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断袖小秀才 作者:夏风了
正文 第9节
断袖小秀才 作者:夏风了
第9节
李梦鱼欲哭无泪,只得坦白道:“唉,就是有点羡慕忌妒而已,我自小练字,又拜了名师学习,结果反倒不如一个粗莽汉子随笔挥就的字好!”
他有点沮丧,又说:“心烦着呢。”
陆长安嘴角抽搐,只得劝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学无止境,一往无前嘛。”
李梦鱼接下陆长安递来的ji汤,然后表示没胃口,无法下咽。
“对了,杨观文怎么说?”李梦鱼修长手指无聊地转茶杯,问道:“你们是不是吵架了?昨天晚上我去叫门,他那小厮支支吾吾的就是不肯把杨观文叫出来,是不是你把人家给打拉?”
陆长安头上滑下黑线,将昨晚的事情快速讲了一遍,然后叹道:“想不到他对我竟然有这么……啧,执念这么深。”
李梦鱼表情破裂,佩服道:“厉害厉害,花魁大美人儿都不够你有魅力啊。”
陆长安:“…………”他幽幽地说:“滚蛋。”
李梦鱼咳了一下,端起一点正经神色,说:“不过,杨观文这心思确实有点偏执狭隘啊。”
陆长安苦恼地说:“你觉得,我是否也有问题?”
李梦鱼惊奇地看着他:“这又是什么说法?”
“其实我现在想想,我之所以一直对杨观文有点敬而远之,恐怕就是心里早就有点明白他的心思了,只是没有正视这个问题,如果我能早点跟他摊开来说个清楚,他也不至于将事情做到这个地步。”
李梦鱼笑道:“你怎么也钻牛角尖了,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早知道,况且有些人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他自己没想明白之前,你c,ao再多的心也不管用。”
李梦鱼脑筋又歪了一下,又兴致勃勃地追问道:“对了,那你后来怎么又遇到梁选了?”
他嘴角浮起一点坏笑,想起昨天晚上关行三那家伙一脸促狭地来拦住准备破门而入抢人的自己,说梁选和陆长安两夫夫去办要紧事了,嘿嘿,欺负他不懂风月么!
陆长安脸上可疑地红了一下,顾左右而言他,愣是说不出口。
李梦鱼:“哈哈哈,肯定有问题!快快老实交代!”
“就,就出门就遇上了呗。”
李梦鱼眼珠子一转,十分机智地说:“你说不说?不说我就找关行三,让他转告梁选,说你,嘿嘿,说你肾亏体虚,现在起不了床拉!”
“…………”真是流年不利,看他交的都是什么朋友!
陆长安只得隐去一些非常羞人的情节,简洁地将事情说了一遍。
“!!!”李梦鱼一脸激动,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咳咳,想不到杨观文y差阳错中竟促成了你俩的好事!啧啧啧。”
陆长安:“…………”
“哎呀,先不说这个了。”陆长安耳根发烫,赶紧扯开话题:“那个,那个,你爹没怎么难为你吧?”
心满意足的李梦鱼随意摆手:“没有,以讹传讹罢了,我爹不过是另有烦心事,找我过去发牢s_ao而已。”他不满地哼了一句:“好像是坞头那边量好的地方,张家并不满意,偏要选竹林那边的地界,说是底下有龙脉,风水更好,但那边还有村民住着呢!所以我爹烦心得不行。”
陆长安眉头皱起,他现在听到张家二字都有点想反胃了,他问:“那张家老爷回来了?”
李梦鱼摇头:“听说过两日才回来,现在就是一个张老爷请的一个江湖道士在坞头那边指手划脚。”
陆长安心中一动,若有所思地点头。
“是了,我又问了我爹一些细节。”李梦鱼说:“那十年前那个李家,他们儿子名叫李良选!”
他睁大了眼睛,说:“梁选,李良选,我觉得你的猜测可能是真的!”
陆长安心情低落,说:“确实是真的,梁选就是李良选,他都跟我说了。”他语气沉重,将梁选回忆的身世跟李梦鱼说了一遍。
李梦鱼张大口,眼里也有泪光,喃喃道:“天呐,想不到张老爷如此丧心病狂!”
“那,那梁选有何打算?”
陆长安摇头:“不知道,他不肯跟我说,他想报仇,但张老爷家大业大,身边家丁守卫众多,想近身恐怕都是千难万难的事。”他一想起这事,心脏就不由自主地剧烈搏动,万一,万一……陆长安努力给自己鼓劲:“一定会没事的,张老爷作恶多端,只要老天有眼,都该保佑梁选顺利成事!”
第七十章 给他一点教训
李梦鱼听完陆长安的话就皱起了眉头,说:“这样不妥,仇要报,但杀人是犯法的!你愿意梁选一辈子都只能做个亡命之徒吗?”
陆长安扭过脸,抿着嘴角沉默不言,他现在情感已经与梁选融为一体,什么礼义法度几乎通通顾不上了,心道将那张老爷五马分尸都便宜了他呢!不过李梦鱼说得也有道理,张老爷是该死,但梁选也不是了无牵挂的江湖浪子,以后他要想和自己安生过日子,如果真的亲手杀了人,万一事发就难逃牢狱之灾了。
“可是我现在也找不着他。”陆长安叹了口气:“他不愿牵扯连累我,所以半分计划也没有跟我说,我现在想阻止他也难了。”
李梦鱼只得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张老爷做下此等恶事,虽然时隔十年,但如果有心追查,我相信总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的。”他认真地说:“将他绳之于法,为李家光明正大的讨回公道,总比私下杀了他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好。”
陆长安的头脑在李梦鱼的劝解也冷静了一点,他脸上染上一点忧色:“其实我有想到一些法子或许能帮上忙,只得现在不知道梁选在哪呢。”
第二天,李母拿着单子问陆长安:“小长安,我正要出去买东西呢,你不是明天回家吗,你一个人住,有什么缺的漏的,尽管说,我顺便给你带回来。”
陆长安原本是定了明天回家的,只是现在知道了梁选的事情,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没事人一样回山上闲待了。
一来他想能不能提前拦下梁选,看有没有可能像李梦鱼说的那样,用另外一种方式去报仇。
二来,如果没能拦下梁选,报仇此事一旦事发,肯定麻烦不断,他再住在李家也是不妥。
“我没什么缺的,谢谢太太拉。”陆长安甜甜地跟李母撒娇。
李母嗔道:“真是个省心的好孩子,算了,小福,你也跟我一起去买东西吧。”到时候让小福帮忙挑东西好了。
李小福开心极了,兴奋道:“好好好,太太我们走罢。”
于是李母带着两个婆子,并一个欢乐的李小福出门去了。
“小福,你在小长安家里住过几日,他家可有什么短的缺的?”李母将李小福提到自己面前,细细问:“你可得用心数好喽,待会我们一并把东西买回去。”
李小福可机灵了,他点头道:“有有有,之前我们在陆公子家里,连饭都差点吃不上,他家里最缺糕点呀果脯呀熟食呀……哦哦哦,还有一把好用的梳子!”李小福掰手指头数了大半天,特别强调说:“少爷说陆公子家里的梳子很难用,最好买一把白玉梳子呢。”
李母:“…………”
几人进了一家食铺,李母开始点货:“将你们店里的腊r_ou_腊肠,咸r_ou_咸鸭,还有咸鸭蛋、菜干、酱r_ou_干……梅子,额,先拿这些吧。”李母数得有点气喘,店里的小伙计已经听得眼里转圈圈了,他咬牙记住了,连忙转身去打包东西。
李小福东瞅瞅西瞧瞧,又嘴甜夸道:“太太真是一等一的聪明,要的这些东西全都是耐放耐存的,明天陆公子把这些东西带回家,肯定能吃上老久拉。”
铺子里头,正在挑选果脯的杨观文手一顿,面上痛苦神色一闪而过,陆长安明天要回家了吗,看来他们的关系恐怕是再无和缓的可能了。
杨观文又冷冷自嘲,自己做了这么多的错事,还想妄求人家原谅不成,呵,真是异想天开!
他心中难过,这一步步走来,自己真的像魔怔了一般,什么事都敢干,什么恶都敢作,原来他心里住着一个如此丑陋的妖怪!
杨观文放下果脯,从食铺另一个门口走了。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街上行人喧哗吵闹,却仿佛都与他隔了层厚厚墙壁一般。
“杨兄!杨兄!”
杨观文呼吸急促,像是做恶梦被人突然叫醒一般,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从后面赶上来的张加保惊讶地看着脸色煞白的杨观文,愕然道:“杨兄怎的流了这么多汗,可是身子不适?”
杨观文强笑了一下,摆手:“没事,有点热罢了。”
张加保“哦”了一声,他倒也不是真的关心杨观文,只是有事十分好奇,他邀道:“前方就是醉仙楼了,不如我们上去坐坐,喝杯小酒聊聊天。”
杨观文正想拒绝,忽然又想道能大醉一场也不错,于是点头回道:“也好,请。”
俩人在醉仙楼二楼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杨观文就招手让小二提两坛烧刀子上来。
张加保叹道:“杨兄果然豪爽。”
酒上来之后,杨观文开始自顾自地一碗接一碗地开始痛饮,张加保见他喝得实在太凶,怕待会人醉了问不到话,才赶紧将人拦住了:“吃点菜吧,杨兄,兄弟我陪着你呢,慢慢喝慢慢喝。”
杨观文挥开他的手,继续给自己满上酒碗,又仰头干了。
张加保十分稀奇,平时杨观文都是一派端庄高雅的学子形象,这会儿这么任性狂放,实在令人意外。
“杨兄,听闻昨天前天晚上,那李梦鱼李公子大半夜的上你家闹事去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张加保凑近杨观文,非常八卦地探问道。
杨观文酒意上头,苍白脸颊上浮起两抹醉红,他摇头:“没,没事。”
他将空酒坛放下,又拍开第二坛酒,再次仰头灌了一大口酒。
张加保着急道:“这怎么能没事呢,听说当时路过的更夫说,那李梦鱼都要抬石头砸你家大门了呢!”他素来不喜李梦鱼,这人身份确实比自己高贵,但因为他家里有钱,就算书院山长都愿意给他几分薄面,偏生这个李梦鱼每次见到他都是脸色冷淡,分明是看不起他商人子弟的身份!
杨观文打了个酒嗝,脑袋开始发晕。
张加保喋喋不休地继续说:“定是那李梦鱼自恃身份找你麻烦是吧,哼,书院里人人都捧着他,果然惯得他都不知天高地厚了,明明杨兄你才是书院里一等一的学问好人也好的学子嘛!就他李梦鱼,啊,还有那个什么画痴陆长安,呵,都什么玩意儿啊他们!”
杨观文眼内赤红,他喝道:“住嘴!”
张加保一怔,道:“啊?杨兄你说什么?”
“陆,陆长安岂是你可说的!”杨观文满口酒气,说:“你不能,不能说他!”
张加保翻了个白眼:“就知道你与他交好,我说这个陆长安有什么好?值得你这么护着他?”
杨观文鼻子一酸,喃喃道:“是啊,我这么护着他,对他这么好,他却这般对我!”他又哭又笑:“他竟然,竟然为了那样一个卑贱的奴才对我不假辞色,与我争吵,哈哈哈。”
张加保愕然地看着泪流满面的杨观文,疑道:“啊?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杨观文怔怔地趴在桌子上,说:“长安,长安他明天就回山上去了,不会再来找我了,他肯定恨极了我。”
张加保说:“大家说你和李梦鱼抢人,原来抢的是陆长安吗?”他摸不着头脑地问:“还大半夜地砸门抢人,怎……啊!”
张加保瞪大了眼睛,嫌恶地看着杨观文:“哈?原来你们是死断袖!”
杨观文脸上悲色闪过:“是啊,我也是一个死断袖,只是陆长安他看不上我,他看不上我。”
张加保眼珠子飞快乱转,又捏着鼻子撇嘴嫌弃地凑近杨观文说:“他竟这样对你!杨兄,我都看不过去了!不如这样,我找人在陆长安回家的路上堵他,啊,他回家不是要经过龙行山吗,到时候就找人在那里候着他,然后替你给他一点教训!”这个陆长安也讨人厌得很,与那李梦鱼都是一丘之貉,自恃几分才华就瞧不起人!
杨观文双眼失神,喃喃道:“长安,长安……给他一点教训,呵,给他一点教训。”
第七十一章 路上有埋伏
“眼看就要到八月十五了,到中秋,你可一定要下山进城跟我们一起过节啊!”李母殷殷嘱托道,又指着婆子抬出来的两个大包裹说:“里头都是我给你买的一点点吃食,你顺便带回去罢。”
陆长安看着那两个巨大的包裹,嘴角抽搐,心里又十分感激:“这,这也太多了吧!”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小驴子,觉得无论如何它也无法承受得住这么多的重量。
“这,我带不回去啊。”
李母捏着小手帕,笑道:“怕什么呢,我让小福送你回去。”
正准备出门就找个客栈住下的陆长安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哪需这样麻烦。”他只得说:“谢谢太太啦,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先收下了,还是太太最疼我。”
李母矜持又欢喜地捏了捏陆长安的小脸蛋:“就你嘴甜,好吧,你慢慢回去,记着中秋节要来呀。”
李梦鱼站在娘亲旁边,幸灾乐祸地看着陆长安。
后面李小福气喘吁吁地赶来,伸手将一把异常ji,ng致漂亮的白玉梳子递给李母,卖乖笑道:“太太,这是少爷另一把没用过的白玉新梳子,我给您寻来拉。”
“……”李梦鱼眼都瞪直了,这是要干什么!?
李母拿过梳子便往陆长安怀里一揣:“不是说你家里缺一把好梳子嘛,拿上拿上。”
陆长安:“……”
李梦鱼:“……”
李小福十分得意。
陆长安拉着驴子,驮着那两大包吃食嘴角抽搐地往前走,他又觉好笑,心道看那把梳子的ji,ng致花样与上等玉质,肯定是李梦鱼好不容易寻来的,结果被李母顺手塞给了自己,这下子李梦鱼可得郁闷了。
陆长安转过一条街道,便开始往城西走去,城西有内河,河边有非常多的脚店、客栈……之前,之前他就是和梁选在河边做了那等羞人之事的。
陆长安脸上发烧,又开始想梁木头了,心道不知道他现在在哪,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危险……他什么时候才能回到自己身边呢。
陆长安叹了口气,足足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才找到那晚他和梁选住下的客栈。
那个小二哥还记得陆长安,一见他进来,马上欢喜地迎上去:“诶哟,公子,快请进快请进,可还是要一间上房?”
陆长安:“小二哥好记性……那晚与我一同来投宿的人,他后来还来没来过?”
小二哥摇头。
陆长安失望地点了点头,又问:“那晚我住的房间可还空着?”
小二哥笑咧了一嘴白牙:“正好空着,之前有位客人来,差点要出去了,结果我不知怎的,偏生留下了它,哈哈,如今想来,却是注定该留给公子您的咧。”
陆长安不由微笑:“小二哥真会说话。”
陆长安安顿好之后,已经是下午了,他坐在窗边,看着下面清澈河水发呆,过了一会儿,他又跳起来,开门出去寻那个小二哥说话。
“怎么都不见你家掌柜?”陆长安叫了一壶茶,几碟小食,一边吃一边问道。
小二哥拿着大葵扇扇风:“嗨,不是说张家要在坞头那边新建一个码头吗,若真是建起来了,我们内河这边的生意可就不好做喽,所以我家掌柜就打算着也去坞头寻个好地方,将客栈搬过去呢。”
正想问关于张家的事呢,想不到小二哥自己先挑起了话头,陆长安心里轻松了一点,笑道:“你家掌柜可真是深谋远虑啊,但不是说张家还没有定好地方呢?”
小二哥每天迎来送往的,消息最灵通不过了,此时听到陆长安的话,马上拍大腿道:“可不是嘛!听说本来量好了地方,结果张老爷找了个仙师过来一瞧,却说竹林那边更利他们张家,所以现在正在扯皮呢吧。”
陆长安顺势问:“这张老爷竟如此迷信?”
小二哥压低了一点声音:“听说这两年,他们张家多有不顺呢,远的不说,就今年,被劫货,人又受伤,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嘛!”
他神神秘秘地说:“听说张老爷找遍了城里大夫,却死活治不好他的伤,而且他又晚晚做恶梦,短短一个月就被折磨得连床都起不来了,结果你看怎么着,他前不久去了万霞山问道,听说不过两日就好全了呢!”
“竟这么见效?”
小二哥笑而不语,还有些更深入细致的内容就不适合随意说了。
陆长安也不再追问,而是说:“看来这仙师确实道法高深,那坞头那边肯定能顺利建成码头了,你家掌柜赶得巧啊。”
小二哥笑嘻嘻的,陆长安又说:“听闻这张老爷就快回来了吧?那坞头岂不是马上就能动工了?”
小二哥说:“方才就听说张老爷进城了呢,连家都没有回,直接去坞头看了,就往城东别宅去了。”
“咦?不是张家大宅就在我们城西吗?”
“城东有衙门,有皇气,说是旺他。”
陆长安心里一沉,意识到张千虎恐怕也加强了防备,不然怎么特特跑到城东去了呢,如此一来,梁选要报仇的难度就更大了,若发生什么事,衙门离得那么近,衙差恐怕立刻就能赶到啊!
陆长安回房沉思,思考如果他是梁选,他会挑选什么时机报仇。
“既然张千虎已然有了防范,那最好的时机……是今晚!”陆长安心里一惊,张千虎刚刚从万霞山回来,舟车劳顿的,他们的防卫免不了会松懈一点,所以才能有乘虚而入的机会!
陆长安心里一突一突的,起立不安地绕着桌子走了两圈,然后下楼让小二哥给他租了一架马车。
他一定要帮梁木头!如果拦不住他,也得想办法帮他脱险!
与此同时,宿醉之后头痛了大半日的杨观文撑着脑袋坐在床上,莫名地心中隐隐不安,他眉头紧皱,仔细回想昨天喝酒时的事情:“!!!”
张加保!
“桂子,马上替我备马!我要去龙行山!”杨观文一脸惊恐地吼道,连滚带爬地下床穿衣服。
他心里又惊又害怕,快要恨死张加保了!
长安,长安,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另一边,正在书房里沉迷练字的李梦鱼手上一顿,他侧头看窗,说:“又是你,光天化日的,你怎么摸进来的?”
关行三身手灵活地翻进来,脸上笑出一口大白牙,末了又正色说:“陆长安还在你家吗?”
李梦鱼摇头:“他已经回石窝山了。”
关行三脸上顿时凝重起来,李梦鱼忙问:“可是梁选出事了?”
关行三摇头,沉声说:“不是梁选,是我这边收到消息,有人在半路埋伏,要整陆长安。”
李梦鱼脸上血色一下子褪尽了。
第七十二章 蛇鼠一窝
“快,那我们快去救他!”李梦鱼情急之下,一把攥住关行三的手,脸上尽是焦急神色。
关行三点头:“放心罢,你在家里等消息,我一个人去就成,你去还添乱呢。”
李梦鱼顾不上抬杠,赶紧催他:“那你赶紧出发!”
关行三要走,又哭笑不得道:“你放开我啊。”
李梦鱼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还紧紧抓着男人的手,他脸上一红,慌忙松开了:“你走吧,赶紧去。”
日色渐暗,李梦鱼坐立不安地等了一会,又忍不住叹气,心道陆长安住在石窝山做隐士,究竟谁能与他过不去呢。
杨观文!?
李梦鱼心想,这不应该啊,怎么说杨观文对陆长安也是有那方面的意思,总不能是因爱生恨,得不到就要毁了陆长安吧。
李梦鱼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又急又担忧,忍不住埋怨起关行三来。
“这个臭土匪,早知道办事这么不利索,我无论如何也要跟着一起去!”
“啧!怎么又骂起老子了呢?”关行三一身汗,推开窗翻进书房,然后毫无见外地拿起李梦鱼的茶杯仰头灌了一大口茶。
李梦鱼没空跟他计较这些细枝末节,忙着急问道:“如何了?找没找着长安?”
关行三摇头,李梦鱼顿时喘不过气来了,他惊恐地瞪大眼睛,脑子一片空白。
“他没事他没事!”关行三连忙伸手拍了拍李梦鱼的脸:“看把你吓得,我话还没说全呢。”
李梦鱼一颗心摆回肚子里,恶向胆边生,抬手就拿起一个茶杯就用力砸向关行三:“滚你娘的!”
关行三身手敏捷地一把将茶杯接下,朗笑道:“行了行了,是老哥的不是。”
李梦鱼气哼哼的,怒道:“限你三句话把事情都交代明白!”
“陆长安估计没出城,路上堵人的人说,他们等一天了,根本没见着陆长安。”关行三正色说:“堵人的事是我之前提过的那个王四海干的,他说,是杨观文托张加保找上他,让他找陆长安麻烦的。”
李梦鱼生气了:“本来还以为这杨观文不至如此,想不到他真的如此不堪!”
关行三却道:“但奇怪的是王四海没等到陆长安,但却等来了一个杨观文,我赶到的时候,估计那王四海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所以已经和杨观文先行离开。”
“啊?”李梦鱼一脸懵:“这又是什么情况?”
关行三随意道:“反正他们蛇鼠一窝,管他的呢。”
李梦鱼只得点了点头,又问:“你怎么跟王四海挺熟悉的样子?你不是说王四海跟你抢张家的生意,还可能是他们把你给打伤的吗?”
“那狗崽子是野,还y险。”关行三嘴角却绽开一点自信的笑意:“但那又如何,在江湖上,昨日还横刀相向,今日也可把酒言欢,老子与他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大家都是一条道上,碰上了总得互让三分面子。”
“行了,话已带到,我先走了。”
“诶!”李梦鱼叫住他:“那长安呢,他既然没有出城,那他现在在哪?”
关行三:“肯定是找梁选去了呗,你就别c,ao心了,写你的字看你的书去吧,小状元。”
“……”李梦鱼面色正经了一点,又问:“你应当知道梁选在哪吧?”
关行三又喝了一口茶,潇洒地举手示意李梦鱼继续讲下去。
“之前长安跟我说了一些关于十年前李家大火的事,我知道你们一直伺机想手刃j,i,an人,报仇血恨。”李梦鱼诚恳地说:“但你们有没有想过,你有镖局,梁选现在又有长安,万一事发,到时候天下都将是你们俩的通缉榜,你们还能有安生日子过吗?”
关行三垂下眼睛,摇头笑道:“你不懂。”
李梦鱼:“是,我不是当事人,对你们的恩怨仇恨确实无法感同身受,但相识一场,我不想你们为了报仇而把自己全搭进去,一定还有其他法子的!”
关行三伸出手弹了李梦鱼额头一下,被人狠狠地瞪了一眼,才笑道:“是,小公子教训得没错。”
但他们何尝没试过报官、设计揭发等等手段呢,只是张家在龙江城多年经营,家大业大,之前更是与落马的前任知县官商勾结,毁掉了他们好不容易收集起来要告官的证据不说,还险些捉住了梁选。
如今他们手上没有证据也没有权势能与张家抗衡,除了以身犯险,还能怎么办呢。
李梦鱼生气地大力摇扇子,看关行三这态度就知对方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
关行三只得哄他:“好吧,老哥如果能见着梁选,一定会跟他说说这事,这次多了你和陆长安这两位顶顶聪明的秀才公,可能就能琢磨出好法子了呢。”
关行三伸手捏捏李梦鱼的脸,忍不住笑说:“别绷着脸,都不好看了。”
等关行三走了,李梦鱼才如梦初醒地跳脚生气:“这个臭土匪,居然摸我的脸!”他脸上一会儿发红一会儿发黑,脸色变幻莫测,李梦鱼咬牙高声唤人:“小福,快快打水进来给我洗脸!洗手!”
他话音刚落,李小福就一脸气愤地端了水进来了,显然是在门外等候已久。
李梦鱼愕然:“你……”
“我早就知道关行三那厮来了!”李小福鼓着脸,气哼哼道:“只是听他跟少爷在说正事,我才忍辱负重,将大木棍放下,去接了水盆过来而已!”他可记仇了,现在想起当初在龙行山关行三糟蹋自己少爷的样子他都生气!
“哦,哦。”李梦鱼嘴角抽搐:“真是难为你了。”
李小福又关心问:“那陆公子现在在哪?”该死的,他竟漏听了关键信息!
李梦鱼眉头轻皱,叹道:“我也不知道,但总觉不安,只希望他们都能平平安安的。”
第七十三章 你若被捉了,我也去自首
陆长安吃完晚饭之后就一直扒在窗台上,等到街上行人渐少,整个龙江城都沉入夜色时,他马上跳起来,抱起一个包袱下楼。
小二哥捧着一碗饭躲在柜台后吃得正美,见到陆长安要出门,忙随口问:“公子这是要出去呐?”
陆长安点头,脸上又带出一点既羞涩又猥琐的复杂神色,反正就是能让别人心里犯嘀咕,忍不住猜测“这货是不是要去喝花酒”/“是不是去偷男人(咦)呸,偷婆娘”。
小二哥脸上不由挑起一副“我懂你”的坏笑,他压低声音道:“那我给公子留门,嘻嘻,不回来也成。”
陆长安故意装作不经意地扯开一点包袱,露出里面一支花里胡哨的发钗:“行,那我先走了啊。”
陆长安出门,取了租来的马车便急急地往城东赶去。
其实他也不知道能不能碰上梁选,只是如果让他就留着客栈里等消息,他真是万万坐不住的。
陆长安拉紧缰绳,努力控着马儿绕开有夜市的街道,尽量低调不引人注意地赶路。
差不多一柱香时间,他便到了张家别宅附近,陆长安将马车停在一处竹林旁边,绑好马儿之后,便小心翼翼地摸黑靠近张府。
城东这边都是大户人家的府第,所以夜里这边相比其他地方显得特别安静,路上几乎没有行人,虽然每家大门前都挂着灯笼,但这点光在夜色中不过杯水车薪。
陆长安选好一个隐蔽的角落,蹲了下来,伸着脖子紧张地盯着张府,似乎那里马上会跳出一个顺利报仇然后成功逃脱的梁木头。
四周暗沉沉的,不一会儿蚊子开始找上了陆长安。
陆长安怕会引人注意,因此不敢“啪啪”地打蚊子,幸好他事先有准备,陆长安从包袱里拿出一件大披风将自己从头到脚严严裹上,只露出两只圆圆亮亮的大眼睛,继续盯梢。
陆长安等了足足两个时辰,腿都麻了,又闷出一身汗浆,然而他却又松了一口气,没有情况就是好情况!
他慢慢地站起来,扶着墙,耐心等腿上针扎一样的僵麻感消去。
远处有更夫敲竹梆子路过,陆长安凝神细听,发现居然已是三更了。
他解下披风,准备去解马车回客栈。
陆长安又转头往张府看了一眼:“!!!”他用力眨眼,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
天上只有一弯钩月,月光不是很亮,但……方才确实有两条人影在张府屋檐上一闪而过!
两个人?
陆长安又转身贴回那个墙角,心顿时提了起来,如果自己没有看错的话,那肯定是梁选,另外一个人应该是关行三没错了。
陆长安心脏突突地跳着,心跳声之大,就好像有人拿着一面小鼓在他耳边一下一下地重重拍打一样。
陆长安咽了口口水,强自镇定下来,然后等着接应梁选。
虽然梁选可能并不会往这个方向撤退,但从他这边能最近最快地跑到内河,如果后有追兵,逃向内河脱身的机会能大大增加。
但从这里到内河,中间偏生还夹着一个衙门!里头可是有值夜带刀衙差的!
所以陆长安才选择这个关键点,以防万一闹起来,后有追兵前有衙差时,他能帮梁选一把!
陆长安深吸了一口气,从包袱里拿出一根发带,将长发挽上去,扎一个出嫁妇人的发髻,接着摸出那支大大的发钗往头上cha好,然后又穿上一条绣大红花的嫩黄色妇人褙子。
他的脸本来就玉润可爱,且又面白无须,作妇人装扮一点也不突兀,他在客栈时就穿戴好试过效果的。
陆长安打扮停当,便安静下来,几乎眼睛都不敢多眨,一直注视着张府那边的动静。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张府那边隐约传来了一点声响,陆长安全身紧绷,手指险些抠进了砖缝里。
陆长安踮起脚,伸长了脖子张望,张府里的喧哗闹声越来越大,不一会便有人敲响了铜锣,大声怒吼:“走水了!走水了!”
陆长安紧张得指尖抽搐,小声着急说:“快出来啊木头!”
“有贼人有贼人!那边那边!”张府里又是隐隐一声暴喝,铜锣声响得越发激烈!
陆长安眼前一黑,一口水几乎卡着换不过来——木头被发现了?!!!
陆长安望眼欲穿,然而下一刻,他听到一声铁石敲击的尖锐之声从后面传来,那是衙门的动静!他们发现了张府的动静!
而且周围人家也陆续开始有动静,甚至有一两户人家的门丁开了侧门探头出来瞧究竟!
最糟糕的事情发生了!动静闹大了!
陆长安咬紧牙关,他一下一下地数着,张府的动静越来越大,但翻进去的人还没有出来!
陆长安嘴唇快咬出血的时候,一个黑影从张府高墙上翻出来了!
陆长安瞪大了眼睛,紧张地盯着那个贴着墙根飞快往自己这边跑来的黑影,那会是梁选吗?!
黑影越来越近了,眼看着就要从对面冲过去,陆长安心里一抖,脱口低喝道:“木头?”
黑影停了下来,陆长安攥紧了拳头,下一刻,对面传来男人沉沉的难以置信的声音:“长安?”
陆长安鼻子一酸,巨大的喜悦从心里爆出来,他冲过去,小声吼道:“是我!”
一身夜行衣的梁选一把扯下面上黑布,又急又怒,怒吼道:“你怎么在这?多危险你知不知道?”
陆长安小声吼回去:“我当然知道!”他一把扯住梁选的手:“所以快跟着我走!前面有衙差,走不了!”
梁选之前还十分淡定,此时却生生陆长安被吓出一身冷汗,他挣开陆长安的手,快速道:“不,我们分开走!这离李梦鱼家近,你赶紧回去!”
陆长安死死地扯着他:“别他娘废话,你不跟我走,你若被捉住了,我就去自首,说我是你的同伙!”
梁选:“……”
陆长安用力地掐了他一把:“走!”
梁选无法,只得跟着陆长安往前跑,他有心想将跑在前面这个家伙按到墙上狠狠打一顿屁股,给他一点教训,但却又被义无反顾的陆长安惹得眼眶发热,梁选手上用力,紧紧地捉着陆长安。
两人跑到竹林,陆长安马上解缰绳,将马车拖出来:“上去!”
“这边这边!”不远处竟传来了衙差的声音!梁选脸上一凛,伸手托着陆长安的腰将他扶了上去,陆长安却转身死死地捉着他的衣领,喝道:“你也上来!相信我!”
现在路上有衙差,周围人家也都被吵醒了,梁选已经躲无可躲了。
梁选心中大痛,实在不忍牵连陆长安:“长安,我——”
“李良选!”陆长安咬牙吼道:“滚上来!”
梁选眼眶通红,跳上了马车,陆长安将他推进去,开始扒他衣服:“赶紧的,快脱掉你的夜行衣!”
情急之下,梁选什么也来不及多想,只能听陆长安的话开始扒衣服,他刚脱完上衣,马车外便有高喝声震响:“前面马车上何人?!”
“!!!”
陆长安脑子瞬间一炸,他下意识地将梁选用力按下去,然后迅速蹬掉自己裤子,又扒开上衣,露出光裸肩头。
下一刻陆长安发出甜腻的长长呻吟声:“啊,啊嗯,啊哼,啊啊~~~”
第七十四章 好官人,我还要!
在这要紧关头,外面还有衙差虎视眈眈,陆长安竟然捏尖了声音,拖着长长的鼻音开始呻吟!
他那高低宛转的难耐喘息听在旁人耳边,真是又娇又腻又惹人血液沸腾!
梁选一脸空白,震惊地看着面前只有一个黑影的陆长安。
陆长安跨坐在梁选腰间,越叫越大声:“啊,啊啊,啊嗯,嗯呐~呵啊!”
他声音本就清朗,如今刻意捏尖之后竟十分像一个妩媚放荡的娘子正在叫/床!
离马车不远处两个提着灯笼、腰挎大刀的衙差面面相觑,马车里甜腻的呻/吟声高低起伏地直往人耳朵里钻,两个血气方刚的男人都不由下意识地夹紧了腿。
“我滴个娘咧,这是啥情况?”矮一点的衙差明知故问,放低的声音里压着浓浓的躁动。
高个衙差不怀好意道:“嘿嘿,想不到有人这样大胆,居然在这里野/合!”
矮个衙差呼吸粗重,怂恿道:“那我们也得上前瞧个究竟,万一是贼人假扮的呢!”
“那是那是!”高个衙差心领神会,和矮个子两人掩住灯笼光,悄悄地往前摸去。
“有人来了。”梁选坐起来,抱着陆长安瘦腰,轻轻地凑到他耳边提示道。
陆长安于是停下呻吟,开始娇声嬉笑道:“好官人,还是你的物件够长够大够粗,弄得奴家爽得都要飞了!”他又甜腻腻地说:“好官人,我还要!”
梁选心中剧震:“!!!”
马车外两个衙差鼻血长流:“!!!”
“谁在上面!”矮个衙差猴急得实在忍不下去了,一把掀开了马车挡帘,然后直接将灯笼怼了进去。
梁选飞快将陆长安的头压低,震怒道:“来者何人?!”
两个衙差瞪大眼睛盯着陆长安露出来的那条雪白笔直的大长腿,说不出话了。
陆长安抬手,捏着一条长长的帕子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然后将梁选下半张脸都严严地挡上。
而梁选则是赶紧扯过披风将陆长安从头到脚严密盖住,然后他露出一侧光裸胸膛,怒吼:“哪来的人,扰我好事!”
高个衙差声音嘶哑,激动道:“我我我,老子是衙差!”
梁选顿了一下,换了个惊愕害怕的语气:“衙差?”他手忙脚乱地讪笑道:“不知是衙差大哥,失礼失礼,那个,我和我娘子正要回家呢……”
矮个衙差哼笑,心道,娘子倒是娘子,但不知是哪家的娘子呢,哼,臭不要脸的j,i,an/夫/ y /妇!
陆长安从怀里掏出两锭白银塞给梁选,梁选心领神会,讨好笑道:“两位衙差大哥真是辛苦了,这么晚还要当值,这点小钱,给两位买碗面填填肚子,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说罢,递上两锭在烛火下明晃晃发亮的大银锭!
两个衙差眼里一喜,迫不及待地伸手将银子接了下来,又开恩一般挥手道:“罢了罢了,你们赶紧走吧。”
梁选“诶”了一声,胡乱披上陆长安那条艳红色绣大黄花的妇人褙子,爬到前面捉起缰绳一抖,驱车离开。
后面两个衙差将银锭塞进怀里,各自心潮起伏气血翻涌,他们的心思完全被马车上那个小娘子的浪/叫和大美腿给引歪了。
“诶,待会若无事,我们不如……”矮个衙差嬉笑地撞了一下高个子。
高个子衙差急色点头:“好好好!”他又咬牙:“娘的,好端端的夜里张府怎么闹起来了,挡着爷的要紧事了!”
另一头,梁选手心出汗,赶着马车不停前进,直到出了城东,过了中心地段八方街,他的心才松了下来。
他现在再回想方才之事,心里还止不住地后怕,觉得陆长安实在再胆大包天也没有了,然而除了生气,心里更多的是想马上将人拉到自己面前,然后好好地久久地亲他一口!
陆长安这么掏心窝子地对他好,梁选觉得真的要用一辈子去好好疼他,才能回报这份珍重的心意!
马车里,陆长安脸上滚烫,他将衣服和头发整理好之后,掀开帘子想与梁选说话,不料先噗一声笑了出来,因为梁选还穿着他临时买来的那条艳红色妇人褙子呢!
梁选低头一看,也忍不住笑了,陆长安忙道:“先停车吧,你进来换一下衣服,我都准备好了。”
梁选停下马儿,回头挪进马车,却不接陆长安递来的衣服,而是伸出铁臂将人紧紧地揽进怀里,然后用力吻上去,他激动地撬开陆长安嘴巴,舌头长驱直入!
陆长安搂住梁选的脖子,热情回应,今晚劫后余生的惊险此刻全化作了对对方的渴望!
梁选不停吮吸陆长安的舌头,心里无端生出一种想把人吞进肚子揉进骨血,两人融为一体的强烈占有欲。
陆长安“嗯嗯嗯”地推开梁选,活过来一般大口大口地吸气。
梁选亲了亲他眉心,然后将人按到自己胸膛上,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心里终于踏实了。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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