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据说师尊是魔头 作者:一只疯兔子
正文 第8节
据说师尊是魔头 作者:一只疯兔子
第8节
程亲抬手擦了擦脸上滑落的泪珠,似乎是觉得众目睽睽之下哭出来这件事太过丢脸,胡乱的伸手在床上摸了一把,就近抱住枕边的小白羊,把脸埋进浓密的羊毛里。
小白羊亮晶晶的羊毛很快被泪水打shi,一脸懵逼的羊呆呆地看了看寒净,寒净对小白羊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动,小白羊僵硬地抬着四只爪爪不知道该放在哪里,犹豫半晌,一只毛茸茸的前爪落在了程亲脑袋上,小心翼翼地摸了摸。
“还有很多人等着你去照顾,”毛茸茸的小爪子轻轻按住了程亲的发顶,“该长大了。”
程亲肩膀抖了抖,抱着小白羊的双臂更紧了。
哭完之后,程亲向寒净辞行,一贯没心没肺爱笑的人,脸上仍有天真与稚嫩,却没了笑意,他看起来十分冷静,礼仪都很周到,双手交叠,微微一弯腰:“与寒道友相识实乃三生有幸,可家中有事,就此别过。”
寒净不肯回礼:“虚长老将你托付于我,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回去。”
程亲道:“此一时彼一时,寒道友答应师兄的已经做到,接下来是我木籽派派内事务,不便请寒道友一同前往,道友出门历练寻求机缘,不可因程亲之事误了道友的修行,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寒净却很坚持:“不要让木籽派连你都失去,我们送你回去。”
程亲看着寒净,冷静地有些吓人:“然后呢?我是一定要留在派内再不出门的,寒道友也要与我一起永远留在木籽派吗?”
寒净顿时语塞。
寒靳道:“至少找到些凶手的线索,如果能够抓住凶手,我们也能放心些。”
程亲低下头,视线落在寒净脚底那坨发光的羊身上:“木籽派的渡劫期大能,是我的父亲。”
寒净一怔,讷然不能语。
人的一生自然不可能一帆风顺,可一个人到底要经历多少失去和挫折,才算对得起自己的人生?修士漫长的几百几千年的人生,是不是必须经历凡人痛苦千百倍的磨难才能得到?
“我父亲一百五十年前进入渡劫期,虽然现在只是渡劫前期,可他手中却有一朵天级神花,那神花已有一千多岁,早已修出自我意识,花n_a_ai看着我父亲长大,又看着我长大,已是渡劫后期的实力。”这是木籽派的秘辛,天晴花是木籽派的镇派之宝,也是木籽派的依靠,是整个木籽派的长辈和亲人,消息传出,外人只知道木籽派长老全数遇害,可程亲知道,如果花n_a_ai还活着,不可能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如果花n_a_ai已死,天晴花的秘密也就失去了继续保守的必要,“我们木籽派,损失了两个渡劫长者和十三名合体期以上的师兄弟,就算你们知道了凶手的线索,又能做些什么?”
寒净:“……”
程亲抬起头,修真之人r_ou_身强横,自愈力极强,可程亲却面色苍白,血色全无,看上去整个人比身体虚弱的凡人还要不如,似乎随时都会倒下:“寒道友,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的,现在木籽派情况不明,实在不便请各位道友前去做客,我们就此别过吧。”
寒净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在望源,他救不了身为凡人的王家父女,而在史城,他劝不住向死而归的程亲。说什么人生六苦,人生何止六苦,自从下山以来,所经之处,何处不苦?而只是看着别人的苦就已如此苦涩,若真有一日,这些事落在自己身上,修真是否还是一件幸福快乐事?
目送程亲独自远去,寒净到底还是不放心:“至少送他回去。”
寒靳点头。
虽然离开木籽派已经几日,但因几人一路都是步行,以程亲的修为,全速赶路也不过半个时辰就抵达木籽派正山,程亲由护山大阵进入了木籽派,寒净几人却没有办法不闯山门和平入内,两人一羊在阵外驻足半日,就看到一列列披麻戴孝的木籽派弟子乘了飞舟向不同的方向飞去,似是去报丧,看起来木籽派内部虽然悲伤,却暂时没有乱。
寒净站在山脚,望着木籽派三千三百三十三节的台阶,其实一眼望不到尽头,不过千节以上就涌现出滚滚的云海。人们常说山之高,几乎将天都捅破了,可天总是比看起来要高得多,当你觉得离地更远了些的时候,你才会发现,天,永远触不可及。
春风依然和暖,吹动木籽派被奇花异草浸泡出的独特气息,香动满山,花摇草摆,植物青翠,生机勃勃,向阳伸展,肆意快活,然而山内千里披麻,万亩白绸,物是人非。
寒净站在春光下发了好一会呆,最终叹了口气。
“走吧。”
各人有各人的命。各人,有各人的路。
纷攘世界,与许多人有幸同行过,却大多,不能同归。
几天前还热热闹闹的木籽派,今日山门前已是冷冷清清,山下的小镇青天白日家家关门闭户,也已不复繁华,寒靳与寒净并肩而行,谁都没有说话。阳光正好,可明明两人一羊并行,却悄无声息,犹如幻境。
寒靳突然一把握住了寒净的手。
只是轻轻的握住,宽厚的大掌牵着寒净四根手指,像是一只怕被人遗弃的小狗。
寒净脚步不停,转过头看向寒靳,寒靳低着头,看着脚下,仿佛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逾矩之举,寒净便转回头,任他牵着。
纷攘世界,总有人,一旦同行,便想与他同归。
小白羊:“……你们俩干啥呢干啥呢?不准牵手!”
寒净:“……”
寒靳:“!!!”
一瞬间伤感与旖旎同时远去,寒靳只想打死这只羊,谁都拦不住的那种!
小白羊本来走在寒净身边,此时向前跳了一步,圆滚滚的小身子一个急刹,转了个弯面朝寒净寒靳,愤怒的看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犹如一个发现自家闺女与穷小子私定终身的老父亲,简直c,ao碎了一颗心:“给我松开!不准牵手!”
寒净猛然想起那丝绮念,脸一红,下意识的甩开了寒靳的手。
寒靳:“……”
羊,决斗吧!
小白羊看起来却比寒靳还要生气,毕竟寒靳已经习惯了被小白羊搅局,小白羊却完全不能习惯自己看到的:“寒净!你脸红什么!你脸红什么!!!不许脸红!你忘了我跟你说过什么?!你这个徒弟是个花心大渣男,他和很多女修都有一腿啊!”
寒净本来正在心虚,听到小白羊的吼声立时想起自己对徒弟的教育问题,不由沉下脸来。
寒靳一看寒净的脸色,简直快要吓死了,膝盖一软又要跪,但是想想这件事完全是子虚乌有,跪了岂不是显得心虚,于是颤颤巍巍地站住了:“我没有!我没和任何一个女修有过道友和师兄妹以外的关系!”
小白羊急的乱跳:“那你发誓,你没有对任何一个男人女人有任何的非分之想!你一心向道,于情爱无欲无求!”
寒靳:“……”这怎么可能发誓!我特别有欲求啊,简直要求疯了啊!
小白羊立刻得意起来:“寒靳你看,他道心不坚!”
寒净看着咬紧牙关就是不肯发誓的寒靳,退后一步,与并肩的寒靳拉开距离:“靳儿,你动了凡心?”
寒靳一张白皙的俊脸泛红,撇过头去,不看寒净,咬牙道:“师尊,靳儿……动了凡心了。”
寒净看着这个自己养了一半就没有继续亲手养大的孩子,如今他已是比自己还要高的大人,天赋样貌样样出众,他有心悦之人,在情理之中,可却让寒净怅然若失。
“靳儿从未曾与我说过自己心悦之人,”寒净叹了口气,养了十多年的孩子,长大了还是会有自己的路,这世界,终究是要一个人走的,“接下来去小风观境的路,就由小白羊陪我走,你去找你心悦之人吧。”
小白羊得意地摇了摇圆滚滚的尾巴。
寒靳腿一软还是跪下了:“师尊要赶我走?”
寒净无奈一笑,摇了摇头:“不是我赶你走,而是我做错了,这世间的感情,大抵都是需要陪伴的,我事先不知你有心悦之人,让你陪我远行实是不该,你放心的去找你的心上人,为师这边还有小白羊识路。”
寒靳:“师尊如果不是要赶我走,我就不走。”
小白羊笑容一僵:“做人多少要点脸。”
寒靳瞪了小白羊一眼,抬头看向寒净已是柔情万千:“师尊就算真的赶我走,我也不走。师尊说的对,这世间的感情,都是需要陪伴的。靳儿怕靳儿走了,陪伴少了,与师尊的感情就淡了。”
寒净失笑:“你这是什么傻话,你我师徒数百年,岂是寻常感情可比!”
寒靳看着寒净,心中千思万绪繁乱如麻,恨寒净迟钝,恨小白羊捣乱,也恨自己懦弱,胸中闷气如鼓,来回激荡,终于借着一股冲动脱口而出:“寒净,我喜欢你,你不要再把我当徒弟看了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寒靳:喜欢上自己师尊唯一的缺点就是,以前当徒弟跪习惯了,现在当道侣见他一生气就想跪……
我大概理所应当是个妻管严
总是想给道侣跪下
请问有没有人看到我膝下的黄金
好了,亲亲打了一波辅助就下线了,然而辅助已经成功了,接下来小白羊也阻挡不了谈恋爱的巨轮了!
第33章 为师真残忍
寒净觉得自己又被九天神雷劈了八百遍!
斥责的话已经到了嘴边,脑海里却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那丝绮念,自己软绵绵靠在对方身上问“我做你道侣好不好”的样子无比清晰,寒净鼓鼓的气势立刻弱了,根本没有办法指责徒弟,实在是自己这个师父没有起到带头模范作用,完全没有地方说理!
小白羊等着寒净痛骂寒靳等了半天,却看寒净呆呆地看着寒靳就是不说话,一张脸也慢慢的红了,一颗老父亲的心要被寒净伤透了。但是大妖不能打助攻,大妖一定要讲策略,讲策略的大妖从四爪抓地随时准备打一架的拦路虎无缝转变成柔弱的小宠物,一双蓝色的圆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寒净,嗲嗲的绵羊音发着颤:“寒净,我们原谅他一次吧,他年纪小,不懂事,我们做长辈的要正确引导,对不对?”
寒净心虚地附和:“对的对的,靳儿一定是……一定是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了!情窦初开,身边没有其他人才会这样!”
小白羊连连点头,圆滚滚的小身子蹭着寒净的脚面,嗲嗲地眨巴眼睛:“是的呀是的呀,是不是要给徒弟相个亲啊?”
寒净大力点头:“对对对!相亲!相亲!”
话一出口就后悔的寒靳一颗心七上八下地等了半天,没有等到寒净的打骂,反而等到一场相亲,七上八下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一股闷气冲上心头:“寒净,我就是喜欢你,并不是突发奇想,我喜欢你很久了。”
寒净懵了:“……很……很…很久吗?”什么时候的事?!完全没发现啊!
寒靳:“……总之,我想的很清楚,我喜欢你,我也希望你不要对我不喜欢你这件事抱有无谓的希望,我已经三百多岁了,并不是三岁。”
寒净:“……”徒弟果然还是疯了吧?!谁能治啊?
小白羊要被寒靳的不要脸气死了,可是稳住,大妖不能慌,大妖的主人不能拱手相让!道侣是个什么玩意,也敢跟大妖抢主人,大妖的主人只能是属于大妖的!
“寒靳,你冷静一下。”大妖决定采用小白莲心机羊战术,假装调和矛盾,实则挑拨离间,“寒净你也冷静一下,大家有话好好说嘛。寒净不要和小孩子计较啊,无论如何我们要试一下相亲能不能解决问题啊。寒靳你一定是这些年没接触过外人才觉得自己喜欢寒净,毕竟你以前身边那么多红颜知己,呆在平波峰一定闷坏了。”
寒靳很想掐死这只羊:“我清清白白,哪来的红颜知己!师……寒净你不为我的名声着想,也该为与我有过接触的女修们的名声着想。”
寒净:“……”你们俩掐吧,为师要冷静一下!
人和羊闹腾了半天,一个盛世白莲以退为进笑里藏刀,一个宁死不屈句句反驳决不让步,却发现寒净已经一个人默默地走开走远了。
寒靳:“……”
寒靳突然意识到自己目前的状况其实并不需要生气,顺利表白没有被骂没有被打甚至没有被赶走!不仅不需要生气,反而简直值得上天飞一圈冷静一下!这个反应比寒靳设想过的所有反应都要好得多,对寒靳来说就是一种认可与鼓舞。
寒靳连忙站起身,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小跑着追上了寒净,偷偷观察寒净的脸色。
寒净双目无神,又在发呆。因为缺少人生的阅历,面对犹豫与困惑的时候,寒净最直接的反应就是发呆!
寒净在为难?寒净在为难!不管寒净是出于师父对徒弟的爱还是出于那么一丝丝可能的对自己的感情,这对寒靳来说都是一个好的开始。这意味着他寒靳在寒净的心里远比自己想的要重要,寒净对他的(疼)爱远比世俗约束要重!
简直不能更完美!
四爪只有成人大拇指长短的小白羊看着寒净寒靳的背影,总觉得在自己躲程亲的那两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难以预料的事。
突然就摊了牌然而并没有被赶走的寒靳瞬间完成了角色由徒弟到追求者的转变,路上关心照顾不停,然而绝口不再唤“师尊”,张口闭口就是“寒净”。
“寒净,喝点水吧。”
“寒净,我给你摘的新鲜的果子。”
“寒净,晚上吃烤ji好不好?看我抓的野ji!”
寒净:“……”我乖巧可爱懂事体贴的徒弟,居然说变就变了!
以往是长者心态,骤然变成平辈之交,倒不是寒净自认高高在上不可亵渎,只是到底是自己养大的孩子,虽然样貌比寒净要成熟一些,可年龄毕竟还是小的,一个自己看着对方从小长到大的孩子说要追自己,这听上去更像是一个依赖大人的孩子的不理智想法。
这孩子可能有点恋父情结!
根据自己以往看过的育儿书籍,这种时候应该先顺其自然,然后暴露出自己的种种缺点,让孩子走出想象,认清现实!他可能只是处于对男女情爱懵懂的年纪,而被高大的师父保护的温情和安全感让他误以为这就是爱情。如果自己冷酷的玩弄他的感情,他就会意识到自己喜欢的并不是寒净这个人,而是被寒净保护的这种感觉。
寒净:为师真是木奉木奉哒!正确引导,发挥演技的时候到了!
“寒净,吃ji腿。”寒靳把烤的金黄的ji腿递给寒净,脸上的笑容灿烂到阳光都要退避三舍。
好了,寒净,该你表演了!
寒净抬起下巴,淡淡地看了寒靳一眼,接过ji腿,傲慢道:“不只ji腿,我要整只ji。”
端庄淡雅的娃娃脸强硬的拗着高贵冷艳的模样,水汪汪的大眼睛却紧张地乱转,粉色的舌尖不安地舔过水润饱满的淡色,r_ou_嘟嘟的下巴做作的抬着露出干净修长的脖子,可爱得一塌糊涂。别说整只ji,就算他想要凤凰那也必须可以。
“是不是吃不饱?我再去抓两只ji,”寒净觉得自己有向禽兽发展的趋势,连忙低下头认真烤r_ou_,“吃兔子吗?兔r_ou_也好吃。”
寒净:“……”一定是我不够冷酷无情无理取闹!
寒净想了想,故意很用力的“哼”了一声,把手里的ji腿一扔,大声道:“我不吃了!为什么要吃兔兔,兔兔那么可爱!”
饱满的双唇微微撅起,配合主人故作蛮横的表情,寒靳一颗心都快要萌化了:“……”我的天道啊,为什么“哼”的这么好听!不吃了不吃了,再也不吃兔兔了!
寒净:“……”徒弟不说话,一定是开始认识到为师并不适合做道侣,只适合做师尊!为师的演技真的不一般!
寒靳捂着胸口,看着寒净傻笑:“不吃兔兔,吃点果子吧。”
寒净:“……”这徒弟真的有病,病的真的不轻。
从乾坤袋挑出熟的刚好的香香果,寒靳认认真真的洗好两只拳头大的果子,捧着盘子送到寒净面前:“吃果子吧,你喜欢吃的。”
寒净:机会来了!
寒净用力一把掀翻盘子,瓷白的盘子和拳头大的果子落在柔软的草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寒净双手一叉腰,大声道:“我不吃我不吃,我根本不喜欢吃!你连我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还说喜欢我!”
旁观了半天寒净作妖没明白什么情况的小白羊此时福至心灵,瞬间明白了寒净到底在干什么,咧开羊嘴,配合地在一边叫道:“对!你连寒净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还说喜欢寒净!呸呸呸!”
寒靳:“……”
寒靳也立刻明白了寒净的套路,照顾寒净这么久,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寒净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不就是套路吗,寒净能有什么套路,能套路得过见多识广的他?笑话!
寒靳乖巧的把盘子和香香果捡回来,俊朗的脸浮现落寞,小白羊靠在寒净腿边,而寒靳一个人孤零零地低头洗果子,昏黄的夕阳拉长了他寂寥的背影,西去的阳光依依不舍的照亮他紧抿的唇,寥落的萧索围绕着这个身材高大却低着头蹲在草地上一点一点擦拭果子上沾染的灰尘的男人,格外让人心疼。
寒净就很心疼,这孩子又做错了什么呢?
“靳儿……”
寒靳低着头,低声“嗯”了一声,似乎在强忍哽咽。
情窦初开的年纪,喜欢的第一个人却是自己这样冷酷无情的人!寒净心疼坏了,但是仍然牢记自己的初衷!
“靳儿,为师并不是一个好的恋人,实在不值得你喜欢。”
寒靳低着头,夕阳在他脸上留下足以遮挡一切情绪的y影,他的声音低沉落寞,弱小,可怜,无助:“不是你的错,都是靳儿的错,是靳儿不够好,靳儿配不上你。”
寒净忙道:“靳儿很好,是为师,为师并不适合做靳儿的道侣。”
“不,是靳儿不够好,靳儿会努力变得更好。”
寒靳把盘子和香香果塞回乾坤袋,默默地掏出房子和被褥,在寒净愧疚自责的眼神中沉默地忙碌,活脱脱一个被辜负了还要照顾人的小可怜!特别惹人怜爱!
小白羊:“……”妈哒!大妖看着想挠人!
作者有话要说:
寒靳:长这么大,套路还是有一点的!
第34章 为师又捡人
弱小、可怜、无助的寒靳以自卑的追求者姿态持之以恒任劳任怨地关心了寒净几天,寒净终于觉得自己演技枯竭了。
徒弟真的太可怜了,真是无时无刻不在考验一个师尊的良知!而寒净就算加上小白羊的出谋划策,摔碗摔盘子,罚徒弟去睡地板,非要立刻吃到千里之外雪原才有的晶莹果……种种冷酷无情无理取闹的手段使尽,已经没什么发挥的余地了。
都已经这么丑化自己形象了寒靳还是一副死心塌地的样子,这还能怎么办?!徒弟有病,做师尊的不能放弃他啊!
寒净终于决定,破罐子破摔,顺其自然。反正不管寒靳怎么样,只要自己坚持住不松口,时间久了,遇到的人多了,徒弟总能找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
弱小可怜无助的寒靳察觉到寒净态度的转变,立刻摇身一变又成了疯狂的追求者,一点也看不出自卑了。
“寒净,我真的太喜欢你啦。”只是在野外平平常常的走路,寒靳就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寒净长这么大,从未被人如此直白的表明心迹,这话听起来着实轻浮,可在寒靳说来,字里行间却都是难以忽视的喜悦与真诚。寒净红着脸撇开头,假装没听到,阳光跳动在他粉红色的耳垂上,反s,he出几乎透明的玉质光采。
寒靳看着寒净粉嫩的耳垂,便难以自制地心里冒出蜜来,笑眯眯的转回视线,目视前方,像是占了什么天大的便宜,心里开满了庆祝的小花。
小白羊:“……”妈哒妈哒妈哒!情况不妙!可是大妖做错了什么!大妖还能做些什么!怎么才能把这个讨厌的家伙赶走?!或者直接弄死?直接弄死比较干脆,一了百了,找个合适的机会把这个妄图和大妖的主人绑定的家伙弄死吧。
实在不能接受主人和自己最讨厌的人结为道侣的小白羊正在胡思乱想,心里谋划种种不动声色杀人越货的勾当,寒净寒靳却突然停了下来。小白羊一头撞在寒净脚上,懵了一下,站直身子,气势汹汹的抬起小脑袋,看寒靳是不是又出什么幺蛾子!
但是寒靳很老实,和寒净一同望着不远处的草丛,小白羊便警惕起来。虽然他个头矮小,五月的草已经长得比羊高,可神识强大,但无需动用神识,不远处就传来“哇”的一声啼哭,清楚的昭示了两人止步的原因。
是个小崽子?人类的还是妖族的?小白羊哒哒哒地迈着小短腿小跑过去,寒净寒靳也上前几步,站到不知被谁扔到这离村庄颇远的野外的婴儿身边。
几个人都没什么判断婴儿年龄的经验,可这婴儿皮肤皱巴,瘦瘦小小,闭着眼睛啼哭,应当出生并不久,婴儿身上裹着一块灰色的破布,破布上多处补丁,可见遗弃他的人家里情况并不算好。也许正是因为家里穷,这个孩子才会被扔在这样的荒野,若不是这三个无聊的修士步行路过,谁也不会发现这里有个孩子在慢慢死去。
“人类的小崽子。”小白羊站在婴儿脸旁撇了撇嘴,“通过这块破布可以找到遗弃他的人,要把他送回去吗?”
寒净蹲在婴儿身边,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手指摸了摸婴儿的鼻息,鼻息虽然微弱,但也算平稳,又摸了摸脉相,虽然不太懂医,可脉搏也还算规律,不像是生了病的样子。寒净轻手轻脚的抱起婴儿,轻柔的摆动臂弯哄着孩子:“他既然被人遗弃在这里,就算我们把他送回去,也难逃再次被人遗弃的命运,何必多此一举?”
小白羊在寒净脚边转了一圈,不动声色嗲声嗲气地问:“你是什么意思呢?那我们扔下他,继续赶路吧。”
寒净一根手指戳了戳婴儿的小脸,婴儿软软的脸蛋十分有弹性,只是肤色有些黑,皮肤有些粗糙,应当是养的比较粗糙的农家子:“扔下他,和看着他死有什么区别?”
小白羊:“……你这是什么意思?”
寒靳看着寒净,寒净正低着头看着怀里的婴儿,大咧咧的春光斜斜地照在他自己都稍显稚嫩的脸上,现出温暖的轮廓。寒靳摆出完美的笑容,柔声道:“我们可以把他带进城里,看有没有人家愿意收养,或者我们出钱找人家抚养他到十八岁。”
小白羊虽然讨厌寒靳癞蛤蟆想吃天鹅r_ou_,可此时也不得不附和寒靳,自觉撇开寒净收留这个婴儿的选项,柔声道:“对,我们一定给这个崽崽找个好人家。”
寒净抱着小婴儿,完全没有发现徒弟和宠物满满的套路,抬头看着寒靳,眼睛亮晶晶地点了点头。
话说平波峰这一山好像自带一种出门捡人的气场,玉成真人出门捡了个寒净,寒净出门捡了个寒靳,寒靳和寒净一起出门就捡了这个娃娃。而且玉成真人和寒净捡的人天赋都不错,很适合做徒弟养一养,但这娃娃太小,还不能测灵根,这个时机也不是很合适,寒净寒靳这趟出门是出远门,曲海尚在万里之外,并不适合带个孩子上路,还是找一户人家送养最为合适。
走了这么几天,其实不过是重走了和程亲一起走过的老路,离得最近的大城依然是史城。史城还是上次来时的模样,热闹,繁华,然而这次寒净他们要找的不是修士,而是普通人。普通人比修士好找,可需要娃娃的普通人并不好找。寒净寒靳抱着这个娃娃去找了官府,官府中人面对修士都是客客气气,但也只说可以帮忙找到这孩子的家人,至于给孩子找寄养人家一事,官府就只能爱莫能助。
出了官府,接待寒净寒靳的衙役出门送客,虽然于公官府没有ji,ng力帮这么一个娃娃寻找寄养家庭,可是于私这位年过四十的衙役也是为人父母,也有一颗悲悯之心:“我会尽量帮二位留意,可是此时还讲究机缘。今年收成不好,这孩子的父母可能就是因为家里已负担不起才会把孩子扔掉,这种时候还会愿意□□的只有富户了,我会帮忙留意,有消息便立刻派人去客栈留下口信。只是这种事很难说,仙人不要报太大希望。”
寒净知道衙役已是尽力,不忍为难,还是得自己找一户人家最为稳妥。可史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师徒宠三只对史城又不熟悉,只能做好准备多住几日,慢慢寻找。
寒靳负责出去找n_ai娘买干净的娃娃衣服,寒净负责给这个娃娃洗澡。虽然刚生下来不久就被遗弃,可这孩子也算是福缘深厚,荒野之中未被野兽叼走,还刚好遇到无聊的三个修士,有惊无险,至少小命保住,运气也算是不错了。
这个世界所谓的福缘,不过就是在人生中面临生死存亡的重大节点,总能逢凶化吉,化险为夷的运气。对修行之人而言,除了天赋,福缘也十分的重要,这孩子至少现在看来,是个有福之人。
寒靳很快找回了n_ai娘,n_ai娘哺ru需宽衣解带,两人一羊毕竟多有不便,便把孩子交给n_ai娘,自行退出门外。
寒靳从乾坤袋掏出一包热腾腾的包子递给寒净:“我方才看到这家很多人排队买这种灌汤包,应当是味道不错的,你尝尝。”
寒净:“……”虽然不是什么大事,可是让他出去找个n_ai娘都要排队买包子,若是以前只当作普通的师徒还好,这是徒弟有孝心,可寒净现在已经知道寒靳对自己的心思,心境自然也有些许的变化。
包子热,寒净小小的咬了一口,微甜的醇厚汤汁顺着薄如纸的包子皮流淌到油纸包上,猝不及防顺着寒净指尖滴落,寒靳连忙一手接过油纸包,一手拿出巾帕握住寒净的手小心擦拭,似乎生怕稍一用力,寒净娇嫩的手指就要破了。
“没烫到吧?”寒靳不假思索地问。
寒净:“……???”
寒靳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蠢话,忍不住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声。好了,这下寒净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个傻子了!明明时刻想展示自己高大勇猛博学多才的一面,怎么总是犯蠢!
小白羊白眼快要翻到天上去了,迫不得已化作人形,挤进两人之间,一把把寒净的手从寒靳的手帕里夺回来,用自己的血r_ou_之躯在两人之间划出一道牢不可破的边界线!
寒净乖乖的双手垂在身侧,假装刚刚并没有被徒弟握手手,并且退后了好多步!
为师的立场是很坚定的,根本不需要小白羊提醒也牢记着要和徒弟保持距离,最好八丈远!
因为小白羊强行挤开了寒靳,因此寒靳面前就是小白羊那张嚣张欠扁的脸,两个人都能看得到对方眼里的怒火,如果不是寒净还在一边看着,分分钟就可以打一架掀翻整个史城!可是寒净还在看着,只能互相瞪着试图瞪死对方!
“啊——”房内传来一声尖叫。
寒净一呆,一把推开房门,寒靳和小白羊迅速上前挡在寒净身前看向房内。
房间里,小娃娃在床上躺着,衣服穿了一半,露出皱巴巴的上身,n_ai妈坐在地上,看着床的方向,一副受惊过度的样子。
“怎么了?”三个大乘在门外并未察觉到任何异样,但n_ai妈的样子倒像是见到了什么惊世骇俗之事。
“魔……魔头……”看到三个人进来,n_ai妈总算鼓起了些勇气,指着床上的孩子结结巴巴道,“脖子上的倒三角胎记……预言是真的,魔头降世,将为祸人间!”
寒净上前,抱起孩子看了看,果然在孩子后颈上发现了一个皱巴巴的红色倒三角的胎记。那三角竟也十分规整,像是人拿笔画上去一羊r_ou_,但擦之不掉,应当是天生的。
房内人多,n_ai娘也全身颤抖的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连钱也不要了,急匆匆出门走了。
寒靳追上去给她钱,她双手颤抖,接过铜板,看着房间的方向,对寒靳低声道:“后颈倒三角,乾坤要颠倒。我看你们也是好人,我老婆子也不是那心肠狠毒之人,不如这孩子从哪捡的就放回哪去。”
寒靳道:“这预言是谁说的?”
n_ai娘看着房间的方向仍然是害怕,小声道:“大家都是这么说的,我家中还有事,我先走了。”
寒靳看得出她是真信,因此真怕,也不忍再为难她,只能让她离开。
这下孩子估计更送不掉了!寒净一定会觉得这个小娃娃更弱小更可怜更无助更关心他更爱他!
今天的大乘老怪,依然情路坎坷。
作者有话要说:
强迫症表示名字不统一必须改改改,既然要改顺便字数扩一下好了……弥补昨天的短小!我没有断更!
第35章 为师养孩子
大家都是被寒净捡回来的,寒靳是,小白羊也算是,这个小娃娃也是,实在不好嫌弃别人被捡回来的时机不太好。寒靳虽然郁闷,还是找店小二旁敲侧击地聊了聊天,把打探到的消息和n_ai娘的话告诉了寒净。
“今年的收成不好,大家都传是灾星降世,预言的出处已不可考,但是凡人大都深信不疑,这孩子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被扔掉的。”未必是父母狠心,许是这孩子继续留在凡人身边必然会被打死才扔的。这样想想,这个孩子以灾星魔头之名降世,活到现在,虽然艰辛,但运气的确相当不错了。因为有修士的存在,凡人对这些传说都十分信任,总觉得是仙人的警示。寒净不懂,寒靳却知道,这样的预言一般让一个孩子出生时就遭遇父母和邻居的谋害,很难活的下去。
寒净果然面露同情,看着睡得香甜的小娃娃只觉得越发的可怜。
“如果带个孩子一起上路……”
寒靳:“……”果然!但是,还有办法!
“虽然这孩子在凡人眼中视为不详,但是修士却不会将此等无稽之谈放在眼里,”寒靳露出早已准备好的温和笑容,表情满分,“去往曲海路途遥远,中间还要翻越荒漠和雪山,实在不适合一个未曾修行过的孩子,如果能在史城将孩子托付出去最好不过。如果不能,在进入荒漠之前路上还要经过大小村庄无数,仍有机会慢慢寻找合适的人选。”
寒净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怜爱地捏了捏那孩子的小脸。孩子吃过母ru已经沉沉睡去,一张小脸干瘪,全身骨瘦如柴,难得吃饱穿暖,睡得异常香甜,被人捏脸都没醒过来
“那就,端看他的造化了。”
史城虽然是座大城,然而修士本就是万里挑一的天赋出众之人,一般大城中最常见的修士聚集之处其实就是自在冠的医馆药房和阿摩罗教的寺庙,这两大正派讲究的都是仁德济世医人医心普渡众生,因此要往众生来处去,是与凡人联系最紧密的修真门派。无论将这孩子托付给自在冠还是阿摩罗教,都是可以放心的。其中,自在冠忙碌些,经常与病人打交道之所同时也易感染毒疾,倒是阿摩罗教,讲究清静修心,只是这小娃娃若进了阿摩罗教,怕是一辈子娶不到媳妇了。
不能谈恋爱,想想就好惨!寒靳在心里默默地同情了一把这个倒霉孩子,和寒净一起出门准备把娃娃送到郊外山上的阿摩罗教了。
史城虽然处在平原之上,然而平原并不意味着就一平到底,平原也有山的存在,只是少有高山,阿摩罗教在史城的分部就在史城外最高那座山的山顶,说是最高,也不过三百来尺高,城里娇滴滴的大家小姐也能独自登上山顶。
五月天晴,百花盛开,郊外的野花无人培育也生机勃勃开满草野,自有一分天然的生气,令人见之心喜。山上多有踏青的青年男女,看到寒净寒靳两个大男人抱着个孩子上山,脚边还有一团巴掌大的雪白的小羊,都不由多看两眼。
阿摩罗教信奉天道,在阿摩罗教的修士眼中,天道生万物,万物皆天子,众生平等,不分贫贱。这世间的一切人、妖、鬼、怪都是天道之子,是兄弟姐妹,是要相互扶持的家人。所有生灵由天道孕育,借母体降生,最终也要归于天道之中。是以,阿摩罗教的黑漆木门左右是两行偈语,左边曰:入此世间皆我兄妹,右边是:入此门中与我同归。
寺庙前院有小师傅在与心有疑惑的凡人解语,寒靳取出弟子令交给前来接待的小师傅,小师傅捧着弟子令去了后堂,很快有人请寒靳入后一叙。
寒净抱着孩子走在前面,寒靳和小白羊落后半步,主次分明。阿摩罗分教的驻院在门口迎接,看到寒净,行礼道:“阿摩罗教伽南,见过两位寒道友。”
寒净抱着孩子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礼,双方房内落座,寒净说明来意,把孩子抱给迦南看。
迦南面貌不过二十左右,身量修长,面皮白净,一双眼睛眼角微微上挑,本应妖媚,却被柔和的表情硬生生压成了宝相端庄。他看了看寒净怀里的孩子,微微一笑:“这孩子可有名字?”
寒净摇头道:“道友若肯收留,便由道友取个名字吧。”
迦南嘴角一直翘着,一双丹凤眼微微眯起,却不显的轻浮:“寒道友,这孩子,我不能留。”
寒净愣了一下,不由得回头看了看寒靳。寒靳也有些诧异,师徒俩齐齐地看着迦南。
迦南笑容温和,看着寒净怀里的孩子,那孩子刚好醒着,不哭不闹,一双黑色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迦南,迦南伸出一根手指逗了逗他,被孩子嫌弃的一把推开。他也不恼,反而笑了一声哥,似乎心情愉快。
迦南抬起头,看着寒净,似乎与寒净不是初次相识,而是多年未见的老友,语气亲切却不会让人感到厌烦:“寒道友,这孩子你养着吧。”
寒净为难道:“不瞒道友,寒净这趟出门非一二十年不能归,不太方便带个孩子。道友想必也知道,寒净的名声不佳,若把这孩子送回宗内,只怕是要受我恶名连累。”
寒靳心尖微微一颤,不曾想寒净竟想了这么多。
迦南道:“我对寒道友的名声亦有耳闻,更知道寒道友这次下山,望源城和木籽派发生了几起命案,坊间议论纷纷,虽然没有证据证明寒道友与几起命案之间有所关联,但灾星之名已是板上钉钉了。”
寒净神色失落,低头不语。
在一旁睡觉的小白羊抬起脖子,睁开眼叫道:“那些事和寒净有什么关系!这世上天天的哪不得死点人!你们这是偏见,一出点什么事就往寒净身上扯!”
迦南温和笑容仿佛不会被任何人任何事撼动:“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寒道友的遭遇,与这个孩子不是很像吗?”
寒净捏了捏怀里孩子的小脸,小娃娃攥住寒净的手指,发出“咯咯”的笑声。
迦南道:“我教内有特殊功法,可测幼儿根骨,这孩子根骨上乘,天赋出众,只要用心培养,日后必成大器。修道之人讲一个缘字,这孩子与寒道友有缘,与我教却无半点缘分。无缘之人,小僧不能收。”
寒靳正色道:“道友因何断定此子与贵教无缘?”
迦南道:“实不相瞒,小僧即将带领一众僧众回归阿摩罗教总教,阿摩罗教即将封教,再不下山。”
寒靳愣了一下。
迦南笑容温和,低头看着寒净怀里的娃娃,轻笑道:“入我门中,与我同归。这孩子这么小,还不到归去的时候。”
寒净寒靳又是一愣。
迦南抬起头看着两人,仍是笑意盈盈,一双丹凤眼却像是堆满了风沙,满目荒凉:“寒道友,这孩子,还是你带着吧。”
寒净又把孩子抱了回来,既然送不掉,按照原计划,自然是要带着上路。可是这么小的孩子,吃饭着实是个大问题。寒靳高价收了许多羊n_ai放在乾坤袋以备孩子路上吃,只能祈祷这小娃娃身子骨硬朗,不要生病。
“既然要带着上路,还是先给孩子取个名字吧。”寒净看着寒靳忙忙碌碌的清点婴儿用品,认真道。
小白羊率先发言:“我觉得,这个人类的小崽子生命力很旺盛,不如就叫旺盛吧!”
寒净看着寒靳,强行微笑:“……靳儿你觉得取什么名字好呢?”
小白羊:“喂喂喂,叫旺盛吧,叫旺盛吧,叫旺盛!”
寒靳对耳边的噪音充耳不闻:“这孩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如就叫……”
“叫旺盛吧!”小白羊像一坨小白球在空中弹跳,试图吸引注意力。
“……叫大福。”寒靳自信一笑。
寒净:“……”
寒净低下头,捏着小孩的小手晃了晃:“小宝宝,我给你起个名字啊,咱们就叫福旺好不好呀?”
小白羊:“……”
寒靳:“……”
小婴儿一双大眼睛懵懂的看着寒净,小手被晃来晃去的感觉十分新鲜,让他发出咯咯的笑声,大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寒净笑眯眯道:“我们福旺这么高兴啊,是不是特别喜欢这个名字?咱们以后就叫福旺,跟我的姓,叫寒福旺,怎么样?”
小娃娃咯咯笑个不停,伸出另一只手抓住寒净垂落的发丝,看着寒净的笑容,把头发丝一把塞进嘴里。
寒净把头发从小娃娃嘴里抽出来,笑眯眯的看着表情呆滞的小白羊和寒靳:“我们以后就叫寒福旺了,名字是不是特别好听?”
人还没追到手,寒靳只能昧着良心艰难地挤出笑容:“好听,真的特别好听。”
小白羊鄙视地瞥了寒靳一眼,迈着小短腿哒哒哒跑到寒净面前,满脸真诚:“好听!名字真的好听!寒净你太有才了!”
寒净不好意思的笑出了八颗牙齿。
寒靳:“……”怎么觉得,这只羊的赞美……是真心实意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白羊:我有一个问题,阿摩罗教信奉天道,和不能找媳妇有什么关系?
迦南微微一笑:此世间众,皆我兄妹。
你能跟你大姐小妹谈恋爱啊!呸!
寒靳微微一笑:我就是要和我师尊谈恋爱!打我呀!
第36章 为师不过节
因为寒福旺小朋友现在太小,所以失去了人生中唯一一次对名字说“不”的机会。
反正不管寒福旺小朋友日后会如何想,这一窝三个取名废目前都觉得很满意。
带着孩子上路是很麻烦的一件事情,寒净寒靳和小白羊都是r_ou_身强横之人,不怕蚊虫走兽抑或天气变化,且能辟谷自洁,对吃饭的时间十分随意,想吃就吃想冥想一整天就冥想一整天,可孩子不行,孩子必须要按时吃饭喝水排泄,除此之外还要陪他玩与他说话让他感受到关怀。
寒净把寒靳带回去的时候寒靳已经三岁多了,十分乖巧懂事,也能自己动手吃饭穿衣,养起来并不如何麻烦。
寒福旺养起来是真的麻烦,但也只是麻烦而已,只要始终保持有一个人的ji,ng力放在寒福旺身上,倒还算可以应付。而且,寒福旺自己会找玩具自娱自乐。
“小崽子,你再薅我毛我一巴掌打死你信不信?!”快被人类的小崽子搂断气的小白羊挣扎着从寒福旺怀里伸出一只短短的小爪,毫无气势地威胁。
寒福旺咯咯笑着,抱着羊在婴儿小木床上滚成一团。
小木床是寒靳拿剑劈的,四面有木栅栏防止寒福旺摔下来,平日走路的时候小木床被以法术驱动漂浮在离地半米左右的空中,寒净寒靳一低头就能看到寒福旺的情况。小白羊贪图享受也要爬到婴儿床上睡觉,却总是睡着睡着就被缺少玩具的寒福旺□□。
寒福旺虽然还只会爬,爬得还不怎么平稳,却十分好动,总是闲不下来,自己经常爬着爬着瘫在床上,累得气喘吁吁,开始寒净还以为这孩子动也不动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后来发现他只是在休息,慢慢就习惯了。
凡人的大城之间都相隔甚远,一山不能容二虎,一郡不能有两城,照寒净寒靳这走走停停的赶路方式,抵达宝乐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月以后的事。进城第一件事,给寒福旺买衣服。
寒福旺长得很快,一个月前买的衣服已经小了,穿在身上紧绷绷的,扣子扣上勒得要哭,扣子不扣一会衣服就被扔到一边了,让两个n_ai爹都很头痛,恨不得拿绳子把寒福旺捆起来。
成衣店的老板娘看到两个大男人身后飘进一张床,吓了一跳,但这青天白日的,还是鼓起勇气上前看了一眼,见床里是个白白胖胖的孩子和一只小羊,便舒了一口气,脸上又堆起了笑容。
“这孩子看着得有一岁了吧?”
寒净愣了一下,回头看寒靳。寒靳哪会看孩子的年纪,面上平静,信口胡诌:“嗯,快了,他衣服穿不下了,买几身衣服。”
寒净觉得寒福旺应当是不到一岁的,他们捡到寒福旺的时候寒福旺还只会嗷嗷地哭,全身皱巴得像只没毛的小猴子,应当是刚出生不久的样子,这刚过去不到两月,怎么就一岁了?但是寒净自己也没什么经验,不好拆寒靳的台。
“长得真可爱。”老板娘是个三十多岁的妇人,看着寒福旺的眼神很是慈祥,“我们店里孩子的衣服少,款式比较简单,这孩子长得这么水灵,怕是穿着不好看。”
凡人的孩子,穷人衣服靠亲娘,富户衣服靠绣娘,像寒净寒靳这样出来买衣服的很少。
“水灵?”一直伪装成一只纯洁无辜的普通小羊的小白羊低声咕哝了一句,瞪了一眼身边的寒福旺。这两个月这小崽子的确吃得不错,怕他身体不好,灵丹灵水是不停的喂,当初皱巴巴的小猴子已经变了一个人一样。
寒福旺笑得眼睛眯成月牙,伸手抓住羊毛,把羊又拖进了怀里。
小白羊:“……”老子的毛毛!老子最漂亮的毛毛!!!小兔崽子给老子松手!松手!!!
给寒福旺买了衣服,照例是要在宝乐逛逛,体验一下风土人情的,但带着张床逛街好像有些奇怪。寒福旺现在太爱动了,还喜欢咬人,寒靳不舍得让寒净抱这个调皮捣蛋的小魔头,自己抱起孩子,把小木床收进乾坤袋,与寒净同游宝乐。
宝乐的方言与史城已经很不一样了,但是由于修士的存在,大城之中的官话还是很多人会说,交流障碍不大。只是听他们本地人自己用方言交流,两人一羊基本都是一致的懵逼状态,完全不知道人家在说什么。
宝乐地处平原的边界,也是律国的边城,从律国往西,水源渐渐珍惜,草地将变成干裂的黄土,人类的生存将变得更为艰难,却会有许多喜好干燥的生活环境的ji,ng怪居住。ji,ng怪与妖不同,妖是天生的活物开启灵智,ji,ng怪却是因缘际会应运而生的灵,许多终其一生浑浑噩噩,也有的诞生之日起就具有极高的悟性与灵力。一般来说,越是聪明的ji,ng怪越是独一无二,他们没有族群,讨厌人、妖、魔、鬼,并且也讨厌其他的ji,ng怪,喜欢独居,因此厉害的ji,ng怪因为过于孤僻倒也不出门溜达,不那么厉害的小ji,ng怪虽然喜欢成群结队的溜达,但大都因为太不厉害了并不被人放在眼里。宝乐虽然有这样的邻居,但在边疆战士的保护下,仍然过得轻松安全。
抱着孩子才走了几步,寒靳就看到一条宽敞的大街空了出来,街道两旁有人在挂灯笼,因为是白天,没有点亮的灯笼挂在两侧显得有些丑。
寒靳站在街口问旁边卖烧饼的小摊老板:“这是在做什么?”
小摊老板的官话说得并不太清楚,但仍然努力解释:“还有几天,就是,乞巧节!”
寒靳:“!!!”乞巧节?乞巧节?!
乞巧节必须得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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