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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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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射杀恋人 作者:笼羽

    正文 第9节

    再次射杀恋人 作者:笼羽

    第9节

    红着耳朵被薛嵘擒手用shi帕子擦干净,苏良心虚地瞥向对面一本正经的两人——

    薛嵘近日强硬地劈开苏良铠甲,本就渴求温暖的苏良溃不成军,只好任由薛嵘自来熟地照顾他。

    两人独处时的羞赧,因为这段时间的相处渐渐消失了,可今天有其他人在,苏良抿着唇只觉一阵难为情。

    不过他清楚自己改变不了薛嵘的执拗,正如他清楚自己不愿拒绝薛嵘的好。

    “良良,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薛嵘竭力维持语调平稳,实则绞紧的手指早已暴露一切情绪:“你应该已经察觉到了……”

    苏良捏玩腿上的小毛巾,闻言侧抬脑袋眨巴眼望向他。

    薛嵘不敢瞧那双小鹿般信赖双眸,他凝视桌角呼呼大睡的煤煤,说:“良良,我们曾经关系……很亲密,只是你忘了。”

    说完前句,剩下的话就顺畅多了,薛嵘咬牙快速说完:“我上回情急之下说的话,全是真的!”

    苏良“啊”了一声,似乎有些懵。

    他捏皱腿上搭着的浅粉色毛巾,缓缓回忆起那日,薛嵘凑至耳边哀怨吐出的“始乱终弃”。

    虽然后来薛嵘为缓和气氛,只说自己是开玩笑的,但苏良心知肚明——眼前人那一霎那的伤痛不似作伪。

    只可惜苏良试图回忆过去时,一深思就头疼欲裂,尝试几晚后睡眠不佳的苏良只好作罢。

    苏良瞪向和薛嵘紧挨着的鞋尖,不明白薛嵘为何要选择在今天打破融洽气氛。

    对面两人诧异完薛嵘的直白后,很快就猜到了薛嵘心思。

    他俩暂停桌下小动作,凝重地对视一眼——时间真的不多了。

    原本就只有四周的游戏时长,薛嵘光是打破苏良心理防线就耗费了一周多时间。

    接下来,他们还得医好苏良腿、帮他恢复记忆,更重要的是,他们需要找到让苏良在不同房间数据共通的方法。

    师宥翊瞥向危冬歧,望了眼紧张到喉结滚动的薛嵘,在心里长叹口气。

    “我不求良良化出实体,只希望我有更多机会陪伴他。”

    薛嵘临行前夜,抖着嗓子对他俩说:“只要虚拟人不被抹杀数据,我愿意一间间房去寻他。相遇再分离,分离再相遇……我都承受得住。”

    “我顶多忍受一次次失去,却忍受不了永远失去他。”薛嵘疲惫地捂住脸,几近哽咽说道,“拜托你们了。”

    如果危冬歧不是隐瞒身份的危少爷,而是真正的虚拟人……

    光是这种永远不可能成立的假设,就令师宥翊一时之间呼吸困难。

    他忍不住指尖刮挠危冬歧指缝,随即与危冬歧十指紧扣。

    危冬歧挑眉望来,师宥翊没敢看他,紧扣的右手用力到指骨泛白。

    他听见薛嵘颤声问了句:“良良,你真不记得嵘哥了吗?”

    第二十六章 “你说好要收下我的心脏……”

    苏良歪头打量薛嵘,他蹙起秀眉按按左胸口,不理解自己为何听见“嵘哥”二字会一阵心悸。

    薛嵘猛地蹲下身,轱辘轱辘,吓了一跳的苏良轮椅后移一大截,薛嵘没在意苏良迷茫无措的神情,自顾自地将额头靠上苏良腿搭着的小毛巾。

    “良良……”薛嵘长叹一口气,声音闷闷的,“我该怎样做,才能让你重新想起我?”

    抵在大腿的热度令苏良僵直身子分外不适,他凝视薛嵘发旋,想说些什么又不知如何表达,苏良只好逃避般将视线挪向窗台玫瑰。

    玫瑰花今日开得格外娇艳,苏良瞳孔中倒映红色花瓣,一时之间,遗失太久的画面拼命挤入脑海。

    苏良几不可查地颤抖起来。

    薛嵘没能察觉苏良异状,他鸵鸟般将脑袋埋进避风港,即使隔着裤子和小毛巾,薛嵘也因苏良隐约透出的体温安心不少。

    忘记就忘记吧,薛嵘迷迷糊糊想,能有机会和良良搭上话,甚至可以近距离感受到良良温度,我应该知足了。

    薛嵘为心脏重新穿上铠甲,刚想抬头缓和气氛,薛嵘突然意识到苏良正在无声颤抖。

    苏良颤抖的幅度很微弱,频率却很快,薛嵘不禁拧眉抬头,径直撞向苏良满怀悲怆的双目。

    刹那间,薛嵘心如刀割。

    他从未见天真的小王子露出过这等表情,但薛嵘混沌已久的大脑却毫无预兆地拽出一幅画面。

    画面中,苏良颤巍巍将什么东西递向自己,滴答滴答,他白净指尖有血珠接连滑落。

    与血腥场面不符的是,苏良眼中正熠熠生辉千万颗星星,和满屏血色搭配出别样美感。

    站在苏良对面的薛嵘嗓子发干,他看见自己很轻地摇摇头,似乎说了句什么。

    很快,苏良眼中星星接连陨落,不真实的美好被撕裂开来,幻化出永无止境的噩梦。

    莫名挤入的陌生画面逼得薛嵘一阵天旋地转,与此同时苏良将脑袋转来,薛嵘恍然察觉到苏良满身悲怆渐渐湮灭——

    那双漆黑如墨的双眸变得虚无而荒凉,薛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忽地就被苏良从腿上掀下去。

    吱呀——,轮椅发出凄厉刹车声,薛嵘跌坐地面两手撑于身后,迷茫仰望着神色突变的苏良。

    苏良胸口剧烈起伏,他像只搁浅的鲸,再大口呼吸也阻止不了失水的痛苦。

    半晌后,薛嵘注意到他的小王子渐渐掩面,从掌心传出来的声音饱含哽咽。

    苏良肩膀颤动不已,沙哑嗓子问了句:“你当初说好要收下我的心脏……为什么骗我?”

    ·

    半年多以前,薛嵘第一次进入玫瑰之国。

    薛嵘家里不算富有,也不至于穷到揭不开锅,薛嵘咬牙省几个月饭钱,好歹能买到一台游戏设备。

    家里不支持他的“败家”爱好,薛嵘只得偷偷摸摸买游戏。

    为了逃避责骂,薛嵘考上本省最好的大学,他认为逃离了原生家庭,就能尽情玩自己的游戏了。

    薛嵘在大学混得风生水起,他当上学生会主席,参加过大大小小游戏比赛,偶尔还会有小学妹给他递情书。

    不过薛嵘对和建立亲密关系实在没兴趣,他能当上学生会主席也是凭借威慑力,而不是人缘好。

    薛嵘不在意其他人,他只对游戏感兴趣,况且他从不和人组队。

    虽说薛嵘在现实世界不太讨喜,但孤僻恰好成为他玩某些推理游戏的优势。

    次次在比赛中名列前茅的薛嵘愈发膨胀,他坚信自己能够靠游戏活下去。

    某次得到校内比赛不菲的奖金后,薛嵘回家摊牌了。

    他将那叠钱搁在父母桌前,下颌微扬振振有词道:“你们不必再给我生活费了,我可以自己养活自己。希望你们从今往后别再阻拦我玩游戏。”

    “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薛嵘意识到语气太强硬,又低头补了一句,他抬眸瞥见母亲颤抖不已的左手。

    一场拍桌子摔碗的激烈争执后,早已猜到这种局面的薛嵘还是心情沉重。

    薛嵘父亲指着他鼻子吼道:“你别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你有什么本事来证明自己?我看你只擅长说大话!”

    薛嵘选择了近日危氏集团没落的一款游戏作为证明自己的筹码。

    之所以选择这款游戏,一是游戏规则很适合关键时刻铁石心肠的薛嵘,根据攻略所言,游戏最忌讳的就是真凶和被狩猎者产生羁绊。

    二是这款游戏热度衰退导致商场大促销,省吃俭用的薛嵘自然会优先考虑入手。

    薛嵘链接游戏设备,缓缓闭上眼睛,他在沉睡前神经质地喃喃道:“你必须赢,薛嵘。你必须赢。”

    薛嵘踏入游戏,系统宣布他为本局真凶,薛嵘紧蹙的眉头闻言反倒舒展开来。

    他哼着歌游览路旁娇艳的玫瑰,真凶身份对薛嵘来说反倒提高了胜算,毕竟他最擅长手起刀落和栽赃陷害。

    薛嵘在长期家庭压迫下性格有些偏执,不过他并不想改变自己,反正当代社会就需要心狠手辣的人。

    薛嵘本来没打算与人同行,他之前当真凶的那几局,都是不动声色观察一切可疑人——

    等系统通知谁是需要被抹杀的小可怜,薛嵘就冲上去尽快解决掉他。

    独来独往对薛嵘来说是常态,更何况他整日冷冰冰的不用正眼看人,也没谁愿意热脸贴冷屁股。

    然而,当薛嵘在玫瑰花丛中捡到托腮注视花瓣凋落的苏良时,还是不由得停住脚步。

    苏良仰头望来,四目相对,薛嵘面对苏良眼底闪烁的星星,鬼使神差答应了苏良的同行邀请。

    纵然薛嵘淡漠相待,小尾巴苏良依旧跟在身后喋喋不休,赶也赶不走,苏良的天真烂漫和依赖心都给了薛嵘极大新鲜感。

    渐渐地,薛嵘意识到游戏里有个人作伴也不错,反正自己又不讨厌苏良,加上闲着也是闲着。

    事情转机发生在苏良告诉薛嵘,自己也是x大学生。

    薛嵘挑眉少见地表现出兴趣,苏良一激动,竹筒倒豆子把学校遇见的事全交代了。

    薛嵘原本只想炫耀下自己学生会主席的身份,毕竟这是薛嵘除游戏胜率外第二值得炫耀的经历。

    但薛嵘蹙着眉,越听越不对劲——

    苏良记忆是残缺的,完全不像正常生活在x大的学生。

    如果苏良没对自己撒谎……只能说明苏良自己都没意识到记忆偏差。

    虚拟人。

    阅读过游戏手册的薛嵘凝视苏良眉飞色舞的侧颜,为这位天真到不真实的小王子下了定义。

    薛嵘只失落几秒钟,心情很快又飞扬起来:虚拟人岂不是更好?

    薛嵘再不必担心今后若出现意外,正义感爆棚的小学弟会蹬蹬蹬跑去学生会揭发他冷血。

    他俩一起走过许多地方,途中还碰见两位结伴而行的男人,苏良像邀请薛嵘一样邀请他们加入队伍,心不在焉的薛嵘只抬眼皮瞥了一眼,连招呼都懒得打。

    随着时间推移,连对周遭漠不关心的薛嵘也察觉到两位男人关系不一般。

    薛嵘暗地里皱眉——对异性示爱都极度排斥的他,更难理解同性间超越平常的关系。

    薛嵘揉揉ji皮疙瘩,虽然表面上他还是什么也不在乎的样子,午夜梦回间薛嵘又忍不住想很多。

    曾经苏良缠着他喋喋不休,薛嵘虽说偶尔也不耐烦,但大多时候还是将苏良当成不懂事的小弟弟。

    最近受到师宥翊和危冬歧关系影响,薛嵘总不由得怀疑苏良是否也对自己抱有那种意思?

    毕竟面对其他两人的苏良总是落落大方的。

    为什么偏巧面对薛嵘时,苏良总露出小心翼翼的可怜样,故意讨人心软?

    薛嵘疑神疑鬼,试图拉开距离的几天后,他在某个夜晚猝不及防接收到系统指令。

    薛嵘怔怔靠在床头,半晌他从床头柜掏出烟盒抖出一根,点燃火眯着眼用力抽着。

    等星火即将燃至指尖,薛嵘才摁灭它,随即用裹着烟草味的手指不停揉脸。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薛嵘抖着手指安慰自己,正好断了苏良荒谬的念想。

    反正虚拟人被杀死也不会疼,薛嵘整个人蒙进被子,在稀薄空气中拼命为自己做着心理建设。

    薛嵘整夜未眠,辗转到下半夜他冷静下来,渐渐意识到苏良的感情或许是胜利突破口。

    如果他真的喜欢我……薛嵘冷漠想道:苏良的单纯换个方式说就是蠢,利用起来不要太容易。

    薛嵘拽紧被子,他猛地伸出头去大口呼吸,夜色寒凉,冷空气刺激得他前所未有地神志清明起来。

    最近和苏良待久了,薛嵘也渐渐变得优柔寡断,甚至还会对虚拟人生出可笑的同理心……

    薛嵘冲自己冷嗤一声。

    别再继续玩交友游戏了,薛嵘忆起临行前父母的冷嘲热讽,警醒自己道。

    所以当苏良抱着不知从哪扒拉出的泛黄书,兴奋讲完玫瑰王国的传说后,原本敷衍应着埋头玩手机的薛嵘心生一计。

    他与虚拟人对视,嘴角渐渐绽放出堪称温柔的笑意,薛嵘问他:“你怎么知道传说不是真的?”

    苏良眨巴眼还没反应过来,薛嵘就破天荒抬手捏捏他脸蛋,说:“这故事太浪漫了。”

    “如果有人愿意为我献出心脏,我肯定会一辈子死心塌地陪他吧。”薛嵘意有所指感叹道。

    第二十七章 做一整晚只够撬两句话?

    苏良睁着小鹿般眼睛敲开薛嵘房门的那晚,薛嵘原本睡眼惺忪很不耐烦,不过对胜利的渴望还是使他强迫自己保持温柔。

    苏良将泛黄书唰地背在身后,踌躇问道:“嵘哥你……明天有空吗?”

    薛嵘揉眼打量苏良泛红耳尖,突然一激灵清醒不少。

    垂钓者等候多日,鱼儿终于上钩,薛嵘扣紧门框哑声说:“当然,有事吗?”

    “我……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苏良下巴快要贴到前胸,嗫嚅道,“不知嵘哥多久有……”

    “就明天吧。”薛嵘打断他话,戏谑道,“我迫不及待想要知道良良的小秘密。”

    苏良诧异于薛嵘对自己亲昵不少的称呼,他像只被打满勇气的气球,整个人变得晕乎乎的。

    苏良想咧开嘴笑又强装镇定,他转开脑袋,半晌轻声问道:“嵘哥,你真的相信传说吗?”

    “当然信啊。”薛嵘抬手怜爱地揉向苏良软踏踏头发,斩钉截铁道,“这可是虚拟世界,人类在现世完成不了的心愿,都能在这里得到实现。”

    “毕竟这里的人类身体是虚拟的,”薛嵘声音充满蛊惑,又给苏良吃了颗定心丸,“反正一切都能回到现世重头再来,传说是真是假也无所谓吧?”

    薛嵘走近荒原,远远瞧见苏良将五指屈起,扣向心脏位置发着呆。

    薛嵘不由自主顿住脚步,大约是午后阳光太刺眼,薛嵘忍不住埋头按住发疼双目,抖着手从兜里掏出一包烟。

    这块荒原人迹罕见,薛嵘查探许久才找着这个完美作案地点,他聆听萧瑟风声,吞云吐雾抽完一整包烟。

    收鱼钩的时候必须谨慎,今天薛嵘特意提前到了半小时,原本是想最后确认一次不会有目击者突然闯入,却没想到苏良比他还积极。

    速战速决才是万全之策,薛嵘心知肚明,可他还是鬼使神差站立原地,薛嵘不时瞥向原地踱步的苏良,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声告别。

    半小时顷刻溜走,薛嵘碾着落了满地的烟灰,告诫自己不能再拖延了。

    薛嵘前行两步,想想又挥手散去满身烟味,他勾起演练过无数回的微笑,举着死亡镰刀走向无知无觉的小王子。

    薛嵘挥手向苏良打招呼,苏良脸上露出少见的凝重,那双清澈眸子直勾勾望来,像是要望进薛嵘灵魂。

    “嵘哥,你上次说想要人为你献出心脏……”苏良小心翼翼问道,“如果那个人……是我呢?你会接受吗?”

    薛嵘诧异挑眉,半晌后他猛地前倾身子呼吸喷至苏良鼻息,突然拉近的距离使苏良刹那间头晕目眩。

    苏良下颌绷得更紧,一幅想躲又不想躲的样子,薛嵘饶有兴致地问他:“我有这么幸运吗?”

    薛嵘这话太过深情,自小怕疼的苏良突然变身为刀枪不入的小战士,他双颊微红喃喃道:“是……是我的荣幸。”

    话音刚落,苏良右手颤巍巍扣向左胸口,由于房间设定的特殊性,系统判定某人发出“掏心”申请时,会自动软化那具虚拟化躯壳。

    苏良探进左胸的动作快准狠,鲜血猛地喷涌而出,想象中的巨痛并未出现,还不如苏良紧张到死掐的左手更疼些。

    苏良暗自松口气,他定神抓住自己疯狂急跳的心脏,鲜血自小臂顺流而下,顷刻间泡shi苏良衣袖。

    极度缺血的状态使苏良开始飘飘然,他没能注意薛嵘煞白脸色和复杂神情,而是手掌摊上挤出笑容软声道:“嵘哥,收下它好不好?”

    按照原计划,薛嵘应当尽快抢走苏良心脏,避免对方临时反悔在十分钟内将心脏放回去,等到机体复苏功能开启就功亏一篑了。

    然而真到了这一刻,薛嵘竟萌生出前所未有的恐惧,他不禁后退半步,小幅度地摇摇脑袋。

    原以为薛嵘会毫不犹豫收下心脏的苏良呆住了,他唇色开始变得苍白,对面的人纹丝不动,丝毫没有伸手接过这朵玫瑰的意思。

    惶恐不安拔地而起,苏良勉强维持笑容,他将右手往前更探一截,略显急促地祈求道:“……嵘哥?”

    对面人依旧沉默,一阵寒风刮过,苏良伤口开始细细密密疼痛起来,掌间的心脏跳动频率愈发缓慢,玫瑰即将枯萎。

    苏良甚至忘记了只有薛嵘也将心脏挖出来进行交换,他才有机会活下来,此刻的苏良完全抱着献祭心态,只可惜他想馈赠的人完全无动于衷。

    苏良力竭般晃动身子,唯独紧攥心脏的右手力气大到青筋凸起,鲜血顺指缝滑落,苏良不安想着:嵘哥再不收下它,花就该枯萎了。

    苏良想将最鲜艳的部分献给薛嵘,然而薛嵘并不想要。

    玫瑰枯萎的那一霎那,咚,苏良瞪着双目砸向地面,僵直不动的薛嵘猛地回神。

    薛嵘冷汗直冒,战栗不止,他屈起手指想替苏良合上眼睛,又觉得自己此刻的后怕像是在惺惺作态。

    薛嵘不敢再看,他转身顺着计划好的路线向远处逃去。

    他穿越玫瑰花丛,袖子被jg刺划破一截,阳光太过炽烈,薛嵘爬满脊背的冷汗被完全蒸腾,脖颈又因为疾跑开始滚落汗珠。

    薛嵘逃进喧嚣集市,冲进一条无人小巷倚向墙大口喘息,他从高楼楼顶斜眺太阳,又被光线刺得闭上眼睛。

    过了很久很久,薛嵘缓缓半蹲身子,他将脑袋圈进双臂呜咽起来。

    薛嵘死命掐住上臂,他在疼痛中后知后觉——流淌到脖颈的液体原来不仅是汗液。

    虚伪,做作,恶心,真他妈可笑,薛嵘边哭边痛骂自己。

    头顶有秃鹫飞过,不远处人群突然炸开了锅,薛嵘什么也不想听什么也不想看。

    他试图强迫自己品尝胜利的喜悦,可他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

    回忆戛然而止。

    面对时隔多日迟来的控诉,薛嵘刹那间浑身冰凉。

    原本薛嵘以为只要苏良记忆恢复,一切艰难险阻就能柳暗花明,万万没想到被封锁记忆的原来不只苏良一个人。

    怎么会……

    薛嵘目呲欲裂,他直直瞪向苏良空荡荡的双腿,小毛巾在苏良大动作下早已滑落,此刻正皱巴巴团在地面。

    突如其来的变故实在令人难以接受,薛嵘胃里一阵翻腾,他难受得想吐,然而此时此刻的他甚至不敢动动手指。

    怎么回事?究竟他妈的怎么回事?!

    是记忆错乱吧?啊?我怎么可能忍心伤害他……

    薛嵘疯狂逼问自己,试图证明强行挤入的画面是试图对抗系统导致的记忆错乱,然而强烈的熟悉感又推翻了薛嵘的猜测。

    是真的,是真的。

    薛嵘双目放空,他强撑起支离破碎的躯壳问自己:怎么办?

    没人能回答他。

    苏良满目苍凉最后眺望薛嵘一眼,嘭,他不发一语砸门逃至里屋。

    师宥翊困惑拧眉,他下意识转头,正好瞧见危冬歧由诧异变作意料之中的神情。

    完全被蒙在鼓里的师宥翊忍不住暗骂几句,他愤愤掏出手机,哒哒哒点击发送。

    叮,危冬歧掏出手机一瞧,屏幕上赫然显示来自师宥翊的灵魂质问:危少爷,我认为坦率是恋爱的基础,请问你究竟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远处的薛嵘神魂尽失,师宥翊五味杂陈不知该怎么办,“吱——”的一声,师宥翊赶紧埋下脑袋。

    危冬歧:很多事,不想说。

    旁敲侧击多日却一无所获的师宥翊忍不住了,虽然他明白过往必定是混杂苦痛和悔恨的,或许危冬歧闪烁其词正是为了保护他……

    可师宥翊从不是能心安理得接受别人无私馈赠、却不承担应有责任的人。

    师宥翊敲击屏幕,准备绘声绘色讲述近日回忆恢复的折磨——希望危少爷能一次给他个痛快!

    没等师宥翊组织完语言,一条消息又传来,他忙不迭点开小红点——

    危冬歧:实在心急你可以尝试吹枕头风,吹一整晚或许能挤出一两句。

    师宥翊的心急火燎瞬间熄火了,他明白危冬歧这是准备松口的意思。

    下一秒,师宥翊又咬牙愤愤想道:整天就会口嗨!

    前几天我都骑到身上了,是谁像个贞c,ao烈男用被子把我裹紧,一脸性冷淡开始装睡的?!

    两人一边暗潮涌动,一边时刻注视呆坐地面的薛嵘。

    等薛嵘回过神沉默起身,他俩也暂时停止互相试探,起身随薛嵘走出门。

    来时三人尚且急迫,如今距离胜利曙光愈发遥远,他们反倒失了干劲缓步前行,似乎无暇顾及倒计时的通红数字了。

    砰,薛嵘脸色苍白砸上门,师宥翊和危冬歧收回目光,一前一后进屋。

    洗漱完毕,师宥翊穿着浴袍赤裸下身走出浴室,他径直走向大床,膝行两步跨坐在危冬歧大腿上。

    危冬歧扔掉手机抬手抱住他,师宥翊凝视那双深邃黑眸挑眉问道:“危少爷,做一整晚只够撬两句话?这交易未免有些太不划算?”

    危冬歧喉结滚动,他情不自禁探进师宥翊浴袍下摆,轻拍未着寸缕的屯部哑声道:“问出真相自然是你赚,做一整晚你也不亏……我又丢了秘密又耗尽体力,究竟是谁赔本?”

    第二十八章 哄我叫出声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师宥翊自然不会暴露自己醉翁之意不在酒、其实也很想做的事实。

    为了掩饰眼底狡黠,他将额头磕向危冬歧宽阔肩膀,危冬歧手掌眷恋地游移在师宥翊紧致屯部,师宥翊溢出几声赧然的轻哼。

    想主动进攻反被撩得身子都软了,师宥翊强装镇定说:“既然稳赚不赔……我就更得试试。”

    危冬歧眸色更深。

    之前两人没多少机会紧密贴合,如今师宥翊浴袍滑落露出削瘦肩膀,危冬歧温柔抚弄片刻,他察觉到怀中人身子比之曾经又纤细不少。

    危冬歧初识师宥翊时,跟养尊处优的危少爷相比而言,师宥翊那副身子骨实在有些营养不良——虽说他力气还是挺大的。

    他俩第一次做的时候,经验不足的危少爷把人弄疼了,师宥翊哼哼唧唧到后半夜,迷糊间差点将兴奋到失神的危冬歧一脚踹下床。

    后来经过爱情滋润,师宥翊身心都健康不少,那具一摸一把骨头的亚健康身体渐渐长出结实肌r_ou_,这大约是危冬歧继得到师宥翊之后第二欣慰的事。

    没想到不过短暂分离,危冬歧曾细心呵护的花又变得蔫哒哒。

    危冬歧五味杂陈,他指尖弹拨过师宥翊肩头、蝴蝶骨、腰窝,另一只手揉捏师宥翊和瘦弱不沾边的翘屯,师宥翊最初喘得还有些刻意,到后来就完全是情难自已了。

    “先说好……恩……交易得讲诚信……”师宥翊喘息着断断续续道,“做完你就得告诉我……唔唔。”

    师宥翊敏感得不住轻颤,偏偏又要故作冷静,这幅倔强模样惹得危冬歧欲/火直窜。

    危冬歧ji,ng神上再有耐性,身体也实在难以自控,他用扯完系带的右手扳过师宥翊脑袋,偏头吻了上去。

    危冬歧模拟性/交进进出出,shi软舌尖狂野地侵略师宥翊口腔,原本还有半分力气挣扎的师宥翊立马被抽空,他两手软软搭上危冬歧肩膀,不知是想推拒还是拉近。

    等两人极度缺氧,危冬歧终于放过虚张声势的恋人,他喘着粗气将师宥翊按回肩膀,师宥翊胸口剧烈起伏侧头咬向危冬歧脖颈。

    危冬歧暗含警告不轻不重拍向师宥翊屯部,早已难耐得升旗的师宥翊这才老实了两分钟。

    不过,以身犯险的小先锋十分倔强,师宥翊再意乱情迷依旧不忘初心。

    他小心翼翼后挪一截,勉强避开危冬歧探出浴袍耀武扬威的部位,师宥翊眼神闪烁道:“堵我嘴也没用。你反悔的话就算是……骗炮。”

    危冬歧被师宥翊憋了半天憋出来的义正言辞气笑了。

    危冬歧正犹豫是否该遂了师宥翊的愿,掌心在屯r_ou_打转许久,等到“骗炮”二字一落地,危冬歧便惩罚性地将指尖cha入屯缝摩挲。

    屯缝一如危冬歧预料般shi滑。

    师宥翊身体哆嗦立马怂了,他想丢盔弃甲落荒而逃,结果危冬歧一只手臂禁锢住他,哑声道:“穿上裤子就失忆的人可不是我。”

    师宥翊自知理亏,他干脆绕开这个话题,师宥翊抵御住危冬歧食指竭力保持冷静,瞎说道:“你卖力些我就记着了。”

    被质疑某方面能力的危冬歧遭受平生最大挑衅,危冬歧眸色一深,原本过门不入的食指“噗嗤”探入第一指节。

    “恩。”师宥翊短促低哼,异物挤入张狂作乱,师宥翊勉强将话说完,“危少爷,不能反悔啊,我可是会记仇……”

    “不骗你。”危冬歧双目被欲/火烧得赤红,他转头凌乱吻向师宥翊眼角鼻尖,下身往前挺了挺,危冬歧手指在熟悉shi软的甬道屈起弧度。

    将师宥翊碍事浴袍完全扒拉开甩掉,危冬歧哄着瘫软呜咽的师宥翊替自己扯开浴袍,危冬歧吮吸师宥翊通红耳垂,用失神的敏感度转移掉师宥翊下身不适。

    等师宥翊最后一丝挣扎也泄了力,shi热内壁不再疯狂推挤而是变得迎合,危冬歧硬痛部位也与熟悉入口再次接轨。

    即将发s,he进轨道的前一刻,危冬歧冲意识朦胧的师宥翊柔声承诺道:“如果你想知道一切,我不会坚持以‘为你好’为借口欺瞒你任何事。”

    “但无论事实如何,小翊,你……千万不要怨自己。”危冬歧话应刚落便长驱直入,师宥翊失魂落魄溢出甜腻呻吟。

    长久未纾解的部位刹那间被四面八方压力包裹,危冬歧在冲破天灵盖的爽和魂归故里的安定中说道:“……更别想离开我,永远别想。”

    纵然师宥翊再惦记那些晦涩不明往事,但被对他敏感点极度熟悉的危冬歧猛烈攻陷后,师宥翊在餍足中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便是天明。

    酸疼肌r_ou_和干涩嗓子昭示着昨夜有多糜烂不堪,师宥翊探出左手,掖至脖颈的被子下滑一截,露出师宥翊弥漫至锁骨的斑斑红痕。

    师宥翊羞赧之情还未来得及复苏,半倚在床头的危冬歧就擒住他手塞回被子。

    危冬歧俯身吻向师宥翊眉心:“早。”

    “……早。”师宥翊嗓音粗粝,他清清嗓子,眼神飘忽压根不敢瞧上身赤裸的危冬歧,“那个,我醒了。”

    危冬歧颔首,随即他身体下滑腰部悬空,危冬歧抚了把师宥翊腰窝,一本正经道:“看出来了。”

    师宥翊痒得直想躲,可他身子又软又散架实在无力避让,蠕动几秒后师宥翊猛瞪一眼危冬歧,放弃了。

    危冬歧不再逗他。

    饱腹过后的危少爷几乎有求必应,他掩住师宥翊双眸,柔声道:“嘘,别说太多,废嗓子。”

    师宥翊木然:你昨晚哄我叫出声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师宥翊微长睫毛戳在危冬歧掌心,师宥翊下半夜才昏睡过去,危冬歧特意拉上厚重窗帘,只留一盏橙色柔光的床头灯。

    两人窝在温暖被窝,皮肤紧贴气氛缱绻,他们身上残留着对方吮吸整夜的战果,逼仄空间里他们准确捕捉到对方心跳频率,很平稳很安定,又好似比平时跳得稍快些。

    原本就嗓子不适的师宥翊不再开口,师宥翊像只惬意又警觉的猫咪,一时眯眼望向虚空没有焦点,一时又睨向默不作声的危冬歧。

    等师宥翊在被子里踢了踢他,危冬歧才轻笑着压住师宥翊左腿,开始组织语言道:“我以为你已经猜出大半,毕竟我从未刻意隐藏过之前的事。”

    “别踢皮球……我如果猜得出来就不和你做交易了。”临阵怯场的师宥翊将下半张脸埋进被子,瓮声瓮气纠正道。

    一只虚张声势的软糯小老虎。

    危冬歧无声笑道,他没有拆穿师宥翊的伪装,而是好脾气改口道:“对。还好小翊不能料事如神,否则我哪来的机会做这笔划算交易?”

    曾经这种话题都是危冬歧逃师宥翊追,今天却反着来了,师宥翊不想再听这场“交易”相关,每每滑过昨夜画面师宥翊就一阵菊紧。

    师宥翊拉扯危冬歧手臂,危冬歧滑下身子翻过来一把搂住师宥翊,师宥翊郁结地在他肩头咬了口,色厉内荏道:“你再调侃我,等回现世我就去人权组织揭发你——反正我们贫民天生对上流人士过敏。”

    小老虎终于炸毛,危冬歧桎梏住他,埋头像小孩一样连啄师宥翊薄唇好几口,危冬歧软了嗓子哀求道:“饶了我吧。”

    “行,饶你了。”师宥翊沉吟两秒,故作大度点点头。

    两人腻歪一阵,危冬歧意识到混是混不过去的,无法,他只得搭着师宥翊后肩轻拍,想用哄小孩的频率让气氛稍微不那么凝重。

    “可能是我试图逃避,以至于我对于回忆也挺模糊。”危冬歧字字斟酌道,“你回忆复苏到哪一段?”

    没想到危冬歧会如此单刀直入,师宥翊沉吟道:“唔,大概是苏良被……的时候,你刚好蹲在他旁边。”

    “恩,”危冬歧手上节奏依旧不乱,因为他的沉稳师宥翊也安心不少,危冬歧继续问,“然后就不记得了?你当初怎么知道自己冲我开过枪?”

    师宥翊一回忆那个梦就脚底生凉,他竭力将理智和感性分割开,生硬回答:“我梦见我去牢里见你,然后……”

    师宥翊试图保持平静无澜,然而他吞吞吐吐的表述暴露了一切。

    往事就像横cha在师宥翊与危冬歧之间的玻璃门,师宥翊远远朝危冬歧奔去时还可以假装看不见它——

    可如今时间刻不容缓,师宥翊必须立即找到合适钥匙打开玻璃门。

    否则师宥翊将永远无法触碰到危冬歧的全部,甚至会在某天撞得鲜血淋漓。

    幸好这道门并不是危冬歧主动锁上的,危冬歧没有冷眼旁观,相反,他还竭尽所能地给师宥翊递钥匙。

    危冬歧轻啄师宥翊睫毛,将他满眼不安和后怕融在吻中,危冬歧哄道:“别担心,别怕,慢慢说。”

    “其实回想起来,错不在你,也不在我……是我们缺少交流的相处模式错了。”危冬歧事到如今反倒笑起来,“还好你坚持,不然我这回还是只想逃避,说不定又会重蹈覆辙。”

    “对不起……”危冬歧凝视师宥翊眼底茫然,撬开他微凉唇瓣哑声道,“我一面对你,就会变成畏手畏脚的胆小鬼。”

    第二十九章 我舌头总有它自己的想法。

    “所以当时在牢里……你说了什么?”情意缠绵的吻驱逐掉不安,师宥翊轻声问道。

    “我也记不太清,无非是些口不择言的话。”回忆过往对危冬歧来说也不是轻松事,可他尽量让语调变得轻快,“可能是嘲你这么久才看清我真面目之类的吧。”

    师宥翊意识到他言语间的艰涩,于是凑过去奖励地啾了他一口,师宥翊催促道:“然后?”

    危冬歧闭口不言,只用含笑盈盈的眼促狭望向师宥翊。

    师宥翊反应半晌,无奈挪过去献上又长又深的吻,这回两人都不再像刚满十八的小男生,吻不太急切,却足够情深。

    “你禁不住挑衅,”食髓知味的危冬歧幸好懂得轻重缓急,师宥翊刚一离去他就开口道,“抬手用狩猎者手枪把我崩了。”

    危冬歧说得倒轻描淡写,可师宥翊还是心悸不已。

    师宥翊下蹭一截,埋在危冬歧胸口谛听沉稳心跳,他不是滋味地辩解道:“……我平时挺沉稳的,又不是十七八岁小孩子。”

    “恩。”危冬歧疼爱地捏捏他耳朵。

    “是因为碰见你的事……心乱了。”师宥翊疲惫闭眼,危冬歧温柔小动作总令漂泊的他找到港湾,师宥翊才贪睡一上午,竟又有些困。

    “没事,乱就乱吧。”危冬歧吻他,“就怕你心不乱。”

    睡意笼罩前师宥翊小声承诺道:“今后我不会瞎猜了。”

    “恩,你也没机会。我把家底都掀了。”危冬歧拍拍师宥翊后背,哄道,“睡吧。”

    师宥翊睡梦中紧攥危冬歧胸口布料,生怕他逃跑一样,危冬歧怕吵醒师宥翊只得维持半搂,很快半边身子就麻了。

    他百无聊赖地绕师宥翊发尾玩,想着等回现世得拖师宥翊去理发店修修。

    危冬歧一会儿思索师宥翊多久才愿意“嫁入豪门”,一会儿寻思怀里人今天以后究竟能不能介怀?

    其实危冬歧话只说对一半。

    他并没忘记流落牢狱的任何一帧画面,更不会遗忘临死前师宥翊的凄凄低语。

    危冬歧焦距涣散,他略显不安地桎梏住师宥翊,师宥翊轻哼动动身子,危冬歧小心翼翼将他松松圈在怀中。

    ·

    苏良死亡时,游戏进入最终倒计时,如果师宥翊不能在七日内处决真凶,他作为狩猎者就宣告失败。

    这场比赛对师宥翊意义重大,诚然危冬歧能为自己辩解,等回现世揭开身份,他完全有财力亲自将师宥翊父母厚葬。

    但同时危冬歧也知晓师宥翊的骄傲,师宥翊绝不会接受单方面馈赠,即使他俩是相拥而眠的恋人——

    况且事实证明他们并没到海枯石烂的地步,一点小猜忌就能使他们分离。

    危冬歧在苏良尸体旁望着师宥翊由远及近,师宥翊冷冰冰掏出狩猎者手枪,冲警方表明身份。

    警方将危冬歧羁押走,师宥翊正蹲在苏良面前摄像,瞥也没瞥危冬歧一眼,当时危冬歧或许真的被绝望弄得情绪失控。

    但也只是暂时的失控,很快他就决定开始作秀。

    脚链在水泥地磨出刺耳响动,危冬歧屈膝另一只脚搁床上,他眼窝y影疲惫,唇角勾出浅浅弧度。

    师宥翊举枪的黑手套在颤抖,他厉声道:“我说过要给你最后一次辩解机会!你至死都要沉默?”

    凝视师宥翊乌黑枪口,危冬歧低声笑道:“辩解什么?骗你说,我不是为了混淆狩猎者试听,才选择和你在一起的?”

    危冬歧双目赤红,语气倏地柔了几度:“宝贝我爱你。我是无辜的,带我出去好不好?”

    师宥翊被他的惺惺作态气得浑身发抖,原本犹豫不决的食指立马搭上扳机。

    危冬歧懒洋洋倚向脏污墙壁,他冲师宥翊腕表吹声口哨,道:“这块腕表我搁当铺里了,你给赎了回来?是不是挺舍不得我?”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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