒靳怀里的孩子。
几只香包锦囊丢向寒净,寒靳脸一黑,刚想用法术将这些示好之物统统拦下,就见寒净身形微晃,一一躲过。
寒靳:“……”
少女们:“……”
没出过门的土包子寒净困惑的看着丢出香包锦囊的少女们,少女们具都面露尴尬,转过头不再看寒净,仿佛是寒净做了什么对不起她们的事,倒让本想质问的寒净有些犹豫:“靳儿,她们为什么砸我?”
寒靳:“……”
寒靳一本正经道:“想必是她们在扔香包嬉戏,你看这周围女子众多,我们还是离她们远一点,免得碍了人家的事。”
这个解释小白羊听了想打人:“寒净,他在骗你!今天是乞巧节,未婚的女子向你扔出亲手做的香包和锦囊是示爱之举,她们砸你是因为喜欢你啊!”
寒靳被羊拆穿,脸上还要保持无辜的微笑:“哦?是吗?我不懂。”
小白羊白眼快翻到天上去了。
寒净看了看脚边散落的香包,立刻明白了方才那些女子为何面露尴尬匆匆离开,忍不住红了脸:“那……那我真是太失礼了。”
小白羊道:“算不得失礼,接受了她们的信物就要做她们的郎君,寒净你这个修为要什么样的没有,不要在凡俗女子身上浪费功夫!不想娶就不要接,知道吗?”
寒净吓了一跳,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
这要是接了,估计靳儿就要气死了。
为了徒弟能好好活着,为师还是不要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对,我们就是要在架空的世界过情人节!不放过任何一个情人节!
第37章 为师很慌张
皓月初升,抖落了满天星子。与天相交处,熙攘人世,行人如织,摊贩的叫卖声与男女老少的笑声融合成最朴实无华却最能安稳人心的尘世。
寒家一窝身边就是尘世喧嚣,最热闹的是一个做面人的小摊,做面人的是个老汉,胡须花白,却手指灵巧,一坨面在他的刀尖下须臾便化作一个活灵活现的小人,吸引了众多少女与孩童围观。
寒靳抱着寒福旺对寒净道:“寒净,我给你买个面人。”
寒净连忙点头:“好呀好呀。”
寒靳道:“小白羊,抱下孩子,我和寒净去买个东西。”
小白羊懒洋洋道:“抱个小崽子碍着你买东西了?”
寒靳理直气壮:“碍着我掏钱了!”
小白羊:“……”
人来人往,都有自己注目之人,谁也没注意到当街少了一只羊,多了一个白衣男子。
小白羊不情不愿地接过寒福旺,寒福旺还是第一次见到小白羊的人形,看着小白羊愣了一会,呆呆地伸手抓起小白羊的头发塞进嘴里,突然发出咯咯的笑容。
“小崽子,不许动我的毛毛!”小白羊暴跳如雷,“寒靳你快点……”
一转头,面前哪还有寒靳的影子,连寒净都一同消失了。
刚刚寒靳说,小白羊,你抱下孩子。
小白羊:“……”妈哒!大妖上当了!大妖被骗带孩子了!大妖被骗助攻了!狡猾的人类啊!!!
寒靳拉着寒净眨眼间到了另一条街,这条街才是那天看到的乞巧节的主街,晚上的彩灯已全部点燃,七彩的绸带欢快舞动,仿佛处处彩虹。街上摊贩各展绝技,炸的金黄的油果子,皮薄如纸的小馄饨,手工压榨的新鲜果汁,新鲜出炉的掉渣饼……食物的香气替自家的摊贩拼命拉客,摊摊爆满。还有那套圈的,卖胭脂水粉的,卖首饰珠宝的,卖书卷字画的……到处都挤满了人,整条街行人摩肩接踵,临近的两个人被行人挤的只能紧紧靠在一起。
寒靳顺手把寒净揽进怀里,只觉得那些煎饼炸糕点心都不如寒净身上的味道香甜。寒净被人挤着,倒也没有发现寒靳的做法有什么不对,傻乎乎的看着寒靳问:“小白羊和福旺没过来,跟他们说一声啊?”
寒靳低头看着怀里的寒净,坦然道:“我故意的,今天是乞巧节,我只想和你过,不想被打扰。”
寒净一脸懵的看了寒靳一会,猛然明白了寒靳的意思,脸慢慢的红了,他想起自己的决心,手忙脚乱的拿开寒靳的手,妄图拉开和寒靳的距离,可人实在太多,完全做不到!
寒靳笑眯眯的抱着寒靳的肩膀,隔开身边经过的游人,推着寒净往前走。
寒净心跳如鼓,左顾右盼,心慌意乱,不敢和寒靳说话。寒靳却轻声细语地不停与寒净说话。
“吃小馄饨吗?”
明明人声鼎沸,寒靳的声音却在耳边无比清晰,细微的呼吸落在寒净耳垂上,像是洒下了一片火种,烧的人面红耳赤。
寒净平日里对这些小零食是来者不拒的,可今天只觉得心不在焉,整个人仿佛就只剩下了一只耳朵,耳朵都快熟了!
寒靳低头看着寒净通红的脸,忍不住翘起嘴角,贴着寒净耳边低声道:“不吃小馄饨,要不要吃桃花糕呢?粉红色的,就像你一样,吃起来一定很好吃。”
寒净受惊地抬起头看着寒靳:“你你你……你要吃我?”
他一双大眼睛瞪着寒靳,神情仓皇,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寒靳心里软的一塌糊涂:“你觉得呢?”
寒净认真道:“靳儿,你可别生那些邪门心思,修为还是要稳扎稳打,邪修纵然看着进益快于正道,却实在要累积太多因果,稍不小心就将被心魔吞噬。”
寒靳:“……”哦。
寒净根本就不知道“吃”是什么意思!
寒靳撩了一下结果撩来一通说教,顿觉哭笑不得,老老实实拥着寒净顺着人流往前走。
身边行人都是成群结队,寒靳与寒净两个男人抱在一起也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寒靳虽然撩人不成,却觉得能这样揽着寒净的肩走下去,就已足够心里躁动的火焰化作潺潺的流水。人群中不时传来阵阵轻松的笑声,书生与少女低声交谈,寒净也渐渐忘了和寒靳保持距离的决心,好奇的打量着街边的小摊。寒靳看他感兴趣,便在他耳边低声为他一一讲解那些小游戏的玩法。
几百年的时光根本回忆不起,只有这一刻的亲近自在想永远用结界保护起来,留在自己心底。
“我……我也想试试这个。”寒净被街边的一个小摊吸引,这个小摊做的是双人小游戏,双人男女不限,两个人一个要不停的劈柴,一个要不停的吃,每次游戏三组人,一炷香时间,坚持吃到最后柴劈到最后的可以食物免费,所劈的柴全都带走,如果中途双人组合中的一方难以坚持,所吃的食物都要按市价付款,柴也要留下。
小摊前已经摆起了长桌,桌前排满了各色食物,烤羊排烤ru猪烤ji腿,桂花糕花生酥杏仁糖,油果子炸糖糕红薯丸,西瓜汁凤梨汁草莓汁,黑葡萄青玛瑙鲜荔枝……在小摊悬挂的镂空星星彩灯下,仿佛银河一样耀眼!
寒靳:“……”我可能就是败给这些食物了!
寒净要吃,寒靳当然要出力,他觉得如果不是有时间限制,恐怕寒净能把这一桌都吃光!老板还是很有头脑的,只给了一炷香时间,不然今天赚的钱可能就全亏在寒净身上了。
一人吃一人劈柴是很符合民间传统的项目,普通人家的择偶标准,女方胃口不能太差,太差可能身体不好,男方必须有把子力气,表现在劈柴要又快又好。所以参加这个小游戏的大多是趁今天热闹出门来玩的夫妇,夫妇们商量的有策略,男方劈柴要慢,只要不停就行,女方先吃便宜不易饱的水果,时间快到的时候再吃那些平日里吃不起的东西。寒净寒靳则完全没有任何策略,直接就上了。
掌柜的一声口哨响,寒净立刻开始吃吃吃,另两名女子纷纷感叹男人就是饭量大占优势,只挑那些小小的青玛瑙慢慢吃,寒靳握剑的手握着柴刀,一刀又一刀,权当是练劈砍的基本功了。
寒净抱着一只猪蹄吃的不亦乐乎,脸上沾染了油光,他却毫不在意,一张干净的娃娃脸沾染了食物的残渣,他长得可爱,脸上弄脏了也像只小花猫,并不觉是丑态,反而让人见之发笑,像是一个普通的贪吃小少年,任谁也想不到这样的人居然是一位大乘修士。
寒靳看他吃的开心,就觉得全身充满干劲。
如果都是普通人的话,这样的日子也不错,劈柴,做工,赚钱,养家,把他藏在家里,每天为他做饭洗衣,他想出门就带他去看戏,带他去赏月,带他去游山玩水,带他去放肆潇洒,带他去一切他想去的地方,一步一步都是两个人的印记,人生即便清淡,也是抵过几百年凄苦的安稳。
只要是和他,即使一辈子不出门,不交友,粗茶淡饭,布衣草鞋,只要是和他,都是安稳的幸福。
小伙计不断撤掉空了的盘子,送上新鲜的食物,掌柜的目瞪口呆的看着寒净吃吃吃没有一点要停的意思,寒靳一边面带迷离的微笑看着寒净一边手起刀落劈出一根又一根柴好像还很享受,觉得自己可能碰上了找茬的。
掌柜的看了看香,香还剩了一半,吃水果的两位女子都已经以帕掩嘴,只能勉强喝果汁维持不停,劈柴的另两个青壮都已经有手臂发酸甩胳膊的趋势,只有寒净和寒靳!看上去不管哪一个都能坚持到最后!
小伙计围着香转来转去,试图用自己身体带起的风让香燃的更快点再快点,两位女子都已有干呕之意纷纷放弃,香逐渐烧到了尾端明灭不定,寒净又拿起了一只刚刚出炉的炸红薯球!
“时间到!”掌柜的连忙宣布,眼巴巴看着寒净手里的红薯球。
寒净回头看香,顺手把红薯球塞进了嘴里。
掌柜的:“……”
做生意的再心疼也要以诚为本,掌柜的面上堆起欢欣鼓舞的笑容大声道:“恭喜这两位全都坚持到最后,取得本轮的胜利!两位所食一律免费,这些柴也可以自己找车拖走,或者小店歇业后用车送回贵府。”
寒净随手捏了只婴儿拳头大的黑葡萄吃,边吃边对掌柜道:“我们再参加一次啊。”
掌柜的:“……对不起客官,请给其他人一点机会,每人每天只能参加一次。”
寒净意犹未尽地把葡萄吃掉:“那真是太遗憾了。”
掌柜的:“……”保持微笑,礼貌送客!
寒靳看着寒净不自觉地又在气人,只觉得寒净傻的可爱,走过去抓住寒净的手,拿出手帕细细擦拭,对掌柜的温和道:“柴我们不要,钱也照付,我们道侣二人,不占你这凡人的便宜。”
寒净瞬间耳根红透,抽回手,慌乱的不知向谁解释:“不是道侣!我们不是道侣!”
掌柜的明白过来这是遇到修士了,平日里这些修士来去匆匆从不屑于凑这些凡人的热闹,谁曾想居然有两个如此无聊的修士跑来这做游戏,连忙道:“小店认赌服输,仙人吃的可还满意?”
寒靳略低着头看着寒净,微微一笑:“自然满意。”
看寒净嘴角的油光,在星星彩灯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寒靳就觉得真是,非常可口!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窝本来想写点剧情的!但是为什么写一个小游戏就写了这么多!窝觉得这篇文的完结似乎遥遥无期了……
第38章 为师是灾星
吃饱喝足,寒净觉出了此行的乐趣,挤到小摊前要去玩套圈。
寒靳:“……别欺负凡人了吧。”套圈的老板可能也要定个“每人每天限玩一次”的规矩了。
寒净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看着寒靳,可怜巴巴地问:“我们没钱了吗?”
师门是很穷的,怎么忘了呢,都住不起客栈,只能两个人睡一间!
寒靳:“没有没有,有钱有钱,套套套,买买买。”水汪汪的小可怜眼神攻势真的看一眼就撑不住!
寒净高高兴兴的要了一堆竹圈,刚拿出一只对准一只瓷白色的小碗想要扔,不远处响起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
炫目的银光倏然笼罩了整个宝乐,人置身于这样纯粹的白,会产生这世间再无其它色彩的错觉。可三道火龙却于空中盘旋交错,以极为霸道的姿态在这纯粹的白色空间里撕开了通往黑夜的帘幕。
人群轰然炸开,欢声笑语犹在耳边,欢颜悦色犹在眼前,蒙面的少女掩口轻笑,笑颜如画,被灵力撕裂的半身落在街边,眼中生命的光彩犹在。
她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生命的最后一刻,笑容转为惊恐,在脸上留下了极为扭曲的痛苦。
她还留有半尸,可供家人收葬,而更多的人,在被火龙扫到的那一刻,已经化作一把被热风吹散的灰烬,再也分不出他与她,拼凑不出人形。
寒净扔下手里的圈,与寒靳瞬间到达了银光与火龙交汇之处。
小白羊站在火龙之间,仍是一身白衣,他后背衣裳撕裂,露出血r_ou_模糊的皮r_ou_,却站的笔直。妖的眼睛狭长,冷冽得像一把刀,他左手紧紧抱着瑟瑟发抖把脸埋在自己怀里的寒福旺,右手屈指成爪,春愁琴浮在他手下一寸之处,琴身震荡,琴弦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压住,根根紧贴琴木。
他的对面,只有火龙,三条火龙并排竖于空中,身后却空无一人。
三条火龙齐声咆哮怒吼,身形交错,喷出足以融化世间一切的烈焰,春愁琴猛然一抖,琴弦跳跃,空中划过看不见的风刃,击碎烈焰,迎空之上,斩断龙角!
然而只是顷刻之间,火龙龙角重生,摆动巨尾,头颅微昂,发出响彻十方的怒吼,分从三面,龙角一顶,共同向小白羊撞来。小白羊已无时间后退,他右手五指如电,春愁琴发出震天撼地的兽咆之声,一只巨大的光羊凌空而起,以庞大身躯硬生生承受三面夹击,怒嚎一声,身子一抖,将三条火龙抖开!
点点星焰落下,光之巨羊脚底的小白羊看着三条巨龙,眼睛眨也不眨,银光化盾,保护着他的左手臂弯,寒福旺紧紧抓着他的衣领,在他怀里露出一只乌黑的大眼睛,惊恐地看着周围。虽然怕得尿了裤子,寒福旺仿佛知道小白羊保护自己已经十分辛苦,眼泪从眼眶里一直落下,却没有哭出声来。
直到寒福旺看到了寒净寒靳,才对寒净伸出藕节似短小浑圆的胳膊,撅着小嘴嘤嘤哭泣。
寒靳御剑而起,踏着虚空,三两步登上羊首,银光仍笼罩着整个宝乐,r_ou_眼已看不到外界的变化,只能听到天边雷声滚滚,纯白的空间闪过几丝幻觉般的幽蓝电光,,净月剑剑气纵横,一剑聚起山河力,用力向前横扫。
火龙在大乘修士剑气下被齐齐斩首,然而龙首刚化星星焰火散落,三条火龙却一甩巨尾,霎时首尾互换,尾化首,颈为尾,自寒靳后方张开烈焰巨口腾腾而下。
巨羊猛然低头,细长的羊尾向上抽去,抽散火龙将将长出的龙首。寒靳右掌掌心一拍剑柄,净月剑浮上半空,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八分无穷,万剑齐飞,紧追三条火龙,不断削除火龙新生之处。
寒净抱着寒福旺,撑起水壁,力图让一切不会再危害到更多的人。
寒福旺抱着寒净的脖子小声啜泣,他的尿布已经shi透了,却没有大哭大闹。只是抱着寒净脖子的小胳膊十分用力,生怕自己会掉下去。
火龙被剑阵追逐削减,局势看上去已经稳定,寒净抱着寒福旺捂住他的眼睛,不让他看到身边的血r_ou_残肢,满地都是灰烬,几具被烧了半边的尸体幸存的半边脸上还挂着喜悦的微笑。
死亡来临的那么快,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死亡,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们还是快乐的。
寒净仰头看着寒靳和小白羊,火星落在地上弹跳出很远,慢慢汇聚成一条小蛇,在遍地火焰的掩护下,悄无声息的爬到寒净脚边。
寒福旺低着头趴在寒净怀里,一边哭一边抹眼泪,看到蜿蜒的火蛇,终于大声哭了出来。
寒净立刻低头查看,看到脚下火蛇猛然蓄力弹起,连忙后退一步,左手抱娃,右手屈指一弹,一道水蛇与火蛇相撞,两两归于虚空。
小白羊右手重重扣在琴上,琴弦齐震,发出短促暗哑的叹息。
“是寒福旺!”小白羊召回光羊,飞身向后,退到寒净身边,看了一眼寒净怀里的寒福旺,眉头拧起,“对方的目标是寒福旺。”
方才小白羊以为自己落单才会遭到攻击,可火龙似乎尤其执着于自己的左手侧,现在寒净抱着孩子,遭遇火蛇偷袭,似乎仍是先偷袭寒福旺所在的位置,无论如何,以对方的修为,若不是有行刺目标上的优先等级,大可以无论是谁,先集中弄死一个是一个。
而对方的修为……双方对战,对方的召唤火龙不会受到任何的压制,这一切还是在对方没有露脸的情况下,不管幕后之人是谁,修为都只会比大乘更高。
寒净抱紧寒福旺,寒福旺小身子抖得厉害,搂着寒净的双臂因为太用力已经抖的厉害,可还是不敢松手。火龙已化作遍地的细小火焰,却始终不肯彻底熄灭,寒靳召回净月剑,也回到寒净身边,面色难堪:“此人会不会就是杀害木籽派长老之人?”
“以对方的修为,并不是没有可能。”可若真是能够悄无声息杀害两位渡劫老怪的凶手,何至于拖到现在?
小白羊目光四处搜寻,神识已探往极限,意料之中一无所获。能在妖王境界的大妖的神识里消除自己的痕迹,修为至少是大乘后期,可在施术的同时还能在妖王的神识里隐藏行踪,修为至少是渡劫中期,渡劫期的老妖怪现在都如此不值钱了吗?一个渡劫期的大能,又为什么要针对一个孩子?
难道,就连渡劫期的大能,都相信那个红色倒三角的语言,要杀之而后快?
小白羊来不及思考更多,眼前已陷入更大的麻烦。
满地的焰火如同红色水彩随意勾勒的繁花,或浅淡,或浓烈,却经久不衰,生生不息。无数的火蛇在烈焰花丛中穿梭,悄无声息地扑向寒净。
剑气搅动了火焰,切割一条条火蛇,可火蛇源源不绝,争先恐后,见缝cha针,在寒净身边的水壁上用身体钻出了一个个的小孔。
小白羊已重新变回原形,只是这次不是只巴掌大的小羊,而是一只半人高的妖兽,妖兽全身雪白,光芒从它的毛发渗出,它怒吼一声,一爪踩灭一条火蛇,四爪乱踩,状若癫狂。
火蛇似乎终于被碍事的三个成年人激怒,不再仅执着于寒净,开始无差别的攻击寒靳和小白羊。
四面八方,无数火蛇扑来,火焰之花摇曳,迎风催生出一条条蚯蚓大小的小火蛇,寒靳伸臂挡住一条扑向寒净的手指粗细的小蚯蚓,手臂一烫,连忙撕开已经烧破的袖子一看,小臂已经被烧出一道黑色的痕迹,并不能被r_ou_身迅速修复。
这火如此霸道,居然能伤害到大乘修士的r_ou_身,亦能在三个大乘实力的老怪全力的剿灭下生生不息,绝不可能是凡俗火焰。
寒靳心中暗暗吃惊,离寒净更近了半步,半挡在寒净面前。
有形之物可杀,无形之物难灭,对方的等级只高不低,稳稳压制住三人的效率,三个大乘老怪在这偏远的宝乐城,居然被困在火之花海之中,难以脱身。
苦苦坚持,却似乎希望渺茫,凡人的尖叫声不知何时已经彻底消失,这一条繁华的街道,不过半个时辰,便只剩下了灰烬。
寒净刚想把孩子交给小白羊,试着召唤水之灵气笼罩四方,强行挤走火焰,四周的火焰却眨眼间灭了个干干净净。
寒净困惑地看了看寒靳和小白羊,二人均摇头表示不是自己所为。
夜风不受任何人间争斗的影响,吹起满地黑灰,送向四面八方,寒净抱着寒福旺,站在除了灰烬便空无一物的废墟里,茫然无措。
好半晌,寒净努力镇定开口:“我们出城吧。”
大灾星带着小灾星,也许本就不该往人多的地方行走。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
第39章 为师长大了
寒福旺的尿布已经shi透了,但是抱着寒净不肯撒手,寒净只能保持抱着他的姿势给他换尿布。
寒福旺一双婴儿特有的大眼睛哭成了核桃眼,肿的难以忽视,寒净只好用冰球给他敷眼。
好不容易把寒福旺哄睡着,几个成年人也都有些累了。不提刚刚一场耗时耗力的消耗战,单单对方不出面就轻松牵制了三个人这一点,就让人觉得心累。最让人难过的是,这场冲着这一行特定的人而来的袭击,轻轻松松害死了宝乐半座城的凡人。
甚至没有戏本里那样戏剧化的流血千里,满地残肢,火焰清除了一切实物和灵魂,反而让整个场面看起来异常整洁。
这一场袭击处处透着袭击者的狂妄自大,无视宝乐主城的防御,无视满城的凡人,无视宝乐城主背后的势力,无视三个大乘修为的大能的组合实力,无视一切旁人会掂量再三的因素,以强横的实力嚣张跋扈的掀起了一场猝不及防的血雨腥风。
无须宝乐人民驱赶,寒净已无颜继续停留,连夜与寒靳和小白羊匆匆出城,虽然不知幕后之人身在何处,是否有下一步计划,但无论如何,不应在明知自己无法保护任何人的情况下,还留在刚刚被自己带去过灾难的地方,这点自知之明,寒净还是有的。
寒靳默默掏出房子,整理被褥,推了推发呆的寒净:“睡觉吧,我守着你们。”
寒净楞楞地坐在路边凸起的大石头上,抬脸看寒靳。他本有一双清澈透亮的大眼睛,水汪汪的充满灵气,看着人的时候能看到那双眼睛的纯粹,在这样的夜空下应当看得到倒映的满天星辰。可此时,寒靳看着那双眼睛,只看到了空洞的迷茫。
寒净走丢了,知道自己三百年曾被人占据身体做下不可饶恕之事后,他曾经饶恕自己,试着走出来。可走出来之后,他还是迷了路。
那些不是他亲手造下的孽,他不断的告诉自己他不是帮凶。可身边接连出现惨剧,也许“灾星”之名并不是毫无依据。
“靳儿,我们回家吧。”寒净抓住寒靳的手腕,看着寒靳的方向,眼睛里却没有寒靳的存在,他丢在了黑暗里,找不到路了,“我们回平波峰,再也不下山了。下山一点意思都没有,我不想走下去了。”
寒靳反手把他的手掌握进手里,比寒净大了一圈的双手包裹着寒净冰凉的双手,温柔却坚决:“我们不回去。”
回去了,就将永远失去真相,寒净将被永远束缚在自己是个灾星、害死了那么多人的心魔里,永世不得超生。随着寒净越来越懦弱,心魔将越来越强大,总有一天,心魔会带走真正的寒净,带走这个可怜的、什么都没有做错过的寒净。
寒净明明有一颗温柔的心,他没有亏待过这个世界,不该被这个世界亏待。
寒净茫然的看着寒靳:“你不回去吗?你不回去……我和小白羊回去好了,我和小白羊带着福旺回去。”
站在另一块石头上吸收月华的小白羊看了寒靳握住寒净的手一眼,忍住了打架的欲望,后背的伤口正在月华的冲刷下缓慢的融合,这个过程可能需要几天,天生r_ou_体强悍的大妖也没了力气喊打喊杀,只是口气仍然嚣张:“寒净,我们不回去!凭什么我们要回去!老子一定要把那个凶手找出来,让他知道惹了大妖是什么下场!”
寒净呆呆地看了看小白羊,又转回头看了看寒靳,最后视线落在蜷成一团睡梦中身子仍在颤抖的寒福旺身上:“你们都不回去,我和福旺回去好了。”
小白羊怒冲冲道:“寒净你出息一点!对方已经盯上福旺了,你带着福旺回平波峰,是想平波峰被削平吗?!”
寒净身子一颤,眼神中透出了点光。
寒靳虽然不舍,仍然道:“小白羊说的对,木籽派的教训就在眼前,如果对方是冲我们来的,就不能回去。”
寒净眼神恢复了清明,出现了寒靳的倒影。寒靳握着他的手,柔声道:“寒净,我们不能退,无路可退了。”
寒净仰头看着寒靳,圆眼睛里渐渐有了光,只是那光失去了温度,沉淀在了眼底。
寒净好像又长大了一点,可寒靳一点都不高兴。寒净的成长是因为自己的无能,而因为自己的无能,寒净还会一直成长,这世道会考验他的初心道心,寒靳保护不了他,能做的只有陪伴,只有在他想逃避的时候,用温柔或者残忍阻止他的懦弱。
不能回平波峰,寒净对去曲海的兴趣也不再高昂,但寒靳仍然坚持要去曲海。因为被人打了一顿就要放弃自己既定的目标,寒靳不能接受,他也不愿寒净做出这样的选择。寒净必须走下去,证明自己能够走下去。
继续往西,就要离开律国的边境,草地在此以百里之地为过度逐渐退化为干裂的黄土,三十二个散居部落由通过每隔十年推举一个新国主的方式勉强达成统一,组成一个小国家,土国。
土国人民面朝黄土背朝天,终年在干裂的黄土地上辛勤劳作,收获最少的粮食,却因眷恋世代故居从未想过离开。
寒净寒靳出示霞蔚宗弟子令过了关卡,跨入土国的边境。与律国有人把守边境不同,土国的君主权利不大,君主的作用是在发生重大事务时召集部落首领共同议事,多数国事上君主的权力甚至比不上部落首领。这样松散的国度设置自然难以在边境建立有效的边防线,所幸律国对这一大片终年不怎么降雨的艰苦地方并不如何想要掠夺,这个小国家才得以在邻旁大国的蔑视下维持至今。
但是这次寒净没有想要再去体会风土人情的心情,寒靳也默默没有提起。
黄土地缺水风沙大,寒福旺嘴巴干得起了皮,第一晚就发了高烧,寒净只能调动此处为数不多的水灵凝出一个个的小水球喂他,不断替他擦身降温,此处水灵匮乏,寒净的灵力虽然大打折扣,但是大乘修士磅礴的灵海仍然能够维持这等小法术的消耗。
然而没有医师照顾,寒福旺的高烧反复不断,几人不敢再把他放在四面漏风的小木床里赶路,只能暂时找一出背靠土丘的地方停止赶路。
伴随着高烧不退的是寒福旺的饮食不振,高烧开始时,寒福旺尚不觉得如何痛苦,该吃吃该睡睡,可每次降温之后总是在睡梦中反复再次升温,寒福旺渐渐开始干呕,吃不下东西,即使他非常懂事,愿意就着寒净的手吃些灵丹神草,可吃了就会立刻吐出来,到最后就是咬紧牙关,一点也吃不下去了,不过几天功夫,已经瘦了一大圈,圆嘟嘟的小脸两侧的小肥r_ou_都饿没了。
寒净寒靳小白羊急得团团转,只能收拾东西,给寒福旺换新的尿布,准备赶往自在冠。
寒靳给烧的无ji,ng打采的寒福旺换尿布,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疲倦和失落,寒福旺小脸发白,整个房间内一片死寂,寒靳故意逗寒福旺:“福旺你自己闻闻,臭不臭!”
寒福旺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尿布,抬头看寒靳,认真道:“臭臭!”
寒靳:“……”
寒靳:“寒净!寒净!寒福旺会说话了!”
寒净猛然抬头,他刚刚在发呆,听得不清,立刻问:“说什么了?”
寒福旺看寒净看自己,一手捂脸一手对寒靳挥了挥,要和寒靳手里的尿布撇清关系:“臭臭!臭臭!”
寒靳嘴角一抽:“自己的尿布自己还嫌弃!”
寒净许久没有笑容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人气,震惊地看着寒福旺,一步一步走到寒福旺身边。
寒福旺光着小屁股伸胳膊:“抱!抱!寒净抱!”
寒净愣愣地看着他,伸出双臂,把寒福旺抱进了怀里,灰暗的心仿佛突然漏了一角阳光。
寒福旺伸出小手抓住寒净的头发,咯咯的笑,把脸埋进寒净怀里,口齿不清的叫:“寒净!寒净!”
寒净“哎”了一声,伸出手揉寒福旺短而软的头发,声音有些哽咽:“福旺,对不起。”
寒福旺放开寒净的头发,努力伸出小胳膊,也摸了摸寒净的头顶,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寒净!寒净!”
寒净嘴角挑起,一双大眼也笑成了一条缝:“福旺!福旺!”
拎着尿布的寒靳看着抱在一起的一大一小,这黄土地上的风沙似乎突然吹过了结界,吹进了人眼,笑意从心底奔涌到嘴角,他开口,声音轻柔,生怕打扰了这一大一小难得的笑容:“福旺只会叫寒净,也叫叫其他人啊。”
原本一直趴在福旺手边的小白羊:“屎要滴地上了。”
寒靳:“……”
如果能留下福旺赶走这只羊就好了!日常嫌弃羊!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写了个欢脱的小段子,《大校天天被打脸》,特别短,已完结,披着星际外衣的小甜文。写完那个我现在这边都找不太到状态(′65381;Д65381;)」
第40章 为师很震惊
寒福旺虽然取得了人生中重大的进步,不说话则已,一说话就很溜,可因为高烧的困扰,他的状态不是很好,蔫蔫的的趴在寒净怀里,说了两句话就疲倦的闭上眼睛。
保险起见,还是得去自在冠看一下。
寒净他们现在是在霞蔚宗以西万里之遥,而自在冠远在霞蔚宗东侧上千里外,几人要去自在冠,必须原路返回,路过霞蔚宗继续往东,御剑虽快,可云层之上,定然颠簸,而且一旦有人偷袭,结界破开,福旺脆弱的小身板几乎就是死路一条。飞毯速度较慢,可胜在平稳,有自带的结界,可以暂时抵挡御敌。几人商量了一下,还是选择了飞毯。
飞毯托起移动的小屋,慢悠悠升入云层,开始向东漂流。
寒净抱着福旺用小水球给福旺润唇,小白羊趴在床上懒洋洋,寒靳独自在飞毯之上房间之外掌握方向,观察四方。
所幸一路平稳,到达自在冠时已经过了一天一夜,暮色低垂,福旺烧又退了,抱着小白羊好不容易睡着了。
小白羊窝在福旺怀里,纯白色的羊毛微微发着光,像是一只温暖的小太阳。
寒靳递了弟子令,顷刻便有一位自在冠的高级医师出来迎人,这位高级医师充分展示了自己嫉恶如仇的性格,对着寒靳笑嘻嘻,对着寒净冷哼哼,面孔转换十分自如,没有一丝尴尬。
寒靳随那位医师走了两步,就被寒净叫住了。
寒净把寒福旺和寒福旺抱着的小白羊递给寒靳,淡淡道:“我就不去了,在外面等你们。”
寒靳愣了一下,立刻明白过来,不肯把孩子接过来:“福旺最喜欢你,他醒了你不在他一定会闹的,我可哄不住他。”
自在冠的医师:“……”非常想附和寒净可这样会显得不礼貌真是十分苦恼!哎,善良的医师真的很为难!
寒净看了看寒靳身后医师的脸色,他向来是不会察言观色的,这次却意外的解读了这位素不相识的医师的眼神,站在原地保持着递孩子的姿势不肯动弹。
被睡熟的寒福旺搂着的小白羊打了个哈欠,身子一扭,从一只巴掌大的小羊变成了一只大拇指大的小羊,大摇大摆的从寒福旺怀里走出来,站在寒净肩膀上扭头看了一眼。寒福旺怀里失了东西,小眉头微皱,似乎是要醒过来了。小白羊从身上抓了一根羊毛塞进寒福旺怀里,羊毛变成一只巴掌大的小羊,寒福旺动了动,抱着羊终于又消停了。
大拇指大的小羊从寒净胳膊上后腿一蹬,落在地上变成一个白衣青年,搂着寒净肩膀就往里走:“我小白……游临水的主人,没有不能去的地方!就算是妖族圣地我也让你去,何况一个开门迎四方的人类正派,怕什么,走走走!”
自在冠的医师:“……”噫!这只羊是不是话里有话!自己要是不让他进是不是就不是人类正派!狡猾的妖兽!
因为非常有礼貌,所以自在冠的善良的医师们都眼睁睁看着寒净走进了自在冠的大门,但是这不代表医师们就放弃了把寒净赶走的想法,他们纷纷用眼神示意药师,你们快去赶人啊!
药师:“……”这一群医师集体眼抽抽什么呢?大规模传染性眼疾?
因为缺乏有效的沟通,纷纷寄希望于对方把敌人赶走的医师和药师一起眼巴巴地看着小白羊毫不客气的把寒净推进了会客的玄参殿,一起在心里埋冤对方真的很没出息!特别不硬气!非常丢自在冠的人!
自在冠的冠主不在,这个讲究治病救人的门派选冠主的原因完全是因为别的正派都有一个门主宗主什么的,自己作为一个正道门派还是要有一张有辨识度的脸,平日里药师们基本都跑到木籽派门口守着等药材,医师们不是云游四方就是一群人为了自己的理论拿着药箱砸来砸去,冠主就是砸得最凶的那个,根本不能指望他协调冠内事务。
砸得最凶的冠主不在,砸得比较凶的大长老出门迎客,这位头发乌黑却特意留了花白胡子的大长老和自己冠内的医师药师们表情上保持了高度的一致,对着寒靳笑嘻嘻,对着小羊冷冰冰,对着寒净气哼哼,充分展现了自在冠的凝聚力。
寒靳看着寒净的脸色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可现在还要求人看看孩子,而且对方的确曾遭受了重大的损失,这些医师药师视如生命的珍贵典籍被假寒净洗劫一空,在发现那些典籍里没有可以解决不能修炼的问题的方法之后,为了毁灭证据,假寒净把那些自在冠的命根子烧的烧扔的扔,如果不是寒靳及时赶到,那些珍贵的典籍将一本不剩。
自在冠的典籍都是先贤们灵感突发时随意找来笔墨记下的,在被盗之前,秉承着知识的存在是为了继承和辩驳,这些珍贵的原本都是被放在公共的书馆里供弟子取用,被盗之后,除了幸存的部分原稿,就连很多自在冠的修士们根据自己的记忆默写下来的书稿都被用结界保护起来,只有自在冠的弟子向师长申请之后持特定的书令才能借阅,而且再也不对外开放了。
寒靳心里不舒服,可是不得不理解。就像寒靳并不是一个觉得书本有多么重要的人,可他能理解,有的人为了知识和书籍,愿意献出自己的生命。凡人的历史上经历过无数次文化断层的危险,都是那些孱弱的文人不顾安危保留着珍贵的书籍。寒靳不信仰,但他能够理解有的人以此为信仰,而不管是什么样的信仰,只要不会伤害到别人,只要有人信仰它胜过自己的生命,寒靳都不得不尊重这带血的信仰。
因此,如今自在冠的态度,寒靳尊重并理解,只是他内心绝不能接受。这样的地方,只要寒福旺身体没事,寒靳是绝不会再来的。
小白羊毫不客气的把寒净按在了大殿两侧的红木扶手椅上,把寒福旺从寒净怀里抱出来,塞进大长老怀里:“给他看看,反复发烧,什么情况?”
大长老:“……”神兽就能这么拽?
虽然心里不舒服,可面对一个瘦弱的小孩子,大长老立刻就忘掉了那点不舒服,长袖一挥,从乾坤袋甩出一张暖床,把寒福旺小心放在床上,坐在床边望闻问切。
“发烧几天了?”
“五天了。”寒净连忙答,答完顿时觉得有些尴尬,可大长老并没有意识到是寒净回答了问题,按着寒福旺的手腕问:“吃过药吗?”
“吃过些健体丸,他还没修炼,不敢喂灵气足的东西,还给吃了几根琼草几片百年灵芝几根山参须,都没用。”
大长老轻轻拍了拍寒福旺的小脸,寒福旺抱着小羊娃娃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睁开眼睛看到大长老吓了一跳,连忙转头四处乱看,看到寒净的时候便眼巴巴的伸出一只小手:“寒净!寒净!”
寒净连忙上前握住他的小手。
大长老看了他一眼:“这孩子没什么大毛病,小孩子发烧反复是正常的,我给他开两副药,你按我说的把药煎一煎,先吃下去,明早再看情况。”
寒净忙道:“谢谢,除了发烧之外,您能全面检查一下吗?比如根骨气脉,这孩子有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从寒净嘴里问出特殊之处这四个字,大长老立刻警惕起来:“你问这个干嘛?”这是掠夺灵气要从娃娃抓起吗?禽兽啊禽兽啊!
大长老心痛的看着寒福旺,眼中满是慈爱与怜惜!
小白羊:“……”这个人的戏好足啊!
寒靳道:“不瞒胡长老,这孩子前几天遭人追杀,追杀者修为在我三人之上,我们想知道这孩子到底有何特别之处,为什么遭人追杀?”
大长老听到那人修为在寒净寒靳小白羊之上时愣了一下,低头看了寒福旺一眼,灵力聚于指尖,温和地流入寒福旺的身体。寒福旺抓着寒净的手,一双大眼睛看看寒净再看看大长老,十分困惑。
片刻后,大长老脸色一变,神色复杂的收回了手。
寒净焦急的看着他,寒靳忙问:“有何不妥?”
大长老道:“并无不妥,只是……只是此子身具五灵根,金木水火土样样不缺。”
寒净对此倒是没什么反应,寒靳道:“无论他灵根如何,既然养了他,总不能因为他灵根差就随便丢了,灵根虽然杂驳,日后勤加修炼,多用些丹药,筑基长寿总是没问题的。”
寒福旺看了看寒靳,又看了看寒净,寒净对他露出温柔的笑容,他便咯咯地笑起来:“寒净!”
大长老捋了捋胡子:“……年轻人怎么都不听人把话说完,此子五灵根俱全,却根根粗壮,五个灵根都是上乘灵根,且气海广博,前途不可限量!”
寒靳:“……”
小白羊:“……老头,你这技术不行啊!换个人来再测一次。”
大长老:“……”神兽都是这么拽吗?!
旁边的药师们也是一脸“大长老你是不是诊断失误给我们自在冠丢脸了让开让开我来我来”的表情,气得大长老拂袖而起:“你们测!”
测完就把脸打肿!
围观的医师纷纷自信上前震惊退后,最后得出一致结论:“……他爹,是天道吧!”
这是天道的亲儿子啊!!!
自己这些人可能是表的!
第41章 为师真的蠢
各位被天道捡回来的养子纷纷表示难得见到天道的亲儿子,需要增进一下感情。
小白羊从围成一圈摩拳擦掌面目狰狞的自在冠修士中把惊恐的寒福旺抢了回来:“孩子如果没事的话我们就走了,告辞!”
“哎哎哎,别告辞啊别走!”自在冠的医师们伸长小手双目含泪深情呼唤。
小白羊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拉着寒净,逃出了自在冠的魔窟。
像任何一个修真大派一样,自在冠山脚下也有一个小镇,寒靳半夜敲开了一家客栈的门,订了房间顺便询问药房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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