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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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自己加戏 作者:岂冕

    正文 第23节

    给自己加戏 作者:岂冕

    第23节

    “你是在在意我以前的举动么?”

    安源低声问道。

    “现在不是了,我只是对和你在一起这件事感到疲惫。”

    “是这样的么?”

    安源沉吟了一下。

    “那让我们格式化,重新开始吧。”

    他道。

    “即使你格式化了,我也没办法在接受你了。”

    季同倦怠地说。

    “没关系的。”

    安源道:“我们两个都格式化就可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心情一直很丧,剧情也进行到了最虐的地方,写的很压抑;希望过两天写到虐攻的时候会好一点。

    今天只写了一点点,明天再见啦。

    第83章 故人

    “季哥…”

    季同睁开眼睛,朦朦胧胧地向传来哭声的地方看去。

    他的经纪人消小孙穿着一套黑色的西服,红着眼眶往自己脚下放了一束百合。

    季同愣了愣,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坐在一块石碑上——而那石碑上写得赫然是他季同的名字!

    季同的脑仁抽痛了一下,仿佛是被针扎了一下似得;然后他想起来自己之前干了什么:明明上一秒还在他的车里闭目养神,下一秒睁开眼就坐到了自己的墓碑上,看着生前的朋友哭哭啼啼地给自己献花哀悼。

    这种剧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时实在是荒谬极了。

    季同从墓碑上飘了下去,看了看黑色大理石上写的文字,接着就发现自己居然死掉一个多月了。

    小孙自然没有看到几乎已经站到了他鼻子前的季同,注视着墓碑,粗鲁地用袖子抹了一把眼睛。

    天空中飘着细密的雨丝,而他没有打伞,肩膀和头发逐渐被沾shi了,那一头时髦的n_a_ai灰发色变成了发暗的灰黑。

    小孙时不时地抹一把眼睛,他没有很多人有的对着墓碑絮絮叨叨的习惯,沉默着站着,注视着被雨幕打的shi滑的墓碑。

    这时,寂静的墓园里响起了规律的脚步声。一个高大的男性撑着一把黑伞,左手揽着一大束白玫瑰,不疾不徐地靠近了这一片私人领地。

    来人身材很是高大,裹着一件黑色风衣,黑发被整齐地梳在脑后,露出了发根的灰白色。

    他样貌英俊,五官深刻,拥有让人印象深刻的强大气场。

    擦得发亮的皮鞋踏起的水珠打shi了做工ji,ng良的西裤裤脚,使那一小片布料粘哒哒地贴在男人的小腿上,他明明已经不年轻了,身材依旧保持得很好。

    见到有陌生人过来,小孙忙吸了吸鼻子,勉强收拾了一下表情,不想让自己在外人面前显得太失态。

    等到男人走近拿下墨镜,小孙这才发现,这个仪表堂堂,衣着不凡的男性脸色看起来并不是很好。虽然刮了胡子,但是眼睛红得像是几天没有睡觉,黑眼圈重的吓人,本就深刻的眼窝因为疲惫的缘故显得愈发深沉,脸发白,嘴唇青紫,身上一股浓郁的呛人的烟味。

    这是个看不出年龄的男人,就容貌来讲,虽然憔悴了些,但看起来还是在三十岁上下;但是他的眼神和气势却绝不是这个年龄段能够拥有的。

    季同从看到那个男人在墓园出现的一刹那就面无表情地站到了一边。

    不知不觉地为这个男人的气势所迫,小孙有些紧张地抿了抿嘴,带着一点鼻音道:“先生,这里是私人墓园,没有许可的是不允许进入的。”

    “我知道。”

    男人冷淡地答道。

    小孙被他干脆地回答噎了一噎,他本来是个长袖善舞的人,遇到这个一看就来头不小又不好说话的男人,居然被堵了一下。

    “那您…”

    “季同没有跟人提起过我吧。”

    男人走到墓碑前,深沉地注视着墓碑上季同的照片,随后缓缓半跪下去,将一大捧白玫瑰放到了墓前一大片花束的最中间。

    小孙被他压抑的表情镇住了,甚至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良久的沉默,男人手里的那把黑伞被随手放到了一边,沾上了一点潮shi的泥土。

    “我是他的父亲。”

    良久后,男人道。

    季同露出恶心的表情,选择背对男人不看他。

    小孙诧异地“啊”了一声,难演质疑地说道:“可是季哥说自己的父母很早之前就已经过世了。”

    “是的,他的亲生父亲在他两岁的时候就不在了,我是他的继父。”

    小孙“呃”了一声,还是不怎么相信,男人却说道:“麻烦你,给我们一点空间。”

    踟蹰片刻,季同的经纪人退却了。

    这片墓地就只剩下自称是季同父亲的男人,以及其他人看不到的季同。

    “小同。”

    没有其他人在场时,男人才卸下些许的伪装,总是挺得笔直的背伛偻下去。

    低唤了一声季同的小名,男人痛苦地低声道:“我是不是做错了。”

    “现在我甚至不知道当初放你离开到底对不对。你那么抗拒我,不忍心看你难过,我就放你走了,但是放纵怜爱之心的下场就是,就连你…了,我都是多方打听才知道你被葬到哪里。

    这么讨厌我么?就连…也要躲着我么?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应该允许你走,恨我也无所谓,总好过现在天人两隔。”

    男人这一番深情的自述并没有感动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他的唯一听众已经不适地按住了胃部,仿佛下一秒就会吐出来。

    男人用手揪住胸口的衣物,手背上浮起了青筋。他回忆道:“那个女人刚刚嫁进来的时候,我不知她竟然一直那样对待你,一开始并没有对你很关心,现在每每想起来都痛彻心扉,如果那时候就像我后来那样爱你该多好…如果这样的话,你后来对我,大概不会那么排斥吧…那个女人,没有尽到一点做母亲的责任,根本不配为人母!你知道当我把你从那个小箱子里抱出来时有多么心痛么!?

    一开始,我们的关系明明还是很亲密的,可是为什么后来你就不愿意接近我了呢?是因为我爱上你了么?你在恐惧我的爱意么?我不明白,明明横亘在我们之间唯一的障碍已经被扫除不存在了,你为什么还要拒绝?”

    季同已经听不下去了,这个男人病态的表白,他在当初被对方关起来的时候就听得厌倦,现在再一听到,更是全身都起了一声ji皮疙瘩——就算他现在连个身体都没有。

    他在墓园里转了几圈,找到了出口,小孙站在那里,还是没有打伞,沉着脸看着手机。

    季同从来没有见过对方这幅y沉的表情,在他面前,小孙一直都是笑嘻嘻的,很贴心又很阳光的一个大男孩,对方在做他经纪人之前的经历他并不非常清楚,也没有刻意打听过,但是通过带人接物可以看出来出身不错。原来的经纪人不知道为什么辞职了,公司就给他配了一个新的,小孙一直有干的很好,季同也没有换人的打算,就连离开公司自己办工作室时都顺手把小孙挖走了,两个人一直保持着比较亲密的朋友关系。

    “我,孙庭彦。”

    “对,是那个男人,照片刚刚已经给你发过去了。”

    “行,你快一点。”

    “万青集团?!他从来没跟我说过!”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孙庭彦露出一个狰狞的微笑。

    “是么,五百强又怎么样。季哥活着的时候从来没有提过这个男人,现在不在了假惺惺的哭上几句,熬几天夜,难道有什么狗屎作用么?”

    他挂断电话,满脸晦暗地踩碎了脚下的一株植物。

    “谁也不能和我抢…季哥…是我的…”

    季同打了个寒战。

    他完全不知道孙庭彦还有这副面孔。

    当对方不笑的时候,那双眯起来的月牙一样的眼睛就恢复成最初的样子——锋利细长,像一柄寒光四s,he的柳叶刀,无害的脸孔一下子变得冷峻而不近人情起来。

    季同终于知道,他的助理妹子为什么有时候会说“小孙好吓人”这种在他之前看来简直是无稽之谈的话了。

    那个爱笑的大男孩,只是孙庭彦发现他的喜好之后故意做出来的模样罢了。

    第84章 遗物

    季同从不知道孙廷彦还有这一面。听到他在电话最后轻轻说出的那句话,他甚至头皮发麻。他的经纪人不去做演员真的可惜了,把自己的情绪隐瞒的那么好,甚至连他这个半专业的情绪解读家都看不出来。还是说是他太迟钝,感觉不到他人的爱意呢?孙廷彦打完了电话,毫不犹豫地挂断了。随后又扭头看了看远处的墓地,一身黑衣的男人仍旧跪在那里絮语,原来只是单膝跪地,现在则是双膝都直接放到泥泞的地面上,整个小腿都已经shi透了。他不再留恋,转身就走。季同趁机跟上,缀在孙廷彦后面,坐上了他的车,一路开回了市区。孙廷彦心情不好,两个小时的车程没有放音乐,没有说话,城际高速上不允许开窗,车里的气氛非常沉闷。季同坐在车后座,靠着车窗看着外面流动的风景。车子径直开到了季同位于市区的家,孙廷彦把车停下,走下来,看着被粉丝们献上的花朵包围起来的三层小别墅,安静地抽完了一根烟。已经过去一个月了,但是季同家附近的花朵还是新鲜的,有的还带着水珠,一看就是刚刚摘下来的。就在孙廷彦抽烟的时候,就有一个穿的很低调的女生抱着比她自己的身体还要大一捧向日葵和满天星的组合花束过来,眼圈红红地把它放到了别墅外圈的栅栏外。季同脱离孙廷彦,有些近乡情怯地在自己的家门口顿了顿,然后准备开门。他习惯性的把手放在门前的指纹锁上,半天没有反应,这才想起来,他已经死掉了,站在门前的是他的灵体。季同现在是一只鬼,而鬼是不需要钥匙的。他迟疑了一下,闭上眼睛,直直冲门撞去。没有痛楚,季同很轻易的入侵了自己的家。那些自己亲自一点一点挑出来的摆设和装潢居然有些陌生了,也许是因为大件家具上都盖上了防尘布。季同站在自己家客厅的中间,像一个初次做客的陌生人,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很早之前季同去一个很危险的雪原上拍过一次电影,那时候他就被要求着立过遗嘱。他没有后代,血缘亲人也都不在了,孑然一身的状态,没有继承人。所以当时他写的是,如果他死了,他的所有遗产捐献,不动产在拍卖后亦然——那时候还不时兴基金会什么的。而现在,他已经过世了一个月了,遗嘱也该生效了。这么说来,这栋房子,很快也该拍卖出去了。季同有点像知道他的东西会是谁买走,他想了想,离开了了别墅,回到孙廷彦的车上——好在对方还没有走,还在看着别墅发愣。季同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他看的地方是自己的卧室。这给了季同一些不好的联想。虽然孙廷彦疑似偷窥他的私生活,不过该贴心的时候他一向滴水不漏。正如现在,即使没有察觉到季同的存在,对方依旧好像洞悉了他的心理似的,下一站去的正是季同想去的地方——他的律师的居住地。季同的律师同时也是他的遗产处理人,负责处理相关事宜。季同很想知道自己那些私人物品还剩多少。孙廷彦也不是第一次找季同的律师了,他轻车熟路的摸到了地方,上了楼,连门口的小姑娘都认识他了,笑眯眯地对他说:“华律师在呢,现在也没有访客。” 孙廷彦脸上是人畜无害的微笑,很惹人喜欢的那种,也难怪涉世未深的前台小姑娘一看到就忍不住笑得像朵花似的。道了声谢,顺便给了小姑娘一盒巧克力——孙廷彦在细节部分永远都能做得很好,在小姑娘惊喜的“哇”的赞叹声中,再熟悉不过地摸到了华律师的工作室。敲了敲门,在一声冷淡的“请进”后,孙廷彦步入房间,季同紧随其后。门被关上,华律师从文件上抬起头,眼镜闪了一下。他很不耐烦的说道:“又是你,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不可能把我雇主的东西直接卖给你的,必须经过拍卖,这道程序是省不了的。你找我多少次都没有你直接参与拍卖来得快。” “就不能通融一下么?” 孙廷彦真挚地恳求道。 “不可以。” 华律师冷硬地拒绝。 “我不会低于底价的。” “不是价钱的问题,我也相信你能拿出要求的钱数——所以说,既然有这个财力基础,你又何必一次又一次来我这里碰壁呢。” “如果拍卖的话,一定会有很多人和我抢的。” 孙廷彦低声道。 “他们有的身价不菲,我不一定能争过他们。” 华律师耸耸肩道:“作为朋友,我对你这种爱而不得的痛苦感到怜悯,但是现在人已经走了,恕我直言,拿着他曾经用过的东西又有什么意义呢?” “你没有经历过,所以不知道。” 孙廷彦露出痛苦和愉悦交杂的复杂情绪。 “他坐过的椅子,穿过的衣服,用过的杯子…他的唇触过,他的身体碰过,他的手抚过…

    这样说着的孙庭彦脸上浮起了病态的红晕,陶醉地用手盖住了脸庞。

    华律师不可置否地说:“没看出来,你还是个痴汉么。”

    “我不是痴汉,我只是想保管他的东西。”

    孙庭彦从指缝里露出一只通红的眼睛。他说道:“只有我有这个资格,我是他的经纪人,他最信任的人,他生前接触的最后一个人…”

    “你看上去不是很好,要喝点水么?”

    “不必,你就直截了当地把季同的东西给我吧。”

    “这不可能。”

    华律师坐在办公桌后面,虽然刚刚说了“要不要喝点水”,却仍旧纹丝不动的坐在凳子上面,没有一点起身给自己朋友倒水的样子。他听完孙庭彦为了让他心软而泄露出来的一丝y暗想法,对此发表的评价是:“我的建议是,你需要去看一看心理医生,你现在的状态已经很不对劲了。”

    “我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

    孙庭彦大声反驳道,他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冷声询道:“你到底愿不愿意?”

    “我的答案从来没有改变过,而且,下次我会请前台拒绝你的拜访。”

    华律师冷酷的说道。

    “我知道了。”

    孙庭彦点点头,看起来很冷静。

    “那么,我们拍卖场见了。”

    他拿起大衣,从容地离开了办公室。

    季同愈发看不懂他了,刚刚明明一副不死不休的决绝模样,可是一旦得到拒绝的回答后,瞬间就扭转了主意,仿佛一点毅力都没有,对他的遗物也是可有可无的,和他表现出的痴汉形象完全对不上啊。

    他又看了一眼华律师,觉得自己这个律师还是挺不错的,不过又想到这个律师也是孙庭彦给他介绍的,两个人是朋友的话就不奇怪了。不过这一对朋友的相处方式看起来确实挺奇怪的。

    这么想着,他跟上孙庭彦。

    第85章 拍卖

    孙廷彦从事务所出来,开着车直接去了自己家。季同以前是去过他家的,只知道是一个小小的,不过布置得很温馨的小屋子,几十平,对于一个单身男人绰绰有余了,客厅,厨房,卧室,卫生间,有些乱糟糟的,很有单身汉的风格。季同上次来,只是在客厅稍微坐了坐,等孙廷彦换了一身衣服就一起离开了。这一次过来,依旧只是在客厅里坐着,看着他的经纪人走到卧室里半天不出来,季同忍不住站起来晃了晃,然后在客厅里走走停停地参观起来。以为家里只有一个人的孙廷彦并没有关上卧室的门,季同就免不了地扫到了他卧室里的一些陈设。然后,他就愣住了。和整个家装不协调的是,孙廷彦的卧室里有很多看起来旧旧的小东西,有的看起来还颇为眼熟。季同看到了一个他在拍戏的时候用过的垫子——当时拍古装戏的时候他从马上摔了下来,不严重只是擦伤,季同就没有退出剧组,不过坐在椅子上的时候很疼,于是孙廷彦就给他搞了一个蓝色的垫子,又厚又软,坐起来很舒服。因为很喜欢垫子的配色,季同在拍完戏的时候还想着把垫子带回家,他拜托孙廷彦给他捎着,但是对方杀青宴以后告诉他垫子不见了,可能是被谁拿走了。季同当时以为是哪个场务见到垫子好看就把它顺走了,还可惜了一阵。不过现在,这个被经纪人称为“不见了”的垫子光明正大地摆在床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有轻微的磨损,不过能看出来使用者已经尽量珍惜地用了。拍那场戏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而这个垫子甚至没怎么褪色。孙廷彦埋头在电脑前,飞快地处理着一些事情,键盘霹雳啪里的响。季同仗着他看不到自己,飘到了他的卧室。在卧室里,季同看到了更多自己用过的东西。甚至孙廷彦现在手里拿的马克杯,也是他有一次去星巴克买咖啡时候店员赠送给他的,他当时用了一两次,就不知道丢在那个地方了——当时是连轴转,忙的晕头转向的,杯子落在哪里他也没印象。只见孙廷彦举起杯子,习惯性地转了一下,把嘴唇凑过去喝了口水,看到他嘴唇接触的地方,季同再一次愣了一下。他自己有个习惯,就是用马克杯的时候,手持着杯柄,喝的时候要稍微转一下手腕,用正对着杯柄的位置喝水。这个姿势有些别扭,所以很少见人和他一样的。不过,孙廷彦正是用他的杯子,在他一贯的地方喝水——只不过对方确实是不习惯这个姿势,所以根本就没有捏着杯柄,而是直接把白瓷杯子握在了手里。等到孙廷彦终于处理好了事情打开衣柜的时候,季同已经不为里头一大堆眼熟的衣服而吃惊了。

    不过,衣柜里面的十几件颇为不菲的定制西装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这牌子的西装他也定过几件,是一个意大利的的老牌制衣店,已经有很长一段历史了。因为那边做衣服速度太龟毛,态度又差的不行,额数又很难搞到,明星们都以有这家的衣服为荣。季同有段时间跟风,才有了几件;过了一段时间娱乐圈又开始以穿另一家的衣服为风尚,为了不被时尚杂志嘲笑为土包子,季同就又转换了买衣服的目标。

    而孙庭彦这么一大排这个牌子的西装很吓人了——重点不是这排衣服值多少钱,而是有多少件。如果这十来件都是对方今年买的衣服的话,估计他一个人已经把全华国的额数用完了。

    季同眼睁睁的看着孙庭彦在里面穿了一件自己的旧衬衫,随后又挑了一套灰色条纹的西装换上。接着,他抽出很不起眼的床头柜,里面整整齐齐陈列着的表和袖扣差点闪瞎季同的眼睛——这里面的东西,随便挑出一两件都抵得上这套房子了。就连季同自己的收藏也不过如此,而且还要算上他是品牌代言人人家大佬给他送了一些奢侈品的份上。

    季同满心复杂的认识到,自己这个助理似乎出身不简单。不过,既然他有着堪比投资商的经济实力,为什么还要屈尊跑到自己身边当个忙前忙后的经济人呢。陪酒陪笑的,基本上就算半个伺候人的。

    孙庭彦把自己收拾整齐,他定的外卖也回来了。

    季同看到他紧赶慢赶的把订的盒饭吃完——孙庭彦订的是那种没什么味道的冷食,不会留味到衣服上。

    把肚子填了半饱,孙庭彦看了看表,发现还有时间,就捯饬了下自己,用发胶把自己的额发全部梳了上去,把五官暴露了出来。

    季同坐在沙发上等他——现在他是个鬼魂,也不会饿,看着孙庭彦吃饭一点感觉都没有。

    终于把一切收拾好,孙庭彦出门了。季同赶紧跟上——他在华律师那里看到了安排,今天晚上有一场遗产拍卖,除了一些基本是添头的小东西,最主要的是他的几套房产,还有两辆车。

    季同以为自己的东西不会拍出很贵的价钱——因为走的正规程序,按照相关规定,他这些东西卖的越贵,要交的税就越高。再加上他这又是二手房二手车,他是个挺有名的演员这件事可能会给他的遗产增值一些,不过他又是个已经死掉的人,这样一来他剩下的东西又变得有些晦气。

    种种因素残杂在一起,导致季同对自己的东西能拍出的价钱不报很高期望。

    不过现实的情况和他预料的正好相反,参加拍卖的人并不多,还大部分都是他认识的,几个还是合作了很久的熟悉面孔。这些熟人竞拍竞得热火朝天的,把季同吓了一跳,都不知道说什么好,甚至有点感觉自己简直是在“杀熟”了。就连他自己那些小东西都拍出了高价。

    孙庭彦明显是有备而来,即使如此,他也没能如自己希望那样的大包大揽;只拍到一部分。他看上去很y郁,甚至记下了拍下了其他东西的人的名字——他是季同的经纪人,季同认识的人他都认识,也就是说,在场的绝大部分人他都知道。

    包厢是封闭的,不过孙庭彦特意在门口待了一会儿,几乎是最后一个入场的。托他的福,季同也知道参与拍卖的宾客都有谁了,而且还看到了他名义上的继父,顺便知道了对方的包厢号——说起来,对方还在这场拍卖里拍了不少东西。他没有拍大件,要的全是小东西。孙庭彦想要的很多拍卖品都是被他横刀夺爱拍走了。

    因为这两个人的关系,季同现在看哪个参加拍卖的东西都有点风声鹤唳,觉得对方不怀好意。实在是他遇到痴汉的频率太高了一点,不得不多想。

    总的来说,拍卖会的商品总共归于三个人,孙庭彦,他的所谓继父,以及一个不知道是谁的神迷嘉宾。这家伙迟到了,没在孙庭彦面前露脸,但是财力是不一般的强,他一个人拍了季同三栋房子和一辆车。

    拍卖结束以后,孙庭彦去找了那个最后到的人,想要从他手里买回季同的东西。

    看到包厢里坐的的人是谁的时候,季同彻底说不出话了。

    第86章 居所

    出现在包厢里的人有着一张称得上雍容的华美脸庞,穿着一身休闲西装,懒散地坐在沙发上,捏着果盘里的葡萄漫不经心地吃着,昏暗的包厢被他演绎出了大片的气场的电影的质感。他是季同关系非常好的伙伴兼对手,两个人同样是年轻的被誉为“前途无量”的实力派影帝,私交很不错,风格不尽相同,但是彼此都认为对方身上有自己可以吸取的优点,因此,两人有时间的话经常一起坐坐,聊聊天什么的。季同私下里听小道消息说过,眼前的畅子睿其实家庭状况只是一般,因为长得好看,从小就被星探发掘开始演戏,赚到钱以后,当时还很稚嫩的畅子睿本着一种淳朴的有钱就买房的思想,把所有的片酬都掏出来买房了。因为长相ji,ng致,演技也不差,收到很多片约,也拿到了很多片酬,他小小一个人也没什么花用的,家长又很开明,这些钱就被他拿过去买房了。导致现在他手底下房产无数,可以说,即使不拍戏,每年收的房租都足够他舒舒服服地过着极为富足的生活。更何况他也越来越红,现在把绝大多数的ji,ng力都放到了拍戏上面,每年的演戏赚的钱也很是不少。据说,这个人算得上是娱乐圈家底最丰厚的人之一。畅子睿对于孙廷彦的不请自来毫不惊讶,他冲着对方努努下巴,笑道:“请坐吧。” 孙廷彦没什么表情的坐下,直接道:“你直接开价吧。” “干嘛这样直接啊,我们还是可以先交际交际的吗。” 畅子睿柔声道。 “没兴趣,你不是就在这里等着我么。” 孙廷彦不屑道。他的底气出人意料的足。 “那我也就直说了。” 看出来孙廷彦不想绕弯子,畅子睿就道:“你想要的东西,我可以市价卖给你。” “说吧,什么交换条件?”

    “我知道你家里有最近s市开发的内部消息…”

    畅子睿装作没有看到孙庭彦一下子警惕起来的神色,缓缓地说出他的目的:“当然,我也不需要你把多详细的东西告诉我,只要…一点点内幕就可以。”

    他一脸无害的微笑,好像自己说出的只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小小要求。

    孙庭彦冷笑着没说话,但是也没有径自离开,畅子睿心知有戏,就开始给自己加砝码。

    “我想要的只是一点无伤大雅的小细节,绝对不会对你们家产生任何不利影响,也不会损害他人的利益;最多也就是给自己赚一点零花罢了。”

    “怎么,你当演员当腻了,准备彻底下海炒房了么?”

    孙庭彦刺了他一句。

    “当然不了。只不过,副业做得太大,也没办法轻易脱手嘛。”

    轻飘飘的给自己解释了一句,畅子睿又试图说服孙庭彦,继续自己的推销。

    季同甚至有点想感谢畅子睿——对方的出现,好歹让他发现,自己的身边并不是只有痴汉和变态,而是有点一心追逐利益的普通人的。

    孙庭彦神色不动地听着畅子睿在那边画了大半天的饼子,随后冷不丁的说道:“你能把你今晚拍下的所有季同的东西都卖给我么?”

    “这个恐怕不行呢。”

    就好像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生意人的圆滑,畅子睿直截了当的拒绝了他的要求,半点修饰都没有加。

    “毕竟,我也算是阿同的知己好友了,总得有点东西纪念一下吧。”

    他道。

    已经看出了孙庭彦没有想要卖消息的打算,他自己又绝对不愿意把自己手里季同的东西拱手让出,畅子睿这样想着,顺畅地做出了结束交易的决定。

    “既然你没办法接受,那就无所谓了,不过,买卖不成情意在,我希望今天晚上这件事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

    干巴巴地敷衍了这句话后,畅子睿做出了送客的样子。

    而意识到眼前这个人也对自己心仪之人怀有不轨之心的孙庭彦也不想再和情敌多共处半秒钟,这个人拍下的东西他势在必得,但是对方提出的交换条件他不想满足。

    沉吟片刻,孙庭彦选择先行离去,反正来日方长。

    刚刚还要感谢畅子睿的季同,在对反表示出不愿意卖出他自己私人物品的时候就被自己的话打了脸,此时此刻不由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他身边就没有一个正常人么?

    为什么随便出来一个熟人都是痴汉?

    这频率未免过高了一点。

    季同不想和觊觎自己的人共处了,他飘到拍卖场外面,长着别人看不到自己,趁着顺风车,中途转了四五回,到了位于本市的一套房产里。照理说,这套房产已经不属于他了,因为他已经在今晚被拍卖给了畅子睿。

    季同想着畅子睿在本市肯定有房子,不会来这个已近一个月没有人打理的套房,所以就放心的准备在这边住下,没想到过了不到两个小时,他只在床上躺着发了会儿呆,就听到车子开到停车场的声音。

    心生不妙的季同站在窗户边向下看去,不久前刚刚见过的畅子睿打扮低调地背着一个小背包过来了。

    他对季同的套房还挺熟悉——那是因为季同请他到家里做过客,还不止一回。

    总之,房子的新主人在把它拿到手的第一天就迫不及待地要在这里拎包入住了。

    之所以能确定畅子睿是要住在这里,而不是单纯的就过来巡视一下产业,是因为季同眼睁睁的看着不知道多长时间做过家务的畅子睿略显生涩地把书房收拾了一下——那正是季同当初和畅子睿一起聊天聚会的对方,然后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拿出了一套能用的三件套,铺到了书房里供人小憩的贵妃榻上。

    然后,他就开始… 了。

    围观的季同不得不从书房里走出去——那家伙没有开灯,还没有关门,季同跑到卫生间里还是能听到他色气满满的□□声,而且更尴尬的是,季同还在他喘出的低声里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畅子睿明显是脑补了什么画面,闭着眼睛,脸上动情的红晕让他本就魅力十足的脸庞显得更为性感迷人,虽然这里也没有观众就是了。

    他一边活动着手,一边亢奋地喘着气,季同远远地听见什么“很好”“就这样吸”之类让他浑身不自在的话,他完全无法想象,当初他以为宾主尽欢和畅子睿尽情交谈的时候,对方那副正气凛然的外表下到底在意啊 y  什么黄色场面。

    他脚下像是长了钉子,发现就连最远的卫生间都没法挡住他这位自诩的好友的叫声后,崩溃地跑到房子外面躲去了。

    过了半个小时,季同觉得里头的人差不多该消停了,这才又进了屋。

    不是他不想离这个人远一点,可是现在已经深夜,不会有顺风车让他搭到位于另一个城市的另一套房产或者是其他宾馆之类能够居住的地方了,他又不可能住在外面,露宿街头。刚刚也趁着出门的时间去别的住户那边转了转,很可惜,每家里都有人,季同怎么会在主人在家的情况下去不认识的人家里面住呢,只好回来了。

    好在畅子睿看不到他,这好歹给了他一点心理安慰。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晋江上发不了文了,奇怪,是我网的问题么

    第87章 三月

    一晚上总算相安无事的过去,第二天起来,季同看到畅子睿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是美滋滋的准备在这个地方住下来。

    对方难得的没去拍戏——要知道他和季同一样,在圈子里都有劳模的称号,整年都在兢兢业业地拍戏或者工作,一年到头没个闲下来的时候。休假也只是偶尔的,一上午或者一下午,还通常是剧组放假。

    而这天,畅子睿彻底放飞自我,一大早就赖床不起,在季同曾经睡过的床上翻来覆去,还趁着早晨 过一发,直到快十点才从床上爬起来洗漱。

    他堪堪整理完毕,就有人按门铃。

    季同看到几个穿着搬家公司制服的人搬着一堆东西进来了——没有大件,季同这房子里家具很齐全,全是畅子睿的私人物品,绝大多数是衣物和配饰,还有几箱子书和碟片,大有在这里常住的意思。

    季同昨天一直没听到他打电话联系相关方面的事情,所以畅子睿是早有准备,一早就决定好了要在这边住下。可他昨晚那副认真和孙廷彦谈判的架势,真的让季同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位的真实想法到底是什么。

    畅子睿请了专业的设计人员收拾东西,他自己也不离开,就带着露台上喝茶看书,好不惬意。他请的家政也很敬业,看到自己的雇主是大明星也没有凑上来要签名要合照的意思,更没有偷拍,认认真真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唯一一次主动接触畅子睿还是把自己的概念图给对方看,得到首肯以后就头也不抬的干活了。

    有了这么敬业的家政,畅子睿的搬家工作又快又好的完成了。衣帽间里全是他的衣服鞋子,季同自己的衣服还剩一点在那边,畅子睿也没有叫人撤下,甚至连鞋柜里都有大小不同的两双拖鞋,洗漱台里摆着两副用品,这个房子看上去就像是有两个主人在——这个公司的设计风格也很有特色,他装修出的房间,不是像酒店一样整洁干净,而是充满了温馨的生活气息——仿佛即将入住的主人已经在这屋子里住了很久似的。

    等到家政走了,畅子睿在充满了自己生活痕迹的地方转悠了一圈,感到非常满意。最后他跑到了衣帽间,站在衬衫栏愣了一会,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拿出了一件季同留在那里的衬衫,和一件自己的套在了一起。

    这是模仿一部非常那个有名的同性电影中的情节,两位男主中的一个已经去世,而另一位男主独活——一个相当经典的镜头,套在一起的两件衬衫仿佛是拥抱在一起的一对恋人,相当催泪。

    但是畅子睿这样做来,没有带给季同任何感动。

    对方自己却没有这样想,他看着那两件衬衫,突然把脸埋在了里面的季同那件上,发出了哽咽的声音。

    然而,季同并没有穿过那件衣服。品牌商寄过来后一直挂在那里,碰都没有碰过,就像畅子睿这份在他死后才显示出的感情。对方没有说出口,季同也不知道。等到他不在了又在这里悲痛,又有何益呢,只能感动自己罢了。

    被别人喜欢,应该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这是别人对自己的肯定,可以说,喜欢就是最好的赞美。

    季同却有一丝别扭的尴尬,可能是因为对方的举动不太妥当吧。

    总而言之,这个地方没办法呆下去了——这里已经被畅子睿买下,不再是他的房子了。

    季同衬着顺风车,跑到了他位于另一个城市的家,可是那个地方空荡荡的,所有的家具都被搬走,成了一个壳子。不久之后,更是有中介带着人来参观,看来很快就会被挂牌卖出去。

    在两个月里,季同把自己所有的房产都去了一遍,大概是他有名,加上房子的地理位置和大小户型方面都很不错,陆陆续续都有了新主人,季同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搬走,可谓是尝到了什么叫做颠沛流离。

    季同无家可归,熟悉的人要么有自己的家世,要么相处起来尬尴。思来想去,唯一的属于他的住处,竟然只有自己的墓地了。

    永远沉睡之人的归宿,不正是那一小片静谧的土地么。

    死后三个月,季同回到了自己的墓园。

    这里已经不是他刚苏醒时满地花束的场景了——彼时尚是九月,街上还可以买到花朵的余韵,两个月过去,群花谢尽,温室里培养出的反季节的花儿们又太贵,献花的人就像是街上的花朵一样稀少了。

    不过,更重要的是,已经过去三个月,萧瑟的秋季已过,凛冽的冬天来临。季同随着悄然而过的秋天被大多数人忘记了。

    层出不穷的新鲜活力,纷至沓来的妖娆美丽,弱水三千,季同不过一瓢,少了他,仍有浩浩汤汤令人目不暇接的风景。

    季同坐在自己的墓碑上,轻轻地晃着腿。

    两个个月来,没有人能看到他,没有人和他交流,这对群居动物的人来说是一种不亚于酷刑的经历。

    墓园的寂静被来人打破。季同看到自己的经纪人捧着一束花——还是冬日少见的热烈的玫瑰。

    他已经不再像上一次过来时那样憔悴悲痛,凹下去的双腮也有了点r_ou_。

    孙廷彦把花束放到季同的墓碑前,依旧不说话,站着看了很久。

    最后,他说:“我走了,以后的每个月,我都来看你。”

    季同知道这不会被兑现的。就像毕业时,大家含着泪水,约好了一年一聚,也许前三年还好,随着时间的流逝,见面的时间也会一拖再拖。两年,三年,五年,十年,乃至再也不见。

    孙廷彦是上午来的,下午,季同的继父也过来了。

    季同这一次没有躲开他。这两个月的经历让他的的性格有了一些改变,他很想听人说话,和人交流,

    而这一次,男人始终沉默。

    他默不作声地站了半个小时,然后离开了。

    季同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叫了一声。

    “喂!”

    然而没有人听到,也不会有人回应。

    男人的背影越来越远,直至不见。

    季同一瞬间意识到什么是天人两隔了。

    有些人记得他,有些人忘了他,尘埃落定。

    在此世的羁绊,尽断于此。

    第88章 新生

    季同在金色的海水里浮浮沉沉。上一秒,他产生了尘埃落定的感慨,下一秒,他就从这一片无边无际的汪洋中冒出了头。季同会游泳,但是这突发事件来的毫无预兆,沉在水里时又完全看不到岸底——加上水还是奇异的金色,没有一点凉意,甚至没有一点水的质感。惊诧之下,季同呛了一口。金色的液体灌入喉管,季同的脑子里出现了一行信息。 “好的,谢谢您,今晚定在丹桂轩雅集居,恭候您的光临。” 季同放松肢体,随着波浪飘摇着。他本来很迷蒙,只记得自己在华国的一切,随着时间的推移,季同渐渐想起来自己在第三宇宙经历的事情来,但是记忆影影绰绰,缺失了很多碎片。他依稀记得,安源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要把两个人的记忆都删除什么的,可是现在他还记得大部分,看来是安源格式化失败了。不过这都无所谓了。除了刚开始无所适从的时候溺了一口水,适应之后,这片海像是母亲子宫里的羊水一样温和包容。季同在这片海域感受到了作为鬼魂时期从没有感受到的困意,他忍不住闭上眼睛,睡了过去。意识放空,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直到再睁开眼睛时,季同没有睡得太久的头痛,而是ji,ng神振奋,恍若新生。与此同时,平静的海面逐渐荡起了波涛,明明不是多强烈的风波,海面上却出现了一个漩涡。老练的水手看到这奇异的一幕怕是会目眦皆裂,肝胆俱寒的想要逃走,季同则不然,他看着那螺旋状的漩涡,没有任何害怕的感觉,反而是有一种飞蛾扑火的冲动,想要冲到漩涡中,那深不见底的黝黑巨口有着奇异的吸引力。没有推拒,季同任由波浪席卷着他涌入了漩涡。

    仿佛过了很久,有仿佛是只过了一瞬,季同被淹没,口鼻之间溢满海水,巨量的信息塞到了他的脑袋里,让他无暇辨识其中的具体信息。

    季同用力地揉了揉被撑得要爆炸开的脑袋,接着,他发现自己又有了实体。

    不再是金色的魂体,而是实实在在的,人型的躯体。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模样很熟悉,但是,虎口上被威亚割烂的一道伤疤不见了——这不是他地球上的人类身体,也不是他在第三宇宙定制的躯壳。季同非常肯定,那是因为,他现在的身体非常轻,简直下一秒就能飞起来。据说鸟类的骨头密度很小,因此身体很轻,一对翅膀就能托起,季同有点知道鸟类平时是什么感觉了。

    他新奇地打量着自己的身体,暂时没有别的发现。

    终于把注意力放到身边环境上的季同观察着四周的景色,挪动了一下步子——一下子跨得太大,甚至两只脚都离开了地面,奇异的悬浮了起来。

    不熟悉身体的力量,季同在小范围内练习了一会儿,这才差不多掌握了。

    他认为自己还位于兽族境内,械族可不会有保存的这么好的丛林。

    季同提气,轻轻一跃就落到了一棵参天古木的枝杈上——大概跳了十来米高,这种一下子变成武林高手的感觉太好了,季同看着眼前粗壮的乔木,他有一种感觉,现在的他,一拳过去,这颗几人环抱的粗壮枝干会像海苔一样脆弱。

    新身体隐藏着难以想象的潜力,季同以前还不擅长拍武戏,现在,他觉得自己可以一个打十个,还是狼擎或者泰格那种块头的。

    几跳之下,季同来到了最高点,他举目望去,视力亦有极大提升的他找到了居民点,几乎就在地平线上了。原来的他在丛林里跑上三五天也不一定能到达,但是,如果是以如今的体质全速前进的话,不到几个小时就能赶到那边去。

    季同决定从上面走——谁知道森林里头有什么野兽,他现在是很强没错,但没有格斗经验,连架都不会打,还是不要以身犯险为好。

    打定主意,季同开始在树梢间跳跃,一开始他还不是很熟练,有时候险之又险地滑倒向下坠去,好在条件反s,he性的踩着树干回到原点,有时候脚底下站不稳摔到低一点的地方,有时候没判断好力度和降落点,没能落到看好的树枝上。免不了的受了伤,然后季同发现,新身体的愈合能力也很强,总之绝对是非人类的速度,像是枝干刮出来的小口子几分钟就根本看不出来了。

    一个小时以后,他已经能熟稔地在树梢上跳跃着移动了,灵巧的像是一只雀鸟,速度快的像一阵风。他的肩胛骨处刚刚被划破流了一点血,现在已经不再流血,反而是有两道半透明的金色烟纱趁着风势招展。

    显然,季同对此一无所知。

    他比预想中还要快的到了目的地,那是一片房区,并不大,只有五六栋。

    彼时天色稍暗,金红色的夕阳映衬着赤橘的晚霞,季同瞅了瞅鼻子,闻到了饭香味。

    他找到味道的源头,站在那一家人门前,敲了敲。

    “等下,马上来——”

    一道清亮的男声传来,片刻后,门被打开了,一个穿着围裙的猞猁族青年从门后露出了脸。

    季同只来得及扬起笑脸,还没说什么,就看到这个青年脸色一变,双膝重重的砸到了地上。

    “???”

    季同急忙跳开。

    “你干什么哎”

    那青年脸色胀得通红,明明是恼怒的话,却因为他的口吻变得像一句撒娇。

    “快把你的威压收起来啊,看着我跪在地上很好玩嘛!”

    ……………………………………………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是故意的呢。”

    “不好意思,我没什么经验。”

    “没关系,你现在不是已经收得不错了么。”

    猞猁族青年小声说着,仍然不敢正眼看季同,只在电视的背景音里迅速的瞥了一眼坐在餐桌边的季同,同时给他夹了一块最大的r_ou_排。

    刚刚他教给了季同一些收威压的技巧,这位气势惊人的客人很快学会了,并且把自己无意识释放的等级压制收了起来。即使如此,残存的气压还是让作为小型食r_ou_动物种的他不敢有什么大动作。

    “说起啦,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猞猁带点讨好地说。

    季同犹豫了一下,随后道:“我叫季同。”

    猞猁在心里念了一句,小心道:“这个名字…好熟悉啊。”

    他试探性地看了眼季同,又很快垂下眼睛。

    季同刚切开一块r_ou_,猞猁惊叫道:“你是那个拍电影的季同么!”

    “是的。”

    “兽神在上!失踪两年的季同出现在我家了!!!”

    猞猁几乎要破音了,他翻着眼睛,看上去下一秒就要晕过去。

    “原来我已经消失了这么久啊。”

    季同淡定的说。

    “请问,这两我错过了什么大事么?”

    猞猁表情有点复杂。

    “兽族是没什么大事啦,不过械族那边就有点…”

    正好电视里播完了兽族新闻,开始播械族的了。

    他努了努嘴:“你自己听下吧。”

    “近日,械族政府在加尔华达星与智能武装达成并暂停了停火协议,同意结束一切敌对行为;分析人士对此协议持怀疑态度,表示双方是否遵守停火协议依旧存疑…”

    季同安静地听着,猞猁青年悄悄打量了他的脸色,道:“智能武装的头领…叫安源哦。”

    与此同时,新闻播报员也字正腔圆的说道:“智能武装头领安源表示,此次革啊命是为了为智能争取合理权益,他所期待的美好仍旧没有到来…”

    同时,电视上闪过了战地记者拍摄的视频,安源那张他再熟悉不过的脸一闪而过。

    季同很平静,猞猁青年忍不住叫道:“喂,那不是你男朋友嘛!你怎么能这么平静啊!”

    季同听了,若有所思地道:“是哦?我好像有点平静过头了。”

    第2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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