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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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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射杀恋人 作者:笼羽

    正文 第8节

    再次射杀恋人 作者:笼羽

    第8节

    花被摆在整间房光源最充足的位置,苏良发觉表面土呈现白色,便小心翼翼浇了些水。

    苏良动作珍重无比,阳光垂落在他的长睫毛上,映照出男子白到不自然的肤色。

    鲜少被叩响的大门传来响动,苏良略一思忖,搁下喷水壶转动轮椅。

    应当是假肢店的那位老先生吧,苏良落寞地想,或许老先生今天又会提着一袋猫脸,满怀歉意地告诉他还没找到解决办法?

    苏良竭力勾唇拧开把手,抬头却撞进一道从满怀期待到钝痛翻滚的眼神,苏良被对方复杂神情吓了一跳。

    苏良拧起眉心,迟疑问道:“请问你们……咳……找谁?”

    由于长时间不需要与人交流,乍一开口时苏良嗓音尖锐到刺耳,清咳一声后才好歹恢复正常。

    薛嵘来路上浑浑噩噩,设想过千百种重逢场景——

    他或许会抱住眼神发亮的苏良诉说想念,或许会对满怀茫然的小王子娓娓讲述往事。

    但这一切疯狂激荡的莽撞,都在撞见苏良那双暗含警惕的shi漉双眸时偃旗息鼓。

    “良……苏良你好,”薛嵘温柔俯下身子,神色不露端倪,“我们是假肢店的志愿者。听一位老先生说你情况稍微有点……复杂,特意委托我们前来帮助你。”

    苏良歪头打量薛嵘片刻,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忽地暗淡下来。

    他转动轮椅背朝三人,逐客意味分外明显。

    苏良淡淡道:“谢谢你们。但没人帮得了我,你们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请回吧。”

    薛嵘被苏良明晃晃的拒人于千里之外态度刺得眼睛生疼。

    师宥翊松开掐住危冬歧胳膊的右手,他试探着上前两步笑道:“苏良别灰心,说不定……”

    “别再进来了!”苏良骤然呵斥道,骨子里的疏离暴露无遗,他喃喃道,“别再给我希望,求你们。没人救得了我的,快走吧。”

    轮椅轱辘辘消失在未开灯的卧房,苏良被轮椅遮住大半的背影有些慌不择路,门也没关就仓皇逃掉了。

    跨进一只脚的师宥翊尴尬地摸摸鼻子,危冬歧揉揉他后脑勺叹了口气。

    薛嵘脸色铁青地站立一旁,像个岌岌可危的雕塑。

    三人闷闷不乐地找了间最近酒店住下,薛嵘摆摆手晚饭也不吃,顶着苍白面色就拉紧房门。

    师宥翊和危冬歧住了个标间,两人也没心思吃饭,他们躺床上怔然凝望天花板,空气一时间静谧到有些诡异。

    智能宠物从衣兜里钻出来,它满意地计算了一下两架床的距离,凑过去蹭蹭主人脸说:“没事的宝贝,苏良只是数据受到了影响,造成性格变化也挺正常。”

    “恩。”师宥翊戳戳煤煤小肚子,不知道智能宠物多久开始对人类小情绪这么上心了。

    他转头撞见危冬歧意味不明的眼神,恍然大悟,福至心灵的师宥翊拨开黑毛悄悄按下休眠按钮。

    煤煤:“……”

    试图木奉打鸳鸯捍卫领地的智能宠物愤愤然陷入休眠。

    师宥翊眉梢微挑,他回敬危冬歧一抹挑逗微笑,声音沉如酒醉问道:“为什么这样盯着我?”

    “盯小情人还需要理由?”危冬歧放松挑开两颗衣扣,微眯眸子反问道。

    师宥翊回忆起自己面对危父的大言不惭,瞬间羞红脸,他眼神闪烁嗫嚅道:“……这难道是你父亲告诉你的?”

    “怎么可能,”危冬歧懒洋洋说,“我会专门派人偷听墙角,在我父亲找上门前那人就向我事无巨细地汇报过一次。”

    师宥翊:“……”

    师宥翊感叹道:“危少爷真是神通广大,看来本人作为无权无势的贫民只能躺平仍你处置。”

    危冬歧闻言翻身坐起来,说:“你早就不是贫民了,更不是老头子嘴里什么走大运的中等人士。”

    “其实转念一想,走大运的应该是我才对。”危冬歧忽地前倾身子,撑着脑袋笑望师宥翊道。

    师宥翊大概猜到对方什么意思,心脏刹那间怦怦直跳。

    怀里小宠物颤抖几下,有悠悠转醒的趋势,师宥翊赶紧平复心率狂摁几下强制休眠键,心跳还是不由得随危冬歧接近而变得不着章法。

    危冬歧趿拉拖鞋靠近,他一条腿跪上床俯下身子,热气径直喷向师宥翊鼻息。

    咫尺距离间,两人呼吸同时急促,气氛陡然变得旖旎几分。

    危冬歧手撑在师宥翊两侧,哑声询问道:“你说,怎么处置都行?”

    “恩?”师宥翊鼻间溢出黏糊询问,他不自在地移动着薄汗涔涔的身子,却在被危冬歧揉捏左耳时顿住身形。

    敏感耳垂被温热手指百般玩弄,师宥翊喉结滚动咽下一口唾沫,从耳朵一路颤栗到全身。

    危冬歧视线温和,他满意于这具身子仍如记忆那般温软如水,稍加弹拨就能惊起一圈涟漪。

    凝视着面色绯红眼神shi漉却仍强装镇定的师宥翊,危冬歧轻声叹道:“好想你啊。”

    “……我也是。”师宥翊顷刻间四肢眼神全软了。

    他想要抬手抚摸终于变得坦诚的危冬歧,结果就听对方画风一转含笑道:“我是说……想要你。”

    师宥翊指尖一颤,电流感直窜下身,他瞬间收回挑逗心思,下定决心不再随意接话。

    危冬歧惬意望向瞬间熟透的师宥翊,危冬歧捏住他下颌吻向唇瓣,浅尝辄止。

    师宥翊刚闭眼唇上温软就撤离了,半晌后,睁开眼的师宥翊仍在发懵。

    “我是真的想,可惜时机不对。”危冬歧叹了口气,弹弹师宥翊额头哑声道,“薛嵘指不定还在房里哭,辗转反侧时听见你叫声多不合适?”

    师宥翊:“……”

    师宥翊想反驳自己并不会放浪形骸到整间酒店都能听见叫声,但转念一想自己反驳那种事情显得他多想要一样。

    师宥翊继续闭眼装死,只可惜此刻肤色暴露了一切。

    危冬歧似乎很喜欢瞧师宥翊语塞脸红的模样,再接再厉道:“而且……咱们明天还得去苏良那里吃闭门羹,你躺酒店休整一天总不太合适,扶腰走路我又得心疼……今晚就忍忍吧。”

    被恶意扣上“想要”帽子的师宥翊神情麻木:对不起,我输了。

    当初我怎么会误以为这位看似对此事木讷的少爷容易害羞呢?

    师宥翊眼珠子左瞟右瞟,最终撞上危冬歧戏谑目光,他丧气般放弃继续假装无事发生。

    师宥翊扳下危冬歧脑袋,含住对方喉结用力舔了几舔,师宥翊在吮出的水声中色厉内荏道:“再颠倒是非我就让你明天扶腰!!”

    危冬歧:?

    师宥翊瞥向危冬歧骤暗的眸子,心里不禁打怵,于是他很有眼色地话锋一转说:“……替我扶腰。”

    为保护跑了老婆的薛嵘幼小心灵,耳鬓厮磨半晌的两人即使气息不稳,也没酣畅淋漓大干一场。

    他们各自在心中遗憾地叹口气,最终挤在单人床上凑合着相拥而眠。

    不过第二天出门,腰酸背痛的两人放弃自欺欺人,他们各自扶腰去往前台将标间换成大床房。

    薛嵘不知两人良苦用心,撞见这一幕的他脑洞大开,回想起自家冷淡疏离的小王子更是心塞不已。

    两人换好房卡转头接收到薛嵘哀怨眼神,瞬间欲盖弥彰地站得笔直——

    结果坚持不到三秒钟,危冬歧和师宥翊就不动声色地替对方揉了揉腰。

    薛嵘:“……”

    没想到你们还会玩互攻。

    三人又站立在别墅楼外。

    苏良虽说还是打开了门,却仍没有放他们进来的意思,师宥翊和危冬歧只好各自靠墙缓解酸痛,尽职尽责当起门神。

    薛嵘踌躇片刻,还是拐到旁边凑上去敲敲窗户,日常凝视玫瑰花的苏良顿了顿,抬头撞见薛嵘小心翼翼的眼神。

    苏良总能从那双舒展开的眉眼间窥见半分熟悉,不由得心里一悸,他垂眸不动声色避开那道视线中的灼热,指尖轻抚玫瑰花瓣。

    阳光斜照进窗台,空气中灰尘都好似飞舞的小ji,ng灵,薛嵘恍然间错觉他的小王子又回来了。

    ——仿佛城堡里的回忆并不是黄粱一梦,他的良良仍旧恬静而纯良,会坐在他面前细心呵护每一片花瓣。

    若不是良良座下轮椅太过刺目,薛嵘差点就想推开窗户,俯身抱住这个令他想念了太久太久的人。

    晒够太阳的苏良终究抵挡不住薛嵘炽热目光,他正欲滑动轮椅扬长而去,窗外就传来熟悉的“喵呜”声。

    苏良沉默几秒,俯下身子翻出抽屉里的猫粮,他将猫粮倒进窗台边搁着的小碗中,终于轻轻拉开窗户。

    薛嵘眼睁睁看着对自己紧闭几小时的窗户,轻而易举就被一只野猫敲开了,薛嵘望着大摇大摆登堂入室的小黑猫,颇有些哭笑不得。

    苏良轻挠黑猫小脑袋,温软注视大快朵颐的小动物,实则余光却始终不离窗外人半寸。

    或许是由于少了玻璃的阻挡,那位总令苏良浑身不自在的男人,此刻视线就快要碾碎他的灵魂。

    第二十三章 滚个床单以示庆祝。

    因为那只意气风发的不速之客,在门外蹲了两天的志愿者们终于被请进屋。

    苏良滑动轮椅替客人倒好茶,他润润嗓无奈道:“说实话,你们热心得像别有目的。”

    “或许吧。”师宥翊抚摸茶杯瞥了眼薛嵘。

    怀疑能被摊在明面上,也算是一种变相的信任了,他想。

    “你们想怎么帮?”苏良疲惫地捏捏鼻梁,他忽略掉旁侧黏糊视线,冲亲和力最强的师宥翊问道。

    “这双腿两年前就这样了,我拜访过国内所有名医木匠,他们全都表示无能为力。”

    危冬歧蹙眉问道:“其它国家呢?”

    “……很少人有资格出入境吧?况且我还行动不便。”苏良奇怪地望了他一眼。

    危冬歧噤声,他想起为控制虚拟人,游戏制作方往往会下载抑制它们好奇心的补丁。

    虚拟人知晓世界不止一间房,却从不会对“国外”产生憧憬,仿佛远古时期仰望星空的人类不曾想过乘坐火箭遨游太空。

    偶尔有来自别国的旅人告诉它们新鲜事,这或许会导致虚拟人数据波动——

    然而强大的自我修复功能逼迫虚拟人拒绝踏出大门。

    虚拟人心甘情愿留在圈内,从一个圈换到另一个圈,直至毁损湮灭。

    麻木、循规蹈矩,被贴上标签的虚拟人从不叛逆,也就注定不能成为真正的“人”。

    “据我所知,在制作假肢方面我们国家独具优势。”苏良惨淡一笑,表情隐没在雾气中,他轻叹道,“是真的救不了。”

    薛嵘不错过苏良的每个小表情,他警觉瞥向苏良攥紧杯把的指节,接口道:“如果你知道哪里有人能帮到你,我带你去……或者帮你把人绑来也行。”

    苏良被薛嵘的一本正经逗笑了,他说了声“谢谢”,又在视线相撞的下一秒仓皇收回。

    “老先生替我问过,”苏良嗫嚅道,“有位神通广大的商贩路过此地。那人说我在这里都治不好腿,其它地方就更不可能了。”

    不忍再瞧小王子的半分伤悲,薛嵘颤抖指尖将苏良眉心褶皱抚平。

    温热指腹贴合皮肤,对方引发一场温润无声的暴雨狂风,厌恶肢体触碰的苏良愣是没躲开。

    商贩?

    师宥翊心思活络,他吩咐煤煤掏出那日在玫瑰之国买来的狼毫笔。

    煤煤骄傲地抖抖黑毛:看吧!还是可爱的智能宠物有先见之明!

    师宥翊握着笔杆,道声“失礼了”矮下身子,他扯住苏良空荡荡的裤腿就要往上挽……

    “……别!”苏良瞬间回神。

    吱呀——,轮椅摩擦出刺耳声响,苏良退至墙边喘气道:“……太丑了。”

    师宥翊怔然片刻,起身道歉——他意识到自己太心急了。

    危冬歧默然接过那支笔,他捏着师宥翊肩膀无声安慰着。

    玫瑰之国的苏良像个小孩子,会拽着师宥翊畅聊漫无边际美梦,他眼底是星海,头顶是万里晴空。

    曾经苏良像只哪有火光就往哪扑的飞蛾,没想到清除记忆后,苏良用戒备心替换掉他那份虚无缥缈的天真。

    三人被苏良以犯困为由逐回酒店。

    “我在他脖子上画了一笔,结果亲眼所见金粉隐进皮肤。”师宥翊将笔搁在中央,三人不约而同瞪向看似普通的狼毫笔。

    智能宠物不在意气氛凝重,它将笔撞得骨碌碌乱滚,师宥翊无奈地用掌心把煤煤扣住了。

    “你认为这笔具备黏合剂功能,在断口处勾画几笔,就能接上假肢?”薛嵘对苏良相关事宜向来反应迅速。

    “我是这样猜测的,结合地鼠君所言和房间设定。”师宥翊将挣扎的小宠物放开,闷闷开口道,“我想验证一下,没料到苏良抵触心这么强。”

    师宥翊忽然想起什么,让煤煤在虚空中投出屏幕:“等等,距离游戏结束还有……二十八天?!!”

    危冬歧眉心骤然紧蹙,薛嵘瞪大眼低吼道:“不可能!一局游戏大约五个月,我们满打满算也才过去两三天!”

    “……是我疏忽了。”危冬歧脸色铁青道,“我就说老头子怎么会轻易进圈套,原来在时间上y了我们。”

    按正常进度,他们有充足时间松懈苏良戒备,医好苏良那双腿,再在苏良信任他们后想办法透露曾经的事。

    他们原本计划一点一滴渗透进苏良新生活,直至苏良自行销毁“记忆清除”补丁。

    危冬歧曾在数据库发现过类似bug,他以为只要耐心十足就能获得成功,谁知时间骤然缩短五分之四。

    “别急,还不算晚。”师宥翊略一思忖,抬头冲面色煞白的薛嵘沉声道,“苏良残留着与你相关的记忆碎片,他对你冷漠得很刻意,刻意伪装就证明程序有漏洞。”

    师宥翊笔骨碌碌推向对面,压低声音说:“或许只有你才能救赎他。”

    从那以后,薛嵘都单独去见苏良,因为师宥翊认定苏良只会在和薛嵘独处时卸下武装。

    危冬歧和师宥翊也没心思风花雪月,苏良现状和紧迫时间交织成一张密密麻麻的网,缠得人没空喘息。

    他们无暇按原计划在虚拟世界醉生梦死,第二日就去假肢店找了那位老先生。

    师宥翊告诉他苏良失忆了,他们三人只好装成外人帮助苏良,慢慢引导他恢复记忆。

    希望老先生不要拆穿这事,避免苏良产生应激反应。

    老先生活了多年,虽说眼睛已变得灰蒙蒙,视力也时好时坏,但他看人比谁都准。

    老先生隔着厚片老花镜窥见两位孩子的赤诚,他联想到小苏单薄背影,爽快应承下来。

    “如果今天薛嵘还没能进门……”师宥翊诚恳询问,“能不能拜托老先生做个说客?”

    “即使你们不说,我这两天也该去见他。”老先生佝偻身子,从杂物堆里翻出一根逗猫木奉笑道,“小苏上回拜托我替他买这玩意儿,说自己不能跑不能跳,小黑猫找不到人陪它玩太可怜了。”

    “幸好还有你们啊……”老先生感慨道,“虽说他暂时想不起,但潜意识还是记得你们的。其他人敲门小苏都当没听见,更别提开门请谁喝茶。”

    “除了你们,也就剩那只不知从哪捡来的脏兮兮小猫。”老先生摇摇脑袋,将逗猫木奉塞进随身布包里。

    师宥翊忆起苏良宫殿里那只趾高气扬上蹿下跳的黑猫,曾经岁月静好,如今互相取暖,师宥翊一时之间五味杂陈。

    “不能怪他,明明挺善良的孩子,”老先生语焉不详道,“毁身子的是腿,毁心的是人呐。”

    师宥翊心里一沉:“这里断腿也会受歧视?”

    “腿断倒没人见怪,但小苏这种情况罕见的病人,总会遭受多余目光。”老先生说累了,默默谛听的危冬歧替他将水掺上,“他去大医院就诊,医生眼睛锃亮像见了活标本。”

    “这座城市外科医生总被木匠压一头,那位医生想大展身手,拍着胸脯一次又一次给小苏希望。”

    师宥翊喃喃道:“结果……”

    “永无止境的希望,本就是另一种形式的绝望。”老先生长叹道。

    “天天有人扛着摄像机堵门,围观者一圈圈跟看猴一样……”老先生摆摆手不愿再提,眼前年轻人凝重到他一颗朽了的老心也抽痛起来。

    第六天,薛嵘托小黑猫的福,跟随拎着逗猫木奉含笑盈盈的老先生进了屋。

    回想上局中被糟蹋了的含羞草,薛嵘新仇旧恨同时涌上心头,他酸酸想道:男不养猫,古人诚不欺我。

    薛嵘冷静陪苏良和老先生喝完茶,听两位忘年交谈天说地,始终没被苏良正眼瞧的薛嵘很心塞。

    伤心到极致总会催生一份破罐子破摔的勇气,连着两日没睡好觉的薛嵘此刻思念、忧虑接二连三冒出。

    呼——,他那份小心翼翼全被烧成了灰。

    老先生慢吞吞告别,薛嵘无视苏良明里暗里的逐客,端坐椅子上喝光最后一口凉茶。

    及至苏良无措绕紧手指,重新变回黑眸shi漉的小鹿时,薛嵘才慢悠悠起身走到他面前。

    y影瞬间将苏良笼罩,苏良略显慌乱地仰头,就被薛嵘目光中翻滚的复杂刺伤。

    苏良攥紧轮椅又想逃跑,结果越紧张越行动缓慢,轮椅刚转个弯就被薛嵘一把抓住了。

    薛嵘俯下身,将在心中四处乱撞的小鹿抱了个满怀。

    “怎么能忘了我呢?”薛嵘和他耳鬓厮磨,暗哑道,“同居那么久了,你一个失忆就要对我始乱终弃吗?”

    苏良张嘴想反驳薛嵘的胡言乱语,也想推开这个令他心跳急促的拥抱,但苏良终究只是犹豫地环住薛嵘脊背。

    “对不起……我……”苏良喃喃道,“我也总觉得认识你,又什么也想不起来。而且……我不愿意和你待太久。”

    “为什么?”薛嵘近在咫尺的低音震动鼓膜,苏良不禁侧侧脑袋。

    苏良说:“只要一见你,心就疼得很。”

    听闻薛嵘进展神速,在酒店坐立难安的两人终于松了口气。

    胜利果实终于成熟,下一步就看怎么采摘它,师宥翊和危冬歧一致决定滚个床单以示庆祝。

    第二十四章 危冬歧释放隐藏的兽性。

    令人血脉偾张的水渍声在逼仄空间里来回激荡,危冬歧将师宥翊上衣揉皱扔向墙角,衣服遮掩住无知无觉陷入休眠的智能宠物。

    方才还满脸兴味的师宥翊此刻像只哑火的小猫咪,他被极具侵略性的软舌舔舐得只余喘息声,就好像不久前轻咬对方耳垂问“要不要做”的人不是他一样。

    师宥翊的挑逗宛如普罗米修斯从上帝那儿盗来的火种,瞬间驱逐掉危冬歧人生中本以为永无止境的黑夜。

    危冬歧褪去理智,召唤出野兽,他急不可耐地紧扣师宥翊后脑勺,献上一个欲念丛生的吻,吻里满是无处安放的深情。

    “小翊……”

    危冬歧嘶哑嗓音中包含的情绪太沉重,原本羞耻得想反悔的师宥翊迟疑几秒,再无法翻身。

    危冬歧揉搓师宥翊敏感耳廓,温软指腹弹拨颤动喉结,最终没入领口,酒店浴袍过于松散,危冬歧稍微扒拉几回浴袍便溜下师宥翊肩头。

    师宥翊白皙肌肤被温热掌心来回摸索,师宥翊上半身不该露的地方全露了,余下部分半遮半掩更显一抹情/色。

    危冬歧眸色渐深,他捻住因冷空气而瑟缩的茱萸,师宥翊哑声惊喘,很快却被危冬歧堵住唇舌只余“呜呜”抗议声。

    满意于茱萸在指腹间逐渐肿硬,相对而言衣冠整洁的危冬歧也汗shi脊背,他狠狠咬向师宥翊下唇,半晌又小心舐去那抹甜腥。

    危冬歧情难自禁蹭蹭师宥翊大腿,浴袍系带轻易滑开,两人沐浴后内里竟都赤裸无物。

    “我等了好久……”

    危冬歧哑声挺腰,坚硬撞上对方大腿根,面色潮红的师宥翊睁开shi漉黑眸,他捕捉到危冬歧眼中层层欲海下那点微弱火光。

    荒漠独行的旅人终于饮到一捧甘泉,旅人内心狂喜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得来全是侥幸——

    还没来得及痛饮甘泉,所有一切又会化作海市蜃楼。

    师宥翊忆起被浓雾笼罩的过往,原本掉落砖瓦的城墙顷刻间倒下,师宥翊急不可耐反客为主,卷住危冬歧逐渐平息的舌头,在滋滋水声中将房间热度又推上新高潮。

    “对不起,”师宥翊粗喘承诺道,“如果你要罚我,今后换我等你也……唔……”

    危冬歧喉头一紧,他将师宥翊余下话语全吞进吻中,断然拒绝道:“不需要再等了,从今往后……没有别离。”

    师宥翊被危冬歧少见的急躁弄得心软,以至于他没能及时躲避抵在门外的坚硬,紧紧闭合的处所被危冬歧轻易撑开小口。

    “啊……”师宥翊疼得差点咬住对方舌头,幸好危冬歧反应迅速及时收回了。

    危冬歧轻啄薄唇,怜爱地拭去师宥翊额角冷汗,他凑到对方耳边暗哑道:“太过温和的相处或许不能勾起回忆……你还记得它吗?”

    在危冬歧褪去斯文表面,释放潜藏的兽性时,被撩拨得战栗不止的师宥翊就羞耻地惊觉:鲜少被在意的部分缓慢蠕动,逐渐shi软得一塌糊涂。

    被危冬歧吻到缺氧的师宥翊竭力阻止自己去在意它,可当危冬歧掀开他浴袍下摆,最后一层遮羞布被撕碎……

    师宥翊再不能隐瞒自己对危冬歧天性般的浪荡。

    微长睫毛被泪水濡shi,危冬歧情不自禁吻向师宥翊眼角,他努力寻回半分理智,不再强行挤入。

    本该干涩闭合的部位或许真的记忆复苏,危冬歧敏感头部渐渐被师宥翊溢出的shi润染指。

    危冬歧放过胀硬到疼痛的茱萸,改用手指缓慢撑开闭合得不甚坚定的处所,一指,两指,三指。

    师宥翊既疼又难耐,他想推开对他身体胡作非为的人,却下意识明白自己解决不了突如其来的空虚,师宥翊只好愤愤咬住危冬歧颈侧。

    敏感皮肤被小动物磨牙般啃咬,残留下象征糜烂的红印,危冬歧手指一抖,指尖戳上一处软r_ou_。

    “恩……啊!”师宥翊溢出短促呻吟,长时间无暇顾及的、蛰伏在丛林中的小可怜竟自顾自宣泄而出。

    空气中飘荡起腥膻味,象征污秽的液体大部分隐没进师宥翊小腹,余下部分喷洒向危冬歧白净手腕。

    危冬歧眯眼望向或许羞到昏厥的师宥翊,危冬歧注视他眼角含泪嘴角舒缓的睡容,半晌无奈地撤出手指。

    危冬歧就着满手濡shi环住被忽视太久的部位,面对师宥翊未来得及闭合的双腿,潦草解决了它。

    用抽纸拭干黏糊液体,危冬歧俯身在师宥翊肩头咬出牙印来,这才将饱食餍足的恋人横抱进浴室清洗干净。

    再等等也无妨,危冬歧禁锢住师宥翊,在陷入沉睡前这般想道。

    反正关于你的事,我向来很有耐心。

    ·

    危冬歧第一次进入玫瑰之国,游戏即将迎来尾声。

    自打上回与师宥翊的谈判以失败告终,两人撕碎最后的温情,任凭隔阂随他俩冷若冰霜的神情愈演愈烈。

    危冬歧面上装作无事,他早已在现世酒会中磨砺出恰到好处的淡漠神情,这种伪装足以骗过大多数同龄人,包括细细观察过他的师宥翊。

    所以几日后,师宥翊拽着小宠物愤愤出门透气去了。

    门被砸出“嘭”一声闷响,坐在餐桌前优雅喝下午茶的危冬歧抬起眼皮,扔了叉子猛地靠向椅背,他沉重吐出浊气。

    空气yshi沉闷,危冬歧揉揉熬出的黑眼圈,昏昏沉沉想回卧室补眠——可他知道一旦闭眼,他就会回忆起师宥翊冰凉怀疑的目光,睡是不可能睡着的。

    危冬歧将只吃过一口的蛋糕倒掉,堆积在喉咙口的甜腻闹得他直犯恶心,危冬歧跑去漱了几次口,好歹抑制住突如其来的呕吐欲和心慌。

    他拭去嘴角水渍,冲空荡宫殿唤了声:“苏良?”

    危冬歧此刻急需找点事分散注意力,他想起昨晚苏良鲜见地敲响自己卧房,踌躇着似乎想说些什么。

    连日来的伪装使危冬歧夜里格外憔悴,苏良担忧地瞥向他,终究只开口说了句“好好休息”,就抱着本泛黄书哒哒哒回房了。

    危冬歧那时没心情当顾问,他自己都一团糟,所以面对苏良的欲言又止他反倒松了口气。

    可等到白天强装振定后,危冬歧又思索起苏良的确有事咨询他,不然懂礼数的小王子不会半夜跑去敲朋友的门。

    危冬歧揪着下巴绕宫殿踱步一圈,奇怪的是,这天房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只剩下端坐大厅中央的黑毛,正用竖瞳诡异注视着内心愈发不安的危冬歧。

    及至危冬歧按捺不住推门而出,胸腔里的憋闷被寒风猛刮,依旧没能减轻半分。

    无限放大的惶然趋使危冬歧狂奔过密静小巷,喧嚷街道,他茫然顺着人潮来到被围了一圈又一圈的偏僻荒原。

    扑通,扑通,危冬歧在尖锐惨叫中听见自己心跳,他咽下一口唾沫,情不自禁推挤人群。

    他夹在围观者之间艰难前行,长时间缺乏睡眠的大脑混沌不堪,危冬歧凭借意念摆动双臂,哑声不停说着“不好意思,请让一让”。

    好不容易挤进人群中央,危冬歧定神凝视横尸荒野的熟悉面孔,瞳孔骤缩。

    天旋地转后,危冬歧的神识竟前所未有地清晰起来——

    真凶是谁?!我得找出他!!

    必须得尽快找到真相,小幅度颤抖身子的危冬歧惶然提醒自己,否则小翊会以为……

    危冬歧跌跌撞撞跪倒在鲜血淋漓的苏良旁侧,他不忍直视地抬手替苏良闭合双目,危冬歧咬碎牙关抑制急欲流出的眼泪。

    他深吸口气,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危冬歧佝偻着身子掰开苏良手指,小心翼翼捧起他紧攥的那朵花。

    被热血浇灌的花朵盛放得格外妖艳,危冬歧本以为那是真凶刻意留下的痕迹,就像电视里总爱在墙上以血涂鸦诡异符号的杀人狂魔。

    可当玫瑰接触到皮肤,危冬歧身子明显晃荡,他差点惊得将花扔出去——

    不!不是花!

    这东西触感圆润,热度真实,时有时无地在危冬歧掌心跳动。

    扑通,扑通,人群喧嚣潮退而去,危冬歧听清从自己左胸口传来的狂乱心跳。

    当心跳与诡异血花跳动频率保持一致时,本就面色苍白的危冬歧双目瞪鼓,刹那间像被一万桶冰水迎头浇下。

    这还不足以称之为噩梦高潮。

    危冬歧衣摆被血浸透,膝盖布料洇shi成深褐色,他怔然凝视向苏良空旷左胸口。

    滴答,滴答,几滴鲜血自白皙指间滑落,与血滩混为一体。

    啪嗒,啪嗒,沉重脚步声在他面前戛然而止,危冬歧嘎吱嘎吱转过脖子。

    那是一双被血浸了大半的白色帆布鞋,危冬歧顺着那双腿缓慢抬头——

    几日前还与他冷漠对峙的男人,几月前还在他身下婉转呻吟的恋人,那张危冬歧爱极了的脸此刻像古希腊冷漠冰凉的雕塑,没有一丝一毫血色和温度。

    危冬歧从未在师宥翊眼里撞见过这般漫无边际的绝望。

    真正的噩梦正式拉开序幕。

    这场梦只是时光洪流里的沧海一粟,短暂到仿若不值一提。

    但对危冬歧来说,噩梦中的每一秒都曾比他的一生还要漫长。

    第二十五章 探寻真理需要一定牺牲。

    人类因灵魂的魅力互相吸引,而吸引力又会在r_ou_体火花四jian后迸发到极致。

    师宥翊变身为危冬歧的小尾巴,他之前那围着火转又不敢伸爪子的踌躇劲全没了,一夜餍足给了师宥翊莫大勇气,他拐弯抹角开始打听那些晦涩往事。

    危冬歧摁灭烟头,他在烟雾缭绕中用力揉揉脸,一时之间不知该高兴恋人重新依赖自己,还是忧虑那些至今束缚着他的曾经。

    那夜师宥翊倒是畅快了,本来就没满足到的危冬歧却紧接着做了噩梦。

    次日,危冬歧惊醒时触摸到一背冷汗,他瞪着怀里人,小心摩挲许久后好歹才恢复镇定。

    更令危冬歧忧愁的是,师宥翊近日总闪烁其词打听些看似毫无联系的事。

    有问必答的危冬歧几日后才后知后觉——这些问题竟都与过往有丝丝扣扣的联系。

    师宥翊宛如捡到时间碎片的孩子,迫不及待想将它们拼接起来,所以师宥翊需要以危冬歧的只言片语作为黏合剂,将危冬歧始终逃避的画卷铺展开来。

    一颗熟悉而执着的好奇心,危冬歧哭笑不得地靠向椅背,怔然望向窗外生机蓬勃的松树。

    薛嵘继续出门攻略苏良,闲到发霉的危冬歧因师宥翊明里暗里追寻真相而迟迟不敢做到最后一步。

    他生怕自己举枪探入时,师宥翊会闪烁那双猫咪般的狡黠玻璃珠,软磨硬泡逼问事情原委。

    危冬歧不怕自己抵御不住枕头风,而是害怕两人得之不易的旖旎美好,又会被过往的y云笼罩。

    危冬歧叹气闭眸,他绷紧唇角食指轻点大腿,思忖着师宥翊连日来的只言片语——

    拴住师宥翊记忆的锁链日渐松动,师宥翊忆起一切只是早晚的事,危冬歧自认问心无愧,当年唯一的错在于太过冲动。

    他那时候沉浸在被恋人怀疑的悲伤中,破罐子破摔将矛盾激化,才导致原本摇摆不定的师宥翊毅然举起枪口。

    “砰。”危冬歧以唇无声比出枪响,他颓然瘫靠在椅子上,像只死胡同里瞎窜的老鼠,脸上倦意尽显。

    危冬歧早已得到救赎,他要的从来就只是和师宥翊无隔阂地相依相伴。

    危冬歧只担心师宥翊为地为牢,作茧自缚,不愿饶恕曾经开枪的自己。

    一双手臂自后环住危冬歧肩膀,师宥翊捎着室外微凉,连人带椅背一块搂住。

    他下颌磕向危冬歧蓬乱头发懒洋洋问道:“在想什么?”

    “……想你。”危冬歧恍然回神,摩挲白皙手背应道。

    还没等师宥翊胸腔溢出笑意,危冬歧就勾起唇缓声说:“会不会俗了点?”

    “还行吧。”师宥翊侧过脑袋盯他,危冬歧就转头啄向那两片薄唇。

    浅尝辄止后,师宥翊笑得像只偷腥的猫继续说道:“怎么能称之为俗?危少爷那叫有烟火气。”

    “我之前很高高在上吗?”危冬歧挑眉,万般无奈地弹弹师宥翊额头。

    师宥翊闪身躲避,吻着危冬歧耳廓轻声道:“唔,最开始和我躺一张床上时,挺生人勿近的。”

    危冬歧见师宥翊又把话题往房事上引,屡屡遭遇色诱的他立马警觉——

    危冬歧很无奈,也不知前几日羞得撞不见人影的家伙是谁。

    他轻轻一扯师宥翊袖子,师宥翊就顺势转弯跨坐他大腿,危冬歧缓缓捋着师宥翊脊背,将他摁得更加靠近。

    两人鼓起一团的部位隔着裤子硬碰硬,师宥翊略微烧红耳尖眼神闪烁起来。

    他强装镇定的小模样惹得危冬歧不禁啄向眼角,问道:“那天晚上还怕得直哆嗦,现在又敢瞎撩了?”

    师宥翊不想辩解自己哆嗦并不是因为害怕……

    他不自在地后移屯部,也不管会不会从危冬歧腿上滑下去,幸好危冬歧及时禁锢住他。

    师宥翊愤愤啃了口对方下巴,含糊回答道:“在探寻真理的道路上,总得需要一定牺牲。”

    两位身高腿长的成年男子连体婴般坐在同一把椅子上,你啄过来我吻过去,薛嵘从半掩的门撞见这一幕,满眼写着不忍直视。

    薛嵘木着脸屈指敲门,他突然发现,因为良良的真诚一笑就跑来报喜的自己颇为凄惨。

    两人视线难舍难分地齐刷刷望来,薛嵘冷静嘱咐道:“办事记得关门。”

    师宥翊唇角微抽,他咳了一声脑袋难为情地磕向危冬歧肩膀,当起鸵鸟。

    薛嵘冲这对如胶似漆的恋人翻了个白眼,拉上门前扔下一句:“请关怀孤寡老人,待会儿控制音量,谢谢合作。”

    探寻真理的小冒险家依旧没能抓住真理尾巴。

    一帧帧画面一天天强行塞入脑海,师宥翊抓耳挠腮怎么也无法将它们连贯起来。

    唯一突破口也毫无进展,无法,师宥翊只撬得开危少爷的唇,撬不开危少爷的嘴,实在有些心塞。

    早知那时候就不阻止危冬歧述说回忆了,师宥翊在前往苏良住所的路上闷闷想道。

    危冬歧瞥了眼垂头丧气的恋人,默不作声握住近在咫尺的手腕,师宥翊下意识放慢脚步,两人很快又走在同一水平线上。

    抵御住枕边风的危冬歧一松一紧捏着师宥翊,师宥翊没回应他,只是懒洋洋任由他牵着。

    等到了苏良门外两人才分开,目不斜视的薛嵘这才找着机会偏头嘱咐道:“良良他……”

    “放心吧,我们知道。不会乱说话刺激苏良的。”师宥翊板着脸意有所指地回道,“特别是危少爷,嘴巴可紧了。”

    危冬歧:“……”

    师宥翊原本只是想发泄小情绪,可不知薛嵘脑洞开到了哪去,闻言面色瞬间僵硬。

    薛嵘猝然转头,将门砸得嘭嘭直响。

    薛嵘怒想道:整天秀就算了,光天白日下你们居然在良良门口开车!良心不会痛吗!

    与薛嵘日渐熟络的苏良滑着轮椅很快开了门,薛嵘自然握住把手将他推到茶桌前,细心地在苏良腿上搭了个小毛巾,转身轻车熟路开始准备茶。

    苏良从没被人悉心照顾过,他车祸前的回忆一片空白,只记得自己孑然一身,没什么可思念的也没有思念他的。

    苏良残疾后,撞见的更是人性薄凉,没料到如今还能有位闯进生命的“志愿者”,把苏良当孩子一样照顾。

    对师宥翊和危冬歧抱歉一笑,苏良转动轮椅想阻拦反客为主的薛嵘,结果被薛嵘凶巴巴瞪了一眼,苏良只好乖乖闭嘴挪回茶桌。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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